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无戒听她一说,顿时想起这一次跟令儿南下,是随她找钟情而来,如今半道之中情又分茬,更觉两人都是对待不起,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何芙本来心中甜蜜,讲话都是柔声细语,猛听“钟情”而起,也陡然跃起身来,追问道:“谁是钟情?她是你什么人?臭小子,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面对两个女子的追问,色无戒更加不知所措,只低头不语。
何芙哪肯罢休,推着他的肩膀不住在问。令儿心想:“一定是你勾引无戒哥哥,好恶毒的女人,真是太不知羞耻。”怒火加上伤心,便想致她与死地,拔剑出鞘,只朝她胸口刺了过去。眼见何芙只顾追问,没注意到这一剑,性命危险之极。色无戒一惊,右手中指忙扣在大拇指下,向剑上弹去。他救人心切,出手也便失了分寸,令儿只感觉整个手臂都要卸了下来一样,身体向一侧倒在桌边。
色无戒想上前去扶,令儿陡然转身,一剑又向何芙刺了过去。色无戒道:“令儿,你这是干什么?”伸出手指,将剑夹在手中。无论令儿如何拽拉,都是纹丝不动。色无戒一看她的眼,只见她已是泪流满面,心中有些不忍,道:“令儿,无戒哥哥不是有心的,你跟我都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吗?”
令儿哭泣道:“那小姐呢?你如何对得起她?你平日拈花惹草也就罢了,你今天却实在太过份了。”左手握在右手之上,想拔出剑来,可却如何拔的动。色无戒知道自己理亏,也没有怪令儿如此无礼,只恨自己情难自控,想要劝说她坐下来好好说话,一低头间,见她右手虎口裂开了一条缝,鲜血涌将出来,定是被自己刚才指力弹得如此,心中过意不去,手中不由的松了。
令儿本来全力向前刺向回拉,色无戒这一松手,她一剑顺势向前递出,剑尖只抵何芙喉咙,只要再进得寸许,便是危险之极。色无戒想到这一点,右手五指猛然握紧,将长剑当中握住。但血r之躯,怎么能挡得住利剑,手指被划破,鲜血长流。
令儿一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心中两难:“我伤了无戒哥哥,我怎么会这么做?色无戒竟然为了野丫头,甘心受我一剑?”两种想法交织在一起,竟是讲不出一句话来,连表情也都没有了。手一松,长剑依然握在色无戒的手中。何芙坐在床边,听他们讲着什么钟情,什么对不起,只觉有些糊涂,眼见令儿出剑伤了色无戒,抢上前去,便是给了她一个耳光,道:“你敢伤了臭小子?”转头抚着色无戒手,见她整只右手已经血r模糊,好生心痛。
色无戒受了一剑,心中却感觉舒服了许多,望着令儿,只道:“如果能让你消气,你再刺我几剑,我也无话可说。”令儿看着色无戒的手掌,又听他讲出如此感动的话,早已经是泣不成声,连被何芙打了一个耳光,也不放在心上。忽听啪的一声,右颊上又吃了一掌,这一掌比刚才重了许多,只打得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几个牙齿松动,差点就掉了下来。她转头一看,只见打她的仍然是何芙。何芙指着她道:“刚才一个耳光,是我打还你的。这一掌,是我双倍奉还,也是替臭小子教训你。”
色无戒见她无礼,一把把她拉到身边,只道:“芙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何芙得了偏宜,并不恼怒,依偎在色无戒腰间,娇声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全都听你的就是了。”向令儿瞧了一眼,满是骄傲之色。
令儿看得呆了,气上加辱,只觉难以忍受,不知要做些什么。忽觉喘不过气来,心口一阵疼痛,似乎有些站立不住,便要倒在了地上,但她强自忍住,大喊一声:“色无戒……”转身跑出门去。色无戒欲追,何芙一拉道:“你傻呀,衣服都不穿好,不怕人笑话。”
第202章
色无戒这才想起,两人只穿了些贴身的衣服,心中也想到,令儿如今正在气头上,任何解释她都不会听了,只盼她过了几天,就会把气消了,自己再去陪个不是。必竟两人相处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了感情。如今只怪责道:“芙儿,你怎么如此不知大小,令儿那么伤心,你还打她。”只是摇了摇头,心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又能怪得了谁?”
两人如今酒醒,想起昨晚的事情,也不觉害羞难当。何芙依偎在他的肩膀之上,道:“以后我都听你的就是。”听着这一句柔情的话语,色无戒心中一荡,不由的将她搂在了怀中,互相交流情话。出得屋来,已是正午,店伙迎上前来,说早已为客官打点好了一切,只是不敢打扰。色无戒打赏了点银子,吃了些东西,喝了几杯酒,望着酒杯,想起昨晚都是它的功劳时,忍不住开怀一笑。何芙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羞的满脸通红。
色无戒陡然想起令儿,心想她气也必消了,只要哄哄她就行了,遂让店伙到房间去叫一声她。店伙一去回来,道:“那位女客官已不在房内?”色无戒一愣,似乎意味到了什么,赶忙到令儿的房间找了一遍,果如店伙所说,令儿已不知踪影,连她随带的行李衣服也不知所踪。色无戒全身凉了半截,只觉不知所措。
何芙道:“令儿到底会去了哪里?”转头四顾,只见桌边烛灯下压着一封信。那信就在色无戒的手边,色无戒情急之时竟没有瞧见,见何芙拿起,也便从她的手里抢过,拆信看了,不由的难过不已,软坐在椅子上,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竟自走了神。
何芙好奇,拿起用信来瞧个究竟,只见信上写着:“无戒哥哥,令儿无父无母,幸由小姐待为姐妹,不以奴婢示之,更天幸能与你相遇。跟你相处的这些日子,令儿感到很开心。令儿心知无戒哥哥对我毫无情意,但能陪伴在你的左右,令儿心满意足。如今令儿有事,可能要离开这个地方很久,或许再也没有再和你相见的机会,令儿不想你挂心,所以不告而别。请不要恼我怒我,如今相隔一方,令儿不能再有所隐瞒,我带你南下寻找小姐,其实是另有私心,因为我怕你与小姐相遇后,就不会再理我了……”这里一大片墨汁染黑了纸张,笔迹模糊,可想令儿当时握笔的手颤抖的样子。
何芙本来和令儿是死对头,但见她离去,心中也有些舍不得,喃喃自语道:“定是我出手打了令儿姐姐,她受了委屈,所以不辞而别。”色无戒心道:“你能早知道这些,我能早安慰几句令儿,事情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何芙见第二张纸上写道:“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是因为何芙姑娘打了我而气得要走,我表面倔强,却不是那么小气之人,你应该清楚是吧?或许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呜……呜……”写到这里嘎然而止,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讲,但又似乎随着这一下哭声,把千言万语都埋灭了。
两人呆立良久,好久都不开口讲话。令儿走了,色无戒突然感觉到空虚的很,忍不住道:“何芙,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何芙听他严肃的讲出这句话,心中一震,却不应和。色无戒思之再三,再密的墙也难免不透风,决定把真像告诉何芙。
何芙坐在椅边,道:“臭小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怪我气走令儿姐姐,我也知道错了,你要怎么骂我打我,我都心甘情愿。”色无戒道:“我讲的不是这事,是关于你的爹娘,和你的身份。”何芙陡然心跳加快,道:“我爸妈,我的身世?”
色无戒道:“芙儿,你知不知道你娘有个姓伏的师弟?”何芙道:“我听我妈说过,她有个师弟叫伏刚,两人感情很深。当我问起伏伯伯在哪里时,她总是不告诉我。”色无戒看着何芙天真的脸,欲言又止,似乎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但想事情早晚得让她知晓,此痛终难避免。遂将何泛夫妇双双死在华山,以及伏刚才是她的亲生父亲,都告诉了她。接道:“你爹临死前托北岳派云千载照顾你,在洛阳我与云掌门相遇,云掌门反托我来照顾,我和你爹是意识兄弟,自然意不容辞。和令儿南下,一半也是为了找寻你,事情凑巧,却在荣家港与你相遇。”
何芙听到父母的噩耗,整个人都呆住了,再听色无戒讲起何泛并非自己生父时,更是不敢相信。但色无戒讲的在情在理,又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她虽然稚气,可也相信这是真的,愣在那儿,只没有任何表情。
色无戒本来以为她会大声哭出,大骂自己胡说八道,乞知她却如此镇定,心中吃惊。何芙突然抬起头来,道:“即是如此,你为什么要骗我?”色无戒道:“对不起,我本来想瞒你这件事,只想你以后慢慢会知晓……”何芙又道:“那你又为什么不骗我到底,却突然告诉我这件事?”色无戒无言回答。
何芙终于忍不住一丝眼睛掉了下来,哭道:“你一定是恨我气走令儿姐姐,所以想让我难过痛苦是不是?”色无戒本没有此意,可却不知如何说起。突然怀中一热,何芙扑在他的怀中痛哭道:“臭小子,是我错了,我知道一切都是你的好意,如今爸妈不在了,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了。”
色无戒只觉怜惜不已,伸手环抱道:“我又哪里会离开你。”一个似小孩撒娇,投身入怀尽情哭泣,一个表面安抚,却是心不在嫣,心想:“令儿此时也定难过非常,却有谁去安慰她呢?”想起令儿随自己闯荡的这些日子,不是叠遇凶险,便是惹她生气,何时使她快乐过,心中只觉过意不去。她不想何芙重蹈令儿的覆辙,也便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两人又住了一夜,待得天明,何芙笑脸迎来,似乎昨晚的伤心早已经不知影踪,色无戒也是高兴不已,道:“你能把事情看得这么开,也着实难得。”见她收拾好了行李,不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何芙道:“我爸妈、生父都死在华山,我想去见他们一面,你说应不应该?”色无戒点头道:“自是应该,你马上就要起程?”何芙道:“不是我马上就要起程,而是我们俩。”
色无戒一愣,何芙接道:“你已是我的丈夫,你难道不跟我同去?”色无戒想起钟情,又想起萧玉燕,整个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心道:“我和钟情已有夫妻情份,和玉燕已有三生之约,如今芙儿对我死心踏地,我该如何是好?”想到风流债越欠越多,真不知该如何收场,恐怕赔上一条性命,也还不够。
何芙见他走神,问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跟我一起去?你要离开我?”语气生硬,眼睛已含泪水。色无戒见了,心中一酸,如今正不知何去何从,令儿走了,钟情不知身在何方,他无从找起,他如果拒绝,顿时便会伤了一个人的心,他哪里肯这样做,只替芙儿擦去眼泪道:“傻丫头,你都说我是你的丈夫了,我又怎么舍得你一个人上路冒险?”
何芙见她答应,只喜不自胜,听他提起“丈夫”二字,更觉满脸通红,牵起他的手道:“你知道就好。”两人带了些干粮和水,准备上华山。色无戒刚从华下沿路而下,如今远路返回,最大的不同就是陪同的人变了,以至一路上所见到的事物,所见到的人都似乎全不相同。
行了半日,到了正午口渴,两人准备到客店休息片刻再行上路。进入店去,色无戒向南一望,只见一个绿纱女子走到一块招牌边上,用小刀正在刻什么东西。一来她是女子,二来她如此鬼祟,顿时引起了色无戒的注意。他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刚走得几步,那女子便转过身来,却原来是丐帮五坛护法之一的南绿木护法。
色无戒心中一动,自从在洛阳见过她后,时常会想到她,没想到在湖南也能与她相见,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忘记了何芙还在身边,便向南绿木护法走近。刚走得几步,左手已被人挽住,却是何芙。只听她道:“臭小子,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你要去哪里?”
色无戒回神,才知已经离开客店好远。何芙接道:“我已定了酒菜,你还不过去。”色无戒回去一看南绿木护法,她早已经不知影踪,不知去了哪里。在此相见已觉难得,怎么能容她就这么走了,忙道:“芙儿,我现在有事,你先到客店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欲走。何芙忙拉住他道:“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第203章
色无戒是去找另一个女人,怎么会让何芙跟随,又道:“我片刻就回,你快到店里等我。”何芙见他不耐烦的样子,起疑道:“你可不要一个人走了,我在客店中等你,你若不来,以后我再也不见你了。”色无戒以为她讲的是气话,没有当真,只道:“好了,好了,我记得了。”
何芙将信将疑,但还是回客店去了。色无戒向前跑出数十丈,本以为会跟南绿木护法就这么错过了,乞知一转头间,见到一条小巷边有一个女子正在刻着记号,却不是她是谁。色无戒抢上前去,她又已走远。看到墙边刻着一条木g和一个破碗,心中猜想定是丐帮的暗号。色无戒好生好奇,见她到处刻暗号,不知所为何事,而且手中还抱着一个坛子,显得十分珍贵,遂跟在她的身后,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些什么。
兜兜转转,南绿木护法又接着在十来处地方刻下同样的暗号,并在暗记旁边标出箭头,似乎在指引别人去一个地方。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走过了好几条街道,来到一个楼前。色无戒又见她在牌匾前刻下暗号,而后箭头直指楼内,心想:“原来她在指引丐帮中人来这个地方。”遂抢在她前面进得楼去,见是一家客店,店中客人并不为少,上得二楼,只见居中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在自斟自欣,他背上斜c一把长剑,手挂拂尘,原来是丐八仙中的吕d宾。
色无戒顿时火大,心想:“我倒南绿护法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原来却和他在一起?”见他以手支颐,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杯一杯的喝着,显得索然无味,也知南绿木护法转眼就到,遂挑了一个靠角落的桌边坐下,随便点了小菜在吃。
过得片刻,便听部脚步声响,一人走上楼来。色无戒背对楼头,不用问便知是南绿木护法上来了。他侧过半个身子,斜眼瞧去。南绿木护法走到吕d宾身边,轻声道:“d宾哥哥。”吕d宾一听,转头看了一眼南绿木护法,顿时喜笑颜开起来,道:“你回来了?快坐下。”拉着她手坐在了旁边。色无戒一看他的色相,便是怒火添膺,心里不知已经骂了他多少遍。
南绿木含羞低头,道:“我知道你喜欢喝酒……?”吕d宾叹道:“此店的酒虽好,却没有我所号?”色无戒听他一说,顿时想到南绿木手中拿着的坛子原来却是酒坛,见她这么体贴,不由的更加气愤。果然见她将酒坛放在桌边,道:“我知道你喜欢喝二锅头,这是我买给你的。”
吕d宾一听,大喜不已,道:“四周我都找遍了,要找还真不容易,你如何能找到?”边说边倒酒喝了,不由的啧啧称赞,还夸她细心。南绿木的脸更加红了,连瞧都不敢瞧他一眼,不说一句话。吕d宾喝的数杯,酒瘾已过,遂回到了正题上道:“事情怎么样了?”
南绿木一听他不再讲两人之事,害羞之心也便悄然退去,道:“恐怕湖南各分舵的帮众大多都派去围攻回雁峰了,要再招集帮众,还确实不太容易。”色无戒听到“回雁峰”三字,也便想起曾听何芙提过,那回雁峰为衡山七十二峰之首,听丐帮围攻回雁峰,更是不知所为何事。而见她四处留下暗号,却原来是为了招集帮众,却又不知所为何来。
事情却是这样,方腊被接下华山,明教群龙得首,便拟反判宋庭,明教五将之中的朱言、吴邦、吕师囊,陈十四四将,先后从湖南周边四省进攻,教众聚集在了湖南。官府昏庸无能,一听“明教反贼”四字,便已是魂飞魄散,纷纷弃城投降。明教也便一路不战而胜,坐享其城。
但也不泛一些忠城义士,不堪城池被陷之辱,三五成群的抵抗明教,结果只是徒然送命而已。丐帮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遂招集帮众抵抗明教四路大军。丐帮人多势众,可谓与明教不相上下,又皆之帮中高手数不胜数,明教渐不能敌,边打边退,只退守到了衡山回雁峰之上,仗着山势险峻,相持数月。
丐帮也知回雁峰的险峻,若是强攻,必会损伤惨重,因此封住了回雁峰下山的各条通道,明教中人胆敢下山,便杀个片甲不留,他们若不这么做,非困死在山上不可。
明教余贼,信州魔王史珪、越州魔王关弼、衢州郑魔王以及霍城的富裘道人各率一路来援。吕d宾得悉这一消息,便拟半道中攻其不备,阻止他们来援。只听他道:“这一次贼教倾囊来援,若是我们不攻其不备,加以阻止,恐怕回雁峰的丐帮弟兄会遭里外夹攻。”南绿木听他说的镇定,也知道事情绝不简单,道:“红巾教三魔王武功高强,富裘道人的剑术更是出神入化,恐怕丐八仙以及我们五位姐妹在场,也未必是其敌手,更何况如今只有我们俩人了。”
吕d宾也知道这一点,不由的叹气道:“想我虽d悉这一切,却是无能为力,我还能做些什么?”色无戒见他毫无主见,心道:“你却还有自知知明,难道在这里喝闷酒就有用了?有这时间,倒不如飞马告之,让丐帮做好装备。想明教四路已被围回雁峰上,要想下山,谈何容易。调出三分之二人力来抵抗三魔才是上策。”
他想像的同时,只听南绿木护法道:“以我俩之力,绝非敌手,若以软击石妄送性命,不如我们连夜快马赶到回雁峰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兄弟们。”色无戒见她与自己想法的不谋而和,心中很是高兴。吕d宾也觉可行,只道:“除此之外,却也别无他法了。”事情紧急,刻不容缓,两人正欲马上动手,忽听脚步声响,有三人走上楼来。色无戒斜眼看去,只见当先一人手拿玉鼓,身后两人各拿长箫和一块玉板,却是丐八仙中的张果老、韩湘子和曹国舅三人。
南绿木面对楼头,也看到了三人,赶忙迎上前去道:“三位前辈在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吕d宾一听,也不由的喜道:“三位兄弟,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我正是不知所措,有三位兄弟在此,定能替兄弟解决,快快坐下。”
张果老见吕d宾与南绿木护法在一起,不由的好笑道:“我倒洛阳大会之后,就不见你的人影,却原来鸳鸯双宿,快活好似神仙呢。”吕d宾与南绿木听了不由的一阵脸红,互相对望,情意绵绵,微一低头,吕d宾定下心来,道:“如今有一件大事,关系到大宋以及我们丐帮的生死存亡,却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张果老等三人沿路见南绿木留下的丐帮暗号,也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便一路找寻而来,听吕d宾说得如此严肃,才知事情比三人想像的还要紧急,顿时表情变得镇定。只听韩湘子道:“到底是何要事?”
吕d宾也便把魔教三魔王,以及富裘道人各率一路人马围攻回雁峰之事说了。三人听了,互相对望,张果老道:“这事你从何得知?”吕d宾道:“我一路都看到红巾教调集人马,渐渐向洛阳近,此事非同寻常,我便偷偷的潜入他们的营地,才是知道他们是得知教中四将被我们丐帮围困回雁峰,所以集众来源。这事我和闻君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绝对不会有假。”南绿木护法只点了点头。色无戒心道:“原来南绿木护法名叫闻君。”
曹国舅道:“这样说来,事情确实非同寻常,我们却又如何计较?”吕d宾道:“我也是一愁莫展,本似集合我们八仙和闻君五位姐妹,擒住魔教几位魔头,那时魔教不攻自破。”张果老站起身来道:“这个办法虽是不错,只不过老李等人都去了回雁峰,东白金等四位护法也都前往,一时间怎么赶得回来。我也耳闻魔教三魔王武功非凡,仅凭我们五人,恐非敌手。”吕d宾不住叹息:“这又如何是好?难道坐以待毙?”丐八仙本来天不怕地不怕,可对三魔王却如此忌惮,色无戒听了,便有想会他们之意。
过得片刻,楼头脚步窜动,有一阵人冲上楼来,恐怕有数百人之多,吕d宾等人都是一惊,心道:“莫不是魔教中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来得真是好快。”一时间都站起身来,却见当先上楼的一人是乞丐打扮。色无戒认得他正是在荣家港相遇过的谷生烟。
谷生烟一上得楼来,便双手作揖跪在地上道:“湖南分舵舵主谷生烟见过八仙,护法。”吕d宾等人见是丐帮中人,也都是喜不自胜,忙扶他起来。张果老道:“谷兄弟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也没有了,眼前正有一件大事,非我们兄弟不畏生死,齐心协力不足以办成?”说着请他入坐。
第204章
丐八仙与五坛护法的地位,在丐帮中实不下于帮主,谷生烟见他们这么对待自己,不由的心中火热:“纵然是什么刀山火海,谷某又何足惧。”不待他们开口,首先道:“小人也正有一事,非同小可。小人职位低微,不敢担此大任,正准备连夜赶往回雁峰报信去呢?”
吕d宾等人都是一愣,问道:“什么事情?”谷生烟道:“丐帮围剿红巾教之时,小人正在捉拿一个杀人魔王,以至没能赶上。那魔王武功高强,帮中兄弟死在他手中的不计其数。小人心想:“此仇不共戴天,非抓住那魔头,削其头颅,不足以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我率湖南分舵弟兄昼夜追赶,那魔头当真神出鬼魅,始终抓他不着。白天不见他的人影,晚上便听到他的笑声不断传来,笑声过后,便又有兄弟死在他的手上。”
众人听了谷生烟的描述,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心道:“莫不会鬼怪,当真有这样的人。”眼见他身后的一百人都是脸显异色,才知事实比谷生烟讲的更加可怕了。色无戒心道:“这人莫非就是明教的三魔王之一?”
谷生烟仰头朝天,似乎在想当时的情景,他道:“我们又追了几天,来到一座大山之巅,心想:‘任你逃到天崖海角,也非抓到你不可。’追追停停,又追了数十里,前一刻那魔头还在前头不远处,一转间就好似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天刚好黑了下来,我们怕那魔头又施妖术,便想就地露宿一夜,待得天明再追,乞知没过片刻,大山四周火光四s,那火光围成一个圆圈,渐渐的向我们近,待离我们几丈之远的地方突然站定,又听呼呼声响,一转间,眼前竟多了四个妖怪?”
众人一听,无不从惊呼心道:“世上当真有妖怪?”虽都不相信,但见谷生烟脸色铁青,似乎又回想起了当晚的惊险,又不得不相信。张果老道:“你看清楚了,当真是妖怪?”谷生烟渐渐回过神来,正欲再说,忽听哈哈大笑之声从楼间传来,便有一人走上楼来,道:“丐帮的臭叫化子,也相信世上有鬼怪?”那人头戴铁面具,背负铁剑,身后跟着三人,一人脚步轻晃,左手拿酒壶,右手拿烟杆,只听他道:“哈哈,好笑。哈哈,有趣。”一看到这两人,吕d宾等人连同色无戒在内,都不由的叫了出来:“山西四怪?”那第一个上楼的正是山西四怪之首铁面人公孙剑,拿酒壶和烟杆的为郝三通,那老年童身的是一枝独秀凌霄花,剩下的个身形巨大的便是石有遗了。
色无戒心想:“华山一别不久,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刚才他和吕d宾等人齐声惊呼,只以为旁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背过身去,不想让他们认了出来,乞知郝三通与他在华山上有过几次较量,早已把他的声音铭记于心。忽觉背后呼呼声响,一人扑身而来,同时听得一个人的叫声道:“二弟,你干什么?”似是公孙剑。
色无戒待得那人近身,侧身过,左手还了一掌,身子却始终不转过来。郝三通微微一震,却自笑道:“还不是你?你小子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到底想干什么?”右手持烟杆,向他脑袋敲了下去。色无戒起身避过,左脚后踢。郝三通脚尖上扬,只觉脚尖巨痛难当,似踢在石头上一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哗啦一声,烟杆将桌子劈为两瓣。色无戒却依然背着身子。
郝三通喝了一口酒,不怒反乐道:“数日不见,武功又进步了。”突然酒葫芦甩出,只击色无戒背后神藏x。色无戒听味辨声,左手反抓,突然一人快速抢到背后,接了他一掌,听声音道:“郝二哥,我也知道他是谁了,我也跟他较量较量。”色无戒听这声音知道是凌霄花,见她虽是女子,掌力却不在郝三通之下,只一低身,酒葫芦从头顶飞过。
郝三通哈哈笑道:“这小子武功厉害的很,我们俩手联手,算不上以多欺少。”烟杆朝他背上击去。凌霄花接道:“说的没错。看脚。”一腿向色无戒下盘攻去。郝三通与凌霄花的武功可谓是数一数二,行走江湖已是难逢敌手。凡是武功越高者,便越想跟高手比试,两人看似以性命相拼,心中却互相佩服。
色无戒见两人上下夹攻,实是不可小看,只要身上任何一个部位中了一招,便非同小可。背对着更是难以招架。郝三通笑道:“小子,你武功虽强,可也不能太托大了。”刚讲话,忽觉葫芦一紧,已被色无戒转身抓住,眼前风急,葫芦反向自己甩了过来。凌霄花唉哟一声,迎面便向地上倒去。
原来色无戒在危急时陡然间转过身来,左手抓住胸前的葫芦向郝三通扔了回去,右脚斜踢,与凌霄花的来脚相碰。眼见郝三通要被自己的葫芦砸中,凌霄花非摔倒不可。却见一人快速欺到身前,左手伸出托住凌霄花的腰间一挺,右脚上扬,在酒葫芦的绳上一踢,就这缓得片刻,凌霄花便已经站稳,退在了一边,郝三通也轻轻接住了自己的酒葫芦,仰天喝了一口酒,也退到了一边。
那人来的好快,色无戒一时竟未看清楚他的脸,但见他刚才出的那一手,便知道他就是公孙剑了,不由的道:“真的好功夫!”话语刚尽,公孙剑左手一扬,右手当胸打来。色无戒一惊,只觉胸口微微气塞,心道:“好强的内功?”不敢掉以轻心,左手移到胸口,向前打出,两掌相交,兀自难分难解。公孙剑右手击向他的脑袋,心道:“看你如何接招。”
在凌霄花看来,这一招色无戒万难抵挡,只要被打中,危险之中,所谓惜英雄重英雄,不由的道:“大哥,不要伤了他的性命。”郝三通的武功较凌霄花为强,他看得出公孙剑要在百招之中赢不了色无戒,反而不是敌手,如今只过三招,色无戒更不会有事,心中宽慰,又喝了一口酒。
色无戒反掌向上击去,公孙剑道:“小子,你难道想跟我比拼内力,也太自不量力了。”他自信年纪比色无戒大,功夫不及他,内力定是较他为深,所以未变他招,一掌直直的击了下去。刚与色无戒的一掌相交,却觉手上一滑,色无戒的手掌就好似泥鳅一样把握不住,而后手腕一紧,被色无戒用擒拿手拿住。
公孙剑愧道:“我倒忘了这小子是少林寺的人。”他知道少林擒拿手是天下近身r搏最厉害的武功,而他惯使剑法,如此贴身而战不是所长,如今想通却是迟了。他五指直伸,想抽出手来。乞知色无戒跟着进招,又牵牵抓住了他的手腕,公孙剑连抽三次,都未能摆脱色无戒擒拿手的束缚,手臂已经缩到胸前,已是避无可避,更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公孙剑惊的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小子果然厉害,怪不得华山之上能独战群雄,的确不能小看了。”转头看他时,只见他脸色平和,似乎未出全力,更是大惊失色。如今右手被擒,只有左手尚有动弹,眼见色无戒左手游动,似乎也要使出擒拿手,若双手被抓,等于是输了。公孙剑想到这里,将全身劲力都聚集在了左手之上,本拟色无戒必知难而退,乞知自己掌力加深一层,色无戒的掌力也随着加深,如今自己全力使出,色无戒也能抵挡,似乎还游刃有余,不由的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兄弟,公孙剑服你了。”
色无戒微微一笑道:“掌力正准备一撤。”忽觉脚下震动,一个巨大的东西向自己飞来,转头一看,却是石有遗的大铁锤,他在华山之上,也见识过这铁锤的厉害,知道以血r之躯,是不可能与它相抵抗的。公孙剑也知道这一点,他刚才与色无戒一斗,不由的欣欣相吸,只怕四弟会伤了他,忙道:“四弟,快住手。”可铁锤已经打出,半道里又如何收得回来。
公孙剑吃惊之余,陡觉色无戒掌力又加强的好几倍,自己竟被震飞出去,半空中心道:“我命休唉。”待得落在地上,却觉自己毫发无伤,一点异样都没有,更是惊叹色无戒的武功出神入化,收放自如,他在用内力化解自己掌力的同时,又平平的将自己送出,这样的武功,恐怕师父白头仙翁白云苍也未必办得到,不由的佩服的五头投地,如今英雄乞能不交,眼见四弟的铁锤击出,又后悔不已,心道:“他如何躲的开。”
第205章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离开,只见色无戒腾腾腾退出数步,背部已经贴近了墙面。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手在胸前成抱圆之势,铁锤在离他胸口一寸之处陡然停止。只过片刻,便觉铁锤由黑转黄,又由黄变红,一股炙热通过铁链传到石有遗手上。石有遗的手掌嗤嗤声响,就好似烧焦了一样,赶忙松手,当啷一声,铁链掉在地上,一看手心,一条铁链印只深入骨头,着实让人吃惊。凌霄花见了,呼喊道:“二哥,你的擒龙焰,这是火焰掌法?”郝三通看得出神,却是不说一句话。
色无戒收劲,突然跃到石有遗身前,公孙剑以为他要对四弟不利,忙道:“英雄手下留情?”又怕色无戒未必肯听,出一掌只向他侧身打了过去。色无戒将重达百斤的铁锤轻松的托在手上道:“石前辈,小生得罪,还给你吧。”公孙剑一听,才知自己错怪了他。他已手下留情,自己再对付他,那真是全没道理了。他左手猛然击在右手之上,宁愿自己受伤,泄去了掌力。
石有遗还怕铁锤巨烫,不敢伸手去接,但又想若是这样,面子却又往哪里搁去,遂硬起头皮,接过铁锤,如今一接触,却觉铁锤并没有异样,可手心明明还留着被烧焦的痕迹,只觉不可思议。
色无戒本来不想文让人知道他,如今见隐瞒不了,只强颜欢笑道:“张前辈,韩兄弟,曹大哥,别来无恙?”一看南绿木护法,顿时露出爱慕的眼神道:“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片刻之间,众人表情各异,张韩曹三人认出他就是洛阳丐帮大会力敌八仙的色无戒时,不由的回礼道:“见过,见过。”见他武功似乎比当时更强了数倍,不由的又是诧异。
吕d宾得知色无戒躲在角落,心想:“难道他一直都跟着我,不对,是跟着闻君,他到底有何乞求?”眼见刚才他力敌四怪,却是游刃有余,自己万不是对手,虽心中有气,却也不便发作。一看南绿木护法,只见他怒目瞪着色无戒,对他并没有丝毫情意,心中又不由的一喜。
色无戒看着南绿木护法,却是不肯移开眼睛,似有许多话想讲,却是一句也讲不出来,忽听咚咚声响,只见谷生烟和身后数百乞丐都跪在了自己身前。这一下不但自己疑惑,连吕d宾等人也是不解。吕d宾有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臭小子未非丐帮中人,乞能丢我们丐帮的脸。”张果老也觉得对,气道:“还不快起来,起何体统?”
谷生烟却是道:“少侠饶命之恩,谷某还未能报答,如今却又有一事,非请少侠出手不可。这件事情关系到大宋江山,少侠为侠义中人,一定不会拒绝的。”张果老等人虽追问谷生烟所说的饶命之恩是何意思,谷生烟自知那件事情难以启齿,所以只含糊其辞。张果老等人并没在意,而糊涂的是他如今求色无戒何事?
色无戒早就认出他来,也不想提那晚之事,赶忙把他扶了起来,道:“丐帮一向为大宋尽心尽力,实则为大宋一支不可多得的生力军,色无戒也有听闻。以色无戒微薄之力,但能为大宋效力,色无戒甘不所当。”谷生烟大喜,正待说明一切,却听公孙剑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诡秘之极。
郝三通等人也不知他如何而笑,都走到了他的身边。只见公孙剑坐在旁边凳子上道:“原来少侠跟丐帮是朋友,这样说来,我们是敌非友了。”
色无戒一愣,谷生烟却是不理会他说些什么,只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少侠如此爽快的答应,谷生烟在这里谢过了。”说着长长的揖下身去。色无戒赶忙扶起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吕d宾也同时追问道:“你刚才说看见四个妖怪,难道是真的?”心中却想:“他所说的四个妖怪,会不会就是山西四怪?”
谷生烟起得身来,道:“小人也正准备说明此事。那时虽是夜晚,那火把却把四周照s的恍如白天,当先一人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个脸,手持一把长剑,只持到地,小人认得,正是我们穷追不舍的那个魔头。那魔头见了我哈哈大笑道:‘臭叫化子,你追了我数天,还真有衡心,你想要怎样?’我被他一激,便挥g向他打去。斜里一把金锏砍出,将木g击为两断,我也被震得退后了几步,右臂顿时酸麻,一看手掌,已是血r模糊。”
他说着提起掌来,只见一条裂隙从虎口一直裂到掌心,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心道:“一击之下能将谷生烟伤成这样,武功却非寻常。”
张果老追问道:“那人是不是黑皮脸,矮个子,满脸都是麻子?”谷生烟本来以为别人会问他那人的长相,这时听张果老所说的就是那人无疑,不由的奇怪道:“张仙人原来也认得他?”吕d宾奇道:“果老兄,你见过那人?”
张果老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没错了,那人姓关弼是红巾教三魔之一,他的武功还算是最弱的一个。”色无戒心想:“这么说,其他两人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了。”只听张果老追问道:“你说眼前有四个人,其余两人一个手持两个铜锤,身体高大,另一个青竭色道士,是一个道长对不对?”谷生烟听张果老所说的,正是当晚所见的四人模样,吃惊之余,不由的连连点头。
张果老脸现异色,道:“红巾教三魔王,道人富裘果然都来了,以我们几人之力,哪里会是对手。”吕d宾急道:“那该如何是好?”张果老不答,又问谷生烟道:“你们又是如何脱身的?”色无戒点了点头,心道:“这才是重点?”
谷生烟回忆当晚之事,道:“弟兄们见我动手,便准备一拥而上,斗个鱼死网破,我知道他们这样做只会枉送性命,所以强行将他们拦了下来。却听那个持锏的魔头笑道:“魔王,你人武功也是平平,你怎么被他追得到处飞,那也太没有面子了。’旁边一人走上前来,道:‘对付这群乞丐,魔王举手投足间就能办到,却故意落败,引他们来此,一定是有什么计划了对不对?’我心中听着,不由悔恨:‘原来我掉入了敌人的陷井,恐怕有死无生了。’却听那披发魔头露出诡秘的笑容来道:‘没有,我只是好玩。这群乞丐坏我教大事,我要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一双,只到乞丐全部都死在我的剑下。’我心在想:‘若他们想侮辱我们,那我们只有跟他们拼了?’这时那个道人走上前来,指着我们道:‘郑魔王,那这群乞丐你要怎么对付他?’那披发郑魔想都没想,便答道:‘放走他们,游戏还没有结束呢?’我听了他的话,真猜想不透他要干些什么,却见他们拳打脚踢的哄我们下山,真有饶我们之意。
“我当时真想和兄弟们上前一拼,但又心想我们的性命不要紧,把魔教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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