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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思考,只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多少?
很多很多……她倾身贴在他耳朵旁,告诉他,她曾有过的绮思幻想。
当她悄声说着那些私密的话时,他全身上下都变得越来越紧绷、坚硬、热烫,他的呼吸与心跳也变得更加急促。
怎么样?你想让我试试看吗?她悄悄的问,淘气的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你知道你是在惹火上身吗?他喑哑的开口问她。
她心头跳得飞快,红霞早已因之前鼓起勇气说的言语,染红双颊,但她依然故作镇定的说。
当然。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呼出声,然后攀着他的肩头,在他带着她进房上床时,再次发出银铃般的笑,直到他把那些笑声,全变成了无尽的娇喘与呻吟……
雪花,轻轻的飘。
一朵又一朵,一片又一片,积累在玻璃外的窗台上。
欸,我真的很喜欢你一把就能把我抱起来。
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
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还醒着,不禁哑声问:为什么?
我很高啊。她枕在他强壮的胸瞠上,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雪景,看着两人在窗上的倒影,说:也还满重的。
我不觉得。或许以模特儿来说,她确实有点超标,但那些模特儿都瘦得像皮包骨,而他真的很喜欢她身上那些多出来的重量,喜欢她在他掌心里那种滑嫩饱满的感觉。
她笑了笑,蠕动自己的脚趾头,说:我以前很重啊,高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女巨人,手长脚长,骨头又粗又大,我觉得自己丑死了,而且好担心自己以后交男朋友时,男朋友根本抱不动我。
你轻得像一片羽毛。他抚着她的背说。
才没有。她笑出声来,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不过当时我爸也这样对我说。因为身高的问题,我在学校被男生取笑,本来我好气自己遗传到他的身高,结果他这样一说,我反而气不起来了,而且他还真的把我抱起来了,害我只能笑着威胁他把我放下来。
你应该知道小男生总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他告诉她。
你也是吗?
一瞬间,他的眼瞳黯淡了下来。
她原以为他不会回答,但他缓缓开了口,哑声道:我没那种机会。
没有什么样的机会?她看着窗中男人的倒影轻问。
他舔了下唇,从玻璃窗中回望着她,说:没有遇到喜欢女生的机会。
她想再追问,好想。
可当她以手撑起自己,低头看着身下男人y郁的表情时,那个问题却卡在喉中,所以她改了口,悄悄问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呢?你遇到了吗?
男人仰望着她,怀疑她知道此刻脸上透出了什么样的情绪,就如同昨夜,她问他问题时一样,她的行为与言语总是表现的很大胆很有自信,可她的眼里却不是如此。
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何还会没有自信呢?
他不了解,却清楚知道,感觉得到。
你遇到了吗?杰克?她抚着他的脸,轻轻再问。
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在她掌心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抱着她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抚着她的脸,她吐气如兰的唇,凝望着她,告诉她。
是的,我遇到了。
她眼里再次露出笑意,水嫩的红唇弯弯,如月。
情不自禁的,他再次低头吻了她。
旧日的梦魇,总是在最没防备时,赫然偷袭。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黑暗笼罩一室,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灰泥的味道。
他不喜欢那个味道,他想离开那里,却无法动弹。
嘿,你还好吗?
关心的话语从黑暗中冒了出来,他惊恐的抬起头来,忍着身体的疼痛往后退缩,以为会再看见那个可怕的男人,但潮湿的暗影中,只有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端着一碗冷汤蹲在那里。
别怕,这个可以吃,你看。
那个大男孩将加了面包的r汤吃了一口,才放到他面前。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接过那碗r汤,开始狼吞虎咽。
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那个脸上也有伤的大男孩,口齿不清的回答。
杰克。
大男孩伸手抹去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说。
从现在开始,你不叫杰克,知道吗?下次有人问你,你要说你不记得了,懂不懂?
可是我叫杰克。
你不叫杰克,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们就会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不要响应杰克这个名字,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去做,这样就不会挨打了,你懂吗?
他不懂,但他点了点头,然后悄声说。
我想回家……
大男孩看着他,一瞬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然后硬挤出微笑,干哑的道。
想回家,你就要忍耐。还有,不要哭,他们喜欢看人哭,所以不要哭,这样会结束的快一点。
远处传来脚步声,大男孩浑身一颤,匆匆将他手中空掉的r汤碗抢过来,拿肮脏的棉被盖住,站了起来。
高大黑暗的身影提着一盏灯,走进铁栏杆里,粗声问。
你在做什么?
没有,没做什么,我只是进来看他死了没。
他死了吗?
没有。
那可怕的怪物哼了一声,一边解着裤头朝他走来,即便有先得到警告,他依然忍不住惊恐的往后缩爬,泪水更是几近夺眶。
大男孩见状,鼓起勇气挡住了那黑色的怪物。
他太小了,还受了伤,也许再过两天。
黑色的怪物眯着眼,然后抓住了那大男孩细瘦的肩膀,将他拖出栏杆外,转到转角之后。
那盏灯的灯光摇晃着,将这地底的世界照得更恐怖吓人,他看不见大男孩和怪物了,但他能看见那映照在墙上的光彩,听得见那痛苦又可怕的声音。
不要。不要。
想回家,你就要忍耐。
大男孩的警告,在耳中响起,他惊恐的缩在角落,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吓得完全不能动弹。
不要哭,这样会结束的快一点。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捂着耳朵前后摇晃着。
他会忍耐,会忍耐,然后他就可以回家了,一定可以回家的。
这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
男人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才发现那是梦。
身旁的女人依然熟睡着,没有被他惊扰。
胸中的心,在深夜中跳得飞快,他浑身都是冷汗,背却是热的、烫的,隐隐作痛。
那让人羞愧作呕的景像,似如在眼前。
发冷的臭汗满布全身上下,宛如那时一般。
恶夜里,一切都显得如此肮脏污秽,只有身旁的女人带着沁入心头的幽香,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害怕玷污弄脏了她。
他很脏,污秽又肮脏。
他不想这样拥抱她,不想带着那样恶臭的汗水拥抱她。
悄无声息的,他下了床,替她拉好了毯子,走进浴室里,站到莲蓬头下,打开水龙头,让热烫的水冲刷战栗不止的身躯,直到那些污浊的臭汗和旧日残留的触感全被洗净,冲刷离开他的身体。
三天了,白天夜晚交替着,他不让自己思考不确定的未来,只沉浸把握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成年之后,除了汤姆,他从来不曾和谁相处那么久过,他以为他很快就会觉得不自在,希望能独处,或是她会很快就厌倦了他,可是那情况未曾发生。
他总是想和她在一起,想看着她,想触碰她,想亲吻她,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他无时不刻都宛如上瘾的青少年,完全无法控制,不能节制。
这几天,大部分的时间,他和她几乎一直待在床上,他却依然觉得要不够她。
站在莲蓬头下,他思索着。
或许,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属于他,才会让他如此渴望,他这辈子总是渴望得不到的东西。
家人、朋友、恋人……
如她一般的女子。
他关掉水龙头,抹去一脸的水,跨出了浴缸。
朦胧的镜子里,映照出他强壮的身体,他看着那不清楚的形影,缓缓抬起手,抹去镜上的水气。
镜子里的男人很强壮,看起来很正常。
但他知道不是。
有时候,在某些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报着一张人皮的野兽,而在人皮之下的那头兽,只能挣扎的生存下去。
背上的旧伤,在一瞬间似乎又隐隐热了起来,无端抽痛。
他在镜子前转过身,清楚知道镜子上会映出什么。
他没有回头看,只是擦干身体,套上衣裤遮住它们,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不需要更多的提醒。
当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轻快规律,甚至像种旋律,当他循声而去,只看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磨着她的刀。
她的刀,他之前就看过了,但这回才仔细的瞧清。
她有两把刀,说是刀,其实是匕首,一把是像军刀一样,刀背有锯齿的黑色钢刃,一把则弯如新月,带着银白光泽的小弯刀。
她就是用后面这把匕首,制服了他。
过去几天,她几乎随身带着它们,就算和他在一起,即便是在床上,她也总将它们置于触手可及之处,他看得出来,她不是刻意,那已是种习惯。
嗨。察觉到他的气息,她唇角微扬,但仍没有抬首,两眼依然盯着手中的刀刃,轻快的处理打磨着它。
嗨。他靠在桌边,瞧着她处理那两把刀。
即便不是专家,他也能看得出来,那不是随处可见的小刀,是专门为她订制的,它们都有着特殊的刀柄,完全符合她的手形。
黑色的那一把,没有丁点光泽,黑得像是乌炭一般,即便在晨光中,也不反s半点光源,银白色的小弯刀则亮得像银牙,薄扁如柳叶。
她将银色小弯刀磨好,上了油,她这才满意的露出微笑,转身朝他看来,银色的刀刃在她指尖上如风中飞燕般快速翻转,反s着耀眼的寒芒,然后落入她左手的刀鞘中。
这匕首很特别。他看着她问:是特制的?
嗯。她点头微笑,匕首是我爸特别为我做的,让我防身用。
他教你用刀?
她又笑,歪头瞧着他:没错,让我对付想占我便宜的男人。
曾经有人成功占过你便宜吗?他扬起嘴角,问。
她拎着另一把刀晃到他面前来,将刀柄贴在他脸颊上,笑着挑眉道:有啊。
他没有闪避那冰冷的黑刃,只好奇问:谁?
你?。她轻笑,将那黑色钢刃轻轻滑过他的下巴。
渗冒出来的胡碴,在那黑刃所经之处,全都纷纷掉落。
这把刀很利,太利了。
他以为自己会后退,他从来就不喜欢刀,不喜欢冰冷的金属贴在身上带来的威吓感,他还记得,记得利刃划过身体时,那可怕的疼痛,但当那把匕首被握在她手上,那些厌恶感都消散了。
她的刀极利,很冰,但她的手异常的稳。
她的动作很轻柔,不带半点的威胁感,他只觉得她手中的钢刃不像刀,反而更像她手指的延伸,引来一阵酥麻。
他还是没有后退,只在她的刀刃滑落到他颈上时,垂眼看着她水嫩的唇。
她一下一下的刮过他的脸颊,他的下巴,他的喉咙,甚至是他的颈动脉,他连眼都没眨,只有心跳得更快了。
杰克?
她的声音,轻轻响起。
嗯?他看着她的唇,轻轻应了一声。
你不怕我会失手吗?她问。
这问题,让他抬起了眼,瞧着她带笑的眼,缓缓吐出一个字。
不。
他的声极沙哑,脉搏跳得飞快。
可她知道,眼前这男人还真的不怕。
她放下刀,手指抚过他的喉咙,已经变得光洁的下巴,然后小手滑过他的颈,穿过他发,笑着亲吻他。
家里的男人每当她拿起刀都闲得好远,而老爸的胡子是妈咪的地盘,她看过父母之间的相处,她总好奇那是什么感觉。
我一直想帮男人刮胡子,可从来没人想让我试。现在她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她喜欢他这样看着她,虽然紧张,却仍任她为所欲为,那感觉很好,让她莫名愉悦。
你不是在刮胡子。他哑声说。
她一怔,挑眉问:那我是在干哦?
他抚着她柔软的唇,黑眸深深的张嘴告诉她。
调戏我。
这论调,让她轻笑出声,然后才发现他是认真的,因为当他将她拥入怀中时,她清楚感觉到他的欲望抵着自己,教她全身发软。
噢。她轻抽口气,脸红心跳的看着他。我以为你才刚把衣服穿上。
我是。他看着她,哑声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再脱掉。
她的脸更红,心跳加快的说:我们应该要先吃点早餐。
可是……他的手溜进她的毛衣里,抚着她滑如凝脂的腰,悄声再说:我想先吃你。
红霞遍布她全身上下,他能看见欲望与羞怯在她眼里浮见,他倾身亲吻她,诱哄她张开嘴,抚摸她温暖迷人的娇躯。
她好甜,好香,干净又温暖,像春天的风,像夏日的花。
她呻吟着,因为他的触碰;她战栗着,因为他的吮吻;她喘息着,因为渴望他……
他喜欢她渴望他,如他渴望她一般。
乔依,你想我脱掉我的衣服吗?他贴着她的耳,悄悄再问。
是乔依丝……她轻喘着说。
我喜欢乔依,比较简单。他用鼻子磨蹭着她细致的肌肤,他不想和别人用同样的名字称呼她,他想要自己在她心中是特别的。
唉,她也喜欢他这样叫她,虽然简短却莫名亲匿。
你考虑得怎么样?他沙哑的声音再起,催促。
屠欢满含欲望的星眸半闭,红唇微颤,吸了两口气,才终于攀着他的脖颈道:好吧……我想,早餐可以等一下再说……
一股可怕的得意与释然冲刷过全身,他将她抱了起来,带回床上。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他,但他会把握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喏喏,你来纽约那么多次,去过帝国大厦吗?
激情过后,她侧躺在他身旁,笑问。
没去过。他老实回答。
我也没去过。她瞅着他,乌黑的长发垂落她雪白的身子,问: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与其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出门,他其实更想和她待在屋子里,待在这张床上,但只要她想,他愿意陪她到任何地方,所以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她笑得灿烂如花,跳下了床,飞快穿上衣服,戴上墨镜与帽子,还套上了一双黑色的长靴。
你知道那双靴子会让你看起来比我高吧?他在她穿到一半时,告诉她。
但它让我很漂亮。她咯咯笑着说,然后吻了他的脸颊一下。
那记吻太轻浅,他将她拉了回来,给了她一记真正的吻,然后才笑着道:现在你可以把另一只靴子穿起来了。
她羞红了脸,瞪他一眼,这才弯身把另一只长靴套上。
他原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算了,但她和他一起搭电梯下去时,忍不住开口问:告诉我,你真的在意我比较高吗?
这个问题,让他转头朝她看去,身旁这女人看似镇定的低头戴着手套,嘴角还挂着一贯的笑,可她过于紧绷的肩膀却显示不是如此。
我不在意。他说。
真的?你知道我可以去把靴子换下来的。她知道有些男人嘴上说不在意,但内心深处其实在意得很。
我不在意。他重复。
我行李中还有另一双比较没那么高的短靴。她扯着嘴角碎念着。
虽然他说了两次,但她显然没听进去。
如果我真的介意,我想我还是可以把你的靴跟敲断。
这句话让屠欢一愣,猛地抬头看他,却见男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我不介意,我刚刚在屋子里会这么说,是因为我以为你介意。他柔声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的身高对我不会造成威胁,我喜欢你和我一样高,喜欢我不需要低头就能看进你像小鹿一样美丽的大眼睛。
他的话,让她的脸微红,然后那红,扩散到耳上。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眨了眨眼,轻轻应了一声,噢。
这女人害羞的模样可爱极了,她不羞于展现自己的身体,却对他的称赞有这么可爱的反应,这一点,莫名的迷人。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拉到怀中,亲吻她。
这男人的吻总叫她痴迷,虽然还觉得有些羞,屠欢还是不由自主的张开嘴,任他的唇舌将她占据。
电梯门在这时开了,门外站着一个老太婆,发出一阵惊呼,一副他俩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似的。
他笑了出来,她也是,然后他抓着她的手,一起大步
溜了出去。
那一天,他与她不只去了帝国大厦,还跑去看了自由女神,之后又去逛了中央公园,因为积了雪,天气不好,公园里没有平常那么多人。
他租了冰刀,教她如何在冰上旋转滑行。
她的运动神经很好,只跌了几次就掌握到技巧。
一整天,她的笑声不断回荡在空气中。
当她迎面朝他滑来,笑着故意撞进他怀中,将他撞倒在冰上时,他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听着她开心的尖叫与笑声,只觉得眼前的世界看起来几乎就像是天堂,而她就是那个带给他欢笑的天使。
他从来不觉得滑冰有多有趣,但对她来说,这新鲜得很,在冷得要死的冰天雪地中吃冰淇淋也很有趣,经过冰淇淋店时,她还特别选了有淋了莓子口味的泳淇淋给他。
她记得他的嗜好,他不曾再提过第二次,但她记得,一直记着。
那让他喉头微紧。
他一手握着手中红色的冰淇淋,一手牵握着她的手,突然间,好希望这一天不要结束。
翌日,他与她继续把自己当成真正的观光客,逛遍观光客会去的地方,她和他一起在洛克斐勒广场的圣诞树前拍照,一起去逛第五大道和梅西百货,一起跑去麦迪逊花园广场看球赛。
那一天要结束时,天又飘起了雪,他带着买了大包小包的她回家,和她一起泡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
他没有和她做a,因为她还没爬出浴缸就睡着了。
他抱着她离开浴缸,帮她擦干身体和头发,然后才和她一起在床上躺好。
他一上床,她就缩进了他怀中。
他喜欢这样,喜欢她毫无戒心的偎着他,仿佛她与他是天生相属的那般。
怀抱着这可爱又性感的女人,他看着又飘起雪的冬夜,只觉心又暖又紧。
刚开始认识她时,他以为她是个聪明大胆又自信的女人。
可久了,他才发现,在那些亮丽自信的外表之下,她其实有颗非常纤细温柔又小女人的心。
来到她身边之前,他以为,多少以为,也许得到了,他就能放下,也许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许这两年来,他所感觉到的,只是他的幻觉。
但她却比想象中更好,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自信,却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热情、还要可爱、还要温柔迷人,而且仿佛天可怜见,她竟然像是真的……
真的喜欢他……
屠欢突然醒了过桌。
黑夜寂寂,到处都好安静,然后才发现身后的男人不见了,她背后好冷,所以才会醒来,过去几天,那家伙总是会抱着她睡,曾几何时,她竟然习惯了?
半梦半醒间,她翻身朝他睡的那一头摸去。
那儿的床单已经冷了。
她微愣,不觉微拧眉,睁开惺忪的眼。
窗外的天色还很黑,那男人能去哪里?
这想法才冒了出来,男人的身影就挡住了窗,弯身握住了她在他枕上的手,悄无声息的爬上床来,将她拥进怀中。
他没有穿衣服,赤l的胸膛好暖,几乎有些热,但他的唇是冷的,脸也是。
她喟叹了口气,窝在他怀早,问:你去哪?
厕所。他将脸埋在她颈窝,悄声回答。
他才不是去厕所,她能闻到他身上有风雪的味道,他到外面去了。
屠欢微拧起秀盾,想再问,但他没有给她机会,他舔吻着她颈上的脉动,还用那双神奇的大手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的脑袋还没完全清醒,但她的身体迅速就有了响应,才短短几天,这男人就摸清了她身上所有的敏感处。
她试图想再开口,却完全忘了她张嘴是想说些什么,他是如此热切而专心,而她的思绪除了身上这个男人,早已容不下其它。
噢,管他的。
她抓着他强壮的臂膀,长腿攀上他有力的腰臀。
下一秒,他再次和她在一起了,炽热火烫,真实的存在。
他抓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缠,然后再次亲吻她。
夜,黑得像是没有尽头。
深深的夜里,她只感觉到他,只能紧紧和他交握着手,试图将他拉得更近,试图感觉更多的他。
紧绷的肌r、粗喘的气息、蒸腾的汗水……
他紧紧与她相贴,冲刺、厮磨、拉扯,只为求得她更多的响应,他的一切,强势的将她笼罩包围,将她占为己有。
他是如此热情又迫切,几乎是有些绝望,仿佛没有明天那般的,需索着、要求着、渴望着,让她无法也不想拒绝。
她想告诉他,不会没有明天的,但她无法思考太多,他带来的感觉太好,所以她只能给予他,他想要的回应,只能让他索取他想要的一切。
当一切再次归于平静,她倦累不已,只感觉到男人翻过身,不再压在她身上,然后重新从身后拥抱着她。
又一次的,她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天亮了,她在晨光中醒来。
男人在她身后贴靠着她,大手横过她的腰,长腿跨过她的腿,他像个三岁男孩抱着布偶一样的抱着她,只不过他的手正覆握着她柔软的茹房。
这姿势如此亲昵,她应该不自在,却觉得万分自然。
轻手轻脚的,她从他手脚中钻了出来,溜下了床到浴室解决生理需要。
再回来时,他已经从侧睡改为趴睡,在她原先睡的那一侧,渗冒出胡碴的脸枕在她睡过的枕头上,盖在身上的毯子,也因翻身而滑落,露出他黝黑强壮的背肌和腰臀。
眼前的画面看起来万分秀色可餐,只除了他背肌上那老旧的x形伤疤。
稀微的晨光下,那道旧疤看来依然十分狰狞可怕。
这些天她曾摸到过这个疤,但不曾真的看清过,当他脱去衣物时,他总是面对着她,他也不爱开灯,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疤。
他身上有些伤,那不奇怪,她身上也有,但他背上这道伤,特别的吓人。
她想,这是他为何不习惯别人注视他身体的原因。
不自禁的,她坐上了床,在晨光下抚摸那个伤疤,它长达二三十公分,因为存在的时间太久已经变淡,但摸起来仍凹凸不平,显然当时伤害他的人下手相当狠,事后也不曾有人给他应该有的照料。
她看得出来,它溃烂过,甚至可能差点夺去他的性命。
这道伤,至少有十几二十年了,那表示这是他童年遇到的事。
他长大了,伤疤也跟着延展扩大。
一颗心,微微的抽疼着。
虽然这两年,她和他真正相处的次数不多,可她依然察觉到,他对人总保持着距离,即便是皮诺也不知他真正的住所。
过去这段日子,他从来不曾和她聊过家人、朋友,她原以为是他故意的,然后才发觉他不谈,不是因为他不想,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所谓的家人和朋友,就连皮诺也算不上是他的朋友,只是个认识的人。
他不信任人,任何人,包括她。
那让她为他感到难过。
一个人应该要有能够信任的人,一个可以真正安心休息的地方。
虽然她和他一样,总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为了工作而奔波,但她有一个大家庭,有疼爱她的家人与朋友,当她累了、倦了,总有地方可以回去,有人可以安慰她、照顾她、保护她,但他却没有。
就连这个公寓,也只是他暂时的住所,她清楚他不曾把这里当家,这地方在她来之前没有任何生活的气息,没有个人的标记,就连放在衣柜里的衣物也多是全新未拆封的。
这只是一个他暂时落脚的地方。
她无法想象孤单一个人在这世上要如何过活,她怀疑他曾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才变成如今这样的人。
杰克,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史派罗当然也不是他的姓。
她猜他曾经有过家人,兄弟或是姊妹。
他失去了他的家人,也失去了对人的信任吗?
轻轻的,她在他身边躺下,一边抚摸着他背上的伤痕,然后情不自禁的将整只手掌都平贴上去,忽然间好希望能就这样抚去他背上这陈旧的伤疤,也抚去他对人的不信任。
睡在枕上的他,看起来好疲倦,也好放松。
卷曲的黑发顽皮的悬在他脸上,两年前初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以为这个男人的发是去整烫过的,故意弄成这样引入注意的发型,有些浪荡、有点不羁,教每个遇见他的女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但她很快注意到他不是那种那么注意门面的家伙,他的外套上有咖啡渍呢,而且一整天也没试图去处理它。
他的发是自然卷,天生的。
天生就这么卷翘,像希腊的众神。她认识许多人,花了大把金钱就只为吹整他这个样子,但她猜那也无法使那些人如他一般自然随性。
这念头让她扬起嘴角。
明明这男人长得不是特别帅,但他看起来就是很对她的眼。
他醒来的那瞬间,她轻易就感觉到了,他徐缓的心跳稍稍加快了节奏,在她掌心下的背部肌r不自觉绷紧,只有徐缓的呼吸没有改变。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张开了眼。
乌黑的眼,倒映着她也枕在枕上的脸,那半合的双眸中透着微微的忧郁,而他的眉宇之间,再次挤出了像是万年都抹不平的深刻印痕。
昨夜你去了哪?
她想问,想再问,却知道那会超过他的界限,会让他再次对她说谎。
而她,不想听他说谎。
所以,她只是轻轻抚着他背上的老疤,凝望着他。
他是那么紧张,像是怕她开口,怕她询问更多,关于这个疤、关于昨夜的行踪、关于他真实的身分……
就是这份紧张,和他眼中的那抹忧郁,以及昨夜那份刻意转移她注意力,无端透出他内心情绪的激情,让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这个男人在乎她,只是还无法信任她。
她不急,她可以等。
等他愿意信任她,愿意自己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
于是,她把手缓缓往上移,她才动,他的眼就变深了,且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她轻轻的将手滑过他的背、他的肩,溜上他的后颈,慢慢穿过他调度乱翘的黑发,抚上了他略略紧绷的脸庞与眼角,微笑悄声开口。
早安。
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从他深黑的眼中闪过,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回以她微笑,只是用那双忧郁的眼凝望着她,然后抬起手,抚摸她的脸。
他的抚触无比轻柔,好似怕她一碰就化了、碎了,消失无踪。
她当然不会,她不是玻璃做的,但她也没有阻止他,她让他轻抚她的脸,她的唇,然后在他缓缓将她揽进怀中亲吻时,伸出双手拥抱他。
天亮了,天又黑了。
一天又过去。
她与他窝在彼此的怀抱中聊天,闲聊两人各自去过的地方,她和他聊着几个国家的风土景色,和曾经看过最让人惊讶的风景。
你知道海豚和鲸鱼的差别在哪吗?当他提到有次他去阿拉斯加时,曾听过鲸鱼的叫声时,屠欢忍不住热切的问。
他闻言不确定的笑答:鲸鱼比较大?
当当当当,没错,你答对了。她伸出食指,笑着道:四公尺以下的叫海豚,四公尺以上的就叫鲸鱼喔。小时候,有一次我爸和叔叔带我出海,结果竟然遇到一头蓝鲸耶,它的眼睛超大的,有这么大喔。
她从他怀里坐直,像个孩子般兴奋的用两手比画着:我一开始吓死了,它比我们整艘渔船都还要大,我发誓连我爸都愣住了,你要知道,他身高超过两百公分,除了去动物园之外,他很少看见比他还要巨大的生物。
她对父亲的比喻让他笑了出来。
我爸和我叔叔们都是业余的渔夫,有空的时候才会出海,在这之前根本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鲸鱼,而且还靠得这么近,那只鲸鱼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船边浮出来,还用其中一只超大的眼睛盯着我们看,我们船上的每个人都僵住了,然后我记得耿叔用好小的声音说——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板起了脸,学着她的叔叔,一脸严肃认真的道:喂!你找了同类来吗?
话一完,她自己就先哈哈大笑出来,道:我爸没好气的瞪着他,说这一点都不好笑,他声音也压得好低,但莫森叔叔忍不住笑了出来,害我也跟着喷笑出声。后来是双胞胎先清醒过来,他们兴奋的飞奔到船舷边,把莫森叔叔吓了一跳,然后阿光认出那是蓝鲸,还说它只会吃很小很小的虾子,再大的食物了不起就是乌贼和一些小鱼,它嘴巴虽然很大,好像可以把我们吞下,但喉咙很小,大概只有足球那么宽而已,所以就算我们不小心掉进它嘴里,也不可能会被吞下去的……
她边说边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可说到最后,她的笑声缓缓淡去,脸上浮现一丝怅然。
笑容还残留在她脸上,但她的表情变得五味杂陈,透着淡淡的哀伤。
怎么了?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问。
她摇摇头,扯着嘴角,看着他说:我好久没想起来这件事了。
水气又在她眼里浮现,他抚着她的脸,温柔的看着她问:为什么?
这男人温柔的触碰,像渗进了心中,然后下一瞬,屠欢听见自己说:双胞胎是莫森叔叔的孩子,但阿光、阿磊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发生了什么事?他再问。
她又扯了下嘴角,才道:我们十几岁的时候,笨蛋阿光在台风来时跑到堤防上,为了救一个落海的钓客,反而被疯狗浪卷进海里,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
他看得出来,即便她看似已让这件事过去,但儿时玩伴的意外,仍深深的在她心里烙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伤。
心疼不舍的,他将她拥入怀中。
她没有反抗,只伸手环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瞠。他能感觉泪水浸湿他的衣,察觉到她颤颤的吸着气。
他抚着她的发、她的背,等她终于好一点了,才问:他是你成为意外调查员的原因?
她听着他的心跳,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说:嗯,阿光走了,阿磊后来一直无法接受这件事,莫森叔叔不得不将他送离老家到北部念书,他刚开始情绪很不稳定,我没有办法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学校,就一起跟着上来了。我们住在岚姊家,她和老公是开意外调查公司的,然后我发现,阿光虽然真的是意外,可有很多人的遭遇,却是人为的,我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人们上门来找答案,我能够理解他们想要真相的感觉,后来事情就自然而然发生了。
他能够理解。
她生长在一个大家庭,还有疼爱她的兄弟姊妹与双亲,那让她乐观爱笑,大胆且勇敢,相信正义的存在。
台风是天灾,但刻意的谋杀不是,刻意将谋杀掩饰成意外让她无法忍受。
之前,他曾好奇像她这样一名得天独厚的女子,为何会来从事这种既不舒服也不愉快的行业,可他现在已经明白。
你需要正义。他听见自己说。
屠欢微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一秒,知道他真的了解明白,他真的懂,懂得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的,我需要正义。她扬起嘴角,含泪微笑。
他心口微紧,眼前的女人如此美丽,她长得很好看,但她的心更美好,她对那些受害者有同理心,她替他们找到真相,导正这个不公不义的世界的天平。
他不相信正义,他从事保险调查员的工作,只是因为那让他有事情做,有正当的收入。
可她不一样,她让他想要变好,让他也想相信正义。
情不自禁的,他抚着她的脸,温柔的亲吻她的唇,悄声道:你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我才没那么伟大呢。她轻哼了一声,重新缩入他怀中。
但他能看见她红透的耳朵,听见她的语音带笑,她这害羞又开心的逞强模样,让他扬起嘴角。
他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她则顺势和他十指交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十二点整时,她的手机轻震了一下,她没伸手去拿来检查,她不想离开他。
她安静的待在他怀里,然后说。
新年了呢。
他喉头紧缩着,轻轻应着:嗯。
新年快乐。她听着他的心跳,悄悄说。
新年快乐。他怀抱着她,真心诚意的道。
然后,她没再多说什么,他也没有。
他与她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听着感觉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十指交握的静静窝着。
一天又过去了。
那一夜,她没睡,他也没有。
他舍不得睡,也睡不着,只是温柔的拥抱着她,希望这一夜不要结束,希望太阳不要升起……
第七天。
七天好短,他从来不知道,七天竟然可以这么短。
当日光从窗外透进,他看着手机上的日期时间,有那么一秒,他只想要把时间往回调到七天之前。
但她已经起身去穿上了衣服,收拾了行李,像是迫不及待要离开他。
这念头不公平。
她的公司替她订了今天早上的飞机,她得去赶飞机。
他知道她也不舍,她一晚都没睡,只是和他一起窝着,她没有迫不及待,她只是应该要离开了,她有工作。
可是他应该还有一天的,如果她的飞机是晚上的班机,他至少还能再和她相处一天。
纷乱的思绪在脑中飞窜,可他不敢透露出丁点愤慨,因为他根本不应该有这些不满。
她不是他的,她不欠他什么。
所以他强迫自己下了床,冲了澡,穿上衣服,开车送她去机场。
她重新在脸上化了妆,看来如此美丽,美得不可思议,自信如阿西娜一般。
可那不是他喜欢的样子,不是真正的她。
现在他晓得了,知道她其实有多么温柔可爱,有多么娇美动人。
当她下了车,回头看着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将她拉回车里,脱掉她身上的套装,弄乱她的长发,再一次的将她吻得晕头转向,再一次的让她为他意乱情迷。
那冲动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他心口都痛了起来。
但最终,他只是强迫自己也开门下车,帮她把行李从后车厢里拿出来。
然后她来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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