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冤

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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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本来是阳光温和,绿色满园鲜花争艳。可今年的四月节气好像来的迟了,清明节都过了好几天了,天也没有晴过,总是乌云压顶,y森可怕,人们都在极度恐慌中。这天,在刘明柱的家里,刘明柱正在急着收拾东西。他媳妇说:“这兵荒马乱,时局不稳的时候又要急着到哪去呀,家不要了。”
刘明柱说:“天安门发生”四五“事件,有很多人被卷进去了,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刘锁林去北京申冤,昨天晚上被遣送回来了,现在关在青龙县公安局,后果还不知怎样呢。”
刘明柱媳妇叹着气说:“做个好人怎么这么难啊。对了,你这次回去告诉娘,翠翠不是吃住在咱家吗?别让别有用心的人借着刘锁林去北京告状的引子把娘也说成是反革命。我看你赶早与刘锁森的事脱离干系,不然我们娘俩都得遭殃。”
刘明柱说:“那不会,你放心吧,把小刚看好了,别让他乱跑。不管怎么说,做人总得讲点良心吧。”
刘明柱媳妇说:“谁不让你讲良心了?我是说做好事也得讲个天时、地利、人和,你得多长几个心眼,千万别被人利用了,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在青龙县公安局刑警队的审讯室里,李中华问道:“刘锁林,你知道抓你来干什么吗?”
刘锁林说:“我不知道。”
李中华说:“那好,我告诉你,你参与了北京天安门广场的动乱,是反革命罪。说,你到北京找什么人联系?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反党、反社会主义?借你哥的案子发泄对社会主义社会的不满?你说吧!”
刘锁林说:“我一个农民知道啥,压根就不知道北京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什么叫动乱。另外,我家祖宗三代祖坟也没冒回青烟,哪里有人在北京做官。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只知道种地,哪知什么国家大事情?果真有个在北京当官的人,你们也不敢这样对待我啊!什么是反党、反社会主义我也弄不明白,我只知道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不做对不起国家的事就够了。我娘和我哥的事,不准我说话,也不让我喊冤那!”
张建设站起来说:“刘锁林,你老实坦白,到北京找谁,是谁让你去北京找人的?”
刘锁林看了看老张说:“没有别人让我去北京,是我娘临终嘱咐的。去找谁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到了北京找个大衙门告状。”
李中华说:“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刘锁林问。
张建设说:“你不说就准备到看守所呆着吧!”
刘锁林说:“我娘死得惨,我哥判得冤,我就想为他们申冤,中国这么大,难道就没我申冤的地方了?”
老张和小李来到秦局长的办公室,秦局长问:“刘锁林讲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两个人摇了摇头。李中华说:“这小子软硬不吃,你说一句他有两句等着你。”
张建设也说:“这个刘锁林没多少文化,嘴里还振振有词,不过他的确不像是到天安门闹事的。”
秦局长说:“咱县就这一个进京被抓回来的,现在上边追得紧,硬要我们查出刘锁林进京的背景。这样吧,你俩先给他办个拘留手续,扔到看守所,等风头过了再说。”
翠翠听柱子叔说完刘锁林从北京被抓回来,关进看过所之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害怕叔叔这个唯一的亲人,再象乃乃似的,在看守所被折腾个半死,自己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柱子娘一把搂过翠翠带着哭腔对刘明柱说:“这是怎么了,难道老刘家的灾难就没完没了了吗?唉哟哟,这可让人怎么活呀。可怜的翠翠,没出一年功夫,亲娘没了,亲爹被判了,乃乃死了,婶子也被嫁人了,这回可好,唯一的亲人——叔叔也被抓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孤苦怜丁的孩子了。”
柱子娘看刘明柱要走,问道:“柱子,你还要去哪。这个时候你也在家呆两天吧。”
柱子说:“刘锁林走进京告状这条路被堵死了,还得让刘锁森向上申诉,这申诉状我已经替锁森哥拟完,我去见锁森哥再商量一下。”
翠翠听柱子叔说要去监狱找她爹,立刻扑到刘明柱的怀里说:“柱子叔,我也想跟你去看我爹。”
刘明柱说:“那也好,你跟我一起去吧。”
刘明柱领着翠翠来到监狱的会见室,还没等刘锁森进到门里,翠翠就“腾”的一声冲了过去。大喊了一声“爹”就抱着刘锁森的脖子哭了起来。
刘锁森抱着翠翠来到刘明柱的面前,放下翠翠紧紧拉着刘明住的手边哭边说:“柱子老弟,这一年可把你拆腾坏了,我们全家今生今世也忘不了你和二娘的大恩大德呀,我听李教导员说,我的假眼球是你出钱给我装的?”
刘明柱说:“这点小事还提它干啥。我这次来就是同你再商量一下关于进一步申诉的事。”
刘锁森说:“好,好,翠翠你先在旁边站着,爹和叔商量点事。”
刘明柱和刘锁森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时,翠翠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只听刘锁森大声地说:“柱子,你一定帮我把冤申到底,把状告到底,不然的话我确实太冤枉了。”
刘明柱说:“大哥,你放心,他们不敢判你死刑,本身就证明了他们的心虚,我一定会帮你把官司打到底。”
就在刘锁森仰天大笑时,翠翠突然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申诉材料放在背后,哭着对刘锁森、刘明柱说:“爹,柱子叔这状咱们不能再告了!”
刘锁森、刘明柱都被翠翠这句话惊呆了。都不敢信这句话是从一个刚刚懂事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尤如一声晴天霹雳震得刘锁森和刘明柱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刘锁森问了一句说:“翠翠,你刚才说什么?”
翠翠这时涨红着脸,眼睛里充满血丝的说:“现在咱不告状了,等我长大了再告。”
刘锁森不解地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翠翠哭着说:“为了给你申冤,乃乃已经死了,叔叔也进了监狱。再这么告下去,我和叔叔都活不成了。”说完就哭成了泪人。
刘锁森冲着翠翠喊:“你刚才说什么?你乃乃怎么了,你快说呀!”
翠翠冲着刘锁森喊到:“我乃乃为你告状被折磨死了,我叔为你告状被关进监狱了,我婶为你告状被嫁人了,柱子叔为你告状连家都快散了,就剩我一个人咋办呀。现在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啦,我也想跟乃乃一起去得了。”
刘锁森听到翠翠说的这比枪声更震憾的话语,立刻感到五雷轰顶,万箭穿心,立刻抱头痛哭。边哭边喊:“娘啊!娘啊!是我对不起你呀,是儿子害了你呀,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扇着自己的嘴巴,打着自己的脑袋,垂着自己的前胸。喊着:“娘啊,儿子不孝,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死了也没让儿子见上一面啊。锁林啊,是哥对不起呀,为我也让你东奔西走受监牢之苦。兰英啊,大哥对不起你呀,让你失去了自由,饱经生活之难啊。翠翠呀,你才九岁,是爹对不起你呀,让你这小小年纪经受这人间最大的苦难。我不是人呀,我不是人呀!可我没杀人哪,我又怪谁去啊!老天爷,你为什么不长眼睛,我娘、我弟,有什么错呀,不让他们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连我闺女也不给条活路呀!……”
哭完,喊完后,刘锁森慢慢地冷静下来,对刘明柱说:“翠翠说的对,如果再这样的告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我连翠翠、弟弟和你也将失去了。这一年来,我的心里总想着我自己的冤屈,却把灾难带给了全家,特别是我娘守寡20年养大了我,我没让娘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反而让她命丧在为我申冤的路上,我对得起谁啊!我不申冤了,我必须给锁林和翠翠留条活路,老人们不常说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没被判死刑吗,不就是坐几年牢吗,我总有出去的一天。”
刘明柱想了想说:“这也对,现在北京时局不稳,尤其是天安门广场事件发生之后,形势还不知朝那个方向转,申诉的事先放一放也行,像你这样的冤案迟早会出头的。”
刘锁森含着眼泪说:“柱子,你替我写一份”停止申诉冤案甘愿服刑15年“的声明。然后,把它送到看守所,一定要把锁林保出来,让他好生的把翠翠带大。我已经坑了娘,坑了锁林、坑了兰英,不能再坑翠翠和你了。”
刘明柱说:“锁森哥,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现在还是先把锁林保出来重要。只要锁林出来,翠翠也就有依靠了。”
翠翠抱着刘锁森的脖子边哭边说:“爹,我相信我娘还活着,你是冤枉的!等我长大了一定为你申冤,一定把姥姥和舅舅告倒,为你和乃乃报仇雪恨。你一定要好好活到那一天啊!”
刘锁森万万想不到,这个一年前还只知道撒娇,要好吃的孩子,能说出连大人都不敢说的话。在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感到闺女已经懂事长大了。使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刘明柱站起来拉着刘锁森的手,看着翠翠说:“尊重一颗幼小的心灵,尊重一张雅嫩的脸蛋,也是在尊重自己。孩子说的话绝无任何杂念,全是自己的感知,都是孩子自己想出来的。有时,她们的感觉要比我们大人来得准确。”说完在翠翠脸上吻着。
第十七章 改革春风送暖 申冤曙光初现
时间如流水,光y飞似箭。九个春、夏、秋、冬过去了,中原大地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花月村的人还是那些人,但个个都意气风发,神采奕奕。花月村的山水还是那些山和水,显得更加青翠秀丽,景色宜人。花月村的池塘还是那个池塘,变的更加清澈透明,别具韵味。到处是一片改革开放的大好景象。
在刘锁林家的自留地里,赵玉香的坟墓也整理一新。“故母赵玉香之墓”的木碑重新涂上了新油漆。但是旁边的那座坟墓和刘锁林居住的那座泥土房还依旧的站在那里。十年了,那座冤女的坟墓被野草盖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那座墓碑东倒西歪的站在那里。那座九年前搭起的小土房破烂的不成样子,快经不起风吹雨打了,屋内的一张床、一张破桌子已经是七扭八歪的依墙靠在那里,一个破锅台也呲牙咧嘴的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九年来,刘锁林就是在这里陪同两座坟墓和自己的自留地度过的。他白天迎着风雨,顶着烈日到农机站上班,晚上在昏暗的光线下伺弄自留地和学习农机知识。本来是性格刚烈、快言快语的他,一下子变的沉默寡言,不愿与外界交流的人。尤其是这些年来,家庭的惨变,更使他心灰意冷。从他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到外面早已是春意盎然的气息。
这天早晨,一轮崭新的太阳又要升起,一群群鸟儿喳喳的叫着,在晨风撩起晨雾之中,翠翠象只欢快的小鸟从柱子娘家飞向了池塘边。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哭天抹泪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变成了婷婷玉立,楚楚动人,完全继承了赵玉香和张玲玉美貌的大姑娘了。从她的身上看到了青春年华,看到了刘家人的希望。
翠翠站在门口冲着屋里喊:“叔叔,快起来吧,今天是乃乃去世九周年的祭日,我们赶紧的准备一下,一会柱子娘他们也要来哪,你听见没有哇,叔叔。”
翠翠进屋看见了在锅台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还有一捆香,香炉旁边是一摞折成元宝样,带着铜钱印的烧纸。在破木厨柜里还放三个盘子,里面盛着五个大馒头,在馒头的顶端还印有三个大红点,还有苹果,大枣和核桃等祭品,还有一个装有刘锁森眼球的罐头瓶子。
翠翠说:“叔叔,你想的可真周到,不缺什么了。”
刘锁林说:“我还特地买了瓶好酒,在屋里桌子上。”
刘翠翠说:“我上山采点山花,回来后咱们一起给乃乃上坟。”
刘锁林说:“你去吧,我收拾收拾。”
刘翠翠抱着一大把鲜花回来了,顿时小屋里亮堂了许多。虽说破房子和鲜花在一起显得不太协调,但必竟几年来这小屋里就没有其它新的颜色。
也是这天早晨,从王桂花家的东屋里传出了骂声和哭声,虎妞又在打孩子。
虎妞说:“这日子没法过了,你那个死爹又一宿没回来,又不知死在哪儿了。”
张振玉的儿子说:“我爹没死,我爹没死。”
虎妞说:“没死,哪儿去了,还不如死了好。”
王桂花进屋说:“振玉一宿没回来,你拿孩子出什么气,他知道啥,有话对他爹说去,犯不上和孩子吵嘴。”
虎妞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王桂花大喊起来说:“人家老爷们都知道顾家,他可好,成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家里的水不挑,地里的活不干,这个日子还有法过吗。”
王桂花说:“那你咋不管管他呢。”
虎妞说:“我能管得了吗,你当娘的不说不问,你也不是见不着啊。”说着把孩子的衣服摔到炕里说:“这日子不过了。”拔腿冲出房门。
王桂花抱着大哭的二孙子冲着虎妞说:“你上哪去,这孩子怎么办?”
虎妞在院子里大声的喊到:“他爹能死在外边,他娘就不能死在外头了,真是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倒死了,这是什么家呀。”
王桂花冲着媳妇骂到:“你说这个家谁该死,谁不该死,你说,你说,说不明白,你别想迈出这个院子半步。”
虎妞说:“谁不该死,谁该死,你心里最清楚!这几年让该死的人闹的成什么样了,我不说,连外人都知道。”
虎妞和王桂花的吵闹,被一直躺在下屋里养病的郭宝姹听到了。只见她抽动着身子,眼泪从眼角上流了下来,她在回想着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自言自语的说:“大章一辈子都想着害别人,最后是害了自己,这都是老天的报应呀。”
前些年王大章得势时,知道叶兰英不可能一心一意的跟着他们过日子。就从各个方面找叶兰英的毛病和麻烦。叶兰英有多少次被王大章和他老婆得寻死上吊,不想活了。再加上那个傻小子三天两头的打,三天两头的被婆婆骂,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落泪。回到娘家也是总看爹、娘、哥、嫂流泪,找刘锁林又不是那么回事。令郭宝姹想不到的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正确路线之后,加快了平反冤案的步伐。王大章因在文化大革命中组织多次打、砸、抢和迫害老干部,制造了许多冤假错案,被判了十九年有期徒刑,投入了监狱。郭宝姹和王晓勇也“借光”被遣送回乡劳动改造。郭宝姹和王晓勇无处可去,只好住在王桂花家。一九八一年春,王晓勇突然失踪了,一年后有人发现他在一条河里淹死了。这时,叶兰英也自然的回到了娘家,又当起了民办教师。
短短几年时间,郭宝姹的丈夫进了监狱,儿子不幸去世,儿媳离她而去,生活也一落千丈。种种打击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近一年竟行动困难,卧床不起了。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王桂花看在王大章的情份上,还对郭宝姹有所照顾,张振玉则天天外出避之不及,虎妞更是冷言冷雨,恨不得郭宝姹早死。躺在床上的郭宝姹此时已是万念俱灰,只等阎王爷招唤了。
王晓勇死后,叶兰英到花月村找过刘锁林,都被刘锁林不冷不热的态度打发回来了。有多少次叶兰英在家里偷偷的流泪。她每次想到这些,都告诫自己,应该理解刘锁林,刘锁林之所以这样做,也有他的难处。不过叶兰英找刘锁林一次,就坚定了一次信心。她相信刘锁林从心里还是爱自己的。
刘翠翠和刘锁林在赵玉香的石碑前摆好了祭品,点燃香火。刘锁林又把酒洒在石碑后,跪在石碑前磕着头。然后和翠翠烧着纸钱。
刘翠翠拿起一把鲜花祭品和纸钱来到旁边的墓前说:“不知名的死者,我来悼念、悼念你。十年了,没有亲人来看看你,也没人给你送点钱,送点吃喝,你也够可怜的,今天我给你送点,你就别去抢我乃乃的了。”
刘锁林过来拉起翠翠说:“你看她干什么,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冤鬼呢,她把咱家害惨了。”
在叶兰英的家里,叶兰英的父亲、母亲、哥哥、嫂子和叶兰英正在争论着。
叶兰英的爹说:“是爹的病害了兰英啊,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后悔呀,是爹对不起你,是我硬拆散了你和锁林的婚事。”
叶兰英的娘说:“对不起兰英的不光是你,还有我,当初我要不是要死要活的她,哪知道有今天的结果呀。”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叶根英说:“爹、娘你们别说了,都是我当儿子的无能,都是没钱闹的。不过这些年来使我后悔的是,我不应该听信张振玉所说的话,把翠翠从柱子娘家骗出来交给王桂花,让翠翠那么小个孩子就吃了那么大的苦。庆幸的是翠翠逃出虎口,遇到齐老师,她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作孽了,哪有脸还活在这个人世上啊。”
叶兰英边哭边擦着眼泪说:“你们都别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越勾起往事就越心酸。我相信以后会好的,就当我在婚姻的路上做了一场梦吧。”
叶兰英的爹说:“兰英,你再同刘锁林唠唠,重新合好吧,就当以前都是爹娘的错。”
叶兰英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哎,有些错误是能纠正的,有些错误是无法纠正的啊!”
叶根英说:“兰英,你和锁林说说,不是我有意去骗刘翠翠的,那都是张振玉使得坏。我当面向锁林赔罪也行,锁林可别记前仇啊,他家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对了,你不是说要鼓动锁林承包农机站吗,那两万块押金我出。”
正在人们默默的向赵玉香祷告时,谁也没发现从山下风风火火的跑上来一个人,一边跑,一边擦着汗水和泪水。等到了众人眼前,大家才看清了是叶兰英。叶兰英立刻跪在赵玉香的碑前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后哭着说:“娘啊!兰英对不起你呀,在你临死前也没来看你一眼。”说着放声地痛哭起来,哭的把在场的人心都揪了起来。因为大家知道叶兰英不光是在哭赵玉香的惨死,也是在哭这些年所遭遇的不幸和锁林对她的不理解。
翠翠蹲下抱着叶兰英的头说:“二婶,你委屈的心,我知道。
翠翠见刘锁林没什么反应就瞪了他一眼,推了一把说:“叔叔,你知道二婶的难处吗?你知道二婶为了咱家,尤其是为你忍受了多大的委屈吗?她要不是还想继续为咱家申冤,我们就早见不到她了。”说完回身又扑在叶兰英的怀里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后,刘翠翠又回头对刘锁林和大家说:“原来我也不太知道情况,是我在城里打工学习时,认识了王大章原来的秘书郑志远,他知道我和二婶的关系后才向我讲了实话。他说二婶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是对爱情绝对忠贞的女人。她并不肯嫁给王大章的傻儿子,是她爹治病需要一大笔钱,是她娘为了还这笔巨款,寻死寻活嫁,她才迫不得已的答应嫁给那个傻小子。在嫁的前几个小时,二婶同王大章在医院的医务室里彻底摊开了牌。条件是必须立刻将我乃乃放出,否则宁死不嫁。说完打开窗户说不答应条件就从窗户跳出去。得王大章毫无办法,当场写了字据。叔叔从北京被抓回来后,也是二婶低三下四的和王大章求情,才把叔叔放了出来。”
这时,翠翠撩开叶兰英的袖子说:“大家看,二婶到现在还留有被打的伤痕。郑志远还说,有一次他去王大章家汇报工作,正看见那个傻小子用木板凳腿打二婶,嘴里连字都吐不清楚的说”你不好,你不好,总趴在窗台上看人家。“有时二婶做梦喊叔叔的名字,每喊一回王大章的老婆就过来骂一回。大家说,二婶这些年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呀,是什么力量让她支撑到现在。”
在场的人听了翠翠的情况介绍后,都说:“真难为兰英了,这些年吃的苦,遭的罪不比刘家人少哇。”刘翠翠还想继续说下去,被哭着的刘锁林制止了。
刘锁林说:“翠翠,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翠翠不高兴的说:“我也是知道不久,你这么大个男人就不能用脑子好好想想哪。”
就在翠翠为叶兰英擦着眼泪时,刘锁林才注意到这几年叶兰英显老了许多。才刚刚三十岁正是女人最好时光的时候,她的额头和眼角上出现了沟纹。刘锁林深深的低下头流出了泪水。
翠翠扶着叶兰英,锁林跟在后面向那间小屋走去。赵玉香的碑前那三柱香还在冒着青烟,这烟线带着刘家的苦难一直升到树丛顶端才消失。
翠翠扶着叶兰英进到屋后,对叶兰英和刘锁林说:“给我爹和乃乃申冤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等我学好法律之后,由我来办。你俩好好研究一下承包大队农机站的事吧,我得回城里上夜班。”刚出门又把刘锁林叫出来说:“叔叔,二婶可是一直的在爱着你呀。你不知道,二婶到现在还是个处女呢,那个傻小子根本没贴着二婶的身子,你可要好好的对待人家哟。”
锁林回到屋里对叶兰英说:“兰英,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都怪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吧。”
叶兰英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让我们重新合好吧。”
刘锁林说:“对,对,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叶兰英说:“上次我回来找你,本来想把属于你的那份感情送给你,留下我们最珍贵的东西,可你去了北京。”
刘锁林说:“我也是,有多少次在王大章的院外等着你,一个心思的想见你。”
说着,说着,屋子里沉默了,静的只能听两颗激情燃烧的心在跳动。刘锁林望着叶兰英,叶兰英看着刘锁林,不约而同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一股热浪迅速传遍了两个人的周身,叶兰英顿时瘫倒在了刘锁林的怀里。刘锁林也感到叶兰英那个高高突起的茹房正在抓挠着自己那颗将要蹦出的心。他把叶兰英抱到床上,叶兰英为刘锁林解开了衣扣,两个r体和两颗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发出了幸福的笑声,同时感到真正欢快的来临。
在一间很大的教室里,刘翠翠正在专心的听着老师讲课。授课的老师是市法院的院长岳晓红。岳院长的长相很像赵玉香,翠翠总觉得她有点面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岳晓红五十年代末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从事司法工作多年,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文化大革命初期因为走“白专”道路被批斗过,送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恢复公检法时,岳晓红回到省高院,1982年到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当了院长。
岳院长在讲到证据时,说道:“今天我给大家举一个真实例子。那是一九七五年的夏天,我在农村改造期间,在一个招待所里看到一个五十多的妇女领着一个刚刚懂事的小姑娘离家寻找证人,要救其儿子性命。我听了那个妇女诉说之后,觉得她儿子有点冤,就给她指出了应该去找的地方。事后知道她们真找到一纸证明,救了她儿子刘锁森一命,……”
这时,刘翠翠的脑海里出现了自己跟乃乃千里寻证时,一个阿姨为她和乃乃买票,还背着她上车的情景。
下课了,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翠翠恭恭敬敬的站在岳晓红面前说:“岳院长,您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刘锁森的女儿刘翠翠,就是十年前您把我背上车的小姑娘。”
岳晓红说:“你就是法院宣判那天,冲进法庭大声鸣冤的小姑娘吗?”
刘翠翠说:“正是您为我和乃乃指出了寻证的路,才使我能够大胆的闯进法庭为我爹呼不平。十年来,我一直在想如何为我爹申冤,您还能再为我指条路吗?”
岳晓红说:“你爹的案子比较复杂。你明天下午到市法院我的办公室来,咱俩好好谈谈。”
这天太阳还没被大山托起,大山的绿色树y下升起了缕缕炊烟。花月村的人们起的特别早。尤其是小学校的孩子们格外兴奋,因为他们今天要组成花束队、鼓乐队参加农机站承包的揭牌仪式。原来破破烂烂的农机大院和那几台东倒西歪的农具全都变了样。农机大院整修一新,各种机械披红挂绿。大门前一块崭新的牌子上飘着红绸,旁边是各色的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县农机局、乡党委、乡政府、乡农机站的主要领导都来了。
大队刘书记说:“锁林哪,你算赶上好时候了,这是发挥你特长的好时机呀!”
乡长说:“锁林哪,这回可看你的了,你的经验成功之后,我们就在全乡十一个大队的农机站推广。”
刘锁林握着乡长的手说:“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一个字——干!上边给政策,自己拿点子,再干不好,富不起来,那就是自己无能了,怨不到天,也怨不到地,就怨自己没能力。”
乡党委书记说:“锁林说的对,政策好,要靠干,要想富,先吃苦哇。”
一阵鞭炮和锣鼓过后,农机站大牌子上的绸布飘了起来。
翠翠如约的来到了岳晓红院长的办公室。
岳院长说:“十年风雨过去,你也磨练成一位大姑娘了,我听说这十年你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
刘翠翠说:“我这点苦算什么啊。我爹、我奶才叫遭罪呢。我奶生前多次说过,要感谢您,现在,只能由我代劳了。”说罢,刘翠翠恭恭敬敬地给岳院长行了个礼。
岳院长说:“唉,十年动乱期间,真是黑白颠倒、忠j不分、人民惨遭涂炭啊!好了,咱们不去谈那些不愉快的事了,还是谈谈为你爹申冤,为你乃乃昭雪的事吧。”
刘翠翠说:“是啊,前几天我和叔叔还商量过。最近我们听说,那个钱红在新疆呢,我叔叔准备上新疆去找她;而我认为往东方去找我娘才是最有希望的。不过,我想有了您的指教,我们才会少走弯路或不走弯路。”
岳院长说:“你正在学法律,不知你想到没有,实际上你俩谁也不用不着再千里寻证了,证据就在眼前啊!”
“什么?就在眼前?!”刘翠翠眼球都快瞪出来了。
“对呀,我昨晚仔仔细细看了你爹的案卷,你爹这个案子之所以办成了冤案,主要是初期办案人员犯下了一个简单的、却又关键性的错误——对女尸没有进行科学的身源鉴定,仅凭王桂花一个人的指认,就断定尸体是你娘张玲玉。”
“是啊,我乃乃临死之时,还说那不是我娘的尸体呢。”
“就是到现在那具尸体到底是谁也没搞清楚。”
“那具尸体发现时就已经面目全非,再加上又掩埋了十年还能搞身源鉴定吗?”
岳院长说:“现在有一种叫”dna“的身源鉴定方法,只要有尸体的一根头发加上你的血样,就能确定你俩是不是母子关系。你说,这两样东西不就在眼前嘛?”
“您是说,我就是证据?”
“对,而且是铁证。不过要做这种鉴定的费用昂贵,咱们市和省里还做不了,只有北京能做。”
刘翠翠跳着脚说:“我明白了,如果做了这种鉴定,确定那具尸体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就能证明我爹无罪了。太好了!我乃乃也可以瞑目了。”说完就要给岳晓红跪下磕头。被岳院长扶了起来。
岳院长说:“我的理想是法治天下,我的职责是维护社会公正,我的工作是用法律的利剑削尽人间不平。这也是你将来的职责!”停顿了一下,岳院长又说:“你呀,别老”您“、”您“的叫,开口就”院长“。你还是叫我阿姨吧。你别忘了,十年前你就说过,要给我包一个好大好大的饺子呢。”
“忘不了,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哪!”
“翠翠,你现在住哪?”
“我在一家工厂打工,晚上就住在工厂的单身宿舍。”
“我爱人和孩子都在省城。你今晚就跟我回家,住我那,一块包饺吃吧。”
“好啊。不过得我买r,我给你包个大大的饺子。”
晚饭后,刘翠翠借用岳院长家的电话,向在省城的刘明柱报告好消息。
刘明柱说:“翠翠呀,这个消息太好了,你爹的冤情到头了。”
翠翠说:“我一直就不相信我爹能够害死我娘”
刘明柱说:“这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奇冤了”。
“岳院长让我们尽快递交申诉状”。
“对!我明天上午就写材料。一是申请身源鉴定,还你爹清白之身;二是起诉办案人员刑讯供罪和渎职罪,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三是申请国家赔偿。你明天下午一点,在市法院门口等我。”
这天晚上,刘翠翠兴奋的缠着岳晓红聊到很晚,很晚。
刘锁林自从承包了农机站后,农机站里的职工们也都乐翻了天。乡亲们今天这个来表扬,明天那个来送感谢信,村民们都说:“这承包和不承包就是不一样。”
这天一大早,秦三爷第一个来到农机站,站在门口大喊:“刘锁林你小子给我出来,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了昨天到我家吃饭,让我老头子等了大半夜,最后把我饿得昏睡了,我家猫可解了馋了。”
不一会孙二奶,刘老四、肖老大、二赖子等人来了。
秦三爷高兴地说:“这一大早你们来干嘛呀,凑什么热闹呀?”
孙二奶说:“我是来找锁林去我家喝酒。这孩子可真能啊,昨天晚上大半夜就把我家的承包地全都犁完了。”
孙二奶一回头看见了刘二婶就问:“你这一大早也来干啥呀。你家不翻地、不盖房,又不娶媳妇。”
刘二婶说:“我来找锁林,告诉他,我家和栓柱子家的种子和化肥全都进到地里啦,我请工人吃饭,工人说必须得经过刘锁林的同意。这不,我就来找锁林了。”
太阳刚刚冒出,农机站大门口的那棵老柳树还在滴着水珠的时候,已经站了许多人在争论着什么。这时,叶兰英走了过来。
秦三爷立刻上前问:“兰英,你家锁林呢,大家都在找他。”
叶兰英说:“你们都找他干什么?”
秦三爷说:“找他到我家吃饭。你快告诉我,我都快急死了。”
不一会众人就听到和看到公路上飞快的开过三台拖拉机带斗车,满满的三车红砖在阳光的照s下,像三座移动的火山向花月村开来。
肖四太爷高兴地说:“我也快住上大瓦房啦……”说着推着栓柱说:“快去拉住你锁林哥,千万让他到咱家吃饭。
门前那棵老柳树似乎也明白了这些人找刘锁林的意图,欢快地摆动着柳条,也像在告诉大家,刘锁林这一年来确确实实为村里人做了不少好事,因为它每天在这里都能看到和听到人们关于对刘锁林的评价。因为它是真实的见证人。
第十八章 春雷惊醒梦幻 张家人鬼难辨
改革开放又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二月二龙抬头,惊蛰过后,湿润的泥土正在向上冒着热气。花草、树木也开始泛绿,温和的阳光,湿润的土地,无处不在诉说着春的信息。广大农民从春节、元宵节喜庆走出来,迎着初春的太阳,奔向了各自承包的土地。正在梳理着播种后的希望。
在临近黄河入海口的一块责任田里,一对夫妇正在铲地,男人长的五大三粗,黑油油的脸上印着深深的苍桑岁月。一看便知是一个饱经风霜,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女人长的细高单薄,白刷刷的脸上镶着苦难的经历。一看便知,是一个饱经摧惨的可怜妇女,地头上还坐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这个妇女目光无神,身单体弱,干起活来也是东一耙,西一苕,锄头在她的手里像根扎抡,直来直去。把原来笔直的垄台扒的台不像台,沟不像沟,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刚从大城市来的阔家夫人。
突然,温和的太阳被一层云雾挡住,一股股凉风儿吹来,看来要下春播后的第一场雨。男人拉着媳妇回到地头,抱起孩子向村里走去。这时,天空中翻转着黑云,在压向大地的同时,听到一声声春雷在滚动。大地里,山路上都是急着回家避雨的人们。
在一个院子的大门口,一个传统型的农村老太太站在大门口向西边望着。她见儿子、孙子和媳妇先后跑了回来,赶紧上前拉过孙子,前腿刚迈进门槛,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一声惊雷在头上炸响。只听走在身后的那名妇女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一声尖叫,栽倒在树下一动不动了。那个男人急忙回来,把她抱进屋里,放在炕上。老太太过来一看,那个妇女象是被雷击昏了,双目紧闭,混身冰凉,脉搏时有时无。老太太一会掐人中,一会嘴对嘴做着人工呼吸,直到那个妇女呼吸顺畅了,又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盖上被,让她静静的躺着,直到睡觉的时候也没见她醒来。此时屋外的雷声越跟越紧,闪电越闪越亮,雨点也越来越大。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死气一般。半夜时分,一直躺在炕头上昏迷的妇女披头散发,瞪着大大的眼睛在漆黑的屋子里,慢慢的坐了起来。在一次次闪电的照s下,她像幽灵一样来回挪动着身子。一会望着窗外的夜空和窗户上的雨帘,一会又回过来看着屋里的黑夜和躺在身边的人。两只眼睛瞪的很大、很大,直勾勾的看着一切。突然,她像从梦中清醒,惊叫了一声后发现睡觉的屋子不是自己原来的屋子,又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也不是自己原来的男人,孩子也不是自己原来的孩子。她憋住呼吸等待着闪电的再次到来。
又一道闪电过后,她完全清醒了,也恢复了原有的记忆。她推开身边的男人说:“你不是锁森,你是谁?”又拉过小男孩说:“你不是翠翠,你是谁?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她急忙的下了地,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指着男人大喊大叫着:“你不是刘锁森。”指着小男孩说:“你也不是翠翠,你们是谁?”男人也惊慌失措的拉亮了灯,抱起哇哇哭的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睡在西间的老太太听到惊叫声,急忙披件外衣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啊?”她根本想不到呆傻了十年的儿媳妇今天是怎么了,一下子变得什么都不明白了。
那个男人说:“她大喊大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说我不是她丈夫,说狗子不是她儿子。”
那个妇女指着屋里的人说:“我想起来了,我真的想起来了,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丈夫叫刘锁森,我闺女叫刘翠翠,我婆婆叫赵玉香。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说完在屋里大哭了起来。这真实的哭声是这个屋子里十年来的第一次。
老太太说:“孩子,你终于清醒了。你到我屋来,听我跟你说说这十年来的往事。”
“什么?我在你家住10年了?”
“是的。你跟我过来,别吓着孩子。”
俩人一进西屋,老太太就问:“孩子,我想知道你叫啥名,哪里人?这是我十年来一直藏在心里的一块病。”
“我叫张玲玉,家住江北省青龙县。现在是哪年?”张玲玉说。
老太太说:“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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