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州侧头看见墙上的字,他看了很久,不知不觉就想起何欢当时的样子,想起他们之间从认识到分手的点点滴滴,越想,锦州越觉得不不对劲儿,如果她虚荣,怎么会无偿的资助那两个心脏病的孩子做手术。
即使陆氏减免了那两个孩子大半的手术费,剩下的钱也不少,何欢除了替那个孤儿院争取到了政府的救助基金外,也把那部分减免的手术费捐了出去,这是今天那个院长带着两个孩子来做复查时,告诉他的,那个朴实的阿姨,用一种感恩的口气絮叨着何欢的事。
锦州当时就有一个冲动,要去找何欢问清楚,可是却接到了小蝶的电话说她哥今天晚上带着未婚妻回家,问他要不要去一起过去吃饭。
对于在商家,附和小蝶对何欢刁难的言辞,陆锦州觉得,自己挺不像个爷们,他得承认自己嫉妒了,他嫉妒死了商湛,他嫉妒何欢以未婚妻的身份站在商湛身边,除了嫉妒,他什么都没有了。
但何欢毫不卑微,甚至仰着头说她是被母亲遗弃的时候,那一刻的何欢震住了锦州,如此磊落直白,就像她跟他分手时一样,狠吗,狠,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放不下。
陆锦州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去了何欢的报社,他不给她打电话,因为他知道何欢不会接,到报社问了,才知道因为快速路口一起连环车祸,她出了外勤。
锦州驱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伤者已经送到了医院,肇事者也被警察带走,还剩下一些收尾工作,正在处理,而何欢仿佛呆滞了一般,站在路边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
陆锦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地上残留的血迹,长长的一条,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何欢的脸上那种熟悉的哀伤和绝望,令陆锦州不觉叹息,他不懂她,不了解她,但他觉得,自己的潜意识没错,她不是个虚荣的女人,或许她有苦衷,虽然他不知道那苦衷是什么,但他笃定她有。
他走过去,唤了她一声,她并没有抬头,只是嘴里喃喃的道:“是一对母女,撞击的那一刻,母亲把女儿护在了自己家怀里,因为撞击的力量太大,母亲当场死亡,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救的回来。”
锦州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肩上的包,把她手里的照相机也接了过去,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车,何欢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并没有反抗,车子开了一会儿,她才回收神来,侧头看着锦州:“你怎么来了,我以为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陆锦州并没有答她的话,而是说了一句:“昨天,很抱歉,能不能跟我吃顿饭?”余光扫到她皱起的眉头,陆锦州不禁微微苦笑:“只是一顿饭罢了,到了如今地步,我不会更不能强迫你什么,这顿饭就算正式的分手饭好了,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不想在我的记忆中,留下遗憾,还有就我对那天的事抱歉,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我是愤怒的失去了理智,后来想想,你也没什么错,你只是选择了别人而已,我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恨你,所以,这顿饭算我们有始有终好不好?”
何欢看了他很久,平心而论,她不想再跟锦州有任何接触,锦州不是商湛,他玩不起,也不该承受这些,他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是她把他拽了进来,但在自己跟他说了那么多狠心绝情的话之后,他都不恨她,令何欢有刹那心软。
心一软,就跟着陆锦州到了鸿记,但她没想到商湛会这么巧的找过来,而且他脸上的戾气鹤怒意,令他看上去很像抓到老婆通奸的丈夫……
、二十九回
商湛根本没看锦州;而是直直走到何欢,站在她跟前;阴沉沉的盯着她:“不是说忙吗,忙的连跟未婚夫吃饭的功夫都没有;那么现在;你在鸿记做什么,别告诉我,这里就是你嘴里的车祸现场;回答我。”
何欢定定看了他几秒,冷冷的道:“容我提醒你;选择跟谁吃饭的权利我还有,即使我嫁给你;你也管不着我的私事;换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我就是不想跟你吃饭,怎么了,犯了那一条法律,你进来是吃饭还是捉奸都随便,我没时间奉陪。”撂下话,站起来走了。
商湛被这女人气了个七窍生烟,这女人真有气死他的本事,依他的脾气,这么轻易放过她,怎么可能,他没立刻追出去,是想先解决锦州。
商湛真没想到都这种地步,锦州的亡秦之心还没死,那他费了这么大劲儿,搞出这些事来还有什么意义。
陆锦州除了刚才看见自己的时候有一瞬的惊愕,这会儿却平静的过分,甚至自打跟何欢分手后,身上那种颓败和灰色的情绪,也仿佛尽数散去,他看起来状态相当不错,而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仿佛窥得了什么一样。
“我以为你们已经断的一干二净,不会再有任何牵扯,那么,锦州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在这里?”商湛皱着眉用不容错辨的质问口气问他。
陆锦州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而是说了一句:“商湛,我们是三十多年的哥们,你既然能看清我,同样,我也能看清你,你也喜欢她。”这句话如此笃定,几乎毫不质疑。
商湛却笑了,并没反驳而是点点头,挺痛快的就承认了:“是,我是喜欢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娶她,仅仅因为你跟小蝶的事,还不至于,从那次马场,我就发现,她很对我的味儿,恕我直言,锦州就算你再喜欢她,你们俩也不可能,因为她注定是我的。”
锦州脸色有些白,一直以来,他欠缺的就是商湛这种近乎霸道的笃定,从一开始,哪怕他抱住何欢的时候,都觉得不真实,仿佛顷刻间,她便会离他而去,他的爱情如此虚幻,仿佛泡影,但商湛凭什么就认定何欢会喜欢他,或者说会爱上他。
锦州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商湛给他的回答是:“因为在你面前的何欢,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何欢,你自认为了解她的那些,其实不过是假象,你不觉得你爱上的何欢太完美了,因为是假的所以才完美,而我面前的何欢,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真的,锦州放手吧,你跟她不可能。”
陆锦州始终再想这句话,他不甘,他难过,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商湛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有一点陆锦州却相当肯定,何欢没爱上自己,同样也不见得会爱上商湛,他总觉得,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什么,让他相信何欢是虚荣的女人,为了这些嫁进商家,说实话,陆锦州不信。
从小打大,凡是商湛想要的,没什么到不了手的,但如果他始终认为何欢是为了钱嫁给他,那么,他肯定会一败涂地,这是锦州的直觉,只不过当这种直觉真的变成现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永远也成不了商湛。
何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看装潢应该蛮高级,她的手脚捆着,身下是酒店的巨型大床,不用想,何欢也能猜到,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也只有赵梦歌兄妹使的出来。
果然她出手了,何欢真有点好奇,赵梦歌想把她怎么样,她真想知道,她这个亲生母亲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何欢并不慌张,她知道,除了赵梦歌,没人会无聊到绑架她,而甘为赵梦歌驱使的走狗,除了她那个血缘上的舅舅赵梦海不做第二人想。
她一骨碌坐起来,异常平静的等待着,果然,没多久,门从外面打开,赵梦海走了进来,显然这二十多年,他过的相当滋润,外表看起来挺唬人的,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只可惜这身人皮修饰的再体面,也掩盖不住他内里的龌龊。
其实何欢并没有见过赵梦海,即使后来到了国外,知道了肇事者的名字,也并不知道赵梦海这个名字之于自己的意义,那时的何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甚至名字都不知道,更何况,这个禽兽的舅舅。
知道这些,缘于云浩保险箱里那一套齐全非常的调查资料,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妈妈叫赵梦歌,舅舅叫赵梦海,而妈妈从小把她遗弃,她的舅舅正是那场车祸的肇事者,那场车祸造成父亲至今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她的舅舅却逍遥法外,这个世界去哪里讲理去,恶有恶报,不过是人们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罢了,如果不是遇到云浩,何欢都不敢想,她们父女的下场,而这个始作俑者恶贯满盈,怎么还活的这样好。
何欢恨恨的瞪着赵梦海,她眼中凛冽的恨意,令赵梦海微愣了一下,赵梦海也是很久不干这种勾当了,自打他姐姐搭上了商老头,他跟着水涨船高,哪还用的着靠这种勾当过活,不过,这丫头还真是个人物。
赵梦海还没见过,落到他手里,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的,而且这丫头实在长的不赖,这脸蛋儿,这身材,怪不得能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倒是把他的胃口都勾起来了。
赵梦海身后跟着两个形容猥琐的男子,一胖一瘦,何欢记得他们,她从鸿记出来,上了计程车,开车的就是这个胖子,她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梦海想起他姐交代他的,阴沉沉一笑道:“胆子倒是够大,怎么,不怕吗?”
何欢轻蔑的看着他:“怕有用吗?”
“是没用,不过你怕了才有趣不是吗?你一怕,跟叔叔这儿一抹眼泪,没准叔叔心一软就放了你呢,你这样叔叔那点本来就不多的惜香怜玉,一丝儿都没了,想知道为什么把你弄这儿来吗?”
胖子搬了把椅子,赵梦海坐在床前,点了一根儿烟吸了一口吐出来,才继续道:“想知道叔叔一会儿要怎么对付你吗?”
何欢真有点反胃,却相当配合的问他:“你想怎么样?”
“这才对吗,女孩儿就得有点女孩儿样儿,硬邦邦的,怎么能讨男人喜欢,既然你都问了,叔叔就告诉你,看见没,除了是身后这俩,门外头还有倆,都是我的弟兄,弟兄的不容易,媳妇儿都不在跟前,好容易赶上你这么个极品货色,分给谁,我这心里都不落忍,干脆,不如就让他们四个轮着上得了,你说怎么样?”
赵梦海还就不信,这么一遭过来,商湛还会娶这丫头,小小个屁大的丫头敢跟抢他外甥女的男人,敢跟他姐呛声,不收拾的她哭爹喊娘,他跟她的姓。
本来赵梦海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这丫头肯定得害怕了,接着就得求饶,哪想到这丫头跟没听懂似的,看着他还问了一句:“你不一起上吗?再拍成视频,过后给陆锦州商湛一人一段,你外甥女的男人保住了,你姐爽了,你的荣华富贵也安稳了,岂不是三全其美。”
赵梦海真被这丫头给激怒了,说真的,他也有点舍不得这丫头,性子虽有点辣,可越辣越带劲儿,尤其在床上。
赵孟海哼了一声道:“算你嘴硬,叔叔倒是看看一会儿你这张小嘴还硬不硬的起来。”站起来,说了一句:“你们俩出去。”
他身后的两人,明显有点不想,可又不敢违逆他的命令,慢吞吞的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何欢跟赵梦海。
赵孟海看着何欢,呵呵笑了一声:“叔叔的女人不少,还真没碰过这么辣的,既然你也想,叔叔成全你,放心,叔叔的活儿好,一会儿保管把你伺候的□,让你从今儿起,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陆锦州跟商湛根本不够看,那俩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说着,站起来开始脱衣服,衬衣,皮带,裤子……还别说,在这丫头毫不怯懦的目光下,赵梦海都有点不大自在,最后留了一件短裤,没脱的清洁溜溜,嘿嘿一阵yin笑就扑了过来。
在他的手刚要挨到何欢的时候,何欢说话了,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蹦出来,却异常清晰:“舅舅,上了自己的亲外甥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赵梦海瞬间僵住:“你,你说什么?你喊谁舅舅?什么外甥女?你他妈胡说什么,跟叔叔这儿耍花活是不是?”
“舅舅我姓乔,你不会忘了吧!”
“乔;乔……”赵梦海脸色有些白:“你,你是乔至峰的女儿?”
赵孟海做梦也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竟是这么个结果,他姐让他对付的丫头,竟是她姐跟乔至峰的女儿,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中,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如果真是她,就算自己真是个禽兽,也不能对她如何了。
正要再问她,门口一阵喧闹,惨叫声响起,接着,门被踹开,商湛手里提着个棒球杆闯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让爱滚蛋》十号交稿,要修改要合并章节,所以只能更一章喽,亲们见谅!!!另外《锦屏》有望出版内地简体,但也要修改哎!!!为什么都凑到一起了,不过商少开始英雄救美了,虽然也许不需要,但毕竟勇气可嘉该鼓励的!!!
、三十回
商湛从鸿记出来再找何欢;哪还找得到;打手机不通;打电话到报社说人根本没回去;又跑了趟家;影儿都没有;商湛忽然有些心慌,他竟然怕何欢就这么消失;现在才发现;他对何欢了解的太少;何欢既没家人也没朋友;跟石头缝里蹦出来这个人似的;就听说有一个病了的爸爸;也不知道在哪儿;如果何欢这时候消失,他是真没地儿找去,这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吗,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
商湛烦躁非常,越想越不对劲儿,你说这人能凭空就没了吗,明明他在鸿记也没怎么耽搁,鸿记?对了,商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又折返回鸿记,找经理调出门前的监控录像,看到何欢走出去直接上了出租,而那辆出租的拍照半掩着,明明就是假的,好在商湛看见了驾驶位子上的司机。
看见那个司机,商湛不禁眯起了眼,要是别人他还不见得记得住,这小子他还真认识,这是赵梦海的手下。
找着主了,商湛也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敢动他的人,胆儿真肥了,赵梦歌以为自己看着小蝶的情面儿,不会对她怎么样对不对,等先找回何欢再说,当他商湛是软柿子了。
找着主儿就好办了,商湛根本不用想,就赵梦海那点脑容量,绑个人就一个地儿可去,这混蛋弄药厂之前,在t城跟人合伙开了个酒店,吃住玩洗一条龙,不过里面不干不净,做的什么勾当,谁不知道,这儿是赵梦海的老巢。
商湛直奔着这儿来了,下车的时候,从后备箱里提留出一根棒球杆,到了最上面一层,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蹲在那边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胖子,看见他,明显一惊,刚要拦,被他一棍子抡下来,谁还拦的住。
等商湛踹开门,还没摸清里头什么情况,刚看见赵孟海脱得清洁溜溜,脑门子就充血了,还他妈想什么,上来狠狠一脚把赵梦海踹到在地,棒球杆抡起来一顿胖揍,直打的赵孟海惨叫连连,那声儿跟杀猪似的。
何欢都有些愣了,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商湛,狠戾,暴虐,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棍子一棍子抡下来,又狠又重,再这么下去真能出人命,她可不想赵梦海这么死,太便宜他了,急忙喊了一声:“商湛。”
听到她的声儿,商湛仿佛才找回了理智,抬头看向合欢,目光有些不确定,何欢微叹口气道:“商湛,我没事,真的,他还没来得及对我怎么样。”
商湛的目光从她脸上滑到她身上,的确,除了捆着手脚她,看起来很好,商湛低头,赵梦海在地上蜷缩着,被他打的狼狈不堪,头上还突突往外冒血,商湛还嫌不够,抬脚又踹了两脚:“今儿饶你一条狗命,下回再想敢动我的人,掂量掂量下场。”
过去抱起何欢走了出去,出了酒店,把她塞到副驾驶位子上,他自己绕过去上车,何欢挣了挣身上的绳子:“商湛,你先把我松开,我手脚有些麻……”麻字刚出口,被商湛忽然扣住后脑拉进,直接堵住下面的话……
商湛的吻强势霸道不容拒绝,仿佛燃烧的火焰,带着能焚毁一切的力量,何欢挣扎几秒,便全线溃败,她根本没有力量反抗拒绝,只能被动的接受。
等商湛亲够本,何欢几乎快窒息了,肺部的空气已经所剩无几,商湛一放开她,何欢大口大口的吸气,过了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她没说话,商湛也没有,他只是默默把她手脚的绳子解开,把副驾驶的位子放低,让她更舒服些,轻声说了句:“睡会儿好不好,报社哪儿我给你请了假,现在我们回家。”
“回家?”何欢定定望着他,家,这个字在她的生命里是如此奢侈,但现在这个男人跟她说回家,她竟然有种古怪的感动,她竟然不想去深思,也不想去反驳,多奇怪,她想就这么顺着他。
商湛也只说了这句话,轻轻俯头,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何欢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商湛,尤其跟刚才暴烈的他对比,这一刻的商湛温柔的令人心动。
或许,他把自己当成了一般女孩,一般女孩经过刚才的事情,大约会受很大惊吓,或许会需要睡一觉来令自己缓解忘记,但何欢并不是一般女孩儿,刚才那一刻,她不仅不会惊吓反而有种快意和享受,她在享受赵梦海知道她身份时的惊愕,慌张,害怕,这些情绪他脸上如此清晰的反应出来,何欢觉得异常痛快。
她知道赵梦歌姐弟始终以为她们父女在那场车祸中丧了生,这也是后来她回国之后,才知道的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云浩办理了收养她的手续,却掩埋了她还活着的痕迹,这大概也是赵梦海惊愕慌张的原因,他是凶手,撞死自己的姐夫和亲外甥女,即使毫无人性的畜生,也该存着一丝愧疚,而且他怕的对,她回来了,他们姐弟就别想好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公道,她自己就找回来。
但是,现在她有些疲惫,在商湛这男人身边,她可以放心歇一会儿吧!别管这男人一开始的出发点是什么,现在的他值得信赖,他救了她啊,虽然她并不希望他这么做,但他还是救了她,这是事实。
何欢闭上眼,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她以为自己只歇一会儿就够了,但她却睡得很熟,熟到商湛停车,把她抱进家里放到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商湛调好空调的温度,坐在地毯上看了她很久,想了很久,或许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就喜欢这个女人了,只是他自己刻意去忽略而已,刚才他冲进去的那一瞬,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何欢及时出声阻止,他或许真能把赵梦海活活打死,根本没有理智可言,那一刻,唯一的念头是那混蛋动了他的女人。
何欢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为了她,他动了心动了情,哪怕她是个虚荣的女人,哪怕她是为了钱嫁给自己,他也顾不得了,他只知道,他要她,他如此迫切的想要她。
想起赵梦鸽,商湛暗暗咬牙,赵梦鸽以为依仗着小蝶自己就不会动她,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他都不敢何欢会遭遇什么,赵梦海就是个人渣,那姐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看来他得给赵梦歌一些实际的警告,免得她以为自己攥着小蝶就,攥住了王牌,小蝶这张牌没她想的那么好用。
商湛打了电话交代了些事,就坐在床前守着何欢,外头天阴了,他怕打雷了,她又怕,这女人看似坚强如盾,其实就是一张纸做的虎皮,轻轻一戳,就是一个洞,这样的她令他更加心疼,如果男人对一个女人心疼了,就代表着他把她装进了心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如此在乎她了。
赵梦歌在家里坐立不安,虽然商湛警告,她不许动那个何欢,但赵梦歌还是交给了他弟弟处理这件事,直觉上,她不想何欢嫁进商家,那丫头看她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栗。
赵梦歌低头看看腕表,这个时候该完事了吧!梦海那边儿怎么还没信儿,别是出了什么岔子,梦海这混蛋好色,是不是被那丫头迷昏了头,忘了办正事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胖子打过来的:“歌姐,您快来看看海哥吧!我们正在某某医院的急诊病房呢。”
赵梦歌愣了一下,也没让司机跟着,自己叫了计程车赶了过去,一看见赵梦海那惨兮兮的狼狈模样儿,赵梦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瞅了赵梦海一眼,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还是赵梦海躺在病床上,挥挥手:“你们几个先出去。”
病房里就剩下姐弟俩的时候,赵梦海才说:“姐,她是乔至峰的女儿。”
“谁,你说谁?”赵梦歌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志峰,你的前夫,那个丫头是你和乔志峰的女儿。”
赵梦歌只觉脑袋一阵嗡嗡,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扶着旁边的椅子缓缓坐了下来喃喃的道:“怎么可能,你不说她们死了吗,二十年前那场车祸……她们怎么会还活着,而且,那丫头怎么会是乔乔,我仔细看过她的眉眼儿……不可能,不可能……”
赵梦海捂着自己的脑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如果不是,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而且,年纪也对的上,姐,我觉得不妙,如果她真是乔至峰的女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们父女二十年都不出现,现在出现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报复,要不然她怎么会勾引小蝶的未婚夫,还要嫁给商湛,姐,她的目的是你。”
赵梦歌眼前忽然划过何欢的脸,何欢的目光,怪不得,何欢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强烈的恨意,原来她竟是乔乔,当年生下就被她遗弃的亲生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出版的是《让爱滚蛋》不是这本,即使出版也不会停更,亲们放心。
、三十一回
赵梦歌做梦也没想到;她一直以为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又活了过来;而且;竟然是何欢;那么她勾引陆锦州;以及嫁给商湛的目的,难道是自己;不,这不可能。
即使那场车祸中,她侥幸活过来,也不会太好,她不知道她怎么成了何欢;怎么变了容貌;但她过的肯定很苦;就像当年的自己,她一心想嫁入豪门,她瞄上陆锦州,或许是因为小蝶,她嫉妒小蝶,所以她要抢走陆锦州,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商湛又适时出手,她改弦易张,就选择嫁给商湛。
赵梦歌希望事情是这样的,她希望何欢跟过去的她一样,虽然她自己心里都有些怀疑,但她宁愿相信这些,说起来,自己是她的亲妈,无论是不是抛弃她,母女之间的血缘关系永远也割不断,她想做什么,她能做什么,如果自己倒霉,对她有什么好处。
比起当年的自己,她走的路容易太多了,运气也不差,毕竟商湛愿意娶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到此,赵梦歌悬起来的心,反而放下了,这个女儿才多大,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她知道怎么对付她,只不过商湛哪儿恐怕有些麻烦。
虽然预料到商湛不会就此罢休,但赵梦歌也没想到,他出手如此之快,赵梦歌进了商家,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阿姨告诉她:“老爷在书房,让太太回来就过去。”
赵梦歌觉的有些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书房,一进来就对上商铨冷厉的目光,赵梦歌心里咯噔一下。
商铨看着这个女人,一瞬不瞬,仿佛要看到她骨子里去,这女人浅薄,虚荣,无知,这些他都知道,而且,在自己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他允许她耍点儿把戏,年轻时的激情肉,欲退去之后,这女人对他已经丧失了诱惑力,之所以让她继续戴着商夫人的帽子到处耀武扬威,也是考虑到众多因素。
他老了,得为儿女多打算,商湛哪儿他倒是不操心,无论手段还是能力,都能撑的起商氏,而小蝶,商铨有些放心不下,看在她生了小蝶的份上,只要不太过分的事,他都会尽量去容忍,只不过,这女人也该知道他的底线才是。
“老爷子……”赵梦歌刚开口说了一句,忽然看到桌子上的照片,心跳迅速加快,桌子上是她跟金东吃饭的照片。
金东是她几年前偶然认识的,金东长得相当帅气,而且嘴甜,最重要的是身体好,能伺候的她很舒服,她是女人,自然也有女人的欲,望,而商铨自打几年前就不碰她了,她知道她在外头养着几个女人,都是十□的小丫头,男人到了商铨这个地位上,女人只不过是玩物。
即使当年,除了自己,他在外头的女人也没断过,商铨嫌弃她不年轻了,她还嫌弃他老呢,赵梦歌喜欢跟金东在一起,金东满足了她对男人所有的需求,除了有钱有势这一项,现在的她不缺钱,她甚至想过跟金东长远的在一起,前提是,她的弄到足够两人挥霍的金钱,到时候,他们可以出国定居,商铨的势力再大,手再长也伸不到国外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梦歌迅速扫了眼照片,虽然看不到下面是什么内容,但从商铨虽冷冽却还算平静的脸色商,也能猜出,估计没什么,赵梦歌暗暗松了口气,她很清楚,这是商湛的手笔,只是警告,有小蝶在,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也不会捅出来,这一点赵梦歌非常笃定。
想到此,赵梦歌换上一副委屈的脸色道:“老爷子,你不会误会我跟他有什么吧!他比小蝶大不了几岁的,是海燕的干儿子,吃过几次饭而已,还是大伙儿一块儿吃的,不信,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海燕。”说着还不忘给商湛挖个坑:“把这些捕风捉影的照片给你,明显就是不怀好意,想破坏我们夫妻关系,老爷子你是知道我的,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发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让我不得好死。”
商铨哼了一声:“我问你照片的事了吗?”
赵梦歌一愣,商铨站起来走到门边,却忽然道:“梦歌,给我安份点儿,别没事找事儿,小蝶的婚事你该操持了,别没事就往外跑,另外,告诉赵梦海,他弄的那个什么药厂我不管,别打着商氏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真弄出事来,连你也给我滚出商家。”
门关上的声音,赵梦歌震了一震,半天没缓过来,手机响了几声,她从包里拿出来,刚发过来的文件,打开的瞬间,赵梦歌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扔了。
果然,商湛什么都知道,接着是一条短信:“再敢动我的人,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商夫人在床上有多浪。”
赵梦歌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惧意,抖着手把文件删了,商湛是阴险,可惜他爱上了何欢,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她手里除了小蝶还有何欢,她如果能攥住这两个女儿,还怕什么,而攥住小蝶容易,何欢她得好好想想。
何欢这一觉睡得很熟,仿佛好久没睡的这样熟过了,但她还是她做梦了,梦见二十多年前那辆迎面冲过来的大卡车,那一瞬间,天空划过刺眼的闪电,她仿佛看到了赵梦海狰狞的笑……
她忽然惊醒过来,却发现四周格外安静,微微侧头,隔着落地窗的纱帘,恍惚能看见都市的万家灯火。
手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她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商湛紧紧握在手里,他的手干燥而温暖,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稳。
他仿佛睡着了,坐在地毯上,趴在床一侧,夜色中的霓虹透过轻薄的窗纱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软化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令他看起来,有种安详的俊美,接近一种静默形态的隽永,却又如此鲜活真实。
以她对商湛的了解,他绝对跟正义两个字挨不上边儿,但想起他冲进来那一瞬,她竟然觉得他像个正义的使者,童话里的屠龙英雄。
“看了这么久还满意吗?”商湛并没有张开眼,也没松开何欢的手,问了这句话后才睁开眼,正好对上何欢的目光。
他的眸光深沉晶亮,有种丝丝缕缕的光,从他眼底亮了起来,迅速化成火,在他瞳孔中跳跃,而他的声音因为黯哑低沉显得格外性感:“如果满意,我可不可以索取点英雄救美的报酬。”“
何欢愣怔一瞬的时候,已经被商湛堵住唇,说起来,这应该算两人第一次正式接吻,商湛的吻不算温柔,但也并不粗暴,他的舌划过何欢的唇齿钻进来,有种清凉凉的味道……何欢竟然不想去拒绝,她甚至缓缓闭上了眼,只不过当商湛进一步,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何欢忽然清醒过来,她猛地一把推开他。
商湛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她还会拒绝,被她一下推开,有些莫名的恼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何欢说完从床上跳下来,就想往洗手间走,却被商湛一把拖住:“说清楚,什么叫当没发生过?”
何欢回头望着他淡淡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跟你只不过是表面的夫妻关系,这不是你的想法吗,为此,还签了婚前协议,难道你想跟我动真格的,即使你想,我也不想,所以,忘了刚才的事,对你我都好。”
商湛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可爱,一醒了,让人恨不得掐死她,可自己偏偏就看上了这女人,他看上了就是她的,谁反对都没用,即使是她自己也一样。
“你想要什么,说吧!婚前协议作废,我给你一切商太太该得的东西,你是不是就不会推开我了?”
何欢看了他很久,仿佛轻轻叹口气:“商,湛我一点不想把事情弄糟,可事情总会不知不觉往糟乱的方向发展,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简单点儿好,省得最后弄的一团乱了,无法收拾。”
何欢挣开他的钳制,走进洗手间,打开水扑了些冷水在脸上,一抬头发现镜子中的女人竟然有些陌生……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商湛追了进来,貌似有些烦躁:“你的目的不就是嫁入豪门吗,现在我成全你,让你如愿以偿,你还跟我矫情什么,我跟你说,过了我这个村可什么店儿都没了,女人呢,适度的吊吊胃口是聪明,吊的过了就是愚蠢。”
何欢忽然转过头来,颇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真是谢谢商总抬爱,可惜抱歉了,我只对商太太有兴趣,况且,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彼此的私生活互不干涉,貌似商总已经违背了这个约定,我希望以后商总能谨记。”
商湛目光变得晦暗,脸色也开始阴沉下来:“如果你还惦记着锦州,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跟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那么我跟你也也一样。”这是合欢撂给他的话,商湛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三十二回
这女人真能气死他;商湛是越来越弄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想怎样;是;一开始他娶她的目的是为了小蝶;可如果自己对她没一点儿意思;他有的是法儿收拾她,用得着非得娶她吗,她不就是想当豪门贵妇,这会儿他成全她了,她应该颠颠儿的答应才是,她只对商太太感兴趣是什么意思,没有他,哪来的商太太;难道她就为了这个头衔;对他这个活生生的男人视而不见。
商湛的脾气真上来了,行啊!你吊着,老子让你吊够了,看你能吊到什么时候,这女人就不能对她太好了,你越对她好,她越跟你来劲儿,
商湛好容易英雄救美一回,甜头还没尝到多少,两人直接就陷入冷战,结婚的事儿,商湛也不提了,就这么搁着,商湛心里憋着坏门呢,你不是就稀罕商太太吗,我就不让你如愿,总之一条宗旨,想不通过他当什么商太太没门,想整什么表面上的夫妻也没门,他要实实在在的何欢,他要这个女人,谁也拦不住。
两人就跟较劲儿一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谁也不搭理谁,甚至,连面都见不着,商湛忙,忙生意,忙应酬,还说得过去,但他没想到,何欢比他更忙,忙的连面都见不着,他都回家了,还看不见她的影儿呢。
这么几天过来,何欢没怎样,商湛先挺不住了,这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琢磨着,等何欢回来,他怎么能理直气壮的问她。
商湛现在真是无比后悔,当初签了那个婚前协议,怎么就答应何欢彼此互不干涉私生活了呢,整个一个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直等到十一点半,何欢才进门,何欢看见他坐在客厅里,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想当没看见的走过去,这男人私底下幼稚的可怕,三十多的人了,还跟她这儿弄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她没工夫跟他吵架,也不想冷战,她有很多事要做。
这几天她正联系医院,云浩哪里,她麻烦他太多了,她从来不知道,云浩对自己抱着那种想法,在她的认知里,云浩可以是兄长,可以是朋友,甚至可以是父亲,唯独不是情人,她们的感情在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里,早就定了性。
而且,云浩从来没让她知道,他对自己竟然怀着这样一种情感,何欢想,她这辈子她欠云浩的,恐怕来世都还不清,但她不想用这种方式偿还,这样她觉得是亵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接受不来。
她也不是想跟他从此一刀两断,她只是觉得,她既然回国了,父亲总在国外不合适,况且,没有父亲在身边,她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虽然父亲无知无觉,却是支撑她的全部力量。
t城的医院,她知道的,大约只有陆氏最合适父亲的情况,陆氏在郊外的疗养院有很完善的系统,条件完全可以媲美国外,但她不想再跟陆锦州有牵扯,所以她放弃了陆氏,转而找别的医院,这几天她过的疲于奔命一般,要上班,要找医院,要跟院方交涉等等,而且今天赵梦歌还来找她。
赵梦歌以那样一种伪善的嘴脸来见她,她虚情假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她演了足有一个小时的戏,何欢终于见识到了,一个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跟父亲的婚姻和自己的出生,赵梦鸽都找到了不得已的借口,看上去那么无辜无奈,如果何欢不是对以前的是事,有了详尽的了解,没准真会被她一副悲情慈母的面孔糊弄过去。
何欢的心彻底寒了,这个带给她生命的母亲,竟然如此无耻龌龊,作为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她甚至连一丁点儿愧疚都没有。
其实,何欢的心早就该寒了,一个可以指使自己弟弟撞死前夫跟亲生女儿的女人,早就丧尽天良,而且,赵梦歌的伪善都不屑做太久,很快就露出了本来面目,跟她说要抓住商湛等等,最好能说服商湛给赵梦海的药厂注入股份等等,一副唯利是图的嘴脸实在丑陋不堪……
何欢真的不明白,怎么能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而这个无耻的人竟是给她生命的人,赵梦鸽难道还指望自己帮她什么吗,在她做出了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情之后,她能给她的只有报复。
何欢暗暗冷笑,但何欢并没有当面揭穿她,她觉得没必要,她会让她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才是她应得的下场。
奔波一天,还应付了赵梦歌之后,她已经很累了,累的恨不得立刻就躺在床上休息,显然这男人不准备放过她。
何欢还没进房间,就被商湛抓住手臂拖到了沙发上:“我们谈谈?”“谈什么我很累;要睡了时间很晚了。”“晚了也得谈。”商湛几乎执拗的看着她。
何欢跟他对视良久,终是败下阵来,窝进沙发无奈的道:“好,谈什么?”
这女人明显就是不耐烦,不配合,商湛的火气忽地窜上来,却在看到她脸上眉间堆积的层层疲惫之后,嗤一声泄的无影无踪,咕哝一声:“怎么弄的这么累?”
何欢闭上眼:“你以为记者都是吃闲饭的。”
她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商湛就气,本来他早跟报社总编说好,让何欢只负责商氏的活动新闻,哪想到么没过两天,就来个花痴,成天跟屁虫一样缠着他,烦不胜烦之后,被他交给小赵处理了,打电话过去询问,那老家伙倒是会推脱,跟他说何欢让换人的,整个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使了。
其实总编也巴不得,本来何欢就是他手下一员悍将,他还指望她拿到有价值的新闻呢,成天泡在商氏算怎么回事,所以何欢一主动发话,他乐不得换人。
想起这些,商湛没好气的道:“谁让你逞能,一个女人成天在外头瞎跑什么,累的跟狗似的,当什么记者,别干了,明儿我替你辞职。”
“你敢。”何欢忽然睁开眼,她眼底的厉色仿佛利刃一般锋利非常,商湛刚下去的火,嗖一下就烧了上来:“我怎么不敢,你是我老婆,我还跟你说,结婚以后别想给我出去工作,老实的在家相夫教子。”
何欢看了他半晌儿,忽的笑了:“商湛,你脑子没病吧!相夫教子,在你要求我签了那么可笑的婚前协议之后,你还盼着我给你生孩子,想什么呢?”
商湛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说了那个协议作废,我让你当名副其实的商家少奶奶,但前提是,你的给我乖乖听话。”
何欢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颇为讽刺,忽然倾身凑近他:“商湛,你希望听我说假话还是实话。”
商湛薄唇轻抿吐出两个字:“实话。”
“那好,实话就是商家少奶奶没你想的那么值钱,就凭你商家那点儿家底儿,还进不了我何欢的眼,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实话,我没工夫跟你逗嘴,如果你觉得,我住在这里碍了你的眼,那好,明儿我就搬出去,报社有宿舍,我可以住在哪里,更方便。”
“你这女人……”何欢刚站起来,还没迈开腿呢,就被商湛从后面扑到,直接压在地毯上,气急败坏加无赖的吼道:“你要是敢搬出去,你搬去哪儿,我就把那哪儿闹的鸡犬不宁,不信就试试。”
商湛的气息喷在何欢耳际,带着灼烫的热力,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又十足无赖,令何欢竟然没辙了。
何欢发现,自己能对付理智冷漠的商湛,对这样无赖的男人,却一点儿法儿都没有,何欢有时也纳闷,这男人就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一开始她还以为他表里如一,属于邪魅冷酷型,哪想到,忽然就变成呆萌无赖型。
何欢甚至有种错觉,趴在她身上的商湛,是一只超大型的狗狗,只不过,这只狗明显处在发情期,因为他已经忍不住在她脖子上嗅来嗅去。
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又乱套了,何欢暗暗叹息,虽然目的没变,初衷没变,但牵连进来太多人,陆锦州,商湛,都被她拽了进来,搅合在了她的复仇计划中,有点越搅越乱的趋势。
商湛并没有做什么,虽然这会儿他蓬勃的欲,望,几乎快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但他依旧没敢轻举妄动,有些东西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何欢不是他过去那些女人,何欢比那些女人难搞太多,而且,这一回他想认真对待,他很喜欢何欢,至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兴起过一辈子的念头,而何欢做到了。
虽然她的态度若即若离不识好歹,但商湛还是想跟她走下去,他其实心疼她的疲惫,但到了嘴里说出的话就开始不中听,他是不是适当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或许,何欢吃软不吃硬呢。
想到此,商湛低头亲了她一口,尽量放缓放柔语气道:“我知道你累了,什么事你都一个人,怎么能不累,过去就算了,现在有我,不管怎么样,我们要结婚了,我们不是陌生人,无论什么事或是解决不了的问题,我都希望你能跟我说,何欢,我是认真要娶你,那个协议就让它作废吧!我承认我栽了,甘心情愿任你驱使,无论任何事,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得到,其实,我只是心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昨天卡了没写出来,今天双更补上一样啦!!!
、三十三回
心疼?何欢的目光对上商湛;仿佛她从来没如此近的看过他的眼睛;在他眼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那么认真;认真的令她不觉怦然心动,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何欢觉得陌生又带着几分恐惧和期待。
但这种怦然也只是一瞬而已,何欢推开他,坐了起来,商湛有些愣,他能清楚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成现在的样子;商湛未免有些挫败;何欢却开口了:“我爸一直在国外,现在我不在那边了,他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这两天我正在联系医院,我爸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有点困难。“
何欢刚说完,商湛的颓败一扫而光,高兴的道:“这事交给我。”站起来拿了手机去那边打了几个电话。
何欢跑了几天的事,商湛几分钟就搞定了,放下手机跟她说:“随时可以转进来,还是去陆氏,郊区的疗养院商世有掺股,你不用考虑别人,只知你老公的情儿就行了,什么时候去接人,我跟你一起去,我这个准女婿也该见见老丈人了吧!”
何欢目光闪了闪:“再等等,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商湛拉她起来,把她搂在怀里叹道:“何欢,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重重难解的心事,仿佛要压垮了你一般,有时候我真想扒开你的心进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不管藏着什么,我现在希望里面有我,何欢,我被你迷惑了,被你勾住了,所以我认输了,何欢,再说一次,我是认真的……”
商湛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这么说,一个字一个字的,异常清晰,然后他缓缓低头,凑近她唇边的时候,却又低声问了一句:“我想亲你,如果你不出声,我就当默认了。”
何欢嘴唇刚动了动就被商湛噙住,他深深深深的吻她,缠绵非常,何欢不由自主缴械,不由自主抬起手臂来,揽在他的脖颈上,她不知不自觉的回应着他……唇舌纠缠间,是谁先动了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两人都沉沦在这个吻里不可自拔。
很久,商湛才放开她,他的眸光晶亮璀璨,她的却迷迷蒙蒙更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性感,商湛实在忍不住,又低下头去……
当商湛再次放开她的时候,何欢才恢复了理智,她轻轻推开他:“很晚了,我去睡了。”转身快步进了房间,关上门,何欢整个人贴在门上,抬手捂着胸口,那里扑通扑通跳的异常急速。
何欢从门上缓缓滑下,坐在地上,她是不是把事情弄的更糟了,商湛认真了,那么她呢,如果她诚实一点,就该承认,她的心也已经渐渐脱轨,但商湛……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赵梦歌的女儿会怎样,她背负了太多仇恨,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希望。
何欢一晚上辗转难眠,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闹钟响的时候,她勉强睁开眼,就觉浑身不舒服,张张嘴,嗓子疼的不行,喝了几口水,还是疼,大约这几天跑的火,嗓子发炎了。
她觉得浑身没力,但今天有个重要的新闻需要她跑,何欢挣扎着起来,洗漱了,推门出去,商湛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了,他看起来精神奕奕,心情极好。
看到她,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嗯……没什么。”何欢一张嘴,商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不行,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
何欢看看表:“来不及了,早晨有个新闻要跑。”
商湛语气有些严厉:“新闻比你的命还重要是不是?”
何欢按了按眉心:“商湛,我头疼,你能不能别一大早的就跟我吵。”商湛气结看她,是他要跟她吵吗,可见她那样儿又实心疼,把温牛奶推过去:“你先把这个喝了,一会儿你采访完,给我电话,我过去接你去医院看病,这样总行了吧!”何欢没说话。
自己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上赶着还被她嫌弃,商湛开着会还在琢磨这个问题,小赵扫了商总一眼,心话儿今天商总怎么了,开会的时候开小差,一向是商总最深恶痛绝的,小赵还记得,商总第一次作为执行总监开会的时候,会开到一半,有个颇有资历的经理,手机响了起来,第一次商总只皱了皱眉,第二次商总看了他一眼,第三次,商总直接从座位上下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手机给我。”
那个经理只能把手机放在他手里,那是翻盖手机,商总直接对折,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自此往后,只要商总在,商氏所有高管无不正襟危坐,一丝不苟,深怕被商湛抓了典型,而今天的商总显然不在状态。
正想着,会议室的门轻扣了两下推开,是他的助理,小赵急忙走了出去喝斥道:“有什么急事,非要这会儿说,不知道商总最烦开会时被打扰吗?”
他的助理有些委屈的把电话递给他:“是t城报社的总编,说打商总的电话打不通,只能拨了公司的。”
小赵头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何欢,如今哪位姑奶奶可金贵了,商总今儿早上一来就让把那份婚前协议作废,还让他通知商氏宣传部,不日正式对外宣告他的婚事,还要拟定婚礼流程计划等等,这是要弄一个世纪婚礼啊!可想而知,何欢在商总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这是玩真的了。
只要消息一传出去,何欢就正式晋升为商氏的女主人,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所以小赵一听是t城日报的总编,哪里敢怠慢,急忙接了起来。
商湛有些不耐的低头看了看腕表,这已经是他今天早上开会以来,看得第五次表,也不知何欢的采访完事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不给他电话。
正想着,小赵快步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商湛蹭一下站起来,摆摆手:“今天就到这儿。”转身走了出去,小赵跟在他身后,给司机打电话。
商湛这一路上差点没急死,跑到了医院的时候,何欢刚好醒过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扁条线发炎,引起的发热无力,加上今天天气闷热,气压低,她又在外头大太阳底下采访,不晕了才怪。
同事就近把她送到了陆氏来,却在大厅里遇上陆锦州,可想而知,本来就对陆锦州就十分在意的商湛,那个醋劲儿发出来,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陆锦州也是没想到会这样巧,但当他看到何欢被他一个同事抱在怀里,闭着眼无知无觉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害怕,他几乎想都没想,过去接了过来。
检查过之后,知道只是中暑晕倒,才算放了心,却没离开,守着何欢直到她醒过来,所以跟商湛也撞在了一起。
何欢看了眼商湛,又扫了眼陆锦州,只觉头更疼了,好在商湛基本的风度还在,跟陆锦州打过招呼,问了病情,知道没事之后,直接抱着何欢出医院回家了,小赵在后面等着拿何欢的药,一边通知家庭医生过去,百忙之中瞥了眼陆锦州,不禁暗暗叹息,这人也是命,原先何欢跟陆医生那么好,谁知半道杀出了他们商总,直接来了个横刀夺爱,这人就没陆医生什么事了,可看陆医生这样儿,明显还没缓过来呢。
说句实话,小赵都替这几个人头疼,商总要娶何欢,何欢跟陆医生有过一段,陆医生跟商总的妹妹快结婚了,冤家都跑一家去了,这嫂子,妹夫,小姑子,大舅子,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将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不过这些轮不到他操心,自古豪门都如此,跟他没什么关系。
商湛抱着何欢出了医院上车回家,一路都沉着脸一句话没说,何欢懒得搭理他的幼稚行为,正好病了,先好好休息几天,大约吃的感冒药里有助眠成份,在车里何欢就睡着了。
商湛抱着她下车回家放到床上,家庭医生来过,水都挂完了,她都没醒过来,她太累了,这一觉直睡到天黑,睁开眼,屋里的壁灯亮着,床前趴着的大脑袋,令何欢有片刻恍惚。
大约感觉她醒过来,商湛也抬起头,伸手先摸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烧了。”站起来坐在床头,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拿了旁边床头柜的水递在她嘴边上:“先喝口水再把药吃了。”
何欢想去接他手里的杯子,商湛却不给,何欢只能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下去,他才算满意了,放下杯子,抵住她的额头柔声问:“我让阿姨熬了粥,你在这里吃,还是出去吃?”
何欢还真有点不大习惯商湛如此温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得摇摇头说:“不想吃,没胃口。”
谁知商湛却直接抱起她:“不吃不行,不吃饭病哪好得了。”何欢不禁想翻白眼:“既然不吃不行,你问我干什么?”
商湛嗤一声乐了,低头亲了她一口:“有精神跟我斗嘴了,看来是好多了,一会儿吃了饭,再睡一觉,医生说你就是累的,等你病好了,咱们出去玩几天,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何欢刚要反对,商湛伸出手指放到她唇上,霸道的道:“不许说不,我已经帮你请了假,就一周,我们去马尔代夫,你再敢说给不字,信不信我绑了你去。”
、三十四回
说实话;马尔代夫何欢真没去过,以前云浩带她去度假,都是去南太平洋小岛;整个岛都属于何氏,因此只有他跟允浩两个人,对于海岛的记忆她已经太多;但跟商湛一起的记忆却没有;或许她该留下一些东西。
鬼使神差的,何欢没有拒绝;第二天,她跟商湛飞去了马尔代夫;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赤着脚踏在白细的沙中,有种悄然蠕动的幸福感自脚底蔓延而上,抛开一切烦恼,抛弃所有忧愁,这里仿佛天堂。
商湛从没见过这样的何欢,她微微闭着眼,迎风而立,海风拂动她长长的发,鼓起她水蓝色的长裙,她的美仿佛跟在这片海融在了一起,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她是海里的精灵,或者是一条幻化之后的美人鱼,这一刻她就要消失了。
商湛不由自主走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何欢身体略僵了一下,继而放松,靠在他怀里,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什么都不去想,丢弃理智,让感情暂时导引一切,她得承认,对商湛,她无法做到真正理智,这个男人或许幼稚,有时候还会无赖,但她并不排斥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有种古怪的满足,很舒服。
两人头一次没有吵架,也没有冷战,相处的异常和谐,而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在离开马尔代夫的最后一夜,商湛觉得,两人可以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却仍然相当紧张,他紧张的一如当年第一次开荤,甚至,比那时还要紧张。
相比他的紧张,何欢放松的有些过分,甚至,在他把她扑到床上的时候,他仍然感觉不到她的紧张,因此,商湛理所当然的以为,何欢经验十足,心里划过遗憾,继而又不觉失笑,别说国外,就是在国内,像何欢这么大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性,经验,毕竟她这么漂亮。
所以,当商湛进入,冲破那层本该不存在的障碍时,他惊愕万分,过后却是狂喜,这一刻,比他商氏谈成一比上亿的合作项目,还令他惊喜,他停在哪里,低下头去亲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在她耳边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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