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何欢

第 5 部分阅读

,她就是这么个阴险的女人,她不愧是赵梦歌的女儿,一脉相承的无耻阴险,她站起来,从包里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会写一章,古言如果今天不更,明天双更补上,卡死了我呜呜呜。
、二十三回
商湛足足围着河边转了三圈,才找到老板说的大排档;什么河边;就是胡同离还没规划的一个老旧居民区,也不知道何欢怎忙找到这儿来的。
商湛今天本来有个应酬的局儿,刚吃了饭;这会儿正在会所里进行后半程,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来电是何欢,心里说,自己打了这么多电话,她一个不接,这会儿才想起给他回过来,虽有点气不愤,还是接了。
谁知道那边却是个陌生的男声,听着还是外地口音:“那个,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吗?”商湛脸色一沉:“你是谁?为什么拿着她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阵噪杂,接着那个男声说:“如果你认识电话的主人,可不可以过来带她走,她喝多了,她在这里,我们没法收摊。”
商湛要了具体地址,从会所里出来就奔这儿来了,谁知道何欢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里喝酒,害他找了一个小时,才找着地儿。
经营大排档的是一对外地夫妻,已经收了摊子,客人就剩下何欢一个,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醉糊涂了。
那夫妻见了商湛,跟看见救星一样,老板娘说:“她六点就来了,来了就要了一瓶白牛,没一会儿就喝光了,后来又要了一瓶,喏,喝了大半瓶,就趴在桌子上没动静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俺们只能拿了她的手机,打电话找她的朋友来,俺也不知道谁是谁,就按了第一个来电话的。”
商湛掏出皮夹子,他一向不带太多现金,只有不多的几张,全拿出来,递给老板:“这个你们拿着。”两口子看着那几张大票,眼睛直发亮,这可顶上他们好几天了,嘴里却还推辞了两句,商湛懒得跟他们废话,把钱直接丢到桌子上,过去看何欢。
估摸醉糊涂以后,干脆睡着了,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出了小胡同,到了自己的车旁边,小赵急忙拉开后面的车门,商湛把她放了进去,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因为商湛喝了酒,特意把小赵叫出来客串司机,小赵根本来也不知道商总要去哪儿,把他指挥的围着这块儿转了有一小时,才让他停下,下去钻进了那边一个胡同,没一会儿抱着个女人出来。
近了,小赵才看清楚商总怀里的可不正是惦记了好几天的何欢,要说他怎么知道老板惦记谁呢,他每次进办公室的时候,都看到商总在拨电话,来来去去就一个电话,他就是傻子都背下来了,那是何小姐的手机号。
小赵在一边瞧这势头,还没娶进家呢,商总就有点入扣了,赶明儿真成了两口子,还不知怎么着呢,那个婚前协议,只要商总乐意,跟废纸没两样,要说这何小姐还真挺厉害的,把陆氏少东迷得为她闹退婚,如今他们商总的立场,估摸也坚定不了多久。
“愣着做什么?开车。”商湛一句话把小赵的心思拉了回来:“商总,现在去哪儿?”商湛看了眼旁边的醉成一个的女人:“还能去哪儿,回我那里。”
车子开到半截,也许是被车子颠的,何欢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商湛的目光,商湛见她睁眼了,没好气的道:“一个女孩子在马路上喝的大醉,你可真出息。”
何欢还是直直看着他,没回嘴也没起来,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的商湛有点慎得慌:“你看着我作什……呕……商湛的话还没说完,何欢呕一声吐了……
那浓浓的酒臭味,真把商湛恶心坏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止吐在车上,还喷了他一身,说真的,商湛真想把她直接丢在旁边的河里涮涮,强忍着到了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和她的衣服全脱了,扔到垃圾桶里,抱着她进浴室,放在马桶上,让她靠着,拿了莲蓬头,对她一通冲,直到那股子酒臭味没了,才拿了条大浴巾把何欢一裹,抱出来扔到床上。
其实他挺像把她扔到地上,可忽然想起来,这女人过不多久就是自己老婆了,有点不大忍心。
商湛洗了澡出来,发现何欢又睁开眼了,把商湛真给吓了一跳,嗖一下跑进去找了个大塑料袋出来,把她扶起来,堵在她嘴上 :“你吐这里;吐这里……”
何欢眼珠转了转,啪一声拍开他的手,连带他手里的塑料袋也拍到了地上,伸手贴在商湛脸上一通揉搓:“你怎么长得跟商湛那个渣一样啊,虽然那厮长得还过得去,可那就是个渣渣,别看外头人模狗样的,内里就是个衣冠禽兽,衣冠禽兽,倒是跟我这个阴险无耻的女人正好配一对呵呵呵。”
商湛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女人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呢,不过身材真是不赖,商湛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雪白的沟壑上,却听一声呕……他急忙在去捡地上的塑料袋,已经来不及了,这回好,连床带地毯上来了个遍地开花……
商湛收拾好完何欢霍霍出的烂摊子,天都快亮了,他这腰都差点直不起来了,啥时候干过这种活儿,扭头看见折腾了大半夜的女人,躺在他刚换好床单的床上,睡的呼哈呼哈的,合着,他成了伺候她的老妈子了。
商湛愤愤不平的进去洗了澡出来,一伸腿也上了床,闭上眼就睡了过去,他正睡得美呢,被人一脚给踹到了地上,他还能不醒吗。
商湛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的何欢,一双眼睛溜圆的瞪着他,踹他的脚还没收回去呢,长这么大真没人敢踹他,尤其还在自己床上,这女人真胆儿肥了。
他阴测测的道:“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踹我干嘛?”
何欢心话儿踹你还便宜你了,刚张开眼看到他躺在自己旁边,她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我怎么在你床上?”
商湛忍不住翻翻白眼:“合着昨天晚上你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都忘了?”
何欢有点不大自在,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大好,但长大了以后,她基本没喝醉过,她低下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貌似从家里跑出来,漫无目的走了半天,到了一个大排档里喝酒,好像是喝的有点迷糊了,后来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怎么跟商湛跑到了一起,就更不记得了。
商湛看她一副懊恼到不行的模样儿,心情反而好了起来,决定对她刚才踹自己的行为,既往不咎,下不为例,他站起来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何欢看了他一眼,抱着被子下地:“我的衣服呢。”商湛冲外头瞄了一眼“外头的垃圾桶里。”
何欢道:“你有病啊。”商湛摆摆手:“你要是还想穿,自己拿去,我不干涉,就是离我远点儿。”
何欢去浴室拿了条浴巾裹住自己,出去了一圈又原样回来了,商湛不禁笑道:“怎么不穿了?”
何欢看着他:“你的衣服呢先借我一件。”商湛努努嘴:“你要是这么跟我好说好道的,什么都好办,怎么说,咱俩也快成两口子了,一件衣服算什么?”
商湛拉开那边墙里的内嵌式衣柜拿了一件衬衣仍给她:“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你先穿这个凑乎着。”
还别说,经此一事,何欢对商湛有了点改观,私下里的商湛嘴有点贫,可比起以前她心里阴险狡诈的形象,这样的商湛有点出乎意料。
商湛见她看着自己发呆,忽然凑上来低声道:“怎么样?你未来老公还算体贴吧!”
“体贴?比起云浩这算什么?”想起云浩何欢眸光暗了暗,打量四周一遭,黑白两色的装潢,简单却精致,有种低调的奢华味道。
“怎样?对这里还满意吧!”
何欢调回目光看着他:“什么时候能住进商家。”话里的意思就是看不上这儿,商湛:“,你要是愿意,明儿搬进去也问题,不过要先见见我们家老爷子,另外,你不是本国国籍,结婚有点小麻烦,我正让人处理,或者,我们可以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登记。”潜意识里,商湛还是想给她一个婚礼。
何欢摇摇头:“你看着办就好,出国就没必要了,先跟你父亲敲定时间,我会见到别人吗?”
商湛挑挑眉:“还有我继母。”
不知道是不是商湛敏感,总觉得一提起赵梦歌,何欢连眼神都变了。
“你跟锦州……”
“处理好了。”何欢挥挥手,仿佛连提都不想提,商湛不禁冷笑一声:“你这女人真是又毒又无情,怎么,这会儿连提都不想提了?”
何欢看着他:“别没事找茬,我不想跟为这样无聊的事情吵架,你这么说,是希望我跟锦州继续下去吗,如果你真希望,我现在也可以成全你。”
商湛被她一句话堵住,半天说不出话来,等衣服送来,何欢套上就要走,商湛问她:“去哪儿?”
“回家,还能去哪儿?”
“哪个家?锦州公寓的那个,到了这会儿你还住在哪里,你觉得合适吗?是想没事再勾他一下,还是想脚踩两条船。”
何欢懒得搭理他,才发现这男人有时候幼稚的可笑:“你什么意思,直接说。”“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先搬到我这儿来,等见了我家老爷子,直接搬回商家,你就能过你梦寐以求的少奶奶日子了。”
的确梦寐以求,就不知道赵梦歌见到她舍弃了陆锦州却嫁给她的继子会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写的啥,明儿再看看吧!!!
、二十四回
站在商家大宅外,何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小时候那个不停追问爸爸;妈妈在哪里的自己,天真的以为妈妈总会回家看她,多傻。
商湛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盯着大门发愣,不禁玩味的道:“怎么;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美梦成真,可以尽情享受少奶奶的生活,过几天搬进来你想怎么看怎么看,没人拦着你,现在进去吧!对了,忘了告诉你,锦州和小蝶也在。”说完,商湛看向何欢的眼里,仿佛想捕捉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她眼底平静的近乎冷酷。
商湛有时候真挺佩服这女人的,说分就分,毫不留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面对,这方面他都比不上这女人。
商湛甚至怀疑,在何欢心里,男人只是利用的工具,她比赵梦歌更现实,段位也更高,而且,她相当直白,更不会因些自卑,她内心强大到能打死无数怪兽,但商湛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如此,自己竟然无法真正讨厌她,甚至,有时他还觉得这女人虚荣庸俗的可爱。
商湛知道,他爸这一关应该不难过,这女人就有这种魅力,商湛的目光从她脸上下滑,她相当会打扮自己,今天穿着一件玉色改良旗袍,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姣好身材,她很适合这样的颜色,更适合这样的款式,头发挽起,别了一支和衣裳同色的玉簪,这样的打扮,把她的气质中的东方美感完满烘托出来,端庄又美丽。
如果不是了解她,只第一次见面的话,商湛都会以为她是一位系出名门的淑女,何欢的身上有一种不容忽视的贵族气质,仿佛与生俱来,这算不算天赋异禀,那么寒微的出身,却能修行成这样,可见下了不少功夫。
商湛忽然想到她的骑术,说真的,商湛还真怀疑她跟谁学的那些,马术并不好学,最重要的是,如今骑马基本沦为一向贵族运动,天赋外还要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才有可能把骑术练好,除非那些职业骑师,何欢显然不是。
而且,她的骑术如此精湛,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学出来的,那天的骑师说,何欢的骑术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专业训练,才有可能达到这种水准,十年以上,就是说,何欢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骑术了,而她的背景,至今也不清楚,会不会……
商湛刚想到她可能出身显赫,但几乎立刻推翻,如果何欢出身显赫,她为什么勾引锦州,为什么要嫁给自己,除了追求虚荣,商湛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何欢捏紧手里的包,伸手跨在商湛的臂弯中:“走吧!”
商湛回神微低头看着自己臂弯中的手,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商湛的心情忽然莫名好转了一些,本来知道锦州跟小蝶也在的时候,商湛微有些不爽。
锦州昨天找他出去喝酒,喝了酩酊大醉,最后跟他说:“我不会祝福你们,我会看着你们到底能走多远,我会看着你们的……”
商湛知道,虽然分手但锦州并未释怀,商湛也不清楚何欢跟锦州说了什么,但以这女人的风格,显然锦州受了不小的刺激,一向平和的锦州都尖利刻薄起来,或许还有嫉妒,即使到了现在,锦州依然嫉妒自己,算起来,他跟何欢从认识到分手一共也没多久,但锦州陷的很深,深的难以自拔,远不如何欢来的轻松,可见这女人多无情。
商湛却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何欢的无情,但他不是锦州,如果她想对待锦州一样对待自己,自己会让她知道后果。
穿过中庭,就是商家奢华的客厅,看清继子臂弯里的女人,赵梦歌蹭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异常难看的盯着何欢。
商铨皱皱眉,颇威严的开口:“你怎么了?”
商铨其实很欣慰,因为自己,商湛憎恨女人,从小到大,对女人持有一种鄙视怀疑的态度,根深蒂固,他觉得女人大都虚荣,加上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造成他对婚姻的排斥,商铨还以为,在自己有生之年都见不到儿媳妇了,可他却突然跟他说要结婚。
商铨愕然之下,说:那就去家里吧,他着实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究竟如何神通广大,毕竟能让商湛感情情愿的娶回家,无论从那个角度上说,都是一个奇迹。
“是你……”商小蝶也指着何欢叫了出来,她当然记得何欢,比自己漂亮出色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是自己未来的大嫂:“你不是阿清的女朋友吗?”
何欢目光在商小蝶身上划过,落在赵梦歌脸上,赵梦歌的脸色相当难看,何欢大约能猜到她内心的纠结和矛盾,一方面她肯定想当场揭发自己就是勾引陆锦州的女人,但这样一来,就彻底撕破脸,如果她被商湛甩了,而接着回去勾引陆锦州,真难说会怎样,她大概也不想看到那种结果。
商铨奇怪的看了妻女一眼,目光落在何欢身上,他的目光相当犀利,带着明显的审视,半晌忽然笑道:“我不知道原来你跟小蝶认识?”何欢并不闪避他的审视,而是颇礼貌的开口:“第一次见面,我是何欢,商总看起来比报纸上年轻很多。”
“报纸?什么报纸?”商铨颇有兴致的问,何欢道:“t城日报,去年连着做了几期人物专访,第一期就是商氏的总裁,您的卓然风采和犀利言辞被业界引为经典,作为记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是记者?”商铨愣了一下,说真的,她的气质,相当夺人,就在刚才,他还在想哪个何家生出这样出色的丫头,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的男朋友不是阿清吗?怎么又跟我哥了,见异思迁也太快了点儿吧!”商小蝶嘟着嘴,说出的话句句带刺。
陆锦州坐在她身边,脸色沉沉的看着何欢,这就是她要的,为了这个目的,她能如此巧舌如簧的说出这些谄媚之词。
赵梦歌轻斥了一声:“小蝶,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上次锦州哥哥也在的,对了,我哥也在,她跟阿清还跑到舞台上演奏了一曲呢,锦州哥哥,我说的对不对?锦州哥哥你说话啊!”
陆锦州沉默几秒开口道:“当时我也以为阿清才是何小姐的男友,还是我们误会了,我记得那天何小姐跟商湛还不熟悉,这么快就谈婚论嫁了,这么看来,爱情还真是奇妙。”
气氛颇有些微妙,除了商铨,在场的所有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下意识排斥她,何欢嘴角微弯,刚要说什么,商湛却已率先开口:“那时候是还不熟,但我认为,男女之间是讲缘分的,缘分对了还等什么,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我要的是将来。”
何欢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她甚至觉得,商湛脑袋上长出了两只犄角来,好容易有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她以为商湛也会跟着掺合掺合,至少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一番,可他却说出这么一番义正言辞又颇有些暧昧的话来。
商铨笑道:“年轻人吗,定下来之前,多交几个朋友也没什么,来,来吃饭,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太拘束。”
商铨这句话是间接承认,他相当满意何欢这个媳妇儿,吃了饭坐在客厅里喝茶,商铨忽然想起什么道:“我记得震声说过,有个t城日报的小丫头,球打的相当不赖,是不是你?”
陆锦州不由自主看向何欢,何欢却仿佛没看见他一般,事实上,从她进来到现在,她都没正眼看过他,陌生的就像两人从来没认识过。
何欢眨眨眼:“承陆院长谬赞,商总别太当真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商铨哈哈笑了起来:“什么商总,该叫一声叔叔,现如今如此谦虚的年轻人不多了,哪天陪叔叔打一局怎么样?”何欢点点头:“只要叔叔不嫌弃我的烂球技,随传随到。”美丽自信谦虚却又礼貌,商铨不得不承认,儿子的目光实在不差,至少比他当年强多了。
“爸,我也可以陪您打球啊!”商小蝶搂住商铨的胳膊撒娇,商铨拍拍她的脸:“就你那一手烂球技,爸爸可不敢领教,要是喜欢,让锦州陪你去打好了。”
赵梦歌忽然开口:“何小姐真是好本事,难得见我们家老爷子这么高兴,真不愧是名记,深谙交际技巧,不知何小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都要结婚了,是不是也该请出来两家吃顿饭?”
何欢看着赵梦歌,这女人这是给她下绊子呢,提醒商铨,自己的出身卑微,配不上商家的门第,可见她多不想自己嫁给商湛。
赵梦歌以为何欢至少会隐瞒,或者会为自己的身世自卑难堪一下,显然她错了,何欢并没有隐瞒,相反很是坦荡的道:“我爸是个普通不过的教书匠,但桃李满天下,我从来不认为我爸爸平凡,他很疼我,为了我放弃所有也在所不惜,我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不大好,不方便出行,至于母亲,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个人,从我生下来,她就抛弃了我,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我也不清楚。”
何欢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直直落在赵梦歌脸上,一瞬不瞬,在她如此的目光下,赵梦歌只觉脊背一阵阵发寒……
、二十五回
商湛侧头看着副驾驶位子上的何欢;目光不知不觉轻软下来;此时的何欢就像那天站在路上一样;有种令人心疼的软弱和哀伤。
他知道赵梦歌会发难;虽然不想何欢抢走锦州;但何欢嫁给自己;她也会抵触;大概意识到了何欢的敌意,是啊!敌意;何欢对赵梦歌仿佛带着明显而深刻的敌意;这种敌意从何处而来;仅仅因为小蝶和锦州吗?
商湛暗暗沉吟;想到刚才何欢毫不回避的说出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被抛弃的事实,竟然如此坦荡,真实而坦荡,那一刻,这女人让他敬佩,也令他心疼。
商湛竟然有些心疼了,那一刻的何欢,就像一个身披盔甲手持利刃的角斗士,仿佛要冲上去跟赵梦歌同归于尽一般,却又极力隐忍着,不,不,商湛摇摇头,为自己这个不恰当的比喻,而此时的何欢又如此脆弱,巨大的反差令她看起来精疲力竭疲惫不堪。
红灯的路口,商湛轻轻问了一句 :“你爸,到底什么病,结婚是大事,虽然是协议在先,但我这个准女婿是不是也该去看望看望老丈人。”
何欢缓缓侧过头来,好半天才道:“你看不看他意义不大。”口气相当冷,商湛心里一堵,薄唇抿了抿,有些恼怒:“何欢我不欠你的,我们是你情我愿的协议结婚,我提出条件,你答应,就这么简单,但毕竟要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冷到人尽皆知,你明白吗,所以大面上,得过得去。”
何欢沉默半晌,淡淡说了句:“你想太多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爸是植物人,他躺在床上已经二十年了,他毫无意识,靠着那些管子来维持生命,你觉得这样的老丈人有见的必要吗。”
商湛暗抽了一口凉气:“植物人?二十年?那你……”商湛本来想问,你这二十年怎么活过来的?却又觉这样问出来有些唐突。
认真算起来,两人虽是要结婚的关系,其实并不很熟,而且,商湛也怕自己问出这些,带给何欢一种怜悯她的感觉,这种感觉搁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不算什么,甚至很多女人就喜欢博取男人这种怜悯,但她们不是何欢,即使认定何欢是个虚荣的女人,商湛也不得不承认,何欢是骄傲的,她丝毫不以自己的卑微而如何,哪怕是虚荣,她也能虚荣的理直气壮,说白了,这就是骄傲,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骄傲,有时候商湛真无法理解,她这种骄傲怎么来的。
何欢并没有再跟他说话,一路到家都是沉默的,商湛心里却有些糟乱,何欢的举止行动,都能看出她拥有良好的家教,她身上那种贵族气质,哪怕是后天刻意速成的,也相当地道,她拥有世界顶级学府的学历,并且多才多艺,如果这样的何欢,生在一个名门望族的豪门里,或许不会令人多惊讶,但她的出身明明如此寒微,甚至可以说凄惨无比。
在被母亲抛弃,父亲植物人的情况下,一个六岁的女孩儿除了进孤儿院,恐怕没有第二条路可选,那么是谁教会她这么多东西,是谁养成了她如此骄傲的天性,商湛发现,离何欢越近,他越看不清这个女人了,她就像一团解不开的谜,层层雾霭见越来越看不清晰。
何欢目前住在商湛这里的主卧,一开始何欢想去客房,商湛却没好气的说:“祸害了这间还不够,还要祸害别的房间。”他自己搬去了客房。
何欢当时还有些莫名其妙,觉得商湛脑抽了,其实接触多了,私底下的商湛有些孩子气,大异于外面给人的形象,有时候给何欢的感觉,甚至是有点二,言行举止极端矛盾,表里严重不一的男人,基本上,两人如今的关系有点像合租人,至少何欢这么觉得,说起来他们俩也算互相利用,自己利用商湛接近赵梦歌伺机报仇,商湛利用自己,保护他的宝贝妹妹。
进了家,何欢直接就往自己房间走,刚走到门边上,就听后面商湛道:“你不用担心,老爷子应该很喜欢你,或许对你父母的事会有些意见,但我会处理,至于赵梦歌,你可以不必理会她。”
何欢转过头盯了他几秒:“我知道,这点你爸表现的相当明显,你继母看起来很年轻,却有些刻薄,我很好奇,这是导致你反感女人的原因吗?”
商湛有刹那狼狈,却立刻恢复过来,几步走了过去,伸胳膊撑在何欢伸手的墙壁上,微微俯头,这个姿势相当暧昧。
他凑近她的脸,颇轻浮的笑了一声,低声道:“怎么,还没嫁给我,就开始对我感兴趣了,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起来,我们也快成两口子,什么不能沟通,或者,我也可以干脆点儿告诉你,我是认为女人虚荣,但并不反感,我仍然喜欢女人,离不开女人,甚至我最喜欢的也是虚荣的女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们容易搞定,不用费心思,就能让她们为我做任何事,尤其床上,价码越高的野心越大的女人,上了床就越浪,什么花样儿都玩的起……”
说着,唇轻轻擦过何欢的脸,落到她的耳朵边上:“所以,我恨好奇更期待,我的准老婆在床上的表现如,是野性十足型,还是令人怜惜型,或者两者兼具,毕竟,我家准老婆的段位比所有女人都来的高,怎么样,要不要今天先试……呃……”
商湛的话没说完,何欢已经屈膝顶在他的要害上,商湛呃了一声,迅速后退两步,捂住裆部原地跳了几下:“你这女人,想谋杀亲夫啊!”
何欢立在原地,仿佛欣赏的看了他一会儿,慢悠悠的道:“你还挺适合加入捂裆派的,不如考虑考虑。”推门进去,哐当甩上门。
“武当派?”商湛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何欢这是讽刺他呢,不过这女人也忒狠了,再这么来一次,他不用加入捂裆派,直接去练葵花宝典得了,哎呦喂!真他妈疼,别真被这女人顶坏了吧。
商湛捂着裤裆挪到客房里,进了浴室,脱下裤子看了看自己家的老伙计,这一看不由自主想起刚才,何欢身上的味道,那圆,润白,皙的耳,肉,还有旗袍下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他低头瞥见,真恨不得上手摸一把,可想起那女人的脾气,真没敢下手,这会儿想起来,颇有些扼腕,他就装做不在意的摸一把,大马路上,她还能把自己暴打一顿啊!
越想越后悔,感觉不对劲儿,低头他家老伙计,这会儿缓过来立马就立正站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不行。
商湛斗争了许久,最后还是伸手握住了老伙计……完事之后,商湛在洗手台上洗手,一抬头看见镜子,自己都有点儿不耻,多大年纪了,也不是缺女人,竟然打手,枪,最猥,亵的还有,满脑子里都是那女人的影子,她的胸,她的腿,她的脖颈,耳朵,唇……各个零部件都有,就是没有眼睛。
其实何欢的眼睛很美,但商湛却不喜欢,她的眼睛太冷,太深,令人怎么也看不透,仿佛深沉无底的深渊,你不知道那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商湛就没想过,是不是自己下意识回避,也怕跟锦州一样陷进去,他隐约知道,或许那样就是万劫不复。
商湛觉得,自己打手枪很丢脸,决定选择性忘记,但是晚上他却干了更丢脸的事,他做梦了,春,梦,春,梦的主角毫无争议的锁定何欢。
他梦见何欢半夜里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开始脱衣服,一件,两件,胸衣,小裤,裤,挺,翘而形状完美的胸部,惑人的腰线,下面……哦……商湛觉得自己快喷鼻血了,忽然何欢手里多出一条长长的皮鞭,同时她身上也换上了紧身皮衣,脚下穿着细高根儿长靴,冲他勾勾手,他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何欢一鞭子挥了过来,啪一声……
商湛就给惊醒了,醒了才发现什么马靴皮鞭,是窗外的雷,天气预报报了夜间市区会出现强对流天气进而形成雷暴,商湛刚想起这些,窗外的夜空便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滚滚闷雷,仿佛从九天之外滚过来一般,积蓄了足够的能量,轰隆隆一声巨响,令人心魂都有些震颤。
商湛想起刚才的春,梦,喉咙滚动几下,觉得嗓子眼儿有点干涩,他下地出去,到冰箱拿冰水,拧开瓶盖刚仰脖喝了一口,忽然瞄见客厅的沙发上仿佛有个人影,他吓了一跳,水都差点呛出来。
客厅的灯都关了,只有窗外透进些许光亮,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真有几分恐怖的氛围,不过,商湛是无神论者,不敬神佛,也不惧鬼怪,他放下水,走了过去。
窗外又一道雷电划过,沙发上的身影蜷缩的更紧了,甚至抖了起来,商湛也看清了,沙发上蜷着的人不是什么鬼魂,是何欢……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二十六回
“何欢……”商湛试着叫了她一声;伸手去碰触她的肩膀;碰到她才感觉到她抖的多厉害;那种恐惧如此真实;她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掳获;脆弱的一如孩子。
商湛不由自主弯下腰去;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他的手在她背上轻拍,嘴里呢喃着:“不怕不怕啊;不怕不怕……”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字;却仿佛有着奇异的功效;不一会儿;怀里的身子就不再发抖,但她仍然没有推开他,而是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商湛心里暗暗叹息,如果这也是何欢的手段,说实话,他扛不住了,他忽然发现,自己或许能扛得住冷漠的何欢,能扛住强硬的何欢,却扛不住这女人的脆弱,每每这女人流露出脆弱,他总会情不自禁的心软,心动,这会儿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的那种柔软,他想护着怀里的女人,除此之外,这一刻他没有别的念头。
男女之间的事,往往不可理解,更不可以常理论,谁能想到这一夜令人恐惧的暴风骤雨,在商湛的爱情里,堪比润物无声的春雨,或许种子早已播下,这一颗却悄悄萌芽,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何欢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跟商湛睡到了一张床上,而且自己紧紧抱着他,靠在他怀里,几乎没什么空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以及他自然的生理反应……
几乎立刻,何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床上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夜她失控了,很久没这样恐惧失控过了,这些年虽然仍常备噩梦滋扰,但真正失控却没有,在国外她们住的地方是云浩特意选择的,几乎不会出现雷暴天气,即使下雨,也是那种淅沥沥的小雨,云浩常打趣说像江南,但是昨夜t城的雷暴,真把她吓坏了。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夜,她跑了出去,爸爸追了出来,在她身后大喊乔乔,然后撞击,血,疼痛……她几乎失去了疼她的爸爸,那一切都仿佛真实的回来了,她害怕却又无处躲藏,但在商湛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自己,是何欢最不想看到的,他会趁机嘲笑她吗,撕破她坚强的伪装,剩下的是脆弱不堪的自己,或许他会追问原因,那一段过去却是何欢最不想回忆的,如果可以,她甚至也想忘记,无奈做不到罢了。
那一夜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估计这辈子也解不开,她更不想让商湛知道,但何欢没想到商湛并没有问,一个字都没问,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抓住被子挡在胸前,故作惊慌看着她:“你,你不会又不承认了吧!昨天晚上可是你把人家……”说着还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说实话,这样的戏如果是阿清甚至锦州来演,都比商湛好的多,商湛的外表气质都属于那种强势型男人,忽然演这么一出,真挺搞笑,何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抬头却见商湛盯着自己,眼珠子都直了,何欢立刻收住笑容,跳下地,冲进浴室洗漱换了衣服,跟商湛一起下楼。
这两天总是商湛送她去报社,因为顺路,去商氏大厦正好路过t城日报,经过昨晚,两人之间仿佛有些微妙变化,却给两人刻意忽略。
到了报社门口,何欢推开车门下车,走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的包忘在商湛车上了,她急忙掉回头,商湛根本没走,他手里提着她的包,站在车旁看着她笑,何欢过去拿过自己的包,转过身,却听商湛的声音传来:“你笑起来很漂亮。”何欢怔了一下,并未回头,大步走了进去。
商湛也不以为意,抬头看看,发现经过一夜暴风雨,今天却是难得的晴朗天气,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污染严重的情况下,今天的蓝天指数直线破表,连带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商湛坐上车,到了商氏一路的心情都很好,只不过好心情很快终结,小赵迎上来道:“商总,夫人来了,在您办公室等半天了。”
商湛皱皱眉,他猜到赵梦歌会找他,只没想到这么快,她倒是一刻都不耽误,商湛点点头:“知道了。”
赵梦歌一晚上都没睡着,窗外的雷雨,以及那个何欢看她的目光,令她记忆深处恨不得掩埋的东西,一点点翻了出来。
她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小时候别说穿新衣服,能吃饱饭她就觉得是件最满足的事情,那时候,她的,*如此低廉,她想吃饱穿暖就行,可是即便如此低廉,有时也难以达到,她觉得命运对她实在不公。
后来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能考上大学,从这个小山村里出去,摆脱现在的困境,只要能出去,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
因此她努力学习,刻苦而专注,只要有时间就学习,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走十几里山路去那个镇子里上学,她的成绩遥遥领先与其他同学,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的时候,父亲死了,弟弟赵孟海跑的不见踪影,母亲病歪歪,赵梦歌被迫辍学。
那时候心里恨,恨老天爷,恨她没用的父亲,恨她病歪歪的母亲,恨她弟弟,也恨自己不会投胎,母亲撑了几年,在赵梦歌二十岁的时候死了,赵梦歌终于解脱,背着一个破旧不堪的包,出了小山村。
她先去了她上学的镇子,在哪里找到了一份餐馆刷碗的工作,没做多久就不干了,她不想干这个,这个一辈子也出不了头,手里总算有了点钱,她买了车票,到了一个小城市里,用手上仅剩的钱买了一身新衣服,然后去找工作。
她的运气不算差,找了个一个学校食堂的工作,同时也认识了乔至峰,她的前夫,虽是个小城市里的老师,乔至峰却拥有赵梦歌当时想要的一切。
况且,乔志峰儒雅帅气,写了一手好书法,还会画画,才气纵横,脾气也好,在当时,有好几个女老师想嫁给他,但最终赵梦歌成功了,说起来,还是倚仗她漂亮的脸蛋,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骗的乔志峰爱上了她。
跟乔至峰结婚后,赵梦歌眼界人际圈子跟着有了变化,也开始觉得乔至峰无能,没出息,就是个赚不了几个钱的穷教书匠,怀着何欢的时候,跟乔志峰三天两头吵架,等到何欢生下来,赵梦歌甚至看都不看孩子一眼,乔志峰的心也彻底寒了,最终同意离婚。
重获自由的赵梦歌,辗转到了t城,进入商家当保姆,进而勾当上商铨,母凭子贵的成功嫁人豪门,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但商铨也不好糊弄,过去的事虽然被她掩盖,可她也过的心惊胆战,并不顺遂,尤其后来乔志峰找上门来,更把她吓死了。
乔志峰求她,至少去看一眼女儿,说女儿想妈妈,不停追问妈妈在哪儿,赵梦歌当时烦不胜烦,直接跟乔志峰说:“我没有女儿。”然后让他滚。
乔志峰最后逼急了,说,如果她不去,就到商家把她过去的事抖出来。
赵梦歌被逼无奈,只得先答应了乔志峰,却让她弟弟赵梦海找几个人去教训乔志峰,让他不敢再找她麻烦。
只是当时的赵梦歌也没想到,赵孟海选择的教训方式,是撞死乔志峰父女,车祸发生之后,赵梦歌把赵孟海从监狱里弄出来后,质问他。
赵孟海跟她说:“姐,无毒不丈夫,留着那父女倆终究是祸害,只有死人不会开口。”“可那是我的女儿,我生的女儿。”那时的赵梦歌还残留着一丝丝人性。
赵孟海却呵呵一笑道:“别傻了,要是让商老头知道你还有个女儿,你想想后果。”

听见脚步声,赵梦歌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向商湛,直接问:“娶那女人就是你处理这件事的方法?让她成为商家的少奶奶,不是太便宜那女人了吗?难道你真看不出,那女人明显是为了钱和商家少奶奶的名份。”
商湛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起来,颇讽刺的道:“当初你嫁给我们家老爷子是为了什么?你不会告诉我是为了爱情吧!这话你说着我不牙碜,我听着都牙碜,况且我不娶她,你希望她嫁给锦州吗?”
赵梦歌脸色有些难堪,这个继子,从来不会让她好过,虽然赵梦歌也知道,他的本意是为了小蝶,可对那个何欢,她发自内心的抵触害怕,她竟然怕那个丫头,她隐隐觉得,那丫头就是冲她来得,她不想何欢破坏商陆两家的联姻,但也不想看着她嫁进商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
那种境况,就好像有人举着刀子,时刻要捅她一刀似的,赵梦歌站起来道:“以你的手段,毁了那丫头轻而易举,但你却要娶她,是为了小蝶,还是你也动心了,我真的非常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补完
、二十七回
“毁了她是不难;可惜我不想,至于动心;那又如何,干你屁事?”商湛挑挑眉;根本懒得理赵梦歌;不过这女人自私阴险;为了她自己;什么都干的出来;更何况还有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
想到此,商湛出声警告:“她是我的人;敢打她的主意;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客气。”
赵梦歌一想到何欢看自己的那个目光,就浑身不自在,仿佛被那丫头扒光了,晾晒在人群中一样,她的过去,那些急于隐瞒,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去回忆的过去,在那丫头灼灼的目光中仿佛无所遁形。
虽然赵梦歌也觉得,这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那丫头才多大,那丫头知道什么,不过就是虚张声势,有意让她不痛快罢了,但如果可能,她真不想再看见那丫头,找上商湛也是迫不得已,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想自己出手,孟海虽然有点手段,很多时候做事却不干净,拖泥带水,总会留下些小尾巴,若商湛肯出手就不同了。
只是他这种态度,赵梦歌真有点不明白商湛什么心思了,是真看上了那丫头,还是别有目的,不过,那丫头是很能装,明明那么个缺爹少娘没教养的,举手投足却挺唬人,看起来就像个上流社会的名门闺秀,也因此,老头子除了对她的出身略有些不满,其余颇为满意。
昨天晚上,她试着跟老头子说:“这丫头的出身太差,配不上商家的门第。”老头子却皱眉跟她说:“这件事轮不到你做主。”把赵梦歌直接噎了回来。
赵梦歌有时真觉得,自己在老头子眼里毫无地位,外头人看着她风光,喊她一声商夫人,暗地里,她就是伺候老头子的下人,除了有个商夫人的头衔,可以跟老头子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甚至梦海做生意的钱,还是她千方百计取悦老头子才要来的,在商家,她就是个空壳子,也之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手里那点儿钱都给梦海拿去投资做了生意,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后路。
她很清楚,指望老头子不可能,指望商湛更不可能,唯一还有点指望的就是小蝶,小蝶天真好骗,一旦加入陆家,手里的商氏股份就能落到她手上,如果折合成现金的话,够赵梦歌几辈子吃喝不愁,她这个当妈的要过来也应该,毕竟把她生下了她,还把她养了这么大,让她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再说,小蝶要这些也没用,嫁进陆家,就是陆家的少奶奶,以后一辈子吃穿不愁。
自然,这是下下策,最好还是梦海的生意能坐起来,等小蝶嫁进陆家,她借着这个门路说服女婿投些股份在梦海的生意里,这样自己就跟陆氏牵连在一起,以后就算有个万一,也不怕了。
商老头这儿,她总觉得靠不住,这老头阴着呢,这么多年夫妻做下来,她都猜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但是这些计划被突然出现的何欢搅的一团乱,还勾起了赵梦歌过去那些旧账,何欢是个变数,她差点破坏了小蝶跟陆家的婚约,如今却还要嫁给商湛,那丫头就像一根钉子直直扎进她的眼里,想忽视都难,而商湛的态度更令她越发摸不着头恼。
她来这里,就是笃定了商湛不会喜欢那丫头,虽然那丫头挺漂亮,可商湛以往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漂亮,也没见谁能长久,还不是被他玩过了就扔,这个何欢怎么可能是例外,更何况,商湛对那丫头前头勾引陆锦州的事一清二楚,以他跟陆锦州的关系,怎么会对那丫头动心思,可这也难说,有时候男人下半身一爽脑袋一热什么都干的出来,当年自己不就这样成功上位了吗。
但是对自己不利的前提下,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念头划过,赵梦歌开口:“她既然能勾引陆锦州就能勾引别人,她一个毫无背景出身的穷酸丫头,熬到如今这般成色,也不知是勾引多少男人才换来的,这样的女人娶进商家,你也不怕别人笑话,那么多名门淑女你不娶,最末了捡了只破鞋回来。”
商湛脸色阴沉,眸中闪过的厉色,赵梦歌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商湛盯着她几秒,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异常讽刺:“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当初你就是靠这个勾引我们家老头子,才成功嫁进商家的,看来之前也勾引过不少男人,要不怎么如此清楚,至于背景出身,何欢即使没有这些,至少比你高级多了,如果她是破鞋,知道你是什么吗?”
赵梦歌有些招架不住,这个继子对她从来不会客气,更谈不上尊重,甚至会毫不留情的羞辱她,果然商湛低声道:“你就是个biao子,让我们家老爷子骑了二十多年的biao子,你这样的□都能进商家门,何欢当第一夫人都绰绰有余。”
“你……”赵梦歌气的脸色都青了,抬手一巴掌挥了过来,却被商湛抓住她的手臂一推,推在地上:“想呼我巴掌,你还不够格,真当自己是跟葱了,回去伺候好我家老爷子是正事,别到时候偷鸡不着蚀把米,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滚。”
赵梦歌狼狈的爬起来,恨恨的看了商湛一眼,转身出去了,刚下到一楼迎面正巧遇上商小蝶,商小蝶扑过来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妈,您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对不对?怎么不事先给我打电话,差点就错过了,您脸色怎么了这么难看?”
赵梦歌目光闪了闪,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母女好久没谈心了,妈来找你喝茶?”
坐在茶室里,小蝶才问:“妈,您到底怎么了?呃,您刚才去找我哥了?”
赵梦歌叹口气:“虽然二十多年了,你哥还不愿意承认我嫁给你爸的事实,但作为继母,我还是不忍心看他受骗,那个何欢明显就是个心计深沉不怀好意的女人。”
小蝶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妈,我跟你说哦,那天我跟锦州哥哥在酒吧遇上过何欢,她跟阿清在一起,就是前两天那档选秀节目中得了冠军的那个阿清,两人在一起很亲密呢,我觉得像情侣,可转眼她又要嫁给哥了,肯定是为了钱,那个阿清再帅,一个刚出道的艺人,估计也没多少钱,我怀疑是她勾引的哥,可是哥跟爸都很喜欢她,但我讨厌她,不想她当我大嫂,她根本不配吗?”
“你跟锦州?”赵梦歌看着她:“你跟锦州一起遇上的她?”
商小蝶点点头:“昨天我不是说了,您忘了啊!那个何欢别看表面上像个淑女,其实就是个妖精。”
赵梦歌抓住她的手:“你得把锦州看紧点儿,别成天就知道玩儿,这回的事好容易过了,要是再有下次,你闹自杀也没用了。”
小蝶道:“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勾引锦州哥哥的狐狸精是谁?“
赵梦歌皱皱眉:“你知道这些没用,抓牢锦州最要紧,回头我跟你爸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婚礼提前,结了婚就踏实了。”
小蝶嘟嘟嘴:“妈,您教我的那些是管用,可我觉得锦州哥哥根本不爱我,这次过后,他更冷淡了,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
赵梦歌拍拍她的脸:“他不爱你,你爱他就好了,男人的心都是软的,等你嫁给他,当上陆家少奶奶,还怕什么。”
商小蝶嘟嘟嘴:“我嫁给锦州哥哥,不是为了当陆家的少奶奶,是因为我喜欢他。”
“好,好,你喜欢他,等你嫁进陆家,成了他妻子,他就喜欢你了。”
“真的吗?”“真的。”“妈,有你真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哥的事您不要太难过,回头我跟哥说说,反正我不喜欢那个何欢,当我大嫂更不喜欢。”
小蝶从茶室回来商氏,直接去了顶楼商湛的办公室,她进来的时候,商湛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见她进来,摆摆手示意她先坐到一边儿,对着话筒道:“中午一起吃饭,我在鸿记定了位子,有事跟你说。”
何欢看了看眼前的车祸现场,实在没心思理会他,直接道:“中午我没时间,有事回去说,我很忙挂了。”接着就是忙音
商湛举着手机直运气,这女人好歹自己算她未婚夫了吧!这什么态度,合着,她一个破报社记者比他商氏的总监还忙,自己都有空她却没有,商湛还觉得经过了昨天晚上,至少两人之间该有些变化,这才过了一上午,这女人翻脸就不认人了。
锦州气的把电话丢到桌子上,小蝶凑过来问:“谁啊?是昨天你带回家的那个何欢?你们不都住一起了吗,还去外头吃饭啊!哥,你好久没请我吃饭了哦!而且,我最喜欢吃鸿记的荷叶饭了。”
商湛点点她的额头笑了:“想让哥请客就直说,拐弯抹角做什么,再有,何欢是你准大嫂,什么那个女人?”
小蝶瘪瘪嘴:“哥,你了解她吗,你们也才认识没多久吧!怎么就要结婚了,你以前不还说闪婚什么的最荒唐。”
商湛低头看着她:“我是觉得闪婚荒唐,但那是认识你大嫂之前,现在,哥忽然觉得闪婚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在特定的境况里,遇上了一个女人,娶她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刚写完古言,我老公一帮同学拖家带口就来了,二十多人,在我家露台上烧烤,弄的根本没时间写文,今天本来想补上,可是却卡文,写到现在才写了一章,明天不补上的话就周一双更补上好了,成不成啊!!!
、二十八回
“可是我不喜欢她;她看我妈的目光好可怕,其实妈只是问了她父母而已;她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而且;从小就被她妈抛弃;可见她多讨人嫌。”“小蝶。”商湛低声喝住她;这已经不是天真不懂事这么简单了;这是饱含恶意的嘲讽攻击。
商湛忽然发现,小蝶的很多特质,跟她母亲赵梦歌很像,越来越像;可是看到她委屈的目光;商湛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说穿了,他就是听不得何欢被人中伤,哪怕这个人是他一向疼爱的妹妹小蝶也一样。
商小蝶心里委屈非常,他哥鲜少如此疾言厉色的吼她,都是因为那个何欢……商小蝶低下头,商湛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好了,别说这个了,不是说想吃鸿记了,走吧,哥请客。”小蝶这才转嗔为喜,跟着商湛出了商氏大楼。
鸿记是粤菜馆,在港府颇有名气,前两个月才在t 城开的分店,首一开张便引起各方热议,即使价格昂贵到一般工薪阶级仰望都觉奢侈的程度,依然门庭若市,采取会员制经营,说白了,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进得来,得先成为会员,而能成为鸿记会员的人非富即贵,能拿到鸿记的会员金卡,在鸿记请客,就代表着你的身份,也正是因为如此,鸿记一开张,便引来众多人士趋之若鹜。
商湛让赵秘书定的位子,订位子之前,商湛考虑了好几家,最终选择鸿记是因为这里够高档,菜也的确不差,他猜何欢会喜欢,他费了这些心思,哪想她一句忙就撂了。
商湛心里琢磨,这女人就不能对她太好了,你越对她好,她还就越来劲儿了,带着小蝶去了鸿记,却万万没想到,司机刚把车开进鸿记的停车场,就看到右侧边一辆车上下来两个人,只要商湛没瞎,就能认得出其中那个女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不救才说在车祸现场忙的连吃饭时间都没有的何欢,另一个人是锦州。
商湛眸光晦暗,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活,这女人活腻歪了,让司机掉头回公司,小蝶刚看见鸿记金灿灿的招牌,不想,她哥就在门口溜达一圈,就回公司了,这算什么,她不满的道:“哥,不说请我吃饭吗,干嘛回公司?”
商湛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哥忽然想起来有个重要文件没签,恐怕时间来不及。”
小蝶道:“那我自己去好了,正好叫上我几个朋友,搓一顿。”
商湛自然不会让她去鸿记,把郊外会所的卡递给她:“那天你不说想跟朋友去泡温泉吗,这家不错,餐点比鸿记差一些,也过得去,跟你朋友去哪里消磨一天不是更好。”
小蝶眼睛一亮,这家会所她早想去了,好容易今天有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接过卡,嘿嘿一笑:“那回头花太多钱,哥不许心疼哦!”
指了指车窗外:“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就好了,我不开车,让敏敏过来接我。”
商湛目送小蝶下车走远,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阴测测的命令:“回鸿记。”
进了鸿记,大堂经理急忙迎上来:“商总,你交代好的菜已经备好了,给你留了高升堂……”商湛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问:“锦州在哪儿?”
经理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为难,谁不知道商总跟陆医生的关系,可鸿记之所以做到如今,也不是全凭运气,有一套相当严密完善的规章制度,尤其对客户的私人信息,绝不能透露半分,来鸿记的客人其实并不杂,但都是知名人士,权贵富豪是常客,这些人大多会带女伴过来,很多是线上当红的明星,因此私密性是必须的,尤其,陆医生今天带来的女伴并不是商家千金,众多周知,陆医生既是陆氏的少东,又是商家未来的女婿,这时候跟商湛碰上,可不妙。
虽然拿不准陆医生跟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可这种情况商总过去仿佛不妥,可又不能得罪这位,因此颇为难的道:“陆医生是在这边吃饭,今天带了个朋友,商总过去恐……”
他话没说完就被商湛打断:“我知道他跟朋友在这吃饭,少他妈废话,哪儿呢,还是你想让我挨着间的找。”
说着举步就要过去,经理急忙拦住他:“商总,商总……陆医生在金玉轩……”
商湛哼了一声:“早说也省得我跟你废话了。”大步奔着金玉轩去了,到了门口毫不客气推门就闯了进去。
陆锦州看见商湛明显一愣,昨天在商家,陆锦州才知道何欢是被母亲遗弃的身世,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想起在她家看到的那幅字,生亦何欢,生亦何欢啊!是这个意思吗,他被这种深沉的悲哀绝望深深震撼了。
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吧!这样的她,即使虚荣仿佛也可以被原谅,陆锦州晚上回了医院的对面的公寓,却没进自己家,而在对门站了很久,终于还是拿出上回何欢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从那一天从这里走出去到今天,也才半个月的时间,这里竟仿佛变的陌生了,期间何欢应该回来过的,因为各处都整理清楚了。
陆锦州进了书房,书架上的书也都打了包,整齐的堆在一侧,看来她是想搬走了,是啊!嫁进商家,她还住在这里做什么。
陆锦州侧头看见墙上的字,他看了很久,不知不觉就想起何欢当时的样子,想起他们之间从认识到分手的点点滴滴,越想,锦州越觉得不不对劲儿,如果她虚荣,怎么会无偿的资助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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