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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章公公带着圣旨过来了,已经到了府门口了!”
乔伯收到门口守门侍卫的传话,端着刚刚从厨房现做的天洪刚的早饭,脚步飞快,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
“我去吧,你躺着。”
天洪恩想起身,赖和实在虚的很,还没下地,就头晕目眩。
王府前厅,千雅雪吩咐下人赶紧摆香案接旨,一通忙后,章公公在偏室喝了茶,才到前厅宣旨。
“咦,王妃娘娘,平安郡主怎么不见?”
“公公有所不知,纯丫头昨夜高烧昏迷,这会儿刚醒,下不得地。”千雅雪知道章公公肯定知道其间缘由,只是王府的下人都在,未免有人多事,解释一番,很有必要。
章公公点点头,立刻打开明黄的圣旨,大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平安郡主千里迢迢,带着名医前来救治我天阳国定安王,朕心甚慰,特加封平安郡主为平安公主,玉香县为其封地,黄金白银······另嘉奖救治王爷的名医,第一神医的称号,赏黄金······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千雅雪代替林纯接了旨,并给了章公公一个大大的红包。
“平安公主身体不适,本公公不便探望,皇上特意吩咐咱家,前来看一眼王爷,好回宫告诉皇上,免得皇上担心,太后娘娘午后会出宫来王府,王妃娘娘好生准备准备!”
“公公这边请,乔伯,你带公公去见王爷。”千雅雪看着章公公带来的一堆赏赐,有的是给林纯和香草,也有给王爷补身子的,立刻吩咐下人,给林纯和香草的抬到竹林阁楼,给王爷的送入库房。
章公公在乔伯口里套了点话,乔伯毫不犹豫的表达了自己对林纯的看法,章公公听后越发的对林纯感兴趣。
见了天洪刚之后,回到宫中,章公公一丝不漏的全都告诉了天洪恩。
“这么说,平安公主的确是个好孩子,不错!”
想起早朝上那帮大臣,个个诋毁污蔑,简直吃饱了撑得,真是可恶。
“皇上,虽说平安郡主是太后娘娘亲封,可是也用不着禁卫军统领去迎接啊!”
“皇上,这平安郡主只是与羽世子有了婚约,尚未下聘,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定安王府,恐怕不妥吧!”
“皇上,据说平安郡主一路上进入进城后,马车一路狂奔,差点扰的京城大街混乱不堪,百姓心里难免······”
“看来几位大臣对平安郡主的动向很了解,那么不知各位大人又可知平安郡主为何如此?”天铭俊目光如剑,毫不留情,不加掩饰的射向几个跪在金銮殿上的大臣。
“左右不过是想攀龙附凤,好早日成为定安王府的世子妃罢了!”
“不管怎样,也不能扰了京城百姓的安宁啊!”
“这尚未成亲就过府居住,恐怕平安郡主这名节······”
“父皇,儿臣昨晚到定安王府探望皇伯父,众人皆知,皇伯父重伤中毒昏迷,可儿臣见到皇伯父的时候,皇伯父已经清醒,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平安郡主日夜兼程,带着神医从清溪镇一路奔波赶到京城,身发高热,也不歇息皇伯父醒后,平安郡主浑身滚烫,高烧直接昏迷,是问各位大臣,有谁能八天日夜赶路,不眠不休,何况平安郡主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
“再说了,裴统领乃是平安郡主的表兄,代表裴家前来接亲人,有什么不对,看来日后各位大人的亲人进京,都不能去接了?!”
天铭炫的一番话犹如一剂重磅扎在各位大臣的心上,尤其是那些上奏林纯的大臣,如同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看着正坐在上方,脸黑如墨的圣上,所有的大臣都纷纷跪下请罪。
此时他们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不管平安郡主如何,重要的是平安郡主是来就定安王的,而且为了救王爷,高烧昏迷,就冲这一点,传出去了,百姓只会说平安郡主孝顺有加。
正如三皇子所言,裴统领是平安郡主的嫡亲表兄,这表兄前来迎接表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尤其是皇上和太后最近为了定安王的伤忧心伤神,平安郡主的到来,解了皇上和太后心中的忧患,自己等人却前来上奏,岂不是找死?!
天洪恩大怒,一连处罚了十几位大臣,甩袖离开了金銮殿。
······
☆、第122章 顶撞
林纯再次醒来,看着屋里一箱箱的赏赐,和那道明晃晃的圣旨,有点头晕,公主?!
果然皇家就是会做人,这异姓王爷不好封,免得对国家政权有影响,这异性公主多册封几个,还能给皇室的公主档灾。
更何况还是个即将嫁给皇室子弟为王妃的公主!
午饭后,有喝一碗苦药,林纯的嘴巴里再次被苦涩的味道冲击,尽管一连吃了七八颗蜜饯,也觉得苦味难赖。
小星星一直陪着林纯,直到林纯再次睡下,才被沈莹带了出去和优璇玩。
但是两个小家伙也不愿走远,干脆让沈莹在阁楼的一层厅室里铺上地毯,把玩具往地毯上一倒,两人便自顾自的玩的乐呵。
千雅雪忙着准备迎接太后,尽管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太后娘娘会出宫,到王府来,王爷病着,纯丫头也病着,这要是给太后过了病气,王府这罪过······
王府厨房,施夫人找到管理厨房食物的婆子,讨要了一些新鲜食材,想着给林纯做点清谈点的吃食,看着林纯喝药苦的皱巴巴的小脸,施夫人一回想起来,就感到一阵心疼。
“谢谢秋婆子,一点小意思,回头自己打点酒喝!”施夫人往秋婆子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秋婆子笑着收下。
“秋婆子,竹林阁楼里住的姑娘当真是世子未过门的世子妃吗?”一个在厨房洗菜刷碗的小丫头,看着施夫人抱着一堆新鲜的蔬菜离开,凑到秋婆子身边,八卦的问道。
厨房里不少婆子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些新鲜事。
“什么姑娘?!那是皇上亲封的平安公主,别瞎打听,哪天丢了小命,别怪老婆子没提醒你们!”秋婆子在王府已经二十多年了,千雅雪还未嫁进王府的时候,秋婆子就在了,一番严厉的话语,让厨房里的众人歇了心思,可见秋婆子的地位和威严。
“切···不就是个乡下来的野村姑,有什么不能说的!”小丫鬟伸手摸了摸自己脸,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偶然撞到世子,本以为世子会惩罚她,没想到世子爷竟然没有······
小丫鬟陷入幻想之中,都说世子对待下人冰冷疏离,可是那天,明明世子爷看自己的眼神就很高兴!
乔伯路上碰到了施夫人,因为忙着接待太后,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往厨房而来,刚好就听到了小丫鬟嘀咕的话语,当下老脸一黑,心头染上几丝不悦。
“秋婆子!”
“诶,乔伯来了,有什么吩咐老婆子要做的?!”秋婆子对待乔伯很平常,两人都是王府里的老人,大家彼此熟悉,交流也就比较随意,当然不会失了规矩。
乔伯指了指蹲回墙角洗菜的小丫鬟,眼中闪了几道幽光,秋婆子会意,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
“今晚的菜式可都安排好了,太后娘娘的马车一会儿就到了,估计长公主也会过来,记得多做几道长公主和小星星爱吃的菜,另外单独给平安公主做点清谈补身子的!”
“老婆子明白,你就放心吧,老婆子心里明镜着呢!”
“乔伯,乔伯,太后娘娘的轿撵已经出宫了,王妃娘娘让你先去前厅。”玉芯快速的走来,脚下生风。
“你们也快些准备吧,我先过去了,还有······”乔伯嘱咐了秋婆子一番,走时还不忘给了秋婆子一个眼神,方向明显是哪个小丫鬟。
乔伯走后,小丫鬟端着洗好的菜,准备送到切菜的婆子手里,秋婆子走过来,接过一看,不知从何处捡了一条长青色的虫子出来,当下沉了脸。
“怎么做事的?!今天晚上这菜是做给太后娘娘和长公主吃的,我看你这丫头是不想王府好了是吧,手脚这么不干净,是不是老婆子平时太惯着你们了?!”
厨房里的一种婆子丫鬟都不敢开口,低头,干着自己手里的事,谁也不出声,给小丫鬟解围。
“奴婢明明洗的很干净,这虫子奴婢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奴婢都按照婆子的意思,洗了七遍了!”小丫鬟据理力争,底气十足。
怪不得乔伯要自己······秋婆子这才明白过来,适才这丫头见施夫人一走就开始打听平安公主的事情,如今犯了错,竟然还敢还嘴。
秋婆子打量着小丫鬟,面色姣好,算的上清秀,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格外引人注意。
“吆喝!做错了事情还敢顶嘴,老婆子在王府二十几年,公正严明,无人不知,你的意思难道是老婆子陷害你,你一个小小的厨房洗菜刷碗的粗使丫头,有什么值得老婆子害你的,今日你敢顶撞老婆子,明日你岂不要生出胆子顶撞王爷王妃去?!”
秋婆子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小丫鬟方知自己得意忘形,开始感到害怕。
只是心里一想到心中那绝美无双,气质绝代的世子爷,立刻挺了挺胸膛,“奴婢的确按照秋婆子的吩咐,洗了七遍,刚才菜在奴婢手里的时候还没有虫子,怎么到了秋婆子的手里就有了虫子,奴婢也不知道!”
“嘶······”厨房里的一众婆子丫鬟都傻眼了,其中有一个小丫鬟不停的使着眼色,企图让洗菜的这个小丫鬟不要说了,可是洗菜的这个小丫鬟直接当做没看见。
“老人,把这个丫头关起来,待太后娘娘回宫后,交由王妃亲自处置!”秋婆子不想再耽误时间,眼看着太后娘娘就要过来,只要让人把小丫鬟先关了起来。
“秋婆子,奴婢没有错,你不能这样对我,否则世······”
“堵上她的嘴,手脚绑起来,扔到柴房去!”秋婆子心里一惊,世······难不成这丫头和世子爷有什么关系,不可能,听沈莹说,世子爷对世子妃宠爱有加,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往清溪镇跑,只为见世子妃一面。
秋婆子眼神暗了暗,看着小丫鬟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拖走,回头眼光扫了一圈厨房里的婆子丫鬟,“好好做事,今天要是谁再出一丝差错,不要怪老婆子不客气!”
大家均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娘娘驾到!”
“长公主到!”
林公公在王府门口象征性的唱喝了一声,声音不大,只是意思意思,免得惊扰王府附近的其他人家。
千雅雪和乔伯早就在门口迎接,“母后,冉儿,快进府,一路上坐轿撵,颠簸着了,玉蕊,快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哀家就是担心刚儿,所以过来看看,冉丫头想见见纯丫头,就一块随着哀家过来了。”
“皇祖母,孙儿能不能先去看看平安公主,早就对平安公主好奇的不行,上次她拖太子妃嫂嫂赠与孙儿的礼物,孙儿可喜欢了,趁此机会,孙儿也想要好好谢谢她!”
天铭冉话语清脆婉转,虽带着一股小女儿家的味道,但是通身的公主气质,丝毫不受影响。
“去吧去吧,皇祖母先去看看你皇伯父,纯丫头病着,你可不要扰了她休息,不然皇祖母可不饶你!”太后故意佯装严厉,提醒着天铭冉注意身份和场合。
天铭冉笑着点了点头,千雅雪吩咐玉芯带着她去竹林阁楼。
“这丫头,也难为她了,在宫里一直就这么一个公主,也没有玩伴,之前给她找的几个伴读也都定了亲事,各自回了府邸,欣丫头生了孩子后,也甚少进宫,今天小星星没进宫,哀家看她无聊,就带过来了,希望她和纯丫头做个伴,日后嫁了施雨,也算是一家人!”
“母后说的是,今天全靠施夫人照顾纯丫头了······”
“走吧,想带哀家去看看烈儿,这么些天不见,哀家心里头一直惦记着,人老了,就希望子孙昌盛平安······”
千雅雪扶着太后,直接来到东厢,乔伯早早就过来传话,天洪烈换了一身稍显精神的深蓝色锦袍,坐靠在床头,面上已经有了几丝红晕之色。
“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天洪烈在乔伯的搀扶下下了地,给太后磕头。
“快起来,乔伯,快扶王爷到床上躺着!”
太后坐到床头,握着天洪烈的手,感受到手掌上的老茧,是长年累月握刀舞剑留下的痕迹,太后眼中含泪,看着天洪烈苍白的脸,摸了摸天洪烈垂在身后的头发,隐隐的夹杂着几根白丝。
“苦了你了,母后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千雅雪和乔伯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门外林公公和月汐守着。
“母后,儿子不辛苦,大夫说了,纯丫头的弟弟在深山里发现了一颗血灵芝,等到成熟,制成药丸,就能根治儿子的内伤!”
天洪烈给太后擦着眼泪,看着自己的母后,曾经光鲜亮丽的容颜如今已经爬上了褶子,满头的青丝都在渐渐发白,心里很心酸。
“果真?!”
“儿子从来不敢欺骗母后,此次儿子能苏醒,也全靠了纯丫头及时带着神医赶到,母后不行儿子,总该相信神医的医术吧!”天洪烈劝慰着,太后点了点头。
“母后就是心里担心,你是母后的长子,本该富贵一生,锦衣玉食,可······是母后和先帝对不住你!”
“母后,为了保护天阳国的江山,儿子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看着如今的太平盛世,儿子心里高兴,等儿子身体大好,也学羽儿,带着母后到清溪镇看看,去纯丫头家的山林的住住,修身养性······”
天洪烈眼中带着向往,看的太后心头又是酸痛又是感动,“好好好,母后都听你们的,只要儿孙幸福,母后就知足了!”
竹林阁楼,小星星一见到天铭冉,高兴地迎上前,“冉姐姐,你来啦!”
“小星星,你偏心,你大丫姐姐来了,就不进宫陪冉姐姐玩了,冉姐姐伤心了······”天铭冉故作摸着眼泪。
小星星一阵紧张,手忙脚乱,直接丢了玩具,跑到天铭冉面前,拉着她的衣裳,认真的说道:“冉姐姐,大丫姐姐病了,我是来陪陪她的,生病的人最怕孤单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小星星你怎么这会在这玩玩具啊?!”天铭冉蹲下身子,刚好和小星星一样高。
“大丫姐姐喝了药,香草姐姐说大丫姐姐要休息,醒了我才能去陪她!”
燕虹和沈莹听到声音下了楼,香草在后院的单独小屋里配药,天洪烈的药比较难配,十副才得四副,今天流璋和流风都纷纷出府到京城的各大药店买药,安武和安柱也跟着去帮忙。
“长公主吉祥!”沈莹拉着燕虹给天铭冉行礼。
“莹姐姐还是这样客气,平安公主醒了吗?我想见见她!”看着天铭冉亮晶晶的眼眸,燕虹突然想起林纯之前在林家说过的一句话:“逛动物园的又来了。”
当时林家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得了林纯的解释,每次家中办大事,或是逢年过节,一堆前来或拜见,或祝贺的人就要都到林家山林欣赏一番。
就如同到一片住满动物的园子里,欣赏动物一样,整的林家上下的人儿像猴子似得。
如今长公主带着一身的好奇心前来,可不就是像是逛动物园看猴子嘛!
施夫人在小厨房做了几道清淡可口的小菜,用托盘端着,一出来就看到了天铭冉在和沈莹聊天,燕虹上前接过托盘,施夫人要给天铭冉行礼,被天铭冉阻止。
这可是以后的婆婆,怎么能给自己行礼,就算自己是公主,也不能让长辈给自己下跪啊,岂不乱了辈分!
“我先上去看看大丫,你们年轻人先聊,待大丫醒来,我再喊你们。”施夫人端过燕虹手里的托盘,上了楼。
太后看完天洪烈,出了东厢,千雅雪从东厢后面的小厨房过来,身后跟着手上拎着食盒的玉蕊,“母后,晚饭已经备好了,要不先用膳?”
“这是给烈儿送的饭吗?神医有没有说什么食物忌口?”太后关心的问道。
“说是发物一点都不能吃,这几天儿媳都是亲自下厨,做了点清淡的小菜和补身子的汤水。”
太后握着千雅雪的手,轻轻拍了拍,“辛苦你了!”
“都是儿媳应该做的,王爷是儿媳的夫君,儿媳理应服侍在侧!”千雅雪低着头给太后行礼,有些惶恐。
“哀家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你对烈儿的心哀家明白,只是这些日子,怎么也没见到羽儿?”太后皱了皱眉。
“羽儿在东城,说是查到了刺杀王爷的死士的踪迹,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千雅雪按照千夜离传来的信件上说的,回复着太后,太后深信不疑,当下也不再多问。
“嗯,你先去给烈儿送饭吧,哀家等你一起用晚膳!”太后扶着月汐的手,跟着玉蕊往花厅走去。
乔伯接过玉蕊手上的食盒,和千雅雪一同进了东厢。
林纯再次醒来,看到天色已晚,施夫人将小菜热了一次,刚端上来,就见林纯做起了身子。
“大丫,慢一点,可感觉好些了?”
“义母,怎么就你一人,燕虹和莹姐姐呢?”林纯嗓子有些干,施夫人立刻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水。
“沈莹在楼下陪着优璇吃饭,燕虹在给你熬药,太后娘娘和三公主都来了王府,刚才三公主来看你,你没醒,也就没上来打扰,这会儿去前面花厅用晚膳去了。”
“我做了几个小菜和汤水,你先吃一些,待会儿好喝药,估计太后娘娘和三公主一会儿还回来,你先吃着,我下去给你烧些热水,一会儿擦擦身子,梳洗一下,免得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了礼仪······”
☆、第123章 冤屈
一阵忙碌,天色已经全黑,林纯想着这么晚了,想必太后娘娘和天铭冉应该是不会来看望自己了。
燕虹端着药碗上来,见林纯还在喝粥,寻思着药还有些烫口,便在一边用勺子搅拌着。
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林纯瞬间没了食欲,看着自己面前托盘里精致的小菜,勉强喝了粥,吃了几口。
“小姐,不烫了,快喝吧,香草说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大好了,回头等你痊愈了,我在给你做好吃的!”燕虹哄着林纯,见自家小姐苦着脸,满是不乐意,心里觉得很好笑。
林纯认命的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燕虹递上蜜饯,连忙抓了几颗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燕虹姐姐,辛苦你了,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孩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事儿,早上香草还给我把了脉,说孩子很健康呢!”说道孩子,燕虹脸上满满的都是初为人母的光辉,很是耀眼,手掌也自然而然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林纯伸了伸舌头,总感觉嘴巴里的苦味消散不去,这几日不管吃什么都不香,总感觉口腔中萦绕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药味,实在难受。
“小姐再吃几颗蜜饯吧!”
“不吃了,蜜饯很甜,但也压不下苦味,嘴巴里一点味道也感觉不到,就剩下苦气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喝药?!”
太后在门外还未进来,就听到林纯和燕虹的说话,故开口说了问了一句,林纯想都没想就道:“不是怕喝,是实在太苦了,香草肯定是估计欺负我,在药里加多了黄连了······”
“咦······”
“奴婢燕虹参加太后娘娘,参加长公主!”
林纯刚意识到声音的陌生,就见一个满头木槿青丝掺杂华发尽数用点翠刻丝金累丝扁方绾起,几槐花银钗点缀,身着暗红色五福绣花的琵琶盘扣襦裙,上面隐约用金丝银线勾勒出道道花纹,裙摆掩盖了脚面,一双饱含沧桑和慈爱的凤眸不断流转,此刻也正在打量着自己,面容百里透着红晕,威严尽显。
旁边一个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飞云髻,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年龄约莫十六七的少女,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林纯一个机灵,立刻起身下床,跪倒在地:“民女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长乐无极;见过长公主,愿公主平安喜乐!”
太后看到跪倒地上的林纯,下身只穿了一条雪白的里裤,上身洁白的里衣外披着一件嫩黄色绣着百花的对肩小褂,简朴素丽。
“快快到榻上躺下,月汐,快扶纯丫头起身!”太后唤着身后的月汐,语气里带着关心和呵护。
“谢太后娘娘!”林纯自己快速的站起来,刚才跪的猛了,膝盖好疼啊!
“平安公主,奴婢服侍你躺下。”月汐上前一步,林纯有些不好意思,能随太后一起出宫的,必是太后生病长年服侍的女官,自己可不敢劳烦人家。
“谢谢月汐姑姑,我自己来就好。”
林纯嗖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包裹好,手上在被窝里不断地揉着自己受伤的膝盖,面上却带着恭敬。
燕虹搬了两把椅子,放到床边,谁知太后直接坐到床头,拉着林纯摆放在外面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今日哀家能得以一见,才明白羽小子为何对你如此上心,果然是个可人儿。”
太后幽深的目光看向林纯的眼底深处,清澈见底,没有一些阴霾,果然不错,大师说的人儿看着就让人舒服,苍白的脸颊上虽没有什么血色,单精神还算不错,发丝乌黑发亮,光泽顺滑。
尤其是这丫头竟然在自己的打量下毫不畏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真是不凡,难怪能想出那么精美绝美的凤冠设计。
当年无双丫头画工了得,如今她的女儿却青出于蓝,不错,不错!
“民女当不得太后娘娘如此夸奖,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能入羽世子的眼,是民女的福气。”
不管太后是真心来看望自己,还是有意试探,林纯都冷静理智以待。
果然,太后听了林纯的话,点了点头,“日后就跟羽小子一样,唤哀家一声皇祖母吧!”
“你千里迢迢带着神医前来给王爷治伤解毒,孝心可嘉,哀家很喜欢,待这次事情过后,哀家亲自让礼部带人与王爷和王妃以及羽小子到你家下聘,如今你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不久又是羽小子的媳妇,莫在自称民女!”
太后握着林纯的手,还伸出手帮林纯将鬓角的头发拢到耳后,可见对林纯的宠爱和欢喜。
“是!”
“皇祖母,平安公主妹妹真好看,好妹妹,我看你脸上一颗小点点也没有,能不能告诉我是擦了什么香膏呀?!”天铭冉从一进门就盯着林纯的脸看,越看心里越痒痒。
林纯目光转向天铭冉,很奇怪天铭冉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在看到天铭冉脸上脂粉下掩藏的几颗小痘痘时,心下了然。
“额······长公主,我并没有擦香膏,对皮肤保养这些,我并不是很懂,不如你去问问香草,她是大夫,应该能告诉你一些。”
要是在现代,自己还能介绍一些祛痘的面膜什么的,可是在古代,这些东西自己一窍不通,成分什么的压根一点都不懂,平日里也就是洗个脸而已,至于皮肤好,完全是饮食得当,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裴无双的基因好啊!
“哦,那好吧······”天铭冉似乎有些失望,香草算了算时辰,刚好来给林纯把脉,看到一大屋子的人,有点惊讶。
“香草,快进来参见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林纯见香草站在门外,踌躇不进,喊了一声。
天铭冉听到香草的名字,眼睛蹭得发亮,转头看向门口。
一番行礼后,香草先是给林纯把了把脉,安然无事,心里大安。
“这位姑娘莫不就是治好王爷的神医?”太后有点不敢相信,见香草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面目娇俏带着几丝英气,身上的衣着很是朴素,不卑不亢,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
“回太后娘娘的话,神医不敢当,只是民女跟着师傅从小学医,小有天赋而已。”香草的话不算谦虚,也不浮夸。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我天阳国人才辈出,哀家心里高兴!刚才你给出丫头把脉,结果如何?!”
“回太后娘娘的话,小姐身子已经大好,只是此次舟车劳顿,大病初愈后,身子会虚弱一些,好好休养三五天就能完好如初!”
太后点点头,“那不知王爷何时才能痊愈?!”
“回太后娘娘的话,王爷这次受伤,伤了根本,最少要调理一个月的时间,至于王爷体内多年久积下来的内伤,必须等血灵芝成熟后,方能配药治愈!”
天铭冉见太后不再问话,连忙起身,拉着香草下了楼,准备问问关于美容养颜的法子。
“这丫头,都要嫁人的人了,性子还是如此······”
“公主天真率直,很是可爱,怪不得早上小星星过来看我,就一个劲的说要带我到宫里找公主玩!”
“哦,小星星果真如此说?!”太后对天铭冉和施雨的婚事一直很着急,几个成年的孙子都成家生子了,明天纯丫头一及笄,羽小子也能成婚,唯独这个长孙女,让人忧心。
林纯自是明白太后话中有话,笑着道:“可不是,以前小星星在林家,可是天天跟在我后面玩耍,如今有了公主,我这个姑姑也不要了!”
“呵呵呵······”太后被林纯一番带着小女儿家醋酸味的话语逗得笑出声来,月汐和燕虹在一边都弯着嘴角,也跟着欣喜。
楼下,天铭冉刚问完自己脸上痘痘的问题,香草还未来的及回答,一阵女子的哭泣声从门外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王府的人除了乔伯和千雅雪身边的玉芯和玉蕊,再就是流璋,流风和沈莹,其他就再没有人见过林纯,以及虽林纯来京的众人。
下午太后和天铭冉来的时候,也只是门口的侍卫见了太后和长公主一面,再说今日太后和长公主皆穿的便服,没有穿宫装。
门外,小丫鬟将衣袖卷起,露出被绳子绑的发红的手腕,一道道痕迹,看的让人惊心,可见绑她的人下的重手。
小丫鬟一路从柴房偷跑过来,趁着天黑,躲过王府的巡逻侍卫,跌跌撞撞的来到后院竹林阁楼外。
“平安公主,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没有犯错,可是却被秋婆子捂着嘴关进了柴房,平安公主,求求你,发发善心,世子爷前些日子还抱过奴婢······”
天铭冉惊呆了,看着眼前这个揪着自己裙摆,跪趴在地上哭诉的小丫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神经有些转不过弯。
香草起初没在意,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小丫鬟感受到自己背上的如芒眼神,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哭声也越来越大。
王府很多的丫鬟婆子都纷纷走了过来,隐在暗处,看着热闹。
“你···你···你···你是谁啊?别抱着本公主!”天铭冉很不高兴,在宫里,犯了错的宫女就算求情,也是砰砰的磕头,哪有揪着自己裙子的。
天铭冉涨红了脸,面上羞红,脚下一个有力,将小丫鬟踹开,小丫鬟不知是故意,还是天铭冉用力较大,直接被踹的翻了个身子,趴在地上。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住了。
“嘶,平安公主真是脚下不留情!”
“何止,你们看她,架势还摆的挺大,不就一个农家女而已,还真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了!”
“就是,也不知道咱们的世子爷看中了她哪一点,连个小丫鬟都下此重脚,真是乡下出来的,没教养!”
“无父无母长大的野村姑,能有什么好性子······”
天铭冉和香草听到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当下明白过来!
“大胆,本公主乃是天阳长公主殿下,你们这些婆子奴婢,个个眼睛都给瞎了不成,竟敢侮辱本公主?!”天铭冉一句怒吼,浑身的公主威仪瞬间散发出来,震慑的一众碎嘴婆子婢女不敢说话。
“噗!还天阳国的长公主殿下,咱们的长公主殿下此刻正在花厅用膳,明明就是一个山沟沟里来的野村姑,还妄称长公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闪了舌头有什么大不了的,敢自称长公主,可是杀头的大罪,劝姑娘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哦?!哀家倒不知什么时候冉丫头自称长公主,还要被杀头了?!”太后一出现,林公公立刻吩咐人将灯笼点亮,漆黑的竹林渐渐明亮起来。
“皇祖母······”天铭冉跑到太后跟前,眼看着就要哭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被梦玲丫头保护的太好,好在施雨那小子家世简单,施夫人也是个温和的婆婆,不然以冉丫头这个性子,嫁到大家贵族,后宅的阴私还不得把她吃的连渣都不剩。
千雅雪听到消息带着玉芯和玉蕊匆匆赶来,“母后,冉儿,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皇伯母,她们说我是乡下的野村姑,说我无父无母,没教养,还说我自称长公主要被杀头······呜呜呜······”
天铭冉扑到千雅雪的怀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落。
太后和千雅雪一听,自然明白这些婆子奴婢是把冉儿当成纯丫头了,当下大怒。
“岂有此理,王府养着你们,供你吃穿用度,就是让你们在背后欺压议论主子的吗?!”
千雅雪怒气直冲心头,这几天烈和纯丫头同时病着,今天太后又来府上,一时间忘记了敲打府上的婆子丫鬟,没想到出了如此大错。
“母后,是儿媳治家不严,才导致长公主受伤,是儿媳的错!恳请母后责罚!”
“你起来!哀家眼睛看的清楚,心里也明白!”看着跪在地上树是个丫鬟婆子,还有那个趴在一边,瘦弱的浑身发抖的小丫鬟,眸中闪着幽光。
千雅雪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太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月汐,月汐上前,扶着千雅雪起来,“王妃娘娘,你是因为忙碌,太后心里明白,王府最近事多,难免有些人不安分!”
“小林子,给哀家搬个椅子来,今晚哀家都要好好看看,是这些大胆的丫鬟婆子有教养,懂得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还是长公主明白这些个道理!”太后一番话,让跪在地上的婆子奴婢吓得花容失色。
林公公快速的回了一趟阁楼,在一楼的厅室里搬来一把紫檀木藤花雕刻靠椅,“太后娘娘请坐!”
“刚才喊着救命的小丫鬟到哀家跟前来!”
小丫鬟抖着身子不敢说话,太后给林公公打了个手势,林公公之前大步走到小丫鬟身边,把人给拎到太后面前。
“奴···奴···奴婢···参···参见···太后娘···娘···”小丫鬟断断续续的说着,不知是吓得还是被天铭冉一脚给伤的。
“刚才就是你在喊救命?!不知道你有何冤屈,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哀家给你做主!”
燕虹从屋里出来,给太后端了一杯茶,“太后娘娘,我家小姐亲手晒制的花茶,香草说喝了可以安定情绪,舒缓心情。”
“嗯,纯丫头有心了!”太后自然明白林纯的意思,一想到纯丫头刚到京城,外面怎么说倒是其次,这王府日后是纯丫头的家,如今纯丫头刚进王府,这些婆子奴婢就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日后保不准这些心思不敬的奴婢婆子就能做出奴大欺主的事情来!
若是日后生了歹心,害了纯丫头,羽小子岂不悲痛欲绝,这福缘一断,羽小子日后不顺,王府不昌······
☆、第124章 原来
太后眼中聚齐阵阵杀气,看的小丫鬟浑身发冷,不停的抖着身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王府那个院子里的丫鬟,上头的管事是谁?!”
“奴婢···奴婢···是···是厨···厨房···”
厨房!这还了得,若是那天在纯丫头的饭食里动点手脚,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
乔伯听说竹林阁楼这边出了事,匆匆的赶来,见到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时,眉心一皱。
“回母后的话,厨房的管事是秋婆子,在王府二十多年了······”千雅雪回着话,也透露了秋婆子是王府的老人,是可信之人。
太后自然听的明白,“乔伯,你跑一趟,给哀家把厨房的秋婆子叫来!”
“老奴遵命!”乔伯一路小跑,来到厨房,秋婆子正带领着厨房众人收拾清理,厨房是王府重地,各方面的安全都是大事!
“秋婆子,秋婆子······”
秋婆子回头往厨房门口一看,见乔伯满脸急色的朝自己挥手,心里咯噔一声,生出几分不安。
“乔伯,这大晚上的,是王爷要吃宵夜吗?”
“今日晚膳前,我让你······的那个小丫鬟,你是怎么办的事?!如今那丫头闹到竹林阁楼去了,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正好去看平安公主······”乔伯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身为王府的老人,秋婆子自然明白后面大概会发生的事情。
秋婆子心头大惊,面色发暗,“老婆子我明明把人关到柴房去了,还给绑了手脚,那丫头怎么会?!”
不知想到什么,秋婆子回头往厨房里扫了一眼,大声问道:“和鸣燕住在一屋的鸣翠去哪了?!”
“适才鸣翠说肚子痛,估计是去茅房了!”一个正在刷锅的婆子答道。
“先随我去太后面前问话,那丫头被太后的威仪吓着了,说话不利索,你可要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乔伯敲打着秋婆子,两人快步往竹林走。
“定安王府厨房管事秋婆子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长公主殿下吉祥!”
“王妃娘娘吉祥!”
秋婆子一见到太后,立刻下跪行礼,礼仪规范,衣着整齐,话语中带着恭敬之意,一看就是经过调教,识得规矩的老婆子。
“嗯,秋婆子,你在王府当管事多少年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老婆子二十一岁进的厨房,二十五岁当的管事,今年四十有八,已经二十三年了!”秋婆子回答的声音很响亮。
“是个懂规矩的,你且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小丫鬟?再给哀家说说这个小丫鬟今天到底在厨房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跑到平安公主这里来喊冤?!”
太后淡淡的语气,却让在场的人都深深的感受太后身上撒发出来的威压之气。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个小丫鬟名叫鸣燕,是王府厨房五个月前招进来的丫鬟,专门负责洗菜刷碗,今日老婆子知晓太后娘娘和长公主要来,故叮嘱大家要细心准备每一道菜肴······”
“谁知鸣燕洗好的菜中被老婆子发现了虫子,故老婆子说了她几句,没想到鸣燕竟然和老婆子顶嘴,老婆子就让人堵了她的嘴,绑了手脚,关进了柴房,刚才老婆子过来时,发现与鸣燕同住一屋的鸣翠不见了······”
太后听完秋婆子的话,点了点头,“看来这丫鬟的胆子不小,还有那个鸣翠!”
“乔伯,你带小林子走一趟,把那个叫鸣翠的丫头来过来给哀家见见!”
“是!”
“秋婆子,不知道这个丫头最近是否还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太后接过月汐手中的花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口齿生香,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心中对林纯的喜爱又更深了一份。
秋婆子沉思了片刻,“回太后娘娘的话,今日施夫人来厨房拿了一些新鲜的食材,走后,鸣燕就凑到老婆子跟前打听平安公主的事情!”
“哦?!看来这丫头对平安公主很感兴趣啊?!哀家有点不明白,不如给哀家解释解释如何?!”
小丫鬟身子再次抖了三抖,战战兢兢,只是这次说话,似乎有了些许底气,“回···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听说平安公主会画好看的首饰图纸,所以才······”
“奉劝这位叫鸣燕的一句,太后娘娘最容不得撒谎的人!”月汐适当的出声提醒,果然,鸣燕稍稍抬起的脑袋,又低了下去。
“奴婢···奴婢真的是······”
“来人!掌嘴······”太后轻喝一声,立刻千雅雪身后的玉芯上前一步,霹雳巴拉的左右开弓,打的鸣燕脑鸣眼花,不一会儿两边的脸颊就肿的跟猪头似得。
“好了!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实招来,否则······”太后身上的威严瞬间笼罩鸣燕全身,仿佛要将鸣燕冻结一般。
鸣燕跪着匍匐在地上,身上的秋衣早被冷汗浸湿,心里无比后悔自己没打听清楚就跑了过来,撞到了枪口上,平安公主的面都没见到,自己的小名就要不保了。
阁楼二层,林纯站在窗前,楼下的一切丝毫不漏的看在眼中,心头泛起一阵阵厌恶的感觉,一直听说大户贵族的后宅纷争琐事不断,没想到自己刚来,尚未露面,就被人惦记上了!
片刻钟后,太后没有听到鸣燕的回话,眸中的精光一闪,此时,乔伯和林公公带着另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小丫鬟的脸蛋稍圆,皮肤有点黑,正是和鸣燕同住的鸣翠,鸣翠颤抖着双腿,跪倒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小林子,找两个人,带这个丫头回到她投胎来到这个世间的地方去吧!”
投胎来到这个世间的地方?!
那不就是冥间吗!
林公公会意,大手一抓,拖着趴在地上的鸣燕就往竹林外面而去,被拖起的鸣燕心头大颤,害怕的身下一抽,滴了几滴尿液出来。
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奴婢是因为心慕世子殿下,才想打听平安公主的事情的,太后娘娘,前些日子世子殿下还抱过奴婢的······”
二楼的林纯面色稍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心中对天铭羽的信任,丝毫没有撼动!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厨房洗菜刷碗的丫头,世子怎么会与你相识,简直一派胡言!”千雅雪一听事关自己的儿子,想到阁楼上如今还在病中的林纯,心里大惊。
更担心的是,定安王府和定永王府曾经对着先帝发过誓,子孙后代都只会娶一位妻子,不得纳妾,不是先帝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昌盛,而是担心王府子嗣过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只娶一妻,但一生之中夫妻二人只诞下一女,将来女儿出嫁,王府也就自动的名存实亡,帝王一脉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不过作为补偿,王府每任王妃的权利都很大,掌管先帝钦赐的王妃信物,若是帝王一脉出现奸妃,定安王府和定永王府的两位王妃皆可利用信物,给中宫皇后或慈宁宫的太后上奏,变相的也就是在帮助皇后,管理帝王后宫的平和。
这样的权利,就必须要求历代两王府的王妃必须是聪慧严谨,懂得审时度势,正直端庄之女子,而这样的女子,也决定了王府日后也能兴旺发达,可叹这里面的高明之处!
“小林子,把她带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林公公又再一次毫不手软的拎着鸣燕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打量着眼前这个被小林子提着,半死不活的丫鬟,眼中的流光诡异莫辨,叫人看不清······
“眼中带着秋波,这皮肤也不错,只是这脸哀家看不清楚模样了,你说世子抱过你,是怎么一回事?给哀家细细说说!”
“奴婢···奴婢···”
“雪丫头,羽儿身边从不离身的侍卫是谁?”太后见鸣燕结巴着,一张脸上红肿不堪,嘴角流着血,朝林公公挥了挥手。
“回母后的话,是流风,流璋!”
“嗯,不知这二人可在府里?!”
“这两日流风和流璋都在京城各大药店给王爷和纯丫头买药,王爷的药难配,十副只能堪堪配出四副能用的,所以······这会儿,儿媳也不知他们是否回来,不如先让乔伯跑一趟,去门口问问?”
千雅雪对着太后,话说的很缓慢,语调平和,很是悦耳,让太后紧缩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神医需要什么药,一会儿和哀家一同回宫,在太医院配,太医院的药质量都是最好的!”
“谢母后!”
乔伯再一次离开,今天晚上,这一双已经十几年没跑过的老腿,竟然连着跑了来回三次,一共六趟,真是······
再说流风,流璋和安柱,安武,这两日在京城的药店里,可谓是大扫荡,搞得京城各大药店还以为什么地方出现时疫了,一下子买这么多的药材。
流风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拉着药材回府,浑身上下都是药味,安柱停了马车,两人开始往东厢的小厨房里搬着大包小包的药材。
乔伯来的时候,流风和安柱正准备再一次去西街的药店光顾光顾,闻言太后召见,流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随着林公公一路来到竹林外。
流风是天铭羽的近身侍卫,平日里鲜少来后院,但是对于王府的丫鬟婆子都认识他,见了面,也不打招呼,匆匆避开,如今有王妃和太后坐镇,流风过来后院也不用刻意的避讳。
“流风参加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安康!”
“见过王妃娘娘!”
“流风,今日哀家唤你来此的原因,想必乔伯已经和你说明,你来给哀家好好说说,关于羽儿和这个丫头的事情!”
流风抬起头看了看林公公手里提着的丫鬟,辨别不出面孔,心里有些着急。
“这丫头说世子前些日子抱过她!”乔伯在流风的耳边轻声提醒道。
“太后娘娘,不知可否让臣问她几个问题?”
太后挥挥手,流风走到鸣燕身边。
“不知你是在何时何地见到世子殿下?”流风心里很诧异,世子明明已经失踪两个多月,怎会在前些日子抱过王府的丫鬟。
“在···在花厅···花厅回廊,一月···一月十八号。”鸣燕蚊子般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一月十八号,这时间都是对的上,世子是三月失踪,如今是五月下旬,这都四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四个月之前,花厅回廊······流风开始回忆,十八号,那天世子去了一趟俊世子的府上,看了俊世子家的小家伙,回来的时候好像是经过花厅回廊!
流风素来对情报和细节的记忆比较深刻,“那天你为何会出现在回廊?”
“奴婢···奴婢···”
“太后娘娘,臣记起来了,一月十八号,世子殿下一早去了一趟定永王府,看了俊世子家的小公子,并在定永王府用的午饭,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那天世子的确经过花厅的回廊,臣和流璋一直跟随,走到回廊尽头时,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一个丫鬟,世子殿下立刻转身,飞到了假山上,臣和流璋以为是刺客,到纷纷上前,结果把那个丫鬟吓晕了,后来是臣找了花厅附近一个扫地的婆子把丫鬟送回的住处!”
“不是的,不是的,明明是世子殿下抱奴婢回屋的的,世子殿下还在奴婢耳边说要娶奴婢的,奴婢听的很清楚!”
鸣燕似乎陷入了魔障,有些神智不清······
“去把在花厅附近做事的婆子都给哀家找来!”
乔伯一听,只好弯腰行礼,再一次转身!
不一会儿,四五个婆子都跟着乔伯急速的飞奔而来。
“就是这个穿灰青色衣裳的婆子,她嘴角边有一颗黑痣,臣记得很清楚,当时臣还给了她一块碎银子。”
“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被流风指名的婆子抬起了头,但眼光却不敢乱看,心中忐忑,很是害怕。
“赵婆子,一月十八号,流风侍卫是不是让你送了一个昏迷的小丫鬟回屋?”乔伯轻声问道。
赵婆子起初有些害怕,听到乔伯的问话后,松了一口,“是的,是的,奴婢记得很清楚,一月中旬,奴婢的小孙子生病,没银子医治,那天奴婢在花厅的回廊边打扫,流风侍卫突然叫了奴婢,说是有个小丫鬟晕倒了,并给了奴婢一块银子,让奴婢把人送回屋去······”
“奴婢刚好认识那个小丫鬟,是厨房的鸣燕,奴婢和她的屋子紧挨着,因为小孙子后来有钱治病,故奴婢记得很清楚!”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太后一声冷喝,吓了赵婆子一跳。
赵婆子似乎有些害羞,脸色发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只不过那天奴婢抱着鸣燕回屋的时候,感觉鸣燕有些不对劲,她···她···她一个劲的往奴婢怀里钻,还呜咽呜咽的说着话,还差点把手伸进了奴婢的衣服里······”
周围的众人听到赵婆子的话,都趴在地上,朝着大地母亲的面孔上皆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香草上前一步,握住了鸣燕的脉搏,随着把脉的时间加长,香草的眉头也越来越紧。
“神医,这丫鬟难道有什么不妥?!”太后和千雅雪异口同声的问道。
事关王府世子的名声和威严,自然不可忽视!
“回太后娘娘和王妃娘娘的话,此丫鬟体内有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太后凤眸一缩,产生幻觉的药物?!
“不知我可否能去这丫鬟的住处看一看?!”
“神医请随老婆子来!”太后点了点头,乔伯示意赵婆子带香草到鸣燕的住处。
香草一走,太后立刻挥了挥手,除了秋婆子和鸣燕,其他的婆子丫鬟都被打了二十个板子,逐出王府,发卖!
☆、第125章 来信
鸣翠在打板子的过程中,因身体瘦弱,小命呜呼,千雅雪吩咐乔伯让鸣翠的家人过来将其尸体领回家,并给了十两银钱作为补偿。
想赵婆子那样在王府负责扫地擦拭的普通婆子,一个月的月前也就才一两银子,鸣翠只是个厨房的烧火丫头,这次又是她故意将鸣燕从柴房放了出来,加上她的卖身契在王府,能让家人给领回家安葬,并补贴十两银子,已是仁至义尽。
鸣翠的家人感恩戴德,三跪九拜的连夜带着鸣翠的尸体回了家,至于回家后,那十两银钱会不会用在鸣翠的葬礼上,就不是王府会管的事情了。
“秋婆子,你也起身吧,罚你一月的月前,先回厨房做事吧,记住,今日叫你过来只是晚上有几道菜做的不合胃口,所以本王妃叫你来问话!”千雅雪对着跪在地上的秋婆子厉声警示。
“老婆子明白,王妃娘娘放心!”秋婆子对着太后和千雅雪各磕了一个头,起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香草和赵婆子就回来了,香草的手里拿着几根草一样的植物,赵婆子手里抱着一个枕头,枕头上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太后娘娘,王妃娘娘,我在鸣燕的住处发现了她床榻上的枕头有异味,便撕开查看了一下,枕芯中夹杂了几颗置幻的药草,看样子应该很长时间了!”
“神医,这几颗药草的具体功效可否言明?”王府出现这样的东西,不管是人为还是无意,都必须将一切整的清楚明白。
“具体的功效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多年前,我在山中见过这样的药草,还无意中招,后来被师父解救,此药草开花的时候会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也是这香气让人产生幻觉,一般这药草都生长在深山丛林里,外面很少能见到!”
“不过有一点,这药草的味道闻得时间长了,会长期的陷入幻觉而不可自拔,甚至会跟着心魔,伤害无辜之人,只要她的指甲划伤别人或情急之下咬伤别人,就会致使伤者最终和她一样!”
香草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林纯在二楼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借鸣燕这个小丫鬟的手,对天铭羽不利。
而太后和千雅雪均背后冒出一阵冷汗,这丫鬟是在厨房做活,若是手脚不干净,还有饭前试菜的步骤得以检验,可若是伤害到羽儿,或是伤害了王府里的其他人,那······
“流风,立刻去查,看看这丫鬟是如何进的王府,这枕头又是如何弄到王府里来的!乔伯,你立刻把家中所有的下人身份家世都清查一遍,那怕有一丝不对,直接发卖出府!”
“神医,麻烦你这两天再辛苦一下,好好清查一下王府的物件,免得······”千雅雪迅速的下达着命令,语气里冷冽让大家精神一震。
“是!”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丫鬟觊觎主子的狗血戏码,没想到却牵连出这样一件大事,大家心里都有些后怕,林纯回到床上,脑海里不停的转着。
至于鸣燕的下场,杖责而死!
翌日,千夜离到了京城,直接找了天铭俊和天铭炫等人,林纯收到流璋让沈莹带过来的信,不顾燕虹和施夫人的阻拦,带着流风和流璋出了王府。
京城东大街,有一座茶楼,名叫清心茶斋,是千家名下的产业,此时千夜离等人都在茶楼后院的厢房里等候。
下了马车,林纯带上面纱,从茶楼的后门直接进入厢房。
“千少东家,三皇子,俊世子!”林纯一一行礼,千夜离和天铭炫林纯是见过的,唯独天铭俊没见过。
三人也给林纯回礼,大家入座后,都相互打量了一番。
林纯最先看到的是千夜离,多年不见,千夜离似乎更加成熟稳重了一些,通身商人的气息也更加浓重,一声墨色的长袍,坐在椅子上,眉宇间带着忧愁和担心,看着林纯,眸中已经没有了先前见面时的热切。
至于天铭炫,似乎身高长了不少,相貌也越发的俊朗,目光真挚,看着自己,友好而带着敬佩。
最后,林纯将目光看向坐在千夜离左边的天铭俊,浓眉剑目,面若桃花,乍一看像个风流的少年郎,一声湖蓝色的便装,手摇纸扇,装的一派风流倜傥。
此时天铭俊也在看着林纯,一袭月白色纱裙,腰间同色的白玉腰带,束的本就纤细的腰肢更加不盈一握,面敷白纱,发丝自然地垂在身后,一根淡青色的发带松松的绑着,简单清爽。
“千少东家,不知最近可有羽的消息传来?!”林纯开门见山,清脆婉转的声音让在座的三人都为之一怔。
“没有,这两个多月,千家的暗卫基本全本出动,在胡国各地都要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羽的下落,天阳国内还在寻找之中。”千夜离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包含着急切之意。
“嗯,那关于胡柯求娶长公主的消息大概什么时候会传到京城?”
“这个不好说,胡柯在胡国刚刚登基为王,使者也是出发没多久,按照正常的行程来算,从胡国到天阳,最快也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林纯算了算日子,一个半月,也就是大概四十五天,如今已是五月十八号,胡柯是五月十二日登基,使者也是同一日出发,最少还有三十天的准备时间。
“从胡国到天阳,有没有什么近道?!”林纯眉心微锁。
天铭俊转念一想,道:“有近道,快马加鞭一个月就能到达天阳京都,只是这近道上并不安全,要经过一方密林,危险系数比较高!”
“胡柯让使者前来天阳,目的就是为了长公主,若是长公主嫁人了······”
“平安公主的意思是······”天铭炫眼中划过一道惊喜之色。
“咱们这样,三皇子,麻烦你回宫将消息带给皇上,安贵妃和太后娘娘,俊世子,你回府把消息告诉王妃和王爷,咱们尽快让长公主和施雨成亲,断了胡柯的阴谋······”
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总不能天阳国的长公主嫁人了,胡国的使者前来抢个嫁过人的公主回去给胡柯当皇后吧!
“好!”
“千少东家,麻烦你继续寻找羽的下落,三日后若还没有消息······”
“平安公主先不要轻举妄动,当日羽追随胡国的死士一路追到南疆,或许羽如今潜伏在南疆某地,也有可能已经打入胡国内部,咱们要稳定心神,先静候羽的来信!”千夜离急忙出口,打断林纯的话。
“千少东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大家?!”千夜离听到林纯的质问,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流光,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平安公主,你冷静些,离也和我们一样很担心羽,要是有消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的!”天铭炫见千夜离脸色微沉,出口圆场。
林纯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羽和千夜离两人单独商量了什么计划,暗中在实施就好,羽的平安最重要,只要人还在,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回到王府,正赶上吃午饭,一碗苦药下肚,再好的胃口也没了,简单的吃了几口,林纯带着施夫人和燕虹,前去找千雅雪商量施雨和天铭冉的婚事。
“纯丫头,你说的消息当真?!”
“不错,是羽亲自传来的消息,所以今天趁着义母和王妃都在,看看是否能进宫一趟,和太后娘娘,安贵妃娘娘说说施雨大哥和长公主嫂嫂的婚事,免得日长梦多,出现意外!”
千雅雪和施夫人都心中震惊,当下施夫人就回了侍郎府,和施雨将事情说了一通,母子两商量了一番,又快速来了王府,和千雅雪一道进了宫中。
小星星这几日和优璇玩的开心,林纯回了竹林阁楼,沈莹正看着两个孩子吃点心,你一块我一块,两个小家伙吃的不亦乐乎。
“小星星,过来,大丫姐姐有话和你说!”
“大丫姐姐,你是要陪我玩吗?”小星星扑倒林纯怀里,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喜悦。
林纯带着小星星来到竹林,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小星星,你喜欢和冉姐姐在一起吗?”
“喜欢啊,冉姐姐很漂亮,对我也很好,额···对爹爹也很好!”小星星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哦,那小星星愿不愿意冉姐姐当你的娘亲?”
小星星渐渐的陷入沉默,黝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回想什么,又似乎在考虑什么。
良久,小星星抬起头,看着林纯,有些胆怯的问道:“大丫姐姐,冉姐姐当了我娘亲,会打我吗?”
“怎么会?!你想想冉姐姐平日里和你玩的那么开心,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了你,若是她做了你娘亲,日后肯定也一样的疼爱你!”林纯想着是不是有人在小星星耳边说过什么话,才让小星星问如此问题。
“小星星,你是不是听了别人说了什么话?”
小星星小心翼翼的看了林纯一眼,欲言又止。
“大丫姐姐,其实好久好久以前,我看到爹爹和冉姐姐在御花园散步,我就想如果冉姐姐是我娘亲就好了,安瑜和安辰,优璇都有娘亲宠爱,就我没有,祖母说我娘亲命苦,早早的就没了······”
“那天,我从冉姐姐的宫里回来,本来想找祖母说的,可是有两个宫女姐姐和我说,要是冉姐姐嫁给了爹爹,就会打我,爹爹以后也不会喜欢我,要是冉姐姐生了小弟弟,爹爹就会不要我了······”
果然,难怪义母昨日说小星星一开始似乎很喜欢和天铭冉玩,中间却有一段时间不愿意去宫里,后来太后娘娘召见,天铭冉在一旁陪着,渐渐的小星星对天铭冉的感觉又好了一些,如今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算不上特别喜欢,也不算特别讨厌。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敏感的,林纯很理解,看着小星星小小的人儿,纠结的模样,林纯觉得很心疼。
“小星星,你还记得你和祖母来京城时,大丫姐姐和你说的悄悄话吗?”
“我记得!大丫姐姐你说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小孩子的眼睛最明亮!”小星星自信的说道,表示自己对林纯的话记得很牢固。
“嗯,那小星星对冉姐姐的感觉好一些,还是对那两个说冉姐姐坏话的宫女姐姐的感觉好一些?”林纯引导着小星星,果然,小星星再一次陷入天人交战。
让这么小的孩子如此动脑筋,林纯实在的难过,可是为了施雨和天铭冉的幸福,为了让小星星认识到好人坏人之分,这些过程,是他必须经历的。
“大丫姐姐,我觉得冉姐姐好一些!”
“小星星可还记得,余先生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
“嗯,我记得!”小星星点着头。
“如果冉姐姐做了你的娘亲,小星星你觉得怎么样?”终于说到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林纯看着小星星,不放过他脸上和眼中的任何一个神色。
“冉姐姐当我的娘亲,我很高兴!”小星星脱口而出,让林纯松了一口气。
“小星星,你记住,那两个宫女姐姐和你说的话,是故意的,她们就是不想冉姐姐当你的娘亲才故意那么说的!你想想,要是冉姐姐当了你的娘亲,以后你就能和优璇一样有娘亲宠爱,你爹爹也不会再一个人,以后冉姐姐生了小弟弟,你作为大哥哥,更有责任去照顾小弟弟,带小弟弟玩······”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小弟弟一起玩吗?”小星星自小在施府,一个玩伴也没有,秦月湘也早早离开,后来施雨进京,若不是去了林家,恐怕这个小人儿,心理上也会有所缺失,林纯摸着小星星的脑袋,心里叹息。
“当然,小星星这么聪明,等你再大一些,就可以跟着爹爹认字,以后都可以教小弟弟,就像你和安瑜,安辰他们一样,好吃好玩的大家一起分享!”
小星星的眼神越来越亮,脑海浮现出自己日后和小弟弟在一起玩玩具,一起吃好吃的,自己可以和小弟弟一起上学堂,不再孤单,不再待在家里,一个人难过······
还有冉姐姐,冉姐姐做自己的娘亲,自己也可以和优璇一样,搂着娘亲的脖子,和娘亲说悄悄话,还能让娘亲哄着自己睡觉,有娘亲给自己缝新衣裳······
林纯不去打扰小星星,只静静的在一边陪着,看着小星星陷入向往之中,林纯嘴角轻轻的扬起······
晚间,施夫人一回来,小星星就扑到了施夫人的怀里,不知道在施夫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话,惊的施夫人热泪盈眶,第二天,施夫人就带着小星星进了宫。
晚饭后,林纯让燕虹找来香草,询问着王府的情况和天洪烈的身体状况。
“小姐,王府又好几个丫鬟的房间搜到了药草,具体是怎么进的王府,乔伯正在查,王爷的病情已经好转,再过两天应该就能下地,出门晒晒太阳,只是小姐,你的身体刚刚大好,可······”
“嗯,我知道,为了不再喝那么一大碗苦药,为了让我的舌头恢复味觉,我可再也不敢生病了!”林纯笑着说道,香草轻皱的眉头听到林纯如此说,也舒展开来。
“好了,这几日你好好调养王爷的身子,药什么的尽快配好,京城是个是非地,咱们尽快回清溪镇!”林纯这几日异常的想念清溪镇的一草一木。
果然,还是清溪镇的空气更适合自己生存!
“小姐,小姐,清溪镇来信了!”燕虹接到安柱的信,立刻往竹林跑,本来听到清溪镇来信,林纯很高兴,但是看到燕虹风风火火的奔跑,看的林纯心惊肉跳。
老天啊!这像是有了近两个月身孕的母亲吗?!这么不注意!
“燕虹姐姐,你慢点,小心孩子,香草,快给把把脉!”
“小姐,我没事儿,哪有那么娇弱!”
香草一把拽住燕虹的手,把了会脉,“注意些,头三个月很危险,你再这么跑几次,我就给你熬碗红花汤好了!”
“好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纯笑了笑,结果燕虹手里的信。
“姐姐,家中一切安好,无须挂心,我和小山皆考中了举人,余先生开始让我们准备明年的秋闱,明年姐姐及笄,弟弟定好好努力,考中会员,和姐姐一样光耀门楣!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姐姐说一声,前几日,安和大哥在家门口救了一个人,可是乖乖和嘟嘟都对那人大喊大叫,安和大哥他们把人给关了起来,喂了安神药。
余先生给那人画了一幅画像,还请姐姐给流风和流璋哥哥看一看,若是好人,咱家就以礼待之,若是坏人,尽早处理!
姐姐在外,一切小心,万事以安全为重,弟弟会守护好家,静待姐姐回家,大头亲笔。”
林纯看完信,字里行间,都显示大头的成长!
“香草,你把这封信和这幅画像亲手送到流风手上,记住,是亲手!”
画像上的人,林纯不认识,未免这人物重要,林纯想着还是第一时间送到流风的手上比较好。
转眼间三日已过,林纯身体大好,香草开始允许林纯吃一些辣的食物,刺激刺激味蕾。
天洪烈也能下地,林纯去看望过几次,面对未来的公公,林纯丝毫不害怕,就当做他是自己的父亲一般,偶尔吟诗作对,偶尔对弈谈话。
千雅雪在一旁有时参与,有时旁观,三人相处的很融洽。
这日,香草来给天洪烈诊脉,林纯正和千雅雪说着施雨和天铭冉的婚事,两人的婚事定在五月二十八号,准备的时间很短。
“王爷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药还要继续喝,明日我给王爷配一些滋补的药膳,切记一点,虚不受补,不能大补,只能慢慢来,平日里的吃食一定要谨慎!”
“这个本王明白!”
“神医,何为虚不受补?”最近天洪烈进嘴的食物都是千雅雪亲手做,自然无比上心。
“王妃娘娘,王爷属于大病初愈,若是一下子吃什么人参等大补药材,不仅不能吸收人参的药力,反而会增加身体的负担,导致肠胃不适,甚至气血逆行,有生命危险!还有,王爷的吃食一定要注意,要是有心之人在里面放入人参粉末,或是灵芝粉末,后果也······”
千雅雪点头,心里有了计较,事关烈的人身安全,自己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竹林,流风带着天铭羽的亲笔信前来寻找林纯,满腔的激动心情,让近日来心力交瘁的流风快乐的像一只小鸟······
☆、第126章 换人
“流风,小姐和香草去找王妃了,不在阁楼!”燕虹来到竹林,看着一脸兴奋的流风,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哦,我先去找世子妃,谢谢燕虹姐姐······”流风一溜烟的飞奔离去,整的燕虹有些晕眩,流风这是闹得哪一出?!
花园里,香草提笔,给天洪烈写下一连串药膳的方子,递到千雅雪手上,并细细的给千雅雪讲解,林纯和天洪烈又开始投入到对战之中。
围棋不会,象棋不会,但是五子棋,林纯可是好手,这几日,天洪烈和千雅雪都纷纷被这一新的下棋方式所吸引,天天都要和林纯杀几盘。
“世子妃,世子妃,世子来信了!”流风的大嗓门老远的就传过来。
陷入僵局中的天洪烈和正在静心聆听香草讲解的千雅雪都吓了一跳,林纯皱了皱眉,反应过来后,大喜过望!
“流风,怎的一点规矩都不懂,都吓着纯丫头了!”千雅雪沉着脸,看着满头大汗跑来的流风,很是不悦。
天洪烈看了流风一眼,多年征战沙场的气势让流风的小心脏抖了三抖,“王爷,王妃,是属下过失!”
林纯从流风手中接过信件,心头一阵阵乱跳,忙定了定心神,快速的拆开,“纯儿亲启,多月未传信件,实属情况有异,不便联系,颇多无奈,难以言表。
心甚思卿,定会早日回京,一切安好,勿牵勿挂。羽字。”
短短数言,让林纯眸中蓄泪,心头安宁!
“纯丫头,羽儿在信里说什么了?怎么还把你惹哭了?!”千雅雪将林纯搂到怀里,轻声问道。
“王妃娘娘,我没事,得知羽一切安好,我就高兴!”林纯的话让大家心中均是一松。
天洪烈和千雅雪都不知天铭羽的情况,都以为天铭羽在东阳城千夜离家,故流风和流璋没带在身边,他们也不担心。
而香草和流风听到林纯说天铭羽平安,可谓是从内而外,感到开心,这些日子以来,笼罩在大家头顶上的乌云,终于散去。
“好了好了,香草还没我说完呢,香草,咱们去一边聊,省的被打扰!”千雅雪掏出帕子给林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拍了拍林纯的后背,转身和香草到凉亭里说话。
林纯坐到石凳上,看着对面的天洪烈,有些不好意思。
“让王爷见笑了。”
“看到你和羽儿和睦,我这个做父亲的很高兴!”天洪烈眉角带着喜色,眸中的慈爱之意,让林纯感到温暖。
想到现代的父亲,自己都快记不清楚他的摸样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穿越到天阳的三年前,如今自己到天阳都五年了,八年的时间,真的好久。
想到林大郎,林纯一点好感也没有,也不知道林大郎是不是还活着,算了,想他干什么,倒胃口!
“流风,前几日我让香草给你的画像,你是否······?”
“画像我让人带给了千少东家,上面的人要是蒙面的话,有点像是胡国上次派来的暗卫首领!流璋和他交过手,认得他的眼睛!”
没想到世子派去的死士都没有杀了他,竟然让他逃到了林家,好在林家又乖乖和嘟嘟,一般动物的嗅觉比较灵敏,如今被安和等人关了起来,应该不会有事。
“嗯,尽快让千少东家派人去把人接到京城,或许这人知道胡国的机密!”林纯心里担心林家的人,若这人真的是胡国的暗卫统领,那么人留在林家就是一个隐患。
“世子妃放心,千少东家已经派人去清溪镇了!对了,关于在王府发现的置幻药物,也已经有了眉目!”
“哦?!快说!”天洪烈是知道关于鸣燕的事情的,后来王府大清查,一共七个丫鬟的住处发现置幻的药物,这可不是小事。
流风想到自己和流璋最近不断奔跑,查到的消息,心头怒火焚烧,又想到俊世子在定永王府,裴云飞在裴府都清查出相应的药草,背后的冷汗一层层的冒了出来。
宫中,太子和三皇子也在清查,如今还不知结果如何!
“王爷,世子妃,这药草不单单咱们王府有,定永王府,裴府,以及天阳好几个重臣的府上都有发现,大都是在丫鬟或是女眷的屋里查到,至于草药的来源,皆指向京城南大街上的那间古月药店!”
“古月药店?古月?这两字合起来不就是是个胡字嘛!”林纯一句话,道出症结所在。
流风看着林纯的目光越发的敬佩,“不错,这古月药店背后的老板正是胡柯,这药草也是胡柯当年在深山里,无意间发现,之后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送进了天阳国各个重臣的后院里!”
“这胡柯的手神的真长,香草说这药草的功效需日积月累,之后只要这吸收过药草的人抓伤或是咬伤某个人,那人就会和其一样,不仅能让人产生幻觉,最终更能导致人疯癫抓狂!”
林纯一阵后怕,若是没有发现,或许不久之后,天阳国的那些重臣家里都会出现意外,从而让天阳国大乱,真是好歹毒的心计!
这次王府能及时发现鸣燕,一是鸣燕对天铭羽产生了幻想,二是刚好遇到了香草,懂这药草,不然后果······
天洪烈心里也是阵阵惊叹,这样的药物,幸亏是数量少,极难寻找,若不然,胡柯的阴谋恐怕早就得手了!
“流风,是否给宫里说了这件事?”天洪烈想到很多大臣家都有,那皇宫中那么多女眷,肯定也不另外!
“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已经在清查,太后娘娘回去后,也安排了安贵妃娘娘清查,具体消息还不清楚。”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有消息第一时间来传话!”
“是,王爷,属下告退!”
流风一走,林纯和天洪烈也没了下棋的心思,香草和千雅雪说完后,林纯便带着香草回了阁楼。
拿出笔墨,眼看着施雨和天铭冉就要大婚,自己怎么着也要送份礼物,除了首饰,恐怕自己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了。
林纯画了几样简单易制的首饰,让流风立刻送到千家,尽快赶制,好到时相送。
······
时光飞逝,转眼间,六月来临。
这日,是施雨和天铭冉成亲后回门的日子,长公主和驸马回门,也就相当于回宫,一大早,千雅雪带着林纯进了宫。
林纯本打算在施雨大婚前就回清溪镇,只是施夫人和千雅雪一个劲的不许,林纯没法,心里也期待着天铭羽早日回京,能见上一面,便留了下来。
这是林纯第一次进宫,马车行到一处,下来换青顶小轿,一路直接到了慈宁宫。
安贵妃娘娘和后宫的各位娘娘都已经到了,太后坐在首座的凤椅之上,威仪尽显,不容侵犯。
一番行礼过后,千雅雪带着林纯坐到定永王妃旁边,定永王妃裴舒菡是裴老爷子收养的孙女,按辈分,林纯理该叫一声姨娘。
只是一直不得空,没有去定永王府拜见,天铭羽不在,林纯一般都是待在阁楼里,写写画画,或是和天洪烈,千雅雪聊天下棋,流风和流璋不能时时陪在林纯身边保护,安柱和安武算是外男,不能进入后院。
为了安全起见,林纯只能在定安王府里乖乖待着。
裴舒菡从林纯一进慈宁宫,一双眼睛就落在了林纯身上,心里又是心酸,又是难过。
想起裴无双,那个娇俏无双的人儿,如今已经不在,而她的女儿却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美丽动人。
“纯丫头,这是定永王妃,也是你的姨娘!”千雅雪小声在林纯耳边说着,大殿里,有不少嫔妃都在打量着林纯,猜测着林纯的身份。
“林纯拜见定永王妃!”
“好孩子,初次相见,姨娘也未准备什么礼物,这对白玉镯子就当做是姨娘给你的见面礼,乖,收下吧!”裴舒菡见林纯给自己行礼,忙一把将林纯扶起来,并将手腕上的一对晶莹剔透,成色上好的白玉镯子褪下来,套到林纯手上。
“本该是侄女先去拜见姨娘才对,怎的先收了姨娘的礼物,这实在是······”林纯面对裴舒菡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委婉陈词,面上带着笑意。
“你能唤我一声姨娘,我就心满意足了,旁的话咱们回头再说,来,坐下吧!”裴舒菡拉着林纯入座,千雅雪在一边笑着点头,林纯见之,端坐了下来。
太后从林纯进殿就一直在观察,礼仪得体,面对裴舒菡,进退得当,坐姿优雅,仪态大方,一点都不像是山野之林里出来的女子,不错!
“安贵妃姐姐,这随着定安王妃一起来的贵女是哪家的千金啊?真是端庄!”
“是啊,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这样相貌俏丽的千金,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当真是不凡。”
两个素来胆子稍的妃子,忍不住问道。
唐梦玲没见过林纯,但却知道林纯来了京城,还带来一位神医,治好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定安王,可见能被定安王妃亲自带着进宫,除了林纯这位被皇上亲自加封的平安公主,估计也不会再有别的姑娘了。
想到婷丫头在清溪镇受到林家的庇佑,诞下双生女,如今自己的女儿也找到了幸福,这中间都少不了这位平安公主的帮忙,唐梦玲看着林纯的面色很是感激。
太后将一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微微侧身,朝林纯招了招手。
“纯丫头,到哀家身边来!”
林纯看向太后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乖乖的起身,缓步来到太后身边,“太后娘娘!”
“好孩子,最近在王府过得可好?”
“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切都好,王爷和王妃对我很照顾!”林纯微微颔首,语调匀速,声音婉转。
“嗯!这是皇上亲封的平安公主,大家可都记住了,日后对待平安公主,就当做是皇室的正经公主一样,若是有谁心里不舒服,起了小心思,哀家可不轻饶!”太后扫视了一眼殿内的嫔妃,语气严肃。
“是,臣妾等谨遵皇太后懿旨!”
林纯心头微动,太后若此说,也算是给自己加了一道保护伞!
“长公主到,驸马到!”林公公在慈宁宫门口大声传喝。
林纯站到太后身侧,看着一身大红宫装的天铭冉,和一身玄衣锦袍的施雨,缓步而来。
两人面上都带着新婚的喜气,尤其是天铭冉,从少女蜕变成女人,少了几分天真,多了几丝妩媚,相较之前见面时,有了成熟之感。
又是一番行礼,大家都说着祝福的话,并送上礼物,天铭冉和施雨也准备了可心的小礼物送给大家,慈宁宫里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
“可去见了你父皇了?”太后拉着天铭冉的手,看着天铭冉红润的脸颊,面上越发的高兴。
“回皇祖母的话,孙女和驸马是见了父皇才过来的。”
“嗯,不错,看到你雨小子幸福,皇祖母也就放心了,好好和雨小子过日子,照顾好小星星,那孩子是个可心的!”太后轻声叮嘱,天铭冉害羞的点头。
施雨听到太后的话,心里也很高兴,自己能再次遇到幸福,已是不易,如今妻子和儿子相处融洽,日后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定能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
安贵妃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心头一片温热,女儿嫁了良人,且还在京城,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偶尔入宫,就像是在宫里一样,不是吗!
“去和你母妃说说话吧!”
安贵妃虽管理后宫事务,但毕竟还不是皇后,不能一早和皇上一同接受长公主和驸马的请安,只能早早的来到慈宁宫等候,这会儿,女儿终于能和自己说上话,唐梦玲不禁有些激动。
“中午冉丫头留下来吃饭,纯丫头也留下来!”太后喜气洋洋的吩咐道,心情愉快。
翌日,胡国的使者比林纯预期早了七八天到达天阳京都,可当胡国使者把胡柯亲笔写的国书递交到天洪恩面前时,天洪恩一句话,让使者沉默了。
“胡国来使,这国书上的秦晋之好实在是······朕的长公主已经嫁人,昨日还带着驸马回宫拜见,这胡王要······”
胡国使者呆住了,灰头土脸的回了驿馆,开始给胡柯传信。
林纯收到流风传来的消息后,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的计划实行的早,不然天铭冉无论如何都是要远嫁胡国了!
下午,施夫人和天铭冉带着小星星来王府向林纯道谢,若不是林纯开导小星星,想到主意应对胡柯的阴谋,恐怕此时,施雨和天铭冉这一对鸳鸯,就要劳燕分飞了。
“长公主,义母,你们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我应该做的!”林纯抱着小星星,感觉小家伙又重了不少。
“是啊,施夫人,冉丫头,纯丫头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千雅雪拉着天铭冉的手,安慰着。
胡柯收到使者的飞鸽传书,气的半死,摔了一堆金银玉器,上朝时,一怒之下,斩杀了数十个朝臣。
“既然天阳国的长公主嫁了,那就用平安郡主补上,去,给使者传信,就说联姻对象改为平安郡主!”
“是,王上!”
天阳国!我胡柯发誓,定要在有生之年,颠覆乾坤!
定安王府,燕虹已经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林纯准备去永定王府拜见一下裴舒菡,再去裴府看望一下舅舅舅娘,便回清溪镇去。
如今已经是六月中旬,天铭羽尚未回来,且一点迹象也没有,林纯担心家里,想着还是早点回去安心。
“小姐,都准备好了!流风和安柱,安武都在门口等着呢!”燕虹上楼来,见林纯站在窗口沉思,轻声说道。
“嗯,走吧!”
☆、第127章 旅程
胡国某处,天铭羽看着手中暗卫的传信,心中的怒火欲要将胡柯焚烧殆尽!
“去,把胡柯传信的信鸽射杀,先阻止他的任何消息传到胡国使者的手上!”
“是,世子!”暗卫领命而去,傍晚时分,便带着三只灰黑色的信鸽来到天铭羽面前。
天铭羽从信鸽的脚上卸下传信的信筒,直接握的粉粹!
“赏给兄弟们烤了吃了吧!凡是最近从胡国上空飞过的信鸽,只要传递的消息和胡柯有关,一律赏给兄弟们烧烤!”
“谢世子!”
暗卫喜滋滋的提着信鸽下去了,来胡国近三个月,天天啃馒头,连野菜都找不到一根,平时兄弟们都在忙着打探消息,布置陷阱,压根一丁点准备吃食的时间都没有。
加上胡国被胡柯整的民不聊生,土地荒芜,臣服胡柯的部落,都跟着他坐享其成,反抗胡柯的部落,基本都被屠杀毁灭。
如今的胡国,表面看似歌舞升平,暗地里却尽是血腥和*!
天阳京都,林纯从裴府看完杨芹和裴无靖回到定安王府,准备找千雅雪辞行。
尤其是在得知裴芸晓已经定亲,林纯更急着回清溪镇,想着把这一消息告诉沈茹嫣和裴逸轩以及裴老爷子,到时候如果条件允许,就大家一起来一趟京城,参加裴芸晓的婚礼。
马车行到定安王府门口,林纯戴上斗笠,刚下车就被驰马前来的千江拦住,“平安公主,羽世子有信给你!”
林纯接过千江手中的信,展开一看,心头泛起丝丝疑惑,“纯儿,我在胡国王宫的密道中发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胡柯已收到长公主出嫁的消息,如今把联姻的对象改成了你,你速速回清溪镇,半道改路带着流风和流璋暗中前来胡国和我汇合。
路上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被人发现行踪,赶在今年年底十二月份到达胡国即可。”
“信我收到了,你先回去吧,替我代谢你家少东家!”
“是,平安公主,告辞!”千江调转马头,转身飞驰离去。
林纯回到阁楼,第一时间让沈莹把流风和流璋找了来,最近流风都在忙着收集置幻药草的消息,已经有所突破,京城南郊那家古月药店,已被查封。
流璋好不容易和优璇相聚,基本都在家陪着优璇。
“燕虹,你身怀有孕,实在不宜奔波,你和安柱先到施雨府上居住,长公主和驸马过些日子会带着施夫人和小星星回一趟玉香县,到时候你和他们一起回去!”
“小姐,我不在,谁照顾你?要是你再日夜不停的奔波,伤了身子,回家后,夫人该责备我了!”燕虹有些不乐意,嘴上那沈茹嫣说事,心里却担心的要命。
“没事儿,你记住,不许把我来京城一路奔波的事情告诉外婆他们,免得他们着急!”林纯一想到沈茹嫣会唠叨自己,心里对沈茹嫣和林家人的思念,越发的泛滥。
燕虹扁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小姐······”
林纯拉着燕虹的手,脸上换上严肃的面容,郑重其事的说道:“燕虹姐姐,有件事,我单独交代你,此次我回清溪镇,半路会改道去找羽,你记住,要是有消息传来说我失踪了,不要慌张,把事情悄悄告诉外婆外公和老爷子,其他人尽量都不要透露!”
“这······小姐,你······”燕虹长大了嘴巴,有些匪夷所思。
“记住,按我的话去做,别的都别管,要是我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城,你和施夫人他们还没有动身,切记不要露出马脚,连王爷和王妃都不能告诉!”
有些事情,要想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人!
“可是小姐,大头和二丫要是听到消息······他们会很伤心的······还有安和他们······”燕虹的性子一向比较活泼,不太会撒谎,但是往往这样性格的人说谎,别人才不会起疑。
林纯心里也很悲痛,但是想到胡柯的阴谋,两国联姻,永结秦晋之好,本就是国与国之间最基本的政治交往,天洪恩舍不得长公主,但未必会在乎自己这个异姓的公主。
如今天阳国里,还不知有多少胡柯派来的眼线,也不知除了南郊那一条密道,胡国还有没有其他的密道通往天阳,更主要的是,天洪恩不会为了自己一个异姓公主,而出兵胡国。
这些日子,太子天铭颢和太子妃余婉婷在宫中也是分身乏术,各种针对两位皇孙女和余婉婷的阴谋层出不穷,天铭颢又要忙于政事,还要保护妻女,可谓是身心力竭。
后宫之中,好几个刚刚诞下皇子,公主的嫔妃也开始不安分,安贵妃和太后也是时刻盯着,朝堂上,太子一党逐渐庞大,但是很多小虾小鱼,也开始冒出了苗头。
天洪恩身为一国帝王,在找不到确切理由的情况,压根无法对胡国发兵,曾经胡柯和李鹏飞勾结,在玉香县的深山里训练兵将,事后因找不到证据,天阳国就算确定是胡柯所为,也无计可施。
如今胡柯登基为胡国的信任国王,手段血腥残暴,生生用武力和屠杀,镇压了胡国的内部叛乱,天阳国因为胡国的密道,不得不再一次投鼠忌器。
林纯试探过天铭俊和天铭炫的话,意思就是只有天阳国彻底安定下来,胡国渐渐弱下去,或许皇上才会发兵,收服胡国!
而现在天阳内部也渐渐出现不安定的因素和各种潜在的危机,从密道到置幻的药草,再到朝堂上皇子派别的争斗,而针对胡国的收服计划,只有一退再退!
天阳最适合和胡国联姻的长公主嫁人了,其他的公主,最大的才四岁,若胡柯单单只说要和天阳和亲,天洪恩或许直接从皇室宗亲中选一位适龄的贵女就可,可是胡柯指名道姓,让林纯和亲。
林纯无路可进,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头已经长大,很多事情必须要让他试着面对,这也是成长的过程,至于二丫,到时候你和外婆说一声,尽量把二丫带在身边!”
“小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燕虹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期待不了好的过程,完美的结果最少也能让自己得些安慰!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但是只要一有机会,我会尽量传信回去!还有,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二丫,切记,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连安柱也不可以!”
二丫和轻励的事情,林纯一直放在心上,去裴家的时候,林纯也问过杨芹,甚至去看过轻励的老母亲和弟弟,没想到轻励的老母亲竟然以为林纯看上轻励了!
林纯回想起轻励老母亲在得知自己是平安公主的那一刻,双眼中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拉着自己的人,就开始各种说着轻励的好,就跟现代的推销员似得!
本来只是想探探轻励老母亲的口风,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林纯连带着看轻励的眼色都有些不好。
燕虹点点头,见自家小姐陷入沉思,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转身上楼,给林纯收拾行李,原先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再一次被打开,燕虹又给打包了很多冬天秋天的衣服,都是这些日子在京城,宫里给做好送来的。
流璋一直在府上,故来的比较快,林纯把天铭羽的信给流璋看了一遍,流璋便明白了林纯的意思。
“世子妃,属下这就去准备,流风那里属下会通知到!”好不容易有了世子的消息,流璋心里激动,这些年跟着世子,基本上上没分开过,就算分开,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这么久,更别说还是在不知道世子行踪的情况与世子分开!
“流璋,此次去胡国,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优璇她······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带流风和安武去!”林纯想到优璇那双明亮期盼渴望见到父母的双眸,心头酸酸的。
“世子妃,属下的使命就是保护世子,莹儿和优璇都能理解,属下这就回去准备,这次路途遥远,安武是不是······?!”
林纯点头,“嗯,带上安武大哥!”
想到安武和香草,林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人之间的感觉很奇妙!
揉揉眉心,想到信上的时间,林纯心里五味杂陈,现在是六月,十二月进入胡国,也就是说自己要在外漂流六个月,本来从天阳到胡国,最慢的行程,三个月也就到了,如今时间多了一倍······
唉!就当是在天阳旅游一番吧!
翌日,林纯一早陪天洪烈和千雅雪用过早饭,便说了要离开的意思,千雅雪知道这次是怎么也留不住林纯了、
“纯丫头,本来打算今年三月到清溪镇下聘,如今羽儿不在,你父王身子又不便,实在对不住你······”千雅雪心里愧疚,林纯对羽儿的心意,对王府的心意,这些日子,天洪烈和千雅雪都看在眼里。
“母妃,父王,我都改了称呼了,难不成你们还怕我这个媳妇跑了不成,下聘什么的都是小事,只要羽平安,父王安康,王府安宁,纯儿也就别无所求了!”
这些都是林纯真心的想法,不管什么事情,什么东西,都没有家人的健康和所在乎的人的平安来的重要。
只要人还在,一切事情都可以从头再来,但要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傻孩子,你的心意,父王和母妃都记下了,日后等羽儿回来,定会加倍补偿给你!你是定安王府认定的儿媳妇,任何人不能撼动你的身份和地位!”
能让天洪烈一个长年征战沙场的人说出一样一番话,林纯实在是感慨万分,想到自己初次见到天洪烈下地在花园散步时,身上的煞气让自己都不敢靠近,如今自己和这个未来的公公相处起来,就跟父女一样,自然亲切。
“谢谢父王,这次回去,我先把香草和燕虹,安柱留下,我带着流风,流璋和安武快马加鞭赶回去,父王的身体还未大好,需要香草照顾,燕虹有了身孕,也不便跟着我奔波······”
“过些日子,长公主和驸马回玉香县,到时候让燕虹和安柱跟着一起启程,路上慢慢走,至于香草,就先留在王府,母妃你看我这样安排,可还行?”
“纯丫头,这一路上每个丫鬟照顾你······”
“母妃,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你放心吧!”林纯打断千雅雪的话,语气不容拒绝,天洪烈看着林纯的面色,眸中泛起几缕深思,一闪而逝。
离开的日子定在明日,一整天,千雅雪都带着燕虹,香草,玉芯,玉蕊和沈莹,在给林纯收拾行李,大大小小的包袱箱子,装了几大马车。
林纯想着自己要在外面旅行六个月,也没吭声,只是把那些在京城这段日子得到的赏赐和礼品都丢下了,千雅雪想着林纯想早些回去,这行程赶了,那些金银玉器,还是不带的好,免得累赘。
可是就这样,还装了整整三大车,一车衣服,一车吃食,一车用具和急救药物什么的,流风和流璋,安武一人赶一辆,林纯就坐在那辆装用具和药品的马车里,有点挤,但是路上吃食的那辆车上的东西肯定会减少,到时候匀一匀就好了!
燕虹看着林纯远去的马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想到再次见到小姐的时候,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心里越发的难受。
最新的天阳国地图,从天阳京都到胡国,正常的路线,是从京城出发,北上,经过东城的一个小镇,清镇,再到鲁阳城,然后横穿鲁阳城的邻城明阳城,最后到达边境南疆,进入胡国境内。
现在整整多出一倍的时间,林纯想着先出了京城,到达东阳城,这是天阳国的经济大城,可以在此好好游玩一番。
然后从东阳城绕道,到达鲁阳城南边的功阳城,再绕去明阳城。
最后在明阳城转个大圈,进入南疆,最终进入胡国境内。
傍晚,四人三辆马车出了京城,到达京郊的山林,林纯便把路线和计划和大家说了一遍,除了安武,流风和流璋早就知道了。
“小姐,这大半年不回家,家里人会不会······”安武心里很高兴林纯出门能带着自己,但是想到家里的那些亲人,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交代了燕虹。”
“对了,明天开始,咱们就化作一众商人,我也女扮男装,你们都叫我公子,切记不能暴露身份!今晚在这野外,咱们要制造一出抢劫失踪的戏码!”
林纯早就打定了主意,流璋三人自是没意见,一切以林纯为住。
四人拿出一些点心和清水,烤了两只风干的兔子,吃的饱饱的,休息片刻,便开始制造混乱的场面。
拿出一些让燕虹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流风和流璋不知从哪整了些鲜血来,打斗的场面太简单,流璋和安武打一场就完事。
马车里的东西丢掉一些,显得慌乱逃窜的感觉,一切完事,林纯坐上马车,四人扬长而去。
随后,树林里来了一批暗卫,丢下了几具胡国死士的尸体,把现场整的更家逼真一些,飞身离去。
“主子,属下带人去的时候,平安公主已经离开,并在现场制造了打斗的痕迹,属下把尸体扔下,又布置了一番!”千江语气里带着敬佩,真想不到平安公主,如此机智。
千夜离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做的很好,下去休息吧!”
“是!”
千江转身离开,书房里陷入一片寂静,千夜离稍稍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主卧。
“郡主可睡下了?”
“回少爷的话,小少爷一直哭泣,郡主哄到刚才,才让小少爷安静下来,这会儿正在浴房沐浴。”新梅在卧房门口,恭敬的回着千夜离的话。
“你下去休息吧!”千夜离推开门,走了进去,新梅脸上尽是笑意,高兴的离开。
看着少爷和自家郡主越来越恩爱,新梅打心底里开心,如今有了小少爷,以后郡主肯定会更加幸福!
卧房里,千夜离走到摇床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进入梦乡,红扑扑的小脸上还带着几道泪痕,轻轻的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心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侯仪萧沐浴好,想着房间里没人,直接穿着亵衣就进了卧房里,千夜离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一副美人发丝冒着湿气,散发着花瓣的清香,直袭自己的眼球和嗅觉。
“啊······”一个转身,千夜离走到侯仪萧身边,捂住了她的嘴,四目对视,卧房里燃起丝丝暧昧······
☆、第128章 霸气
清镇,林纯一身蓝色长袍,特意穿了里面点了增高鞋垫的黑长靴,安武和流风流璋等人也都纷纷换了衣衫,一行四人打扮成商旅模样,驾着马车,进了一家酒楼。
热情的小二招呼着四人,流风和安武留下喂马看车,林纯带着流璋进了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流璋吃的快,和安武,流风三人轮流换着来吃。
“小二,东阳城可有什么地方可以租到小院,你看我们这出门在外做生意,好不容易来一次东阳城,住客栈吧,货物多,客栈房间小,搬来搬去也不方便······”
林纯扔给小二一块碎银子,小二掂了掂,差不多有一两,心下高兴,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了贵客,立刻点头哈腰,笑眯眯的说道:“东阳城西边都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东边都是达官显贵的府邸,客官要是想要找租住的小院,最好是去南边问问,至于北边,都是消遣的场所······”
“哦,不知小二哥可有哪家可介绍的小院?”林纯心里明白,能在这东阳城主干道大街上的酒楼里当小二,对东阳城的一些信息定是相当熟悉,复又掏出一块碎银子,等候着小二的答案。
“有是有,不过要看客官想要住什么格局的,比如刘家的租住小院,一般都是两间卧室,一个厅室,一个厨房,比较简单,小院也不是很宽敞······”
“王家的租住小院,都是三间卧室,一间稍大些的厅室,一个厨房,小院里还种植了一些花草······”
“这李家的租住小院,也都是三间卧室带着厅室和厨房,只不过分前院和后院······”
“再还有就是千家的租住小院,千家的产业遍布天阳国,千家祖宅就在咱们东阳城,自然千家的租住小院,不论是环境还是条件,肯定都是极好的,就是价格方面······”
林纯点了点头,决定租住千家的小院,千家毕竟在天阳国的地位比较高,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也能得到千家的庇佑,既然租住你家的院子,自然一般的时候,千家自然是要照顾照顾的。
“嗯,小二哥不愧是大城酒楼的小二,只是不知这租住小院的管事在哪里找?”林纯将手里的碎银子扔给小二,这次小二直接把银子揣进了怀里。
“就在我们酒楼对面,就是几家租住小院的门面铺子,卖的都是日常用品,客官进去之后,就有管事带领,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上都有各家的姓氏。”
“嗯,谢谢小二哥!”林纯本就坐在窗户边,抬头望大街对面一看,就看到了千家的门面,里面似乎还挺多人,门口还停着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出了酒楼,林纯和流风一起,往对面的千家店面而去,流风素来细心,身上还带着千家的信物,林纯带着他,比较放心。
小店不大,里面摆着几张桌椅,四面靠墙摆着几个柜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生活物品,像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毛巾鞋袜,还有几件像是洗浴洗发用的东西。
“两位客官,到小店不知有什么需要?”店里的伙计直接迎到门口,服务态度相当的好。
“不知你们管事的可在?”流风直接开口,面上带着亲和的笑意,也很客气。
“两位客官先请店里稍坐片刻,管事带着几位客官去看院子了,一会儿就过来。”伙计招呼着林纯和流风到店里坐下,并手脚麻利的上茶。
等了片刻,一个身着灰黑色长袍的中年管事,匆匆的进了店里,先前在店里等候的另外两桌的顾客都纷纷起身。
“千管事,不是千家可还有小院出租,我等都等了大半天了!”
“是啊,刚才青管事来说,院子不多了,我等实在着急,这午饭还没吃呢,就过来排队了!”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小院定是有的,一个一个说!”千管事面带微笑,安抚着众人,并挥手招来伙计。
“千管事,按顺序是到了最里面那一桌的两位客官,他们的马车都在店外,其次是中间那桌的五位客官,最后再是这刚到的两位客官!”伙计一一说明顺序和顾客进店的时间,可见千家的店里,服务方面是相当公平的。
“嗯,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刚好有两间小院的顾客退租离开,一个小院的格局是两间卧室加厅室和厨房,小院里有一架葡萄架,比较适合两位客官居住;还有一间稍大些,四间卧房,一个大厅室,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库房,比较适合这五位客官居住,不知这样安排,几位客官可否满意?”
两桌的顾客低头商量了一下,都点头表示满意,林纯和流风都没起身,顺序还没轮到自己这一桌,自然不必着急。
千家,千夜离收到林纯一行到达东阳城的消息,立刻让千江寻找几人的踪迹,得知林纯要在东阳城居住几日,立刻吩咐管事前来。
千管事带着两桌的顾客一离开,一位身着深蓝色锦布长袍的管事进了店里,店里的伙计一见来人,立刻迎上来,“小的见过大管事,千管事和青管事都带着客官们去小院了。”
“嗯,我只是过来看看,这两位客官是还没有安排吗?”被唤作大管事的中年管事看了眼林纯这一桌,问着伙计。
暗中,流风把千家的信物展示了一下,让大管事看见,大管事轻微的点了点头。
“是的,按顺序,下一个就到这两位客官了,估计青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算了,今日我也没什么事,你把登记谱拿来给我看看,我带着两位客官过去吧!”
伙计愣了愣,转身跑进柜台里,捧着一个厚厚的大本子递到大管事的手上,只是心里相当奇怪,大管事可是很少来店里的,更别说主动带客人到小院了,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真是古怪!
“行了,你先下去吧!”大管事翻了翻登记谱,随后将登记谱递给伙计,并挥了挥手。
伙计将登记谱放进柜台,转身到门口迎客。
大管事几步走到林纯这一桌,弯了弯腰,“平安公主,我家少东家得知你到东城来,故让小的前来接待,来迟一步,往平安公主见谅!”
“大管事不必多礼,此次出门,本就是不想引人耳目,大管事公事公办就好,回去替我给你们少东家带句话,一切顺其自然,免得打草惊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纯本就想避开众人的视线,千夜离暗中照顾就好,做的太明显,反而容易坏事,再说了,暗处还有羽的暗卫打点,这一路自己只要保护好自己的人生安全就够了。
“是,小的明白!”
“两位客官,不知你们想要住什么样格局的小院,可否言明,好让小店安排!”大管事提高声音,果然门口的伙计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风景好些,最少三间卧室,其余的都好说!银钱不是问题!”流风瞥了一眼门口的伙计,回答道。
“这好办,不知两位客官可还有什么行李物品,一起带上,随我走吧!”大管事招呼着,很是热情。
“大管事的先请,还有几车货物,在对面的酒楼门口。”
一路无话,到了小院后,流璋和安武整理马车和东西,流风到四周查看了一番,林纯在小院里走了一圈,看了看,点了点头。
“大管事,请回吧,此处甚好,带我谢谢你们千少东家!”
小院很整洁,分前后院,前院是个小花圃,然后是前厅,后面接连着卧室,三间卧室都是连着的,林纯住在最中间,卧室后面是一个小池塘,里面种着几株荷花。
池塘右边有一间马棚,马棚旁还有一间小库房。
“流璋,安武,一般的日常行礼拿到房间里就好,其余的都还放在马车里,直接拉到库房里就好。”
“世子妃,咱们还是小心一些,把东西都搬到房间吧!”
“没事,咱们也算是隐姓埋名,暗中还有人保护,就算到时候遇到危险,只要咱们人安全了,就够了,东西什么的都可以再买!”
林纯晃了晃腰间的印鉴,自己在富通钱行存了那么多钱,只要印鉴在,就不怕没钱花,富通钱行每个城都有,方便快捷!
“嗯,好吧!”
流风转了一圈,回来后,给林纯带来了两个消息。
平安公主在回清溪镇的路上,在京郊的野林里失踪,现场发现几具胡国的尸体!
胡国使者收到胡王来信,把联姻的对象改成平安郡主!
朝堂上,天洪恩刚刚收到消息,平安公主失踪,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到现场勘查。
紧接着胡国使者前来,说了两国联姻之事,得知平安郡主因带了位神医治好安定王的伤,被册封为平安公主,可如今却在回乡的路上,被人刺杀失踪。
使者一个脑袋三个大,要是自己先来联姻,紧接着平安公主失踪或许还能说天阳国或许是有什么阴谋,可是如今是平安公主先行失踪,这阴谋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天阳国的皇上又不会预测未来,再说了自己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进宫了,不可能有人先一步下手。
而且平安郡主是昨日离京回乡,也是在定安王身体大好后才离开,一切都很正常,使者再一次呆住了,难道胡国和天阳这秦晋之好就是结不成吗?!
还是说两国犯冲!
看着天阳国皇上着急紧张的模样,胡国使者正准备离开,回到使馆给自家王上传信,却见天阳国的定安王被两个侍卫抬上了金銮殿。
“定安王这是怎么了?!”
“定安王······”
“皇兄,你这是怎么了?!”天洪恩和天洪刚一个在上,一个站在大殿下,异口同声的问着。
天洪恩不便从龙椅上下来,毕竟是一国之君,而且外国的使者还在,这威仪必须保持。
天洪刚直接大步走到天洪烈身边,看着天洪烈苍白的脸,岁月的风霜,竟然都染白了天洪烈鬓角的黑发。
“皇兄,不是说你身子大好了吗?怎的不在府里好好休养?”
天洪烈让侍卫扶着起身,跪到大殿上,“微臣参见皇上······”
“皇兄快快请起,你这是作何?”天洪恩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天洪刚在旁边,立刻扶着天洪烈的胳膊,就要将他扶起来。
“三弟莫急,为兄今日前来,是有事请求皇上!”
“皇兄有话,不如坐下说,快,给定安王搬把椅子!”天洪恩大急,催着一旁的章公公。
“谢皇上,不过不用,微臣今日上殿,只是想说一句话,平安公主不论是死是活,都是我定安王府的媳妇,都是我儿天铭羽的妻子,任何人休要有非分之想!”
天洪烈的一番话震得金銮殿上的大臣都心惊肉跳,天洪恩已经很少见到自己皇兄这样威严的一面了,突然间,天洪恩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随着父皇南征北战的皇兄再一次站到自己面前。
霸气威武,让自己崇拜。
胡国的使者也被天洪烈的一番话吓得心神震荡,血气翻涌,天阳国的定安王果然厉害,身上的戾气比自家的王上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此次平安公主失踪,不管缘由是何,要是被本王知道,有宵小之辈参与此事其中,本王亲自带刀,灭他满门!”
“胡国使者,还请你传信回去,告诉你国王上,想要和天阳联姻,可以,但是联姻的对象由我国来定,否则······本王此次虽被小人暗伤,但是不出一月,就能痊愈,到时,本王不介意再次披上战甲,踏上沙场!”
金銮殿上静悄悄的,天阳的一众大臣内心都天洪烈崇拜不已,果然,定安王就是威武霸气,连带着天洪恩都觉得在胡国使者面前扬眉吐气了一番。
天铭颢,天铭俊和天铭炫等人都纷纷低下头,面对这位通常都是黑着脸,散发着严厉的皇伯父,几人都心有余悸,小时候,羽想出来和大家一起玩,皇伯父一个眼神,羽就乖乖的回府了,呜呜呜·······
在小伙伴里,所有的孩子都不敢欺负羽,因为皇伯父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欺负后,回到府上,先教训儿子,把儿子教训好后,再去教训欺负儿子的人,那滋味简直不敢想象!
有个这样的老爹,好神气,有木有!
慈宁宫,太后和安贵妃以及天铭冉和施雨都在,大家都一脸着急和担心。
“皇祖母,裴统领说在现场发现了胡国的死士,显然平安公主失踪和胡国有关,定是那胡柯······”天铭冉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冉儿,现在证据还不足,咱们不能妄下结论,免得给两国带来战争!”太后揉着眉心。
“有裴尚书和裴统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母后,你放宽心,大师不是说纯丫头是个有福之人,肯定不会有事的!”唐梦玲安慰着太后。
这事情一桩接一桩的,看来天阳和胡国这一仗是免不了!
定安王府,千雅雪红肿着眼睛,看着天洪烈被侍卫抬进东厢,香草紧跟着进去,又是施针,又是灌药。
“王妃娘娘,王爷没事,你不要担心。小姐吉人天相,定会没事,不是还有流风,流璋和安武陪着嘛!要是小姐出事,他们三个最少也能有一个跑回京城报信,这会儿什么消息都没有,就是好消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消息传回清溪镇,不然林家一家人肯定会担心,过些日子安柱和燕虹随着长公主和驸马回去,到时候就让燕虹和大家说我和小姐,安武暂且留在京城!”
香草想到裴老爷子和沈茹嫣等人,心里担心,裴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沈茹嫣好不容易才从失去女儿的悲伤中走出来,要在再得知小姐的事······
还有大头和二丫,大头刚中了举人,正是一鼓作气,好好用功读书的时候,二丫自小身体就不好,所谓长姐如母,小姐可谓是把二丫当做女儿,一手带大,二丫对小姐的依赖性也是最强······
香草不敢再往下想,抬起头看向千雅雪,“王妃娘娘,能不能让玉芯姐姐带我去一趟裴府和长公主府,我想······”
尽管在林家住的日子不久,但是香草早已融入进去,仿佛自己就是林家的一份子,尤其是林家的每一个人对自己都很好,没有算计,没有白眼!
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个家,祖母势力,父亲贪婪,要不是师父,自己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嗯,我叫乔伯给你安排马车,你带着玉芯一起去吧,早点回来!”
☆、第129章 失踪
天阳京都因为平安公主的失踪,而有些人心惶惶,尤其是在现场的那几具胡国死士的尸体,让天阳国的百姓对胡国更加痛恶!
香草和玉芯从王府出发,穿过大街,一路上都听见人们在议论纷纷。
“胡国也太猖狂了,竟敢派死士到天阳来!”
“据说胡国的使者前些日子来天阳,说是要联姻,结果长公主嫁了,就选了平安公主······”
“哦?!那他们为什么还派死士来?”
“这平安公主就是以前的平安郡主,和定安王家的羽世子是有婚约的,恐怕胡国的王上害怕出现变故,就先下手为强了!”
“天啦!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定安王放在眼里嘛!”
“可不是,准确的应该说是不把咱们天阳国的皇室放在眼里,平安公主与羽世子本就有了婚约,也算是皇室中人,可是这胡王还敢来求娶!”
“据说今早定安王让侍卫抬着自己上了金銮殿,放了狠话呢!”
“我也听说了,不过也难怪定安王会放狠话,据说平安公主为了给定安王治伤,带着神医从清溪镇一路赶到京城,八天八夜不眠不休,到了王府,神医把王爷救醒后,就高烧昏迷了过去!”
“若真是如此,平安公主也是至孝之人,这样好的儿媳妇,定安王自然要好好保护!”
“那是肯定的,只是如今这平安公主失踪,加上胡国逼迫,恐怕天阳和胡国不久又要开战了!”
“开战怕什么,咱们天阳国人才济济,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胡国不成······”
东城,千家租住小院。
“世子妃,你失踪的消息,基本上京城和东阳城都传遍了!”
“嗯!”林纯目光看向后院的池塘,此时池塘上几片荷叶青翠盘大,一株荷花的花苞尚在成长,亭亭玉立,但却散发着丝缕孤寂的味道。
“最近我们都不要出去,三天后,你再去东城各大街打听一下消息!”
胡国,皇宫。
自从五月胡柯登基为胡王后,就从密室里搬到皇宫之中,老胡王在颤抖着手写下传位诏书后,不出一日,就一命呜呼了。
而那位和老胡王治病的太医,因为成功的治好了老胡王,让他写下传位诏书,故很得胡柯的喜欢,直接让其坐上了胡国太医院院判的职位。
而恰恰是这个职位,更加方便了那个太医的复仇计划!
天铭羽在胡国潜伏几个月,成功的与太医搭上了线,一番合谋,初步制定了一个计划!
“主子,天阳来信!”
暗卫将手里的信件递给天铭羽,转身出了房间。
如今天铭羽等人住在胡国距离乱葬岗不远的深林里,几间小树屋,错落有致,被深林匆匆遮掩,除了深林中偶尔出现的野兽,基本无人发现。
这也是天铭羽仿照胡柯在玉香县的深林里屯兵,而想到的,不管住在哪里,都没有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安全!
“林纯已到东阳城,失踪消息已传出,胡国使者的传信已经发出!”
天铭羽将信件毁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内心却染上了几丝忧虑。
纯儿,难为你了!
胡国使者从天阳京都往胡国京都的传信,一直到六月下旬,才传到胡柯手中,信上将一切事情说的清楚,胡柯再一次大发雷霆。
随之倒霉的,自然就是胡国那一众大臣,稍有被胡柯看不顺眼的,就被斩杀。
胡国再一次陷入人人自危的状态,大街上,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不敢妄言妄语,大声说话,无数的胡国少女,开始被迫女扮男装,免得被抓入皇宫,被蹂躏残杀。
甚至很多生下女儿的父母,不得已将孩子扔进山林之中,或是放入河水之中,顺流漂荡,自生自灭。
大半个月,林纯四人一直待在东阳城,小院也被官兵搜过好几次,林纯配合,加上是千家的小院,所以都很顺利的过关。
京城,天铭冉和施雨等人准备启程回玉香县,燕虹已经开始显怀,安柱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香草被留在了王府。
眼看着七月即将来临,清溪镇林家众人都内心焦急,沈茹嫣最近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林纯出了什么事。
林纯不在的日子里,大头日渐懂事,每日除了跟余先生好好学习之外,也开始跟着安和等人学习管理事务,二丫备沈茹嫣带在身边,除了上学堂,就是学习刺绣缝衣等女儿家的活计。
裴逸轩如今也找到了乐趣,就是在林家学堂当教书先生,和余先生分管两个班,大班和小班,按照孩子们的年纪分班。
自小山和大头中举后,清溪镇又有无数的家长领着孩子,前来林家学堂求学,余先生和裴逸轩又各自招收了几个品性善良的孩子。
林强的伤势已经恢复,只是身上留下了些许疤痕,香草给的去疤药最少还要擦好几个月,才能慢慢消除,林强也不自卑,天天跟着大头,小山,一天天变得开朗。
当林纯失踪的消息传到清溪镇时,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自然是在镇上小店里的安竹和安木,两人和千大叔商量一番,决定先隐瞒林家的人。
可是林纯在清溪镇本就是大家关注的存在,这下林纯出了事,很多人都开始议论,并想着往林家一趟,打探打探消息,结果这一打探,沈茹嫣他们也就自然都知道。
而此时,天铭冉他们才走了一般的路程。
裴老爷子和沈茹嫣有些受不住打击,纷纷卧床病倒,裴逸轩也在一夕间增添了无数的白发,林家上下皆陷入担忧之中。
安和没办法,只好求助千夜离。
东阳城,林纯和流风等人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大管事满头大汗,脚步匆匆的赶来。
“平安公主,少东家收到清溪镇传来的紧急信件,说是林家知道了您失踪的消息,裴老爷子和裴二夫人都病了!”大管事一口气说完,直接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千少东家可说长公主的车架行到哪里了?”林纯心中大急,心尖上一阵颤栗,一想到裴老爷子和沈茹嫣躺在床上,恨不得立刻飞回到他们身边。
大管事歇了口气,流风进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大管事接过茶杯,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又道:“说了,长公主的车架到了岳阳城。”
岳阳城,从岳阳城到玉香县快马加鞭也要三天三夜的路程,更别说他们一路行程慢慢悠悠了。
“大管事,我去写封书信,你帮我交给千少东家,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把信件送到林家,亲手送到安和手上,不要让家中任何知晓!”
林纯说完,转身进了房间,稍加沉思一番,便开始写信,简单的写了自己的行踪和自己故意隐藏行踪的原因,以及对安和的交代,又加了几句写给沈茹嫣和裴逸轩的话,下笔飞快。
将信件折好,除了房间,很是郑重的交到大管事手上,“大管事,拜托了,他日再见,我定好好答谢,替我给你家少东家道谢!”
“平安公主折煞小的了,小的这就回去,平安公主一路小心!”
看着大管事将信件小心的放在怀里,一路快速的疾步离开,林纯走到门口,直到看不见大管事的身影,才回过神来。
“世子妃,你不要担心,等安和收到信件,家中的事情会好的!”
“嗯······”
······
胡国。
天铭羽和太医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胡柯能坐上胡国的王位,全靠他手下的暗卫和死士,若是没了这些暗卫和死士,那胡柯就相当于没了牙齿了老虎。
“主子,胡国皇宫里来信了,已经得手,但是药最少要下三次!”
“嗯,派几个人暗中盯着,一旦出现意外,先救人!”
“是!”
胡柯,这次一定要拔掉你几颗毒牙!
胡国皇宫,众臣围坐,酒光交错,歌舞升平,大殿上,胡柯高坐主位,看着大殿上翩翩起舞的歌姬,心头冷冽。
死臣站在胡柯身后,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保镖形象,让大殿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恭祝王上娶得佳妻!”
一众大臣举起酒杯,对着上坐的胡柯,遥遥相敬。
胡柯端起面前矮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悦。
佳妻?!真是可笑!
天阳国竟然不知在何处随便找了个孤女,被皇室收为义女,准备嫁入胡国,真是可恶!
一杯杯冷酒顺流之下,灌入肠胃之中,曾经胡国人人称颂的胡柯大将军,如今却成了人人惧怕,专门用来吓唬小孩子的饿虎豺狼。
一想到天阳国的长公主和那个被人称赞的平安公主,胡柯心头的怒火,怎么也消不下去!
“死臣,去给本王带个美姬过来!”胡柯阴冷的眼神扫过大殿中央起舞的舞姬,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冷笑。
“是!”死臣飞身而下,直接从跳舞的舞姬中提起一人,正是领舞的舞姬,相貌和身段都是上等。
死臣直接将舞姬扔到胡柯脚边,转身又站到胡柯身后,大殿上其余的舞姬扔在起舞,似乎对这一幕已经麻木。
而杯光交错的大臣们,更是直接忽视,当做没看见一般,或独自,或相互,喝酒聊天。
“死臣,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差点摔坏了本王的美姬!”胡柯挑起舞姬的下巴,眸中闪着恶趣味。
“属下该死,望王上赎罪!”
“呵呵······算了,看在你给本王找来的舞姬还算不错的份上,本王就饶你一次!”
“谢王上!”
两人的对话似乎只是故意说着玩而已,跪在胡柯脚边的舞姬却听的心里发寒。
“过来,给本王宽衣!”胡柯扫了一眼舞姬雪白的小脸,下腹升起一股强烈的*,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吞入腹中!
渐渐地,胡柯眼前的舞姬化为了天阳国“长公主”的模样,看的胡柯眼睛渐渐发红。
天阳国长公主,不过是个青楼妓子,竟然······
“啊!”跪在地上的舞姬被胡柯大力拉到怀中,胡柯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衣帛清脆的撕扯声在大殿上格外清晰,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往上座上看,大殿中央的舞姬还在跟随着袅袅音律,不断的变动着舞步,一颦一笑,如同提线木偶。
不一会儿,大殿上方,便飘散着一股血腥之气,呻吟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小,众大臣似乎都沉浸在美妙的歌舞声中,对上位上的事,已经司空见惯!
“死臣,拖下去,处理了吧!”
“是!”
胡柯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眼睁睁的看着死臣将死不瞑目的舞姬拎走,拍了拍衣摆,对大殿下挥了挥手,抬脚离开。
大殿上的舞姬鱼贯而出,跟着几个太监,到了一处宫殿中,进入宫殿后,宫殿的大门立刻合上,外面上上大锁。
而那些大臣们,也都跟着几个死士出了皇宫。
“死臣,派去劫持天阳长公主的暗卫可有传信回来?!”
“没有!”
“哼!一群废物!”胡柯一掌拍碎了桌上的一块上好桃砚,眸中闪烁着凶光。
“可打听到一号的消息?”
“一号被天铭羽的死士一路追杀,最终易容,逃到清溪镇林家,只是不知在林家发生了什么事,一号被林家的几个护卫关了起来,前不久被千家的暗卫不知带到了何处。”
“看来一号是回不来了!不去给我把二号叫过来!”胡柯手握成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死臣来到皇宫的密室之中,如今胡国皇宫的密室,大部分都变成了胡柯的暗卫和死士的训练的基地。
一众暗卫正在吃饭,死臣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
“二号,王上让你去一趟!”
在胡柯的死士和暗卫中,之前一号和死臣平起平坐,不分秋色,如今一号不在,死臣俨然已经成了老大,尽管暗卫中有很多人不满,但是死臣的武功摆在那,无一人超越。
“死臣大哥,要不要也来喝几杯,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饭菜还算不错!”二号屁颠屁颠的拎着一个酒壶走过来,浓郁的酒香飘进死臣的鼻孔中。
死臣轻轻嗅了嗅,果真是好酒,没想到自己日日跟着王上,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酒!
“以后有这样的好酒给我留几坛!现在先随我去见王上!”死臣看着二号一脸的谄媚,显然很高兴,语气中的杀气和寒气也消了不少。
“死臣大哥发了话,兄弟自然遵命,你们几个,快把剩下的几坛好酒送到死臣大哥的房间去,快去!”二号吼着几个坐在墙角吃饭的暗卫,面上带着严厉。
不管是死士还是暗卫,都是经过一次次的杀戮训练出来的,如今大家看着死臣日日跟着王上,也算是见到了阳光,故而,密室里死士和暗卫们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不用日日裹着黑衣,只露一双眼睛,不用顶着代号,连个正经的名字也没有,不用生活在黑暗之中,都快要忘记了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
二号跟随死臣来到御书房,胡柯端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上,不知想些什么。
“二号参见王上!”
“嗯!”
“一号回不来了,以后你就顶替一号的位子,在此之前,给你一个任务!”胡柯曲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带几个人,去一趟天阳国,把天阳国的长公主抓回来!成功了,最好!失败了,那你和一号一样,就不要回来了!”
二号听到自己能顶替一号的位子,内心狂喜,可紧接着胡柯交代的任务,让二号眼前蒙上了一层阴霾,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自己立了功,那接手暗卫队,定会易如反掌,到时候或许王上还会有别的赏赐。
身为暗卫,本来就是要唯主子的命令是从,只是二号心里有了杂念,故而最终导致了他悲惨的结局!
“是,王上,属下这就去准备!”
“嗯,三日后出发!这几天好好休养生息,本王不希望再得到失败的消息!”
培养一个暗卫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胡柯手下虽然暗卫很多,但也经不住如此折损。
只是胡柯不知道的是,一场关于灭杀他的暗卫和死士的阴谋已经展开!
☆、第130章 下药
胡国,太医院,两个药童抬着一个大木箱子,缓慢的走了进来。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个身穿御医官服,嘴角翘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问道。
“回李御医的话,箱子里是刚从宫外运进来的药材,院判大人说是要清点一下,后面还有三箱!”体型稍胖的药童,笑着答道。
“这点小事,那用的上院判大人,你们把箱子都抬过来,由本官清点就可以了!”李御医抖动着嘴角上的小胡子,心里暗喜。
自己正想着怎么巴结院判大人呢,这机会就来了!要是自己做的好,日后院判大人在王上面前美言几句,自己岂不节节高升!
“这······李御医,向来太医院的药材都由院判大人亲自清点,小的实在是······劳烦李御医,恐怕不太好吧!”药童面上带着几抹不易察觉的讽刺,心中冷哼。
小小一个御医,就想插手清点太医院的药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可不敢冒这个风险,要是药材有什么损坏或是遗失,日后院判大人责怪下来,自己一个小小的药童,肯定要遭殃!
李御医看着药童嘴角的不乐意,心里一阵恼火,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戚戚然,“算了,本官这就去叫院判大人!”
两个药童看着李御医甩袖离去,面上都闪过几丝不屑的笑意,一个半吊子的庸医,以为进了太医院,就得了势,真是好笑。
想要巴结院判大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妄想插手院判大人的权势,真是不知可谓!
四大箱子的药材陆续被抬进太医院,一个身着暗红色太医院院判官服的中年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屁颠屁颠的李御医,满脸的谄媚样,让人看了反胃。
“院判大人,您歇着,下官帮你清点!”李御医上前一步,弓着腰,眯着眼讨好的说道。
此院判正是当初那个给老胡王治病的御医。
两个小药童走到院判面前,行了一礼,“院判大人,这是从宫外的存药堂送来的药材,一共四箱,这是清单!”
“嗯,你们先去药房捣药!等我清点完了,你们再过来把药材分类放到药房去!”院判听到存药堂时,眸中闪过一道细微的流光,一晃而逝。
“是,大人,小的告退!”两个药童转身进了后间的药房。
自始至终,院判都没有搭理站在一旁,准备上手帮忙的李御医。
“院判大人,你歇着喝茶吧!清点药材这点活计交由下官来做就好!”李御医再一次开口,并从一旁的茶几上端起一杯热茶,递到院判的面前。
院判冷冷的看了李御医一眼,一言不发,走到箱子面前,李御医在一旁暗暗咬了咬牙,腆着脸,又走了过来。
“既然李御医这么积极的想要帮助本官,那就麻烦李御医去拿笔墨纸砚过来!本官清点,你负责记录!”
“诶,诶!下官这就去!”李御医飞快的走到一边的案桌边,磨好墨,带着纸和吸满墨汁的笔,走了过来。
院判掀开第一个箱子,一一清点查看,并吩咐李御医记录,什么药,多少分量,成色质量如何,都说的详细清楚。
期间,李御医不得不来回奔走,因为用的是毛笔,墨汁没了就需要会桌案的砚台里吸取,这一趟两趟也就算了,次数多了,也是非常累人的。
李御医后悔了,本以为清点药材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要检查记录这么多东西,院判瞥了李御医一眼,心里冷笑,趁着他回去沾墨的片刻,不着痕迹的将第三个药箱里的一个小纸包塞进袖袋里。
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清点完了,李御医见院判没有入座歇息,尽管双腿和双手都要抬不起来了,还是强撑着,在一边站着。
“辛苦李御医了,笔录给本官吧!”院判带着李御医记录的厚厚一沓笔记回了太医院独属于自己的房间。独留下李御医一个人,累的跟死狗一样,瘫坐在一边的茶几边。
院判回到房间,先将袖袋里的小纸包藏到枕芯之中,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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