拒。
埋在他胸前的头抬起,眼里是灼伤人的热度:“回风良瑜,给我。”
是“良瑜”,不是“回风”。
宇文良瑜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肩膀,闭了眼。
“嗯。”
尾音还未消失,紧闭的双眼传来柔软触感。厉琳轻轻吻上蝶翼般清颤的睫毛,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将十指一点点纠缠在自己的指间,然后牢牢握紧。
慢慢贴近他的面孔,一只手温柔地探向下方,慢慢地爱抚着他怯生生抬头的欲望,
“别忍。”
叹息般的爱语在耳边厮磨,逐渐来袭的汹涌情潮令人沉溺。身体满弓一般紧紧绷起,在她的掌下轻颤。
美的令厉琳着迷。
伏下身,含住胸前娇俏的红珠,细细品尝着,感受着他的身体因难耐而挺动磨蹭,高高竖起的欲望情难自禁地渗出晶莹的液体。
“靖婷靖婷”
下一秒,毫无征兆地被深深纳入。
莹白的脖颈猛然向后仰起,划出优美的弧线,痛楚夹杂着极致的愉悦让宇文良瑜难以遏制地呻吟出声,
“啊”
“良瑜叫我琳”
迷离失神的的双眸一瞬间清醒,下一刻却陷入更加迷乱的深渊,
“琳琳啊”
夜色静谧,星子的微光投在粼粼的温泉中,又映在了泉边草地上衣衫不整的两人身上。
厉琳心满意足地抱着怀中疲惫之极的男子。换做往常,她是打死也不敢想象回风竟还有这般娇媚的男儿情态,可方才就是他在自己身下娇喘连连,婉转相就的样子,让自己忍不住兽性大发,翻来覆去地索要。
想着不由嘿嘿乐起来。
宇文良瑜乖乖偎在她怀里,奇怪地仰头看着这女人:“你笑什么”一张风华绝代的俊颜,偏笑得跟个流氓似的可不就是流氓么。宇文良瑜拿指头戳了戳她还半露的胸口,软绵绵的,手感真好,宇文良瑜咽了咽口水,又戳了戳。
厉琳当然不敢说实话,转了转眼珠笑道:“得了句诗。”
这人什么时候拽起诗来了,宇文良瑜没察觉她的坏笑,好奇道:“念来听听”
厉琳一边念一边笑:“若共你多情公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哎呀你怎么打人”
宇文良瑜红着脸压在她身上作势欲再打,却发现两人姿势实在暧昧,厉琳又眯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笑吟吟看他,登时又羞又气:“幕天席地的,亏你想得出来这种孟浪诗句。”
厉琳挑眉:“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了”见宇文良瑜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凑到他耳边笑道:“以天为幕,以地为席,以水为媒证。良瑜,我欠你一场明媒正娶。”
宇文良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厉琳认真地望进他眼里,一字一句地说:“我厉琳对天发誓,总有一日,要风风光光迎你进门。”
二人既定了终身,又歇了片刻,便趁着天还未亮溜回营地。厉琳一边伺候双腿发软的宇文良瑜穿衣一边“哎哎”的挨着踹没办法,谁叫某人方才“兴致大发”的时候,把宇文良瑜的衣服撕的跟拖布一样。
最后无法了,厉琳索性脱下自个儿的外套将人包住,弯腰一把抱起,大步流星地向山下走去。
走到一半又想起个事儿,低头问满脸通红的宇文良瑜:“雅林她们知道你的呃,身份”
宇文良瑜没好气地答:“知道。”
“她们知道”厉琳脚下一踉跄。
“十岁那年,你们几个偷着喝酒喝多了,不敢回家,半夜闯进我府里,横冲直撞地就进了我卧房”
厉琳傻眼:“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宇文良瑜恨恨地又给她一下:“才十岁的丫头片子,就敢喝那么多酒,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我正洗澡呢,你们这几个混账踹开门就往里进,没我的命令下人也不敢跟进去。然后雅林她们就看到了。”
“那我呢”厉琳纳闷。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了。
“你”宇文良瑜在她怀里冷哼,“你正搂着我府上的小侍,非要跟人家亲嘴”
“呃”厉琳被噎住。这倒像她的风格
使劲咳嗽一声,厉琳佯作怒道:“这几个家伙,就跟着你瞒我”
宇文良瑜闷闷道:“不然怎样。这事若是被我母皇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我想都不敢想,只好能瞒一个是一个我”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厉琳似乎这时才想起来最严重的问题。
宇文良瑜也沉默了。半晌道:“生我的时候,我父妃一时鬼迷心窍,买通了产公,用个宫女私通的女婴掉了包。你还记不记得我五岁之前都是跟着父妃住在九华寺里的那也是父妃的安排,不敢让那掉包货在母皇跟前露面,直到五岁后父妃才偷偷把我接回来带回了宫里。骗一时就要骗一世,我只能陪着父妃演戏,演着演着就是十年。”苦笑一声:“有时候也会怕,怕的睡不着,可还得接着演下去。”
“我练骑马,学射箭,玩蹴鞠,喝酒划拳,练得自己都忘了男子该做什么。我的手,”他伸出手臂给厉琳看,仿佛要把自己的委屈和恐惧一股脑地倾诉:“手上全是茧子,手臂也硬邦邦的,身上也我”怕厉琳看了不喜欢,又急忙缩回去。
厉琳脚下不停,瞟了一眼,勾唇一笑:“我就喜欢硬邦邦的。”
于是又挨了不重的一下。
宇文良瑜知道她是在哄自己,脸红了红,心里却很暖,低声道:“我也想和普通人家的男子一样,梳妆打扮,绣花弹琴,可我已经学不会这些了。你别嫌弃我。”
厉琳难得的忐忑了一下:“我也想和普通人家的女人一样,只娶一个男子,专情一世,可看来是做不到了你也别嫌弃我。”
两个人正说着,不一会便近了营地。还没等偷偷溜回帐子,就被匆匆寻来的侍卫长阙雁逮到。
宇文良瑜紧张得浑身僵硬,倒是厉琳大大咧咧地向满脸疑惑的侍卫长解释:“喝多了。”
阙雁便点了点头,也顾不得奇怪为什么这喝多的两个人身上连酒味也无,递给厉琳一封加急军书,焦急道:“出事了,边关告急。”
厉琳“啊”了一声。
他奶奶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65章 风云变幻二
厉琳和宇文良瑜收到军书,一路星夜兼程赶到寒风凛冽的辛集坞,已是又十天之后。
镇子内到处乱哄哄一片,小贩裹着棉袄沿街叫卖;酒肆里面酒客均是常年劳作的穷苦女人,敞着怀大碗大碗地喝酒划拳,不时破口大骂;街边花枝招展的男人对着每一个可能的恩客抛着媚眼,眼神里却写满了惊惶;人高马大的女人们急匆匆自街上走过,眼神冷漠而警惕地打量着精甲上身,煞气十足的厉琳一行人;镇外兵营内传来阵阵操列声。
这一切都透着一种荒凉而危险的气息,大战来临前的躁动在空气中浮动。
厉琳一路飞驰进辛集坞镇内,勒紧缰绳。骏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堪堪停在一个小贩的头顶,惊得小贩“妈呀”一声,连滚带爬闪开。
宇文良瑜随后带着五百骁骑营撵上她。
厉琳曾经带着骁骑营荡遍大兆府流寇,她自然也能察觉出这边关小镇中紧张的气氛。
能让久经战火的边关这样躁动不安的东西,不会只是战争。
厉琳在马上冲受惊的小贩抱拳道:“赶得急了,抱歉。”说罢自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抛过去:“权当给大姐压惊了。”
宇文良瑜看看呐呐着不敢回话的小贩,摇摇头,催促道:“走吧,琳。”
厉琳调转方向,略略落后宇文良瑜半个马头,又疾风般朝着军营。身后五百精骑跟着呼啸而过。
小贩张着大嘴看着远去的队伍,紧紧攥着手里的碎银,半晌方吐了口气,喃喃道:“娘的,辛集坞什么时候来了这么贵气的官儿,这是要变天了吗”
辛集坞外的朔里关原是镇西大将军仲天兰的地盘。自从年前仲天兰被调防到了北边,带兵的将领一直是她的副将范柏君。朝内素来有传言说是因为范柏君不满仲天兰的带兵之法,与其交恶,才被仲天兰留在朔里关。
范柏君是个高大沉稳的女人,边关长年的风霜让年仅四十的她已经两鬓斑白。她天不亮就带着亲兵等在营外,此时见几百骑远远自尘嚣中飞奔而近,面上不由露出喜色。只是那喜色只一闪而逝,又变回看不出喜怒的表情。
“来了”瞭望哨上的亲兵喊道。
话还未落,厉琳一行已驰近军营,直奔到范柏君面前丈远停下。
宇文良瑜翻身下马,范柏君便持剑抱拳,“二皇女殿下,辛苦。”又不露痕迹地打量着风尘仆仆却毫无倦色,一脸淡淡笑容的厉琳:“厉常卿,辛苦久仰。”
进了营地,命阙雁安顿好骁骑营,厉琳与宇文良瑜便钻进了大帐内,扬言赶路疲倦,早早便歇下了。
而等了她们半日的范柏君似乎也有些不满,径自回了自己的主帐,连接风宴都没露面。
不过半日,主帅范柏君与朝廷钦差不和的流言已经长了腿般传遍了朔里关。
与此同时,将军主帐内的灯火却彻夜未眠。
厉琳一手执着烛火,一手翻看朔里军的粮草账本,越看脸色越冷,半晌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同样脸色不善的宇文良瑜。
宇文良瑜皱眉,做了个手势。
厉琳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沉吟片刻,摇摇头,
宇文良瑜脸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猛地直起身,却又晃了晃,连忙用手扶住桌面,脸刷的红了。他恨恨瞪了某个昨夜缠着他翻来覆去索要的女人她倒是吃的心满意足,也不想他能不能遭得住
厉琳干咳一声,伸出狼爪凑向他腰间揽住,却又被一把拍掉。
范柏君被两个人眼神手势搞糊涂了:“殿下,厉大人”
宇文良瑜脸更红了,好在烛光昏暗看不出来,只恼恨地剜了一眼始作俑者。厉琳被他瞪得缩了缩脖子,心中暗叹以前可没这么怕过回风啊,但也不再闹,收敛神色对范柏君道:“将军,这账本可是毫无差错”
范柏君苦笑一声:“分毫不差。”
厉琳轻声道:“怎么会这样”
账簿上清清楚楚,十万大军,只剩不足半月粮草,别说这个冬天不能支撑过去,半月后补给不到,哗变就在眼前。
若是朔里关哗变厉琳轻轻打了个寒噤。
而后方监管粮草补给之人,正是宇文妍。
宇文良瑜方才手势,便是询问厉琳,是不是要派人八百里快递回京向母皇禀明。
边关断粮一事与宇文妍脱不了干系。因此厉琳向她摇头。
边关粮草乃重中之重,宇文妍没那个胆子惹下大乱。可她若是只想给厉琳和宇文良瑜下绊子呢若是边关向来没出国乱子,偏偏她们两个钦差来了之后,粮草不足,军心动荡,险些哗变呢
纵使宇文良瑜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若此时上书,更是显得钦差无能,正中宇文妍下怀。
范柏君不知何时已悄悄退了出去,厉琳回过神,见宇文良瑜神色凝重,伸手拉过他坐在自己腿上,双臂抱住,柔声道:“别想了,不早了,歇下吧,总有法子的。”
宇文良瑜听着厉琳的声音,清亮嗓音因连日赶路而有些沙哑,却更加撩人心弦,有着让他心安的力量,不由软下身子,竖起耳朵听了听帐外动静,迅速回头在厉琳脸上亲了一亲:“嗯,你也早些休息。”
厉琳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一口,难得楞了楞。宇文良瑜自幼被当做女人养大,心性也与一般男儿不同,颇为洒脱,自与心爱之人定情后虽依旧羞涩,却少有忸怩。厉琳却因此更爱他。当下不客气抱紧怀中人儿,狠狠吻了下去。
双唇相接,两人皆心醉神迷,不由缠绵在一起,唇舌不离,越吻越深。待宇文良瑜轻喘着推开厉琳,已是满面潮红。
厉琳望着他嫣红微张的双唇,叹了口气。时间地点都不对,不然想着,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宇文良瑜女式发髻:“良瑜你不该来这这一趟的。”
宇文良瑜坐在她腿上,头抵在她肩膀,脸上潮红未退,伸手掐了她一把。
厉琳苦笑着受了:“若你是女人也罢了可我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怕了。良瑜,我怕了。”
因为深爱了,所以便有了弱点。有了弱点,便会害怕。厉琳没说下去,宇文良瑜却听懂了。他竟成了她的弱点么。
宇文良瑜不合时宜地想起厉琳与明罗大婚当日,见到昏迷不醒险些被算计的明罗,那一身的修罗血腥气息,是挚爱之人被伤害的痛楚,却也是被人掐住致命弱点的愤怒。那时除了惊恐,更多的是难以启齿的嫉妒。他嫉妒那个成为厉琳弱点的男子,只因知道眼前的女人骨子里的淡漠无情。
如今,他竟也成了她的弱点么。
头埋在厉琳脖子边,笑得像个孩子。伸出双臂揽住女人的脖子,宇文良瑜低声道:“不怕。”
“什么”厉琳未听清。
“有你在。我不怕。”
有你在,我不怕。这不是示弱,而是一个男子对心爱的女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与依赖。简单六个字让厉琳眼眶一红,又狠命压下,搂紧了怀中的人,厉琳眼中透出平日的清明狂傲:“嗯,有我在。”
一连几日的探查与清点,厉琳与宇文良瑜逐渐摸清了边关形势。
朔里关守军驻守已有几十年,在仲天兰与范柏君手中更是固若金汤,此时虽外有南林西盛虎视眈眈,内缺粮草军备,仍是军容整齐,操练如常。连宇文良瑜都对厉琳感慨范柏君的治军手段。
可厉琳心中也清楚,这样诡异的平静下是一触即发的危机。
粮草迟迟不到,军中缺粮的传言已经越传越烈,军心浮动。一旦真的断了粮,只要有一个守军忍受不了饥寒,就会引发大规模的暴动。厉琳二人与范柏君商量几日,终于决定向附近的辛集坞民众高价购粮。
这一日,厉琳正与范柏君在帐中商议购粮之事。厉琳明知这是饮鸩止渴,却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范柏君板着一张刀削斧凿般的方脸听着厉琳与她讲一笔笔银两预算,心中却也不由感慨,眼前女人年纪虽轻,长得跟个哥儿似的秀气,脑子却当真好使,硬是将五分的银子计划出了十二分的用途。
厉琳正说着:“如此购粮款项可省下四万二千两,两万两暂留作备用,余下二万两,过几日发给兵士们吧。”
范柏君吓了一跳,忙道:“这是为何无功无绩的发饷银,这”她想说荒唐,却又咽了回去。
厉琳也不恼,微微一笑道:“将军久在边关,自然不必我这久在京城浸滛的人。有些无赖手段将军想不到也不屑用,与我却是无妨,”她手指轻敲着桌面,简单动作自有一番风流气质,说自己无赖时笑得甚至有些得意,范柏君心中又是一赞,忙凝了心神听。
“辛集坞历来龙蛇混杂,民风彪悍,我们出面购粮,百姓未必肯将粮食全部卖给我们,能筹得半数便是大幸。但下面的兵士却不同。她们驻守边关已有数年,对辛集坞恐怕比我们要熟悉的多,自有私下的便宜黑路。反正没粮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摆到明面上,我们缩减口粮,但发下数倍饷银,愿意自去买粮的呢,自然是好,有那吃的少的,或者能猎得野物充饥的,银两可自省下寄回家。如此一来,人心可多稳得半月。”
范柏君听罢,猛地一拍大腿,喜得哈哈大笑:“如此甚好”
又多得半月的转机,怎能不令她喜出望外。
二人相对而笑。范柏君正感松了口气,一人掀开门帘大步踏了进来。
抬头,宇文良瑜阴沉的脸色让她心头一跳。正欲起身,宇文良铁青着脸,劈头便是一句:“辛集坞流民暴动了”
哗啦一声,厉琳扯碎了手里的账本。
牙缝里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宇、文、妍”
厉琳焦头烂额的时候并不知道,都城临晏,也早已随着她与宇文良瑜的边关之行,变得惊涛骇浪。
第66章 风云变幻三
厉琳在边关焦头烂额,而临晏已是风雨满楼。
整个朝堂人心惶惶。边关异动,南林西盛不断增兵,而远在朔里关的二皇女与尚书长女与京城坐镇的太女宇文妍势如水火已是不争事实。太女手握粮草大权,二皇女则有调兵之权,双方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偏偏女帝毫无表示,只做不知情。
朝堂上风起云涌,许多官员开始左右摇摆,亏得厉凤中手腕强硬,而宇文妍亦态度狠绝,竟硬是将一场波澜压得不曾波及朝廷之外。
厉凤中忧心远在朔里关的厉琳,蓝喻红几个更是担心宇文良瑜和她的安慰,仲菲辰脾气火爆,几次都要去边关襄助,终是被蓝喻红劝下。
待仲菲辰又一次接到厉琳传来的密信后,更加的坐不住了。
“粮草未至,粮草未至,”仲菲辰扬着手里的密信,气得满脸通红:“宇文妍是不是疯了她怎么敢拿边关粮草做手脚”
蓝喻红道:“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想想办法。”
“想办法”仲菲辰怒极反笑:“能有什么办法她已经不惜一切要弄死靖婷和回风,连这种事都敢做出来,还想什么办法真要为了靖婷她们着想,为了东华着想,就该弄死那个王八蛋”
沉默着的卓清忽然开口:“我看没那么简单。”
蓝喻红和仲菲辰齐齐看向她。
卓清道:“咱们在这里急也没有用。厉姨她们既沉得住气,说明事情还在她们的掌控中。”她瞪了一眼仲菲辰:“眼下咱们几个能做的,就是千万莫要急得自乱阵脚,让宇文妍抓住把柄。平轩,你且忍一忍。”
她冷静地劝着仲菲辰,看好友逐渐镇静,手却捏得指节发白。忍,她们都要忍,可最忍不下去的便是她卓清。靖婷与回风是为了护住梁梦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才被宇文妍逼去边关,而她却只能像个懦夫般躲在临晏,什么忙都帮不上。梁梦临盆在即,却连个产公也不敢请,怕被宇文妍耳目知道推算出孩子的真实身份,只能在别院咬牙硬挨着。她卓清虽不及厉琳一般恣意潇洒,可活了这些年,何曾这样窝囊过若不是为了梁梦若不是
三人正商议着,仲家暗卫忽然门外跪拜,有密信自厉府传出。三人疑窦顿生,互相望望。
此非常时刻,厉府会有什么消息卓清接过信,打开匆匆一览,却更加奇怪。
蓝喻红道:“何事”
卓清将信递给她和仲菲辰:“今日女帝忽然急召太医院陈掌院入宫为德君诊病。”
信上只有这没头没尾的短短一行字。
蓝喻红一愣:“德君病了”
德君是宇文良瑜的生父,她们几个也因此颇为敬重,因此蓝喻红下意识反应便是欲瞒住回风,可再看卓清神色又疑惑:“很严重”
卓清摇头。
蓝喻红又是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仲菲辰见她二人气氛奇怪,不由纳罕:“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德君向来身体康健,那陈掌院更是对男子调养颇有研究,连太尉穆世怡新纳的侧君有孕都特意请他去等等,不是吧”仲菲辰目瞪口呆。
这下连蓝喻红都头大起来:“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谁都没有料到的突然。
同一时间,隔着两条街外的太女府里,宇文妍砸碎了手里的琉璃盏,厉府书房中,权倾朝野的厉凤中也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最得圣宠的后宫四君之一,当今二皇女宇文妍的生父,德君子宣,有孕了。
陈掌院为德君请脉第二日,这消息便长了腿一样,传遍了整个临晏。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女帝另一道旨意又一次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德君贤淑,贤良淑德温良,明德惟馨,封为贵君。
一石激起千层浪。
而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据宫中传来的消息,久已不曾露面的德君接旨受封之时,腹部下坠,行走不便,俨然已有孕多月。
女帝分明是知道的。却偏偏将德君藏了个严严实实,连一丝消息都未曾透出,甚至连宇文良瑜和宇文妍都不曾知晓,直到今日才宣之于众。
女帝究竟在想什么
厉凤中目送着悄悄而来又悄悄自后门离开的太医院掌院,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德君颈项间已隐约可见朱砂,十之八九是女胎。”
想起陈掌院低声的判断,厉凤中暗叹,她们这些重臣在底下斗得死去活来,究竟还是参不透那深沉似海的君心。
想起远在边关苦苦撑着的厉琳和宇文良瑜,在京城千算万算的宇文妍,厉凤中隐约想通了为何女帝迟迟毫无动静。
原来一切早已在女帝掌握之中。女帝之所以能容忍太女到今天,恐怕就是在等着这一刻,等着德君腹中凤种成形,等着胎儿性别显露。
若是皇子,那么女帝下一步,就是要除掉两个皇女中的一个,为她的继承人铺路。
可如今这个即将呱呱落地的三皇女,让厉凤中不敢再去揣测女帝的心思。她只是隐隐觉得,女帝的下一步棋,很快就要落下了。
天边隐约传来闷雷之声。此时距厉琳前往边关已有两月之久,临晏初春已至,马上将迎来今春的第一场暴雨。
厉凤中收回思绪,转回身,不再看无云密布的天空,稳稳地走回内廷。她厉凤中一生为相,惊涛骇浪不知闯过多少,这一次,她一样护的住她的女儿
这样想着,她向书房走去,一边思索着朝中之事,直到被一个低着头,行色匆匆的下人服饰的身影打断。
“站住你是府中下人”厉凤中疑惑道。
那下人慌忙俯身弯腰,含糊道:“回家主,小人刚进府不久。”
声音倒是年轻女人的声音,略显低沉,可厉凤中总觉得耳熟,正待再问,厉安宇慌张自身后跑来,唤道:“爹爹”
厉凤中转身,见厉安宇面色苍白,只道他前阵子被关在祠堂太久,身子仍弱,不由斥道:“男儿家家,整日跑来跑去成何体统。”
厉安宇被训,眼中雾气朦胧,又不敢擦,只得呐呐低头,慌乱地扫了眼厉凤中身后的下人,脸色又是一白,眼神既怕且恨。换做往常厉凤中早已察觉他的不妥,可此时满腹心思,哪有心思注意旁的,只是见小儿子柔弱的模样,叹了口气,牵起他的手道:“走吧,送你回房,好好歇着,莫要让你爹和琳儿担心。”
听到厉琳的名字,厉安宇身子猛地一僵,幸而厉凤中并不曾察觉。厉安宇咬紧了嘴唇,又不敢哭,神色间满是绝望。
待厉凤中想起那个神色鬼祟的下人,回头时,哪还见得人影。
第二日上朝时,朝堂上君臣仍是若无其事。有那善拍马屁的,例行吹了一通东华各处的风调雨顺,四海升平。女帝照例是淡淡颔首,无甚态度。
直到旁的都说完了,女帝方轻轻咳嗽一声,将手中茶盏放到御案上。
厉凤中便知,正戏要开锣了。她绷紧心神,等着女帝的这一步棋,谁知女帝却似不经一般,提起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
女帝含笑对宇文妍道:“昨儿个你跟朕说,有人欲向厉尚书家幼子提亲,可有此事”
宇文妍出列,笑道:“回母皇,确有此事。乃是刘常卿三女刘涵文。”她笑意盈盈转向脸色陡变的厉凤中,礼道:“厉尚书怕是惊讶了。但刘家三女与厉小公子早已情定终生,只怕您不允,因此才托本宫向母皇求了个恩典。厉大人莫要恼怒本宫多事才好。”
女帝大笑:“这等美事,怎会恼怒。厉爱卿,刘家亦算名门望族,与厉家也算门当户对,一双小儿女又对了眼,朕看这是天大的美事。不知厉爱卿意下如何”
朔里关。
厉琳双目通红地盯着账本,不时低头算着什么,嘴里抓狂地骂娘。
粮草在半个月前就已然告罄,现在整个边关守军吃的是高价自辛集坞百姓手中购得的粮食,眼看也要支撑不足,饶是她厉琳再长袖善舞,也快要顶不住了。这几日她没日没夜地调配粮草,安抚军心,体力已渐透支,可却只能咬牙顶着。再加上范柏君面上仍旧不得不做出与钦差不和的假象,时不时给她添些麻烦,而宇文良瑜自从知道他是男子,厉琳身为女人的自尊实在做不出让自己心爱的男子受累这种事。
军政大事,让女人操心就行了,你要是实在没事,就去学学人家夫侍,绣个花儿什么的。
厉琳有天晚上抱着宇文良瑜翻云覆雨之后,一时得意忘形说漏了嘴。然后第二天顶着一只乌青的眼眶,愤恨地看着她的男人继续穿着女装四处奔走。
想起宇文良瑜,厉琳烦躁不堪的心舒缓了些,勾起嘴唇无声笑了一会,又埋头看账本,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再撑半个月。到时宇文妍再怎么不要脸,也不敢真的为了构陷她们两个就拿边防冒险。
宇文良瑜掀帘进帐,正看到某人又一次的濒临抓狂。他自然知道她扛了多大的压力,才能让他无后顾之忧地摆足他的皇女威风压住形势。
摸摸怀中刚刚接到的密报,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让她知道。他是真的替她心疼。
厉琳早就听得他进来,瞥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揉揉眉心,展颜一笑:“回来了。今日可有收获”
宇文良瑜勉强笑道:“又筹了一百担粮食。”
厉琳喜道:“一百担不少了。多亏有你这皇女坐镇”见他神色,试探道:“怎么,出了别的事”
该来的躲不掉,宇文良瑜掩不住神色里的担忧,“琳,先说好,你不许激动,且忍过这些日子,凡事回了临晏再说。”
“到底怎么了”厉琳好笑。
宇文良瑜深吸一口气:“从京城刚到的密报宇儿他,被赐婚给了刘涵文。”
厉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宇文良瑜被她看的发毛,慌忙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柔荑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道:“琳,琳你别吓我,说句话,跟我说句话。”
被他轻声唤了许久,厉琳似乎才找回失去的理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说,宇儿,要嫁给,谁”
“刘涵文。”
“女帝赐婚”
“是。”才说完,宇文良瑜就知道不对了。厉琳的眼神变了,那一瞬间迸发的煞气让他想起明罗大婚当晚她恍若修罗般的阴鸷,狠厉的让人心惊。
“琳”想去抱住她让她冷静,扑了个空。厉琳点点头,道了声“极好”,便慢慢站起身,向帐外走去。
宇文良瑜此时也顾不得被人发现的危险,几步拦在她跟前:“你去哪”
“杀了她”
“凭什么”宇文良瑜丝毫不让。
“我是他姐姐我的弟弟不愿嫁,谁也别想碰”厉琳咬牙切齿。
“谁说宇儿不想嫁”
“我”厉琳被他一句话顶回来,气得眼角发红:“你他妈你说什么”倒还想着硬生生把一句脏话咽回去。
宇文良瑜掏出密报扔给他:“是宇儿自己同意的,跟刘涵文私定了终身。不然你以为母皇就能让厉姨松了口”
一盆冷水浇下。厉琳脑子嗡的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宇儿自己愿意的。”
“他愿意个屁”厉琳气得发昏,哆哆嗦嗦展开密报,看了半天也没看清写的是什么。宇文良瑜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替她把看倒了的信正过来,她的皇家暗卫不是吃素的,信上讲来龙去脉写的一清二楚,的的确确是厉安宇自己愿意的,还因此气得厉凤中掀了桌子,厉老太君哭了好几回,连厉府少君明罗都跟着病倒。
不长的信,厉琳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终于茫然地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忘了,只觉好像心里被挖走一块似的疼,疼得她想笑,呆了一会憋出一句:“明罗病了”
宇文良瑜见她的摸样,心里先软了一半,疼了一半,轻轻靠进她怀里,安抚似的轻拍着她:“不碍事,只说是有些吃不下饭。”
“哦,那就好。”厉琳茫茫然任他拍着,又任她把自己领到榻前坐下,过了一会又问:“宇儿自己愿意的”
“自己愿意的。”
“哦”厉琳又点了点头,“那很好他喜欢就很好刘三儿虽不是个好东西,对宇儿好就好”她颠三倒四的,似乎是说给宇文良瑜,又似乎说给自己,末了又一点头:“宇儿喜欢就好。”
宇文良瑜叹了口气,握着她冰凉的手,不知该怎么说。他爱厉琳至深,厉琳的心思,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可这连光也见不得的悖伦心思,他又怎么劝他又哪有那份胸襟去劝
想着又恨起这女人的多情来,愤愤拧了一把女人的胳膊:“你就嘴硬吧。”
且不管厉琳是怎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宇文良瑜安安静静偎在她怀里陪了一天。第二日也都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因为女帝接着赐婚的第二道旨意,便是命太女宇文妍,押送粮草至朔里关。
这一道让包括宇文妍在内的所有人揣摩不透的旨意,已经随着浩浩荡荡的粮草车马,日夜兼程地赶往边关。
第67章 风云变幻四
“母皇到底在想什么”宇文良瑜问厉琳。
宇文妍今日便要到了,厉琳自然是盼着那可解燃眉之急的粮草,可女帝将两个皇女同时派往边关的深意却不由她不深思。
女帝最初同意宇文良瑜出使边关,明面上虽说是宇文良瑜求来的,可女帝也并非没有让她与宇文妍隔开,彼此牵制的意思。但要说牵制,这回却偏偏将两个女儿又凑到一起,还是在远离她掌控的边关,难道是想让她二人于边关争功,消耗双方实力
还是说不通。德君孕有三皇女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这个时候难道女帝就不怕她的两个好女儿心生警惕,联起手对付她
厉琳仰面躺倒,舒舒服服地枕在宇文良瑜腿上,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她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只觉脑子越发不够用。随手把玩着宇文良瑜的袖口,笑道:“原先不觉得,现在看你穿女装,怎么看都碍眼,还是男装好看。”
其实她想说还是什么都不穿好看,可到底没敢说出口,怕再挨上两个乌青的眼圈。
宇文良瑜好笑,却也任由她在自己腿上蹭来蹭去,手指摸来摸去,直到那双手不安分地探进他里衣内,轻驾就熟地往他双腿间探去
宇文良瑜一把扣住那只作怪的手,瞪了她一眼。厉琳被他含嗔带怒的一眼瞪得心里一荡,恨不得就地把他正法,可到底顾忌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亲兵,只得悻悻缩回手,懒懒道:“女帝想什么,我是不知道,不过你的好皇姐这回来,意思到清楚的很这回高低是要争个输赢了,你凡事小心点。”
宇文良瑜听出她话里的关心,心中一甜,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温婉道:“我晓得。”
厉琳勾唇一笑,将他身子拉低,在柔软的唇边偷了一吻,但笑不语。
她不想把心里所想的让良瑜知道,那些太过残忍冷酷的猜想,她不能也不忍心告诉他。最是无情帝王家,女帝下了一盘将所有人都蒙蔽过去的棋,现在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宇文良瑜和宇文妍,怕是只有一个能从边关活着回去。
厉琳假寐半阖的凤目中狠厉骤现
宇文妍,你早就该死
第二日宇文妍便到了。
闲话少叙。按例参拜太女后,宇文妍便毫不客气地接手了军中全部的账务。范柏君气得跳脚,又不敢说什么,倒是厉琳笑笑,无事一身轻,索性整日拉上宇文良瑜往辛集坞的酒楼里跑。
“偷得浮生半日闲,”厉琳满足地抱着酒坛子,懒洋洋倚在醉仙楼二楼的窗边,“没想到在边关也能喝到这样的佳酿,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哈哈。”
宇文良瑜好笑地看着没正形的某人,低头浅浅啄了口茶水。自从二人那个咳咳之后,厉琳就坚决不肯让他沾酒,偶尔见他跟哪个女人靠得稍近了些,脸色更是五颜六色好看的紧。宇文良瑜从不知道这女人也有独占如此欲强烈的时候,心里反而甜丝丝的,因此便乖乖地喝起了茶,只轻声道:“莫喝太多了。”
二人正低声闲聊着,隔壁雅间传来一阵马蚤动,只听怦怦磅磅几声响,店小二连滚带爬地从门里退出,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将苦着脸的店小二一脚又踹了个跟头,骂骂咧咧地又转回身,眼神扫过厉琳二人,瞪眼骂道:“看你祖宗”
厉琳缩了缩脖子,怕极似的连连哈腰赔礼,直到那人进了雅间,放直起腰,与宇文良瑜对望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样的惊疑。
那女人举止粗鲁,打扮的跟寻常猎户没什么不同,可她一抬脚的瞬间,以二人的眼力,一眼便看出鞋底的纹路材质。
腾云底,千足纹。
西盛人的标识。
“怎么会”宇文良瑜轻声道。
厉琳也皱眉。不可能两个人都看错,那确实西盛人的千足纹。辛集坞虽历来是边关重镇,然而这里的百姓多半都是穷苦人家,要么便是底层兵士,鲜有人会认得这种纹路。
若非厉琳与宇文良瑜这种自幼见惯了各国探子的,怕是也没这么尖的眼睛。
厉琳脸色不变,依然笑吟吟地捧着酒坛:“怕是要出事了。”
宇文良瑜含笑点头。
二人结了帐,溜达着离开醉仙楼,悠闲地逛了半个时辰,确定无人注意后,脚步不停地赶回朔里关。
赶回军营时,天色已暗。二人刚刚翻身下马,范柏君便匆匆亲自迎了过来,神色严峻。
厉琳正欲告知今日所见,范柏君铁青着脸打断她:“西盛兵马异动,怕是要开战了。”
厉琳脱口而出:“果然”
范柏君惊讶:“厉大人如何得知”
厉琳将今日所见说了一遍,范柏君叹道:“这种时候,敢不顾一切地往辛集坞派探子,西盛开战之心怕是定了。只是”说到一半,她面露愤恨。
厉琳观她神色便猜了个十之八九,垂下眼睫,轻笑道:“范将军不妨直说,是太女殿下吧”
范柏君长叹一声:“不愧是厉大人。太女殿下手里扣着粮草帅印,坚持不肯备战,亦不肯派兵巡防,还呵斥将领风声鹤唳,这,这”
还未说完,宇文良瑜冷笑一声,抬脚便走。
厉琳抬手拦住她。
宇文良瑜火道:“你拦我干什么她不就等着我去求她我遂了她的意便是”
“良瑜”厉琳瞪他半天,话一出口,最终又化成了包容的叹息:“我陪你去吧。”转头向范柏君一拱手:“这件事还是让两位皇女解决吧,范将军只管厉兵秣马最好大战准备便是。一切有我担待。”
厉琳跟着怒气冲冲的宇文良瑜进了主帐。宇文良瑜一掀帐门,便见到宇文妍站在书案前,悠然地看着桌上摊开的边关布防图,见到二人,阴柔的脸上似笑非笑:“二妹。怎么想着到皇姐的大帐来了可是想叙旧”
宇文良瑜冷冷道:“说你的条件。”
“什么条件”宇文妍似是大为讶异:“二妹你这是怎么了跟皇姐谈什么条件有事不妨跟姐姐好好谈谈,这么些年的姐妹,皇姐说什么也要帮妹妹才是。”
“宇文妍,你莫要欺人太甚”双方都心知肚明,这种时候宇文妍不敢真的拿战事开玩笑,她赌的便是宇文良瑜的心软。
果然啊。厉琳暗自叹息,宇文妍掐准了脉。她可以阻止,可她爱的也敬的就是这样的宇文良瑜,有什么办法
静静迈出一步,不动声色挡住宇文良瑜,厉琳道:“明人不说暗话,粮草和帅印女帝都交给了你,开你的条件。”
宇文妍见到厉琳,脸上现出一抹恨色,转瞬又冷笑:“厉大人连上下尊卑都忘了吗,直呼本宫名讳,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你他妈的”宇文良瑜抬脚便欲踹,被厉琳死死拉住。厉琳盯着宇文妍半晌,直到宇文妍脸上渐渐撑不住笑,一抻衣襟,缓缓行了半个礼:“臣,厉靖婷,见过太女殿下。”
“好说。”宇文妍一笑,开门见山:“我要皇位。”
“凭什么”厉琳反问。
“凭我手里的粮草帅印若无太女之令,朔里关一兵一卒不可妄动。哪怕西盛军杀到了营帐,没我的命令,所有人也得给我钉死在原位”
“你不敢。”厉琳缓缓道。
“我有什么不敢”宇文妍冷笑:“厉靖婷,大兆府,我认栽,这一次,就算良瑜不清楚,你我也心知肚明,必定是要争出个胜负来。出了事,本宫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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