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为夫饿了

第 4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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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定了那内阁家的二小姐?”
袁子清害怕听到袁石崇诧异的回答“哦,微臣怎么不知道”,或者回答“没有的事”,那他的谎言就要不攻自破,丢脸丢到了。
不过还好,袁石崇没有“出卖”他。
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蓝天一眼,眼底有欣慰的惊喜:“既然子清喜欢,我们也不会反对的。”
糟糕了,爹误会了,误会以为他喜欢那个内阁家二小姐了。
袁子清心里大喊糟糕,更担心蓝天忽然一个心血来潮给他指婚,蓝天是太子,而且已经成婚了,他金口玉言,就不是儿戏算得上半道圣旨了,如果蓝天赐婚,自己是不得不从的!
袁子清心下乱的担心的,可是又不敢开口说什么,只能期待蓝天不要拿图个好玩,随便给他指婚。
蓝田斜看了他一样,嘴角暂放了一个坏笑:“哦,如果真的定了那家的二小姐,那本太子可就要恭喜袁太傅和袁少傅了,袁少傅的年岁,是该娶亲了,替袁家开枝散叶后续香火。”
袁子清整个傻在那里了,这不是变相的指婚吗!
袁太傅那样子,都快要谢恩了,而袁子清,则是快要哭了。
哪知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蓝天继续懒懒的开了口:“只是袁太傅,我听说那内阁家的二小姐,是小妾所出,过继给内阁家二夫人养的,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的上袁少傅呢!且不说袁少傅和你袁家面子上无光,我都觉得跟着面上无光了,毕竟袁少傅是我的少傅,怎么可以娶庶出的女儿,是吧!”
袁子清总算松了口气,也明白了蓝天这是在耍他,蓝天怕是早就看出了他那句要和什么二小姐好的话是信口胡说的,所以才这么耍玩他,气的袁子清啊,真的想扑上去,对着蓝天的脖子就狠狠一口咬下去。
袁太傅本也不急儿女婚事的,而且那家的二小姐配他儿子,确实有些高攀了他们家,矮矮胖胖其貌不扬的,门不当户不对之外,这容貌上也是不匹配的,既然太子说这婚事不能成,那就不能成吧!
今日这闹了几番,袁子清和蓝天,也恢复了以前的友谊。
九月中旬,就是中秋了,宫里设宴,袁家面子开广,别人只能带一个女眷,但是特许了袁家全家出席,一进宫,男女就被分开安排了,袁子芳头疼的跟着母亲到处和那些大家闺秀夫人小姐们应酬。
而袁子清则是跟着他父亲,在男人休息的宫殿里静候,说是静候,其实耳根子一点都不情景,袁太傅是久在官场,虽然没有沾染官场的不良习气,但是却也是熟谙各种之道,自然与人聊起来客气奉承的你来我往,一点都没有觉得疲累。
袁子清就不一样了,他本是一株清莲,如今在这人人虚与委蛇,谄媚奉承的环境里,当真是憋闷的很,可是要走又走不掉,这是宫里,不是他家里。
只能扯着个笑脸,煎熬的等到了开席,这宫里设宴,说到底就不是来吃饭的,只是来听皇上说话的,一餐饭下来,只是叩叩拜拜的,中间终于有些闲暇了,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朝着蓝天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他举杯,蓝天也举杯,心照不宣的,两人隔空碰了个杯,他仰头喝尽,蓝天亦然,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筵席就要散去之时,蓝天突然当着在场百官的面,给皇后提了个请求:“母后,儿臣能留袁少傅再去我那重阳殿小酌几杯吗?”
皇后的脸,微微变色,开口要拒绝,可是看着百官居然都偷偷地看着蓝天和袁子清,她心下恼的不行。
大概是大家都有听到前段日子的流言蜚语,以为蓝天和袁子清有什么关系吧。
这个时候,她若是决绝了蓝天的请求,岂不是欲盖弥彰,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答应,君臣喝酒,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着蓝天,她心里恨恨,知道蓝天是故意为之的!让她无法拒绝!
“既你们友情深厚,再去小酌几杯也可以的,但是不要喝的太多!”
皇后的坦荡荡落落大方,倒是让那些心里龌蹉乱猜想的人,对自己的人品鄙视了一番。
终归是谣言而已,太子和太子妃这般相爱,这是事实,太子怎么可能是个好男色之徒。
再说听说袁家在给袁子清张罗婚事了,可见两人根本就是关系太好的兄弟,被人利用了两人的关系太好乱作文章呢!
在座的多数都是太子 党,对他们未来的君王,自然是从心里信任的。
筵席散去后,皇上留了袁太傅下棋,目的是很明显的:先别走,后头把你儿子一起带走。
而蓝天则是领着袁子清回到了重阳宫,在水榭上对着林婉儿耳语几句,林婉儿顿时满脸通红,娇羞的低头,然后转身离开。
还说不恩爱,这般的交头耳语,温柔相向,怕是已经伉俪情深了吧,许不久后,就能听到太子妃身怀有孕的消息。
袁子清幽幽的望着林婉容消失的背影,眼眶居然有些湿润,却在蓝天转头回来的时候,硬生生逼回了肚子里,还好天色黑暗,蓝天也没看出他的异样。
重阳殿外的小院子里,已经设下了酒席,急叠下酒菜,两壶黄酒,还有几盘水果,太监陈德一直伺候在一边。
蓝天看着他碍眼,于是挥手打发他:“下去吧!这里我们自己来就可以!”
陈德不动,有些惶恐道:“皇后娘娘让我伺候着两位。”
袁子清这个二愣子,还回头对皇后表示了谢意:“娘娘想得周到啊,殿下,就让陈德留下伺候吧!”
只有蓝天知道,陈德这不是伺候,是监视,皇后怕他和袁子清酒后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所以留下了陈德来检视,但是皇后或许搞错了陈德是谁的人了。
“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母后问起来,你就说你一直就在这伺候着就行了。”蓝天的脸色太过严厉,吓的陈德什么都不敢多说了,这接的苦差事啊,他真是进退不得。
不过毕竟他的主子是蓝天,他只能退出了院子,关上了垂花门,也不敢走远,怕皇后随时来检视,那他不就完了,所以只找了一处近处的假山靠着等候袁太傅过来,等着等着,尽然犯了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院子里,蓝天和袁子清喝美酒,谈笑着,聊天聊地聊时事,皓月半空,起舞弄清影,他们吃着糕果吟着佳句,抚琴舞剑,好不惬意。
不知不觉都喝的有些多,蓝天醉了六七分,而袁子清则是醉得有些七荤八素的了。
蓝天举着酒杯,踉跄着上前,月光下,袁子清的脸红润细腻,醉态朦胧的眸子里,透着几分的妩媚,那沾着酒气的薄唇,红艳欲滴,蓝天忍不住拉了他入怀,动情道:“子清,你真美!”
“殿下说笑了,我是男人!”
醉的天南地北都分不清了,居然知道自己个男人,知道美是用来形容女人的,真是可爱。
“子清,我喜欢你,我爱你,子清!”蓝天动情的揽住了他的腰肢,靠近他的唇瓣,然后用力的摄住。
不同以前半真半假的啃咬,这是真的亲吻,薄唇辗转在他的红唇上,蓝天温柔却又霸道的吮吸着袁子清口内的蜜汁,舌尖探入,那袅袅的酒香,清香的口气被他一丝不漏的捕捉到自己的唇中。
袁子清被迫承受,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居然没有推开蓝天,非但没有推开,还任由他在自己的口内肆虐,一寸寸的拜自己吞噬的呼吸困难。
“唔……”终于,当呼吸快要断绝的时候,他小声的轻吟了出来,蓝天因为这一身轻吟和这个冗长热烈的吻而全身颤栗,每一条血脉都嘶吼着要他,不顾一切的,他接着酒胆,把袁子清一把打横抱起,用脚踢开房门,再反脚踢上。
讲袁子清小心的放在床上,烛光下他美好的睡颜,简直就是引人犯罪,蓝天醉的更加厉害了,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眼前的人迷醉了他。
他小心翼翼的躺在他的身边,将他紧紧地搂入怀中,好似要把他揉碎在自己的胸膛。
鼻子用力的呼吸着他脖颈间的香气,淡淡的荷花香,让人迷醉。
再也等不及了,蓝天用额头抵着子清的额头,薄唇贴上了子清散发着醇厚酒香的粉嫩嘴唇,肆意的撬开他的贝齿,灵舌长驱直入,勾缠住子清湿濡的舌尖,一遍遍的一寸寸的挑逗,玩弄起他的舌头。
一吻烧身,虽然十六岁的他身子才刚刚成熟,但是反应却很是刺激,那种涨痛几乎难以忍耐。
他只能一把拉开袁子清的衣衫,揭开他青绿的朝服,然后是他菲薄的里衣里裤,当他美好的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的身体一寸寸的跳跃入蓝天的眼球的时候,他的尾椎骨忽然一阵酥麻,苍天,他居然看着袁子清的身子,就送出了滚烫的液体。
他也不愿意去清理自己锦袍内大腿上的不适感觉,弯下腰半撑在袁子清身侧,从他的眉心开始亲吻,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他胸前的红梅上,捕捉到了那一丝红嫩,肆意的啃咬。
醉的已经烂泥一样的袁子清,身体起了剧烈的反应,颤抖了一下后,那红梅挺立的让人欲望贲张,蓝天的手,一路往下,爱抚着袁子清身体的每一处,最终停留在了他胯间的反应上,正要把玩一番,陈德不合时宜的来敲门了。
“殿下,您在里头吗?”陈德看着禁闭的房门,不敢造次冲进去,怕遇见什么大场面,那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之后本来要好好的亲吻爱抚这上好的玉石一番,小太监却不合时宜的来敲门,怕被看出什么端倪,他忙整理好子清的衣衫,偷香后的欢愉,兴奋的扫了几丝醉意,他神态飞扬的去开门,也不管自己的裤裆是潮湿的。
“做什么?”蓝天不悦的看向门口,说话间却是快手快脚的把袁子清的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
“殿下,太傅过来接袁少傅了。”当门扉被打开的时候,陈德目不斜视低眉顺眼的回话。
“告诉太傅,袁少傅喝醉了,今夜就在重阳殿下榻了,明日一早,我会派车送他回去。”他是不舍的,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愿意放过。
小太监这才偷偷瞄了一下床榻上的子清,确定袁子清喝醉了,才拱手道:“是,殿下,奴才这就去回话。”
太子殿下执意,袁太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打道回府,天色已经很晚了,皇上皇后也已经安歇了,袁太傅也就没有去回禀,打算着第二天早上再说。
所以这一夜,袁子清被留在了重阳殿,当然,也在迷迷糊糊中,被蓝天好好的欺负了一顿,不过最后的防线,蓝天没有突破,他不想在他完全神志不清的时候要了他,他想要的,是心甘情愿的他。
陈德一晚上都守在门口,没有离开。
一早上皇后得知袁子清昨天晚上居然在重阳殿歇下的,忙急匆匆的赶过来。
陈德正在打扫院子,惶恐不安,昨天他擅离职守了,皇后若是知道了,定然会让他死的很惨的。
他是清楚点皇后为什么要他贴身不离的伺候着少傅和太子,还不是因为那劳什么的传文惹的,不过依陈德所见,太子和少傅应该也没什么吧,昨天太子河袁少傅喝醉的时候,他亲眼瞧见的,两人衣衫完整着呢!
当然,昨天他擅离职守的事情,他是不能泄露的,不然会死的很惨。
所以当皇后问他昨天有没有伺候好太子河袁少傅的时候,他脑筋转的很快,马上就编造了一个谎言!
“奴才昨天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两位,两位后来都喝醉了,在地上躺的七横八竖的,还是奴才费力的把两位送进房休息的!”
“那晚上呢?你陪着夜吗?”
陪夜是陪夜了,只是在外头陪的,这个陈德自然也不敢说,他是个玲珑心思的人,知道皇后要他寸步不离的监视太子和袁少傅的,这夜,自然也不能离。
所以,他脑子一转,又很灵活的回话:“自然的,昨夜殿下和少傅都吐了不少次,奴才怎么能不在跟前候着,这到了四更才算睡的安稳了,奴才五更从房里出来打扫院子的。”
这么说,就是陪了一晚上,皇后顿然放心了,既然有陈德陪着,那那两个孩子,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蓝天在屋子里早就听到了外头的谈话,心里把陈德给夸了通:“好奴才,胳膊肘没有往外拐。”
当然,当皇后进来的时候,他就佯装睡的死猪一样,袁子清是不用佯装,本来就睡的和死猪一样。
皇后只带了陈德进来,看到蓝天和袁子清各自睡在两头,蓝天在外,袁子清紧贴着墙壁,面朝里,她心里又宽松了些,应该是什么都没发生吧!
“天儿,醒醒!”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两个人这么躺着,都是刺她眼睛的,皇后就在那摇蓝天起来。
蓝天假装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头疼,母后别吵,要睡觉!”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你这个孩子,陈德,下去准备两碗醒酒汤!”一碗自然是个袁子清的。
袁子清迷迷糊糊中醒来,被眼前的情景,吓的猛一个激灵。
他这是在哪里?皇后和太子怎么在,皇后在给太子揉太阳穴,这是怎么回事?
“啊,头疼!”可能是起的太急了,脑袋一阵阵的疼,他忙扶住脑袋,一时间没余力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天看他痛苦的样子,头不疼了……可以说本来就不疼……不过心疼了。
“陈德,把汤拿上来。”
陈德忙把另一万醒酒汤拿来,递给蓝天,因为皇后在,蓝天不敢接过来亲自喂袁子清,只能对陈德使了个眼色,陈德忙把汤转送到袁子清手里:“袁少傅,喝点醒酒汤,会舒畅点!”
“谢谢陈公公!”
袁子清忙把汤水喝下,脑子还是疼的,但是甚至却是清楚的,他发现了自己身在何处,居然是在太子殿下的床上,忙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惶恐道:“皇后,殿下,臣昨天晚上喝醉了……”
“好了,袁少傅,是本宫许你在这留宿的,不用害怕!”皇后这么一说,也就是在告诉屋顶偷听的小人,太子和袁子清是清白的,是她留下的袁少傅,而不是太子。
屋顶的人,武功虽然高,脚步也虽然轻盈,但是气息是藏不住的,皇后也是习武之人,武功虽然不高,但是这人气息,是辨得出来的。
袁子清忙谢恩一堆,然后皇后让陈德送了他出去,派马车送他回家,并赐了他三天休息时间,养养胃。
几乎是袁子清一走,屋顶上的小人走了,皇后见人都不见了,才沉了脸色训斥蓝天:“你是不是对他还念念不忘着?”
蓝天看袁子清的眼神,虽然极力压制了,可是里头的情愫暗涌,皇后是过来人,岂能看不出来。
蓝天不言不语,用沉默替代回答。
皇后真是恨铁不成钢,眼眶都湿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是要气死母后吗?你可是太子啊!”
蓝天突然觉得内疚,可是更多的是厌烦,不是厌烦他母后,而是厌烦太子这个称呼,如果他不是太子,是不是他就可以逍遥快活先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了?
“母后,我能不能不做太子……”
“天儿,你在胡说什么?”皇后几乎是疾言打断他的话,一双眼睛里,全是水雾,看着蓝天的模样,她也狠不下心训斥他,只能苦口婆心道,“你都十六岁了,不能再怎么孩子气了,你可知道,你就是母后的命,母后的一切。你父皇眼见着对我已经失去了兴趣,不过是觉得我是他的结发夫妻,所以对我还有几分情意,但是这后宫里有多少个女人,你不是不知道,由来只见新人笑,几回见得旧人哭,母后已经没有办法绑住你父皇的心了,那些嚣张的妃子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了,你若是不好好给母后争口气,你父皇百年后,母后这可怎么活?”
皇后说的声泪俱下,蓝天更是内疚了,知道自己刚才口出狂言伤到了他母后,这些年他不是不长眼睛,一个个新送来的秀女,都是年轻靓丽,父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特别恩宠一个,然后是另一个,但是那些年老色衰的,如他母后的,一个月也得不到一次恩宠。
父皇四十,正是男人风华茂盛的时节,而母后也四十了,却是成了昨日黄花。
她独守空宫,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寂寞寥落。
蓝天伸手,揩拭她的眼泪,也感染了她的背上,眼眶微红:“母后,不哭了!”
“天儿,在别人看来你父皇对我是相敬如宾,实际上母后清楚,是敬而远之才对。呵呵……”皇后苦笑,却不忘趁着蓝天这会子有些懂事的时候,继续给他灌输教育,“好歹你父皇对你是掏心掏肺喜欢的,那贤妃的儿子比你小一个月,你父皇疼着却也总爱数落他,唯独你,他是大骂舍不得一句,你就算不为了母后,为了你父皇,也不该有那样的思想的,他对你寄予了厚望的,你忍心让他失望吗?”
蓝天不吭气,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大逆不道了。
“唉,母后知道,儿大不由娘。”皇后这是在逼蓝天开口说话。
蓝天红着眼眶摇头:“不是的,母后!”
“往后好好的,和婉儿好好的过日子,她虽然不怎么好,你想换个母后也是同意的。”
“不用,就她好了!”换谁都一样,对林婉容,是有伤害的,蓝天不是刽子手,不想伤害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女人。
“早些把那人给忘了,给母后添个孙子吧,母后越来越清闲了,下个月你父皇下江南,带的是贤妃,呵呵……”
那样落寞的笑容让人心疼,蓝天知道看到这样的笑容,他再也无法任性的,真的无法任性了。
他只恨自己生在帝王家,连自己的爱情都不能去把握。
眼前迷糊成一片,袁子清的身影,便在这一片迷糊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捕捉不到,越来越远。
袁府,花园了,袁夫人正在苦口婆心。
“内阁家的几个小姐你都看不上,娘也仔细想过了,那边的小姐,确实容貌才情还有身价都是配不上你的,所以这次,娘物色了个才貌双全,地位名声都很高的小姐,太后的亲孙女,青阳公主你听说过的吧,史部尚书的二夫人告诉我,这青阳公主待字闺中,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俏佳人,虽然年岁有些大了,比你还长一岁,但是不是有句话女大三,抱金砖吗?她比你大一岁,金砖抱不上,也能抱个银砖。”
袁子清看着眼前叨叨个不停的母亲,真有种想跪下来求饶的冲动。
虽然父亲和母亲说了不要给他安排亲事,说缘分这种东西要等的,不是去争的,可是母亲根本就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今天这家小姐明天那家闺秀的,袁子清的头都要大了。
“青阳公主的身份地位不说,她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女,她父亲贤王又是通达的人,在仕途上必定对你有利,她母亲也是名门望族的女儿,外公是北疆首富,你……”
“娘,哥哥,说什么呢?”
袁子芳是来解围的,老早在门外听到母亲在这乱拉红线,她知道他哥哥那个老实孝顺的个性,定然不会反抗,只能在心里憋得痛苦,所以就由他这边妹妹来帮忙了。
一瞧见袁子芳,袁夫人眼底冒了精光,惹的袁子芳浑身一个激灵颤儿,这眼神,分明是要卖女儿啊!
想逃却有不义气,她只能对着她母亲干笑。
“子芳明天也去,我让史部尚书二夫人约了青阳公主和贤王妃在金德福喝茶。把子芳带去让贤王妃看看,中意不中意。”
果然是要卖女儿了吗?袁子芳可是记得,他们王府上,有个肥头鼠目不学无术的大王子。
“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喝茶,哥哥,哥哥也不喜欢喝茶,而且他昨天和太子喝的七荤八素的,现在胃还不舒服呢,要养胃喝粥,不能喝茶,是吧,哥哥!”袁子芳假装糊涂,要糊弄过去,袁子清看妹妹给自己铺路,忙点头。
“是的,我胃不舒服,不想喝茶!”
袁夫人显然是看出这双兄妹的小把戏了,板了脸孔教训:“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娘,您不管不就省心了!”袁子芳嬉皮笑脸的贴上去,袁夫人真是又气有恼,一把轻推开她:“女孩子家的,别没规没距,叫你爹看到了,免不了数落你几句。”
袁子芳忙装淑女的不甘心的退守到袁子清一边。
袁夫人见状,又开始了她的苦口婆心,这次不是对袁子清,而是对袁子芳了:“子芳你也不小了,赶明年就该行成人礼了,贤王的大王子,只娶了两房妾侍,正王子妃的位置还空着呢,以我们家的地位,你过去肯定是个正的……”
袁子芳本事来解围的,不想会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不过她脑袋瓜子聪明,人也不像袁子清那么孝顺,她不嫁就是不嫁,逼急了她去走江湖。
当然,她也有不用走江湖翘家的就攻破她娘亲乱扯红线的主意。
“娘!”打断了袁夫人的话,袁子芳故作委屈状,“您偏心!”
“偏心,我怎么偏心了,我偏谁的心了?”袁夫人不明白所以。
“您说您还不偏心,您偏自己的心,您自己就可以一生一世守着一双人,却要我嫁去那三妻四妾的家里。我年岁这小,过去人家的小妾是和气人,还会对我客套恭敬些,如果和对门一样,暗地里给我下毒使绊儿,你就等着来领女儿的尸体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袁夫人嘴上虽然是数落,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对门内阁打人家,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十来个妻妾,每天妻打妾,妾毒妻,妻压妾,妾斗妻的,和个戏台子一样闹腾。
想来确实不该把女儿嫁去那种家里的,这大王子,肯定会继续纳妾娶妻,说不准会比内阁大人娶纳还多呢。
所以,她嗔了袁子芳一句后,也把自己的如意算盘给否定了:“也是,你年岁还小,算了娘就不操心你了,反正明年成年礼后,有的是来提亲的,到时候挑个好的。但是你……子清,你明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袁子芳险险脱困,袁子清却依旧被围困着,他开了几次口想拒绝,却被袁夫人打了念头:“什么都别说,明天穿身华丽点的衣服,别总是穿这么素,显得对人家的不尊重。”
“娘,你偏心!”袁子芳情急之下,也不管有没有想好理由,急着跳出来。
“我怎么又偏心了!”袁夫人再一次不明所以。
袁子芳兀自骚着身侧的衣裤,急着想理由,忽然,心生一计,眼前一亮,理直气壮的走到了袁夫人面前。
“你自己霸者爹这么好的男人,却要把亲生的儿子送去伺候那么糟糕的女人,你不是又偏了自己的心吗?你不知道吧,那个青阳公主脾气暴戾,动不动就爱送人耳刮子,哥哥这般老实人,身份地位也是不必她,她生气起来赏哥哥一个耳刮子,哥哥是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的,只能白白受委屈,你说你把儿子送到那种女人身边去,是不是大大的偏了自己的心。”
袁子芳这是胡说八道,这个青阳公主她是见过的,生性淡薄,长得也是极美,但是袁子芳就是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哥哥,再说哥哥也不愿意,所以就别怪她诋毁人家一次,给哥哥脱困了。
“是吗?可是吏部尚书的二夫人说是个好女孩啊!”袁夫人是没见过青阳公主,所有的都是靠吏部尚书的夫人说的,这下袁子芳一说,她也起了几分疑心。
“怎么不是了,不然你说为什么二十岁了还没嫁人,娘你真傻,那吏部尚书的二夫人给你做了这次顺水媒人,贤王府那边肯定是有好处拿的,当然是把那青阳公主住了好处说了,我输见过她的,我们闺秀聚会,她偶尔也会来,一来,我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的,凶的很呢!”
袁夫人显然是相信了袁子芳的话,急了起来:“这千杀的王二夫人,我说怎么比我还热心子清的婚事呢,原来是拿了好处的,要把烂货往我们袁家塞呢!可是对方毕竟是贤王府的公主,太后宠的很呢,我都约了,明天你哥哥不去,那人家肯定不乐意了,怎么办,怎么办!”
袁夫人兀自急着转圈圈,袁子清对袁子芳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有时候他真觉得这个家里,她才是儿子,而他是女儿,什么事情都是子芳保护他,替他出头,想到这,心里温温暖暖的。
袁子芳指指她们的娘,捂着嘴忍着笑。
袁子清自然知道袁子芳是胡谄的这个暴戾性子的青阳公主来吓唬他们的娘,叹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很,也跟着笑,但是却也不忍袁夫人这般担心惶恐,于是上前拱手:“母亲大人,明天我还是随父皇进宫吧,虽然皇后许了我三日休息,但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总是在家修养,儿臣于心不安。您明天过去,就说太子殿下召我进宫有事,他们也没什么话说的。”
“好,这个主意好!”
这下,三个人的围都给解了。
这次的事情换来的后遗症就是查实青阳公主额人品后,袁子芳挨了一顿扎扎实实的训斥,袁子清则被逼着又和这家那家的小姐见面。
而蓝天和他之间,也只剩下了亲如兄弟的友谊。
一个无心,一个不敢再有心,相安无事两截时光飞逝,太子和太子妃是越发的恩爱了,只是太子妃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太医来诊断过,说是可能体质偏寒,不容易受孕,气的皇后有心要把两个侧妃扶正,把林婉容换下来。
这个消息传到林婉容的耳朵里,她昏天暗地的哭了好几天,蓝天也不过来安慰,她便更加的难过了。
她以为太子是疼的她,就算一开始只是伪装,但是现在,他基本会三天来一次她房里,把她爱的欲仙欲死的,等清醒过来,他虽然不言不语,但是她知道他的身体是爱她的,不然那么多的妻妾,他也不会独独挑选了她一个来宠。
可是为什么他有时候又冷淡的吓人呢?难道是她的肚子不争气,所以他失望了吗?
那次大哭之后,她病了,这更证实了太医说的她身子不好,受孕很难,皇后要换太子妃的意愿,也越来越明显了,两侧妃当年本都是太子妃人选,因为打架之事才无缘太子妃一位,现在又有机会了,每天都去皇后那晨昏定省,亲热讨好的不行。
她倒是也去过一次,不想风头被抢了,可是皇后只是淡淡挥手打发她回去休息,说她身子不好不用过来请安,她心里明白是嫌弃她了,不愿意看见她了,心里难过的紧,又日夜的哭,身体也就越来越糟糕了。
在她以为自己只能病者等死的时候,灵丹妙药来了,蓝田终于舍得去看她了,当然蓝天才不是自愿的,而是听说皇后要给自己换太子妃了,觉得麻烦的要命,新的太子妃,还不定有林婉容这么好骗呢,所以他来探视她,秀恩爱给皇后看,告诉皇后他意志坚定,只要林婉容当他的太子妃。
林婉容感恩他的一片心,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然后吃了许多温热驱寒的补药,争取把身体调理好,生个一子半女。
林婉容身体好了后,蓝天依旧是三天去她房里一次宠幸她,直看的其他几个守活寡的女人眼红,对林婉容羡慕嫉妒恨的紧。
八月炎夏的午后,皇上忽然叫他过去,叮嘱他这几天勤习礼仪。
“已经收到讯报,銮寿山庄的庄主龙凰和他夫人紫晓楠要来宫里,你把你的坏习惯都收收,那夫妇可是得罪不起的,知道吗?”
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要这么慎重的特别叮嘱过。
蓝天心口不一的应:“知道了,父皇放心吧!”
“记得恭敬些,父皇的这把椅子,如果不是龙庄主,也坐不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能把父皇抬到这个位置,也可以不菲吹灰之力的把我轰下去,所以,一切谨言慎行。”
皇上这么说,蓝天倒是感觉到了一丝事情的庄重性,也不敢怠慢了:“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这几日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严肃的话题聊完了,皇上换了慈爱的父颜,问道。
“开始学治国之道了!”
“很好,袁太傅和袁少傅那边,你多用心点跟着学,他们父子都势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多亲近些,往日也能用得着的,知道吗?”意思是明白的:我百年后,有个能辅佐你的。
蓝天知道皇上是替自己着想,就恭谨的磕了个头:“儿臣明白!”
“还有你那宫里,雨露布施也得均匀些,别独浇一棵苗,水浇的太多,会淹死!”
这句话很隐晦,但是却也很直白,蓝天点头称是,就告退了出来。
雨露不均吗?他从未对任何人播送雨露过,何来的雨露不均。
三天一次临幸林婉容是事实,却又不是别人看到的那样。
一年半前,从他三弟那里偶尔的只有一种药粉,闻了后会让人产生幻觉,欲仙欲死,他好不容易弄了这药粉过来,对林婉容试了一次,林婉容果然沉静在了自己臆想的欢爱中,浪声尖叫,不停地让他再来再来,看到他着实恶心,不过却觉得这药粉真是好用,所以私自买了许多藏着,每三天都会给林婉容下一点,然后在她身上掐些青紫,让她知道他爱了她一晚上。她每天晨起,都会娇羞无限的喊他殿下你昨晚好坏,郁闷的他每次都想呕吐。
对于袁子清,他是收了心,不再去觊觎了,母后都那么说了,他怎么还忍心伤他母后的心,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把袁子清忘掉,得不到,每天看着也行,偶尔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再也不敢动手动脚了,他怕动手动脚是假,动心才是真,好不容易克制住的心,怎么可以再放开。
要知道,收回来有多痛苦!
八月初七,皇上特许他出宫游玩,袁子清和新晋的状元还有一些年轻的臣子伴游,既是为了保护蓝天,又是为了让蓝天出去高兴高兴,鸟儿总关在笼子里就会没精打采的,偶尔放出去走走也好,这么一群年轻人在一起,肯定有的是话题聊。
地点是早就选好的,因为太子出游需谨慎,所以老早选好地点把闲杂人等都给遣散了,这是必须。
是南里山山麓的一片树荫,蓝天今天穿的很轻便,人也随和,大家把酒言欢,也算惬意自在,袁子清小酌了几杯,说要去小解所以暂时离开,大家也没太在意,可是过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
状元郎不由开口担心了一句:“不会迷路了吧!”
蓝天眉头一皱,看着袁子清离开的方向,放下了酒杯:“大家分头去找吧!”
“殿下,我同你一路吧!”状元郎主动过来讨好谄媚的脸孔让蓝天讨厌。
“不必,我一身的功夫,带着你是个累赘!”一句话,一点都不给状元郎留面子。
马屁拍到马脚骨上,挨了一顿踢,状元郎看着周遭的同僚都偏着头忍笑,脸上真是挂不住,红白一阵,不想给人看自己的笑话,忙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也是的,殿下英勇神武,自是用不着我们帮护的。”
大家看状元郎被马脚骨踢了,脸面都丢到了脚底下,也没有人再敢开口要随行,怕下一个遭踢的是自己,所以识趣的选了和太子不同的道路去找袁子清。
陈德是不能离开的,所以他跟着蓝天一路,两人往深山处走,中午的阳光和耀眼,沿着茂密的树叶洒下来一地银辉,洋洋洒洒的好像金灿灿的铜钱,分外的好看。
蓝天却没有心思看风景,一门心思的放在袁子清身上,祈祷他不要出事的好,往前走,陈德累的中暑了,夏天天热,他久居宫中少来走动,而且人又矮小,撑不住也是正常的。
“在这等着我!”蓝田把他拉到一颗树下,给他盖了个大树叶子在脑袋上,顿然一股舒服清凉,陈德感恩,蓝天不理会他了,继续往前走。
全身都汗湿了,不知道是担心的,还是热的,或者两者兼有,走到一处有些陡峭的小坡,忽然听到了轻微的喘息声,他忙开口唤:“子清?”
“殿下!”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蓝天赶忙跑下了陡坡,看到了草丛里,袁子清脸上划了个小口子,脸色一片苍白,蹙着眉头咬着失血的薄唇,而大掌,则是捂着脚踝,痛的直抽气。
“怎么了?我看看,这脚怎么了?”蓝天的焦急,却些在脸上,伸手就去触碰袁子清的脚踝,却见他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手心紧紧的拽着蓝天的衣摆,看到蓝天心都要留学血了。
“很痛啊?我看看,不要动,可能是脱臼了,我会接骨,你不要动,痛就喊出来,知道吗?”蓝天从来没有一刻像这么慌乱过。仿佛伤到的不是袁子清的脚踝,而是他的心脏。
大掌满是汗水,小心翼翼的褪下袁子清的鞋子,然后是白色的罗袜,当看着袁子清肿的和萝卜一样的脚踝的时候,蓝天有种心被掏出来,扎慢了小刀子的痛楚感。
看样子,是扭到了,不是脱臼,他轻轻的给他揉,没一下袁子清都会忍不住呼痛,冷汗涔涔。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不就是小解吗?怎么跑来这么远?”蓝天嗔怪,语气里都是责备。
“前头都是树,没有遮蔽的地方是,看到这里有一丛草,就过来了,没想到这坡会这么陡……啊,殿下,痛……”
袁子清还以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就痛的受不了惊叫了起来。
“不揉了不揉了,越揉我心越痛,给我过来,我抱你回去!”原来尘封了的感情,之所以会沉寂下来那么安分,是因为一直没有人来刺激它,而当终究有一日,一个小小的刺激,就让那份感情泛滥了,非但泛滥了,还像是久酿的黄酒,从心里被放出来的那一刻,居然发酵的越发的醇香。
他的话几乎是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袁子清原本粉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点血色,有些赧然道:“殿下扶我一把就可以,我能走的,本来就打算没人来找我,我就自己跛着回去的。”
“你再给我胡说,跛着回来,你这腿不要了吗?”蓝天大喝一声,袁子清不敢说话了,半晌,才几不可闻的嘟囔了一句:“还说以后都不再凶我了,骗人的。”
蓝天心里一怔,曾经的契约,他居然还记得。
心里一揉,他蹲下身挑起了他的下巴,爱极了他现在小委屈嘟囔的样子:“子清。”
这样的动作太亲昵,虽然他不是没有对自己做过更为亲昵的动作,但是这两年里他收敛了许多的,这样的动作对袁子清来说,也已经是生疏了的。
他红了脸,别开脑袋好像个娇羞的小姑娘。
蓝天不依不饶,他把他对尘封了的压抑了的爱释放出来,就想这么避开吗?
有些不顾后果的,他控了袁子清的脑袋,重重的吻了下去。
“唔……殿下,唔……”袁子清反抗着,伸手推拒着发疯了的蓝天。
这是亲吻,这不是发脾气时候开玩笑时候的啃咬,袁子清的脑袋一阵眩晕,神志却还是清楚的。
“殿下,不要,唔,殿下!”
他的抗议,正好给了蓝天长驱直入的机会,灵舌在他的口内搅动,肆意的吮吸着他的香甜,一寸寸的要把这两年欠下的感情都给亲回来。
袁子清这个人都软了,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他脚受伤了,躲闪都躲闪不了,只能任由蓝天的为所欲为,甚至渐渐的,开始沉沦,开始配……
“殿下,您在这里啊!”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惊了袁子清一身冷汗,而蓝天,也触电一样忙松开他,毕竟,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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