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足风流

第17部分阅读

,本宫跟你们责任分摊,本宫不在乎。可要是赢了,本宫坐定了那个凤位你要是真有那个忧心天下的心,就把这战事功劳让给本宫”
她说的难听,厉琳却真的笑了。宇文妍到底是被那凤座眯了眼,没有看透女帝的心思。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宇文妍的话再不中听也只当风过耳。
“笑什么”见厉琳忽然的笑,宇文妍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惴惴。
还未答话,帐外忽然哗声大作,战马嘶鸣,脚步声纷沓。三人一惊,范柏君匆忙掀帘进帐,苍白着脸道:“西盛军大举偷袭,北边粮草被烧了”
如霹雳般砸在三人耳朵里,连宇文妍都失了反应,喃喃道:“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范柏君再顾不得其它,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太女殿下,求你下令吧,帐外有我东华数万守军,她们都是我东华的兵士啊”
宇文妍被她骇得一时呆住,脸上青白不定,忽又狠狠抬头,双眼通红:“宇文良瑜,你应是不应”
她是豁出一切了也要逼宇文良瑜表态。
帐外兵荒马乱,不断又流矢飞过帐顶,兵营外围杀伐声不断,宇文良瑜咬牙冷笑一声,拔出佩剑,头也不回地跟着范柏君奔出营帐,剩下厉琳望着宇文妍,忽然轻笑一声:“太女殿下,你真的以为算计了我和良瑜,便真的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她薄唇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做梦。”看也不看狂喜的女人,抄起佩剑追了出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如试探一般的偷袭,最后竟变成这样一场大仗。
朔里关的城墙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战场,残阳如血,硬着死寂的战场,纠缠在一起的尸体无人收敛,自关下一直铺向关外无边的沙漠边缘,浓重的血腥浮在空气里,吸引着专食腐尸的黑鸦。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死寂很快会被即将到来的又一场激战打破,更多的尸体会铺满这片土地。
旌旗猎猎,铁锈断刀,马革裹尸。
激战三日后的朔里关,也已残破不堪。而同样残破不堪的是终被击退的西盛,她们再也无法组织一场像样的进攻,今日便是最后的死战。
不死不休。
被伤病和疲惫折磨的兵士们靠着城墙,搂着怀里卷了刃的兵刃小憩着。她们脸上的血迹还未干,身上的伤口也来不及包扎。
厉琳抹去脸上的脏污,扎紧手臂上的箭伤,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整整三日,她没日没夜地领着骁骑营冲在最前面,眼睁睁看着朔里关守军是用了多少条人命才抢回了已失去的先机。多少次她看着向着驻守城门的宇文良瑜头顶的箭矢心跳几乎骇得停止。
她想,宇文妍,你真该死。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恨过一个人。这些浴血奋战的士兵们不懂,所以心甘情愿地痛恨着“突袭”的西盛人,可她心里高涨的恨意却无法停止。
宇文妍,你真的该死。
远处传来喧哗和躁动。厉琳勉强自己挺直身体,望向来人,却是宇文良瑜掐着宇文妍的手腕,将她拖向这个方向。
这里是城墙最高的一端,远远的甚至可以望见西盛的战旗。
她知道宇文良瑜要做什么,也知道这样不妥,可她却不想阻止,只是看着宇文良瑜将狼狈的宇文妍恶狠狠扯到城墙之上,轻轻地替他挡了挡将士投来的目光。
“你看看啊你他妈的看看”宇文良瑜扯着宇文妍的头发,狠狠地朝城墙上磕,怒极狂吼:“宇文妍你看看这函谷关的城墙你看看城下那些还没冷透的尸体这里留下的尸体,能再填出个函谷关来这里洒下的东华女儿的热血,若是染成布匹,能一路铺到京城去她们死战不降的时候,她们卫我东华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看看她们她们每个人都有夫有女,她们抛家舍业,命都不要地为东华而战。你呢你丢尽了我宇文家的脸”
北风呼啸卷过城下空旷的战场,刀子似的割在人身上,战旗猎猎作响。平原尽头,一抹残阳如血。厉琳都默不作声,看着宇文良瑜状若疯狂地把宇文妍往城墙上摔。宇文妍满脸鲜血,挣扎着从散乱的头发间看过去,残阳下血流漂杵的战场让她浑身发冷。她听着宇文良瑜的嘶吼:“你要当皇帝,我让你我早说了我让给你啊可今天我告诉你,宇文妍,你不配你眼里只有那个位子,根本没有东华朝的子民这里死了十几万东华女儿,可没有一个该死,该死的是你,你这个王八蛋”
厉琳由着她发泄,举起剑,向着追来的太女护卫,冷冷道:“踏前一步,死。”
简单一句话,生生惊得几个侍卫停下脚步。
止住了侍卫,厉琳方转回身,拉开恨极的宇文良瑜,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让他渐渐平静下来。宇文妍没有注意到二人举止的暧昧,只盯着那片战场。
她也是东华女儿,她再懦弱,再狠毒,可长于深宫的她没有意识到战争的残酷。
她一直盯着那片战场,悔恨和痛苦终于盖过了那个凤座。直到如墨的夜色中传来阵阵马蹄和呐喊。无数火把出现在远方。
西盛军的拼死一战。
宇文妍哆嗦着嘴唇,看着厉琳和一直被她抱在怀里的宇文良瑜:“给我个机会不管我和你还争什么,给我个机会。”
“我呸”宇文良瑜又想骂,厉琳却紧紧拉住他,不做声地让开了路。
“别争了,良瑜。”厉琳轻声道:“你去帮帮范将军,她那边需要人手。”
支开了宇文良瑜,厉琳端立墙头,冷冷望着缓缓打开的城门。
宇文妍居然真的带了几百亲卫,亲自率守军出城迎战了。虽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可那被裹在几百人里的小心翼翼的姿态,还是令俯瞰的厉琳一眼便望见。
宇文良瑜已经不见身影。两军交接,冲杀声震耳欲聋。厉琳面无表情地拉满重弓,连放了几十箭。
漫天来回的箭矢中,丝毫不起眼。
只剩最后一支箭了。厉琳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如修罗般。箭矢所指,缓缓移动间,对准了宇文妍显眼的精致头盔。
“对不住了,太女殿下。”她轻声说,便欲松开手指。
电光火石间,剧变陡生。
一支利箭擦着她的耳际尖啸而过,带出一串血珠,挟着雷霆般,防不胜防地直向宇文妍射去。
一片混乱之际,宇文妍轰然落马。
厉琳惊得大脑空白,连飞来的箭簇都忘了躲避。一阵箭雨激射而来,身边蹿出一人,猛地将她扑倒。
不该出现在此的宇文良瑜。
厉琳猛然回神。那箭明明是从另一侧射来,她顾不得旁的,一把推开宇文良瑜,向箭头来处望去。
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一晃而过,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是女帝派给宇文妍的暗卫
厉琳呆立半晌,纷乱的脑子终于理清了这一切。
女帝早有预谋
可是良瑜厉琳心下一沉,连忙回头。
宇文良瑜保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靖婷是母皇,对不对是母皇的人她早就想杀了宇文妍,对不对”
厉琳不知道如何是好,宇文良瑜眼神绝望的让她心碎。战事已接近尾声,宇文妍的尸体被侍卫护着正拼命往回退,夜色里火把燃起的光亮越来越少,活着的人已经不对,胜利属于东华。
可这一切都远了。她蹲下身,把宇文良瑜用力地搂紧,叹息。
还是让他看见了。
而宇文良瑜靠在他怀里终于哭出了声:“那也是她的女儿啊她怎么能怎么能啊靖婷她怎么能啊”
第68章 终章一
启程回京时已是春末夏初。
宇文妍的遗体被死士拼死抢回,早在两月前便已送回京城。据闻女帝大恸,落泪不止,大悲之下竟然病倒,辍朝五日有余,连下数道圣旨命以储君礼葬之,并连连下旨叮嘱宇文良瑜切莫自责,要她爱护己身,平安返京。
所幸月余之后,德君为女帝诞下三皇女,女帝大喜之下终于病愈。德贵君也因一连诞下两位皇女而圣眷愈隆。
明眼人都知道,女帝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如今太女既薨,未来的女帝必然要从宇文良瑜和刚出世的小皇女中二选一了。
一时间京城又掀风浪。
而身在边关的宇文良瑜恭恭敬敬接了圣旨,回头便撕个粉碎。
女帝病重
厉琳闻言也只轻笑一声。
一路走来,京城里尔虞我诈见识过,大兆府勾心斗角经历过,战场上亦刀头舔血地滚过。她终于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良瑜想做什么,她只要护着他便是。
春末夏初,连这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苍凉边关都已草长莺飞。
宇文良瑜翻身上马,回头看她:“靖婷,我在丰林府等你。”
厉琳心里纵然再多心疼与不舍,面上也仍是宇文良瑜熟悉的不羁笑容,“听闻丰林府土地丰饶,盛产美酒美人美景,良瑜记得一样不落地备好了,等着我去。”
宇文良瑜咬着嘴唇,千言万语也只变成一句话:“靖婷,山高路远,保重。”
说完,狠狠一鞭抽下,带着侍卫绝尘而去。
厉琳欣赏地看着他远去的飒爽背影。这才是她厉琳爱上的男子,美丽却不娇弱,能和她并肩指点江山,也愿意陪她归入山林共享尘世。
再见面时,该是盛夏。
良瑜,等我。
收回目光,潇洒利索地翻身上马,又是那个风姿翩然的厉家少主。
“走,我们回临晏。”
厉琳一行日夜兼程赶回临晏的时候,京城的厉府门前,一个纤纤身形,斗笠遮面的白衣少年正喃喃地看着厉府高大的匾额。
“终于找到她了。”
“这位小公子,请问可有拜帖”懵懵懂懂地往里走,却被人高马大的门丁拦住。厉府百年世家,小小门丁亦是谈吐不俗,态度恭敬当然,面对着这样一尘不染,楚楚细腰的美男,门丁也实在说不出那撵人的话。
“拜帖”白衣少年茫然地啊了一声,那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拜帖,我是来找琳的,琳是我的妻主,她走了,我来找她。”
“妻主”门丁好笑地看着迷迷糊糊的小美男,“小公子,这里是厉府,您找错了。”
“厉府没错,临晏厉府啊。”白衣少年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质地古朴的玉佩,反复打量:“琳明明说过她是姓厉的啊”
哪知那边的门丁看到玉佩眼都发直了,她主子的家传玉佩,少主自幼不离身的宝贝,怎么会出现在个陌生的小美人身上等等,他说的难不成是“琳”
脚下一踉跄,少主这是在哪悄么声纳了的侧夫侍慌忙将人恭恭敬敬请进门房,门丁转身一路小跑地去禀告老夫君。
厉老夫君正在明罗房里,急得团团转。
脸色苍白的明罗趴在床边,不停干呕,连连唤着去请太医。
“来了个小公子做什么的”厉老夫君不甚在意,只不停轻拍着明罗纤瘦的背,心疼地念着:“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忽然就吐成这个样子,要是琳儿在家唉”
“不妨事的。”又吐了一气,明罗强撑着惨白的小脸,摇摇头。
侍儿那眼觑着少夫君的样子,吭吭哧哧半天不敢说,厉老夫君皱眉呵斥:“有话便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
侍儿硬着头皮道:“他说,说是少主的夫侍。”
“什么”久经风浪的厉老夫君也傻眼了。
倒是明罗先反应过来,咬着嘴唇道:“带我去看看。”
白衣少年惶惶然坐在厉府大厅内,有侍儿低头送上热茶,偷偷瞄上几眼,却看不清斗笠下的面容。只听个清澈的声音糯糯地说了声谢谢,不由抿嘴一笑。哪有客人跟小侍道谢的道理,真是呆小子。
悉悉索索地衣裙摩擦声逐渐靠近,少年低着头不敢抬起,只听一个温柔的男声道:“你好。”
说着,一只戴着玉镯的手腕伸了过来,轻轻摘掉他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尖
尖的下巴和玫瑰色的嘴唇无一不令人赞叹。
若是厉琳在,定会惊喜地笑起来。是那世外桃源中,救了她一命,就傻傻将自己许了她的少年晏冉。
明罗笑了笑:“你叫什么没名字”
“晏冉。”晏冉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隐约透着高贵的男子。
“你来找谁”
“找琳,她是我的妻主,她走了,我来找她。”晏冉咬着嘴唇重复着,一路上不知对多少人重复了多少次的话。
明罗只觉心里发涩,可少年手里的玉佩让他不得不信。他自然了解厉琳的性子,只是再怎么想得通透,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罢了,只要是她喜欢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晏冉心性单纯,诚实将与厉琳相识经过一一道来。明罗方知原来厉琳口中念念不忘的救命美人儿竟然就是他。
明罗爱厉琳极深,既知道了这一层,心底倒生出了几分感激。温和道:“她不在。”
“不在”晏冉慌乱抬起头。一路从那山谷走到临晏,未涉世事的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到了临晏,找到了她的家,可她怎么会不在这可怎么办
“她在哪我,我去找她你又是谁你为什么知道她不在”晏冉忽然怀疑地问。
明罗便笑起来,温温婉婉地牵起他的手,直视着少年:“我和你一样,也是琳的夫侍,自然知道。”
“什么”晏冉睁大了眼睛。琳已经有夫侍了她怎么从来没说过不过这种事情,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问过可,可她也应该告诉自己啊,怎么,怎么这样稀里糊涂间,任由明罗拉着他的手,慢慢向后堂走去:“我比你进门的早,你唤我一声哥哥罢。琳去了边关,过阵子才能回来,你安心在这里等她。”
直到稀里糊涂被拽进了后院,晏冉终于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他的手:“我要去找她”
“你”明罗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下,只道:“琳她现在很忙,顾不得这些事。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你且等等她,莫让她分心。”
“我要去找她”晏冉坚定地说。
明罗怔住,打量着少年一身风尘仆仆的白衣,早已沾染了许多脏污,脚上的鞋也脏破不堪,不知究竟走了多久才变成这样子。半晌终于叹了一声。
又是一个痴心的。竟让明罗想起了自己,岂不也是一样的
明罗一笑,也罢,也罢。倒不如,送他去丰林府,那里有个宇文良瑜,交给他定然是没有问题了。只是宇文良瑜明罗想起厉琳送来的密信中提及的宇文良瑜一事,不由又是一笑。
看看,这女人招惹的这些放不下也离不开的桃花,还真是
脑中浮现厉琳温柔轻笑,慵懒却风流的模样,明罗脸颊一热,连忙转了话题,执手对晏冉柔声道:“那也歇一歇。明日一早,先执新夫侍礼,给娘和爹跪了安,拜了祠堂,我派人送你去丰林府琳会去那里。”见少年听到“拜了祠堂”时忽然亮起来的眼神,明罗微垂下眼。又往前走了两步,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又弯腰干呕起来。
身后的侍儿尖叫一声:“少夫君大夫大夫”
第二日夜里,一辆厉府的马车悄然驶出临晏城,向着丰林府驶去。
而此时,正星夜兼程赶回临晏,满心焦虑的厉琳,还并不曾知晓所发生的一切,也没有料到,一个大大的惊喜正悄悄等待着她。
第69章 终章二
厉琳是在十日后回到了临晏。还没进城门,便有早早候在那的家丁赶回去通报厉凤中和厉老夫君,待厉琳一身风尘迈进门,便被厉老夫君一把抱住,抹着眼泪细细打量。
厉凤中欣慰地看着女儿,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等厉琳从厉老夫君的眼泪中解脱,已经是又半个时辰后的事。终于在厉老夫君絮絮的念叨中见缝插针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罗儿”
厉老夫君立刻收了眼泪,转眼又是一脸喜色,看的厉琳很是无语:“你这孩子,还想的起来问。罗儿有孕了”
“什么”一时没消化这个巨大的惊喜,厉琳傻了片刻,跳起脚来:“爹,你说罗儿有了、有了、有了”
厉老夫君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这孩子,还这么不稳当,你啊,要当娘了,咱们厉家有后了”
“啊这,这这这,”厉琳喜得不停搓手,过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要干什么,一跺脚就往水玉阁跑。厉老夫君笑吟吟的,厉凤中开口唤住她:“琳儿,今日陪一陪你的夫君,晚上来书房找我。”
厉琳顿了顿,哎了一声,又脚步不停地向水玉阁跑去。
明罗正恹恹地半靠在床上,他身子本就不甚好,又害喜的厉害,只得遵照大夫的叮嘱每日躺在床上休养。这时正算计着厉琳几日能到临晏,想着又一阵干呕,只得趴在床边喘息。
“罗儿”厉琳推开卧房的门,便看到这情景,大急唤道。迈开长腿几步过去将人搂在怀里轻拍着。
明罗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又惊又喜:“琳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呕”
还没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厉琳忙替他顺着背,心疼道:“刚进府还没一盏茶的功夫,你怎么呕成这样,吓坏我了,哪个大夫给看的,开的方子对是不对”
她一句接着一句地问,明罗也不知道答哪句,索性只咬着嘴唇笑,不错眼地看着她的脸,在家翘首以待的担忧和思念这一刻终于得解,女人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他,安全感和幸福充满了整个身体,甚至连日折磨他的胃也渐渐安定洗下来。
厉琳说着说着,没听见动静,停下手低头一看,正对上明罗小鹿斑比一样湿漉漉的可爱眼神,漆黑的眼瞳里是全然的爱恋和思念。厉琳心里一荡,抱紧了他:“傻明罗。”
下一刻又火烧火燎地放开人,跳起来:“我是不是抱的太用力了有没有碰到哪儿疼不疼哎”明罗看着这平素一贯大大咧咧的女人忽然孩子一样,不由扑哧笑出声。
厉琳不好意思地停下,犹豫了一下,又笨拙而小心翼翼地环住他,侧头咬着他的耳朵:“爹都跟我说了,你有了我们的孩子。谢谢你,罗儿。我很高兴。”
明罗被她的牙齿轻轻磨着耳垂,热气垂在耳朵里,脸红的不行,小声道:“谁,谁要你谢了”
厉琳却不管他,亲昵了一会又低下头,好奇地打量他的腹部。这个纤弱的身体里,真的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吗她厉琳的孩子
蹲在地上,把耳朵轻轻贴上那一小块,竖起耳朵细细地听,又失望道:“什么都没听到。”说着还戳了戳。
明罗扑哧又笑起来,眉眼弯弯:“哪儿这么快,大夫说还要两三个月才摸得到胎动。”
厉琳半蹲在地上,抬起头看着这个爱了她这些年,一路从北褚奔波为她而来,无怨无悔一心眷恋着她的少年,如今又为她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
谢谢你的爱,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喉头哽了很久,只是风轻云淡的一句:“罗儿,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明罗睁大眼睛看着她。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却蓦地让他红了眼眶。他狠狠点了点头。
厉琳便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腰,低低地说:“跟我走吧,罗儿。我们去丰林。这个孩子,会在丰林出生。”
明罗“嗯”了一声,甜甜地笑起来。
傍晚一家人吃了和乐融融的一顿饭,厉老夫君便一叠声地催明罗回房躺着,又张罗着亲自去后厨看看给他熬的安胎汤。
厉琳想去帮把手,却被厉老夫君和明罗两个一齐瞪了,厉老夫君笑骂:“男人家家的事,操什么心,忙你们的大事去。”
厉琳和厉凤中只好相对苦笑。
待他二人转回后院,厉凤中之也起身,和厉琳一起进了书房。挑亮灯火,相对而坐。
厉凤中此时才有时间细细打量女儿,笑着点头:“黑了,结实了,成熟了。”
厉琳嘿嘿一笑,很是厚脸皮地点头:“那是。”
厉凤中摇摇头,自己这女儿永远不懂什么叫谦逊,也不知是谁惯出来的。“你真的决定请旨外派到丰林去当个地方官”
说起正事,厉琳也敛了笑,嗯了一声,说:“娘,这一次,良瑜被女帝伤透了心,我也看开了。与其在京城汲汲营营,不如到外边去看一看,学一学。何况如今这情形,三皇女还是个奶娃,若是我和良瑜都待在京城,只怕女帝下一个要开刀的便是良瑜和咱们厉家。”
提起女帝,厉凤中也是长叹一声。这盘棋,究竟还是女帝赢了。她们这群老家伙,也许真是老了,心肠软了,到底没有想到女帝会有这般狠辣无情的一手。
暗弑太女,逼皇女远避丰林府,又压得四大世家抬不起头来,端的是算无遗漏。恐怕女帝早就计算好了一切,一直都在看戏。
“若诞下的是个皇子,这凤位,嘿,这凤位”厉凤中几声笑,想说这凤位恐怕女帝便不得不传给宇文良瑜了,可如今宇文良瑜军功在身,又与四大世家交好,当然不如个奶娃好掌控。而且这奶娃是宇文良瑜的亲妹,若是继承大同,宇文良瑜就是再不满,也不得不甘心辅佐之。
厉凤中不再说下去,可这中间曲折不说厉琳也想透了。她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娘,如今这形势,良瑜的身份又是您就莫要再想那些了。现下也很好,将来三皇女继位,说不得还得靠着咱们几家,说起来反而是因祸得福之事。何况女帝也没几年了,待新帝登基,我就回来继承家业。娘,可好”
厉凤中似笑非笑道:“你这兔崽子,说的倒头头是道,到底还是为了你的宝贝二皇子。”
厉琳脸上一红,干咳两声。厉凤中叹道:“罢了,都成了我厉家的人,原也该你护着。倒是难为了那孩子,这些年竟瞒得滴水不露。也罢。你啊,”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真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些风流债,往后趁早给我收一收”
想起接到厉琳密信的时候自己目瞪口呆,苦笑连连的失态模样,厉凤中气不打一处来。她生的这个好女儿,去一趟边关,生死还没个定数,倒先把二皇女,不,二皇子搞上了手,可真有能耐
又想起前些日子找上门的晏冉,更是让她哭笑不得。连落个崖,都能拐回个夫侍,这都跟谁学的
正想着,忽又想起一事:“有空先别急着走,就算女帝盼着你早走,也要做个样子。这圣旨没个十天半月还下不来,你有空先去看看你弟弟吧。他在刘家过得很不好。”
厉琳根本不想面对这件事,本打算装鸵鸟到底,没想到厉凤中会突然提起,只得僵硬一笑:“宇儿他不是自己开开心心嫁过去的么。”
厉凤中叹息一声。这件事她也未曾想明白过,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因此只嘱咐道:“那刘涵文已有几日都称病未曾上朝,你这做姐姐的。也合该去看看。”
厉琳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
一夜无话。
第二日厉琳连蓝喻红几个也没见,便提着礼盒,拿着拜帖去了刘涵文府上。
她心中实在是不痛快,压根不想看见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刘三儿,可有放心不下厉安宇,因此上门的时候便有些咬牙切齿。
等进了门,这咬牙切齿就变成了面色铁青。
刘府,空了。
“空了是什么意思”接到信的蓝喻红,仲菲辰和卓清不一刻便赶了过来。好友相见自然激动,可来不及寒暄就被厉琳吓了一跳。
厉琳心急火燎,恨不得把该死的刘三碎尸万段:“刘三儿,跑了带着宇儿跑了”
“什么”蓝喻红三人面面相觑。还是蓝喻红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那王八蛋肯定是看宇文妍死了,怕你回来找她麻烦,裹挟着宇儿躲起来了。”
厉琳气得鼻子都歪了:“我能找她什么麻烦”
蓝喻红见她气急,讪讪一笑。拜托,就因为楚春如碰了那个孔源,这女人就能把个堂堂少卿揍到有出气没进气,何况是这个抢了她宝贝弟弟的刘家老三。
她要是刘三儿,她也早吓得跑了。
仲菲辰道:“你们先别急。刘三那人也算个熟面孔,这种时候,还带着个宇儿,她不敢出城。派人搜就是了。搜到了,宇儿你带走,人交给我们,保证你出气。”
几人将厉琳连拉带拽地弄走,仲菲辰带着人满城地搜,蓝喻红和卓清一左一右不离厉琳,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仲菲辰办事足够干脆,没出一天就有了消息。
厉琳将人堵在一家青楼里的时候,已经处在暴走边缘。
等看到吓得浑身颤抖,一只手卡住厉安宇脖子的刘涵文出现在二楼栏杆旁,厉琳已经出离愤怒到冷静。
“厉大少,”刘涵文又怕又恨地吼:“你放过我,我把你弟弟还给你”
厉琳阴冷地盯着她:“把宇儿毫发无伤地还来,我让你留个全尸。”
“你”刘涵文收紧手指,厉安宇顿时咳嗽起来,刘涵文咬牙切齿:“闭嘴”
厉安宇捂着腹部,痛得泪流满面:“痛痛放开我”
“闭嘴”
这时楼下众人才看到,他腹部已经明显鼓起,显然是怀胎多时。
“他有了我孩子,你敢杀我”刘涵文色厉内荏地喊。
“那孩子姓厉。是我厉家的骨血”厉琳丝毫不让。
厉安宇忽然挣扎起来:“放开我孩子孩子”声音凄厉至极。
厉琳不着痕迹地将不知是恨的还是气的手背到身后,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刘三儿,放开我弟弟,我让你走。”
“你当真”见厉琳突然痛快改了主意,刘涵文反而疑惑:“你肯放过我”
眼见着厉安宇已经脸色发青,厉琳深吸一口气:“放开他,马上给我滚”
刘涵文如获大赦,慌忙松开手,连滚带向窗边跑去,跑了两步却又停住,怔怔回头看了眼厉安宇。厉安宇本就受了多日的惊吓,见他回头更是一惊,不禁向后退了两步,谁知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摔倒而他后背,就是又长又陡的楼梯
“宇儿”
“宇儿”
两声惊呼从厉琳和刘涵文口中同时唤出。厉琳合身扑过去,却是鞭长莫及。此时一个如火焰般的红色身影猛地自一旁扑出,将厉安宇堪堪推向安全地方,自己却用力过猛,自楼梯上一路滚下,一直滚到厉琳脚边才停住,已经是满脸鲜血。
厉琳呆呆地看着他:“孔源”
怎么会是他
那张艳丽的脸庞上,绽放了一个令厉琳惊心动魄的微笑。
“太好了你的弟弟没事太好了,又见到你”
再没了声息。
厉琳呆呆地看着他。自从知道自己找错了源的转世,厉琳便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男子,接着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发现,眼前这一个孔源,她是那么的想念。
厉琳蹲下身,抱住他,手指沾着黏黏的猩红液体,一滴一滴落到地面。“孔源孔源我是琳啊,是你的琳”
“他只是昏过去了。”仲菲辰伸手探了探鼻息。要不是这个孔源送了信来,她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冲着这一点,她对这小倌改观不少,因此闻声劝慰厉琳。
厉琳这才如梦初醒般,慌忙轻手轻脚抱起怀中瘦的只剩一把的男子,仿佛抱着珍宝。
她抱着孔源,抬起头看着楼梯上泪流满面望着她,眼神里毫无光彩的厉安宇,叹息一声。
既然都放不下那就都不放罢。
“宇儿。回家了。”
她微微一笑。
丰林府的夏天比别处都更美些。
千溪江自这里蜿蜒而过,江边和风习习,杨柳依依,户户人家都养花种草,安逸而宁静,就连青石板的路边也绽放着初初吐蕊的野花。
一个平淡的如同这里的每一日的夏天午后,蝉鸣切切,家家户户都闭了门享受阳光和午睡,坐落于首府会泽的王女府门外,静静驶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一个身材修长,面若桃花的女子笑着跳下车,回身自车里抱出个美艳的红衣男子,又伸出手臂,将两个有孕在身的少年一一扶下车,然后转过身朝站在门口的人微微一笑。
“晏冉,好久不见。”她对羞涩而期待地看着她的少年伸出手。少年忐忑不安地将手放进她温暖的手心,灿烂一笑。
她握着少年的手心,终于转向一身女装的宇文良瑜。
然后猛然将人搂进怀里,仿佛要融进自己的骨血。
“我来了,良瑜。”
宇文良瑜在几个或站或靠在马车旁,盈盈笑着看女人和她的男子面前,忽的红了眼眶。
“欢迎回家,靖婷我的妻主。”
69、终章二 ...
厉琳是在十日后回到了临晏。还没进城门,便有早早候在那的家丁赶回去通报厉凤中和厉老夫君,待厉琳一身风尘迈进门,便被厉老夫君一把抱住,抹着眼泪细细打量。
厉凤中欣慰地看着女儿,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等厉琳从厉老夫君的眼泪中解脱,已经是又半个时辰后的事。终于在厉老夫君絮絮的念叨中见缝插针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罗儿”
厉老夫君立刻收了眼泪,转眼又是一脸喜色,看的厉琳很是无语:“你这孩子,还想的起来问。罗儿有孕了”
“什么”一时没消化这个巨大的惊喜,厉琳傻了片刻,跳起脚来:“爹,你说罗儿有了、有了、有了”
厉老夫君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这孩子,还这么不稳当,你啊,要当娘了,咱们厉家有后了”
“啊这,这这这,”厉琳喜得不停搓手,过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要干什么,一跺脚就往水玉阁跑。厉老夫君笑吟吟的,厉凤中开口唤住她:“琳儿,今日陪一陪你的夫君,晚上来书房找我。”
厉琳顿了顿,哎了一声,又脚步不停地向水玉阁跑去。
明罗正恹恹地半靠在床上,他身子本就不甚好,又害喜的厉害,只得遵照大夫的叮嘱每日躺在床上休养。这时正算计着厉琳几日能到临晏,想着又一阵干呕,只得趴在床边喘息。
“罗儿”厉琳推开卧房的门,便看到这情景,大急唤道。迈开长腿几步过去将人搂在怀里轻拍着。
明罗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又惊又喜:“琳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呕”
还没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厉琳忙替他顺着背,心疼道:“刚进府还没一盏茶的功夫,你怎么呕成这样,吓坏我了,哪个大夫给看的,开的方子对是不对”
她一句接着一句地问,明罗也不知道答哪句,索性只咬着嘴唇笑,不错眼地看着她的脸,在家翘首以待的担忧和思念这一刻终于得解,女人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他,安全感和幸福充满了整个身体,甚至连日折磨他的胃也渐渐安定洗下来。
厉琳说着说着,没听见动静,停下手低头一看,正对上明罗小鹿斑比一样湿漉漉的可爱眼神,漆黑的眼瞳里是全然的爱恋和思念。厉琳心里一荡,抱紧了他:“傻明罗。”
下一刻又火烧火燎地放开人,跳起来:“我是不是抱的太用力了有没有碰到哪儿疼不疼哎”明罗看着这平素一贯大大咧咧的女人忽然孩子一样,不由扑哧笑出声。
厉琳不好意思地停下,犹豫了一下,又笨拙而小心翼翼地环住他,侧头咬着他的耳朵:“爹都跟我说了,你有了我们的孩子。谢谢你,罗儿。我很高兴。”
明罗被她的牙齿轻轻磨着耳垂,热气垂在耳朵里,脸红的不行,小声道:“谁,谁要你谢了”
厉琳却不管他,亲昵了一会又低下头,好奇地打量他的腹部。这个纤弱的身体里,真的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吗她厉琳的孩子
蹲在地上,把耳朵轻轻贴上那一小块,竖起耳朵细细地听,又失望道:“什么都没听到。”说着还戳了戳。
明罗扑哧又笑起来,眉眼弯弯:“哪儿这么快,大夫说还要两三个月才摸得到胎动。”
厉琳半蹲在地上,抬起头看着这个爱了她这些年,一路从北褚奔波为她而来,无怨无悔一心眷恋着她的少年,如今又为她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
谢谢你的爱,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喉头哽了很久,只是风轻云淡的一句:“罗儿,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明罗睁大眼睛看着她。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却蓦地让他红了眼眶。他狠狠点了点头。
厉琳便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腰,低低地说:“跟我走吧,罗儿。我们去丰林。这个孩子,会在丰林出生。”
明罗“嗯”了一声,甜甜地笑起来。
傍晚一家人吃了和乐融融的一顿饭,厉老夫君便一叠声地催明罗回房躺着,又张罗着亲自去后厨看看给他熬的安胎汤。
厉琳想去帮把手,却被厉老夫君和明罗两个一齐瞪了,厉老夫君笑骂:“男人家家的事,操什么心,忙你们的大事去。”
厉琳和厉凤中只好相对苦笑。
待他二人转回后院,厉凤中之也起身,和厉琳一起进了书房。挑亮灯火,相对而坐。
厉凤中此时才有时间细细打量女儿,笑着点头:“黑了,结实了,成熟了。”
厉琳嘿嘿一笑,很是厚脸皮地点头:“那是。”
厉凤中摇摇头,自己这女儿永远不懂什么叫谦逊,也不知是谁惯出来的。“你真的决定请旨外派到丰林去当个地方官”
说起正事,厉琳也敛了笑,嗯了一声,说:“娘,这一次,良瑜被女帝伤透了心,我也看开了。与其在京城汲汲营营,不如到外边去看一看,学一学。何况如今这情形,三皇女还是个奶娃,若是我和良瑜都待在京城,只怕女帝下一个要开刀的便是良瑜和咱们厉家。”
提起女帝,厉凤中也是长叹一声。这盘棋,究竟还是女帝赢了。她们这群老家伙,也许真是老了,心肠软了,到底没有想到女帝会有这般狠辣无情的一手。
暗弑太女,逼皇女远避丰林府,又压得四大世家抬不起头来,端的是算无遗漏。恐怕女帝早就计算好了一切,一直都在看戏。
“若诞下的是个皇子,这凤位,嘿,这凤位”厉凤中几声笑,想说这凤位恐怕女帝便不得不传给宇文良瑜了,可如今宇文良瑜军功在身,又与四大世家交好,当然不如个奶娃好掌控。而且这奶娃是宇文良瑜的亲妹,若是继承大同,宇文良瑜就是再不满,也不得不甘心辅佐之。
厉凤中不再说下去,可这中间曲折不说厉琳也想透了。她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娘,如今这形势,良瑜的身份又是您就莫要再想那些了。现下也很好,将来三皇女继位,说不得还得靠着咱们几家,说起来反而是因祸得福之事。何况女帝也没几年了,待新帝登基,我就回来继承家业。娘,可好”
厉凤中似笑非笑道:“你这兔崽子,说的倒头头是道,到底还是为了你的宝贝二皇子。”
厉琳脸上一红,干咳两声。厉凤中叹道:“罢了,都成了我厉家的人,原也该你护着。倒是难为了那孩子,这些年竟瞒得滴水不露。也罢。你啊,”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真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些风流债,往后趁早给我收一收”
想起接到厉琳密信的时候自己目瞪口呆,苦笑连连的失态模样,厉凤中气不打一处来。她生的这个好女儿,去一趟边关,生死还没个定数,倒先把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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