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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冲动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他心口都痛了起来。
但最终,他只是强迫自己也开门下车,帮她把行李从后车厢里拿出来。
然后她来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交握。
他一怔,转头朝她看去。
再陪我一下,好吗?她瞅着他,微笑:一个人等飞机好无聊。
他一直以为她不受影响,急着离开,但显然,她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一时间,心好紧。
他紧握住她的手,帮她拉着行李,陪着她一起进机场。
确定了机位之后,她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和他一起坐在椅子上,脑袋靠着他的肩,小手握着他的手,看着人来人往、时间流逝。
他能清楚感觉到她的眷恋,察觉到她的不舍。
他也难舍,几乎想开口要她留下来,或者上前多订一个机位和她一起走。
可是,那又能如何?
她有她的生活,有她该做的工作,他也有。
而他清楚知道,能拥有她这七天,已经是他生命中的奇迹。
他不该奢求太多,更多太难。
她不知道真正的他,不了解真正的他,她看到的只是一场幻觉。
但是,或许他可以告诉她,也许她能够理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是一点一滴的抽去他周遭的空气。
莫名的绝望,无端紧揪住心头。
一瞬间的冲动,让话语几乎就要冲出喉头,但广播开始要求她的班次登机,她没有动,只是悄悄收紧了手。
他屏住了气息,她则深吸了口气。
在叫我了。她说。
嗯。他应着。
她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道:我得上飞机了。
嗯。他再应一声。
谢谢你陪我。她站起身,回头和他道谢。
他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小绺黑色的卷发在他额前散落飘荡,整张脸都被y郁占据。
情不自禁的,她抚着他落落寡欢的脸,在他薄薄的唇上印下一吻。
过去七天,她的吻总能改善他的心情,但这一回,她的吻失去了应有的魔力。
那让她心头微疼,隐隐的痛。
她怀疑他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她清楚他其实比她还擅长掩饰情绪,但他却忘了要藏,他乌黑的眼里满布忧伤。
从来不晓得,离别那么难。
然后才知道,因为那些离别,都会再相聚,可对他,她却没有一点把握。
这不是最后,她知道,但却有种这是最后的感觉。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这男人表现得像是再也不会见她了,而那个可能性,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他有秘密,她清楚;她不能得太紧,她知道。
但这好难,真的好难。
七天前,她还以为,事情很简单,她喜欢他,所以和他在一起,这是她的选择,没什么不好。
可是,谁晓得,竟会动了心,深深被他动了心。
好好照顾自己。她悄声要求。
他没应,只是悲伤的凝望着她。
她真想开口问他,问他究竟拿什么挡在他与她之间,问他真实的身分,问他隐藏的所在事情。
但她要的,是他的信任,他的甘愿与真心。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笑,接过他手中的行李,转身离开。
他跟在她身旁,她知道,他一直陪着她,直到不能再往前行,她在入关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一个人站在那个人来人往的入口处,双手c在裤口袋里,看起来好孤单,脸上的神情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孩。
可恶。
这男人真的好可恶。
胸口紧得像被人拿东西堵住,当她发现时,她已经松开行李,转身穿过人群,快步朝他而去。
她吻了他,在汹涌的人潮中,用所有的力气与热情,吻得他晕头转向,然后捧着他的脸,开口命令。
打电话给我,听到没有?
他错愕的看着她,但脸上已不再布满y霾。
她贴着他的唇,抚着他冰冷的脸庞,再说:我等你电话。
说着,她故意惩罚的咬了他一口,才再次转身,穿越人群,抓住行李,快步走入海关里,进门前,她抽空又看他一眼。
他愣站在原地,伸手抚着被她咬了一口的唇瓣,一脸的傻。
那模样,比刚刚那被抛弃的样子好多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才真的赶去登机。
她的飞机还没起飞,他已经开始想念她。
他一直待在机场,直到看见她的班机离地,飞越过天际,才转身回到公寓。
她离去之后,屋子里变得好冷清,他收拾着垃圾,将冰箱理的食物清空,把那棵圣诞树拔去c头,拆下装饰,装回盒子里。
半天过去,他将一室清扫干净,将防尘布盖回家俱上,让这屋子里,再也着不见她曾经存在这里的痕迹,但他知道,这间公寓对他来说,从此不会只是个落脚处。
她不在了,他却依然能清楚看见她在厨房磨刀,在客厅弄那棵圣诞树,在窗户上悬挂那些可笑的节庆装饰,在床上陪伴着他。
打电话给我。
她说。
当他躺回床上时,他听见她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我等你电话。
他很想,但不能,他已经做得太超过了,他不该再靠近她,不该再和她联络。
他有七天的回忆,那已经足够。
他该知足了。
关上灯,他转身离开这间屋子,提着简单的行李,重新开车上路。
虽然街上人潮汹涌,霓虹闪烁,他却只觉莫名孤寂。
有的人,生来就只属于黑暗,他就是那样的人。
可是他能感觉她的吻,就在唇上,她咬伤了他,故意的,要他记得她。
抚着破皮的唇角,他无声苦笑,心中又甜又酸,他怎么可能忘得了,怎么可能忘记她?
她不会知道,他有多想追着她,走到天涯海角。
可他不行。
他是黑暗中的怪物,属于黑暗的世界。
将车停在y暗的巷子里,他开门下车,走进中央公园里,他在森林中等待着,看着时间流逝,看着灯火渐熄,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然后戴上手套,悄无声息的融入黑暗之中。
除夕。
夜半十二点,钢琴声在黑夜中轻轻响起。
她洗好了澡,吹干了头发,蜷缩在床上,第一百次检查自己的手机。
屏幕里,没有半点动静。
会打电话给她的人,在这一夜,都聚集在这里。
她与那些疯狂的亲人与朋友,才刚刚吃吃喝喝闹了一夜。
窗外无月无星,只有寒风呼啸。
这一夜,那男人不知在哪?是否还只是一个人孤单的过?
她明明叫他打电话给她的,但一个月了,他却从此无声无息。
着恼的,她把手机扔回桌上,往后倒在床上。
月光透窗而进,她遮住自己的脸,只觉得心好痛。
她其实可以打过去,可是她不要,她需要他主动一点,甘愿一些,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她需要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需要知道他并不是被她强迫。
温柔的钢琴声淡淡飘散在空气中,悄悄远扬,过去那些年,阿震哥的琴声总是能安慰她,让她羡慕且渴望,可如今,那却只让她觉得想哭。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总有一天,如果她够幸运,或许也能找到一个属于她的男人。
然后她就可以不再只是羡慕,不再只是一个旁观者,她会拥有和她的男人之间的私语和甜蜜,拥有除了他与她之间,没人能懂的默契。
家人很好,朋友很好,但没有人如他一样,完完全全的了解她,他总是能察觉她低落的情绪,知道她为什么开心或难过。
和他在一起时是那么愉快放松,她完全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本性,他在乎她在乎的,懂得她懂得的。
她还以为她找到了,终于遇见,一个真的关心她、在乎她的男人。
那七天,她以为他和她一样,有着相同的感觉,那种心灵相知的契合,好像她出生在这世上,就是为了遇见他。
可显然,那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钢琴声慢慢淡去,然后旋律一转,换了一首她万分熟悉的旋律。
那是小夜曲。
恩里克?托塞里的小夜曲。
她不知道这首曲子原来也有纯钢琴的版本。
忽然之间,她没有办法呼吸。
她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悄无声息的,她起身下了床,套了布鞋,溜出房间,绕过在餐厅里弹琴的那对爱侣,快步离开那栋从小长大的屋子,匆匆走了出去,一直穿过了空空的大街,走到那面海的公园。
二月的风好冷,冷到教她牙打颤,她却还能听见那如影随形的音乐声。
她继续沿着那狭长的公园走着,远离那温柔又哀伤的旋律,然后她开始小跑步起来,顺着海岸线一直往前跑,试图把那可恶的男人和那首小夜曲抛在身后。
当冰冷的细雨飘落,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钢琴的声音消失了,她却还是听见小提琴清幽的琴声,她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化成了氤氲的白烟。
她不断交换双脚,从公园的步道,换到单车道,经过太阳与月亮会升起的转角,穿过曾经是火车铁轨的木桥。
她一次又一次的在细雨中迈开脚步,直到心口发疼,直到几乎筋疲力尽,直到她累到再也不能思考。
然后,她才停了下来,拖着沉重的双脚走回家。
当她回到老家,只看见屠爱站在那里。
怎么还没睡?她扯着嘴角问。
我睡一轮了,起来准备早餐。屠爱把手中的毛巾塞给她,把汗擦一擦,爸快起床了,别让他看见。
早餐?她不知道那么晚了。
她接过妹妹手中的毛巾,低头问:需要我帮忙吗?
屠爱挑眉,叉着腰,仰望着姊姊低声道:帮忙?你行吗你?还是先回去补个眠吧。
谢了。她苦笑。
屠爱翻了个白眼,摆摆手,催促她快些上楼。
屠欢朝楼梯走去,却听见妹妹又低低叫唤她的名。
屠欢。
她转过身,只看见那个如同母亲翻版的小妹,伸手轻触她的手臂,仰头看着她,直视着她的眼,悄声道:不管是什么事,它都会过去的。
她喉头一紧,只希望一切真是如此。
你知道我一直很羡慕你吗?屠欢看着妹妹,忍不住悄声开口说。
我知道。屠爱扬起嘴角,只道:但你应该晓得这件事是相对的,看看你,你是我梦想中的样子呢。
你知道你也是。屠欢悄声说:我想成为的模样。
屠爱轻笑,只道:那你下次投胎跑慢一点,让我走前面就好。
这话,让她笑了起来。
我考虑看看。
屠爱笑着轻嗤一声,没诚意。
她笑着回身上了楼,在主卧房的门打开前,及时溜回自己的房间里,老爸沉稳的脚步经过门前,他走起路来其实没有声音,但木造的房子老了,总会在人经过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尤其他又特别高壮。
当他来到她门前时,脚步停了一停,她靠在门上,屏住气息,猜老爸还是听见了她上楼的声音,她等着他敲门询问,但他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继续前进。
屠欢松了口气,她不喜欢和老爸说谎,但她也不想和他讨论她的感情问题。
等到他终于远去,她这才走进浴室冲澡,然后上床睡觉。
…
罪爱(下)…黑洁明
【内容简介】
有的人生来就只属于黑暗,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黑暗中的怪物,属于黑暗的世界
从小到大他总是渴望得不到的东西
家人、朋友、恋人,以及如她一般的女子——
她是他的希望,他的光明,是他唯一想要的珍宝
但同时,她也是他难以启齿的盼望与渴求
是他这辈子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美梦……
其实一开始他只想她是朋友,希望能分享她的生活
可是越了解她,越被她与众不同的魅力深深吸引
她不只长得美,就连个性都直率得好可爱
明知道不应该对她起心动念,可他忍不住
尤其关于她的那些八卦绯闻几乎要搞疯他
嫉妒那些男人可以匹配她,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她身旁——
天可怜见!这女人竟然关心他、在乎他,更喜欢他
心防逐步被她用爱蚕食鲸吞,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没想到那些肮脏罪恶的过往,竟在这时悄悄偷袭而来……
第八章
华灯初上。
法国古堡中,闪亮的古董水晶灯下,一场化装舞会正在上演,在场的人们浓妆艳抹、衣着光鲜亮丽,埃及艳后克丽奥佩多拉穿着若隐若现的透明真丝长裙走过,吸血鬼德古拉从侍者手中拿了一杯血腥玛丽,装模作样的露出他光洁的利牙,留着小胡子的查理卓别麟戴着他的帽子、挥舞着拐杖邀请窈窕淑女奥黛丽赫本一起共舞,狼人、泰山一起在调戏笑得花枝乱颤的精灵女王和玛丽皇后。
说真的,我不是很能够理解,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募款餐会,非得另外再花钱举办宴会。
福尔摩斯拥着卡门在舞池中旋转着,扯着嘴角皮笑r不笑的说。
身着贴身黑红舞衣的卡门红唇轻启,笑道:有钱人太无聊,你若想从他们口袋里掏出钱来,总是得先娱乐他们。
即便此地的老夫人才刚刚意外身亡?福尔摩斯难以苟同的笑问。
卡门一耸肩,在福尔摩斯怀中旋转:根据她儿子所说,这是她的主意,她成立的基金会,继续举办募款舞会,才是她最想看见的事。
戴着软呢帽的福尔摩斯嗤笑一声。
一曲舞毕,另一曲再起。
他挑眉,道:嘿,探戈,我喜欢,至少我们自己可以先找点乐趣,小卡门,再来一曲吧?你记得怎么跳探戈吗?
当然。卡门轻笑,将小手再次交给他,让他环着自己的腰,在舞池中摆动旋转,这男人的舞技一向很好,而且不时爱耍些小花招。
他让她如花的红裙如浪般翻滚摆动,她踏着鲜明的脚步,舞动着她的长腿,贴着他的西装裤交会,和他一起在舞池中,随着利落热情的节奏前进后退。
因为两人配合的太好,旁边的人甚至让出了位置,欣赏他们的舞技。
在他的带领下,她笑着配合舞曲露出妩媚的神情,然后旋转出去,正当他手一勾,试图要让她转回他怀里时,蓦地,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到了反方向。
她吓了一跳,回首只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戴着单边的镜片,身穿白色的衬衫和剪裁合身的黑色背心,他环着她的腰,继续随着探戈的节奏,和她在舞池里前进后退。
她不敢相信的瞪着身前这打扮成亚森罗苹的男人,试图退开,他却紧抓着她的手,节节近,甚至强迫的握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中。
她几乎是撞进他怀里的,只能伸手抵挡着他的胸膛,将脚故意用力的c入他双腿间,想用膝盖攻击他的男性弱点,但他在那一秒及时后退,没让她攻击到。
她接二连三的交换脚步一再前进,他像是早知道的一再退后,然后旋转到她身侧,拉高她的手,迫使她也跟着旋转,然后将她两手交错的锁在她胸前,得她的l背还是得靠在他胸膛上。
他的唇擦过她的右耳,深深嗅闻着她的发香,这动作教她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不由得轻喘,试图抽回手,他却和她十指交扣,从身后环抱着她。
她火大的故意用鞋跟踩他的脚,趁他吃痛,她转出他怀里,他仍抓着她的手,她曲起指尖,让指甲掐进他的手背,得他不得不放开她。
福尔摩斯适时的滑了过来,抓住了她,带着她舞开。
嘿,你还好吗?那家伙是谁?他在两人交换脚步时问她。
我不知道。她气愤的冷着脸说:我不认识他。
哈。福尔摩斯轻笑一声,瞅着她说:丫头,我想你在说谎,你一副想阉割他的模样。
她为之气结,更恼,只能继续道:我才没有,我不认识他。
是吗?我不介意,只要你别搞砸任务就好。福尔摩斯轻佻的挑眉笑着说,然后故意把她又转了出去,她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这样出卖她。
她不得不转,下一秒,她又回到了亚森罗苹怀里,他没有浪费片刻再次环住了她的腰,握住了她的手。
她往后退,他却用脚勾住了她的脚。
她再次被迫回到他怀中,她第二次试图踩他的脚,他一把抓住她的大腿,将她的腿拉到他腰侧,贴着他的臀,拉着她一起往后退。
她喘着气,恼怒的瞪着他,他却只是一脸y郁的看着她,温柔的抚着她的脸。
他那表情,让她心痛,这情绪只教她更火,她忍不住抬手想打他,这男人却在那一秒,将她整个人抬举起来,让她在他肩上绕着脖子转了一圈,而且他也同时在旋转,她吓了一跳,只能尽力维持自己的姿势。
因为这似特技的举动,围观的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当他将她放下来,她因为晕眩,不得不配合着他的脚步。
他朝她前进,让她不得不后退,探戈的节奏越来越快,教她抽不出空档攻击他,而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舞跳得该死的好,她从来不知道这男人会跳舞。
热情的节奏接二连三的在空气中震荡,她被迫旋转、踢腿,与他贴着身体,和他交换脚步、前进后退,在他将她半举起来旋转时,环抱着他的颈项,同他一起在舞池里舞动。
他和她的默契十足,她从来不曾和他跳过舞,他却清楚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知道她何时会前进后退,何时会抬手,何时会收脚,他分毫不差的配合着她。
不知怎地,她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肩背、她的手臂、指头,然后握住她的腰,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颈顶、锁骨,他强壮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臀部和她一起左右前后的摆动,前进再后退。
回旋、滑步、踮脚、昂首——
举手、转身、扭腰、后仰——
他手一拉,将她再次拉进怀中。
下一剎,他握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带着她旋转,她的手环在他结实的肩背上,感觉自己在空中飞跃。
那一秒,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
她红色的裙摆如火般紧贴着他的双腿,似火云般在空中翻飞,然后他让她贴着他的身体缓缓滑下来,当她落地时,他的额紧贴着她的,黑眸深情的注视着她,她情不自禁的抚着他的脸。
他再次后退,她跟着他前进,然后再后退,他的额一直贴着她的,她的手也不曾离开他的脸,当最后一个音符重重落下,他扶着她的腰,让她往后下腰时,他也依然那样贴着她。
世界,在那瞬间,变得好安静,她只看得见他的双眼,听得见他的喘息。
热烫的汗水从他的下巴滑落她起伏的双峰之间。
他的唇靠得那么近,几乎就要触碰到她战栗的双唇,但如雷的掌声响起,敲破了那教人意乱情迷的瞬间。
她惊醒过来,他也是。
他直起身子,让她也站了起来,她强迫自己露出微笑,礼貌的和他一起屈身谢谢众人的掌声与赞赏。
然后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舞池,抓了放在椅子上的宴会包就往外走。
他跟在她身后,她知道。
她加快脚步,穿越了那些打扮得光怪陆离的人群,进入长廊,那是个错误,长廊里没有什么人,但他就在后面,她不想回身面对他,所以她继续走,几乎要跑了起来,可他依然在转角那里抓住了她,将她拉进了其中一扇门之中。
和灯火通明的长廊里不一样,那个房间没开灯,除了窗外花园里的街灯,里面没有半点照明。
他将她压在门上,害她手上的宴会包掉了,她看不清他的脸,只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应该揍他的,她抬手是想揍他的,但落下时却只抓着他汗湿卷曲的黑发,将他拉到唇边,用力的亲吻他。
他没有抗拒,他比她还要急切,他抓着她的大腿,捧拖着她的臀,将她往上抬,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甚至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下一瞬,他已经扯开了她轻薄的底裤,进入她因渴望而湿透的身体。
她颤巍巍的吸了口气,双手紧抓着他的发,长腿悬挂在他腰臀上。
很久以前有人告诉她,探戈是最性感的舞蹈,她当时并不觉得,她学这舞只是因为好玩,因为她穿这舞衣很好看,因为身材高身兆的她跳起来很漂亮,但她现在才晓得,那不是在跳舞,那根本是最火辣的前戏。
他往上再次挺入,进得更深,完完全全的充满了她,那感觉教她秀眉微拧,咬住他汗湿的颈窝,阻止自己发出声音。
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灼热的呼吸,他性感的味道,从里到外将她紧紧包围,他有力的心跳撞击着她的胸口,教她无法呼吸。
她的身体因他而颤抖,她的血y因他而。
为了她也不清楚的原因,泪水满溢眼眶,电光石火间,她在难以自己的战栗中,和他一起攀上了高峰。
该死,她好想念这可恶的男人。
当他将脸埋入她颈窝,亲吻她急促的脉动时,那一秒,她忽然领悟眼中的泪水从何而来。
即便过去三个月来,这男人没有半点只字词组,不曾打过一通电话,或捎来任何讯息,她还是没有办法将他遗忘。
她早已无可救药的——
爱上了他。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仍有些晕头转向。
她的心跳得好快,和他的一样,她的味道那么香,混合着玫瑰和她的汗水,性感诱人的教人发狂。
教他发狂。
一开始,当他听见她在这里的消息,他只是想来看看她,他需要看看她。
远远的,看一眼也好,一眼就好。
可是舞池里的她是如此艳光四s、神采飞扬,像朵正在燃烧的花。
而那个男人如此俊帅,是他见过最浪荡不羁的福尔摩斯,没有那个角色该有的压抑与矜持。
她在那家伙怀中舞动、欢笑,两人之间配合得那么好,像已经一起跳过了无数次探戈。
他甚至不知道她会跳舞,可她跳得很好,她很享受那支舞蹈,享受那疯狂的旋转、性感的摆动。
那让他气一窒,教他想触碰她,想自己是那个和她在舞池共舞的男人,他脱掉了手套,但理智让他继续站在舞池外,他从经过的侍者托盘上,抓了一杯酒握在手中,控制自己。
那是个表演,他告诉自己,她和那男人一定练过这支舞,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她在笑,笑得如此妩媚动人,那么开心畅快。
不觉中他抓紧了酒杯,看着她握着那男人的手,抚着那男人的肩,看着她对那男人轻笑。
她喜欢那个福尔摩斯,她信任那家伙,当那男人将她抛起旋转时,她没有丝毫犹豫与胆怯,她知道那个强壮又高大的男人一定会接住她。
我喜欢强壮的男人。
她说。
福尔摩斯稳稳的接住她,没有颤抖和迟疑,而那家伙甚至比穿着高跟鞋的她还要高上几公分。
她和那男人看来如此登对迷人,似天生一对。
她看起来像是已经把他忘记,彻底的抛在脑后。
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他或许是她第一个男人,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太美好、太可爱、太性感,当他放手时,就知道绝对会有别的男人,将她接在掌上,拥在怀中。
他以为他能够挺受,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看到是另外一回事。
他喉咙发干的紧盯着她在别的男人怀中,喝掉了一杯香槟,然后又一杯,再一杯——
他不知自己灌了几杯香槟,然后忽然之间,眼前的一切,教他无法呼吸,再也无法忍受,等他发现时,他已经摘掉头上的高帽,扯掉碍事的披风,走进了舞池,将她拉入了怀中。
然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万分疯狂。
他失控了,他知道。
可他想要她在他怀中,他嫉妒那个该死的福尔摩斯,她本来是和他在一起的,他知道他和她一起会跳得更好,她是属于他的卡门。
他的。
他想要她信任他,比信任那个男人更多;他想要和她一起共舞,进出更闪亮耀眼的火花;他想要证明他是她更好的伴侣,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适合她。
而他想得没错,她和他配合的更好,即便在生他的气,她依然清楚他的反应,知道何时该前进或后退,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将她举起来,什么时候又会将她拥入怀里。
她没有踏错任何一步,没有漏掉任何一拍,即便一开始试图攻击他时也没有。当她开始配合他,所有的一切都完美无缺,呼吸、心跳、节奏,都在那一瞬间合而为一。
他无法思考,只能带着她舞动,迷恋的看着她性感动人的舞姿与神情。
那一秒,当他看着她,像是回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七天。
然后她松开了他的手,掉头就走,他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匆忙追上,他不能让她就这样走掉。
她在生气,她很火大,而他只想……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他触碰到她时,他没有办法想,他的身体有自己的主意,那一剎,当她在他怀中,当她火冒三丈的亲吻他时,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再次在一起,再次拥有她。
而这一切,当他和她在一起时,一切感觉起来那么的对,如此正确。
她的怀抱,她的味道,她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像是回
到了家。
她怎么可以不是他的?怎么会不属于他?
他吻着她抖颤的红唇,呼吸着她的呼吸,感觉她如丝萝般紧紧的攀着他,像是她不曾将他忘记,好似她也如他一般,需要他才能呼吸,才感觉到生存的意义。
她咬了他一口,又一口。
他可以尝到血的味道,也能尝到她脸上滚烫的热泪。
胸中紧绷的心,狠狠抽痛着。
我很抱歉……他抚着她泪湿的脸,悄声说。
不……她含泪嗤笑:你一点也不抱歉……我叫你……
他喉头一紧,只见她抵着他的额,喘着气,紧揪着他的衣襟,恼怒的哽咽低斥:我叫你打电话给我,但你连个简讯都懒得传!
她是那么气愤、如此伤心,他痛恨自己这样伤害她,痛恨他不能将过去全盘翻转,像刷油漆般将一切涂白。
他抬手拭去她的泪,想开口说些什么,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沉默,教她更加恼火: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他很抱歉?说他不该再出现在她面前?说他只是因为嫉妒所以才会改变主意?还是说他想要她和他一起远走高飞?
他凭什么?
她有一群关心她的朋友与家人,而他不过是个罪犯,是个幽灵,一个连真正的身分都没有的人?
所以再一次的,他闭上了嘴。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里透着难以置信的伤痛,她闭上眼,成串的泪水再次滑落。
他反s性的再抬手,试图拭去她的泪,但她撇开了脸,他才发现自己其实连安慰她的资格都没有。
心,如火烧一般的痛。
没有想,他嗄哑的张嘴脱口:我每天……都想打那通电话……
你没有。她闭着眼,恼火的说。
他捧着她的脸,吻着她抖颤的唇,低语坚持: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但你没有。她睁开眼,冷声说。
是的,我没有。他看着她,喑哑的承认:但我很想……
你可以打给我。她又气又恼。
他捧着她的脸,苦涩的凝望着她,道:我不能……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甚至不应该靠近你……
眼前男人的痛苦如此明显,她看不清他的脸,瞧不清他的眼,但她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察觉到他由内而外辐s出的苦痛。
为什么?她颤声问:告诉我,为什么?
他想告诉她,真的想。
他想和她在一起,那很自私,可他想和她在一起。
她感觉得到他的挣扎,小手搁在他狂奔的心上,悄声鼓励道:告诉我。
他深深吸了口气,那些字句就在喉中,几乎就要冒出口。
蓦地,她背上厚实的木门,被轻敲了两下。
丫头,你在里面吗?
两人双双浑身一震。
老天,她完全把那家伙忘了。
屠欢暗骂一声,既惊又慌,她不能让外面那男人看见她这个样子,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说教和更多的混乱。
她匆忙将他推开,压到门边,悄声道:在这里别动。
他想开口,她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裙拉好,一边惊慌失措低声警告他:不要说话,别乱动,懂吗?
她看起来那般慌张,他不得不顺从的微一颔首。
见状,屠欢这才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扔到远处沙发旁,再匆匆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呼吸了两次,然后转身将门拉开。
门外灯火通明,福尔摩斯看着她,挑眉问:你还好吗?
屠欢将垂落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还好,只是新鞋磨得我脚痛,刚刚跳舞又转到我头晕,所以找个地方歇一下。
福尔摩斯眉微挑,但没多说什么,只问:亚森罗苹和你在一起吗?
她心头微惊,可仍镇定的道:为什么问?
雇用我们调查意外的委托人半小时前挂了,被人拿他房里的火钳敲破了脑袋,有仆人看见亚森罗苹之前才从那间主卧出来。
她一愣,整个人僵住了。
你说什么?
委托人死了,他房里的保险箱被人洗劫一空。福尔摩斯瞅着她死白的脸,说:现在最大的嫌疑犯就是那名怪盗。
她没有办法思考,脑袋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有办法挤出一抹轻笑,不会吧?那家伙若真的杀了人,怎么还敢光明正大的跑到舞池来和我跳舞?
如果他胆子够大就敢。福尔摩斯笑着一耸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不过我猜我们马上就会知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她反s性的伸出手,边好奇的问:做什么?
他从口袋中掏出另一支工具,对着她的手背喷了点东西,道:他刚刚和你跳舞时没戴手套,你手背上应该还有指纹。
闻言,她一怔,差点忍不住将手抽了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喷出的白雾在她手背上快速凝结,很快形成一层坚硬的半通明薄膜,他用手机上特别附设的蓝色灯光一照,便能清楚看见上面的指纹。
福尔摩斯拿手机对着她手背上的指纹拍照。
她喉头紧缩,心头狂跳,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忍住抽手的冲动。
ok,我把指纹传回公司,阿震应该很快能查出他的身分。福尔摩斯看着她,微微一笑:话说回来,你确定你没见过那家伙?我看他好像认识你。
她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再次挤出微笑:凤哥,再怎么说,我现在可是世界知名的模特儿,认识我的人可多了,但我可不见得每个都能认得。岚姊呢?
在犯罪现场,你没接手机,她要我先过来找你,怕那怪盗尾随在你漂亮的小p股后面。
最好我们的工作都能这么轻松,我手机刚关静音,没有注意。说着,她故意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姿态轻松的转身往沙发那里走去,弯腰拾起丢在地上的高跟鞋。
凤力刚倚在门边轻笑,你不认识他,为何还一副想将他千刀万剐的模样?
你刚没看到吗?他故意吃我豆腐,我最讨厌那种色狼了。她拎着高跟鞋在沙发上坐下,一只一只套上。
是吗?他挑眉,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低头看着屏幕,然后吹了声口哨。
怎么了?她抬起头,只见如兄长般的凤力刚穿着福尔摩斯的装扮倚在门框上,打扮成亚森罗苹的杰克就杵在门后,两个男人之间只隔着那扇门板,同时看着她。
凤力刚瞅茗她,扯着嘴角道:岚姊在保险箱那里也采到了指纹,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她心跳一停。
没错,同一个。凤力刚点头。
手机又再次震动。
凤力刚低头再看,然后咕哝一声:奇怪。
她喉咙紧缩,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个在门后的男人,他站在y影之中,但他全身紧绷,本来垂放在身侧的手,已不自觉紧握成拳。
她听见自己哑声问:怎么了?阿震哥查到他是谁了吗?
不是谁。凤力刚笑着道:是鬼,根据资料,这家伙已经死了二十二年。
她一怔。
等等,上面写说他只有八岁?凤力刚纳闷的拧着唇,然后往下滑动屏幕,才恍然大悟:这个指纹的主人,二十二年前就已经失踪,所以才有指纹纪录在案,后来他被判定为死亡。看来,那失踪的男孩没死,还长大了。
门后的男人,动也不动,像是已经石化。
凤力刚摇着手机,然后在收到另一个讯息时,笑了出来,道:哇噢,不得了,看来我们钓到大鱼了。阿震从监视录像带中截取了他部分的脸部影像,这家伙真的很厉害,他利用那亚森罗苹的高帽子遮住了大部分脸部的镜头,但你知道你哥有多恐怖。
是的,她确实知道,阿震哥是天才,而且是个世界级的计算机黑客,如果他想找人,没有人躲得过他的追踪。
她盯着那家伙,几乎无法呼吸。
阿震拿好几张不同角度的截取照片合成出那男人的下半部脸,然后比对过去几年的失窃案。凤力刚瞧着她道:那家伙竟然是那个幽灵。
幽灵?她感觉像是在梦游般的问。
就是多年前偷遍各大艺术博物馆和富豪名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幽灵啊。凤力刚说着,然后笑道:啊对,你当时忙着升学,还没进红眼,所以不知道,那家伙从来没被抓到过,武哥有一次接了案子,差点逮到他,那一次连屠勤也在,但最后还是被他跑了,他碎念了好几个月呢。
他是小偷?她喉咙发干,不敢相信的瞪着凤力刚和那个男人看。
他还是没有动,却像是要被那门后的暗影完全吞噬淹没。
没错,据说只要付他钱,他几乎什么都能帮忙弄到手,钻石、名画、珠宝、名琴、瓷器、钟表,甚至埃及木乃伊,不管那是什么样的东西,无论那东西放在什么样的鬼地方,设置了什么样的保全,他都能如入无人之境。因为没有人查得出他的身分,加上他来无影去无踪,我忘了是哪一国的警察还是记者,开始称呼他是黑夜中的幽灵,从此所有人都这样叫了,大概有长达六七年的时间,他搞得五大洲的警方和保险公司j飞狗跳的,然后就像出现时那样突然,他忽然之间就收手了。像泡泡一样,啪的一声就消失不见。
她没有办法好好思考,她被新接受到的这些讯息撞得晕头转向。
凤哥的手机又响,这次是来电,他接了起来。
我收到了,屠欢没事,她脚痛,在书房里。他对她挤眉弄眼的道:没有,我当然没有趁机偷懒,只是顺便撒了泡n。是的,好的,遵命,大姊头,我们马上过去。
他装模作样的举手敬了个礼,才按掉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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