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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周围的砖块和瓦片已被清理到旁边。
“羽世子,主子,这三具人骨都是被人拗断了脖子,一招致命,死期最少有两年以上了!”
天铭羽和千夜离蹲下身子看了看,眉头紧锁。
“千江,你找几个人去打听一下,这个农庄是谁家的,大概什么时候败落的······”天铭羽浑身散发着令人发憷的气息,让周围的暗卫心里发毛。
此处的农庄尽是天阳国京都的大户人家所有,而这个农庄的管事和婆子都死了两年了竟还没有被发现,很显然,要不就是这农庄所属的人家已经不再,要不就是与胡国有勾结,但是若是有勾结,也不必弃掉这个农庄啊?!
有人住的话岂不是更好?!
很显然,前一个可能性比较大!
千江带着几个暗卫围绕着南边京郊这块地方,把剩余的农庄里的管事婆子问了个遍。
一开始一连五六家都不知道废弃的农庄是谁家的,直到遇到一个长年在南郊给主家看农庄的老者,才得到了一点信息。
“京城李家的?!老大爷,您说的李家是原先的李鹏飞将军家吗?”千江心里忐忑着。
“不错,就是他家,那庄子里管事很横,这四周的农田有近三成是他家的,当年仗着李将军还在南郊这耀武扬威了好一阵,两年多前,李将军家出了事,那庄子就废弃了,田地被皇上收回去了,但是庄子一直没人来接手。”
“诶,对了,那庄子里还闹鬼闹过一阵子,南郊这边的管事都不敢往那边去,小伙子,你们赶紧走吧,免得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老大爷说着说着,似乎也有些害怕,端着小凳子,连忙回了自家的农庄小院里。
闹鬼?!怪不得自己一路问过来,都被拒之门外,大家都戚戚然的不愿多说,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千江带着人快速回到废弃的农庄,天铭羽和千夜离站在农庄的小院里,不知谈着什么。
“羽世子,主子。”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是李家的!说是大概两年前李家出事后,就废弃了,还闹过鬼。着周边的农庄里的管事和婆子对这间农庄都很害怕,闭口不谈!”千江简而言之,天铭羽和千夜离心里有了谱。
“千江,你先带一队暗卫日夜守在此处,我和你家主子先回京,将事情奏之皇上,还有,让下去探查的暗卫都回来,守住暗道口就好,只要有人从此暗道出来,就地杀之!”天铭羽眸中泛着浓浓的杀气,千江立刻挺拔身姿,表示明白。
天阳国的京城因为暗道的发现,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胡国派过多少细作来到了天阳,也不知道这条暗道是什么时候修好,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天洪恩直接下令,让裴云飞和天铭俊等人带着御林军到京郊搜索,本来是暗卫暗中查找,如今变成了正大光明。
很多京郊的天阳百姓也都努力配合,大家纷纷帮忙,这关乎国家兴亡的大事,任何一个人都有责任。
自然,所有在京的官员也都被大清洗了一遍,也是正因此次大清洗,天铭颢在天阳国的地位变得坚不可摧!
无数的贪官污吏在清查的时候被拉出来,证据确凿,换上了新的官员,大都是天铭颢的心腹之臣。
胡国内乱,天阳整顿。
两个国家都在同一年进行着不同的大事!
只是一个是因为个人的私仇,用血腥的手段强压逼迫;一个是光明正大,为了巩固国家的政权,强化统治。
两国的忙碌,对清溪镇林家的影响微乎其微。
新年一过,排上日程的就是一场盛世大婚。
三对新人,场面的壮观可见一斑。
初三一过,燕语和燕虹就随着沈茹嫣和翠花大娘到了千大叔家,与千筱筱作伴。
新婚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不吉利。
林家已经布置妥当,三间新房布置的都一样喜庆温馨,浪漫温暖。
安柱和安和的新房都在自家的独立小楼三层,余心乐的新房在学堂里。
崭新的大红棉被,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彩蝶双飞翼的连体枕,百花熏香的百合帐,还有富贵童子图的床单,下面洒满了桂圆,花生,红枣,莲子等寓意吉祥的物品。
小孩手臂粗的大红蜡烛,上面缠着大红喜字,精致的白玉酒杯和白玉纹花的酒壶,里面装满了琼浆玉液。
一幅幅喜气洋洋,合欢家乐的喜庆对联,一张张千变万化,字体不一的花样喜字,让林家的气氛变得忙碌,欢欣。
初三这一天就开始有远道而来的客人上门送礼道贺,林家所有的客房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迎接着前来恭贺的客人。
大多数的客人都是拜年贺喜一同前来,林纯吩咐大山伯伯和安武负责接待,安婆子和梨婆子带着家中女眷准备茶水饭食。
初六一早,安和,安柱,余先生,三人早早就起,亲自检查花轿,马匹和吹锣打鼓的仪仗队,一切准备就绪,才在安竹,安木等人的装扮下,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大红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头上戴着翎羽新郎冠帽,兄弟三人心情激动的下了山。
高头大马,洗刷的毛色泛光,马头绑着一朵大红花,精神振奋,喷着响鼻。
三人同时上马,并排而行,一路上,百姓自觉的让开道路,一路跟随,场面热闹非凡。
四个小厮一路上放着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噼里啪啦的,清溪镇的小孩子们都等着接到新娘后,尾随着到三岔口抢糖吃。
“大头,二丫,二妞,大妞,小山,小虎子你们可听明白了?!”林纯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目光灼灼。
“大丫姐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那姐姐先出去忙了,晚上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哦!”林纯脸上洋溢着坏笑,和几个孩子达成了共识。
可怜的安和,安柱,余心乐,还不知道今天晚上林纯已经准备一众好戏在等着他们。
此时的三人已经到了千福缘门口。
后院,燕语,燕虹和千筱筱,三人已经开脸梳妆完毕,正坐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的妆容。
沈茹嫣从千福缘的小丫鬟端来的托盘上拿起一个个大红喜果,塞到三个人手中,“拿好了,大丫说了,这是平安果,保佑日后夫妻生活平平安安。”
“谢谢义母!”
“谢谢夫人!”
“花轿来了,花轿来了!”丫鬟的声音从前店传到后院,翠花大娘招呼着端着绣着富贵花开的盖头的小丫鬟,不慌不忙的走到三个新娘子身边。
“盖头来了,三位新娘子准备好了吗?!”翠花大娘的语气中带着浓浓打趣之意,让本就脸颊绯红的三个新人,脸蛋更加俏丽起来。
沈茹嫣亲手给三人盖上红盖头,眸中尽是高兴。
“千少爷,安竹,安木,你们可以进来背新娘子了!”翠花大娘一声高喝,三个身着新衣的哥哥鱼贯而入。
燕语和燕虹本就是孤儿,故让安竹和安木充当了兄长之职,背着新人上花轿。
从后院到前院,三个新娘子的哭声渐渐的传出来,千大叔和沈茹嫣等人都是要跟着到林家去的,毕竟拜堂的时候,他们都是长辈。
可是此时,他们都要在千福缘等候,等花轿离开,才能坐着马车跟随。
千大叔听到千筱筱的哭声,心头微酸,自己的女儿,自小没了母亲,自己一手带大,如今嫁作他妇,离开自己身边,这心里的不舍,还真是······
“千大叔,没事儿的,这三岔口到千福缘没多远,平时没事儿就让余先生带着筱筱回来住。”沈茹嫣看着千大叔湿红的眼眶,心里感慨。
想到自己的女儿,出嫁的时候,也不知是何等心酸凄凉,估计连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唉,罢了,都过去了,等大丫和二丫嫁人的时候,自己这个做外婆定要亲手绣一件嫁衣,让两个孩子风光的出嫁。
“是啊,余先生是个好孩子,筱筱嫁给他,我放心!”
“嗯,一会儿等花轿走了,咱们也赶紧收拾收拾,跟着去,这拜堂可不能等啊!”
“嗯嗯,沈夫人说的对,我这就去准备,一会儿千福缘直接关门,带着亲朋好友都到林家去喝喜酒去!”千大叔擦拭着眼角,面上又重新染上喜意。
仪仗队已经开始调头,新娘子也都入了各自归属身后的花轿中,轿帘轻轻放下,一声起轿,载着幸福,载着责任,载着未来美好的日子,跟随在那心目中人儿的高头大马之后,开始新的人生。
三岔口,一*的客人和贺礼让大山伯伯和安武忙的不可开交,清溪镇基本上每个村都派了代表来,清水镇和清林镇也都来了不少客人。
施文带着玉香县里的一众富户人家也都纷纷而来,大头被大山伯伯临时拉过来,登记着礼单,连续几个时辰,手腕写字写的都发抖了。
林纯被一众妇人媳妇也都缠着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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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厮杀
大红的花轿离三岔口越来越近,调皮的孩子们先一步到达,大声喊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林大富和林大贵将孩子们带到一边,个个兜里揣上一大把喜糖和喜饼,孩子们欢喜的站一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意,小心翼翼的拨开糖果,放到口中,面上尽是满足。
平常的农家,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非常好了,能给娃子们买糖果的,那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
“大富,大贵,快准备鞭炮,花轿过来了!”大山伯伯仰头看着三岔口道路的前方,见吹锣打鼓的仪仗队已经往这边而来,急忙唤着还在叮嘱孩子们的林大富和林大贵。
“姐,姐,花轿过来了!”二丫跑进门房,看到林纯正在和几个妇人说话,欢喜的语气,让大家纷纷起身,准备迎接。
随着霹雳巴拉的鞭炮声,花轿抵达三岔口,林家的大铁门前。
所有的宾客都在门口围观,热闹极了。
林家村和陈家村等几个离得近的村子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
安婆子端着装着喜糖托盘,在门口散着,大家都主动伸手,拿一颗喜糖放到嘴里,既是沾沾喜气也是享受一下糖果的美味。
“落轿!”
翠花大娘一声高喊,随着花轿落地,四周都安静下来。
踢轿门,跨马鞍,迈火盆,一系列的礼仪顺顺利利的走下来。
围观的宾客和乡亲都大喊着“好!”
三对新人各自握着红绸的一端,两两一排,顺着青石板小道,往山腰而去。
大妞,二妞和二丫纷纷上前,扶着三个新娘子,翠花大娘在前面领路。
千大叔和沈茹嫣紧跟而来,立刻被大双和小双从小道领着,率先到了山腰楼房的前厅,等着三对新人前来拜堂。
前厅里,原先的山水中堂画换成了五福童子的中堂画,带着极好的寓意。
裴老爷子,裴逸轩,沈茹嫣,千大叔都纷纷被按在上座。
燕语和燕虹被沈茹嫣收做义女,也就算是裴家的一份子,三个长辈自是都要接受新人的跪拜,千大叔身为千筱筱的父亲,由于余心乐等人是孤儿,这女方的亲属日后也是男方的亲属。
“新人到!”翠花大娘这个媒人这次算是出名了,本来安和和安柱是没有媒人的,算是直接向沈茹嫣求娶燕语和燕虹,着余心乐和千筱筱是翠花大娘和林纯一手促成的,只是没有媒人成亲,在古代可是很不好的,所以,翠花大娘干脆当了三对新人共同的媒人。
后院的三间新房内,香草正按照林纯的吩咐,在床头藏上一些香料,以增加新人之间的情趣,安武带着家中的暗卫,不断的巡查,以免出现意外和误会。
香草除了房门,正巧遇到前来擦看的安武,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往各自的方向而去。
前厅,宾客们都跟随着到了山腰,前厅平时里看着挺大,今日三队新人一字站开,加上扶着三位新年的大妞,二妞和二丫,还真感觉有点小,很多宾客进不来,只好围站在门口。
林纯站在沈茹嫣和裴逸轩身后,对着翠花大娘使了个眼色,翠花大娘会意,立刻提醒大山伯伯开始主持拜堂仪式。
花轿进了家门之后,门口接待的事情就留给了牛大叔和林大贵,林大富还有大头。
“新人拜天地,一拜天地!”大山伯伯高昂的声音响彻大厅,三对新人齐齐转身,对着湛蓝无垠的天空和广阔无边的大地,跪拜叩首。
“二拜高堂!”裴老爷子等长辈面上带着笑意和满足,看着三对新人朝着自己叩拜,不住的点头。
“夫妻对拜!”此刻携手,共度一生,相敬相爱,白头偕老。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大山伯伯的话音一落,林纯给大妞,二妞,二丫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扶着新娘子,缓步往新房而去。
安和等人被拉住,梨婆子领着一众丫鬟婆子开始摆宴,上百张桌子在林家山林的空地上排开,一道道寓意吉祥,幸福的菜肴被端上桌子。
裴逸轩和千大叔也纷纷起身,招呼着前来贺喜的宾客,所有的桌子都座无虚席,甚至还有很多客人没有座,林纯连忙找来小虎子和小山,让他们下山,找牛大叔,带人到林家村和陈家村再借些桌子来。
好在之前准备的碗筷和碟子都够用,厨房里,梨婆子带领着翠花大娘从林家村找来的二十多个手脚麻利,干活勤快的媳妇婆子,都脚不沾地的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很多菜肴都是昨晚就开始准备,鸡鸭鱼肉,样样齐备。
“姐,一切顺利!”二丫和二妞携手走到林纯身边,小声的说道。
林纯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看着被众宾客拉着在人群里敬酒的安和三人,面上泛着调皮。
“嗯,你们先回去和大双小双两位嫂子陪陪新娘子,别让人看出破绽,不然就不好玩了!”
“诶!”二妞和二丫快速离开,心里都嬉笑不已。
酒过三巡,大家都带上了几分醉意,很多宾客都已经起身,趁着天色稍亮,准备离开,尤其是那些来林家主要是为了拜年的宾客,都纷纷和裴老爷子等人道别。
沈茹嫣和林纯与一众妇人媳妇道别,裴逸轩和大山伯伯则在前边与男宾客们说着话,安婆子准备好谢礼,让小厮搬到山下,嘱咐牛大叔和林大贵等人赠予离开的客人们。
此次安和等人成亲,比安木和安竹成亲的时候还要热闹,宾客也多了好几倍,送走最后一波宾客,已是深夜。
也正因为宾客太多,这闹洞房的步骤也就跳过了,毕竟是三人同时成亲,这要是一个个的闹,指不定闹到什么时候呢!
林纯就是算好了这一点,才和大妞等几个孩子布置好了陷阱。
“安竹,安木,安风,你们快扶安和大哥他们回房吧,这都半夜了,估计三位嫂嫂都等急了!”林纯唤着几人。
优璇,安瑜和安辰今天都放在了三姑家,陪着小安心玩,牛大婶和三姑两个人看着,还不知道被四个小家伙怎么折腾呢,林纯想着早点结束,早点让安竹他们回家,也省的他们担心。
新房里,大双和小双也很着急,二妞和二丫转着小眼珠,让大双和小双先回家,自己在新房里陪着新娘子。
安和和安柱的新房一个在最前面,一个在中间,两人的小楼间还隔着安风和安武两栋小楼。
三个新郎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自己的新房前,立刻打起精神,往自家小院外的风口里站着,吹了会儿冷风,保持清醒。
“安和,兄弟我回去了,*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啊!”安竹拍着安和的肩膀,转身离开。
安柱的小楼门口,安木说完几句祝福的话语也转身回了家。
学堂的院子里,余心乐紧张的手脚局促不安,面上挂着饮酒过度的红晕,双眼还算清明。
“兄弟,你这个饱读圣贤书的先生,今晚可不能还装斯文啊!”安风说完,大笑着离开。
推开新房的房门,大妞等几个陪着新娘子的姑娘都立刻离开。
看着灯光映照下的红衣娇妻,盖头遮住了脸庞,一双白皙的玉手握着红彤彤的吉祥如意平安果,坐在床畔,等候着自己归来,三个新郎的内心都是无比激动,无法平复。
想着以后一回家就能看到家中收拾干净整齐,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个小生命降临,三个大男人心中一股热意,就要喷出心口。
小心翼翼的拿起桌子上的一杆喜称,怀着忐忑的欣喜心情,轻轻挑起心爱的娇妻头上的一方红帕。
“姐,你说明天安和大哥他们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大妞和二妞,二丫一同聚在初心楼,大头和小山小虎子也都坐在旁边,林纯看着床上睡熟的优璇,心里窃笑。
“没事儿,到时候你们就都说不知道,其他的事情,有姐姐呢!”林纯不以为然,可是内心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来。
哼哼,让你们当初不和我说实话,还有那个千夜离,下次看到你,看我怎么整你,竟敢把自家的暗卫送来,也不打声招呼!
远在京城正和天铭羽等人商量事情的千夜离,背后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阿嚏,阿嚏!”还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呵呵,看来是南菱郡主在东城想离了,离,看来你要尽快回去看看嫂子啊,这嫂子怀着孩子,可不容易呢!”天铭俊打趣着,看着千夜离面上的古怪之色,偷笑着。
“咳咳,我们继续······”
画面一转。
“孩子们,都回去睡吧,太晚了,明天好好睡一觉,今天辛苦你们了!安婆子,牛大婶,翠花大娘,快带着孩子们回去吧!”林纯看着小虎子和小山都有些睁不开眼,心里触动。
几个孩子各自回了楼,林纯随着大头来到静心楼,林强的房里,香草一直在陪着,林纯过来看了一眼,见林强已经入睡,身上结痂的伤口好了不少,心头稍稍安慰。
“香草,有什么药能让林强身上的疤痕祛除掉吗?”林纯和香草一同出了林强的屋子,殊不知刚一出屋,林强就睁开了眼。
“小姐不用担心,药我已经配好了,林强还小,这皮肤愈合的比较快,抹了药,不会让他留疤的!”香草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林强。
“那就好,那就好,你需要什么药材,能买来的你就尽管说,实在找不到的,我就写信给羽,他总能有办法,只要能治好林强,什么都无所谓!”林纯说的很真挚,香草心里很欣慰,对林纯的如此作为,很是满意。
林强在房内听到林纯的话语,眼角流泪,心里激动。
这边温馨谈话,新房那边确是惊天霹雳。
安柱,安和和余心乐纷纷跑出新房,面色青白。
燕语和千筱筱,燕虹也紧跟其后,大惊失色,本来红润的面颊此刻一片雪白。
林家上下震动了,除了厨房里还在忙碌的婆子媳妇们外,沈茹嫣和裴逸轩首当其冲,往新房快步走去。
安武带着暗卫第一时间赶到,看到眼前的情况后,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不敢说话。
林纯这边也听到了动静,但只是微微一笑,瞬间恢复原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沈茹嫣赶到安和家的小楼门口,大声询问着。
“沈夫人···”千筱筱都要哭了,看到沈茹嫣过来,立刻走到沈茹嫣身边。
安柱领着燕语,余心乐领着燕虹,也纷纷赶了过来。
“这,这···”沈茹嫣和裴逸轩也都傻眼了,这新娘子怎么都送错了洞房,这事整的······
盖头一掀,本来大家都是满怀喜悦,可以看到眼前的人儿之后,集体脸色大变。
静心楼,香草没有忽视林纯嘴角的那一抹坏笑,想着肯定是小姐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这林家一大家子人,就小姐的肚子里满是鬼主意。
“小姐···和我说说呗!”香草看着林纯,眨着明亮的眼睛。
“咳咳,没什么,你想知道,不如自己亲自去看!我走了,哎呀,好困呀!赶紧回去睡觉去!”林纯当然不能和香草说,这事情虽然大家不用想,都知道出自林纯的手笔,但是只要林纯不开口,谁也不能就这样认为不是。
不得不说林纯实在是太黑了,这一招还珠格格里的新娘调换计,让三个酒意微醉的新郎一霎那就清醒了过来,本就跳的砰砰作响的小心脏,这下跳的更加欢快了。
裴逸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纯,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责怪,面上虽有些无奈,可仍旧带着喜气道:“安和,安柱,余先生,赶紧带着新娘子回去吧,外面冷,这下可不能认错了啊!”
三对新人,头脑十分清新,知道自己等人是被整了,可是裴逸轩都如此说了,这仇只有明天报了,这会儿还是领着自己的小娇妻,快快回去洞房吧!
谁让我们遇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姐呢!
诶!······
沈茹嫣看到大家各自相携着回去,心头喷火,“这个大丫,真不懂事,这好好的喜事,整这么一出,真是···呵呵呵···”
“诶,这孩子,安武,你们也赶紧收拾收拾,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裴逸轩看着沈茹嫣又是气愤又是忍不住乐呵的脸色,实在是无奈至极。
初心楼,林纯窝在被子里,想着天铭羽,家中一个个大哥都喜结连理,也不知道自己和羽在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梦境袭来,林纯渐渐沉睡,而此刻的京城,正在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胡柯派来的暗卫,趁着黑夜,从密道里出来,守护在密道口的天阳国暗卫立刻展开战斗。
千江第一时间发了信号弹,天铭羽等人纷纷往南郊赶来。
不得不说,胡柯亲自训练的暗卫,武功都很厉害,比先前的胡国派来的一般的暗卫和皇家暗卫都要超出许多。
尤其是这次的暗卫首领,一号。
千江一开始对上的是一号的属下,在见到一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了解自己这方四五个暗卫的性命时,果断的对上了一号。
天铭羽等人赶到时,千江已经快要支持不住,身上更是布满了七八处伤口,都离致命之处差之分毫,可见一号的厉害。
“流风,快带千江到一边疗伤!”
“是,世子!”
千夜离看到千江浑身是血,自己这边的暗卫已经倒下大半,眼眶发红,如同一头被惹毛的雄狮,抄起地上的一把利剑,就冲进厮杀的战场中。
流璋对上一号,不到一会儿,也落了下风,天铭羽本在场外观察,见流璋不敌,立刻飞身而上······
☆、第116章 昏天黑地
刀光剑影,顷刻间,破败的小院更加凌乱。
“世子,速战速决,千江需要看大夫!”流风手里握着金疮药,不要钱的往千江的伤口上洒,可是伤口太大,流出的鲜血瞬间把金疮药冲的一干二净。
“千江,坚持住,兄弟还等着和你把酒言欢,可不能失信!”流璋听到流风的呐喊,立刻发狠,将对手斩杀,跑到千江身边。
“放心吧,我还支持的住!”千江面色苍白,听到流璋的话,还依旧带着笑意,看着让人心酸。
流风拿出第三瓶金疮药,终于止住了血,不仅松了一口气。
远处,天铭羽和一号已经交手了几百招,一号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准备逃跑。
千夜离迅速杀光所有从暗道里出来的暗卫,冲到千江身边。
“千江,感觉怎么样?!”
“主子不用担心,我没事!”
一号找准时机,虚晃一招,尽管被天铭羽重创,还是负伤逃跑了。
天铭羽看着逃跑的一号,从袖袋里掏出一枝信号烟花,绚丽的七彩光芒在天空中盛开,一众死士从天而降。
“杀!”
仅仅一个字,包含着无穷的戾气和杀意,叫人胆战心惊。
一众死士追随一号离开,小院里恢复平静。
死了十七个暗卫,其余的全部负伤,大多都是重伤。
“流风,你先去京城找马车来,带着大家到千家别院,然后拿着玉佩进宫,找太医到千家别苑给大家治伤;流璋你迅速赶往裴府,让裴大人带着御林军前来,包围农庄,并再调一百个死士,埋伏在这周围!”
“是!”流风和流璋转身快速运起轻功离开,千夜离和天铭羽亲自照顾着伤员,暗卫平时里都会随身携带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天铭羽把已经死去的暗卫身上的金疮药搜出来,递给伤重的伤员。
农庄里弥漫着鲜血的气息,令人作呕。
流璋找到裴无靖,在街头和流风汇合,带着十多辆马车,往南郊赶。
裴无靖让亲信到宫中给天洪恩送信,自己召集御林军跟着流璋,一路而来。
南郊附近的其他农庄都纷纷关进门窗,里面的婆子和管事也都乖乖的窝在家里。
夜晚骤冷的冬风吹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清溪镇,林家山林。
红色的绸带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随风飘摆,昨日的喜庆气息还没有消散。
梨婆子等丫鬟婆子一直忙到凌晨才睡下,天色渐亮,树头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的叫唱。
“姐姐,快醒醒,快醒醒!”二丫套着棉拖鞋,裹着棉衣,从静心楼一路跑进初心楼,上了林纯的房间。
“唔···怎么了?快进被子里来,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不听话,着凉了怎么办?!”林纯揉着朦胧的睡颜,定睛一看,见二丫一身装扮,立刻严厉的批评道。
二丫吐着小舌头,嗖的钻进林纯温暖的被窝里,林纯把二丫的双手双脚抱到自己怀里捂着,眉头轻皱。
“一大早就跑过来,说吧,有什么事?!”
林纯看着窗外的天色,太阳还没升起。
“姐,昨晚大妞姐姐和我说,牛大婶要给她找婆家了······”二丫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林纯,很显然话还没有说完。
“嗯,然后呢?!”
“大妞姐姐好像不愿意,昨晚我见大妞姐姐偷偷的哭了!”
“哦?!那大妞有没有和你说牛大婶和牛大叔给大妞找的婆家在哪?!”林纯的睡意一扫而光,大妞和自己同岁,却要比自己大好几个月,自己已经有了婚约,想必牛大婶和牛大叔也是想要给大妞早早物色好的夫君人选。
二丫往林纯的怀里钻了钻,悄声说道:“大妞姐姐没说,不过我看大妞姐姐好像有喜欢的人,因为最近大妞姐姐经常走神,就和姐姐你想神仙哥哥的时候,表情一样!”
少女怀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恐怕牛大婶和牛大叔还不知道大妞的心思,反而心急,让大妞着急了,不然凭着大妞那稳重的性子,定不会和二丫说起这些事情的。
再有估计就是昨夜安和等人成亲,大妞受到了影响。
“姐?!姐?!”
“嗯?!”
“姐,你在想什么呢?!”二丫嘟着小嘴,看着陷入沉思的林纯,很不高兴。
“没什么,二丫,这件事情姐姐知道了,以后可不许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就穿成这样跑过来,你身子本就不好,要是生病了,大家都会心疼的,娘亲在天上也会不开心的!”
“我知道,姐,还是姐姐的怀里最暖和!”
二丫的一句话让林纯想到自己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在林老头家的漏风小屋子,自己三姐弟挤在一张破床上,相互取暖,二丫最喜欢钻到自己的怀里,汲取着自己身上的温度。
林纯摸着二丫及腰的长发,心头叹息,时间过得真快!
因为昨天的忙碌,今日,林家的人都起得很晚。
日上三竿,裴老爷子牵着淼淼和滔滔,在花园里散步,看到安和等三对新人过来悦日楼,准备给沈茹嫣和裴逸轩敬茶。
“老爷子,早上好!”
“嗯,早上好,今天在上起来下楼没看到燕语和燕虹,老头子我还有点不习惯,往常一下楼,燕语都在准备热水,燕虹从厨房端着早饭回来······”
“老爷子,明日我们一早就过来!”燕语和燕虹面颊上带着新嫁妇的红晕,异口同声。
余心乐和千筱筱也往这边而来,两人说说笑笑,感情甚浓。
“安和,小姐呢?还没起吗?”余心乐的一句话,让大家头顶上飞过一群乌鸦,想到昨晚的乌龙,现在想起来,真是哭笑不得。
“安和啊,你们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大丫的事情了?!”裴老爷子眨着眼。
得罪小姐?!
没有啊!
难道是?!
安和,安柱和余心乐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惊诧!
兄弟几人到林家都五年了,除了当初的身份没有和小姐说明,其他方面,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小姐不知道的啊!
“安柱,你去把安竹,安木和安武叫来!”安和身为大哥,发了话。
隐瞒身份本就是几人的不对,在林家这么多年,竟然忘记了,虽然不知道小姐是如何得知,但是既然小姐知道,那就应该郑重的去给小姐道歉,不管当初进入林家是为了什么!
安柱转身往安竹几人的家中跑去,留下燕语等人面面相觑。
“安和,你们不会真的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立刻就和你和离!”燕语语气严肃,说的安和心头一惊。
“没有,没有,我保证,只是当初我们几兄弟有些事情没有告诉小姐而已,和林家没关系,也绝对没有伤害林家和林家的任何一个人!”安和举着双手,围着燕语,轻声哄着,唯恐娇妻生气。
林纯一出初心楼,就见花园里,安和一副灰太狼的怂样,求着高高在上的红太狼,燕语。
“噗嗤!”
“安和大哥,看来这新婚第一天,就开始当妻奴了,燕语姐姐,你可不能这么欺负我家安和大哥啊,我还指望着安和大哥当我的大管家呢!”林纯忍俊不禁的说道,逗得裴老爷子哈哈大笑。
“小姐······”燕语被林纯一句话说红了脸,躲在安和背后,很不好意思。
“你这丫头,一大早又在打趣燕语了,昨晚的事情外婆还没和你算账呢!”沈茹嫣出了悦日楼,还在纳闷,怎么孩子们没过来请安,没想到一出门就见林纯在打趣燕语。
“外婆,我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干啊!”
打死都不能承认,不然外婆肯定会教训自己一上午的!
“小姐!”安柱带着安竹三人匆匆跑来,安木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汤匙。
“诶,你们这是干嘛?安木,你不会把安辰喝水的汤匙带来了吧?!我没喊你们啊!”林纯看着几人着急忙慌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安和领着几人,包括余心乐,一行七人,一字排开,跪倒林纯面前,把林纯吓的往后一退,差点摔倒。
“额···安和大哥,你们这是?!”
“求小姐原谅,我们一开始没有说明身份,但是我们到林家后,都是一心一意的,从来没有二心!”安和仰着头,脸上挂着急切之意。
林纯瞪着眼睛,扭头直接回了初心楼,留下了一堆怒气!
“小姐这是······”安和几人看着林纯头也不回的离开,都急了,刚想起身,想了想,复又跪下。
这下连沈茹嫣和裴老爷子等人也都傻眼了,这一大早的,唱的哪一出啊?!
正经的义母义父不给敬茶,反倒跪在花园里,请起罪来了!
“小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安婆子带着二丫的衣服到初心楼给二丫穿戴,一出门就迎上林纯怒气满面。
从窗户里往外一看,见安和几人跪在花园里,直挺着脊背。
“燕语,燕虹,你们和我说说,这一大早是在干什么呢?!”沈茹嫣一见林纯离开,扭头看到跪在地上的安和几人,急了!
“夫人,我们也不清楚!”
裴老爷子看着林纯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安和几人,嘴角轻轻扬起,洪亮的声音传的老远,“安和,你们快起来,大丫估计是看到你们给她下跪,才生气回了初心楼,快起来吧,不然你们又要倒霉了!”
“姐,外太公说的······”
“二丫,姐姐不喜欢动不动就跪,尤其是男人,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安和大哥他们这么一跪,这不是让姐姐难堪吗?!”林纯紧锁着双眉,很不开心。
古代的思想就算再怎么根深蒂固,跪君跪长跪恩人也就罢了,可是在林家五年,大家都是平等的,就连最低等的烧火丫头,自己见到了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不苛责她们,可是这思想和习惯还是不能根治,真是讨厌。
安婆子听着林纯说的话,心里很温暖,自从来了林家,自己的这个婆子,简直比一般农家的祖母过得还要好,天天照顾几个孩子起居,偶尔帮梨婆子干点厨房的活,真是······
“安和,你们快起来,大丫一直不喜欢家里人动不动就跪,你们犯了大丫的大忌了!”裴逸轩来到花园,听到裴老爷子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自从来到林家,都快忘记膝盖跪地湿什么感觉了,除了大年初一给老爷子拜年,果真还是在乡下比较自由,不受京城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
“小姐,我们知错了!”安和站起身,朝着初心楼楼上大喊,安柱等人也纷纷效仿。
林家的一众丫鬟婆子都从前院伸着头往后院看,感觉很新奇。
估计也就只有林家这样的主家,才会发生这样一幕可爱又温馨的画面吧!
“安婆子,你下去替我告诉安和他们,每人原地转一百个圈,然后去悦日楼给外婆敬茶!”林纯抿着嘴,掩着笑意。
突然想起来,在现代很多大学生在宿舍楼下,大喊,某某某,我爱你!
感觉好奇葩!
“一百个圈?!”二丫眼前瞬间好多圈圈,好晕啊!
果然,花园里,安和等人目瞪口呆,“我的小姐啊,你饶了我们吧!”
“小姐,我回家还要喂安辰吃饭呢!”安木挥着手里的汤匙,欲哭无泪,一百个圈,转完后,自己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小姐,我的好小姐,求放过,求饶恕,呜呜呜,安瑜最喜欢我带着他飞了,我怕我转完后,一个月都是晕的啊!”
“安心,爹对不起你,不能陪你玩耍了······”安风第一个开始。
安和看了一眼燕语,苦哈哈的表情,本想得到燕语的同情,没想到燕语和燕虹直接扶着沈茹嫣转身离去。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安柱和安和对视着,默默的低头,果断的加入了转圈的行列。
“额···夫君,你先转,我先去厨房吃早饭,一会儿回来接你!”千筱筱不敢面对现场如此搞笑的画面,跟着安婆子,头也不回的往厨房而去。
媳妇啊,新婚第一天,你就抛弃了相公,自己去享受早餐的美好,之前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语都不记得了吗?!余心乐抬头望天,转起了圈圈。
安武仰头看着初心楼的三楼,撇到窗前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尽管心头抽搐,但还是带着笑意,加入了几位好兄弟的行列。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直接坐在了花园的石桌前,监督着几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最先转圈的安风就开始身子不稳,左右打晃。
小半个时辰后,七个大男人纷纷如喝醉了酒一般,边数着数,边转着······
半个时辰后,天地旋转,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个时辰后,大家的速度越来越慢,已经接近尾声,昏天黑地,眼前全是迷茫的圈圈宝宝。
诶,你们看,这楼怎么歪了?!
不对,这树怎么倒过来了?!
为什么眼前都是苍蝇在飞,我打,我打,我打打!
这是哪里?我是谁?!
诶,安和大哥,你怎么变了样子,鼻子变长了?!真丑!
安柱,你的脸变成扁的了!
哈哈哈······
看着七兄弟东倒西歪的搞笑模样,每人嘴里还说着古怪的话,裴逸轩和裴老爷子肚子都笑的痛了,尤其是余心乐,从事了几年的教书先生职业,虽然也教孩子们武艺,但总的来说,练武的时间少了,结果就是不停的摔倒,不停的爬起。
诶,我转了几圈了,算了从头来吧!
“姐,你看余先生,都懵了!余先生会不会变傻啊?!”二丫呵呵笑着,又有些担心。
“没事儿,练武之人,很快就会好的,这次只是个教训,以后他们要是再如此作为,我就让他们转三百圈!”
三百圈,天啦,估计老天爷都会被他们给转晕了吧!
☆、第117章 选礼
清溪镇这边欢笑嬉闹,气氛轻快怡然。
而京城。
此时,天阳京都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大街上人心惶惶,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缄口寡言。
慈宁宫。
“月汐,你说纯丫头会有带着那块玉佛吊坠吗?”太后歪躺在软榻之上,月汐姑姑正往碳笼中夹着木炭,林公公守在殿外。
“会的,太后娘娘赏赐的物件,又是太后您亲自在大师那里诚心求得,想必平安郡主一定会欢喜的佩戴着的!”
太后轻轻翻了个身子,叹息道:“但愿吧,月汐,大师的话你还记得吗?”
“太后娘娘指的是······”
“嗯?!”
月汐抬头看到太后的眼色,当下微微一笑,道:“奴婢记得,大师说平安郡主一生有两次劫难,一次在九岁,已经过去;还有一次在及笄之年,劫难过后,必有大福!”
“嗯!不错,纯丫头带着深厚的福泽,羽儿也能沾些福气!”太后似乎很高兴。
“对了,太后娘娘,大师还说,这平安郡主有解夫之困的福缘,说这福缘也已经过去了,奴婢一直很好奇,不知道羽世子和平安郡主间是否发生过什么特别的故事!”
太后一听月汐的话,眼神发亮,“是呢!羽儿此次护送婷丫头和颢儿回来,匆匆给哀家磕了头,就回了王府,这几日也没来给哀家请安,哀家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要是纯丫头真的做了什么大事的话,哀家可要好好赏她!”
月汐见太后来了精神,忙走上前,扶起太后,将软榻前的绵软拖鞋放到软榻跟前。
“太后娘娘,别的奴婢就不说了,就平安郡主细心这一点,当真是该赏,自从这拖鞋送进宫中,还有那手套,件件都是心细之人才能做出来的东西,有了这拖鞋,半夜起夜的时候,都方便了许多呢!”
“是啊,哀家这大冬日里在宫里待着,就喜欢穿着这棉拖鞋走动,轻便还暖和!”
太后在月汐的服侍下,穿好鞋,站起身,在殿堂里来回的小步走着。
“太后娘娘,羽世子过来了!”林公公轻脚走进内室,看到太后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声调也微微提高了一些。
“羽儿来了,快叫他进来,哀家正想着他呢!”
“皇祖母,孙儿来给你请安来了!”天铭羽在外室的暖笼那烤了一会儿,见身上的寒气褪去,才进了里间。
月汐伸手打着珠帘,让天铭羽进来,面上的笑意更浓,“刚刚太后娘娘还在念叨着世子,这世子就来了!”
林公公从外间搬了一把雕花红漆的椅子,放到天铭羽身后,月汐转身去小厨房准备茶水。
“好孩子,最近辛苦了!”太后拉着天铭羽的手,轻拍着,看着天铭羽瘦了一圈的身形,心里又是心酸又是骄傲。
“皇祖母,孙儿好着呢,不累,早日把胡国的事情解决了,孙儿还想跟着父王母妃到清溪镇,给纯儿下聘呢!”
“呵呵······好好好,是该去下聘了,纯丫头明年就及笄了,今年下了聘,明年就能成亲了!”太后说道子孙的亲事,双眸中满满的尽是喜悦。
天铭羽看到太后精神不错,心情甚佳,便准备开口问问关于玉佛的事情。
自从在林家看到那块玉佛吊坠,天铭羽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最近因为寻找密道和胡国暗卫的事情,忙的脱不开身,昨夜从睡梦中惊醒,心绪不宁,故一大早就进宫来想求证一番。
“皇祖母,太子妃娘娘给纯儿那枚玉佛······”
“嗯?!你见到了?纯丫头戴了没?”天铭羽见太后的神情似乎很关注纯儿有没有佩戴,当下脱口而出,撒了个小谎。
“戴上了,纯儿很喜欢呢!”
太后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愉悦,对林纯的懂事很是满意,“嗯,不错,那玉佛是哀家在天元大师那求来的,当初给你纯丫头赐婚,哀家去找天元大师算了算,说是纯丫头一生有两次命劫,九岁那年的命劫已过,还有为夫解困的深厚福缘,哀家心生欢喜,便在天元大师那求了那块玉佛,给纯丫头保平安!”
“命劫?这还有一次是何时?!”天铭羽心里突突的,不安的感觉从脚底瞬间延伸到心口。
“说是及笄之年,眼看着也要到了,羽儿,你尽快忙完京城的事情,然后带着你父王母妃到清溪镇去一趟,一是下聘,二也是陪在纯丫头身边,有什么事情,也能照顾一下!”太后严肃又关爱的话语天铭羽已经听不见。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及笄之年”四个大字,神思也不知去了何处。
月汐端着刚泡好的热茶和刚出炉的点心,走了进来,“羽世子请喝茶。”
“羽儿,羽儿······”
“啊?!皇祖母,你叫我?!”
“你看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天铭羽抬起头,佯装着笑了笑,“皇祖母,谢谢你!”
“傻孩子,和皇祖母有什么好谢的,哀家老了,有生之年看到你们几个孙儿孙女都成家,哀家也就知足了!”
“对了,羽儿,纯丫头和你之间有没有发生特别的故事,天元大师说的为夫解困,哀家很是好奇呢!”太后看着天铭羽,兴致勃勃的问道。
为夫解困?!
难道那次纯儿为自己吸毒就是······?!
太后见天铭羽再一次陷入沉思,面上挂着急切,月汐站在一边,早已是洗耳恭听。
“皇祖母,特别的故事倒是没有,不过救命之恩,倒是······”天铭羽将林纯给自己吸毒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说的过程中,句句话语包含着对林纯的爱意和思念。
太后和月汐两人起初听到救命之恩,大惊失色,一想到自己的孙儿差点没命,太后拉着天铭羽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听着天铭羽缓缓到来事情的经过,太后的心中对胡国的愤怒溢满了胸腔,同样,对林纯的喜爱也更加浓厚。
“皇祖母······”
“羽儿,这件事情怎么你都不和哀家说呢,要是哀家不问,你是不是就······”
“皇祖母,孙儿知道错了!”
等到天铭羽离开慈宁宫,太后的心里还没有平静。
“小林子,去打听一下皇上和安贵妃娘娘的行踪,让安贵妃娘娘来哀家宫里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
“月汐,你去库房里多找些上好的礼物,拿过来!吩咐尚宫局,按照羽儿带回来的纯丫头的身高尺寸,给纯丫头再多做十套四季的衣裳,首饰也多打造十套······”
月汐一一记下太后的交代,想到平安郡主为羽世子所做的事情,心里感叹。
唐梦玲收到林公公的传话,立刻换了衣裳,往慈宁宫而来。
慈宁宫门外的小太监给里间通报,太后亲自打着帘子,到了外间。
“梦玲丫头,快进来!”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唐梦玲见到太后,立刻行大礼。
“快起身,随哀家进来吧!”
“太后娘娘,怎么月汐姑姑不在,就您一人啊?林公公还没回来?!”唐梦玲有些惊讶,这林公公明明只给自己的宫里的大宫女传了口信就走了,怎么自己都到了,他还不见人影呢?
跟随唐梦玲一起过来的大宫女,见到唐梦玲挥手,立刻退了下去,到小厨房准备茶水。
太后回到里间坐下,示意唐梦玲入座,“我让他俩去办事了!”
“原来是这样,太后娘娘,您身边的人太少了,这月汐姑姑和林公公都不在,要是您要喝杯茶,都······”唐梦玲关切的说道。
“没事儿,哀家用惯了他们两个,再说哀家也老了,不用再安排那么多人侍候,人多了,反而扰了清净。”太后看着唐梦玲,知道她是关心自己。
“梦玲丫头,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冉丫头和施雨的事情怎么样了?”
唐梦玲听到太后的询问,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化为一脸的无奈之色,“太后娘娘,臣妾正准备过两日来和您说这事情呢!”
“本来大家都担心冉儿会和小星星相处的不好,可是······”
太后移了移身子,静心的听着,面上挂着好奇。
“现在冉儿和小星星的关系,比施雨和小星星的关系还要好,天天陪着小星星玩,结果把自己未来的夫君都给忘记了!”唐梦玲有些哭笑不得,想到每日女儿来自己宫里请安,开口闭口都是小星星如何可爱,如何好玩,对施雨只是偶尔提那么一两句,真是······
“呵呵呵······”这丫头,估计是和小星星玩的好了,冉丫头长年在宫里待着,本就没什么弟妹,这小星星一来,反而女儿家的可爱都显露了出来。
“诶,臣妾都担心了!”
林公公回来时,见太后和安贵妃娘娘两人正说着话,便隐在外间一角,等候着太后的传唤。
“没事儿,冉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施雨那孩子也不错,成熟稳重,不着急,慢慢来,小林子,进来吧!”太后见到林公公故意露出的衣摆,便知道他回来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这几日都在御书房和朝中大臣们商量着对付胡国的事情!”林公公进了里间,弯着腰,回话。
“嗯,你去看看月汐来了没有!”太后挥挥手,示意林公公离开。
“是!”
“太后娘娘,这是······?”
“刚才羽儿过来了,和哀家说了一些事情,哀家很生气!”太后把林纯救天铭羽的事情和唐梦玲说了一遍,话语中对胡国的厌恶和对林纯的赞赏,丝毫不加掩饰。
唐梦玲听完后,知道太后此次是真的对胡国恼怒了,上次胡国公主打着和亲的名义,来到天阳,暗地里却想把冉儿娶回国,当时太后娘娘就已经很生气,这次得知羽世子的事情,估计对胡国的杀意已经到了胸口了!
恐怕天阳这回对胡国出兵,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月汐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端的端,抬的抬,带着一件件贵重的东西进了大殿。
“太后娘娘,奴婢回来了。”
“嗯,让他们一个个进来,哀家要亲自挑选!梦玲丫头,你也给给意见,羽儿忙完这段时间的朝事,准备带着定安王和王妃到清溪镇,下聘提亲,虽说这赐了婚,可是该有的礼节都需要一一走过才算规矩!”
“哀家准备给纯丫头添妆,怎么说纯丫头的郡主都是哀家亲口册封,今日又得知纯丫头对羽儿的深情,哀家心里高兴!”
唐梦玲笑着点头,想着自己回去也该好好挑选几件礼物,让羽儿带到林家去,也算是一点心意。
俺是萌哒哒的遥控器!
此时的胡国,一片惨淡。
尽管大多的部落都抱成一团,但还是抵挡不了胡柯训练的死士的屠杀。
胡柯用无比血腥的手段,灭了一个又一个部落,逼着胡国的百姓就范。
当初在朝堂上反对着胡王,并把胡王绑上天柱的祭祀和大臣们都在家中一夜暴毙,不是中毒,就是刺杀。
胡王也因此被胡柯救下,带到了皇宫的密室之中。
几个月的风吹雪打,让胡王的身体日渐衰弱,如今每日都在用人参吊着一口气。
一号长期没有信件传回,胡柯知道,他们定是遇到了困难,只是胡柯对一号的武功很看好,所以并不是很担心。
如今已经到了三月,胡国的内乱基本上被杀人如杀鸡的胡柯镇压下来。
乱葬岗的尸骨堆积成山,早已无法用泥土掩埋,冬眠过后的野兽和秃鹰每日都在乱葬岗的周边和上空流连忘返。
这日,被胡柯抓来医治胡王的御医,正胆战心惊,双腿颤抖的跪在地上,给胡王诊脉,胡柯站在一边,阴鸷的目光让御医额头上的冷汗堪比洗了脸之后,没有擦水。
“如何?!”
御医被胡柯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趴到地上,“回···回···将军的话,王上···王上他···一切无恙···”
“嗯?!你当本将军是眼瞎吗?!父王要是无恙的话,还会如此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吗?!”御医的身后仿佛一阵寒风刮过,背上的衣衫早已湿透。
“额···王上···王上···”
“看来御医的舌头是卷起来不想要了,死臣!······”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王上的身体伤了根本,是不可能恢复的,如今只能用珍贵的药物续命!”御医听到胡柯喊着死臣,立刻脑袋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咚咚的声音传到胡柯耳中,异常动听悦耳。
现今,胡国上到依附胡柯的贵族大臣,下到每日战战兢兢,被迫顺从的百姓,无人不知胡柯身边的这一位死士统领,死臣!
尤其是死臣杀人的情景,基本上看到过的人都会是心中一辈子的阴影,挥之不去,午夜梦回,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珍贵的药物续命?!不知道什么样的药物才算珍贵,御医,本将军不管你用何办法,在五月份之前,你必须将本将军的父王治好,最少也要让他能有力气提起笔写下遗诏!”胡柯的话语如一道道惊雷劈在御医的身上,说完后,转身淫邪一笑,离开了房间。
“是是是······”御医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等了许久,见听不到脚步声,才缓缓地抬起头,磕头的地板上早已被鲜血染红,泛着令人作恶的味道。
御医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终于有货了过来。
看着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胡王,御医眼中泛起一抹恨意。
“王上,你不要怪微臣,要怪就怪胡柯将军不该杀光了微臣所有的家人,还让微臣苟活着来医治你,等微臣亲眼看到胡柯将军身首异处,微臣就去九泉之下,再向你赔罪!”
对于半死不活之人,要想救其性命,除了温补之药缓缓图之,慢慢的长期治疗,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让其服用虎狼之药,虎狼之药一用,两三个月内,病人会好的很快,并渐渐地精神抖擞,而在之后的某一天,便会在突然之间暴毙而亡!
仿若昙花一现!
------题外话------
对不起大家,传晚了,月月此刻正在高烧之中,嗓子冒烟,一想到明天还有五节课要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好期待周末,我最爱的周末,快快来吧!
☆、第118章 吐血
冬季的脚步渐行渐远,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后山果林里的桃花竞相开放,如今已是五月人间芳菲尽的时节。
余心乐带着大头和小山到昭阳城参加秀才考试,裴逸轩带着学堂几个资质尚佳的孩子到玉香县参加童生考试。
转眼间,林纯已经十四,明年的此时,便是林纯及笄之时了。
最近沈茹嫣一直念叨着天铭羽,想要得知定安王府何时来清溪镇下聘。
学堂先生不再,男孩子都回了家,帮助家里下地干农活,女孩子都跟着大妞,二丫,二妞到绣房跟随沈茹嫣学习针线刺绣。
最近林纯频频惊梦,夜夜失眠,心中不安。
京城已有两个多月没有来信,自己一月前送到京城的信件也仿若石沉大海,林纯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自己的内心,装着若无其事,免得让家人担心。
自阳春三月,白雪融化,林纯就开始期待天铭羽的归来,说好三月到清溪镇,来过定亲之礼,为何杳无音讯?!
房间里,林纯提笔,手下是写了一半的话本初稿,因为沉思,一滴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化开,林纯急忙将笔搁置砚台上,将染脏的宣纸扔进纸筐中,小小的纸筐已经快要塞满,林纯一见,心里烦闷,索性下楼透透气。
香草最近发现在花园的水源源头边种植药草,生长的态势要比山野荒林之间,显著十倍,故求了林纯,在花园一角划了一块地方,种植一些草药,那颗硕大的灵芝也摆放在此处。
“小姐。”香草正蹲在自己的小药圃里挥舞着小锄头,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泛起一阵阵光辉,秀发包裹在淡蓝色的方巾里,宛如一个农家俏丽的云英之女。
身上的清新之气,仿若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红润的小脸微仰,和林纯打着招呼。
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林纯看着香草劳动,突然来了劲头,也想试试,只是香草种植的这些草药异常珍贵,都是安和等人陪同香草到深山里挖来的,林纯不忍破坏,于是到仓库里找了把小铲子,打理起了花园里花草。
有了事情做,充实了,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一下午的劳动,出了一身汗,但也畅快至极,身心皆愉。
连带着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小半碗,晚间,沈茹嫣实在忍不住了,拉着林纯到林间散步,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后山裴无双的墓前。
大头早年搭建的亭子已经显旧,一些打进地底的枯木竟然抽出了新芽,四周的花草生长的茂盛,二丫经常带着大妞过来打理,一派生机盎然。
“大丫,这羽世子······”
“外婆,京城想必是有事,上次羽给我传信,说是发现了胡国的密道,这是国家大事,自然是要放在首位,毕竟他是皇家子嗣,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林纯开导着沈茹嫣,说的话语,何尝又不是在安慰着自己。
沈茹嫣心酸,自己的女儿半生荣华,半生孤苦,尝尽了世间的一切苦难,好不容易自己能找到外孙女三姐弟,自是不能也让外孙女也如此。
“大丫,不如让外婆写信到京城,让你舅舅打听一下吧!若是羽世子·····羽世子变了心······”
“外婆,你想到哪里去了,羽对我什么心意,在他来林家的日子里,你不都看在眼里吗?!再说了,要是他真的变了心,舅舅在京城官居兵部尚书,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吗?!就算舅舅不知,表哥与三皇子,千少东家,俊世子他们都是至交好友,总也能知晓吧!外婆,你不要多想,这样反倒叫我心里不安了!”
林纯嘟着嘴,搂着沈茹嫣的胳膊,心里对天铭羽的信任和两人之间的情意,丝毫没有怀疑和动摇。
定安王妃将先帝赐予的身份信物都给了自己,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沈茹嫣轻叹了一口气,“也是,你舅舅和表哥都有人脉,只是外婆心里不安!”
“外婆,我说过,给羽五年的时间,还有一年,不着急,就算日后他变了心,凭你孙女我的身份家世,难道还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么,若是真的找不到,我就一辈子陪着外婆,孝顺外婆,潇洒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见林纯说的轻松自在,沈茹嫣的眉宇却蹙的更加厉害了,“大丫,外婆就希望你和大头,大丫,这一生都平安幸福······”
沈茹嫣看着自己女儿的墓碑,眼角不知不觉的落下眼泪,悄悄的用帕子擦拭掉,不愿让林纯发现。
三岔口,流风一身尘土,蓬头垢面,身形消瘦的策马而来,整整五天五夜,跑死了七匹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仰头看着林家的大门,流风明亮的双眸,璀璨生辉,身上的疲劳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立刻下马,冲到门边。
此时天色已黑,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正好准备回家,最近林家忙着耕种,大山伯伯前来帮忙,翠花大娘也帮着梨婆子腌制小菜,如今小山入住林家,和大头如同亲兄弟,现今又一同进城科考,以前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从来没有想过,小山能参加科考,自从余先生的到来,大头和小山同时通过童生考试,两人才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论小山日后能走到那一步,能学到知识,长大成才,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就已经很满意了,若是小山争气,能考下举人,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就敢在心里默默的期待,从来不敢在小山的面前表现出来。
流风刚准备敲门,大门就从里面拉开,安和送着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出门,一抬头就看见门外一个浑身脏乱,还散发臭味的流风。
“你是?!”安和皱眉,差点出手,下意识的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护到身后。
“安和,我是流风,快带我去见世子妃,我有急事!”流风嘶哑的嗓音,让安和辨别出来,扒拉着乱糟糟的头发,流风似乎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
嘿嘿一笑,因为事情紧急,流风也来不及和安和解释,只留下一句,“安和,对不住,我七天没洗澡了!”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见流风飞身往山腰而去,知道流风定是有大事要告诉林纯,当下和安和匆匆告别,安和把门外被流风丢弃的马儿牵到马房,喂上草料,立刻闪身,往山腰飞驰而去。
林纯和沈茹嫣正慢着步子,缓缓的从后山回来,暗卫收到安武的通知,立刻下令找寻林纯。
“小姐,羽世子身边的流风从京城赶来,说是有急事找您,安武让属下通知您快速回初心楼!”
“流风来了?!”
沈茹嫣心头一跳,拉着林纯的手,“大丫,不管发生什么,务必要冷静!”
“外婆放心!”林纯提起裙子,飞快的往初心跑,恨不得此时此刻插上一对翅膀。
初心楼,安武给流风端茶倒水,安婆子给流风端来点心食物,流风狼吐虎咽,好像是从乞丐帮逃难过来似得。
“流风,你慢点吃!”安武看着流风黑乎乎的手,拿着筷子夹着点心就往嘴里塞,活像饿死鬼投胎转世。
“安武,我五天······五天就吃了······两个馒头······”流风一手端着茶杯,直接把杯盖掀开放到一边,咕咚咕咚的喝着,形象神马的,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林纯一进初心楼,就见到眼前这幅令人咋舌的场面,只见流风双手捧着一个白瓷大碗,碗里估计是什么汤水,仰头痛喝,急切的模样,看的林纯目瞪口呆,再见到流风一身苍青色的长袍,若不是袖口那的颜色,根本看不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
这到底是什么了,难不成京城被胡国攻破了,流风是逃难来的清溪镇不成。
“世子妃······咳咳咳······”流风感受到门口一抹炙热的目光,放下碗,一看,见是林纯,口中尚未完全下咽的食物,一时间卡进了嗓子眼里,咳得他直翻白眼。
安武和安婆子一前一后,一个给流风拍背,一个给流风顺气。
“慢一点,先吃完,安婆子,你去厨房让人烧水,立刻送到贞心楼,顺便到安风家给流风借身换洗的衣裳。”林纯嗅到流风身上的异味,知道流风这一路而来,定是日夜兼程。
过了大概一刻钟,流风才缓过气,立刻走到林纯面前,想到自己身上污秽,又退后两步,“世子妃,王爷遭遇了刺杀,世子追随敌人而去,已经一个月杳无音讯,流璋和千少东家都四处寻找,属下日夜兼程赶来,就是想看看世子······”
林纯在听到天铭羽一个月杳无音讯,双耳就开始耳鸣,眼前眩晕,流风之后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安武看到林纯身形微晃,大惊,下意识的走上前,伸出手,林纯一把扶住安武的胳膊,紧紧地握着,指甲深陷,安武似乎一点疼痛之意也没感觉到,看着林纯失魂落魄,心中剧痛。
“流风,为何羽······羽失踪两个月,才来传信?!”林纯定住身形,看着流风,锐利的目光让流风身形顿挫,低着头不敢言语。
“流风,本郡主要听实话!”
这是林纯第一次拿出身份,来给自己的家人施压,流风被林纯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吓了一跳,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心中震惊,世子妃身上的气息比世子更恐怖!
“世子妃······属下······属下······”
“说!”
林纯一声怒吼,整个林家似乎都颤抖了三分,沈茹嫣赶到初心楼门口,就见林纯双眼充血的看着流风,衣衫轻扬,气势蓬勃,镇的流风砰的一声跪倒林纯面前。
这是······?!
“世子妃,王爷受伤命在旦夕,要不是上次香草姑娘给的药,恐怕早就······世子当时在混乱之中追随而去,大家都因为王爷,慌了手脚,根本没几个人注意,再说世子的武功在天阳数一数二,鲜有对手,所以······”
“王妃日夜照顾王爷,已是心力交瘁,属下和流璋只能隐瞒,说世子去了千少东家的家里商量对付刺客的办法,实际上我们都在找世子,十天前,千少东家收到一封书信······”
流风说着,急忙把怀中的书信掏了出来,信件被护的很好,崭新的纸张,一尘不染,林纯对流风的眼色稍缓,一把抢过信件,立刻展开。
“要想见到天铭羽,亲自来胡国南郊乱葬岗!胡柯。”
林纯心中大惊,天铭羽的功夫自己虽没见过,但是上次家中遇袭,安和大哥和自己说过羽的功夫,的确像流风所说,鲜有对手,可如今······
难道是圈套?!
还是天铭羽被人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不成?!
一只乌黑的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进林家的山林,暗卫解下信鸽脚上的信,立刻来到初心楼。
“小姐,千少东家的来信!”只有千家有日行千里的黑鸽,这是暗卫都知道的事情。
一张小小的字条,寥寥数字,“胡柯登基为王,以胡国皇后之位,求娶长公主!”
又是胡柯!
很好!
非常好!
“流风,你先下去梳洗;安武大哥,帮忙去给我找一下香草。”
初心楼转眼就剩下林纯一人,沈茹嫣站在门口,正准备去找裴逸轩商量,突见林纯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沈茹嫣大惊失色,立刻冲了进来,抱着林纯,大喊着:“快来人,快来人!”
“大丫,你没事吧,不要吓外婆!”
林纯抬起衣袖,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看着沈茹嫣焦急的模样,一双美目更是染上了雾气,心中顿感愧疚。
“外婆,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怎么了?怎么了?······”一大群丫鬟婆子跑到初心楼门口,安和等人也相继赶来。
“安和大哥你们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干活去!”林纯身上的气息一散,背对着众人说道,众丫鬟婆子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该知道的,立刻转身快速离开,让林纯和安和等人商量事情。
林纯对家中之人的态度很满意,心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些许。
安武带着香草前来,香草鼻尖微动,立刻判断血腥味是从林纯身上传来。
直接上前,抓住林纯的手腕,脉搏还未摸到,便看到林纯面前的桌子上一大摊的鲜血,衣袖上也沾上了血迹,刚好自己一抓,手上也染上许多。
“小姐,你怎么了?”安和等人纷纷上前,看到桌子上的血,怒目圆睁,个个义愤填膺,心情急切,安武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阻止自己想要上前把林纯拥入怀中的冲动。
“小姐是郁结于心,一时气愤才吐血,没什么大碍,带我配上几颗药丸,给小姐服用,固本培元就好!”香草掏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迹,给林纯把着脉。
众人听到香草的诊断,稍稍放心,沈茹嫣抱着林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
“安和大哥,你先送我外婆会悦日楼!”
“外婆,你放心,我没事儿,你且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再去看你!”
沈茹嫣知道林纯要与其他人商量事情,尽管心中难过,还是在安和的护送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初心楼。
见沈茹嫣离开,林纯松了一口,这一松不要紧,林纯绷紧的神经瞬间一跳,迫使林纯一下子没站稳,坐到了地上。
“小姐!”香草离林纯最近,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把扶住了林纯,安武再也顾不得,上前帮忙,把林纯扶到椅子上坐好。
林纯不动声色的从安武的手中挣脱自己的胳膊,扶着椅子的扶手,“香草······”
“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我要你陪我上京,给定安王治伤!”林纯斩钉截铁的声音让厅堂里的人震惊。
小姐一直不愿意进京,说京城表面繁华,实则内里争斗肮脏,如今为了羽世子和定安王,竟要······
“小姐······”安武一句小姐喊出口,突然间发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其实安武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但却不能!
“我心意已决,香草,你可愿意?!”林纯真挚灼热的目光看向香草,香草想也没想,立刻点头。
“好!”看着自家小姐因为香草的点头而面染喜色,安武内心翻江倒海。
安和返回,林纯目光变得严肃,开始交代家中之事。
“安和大哥,大头和余先生去了昭阳城,不知何时回来,我要带着香草进京,明日一早启程!”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家中大事都交由夫人和老爷打理,其余的事情,都由你和安婆子打理,尤其是二丫,林强等几个孩子!”
“安竹大哥,安木大哥,小店的生意就交给你们了,账目每月的都整理好,让安婆子送到我书房,安风大哥,绣楼的一样!”
“安柱大哥,你将鸡圈的事情交给梨婆子打理,和燕虹姐姐,安武大哥,随我们一起进京!”
“是,小姐!”安武听到林纯要带上自己,心头的伤痛立刻烟消云散,只要自己能时刻陪在小姐身边,那怕豁出性命,也甘之如饴!
香草和安柱两人先行回去收拾东西,并叫着牛大婶和牛大叔以及梨婆子等人到初心楼。
安和回家带着燕语到了悦日楼,给沈茹嫣和裴逸轩传话。
流风梳洗完,得知林纯的决定,呆愣了许久,立刻跑到初心楼。
“安竹大哥,安木大哥,安风大哥,大头,林强和二丫还小,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别的不多作要求,只一点:那怕放弃清溪镇上的所有产业,也要保证家中每个人的安全!”
“一会儿我会和千筱筱打声招呼,一旦家中有事,镇上的铺子立刻由千家接手,你们不要多管,千家的后台,一般人想动,还要掂量掂量,此次进京,不知何时能回来,一切以家中众人的安全为重!”
“是,小姐,我们明白!”
林纯见牛大叔和牛大婶以及梨婆子过来,挥手让安竹三人离开,“牛大叔,牛大婶,听说你们想给大妞找婆家了?”
“小姐,大妞比你年长,再过了新年就及笄,所以······”
“我知道,我不是责怪你们,只是我对大妞这几年尽心照顾二丫,很是感激,想要给她找一门好的婆家,不知道牛大叔和牛大婶可愿意等我回来?当然如果我短期之内不能回家,也定会叫外婆给大妞安排!”
牛大叔和牛大婶大喜,眉角的喜色怎么也掩不住,连连点头,“我们听小姐的安排!”整个清溪镇的人都知道,得到平安郡主的眼缘,那就是一生的福缘,现如今,就连在林家学堂学习的那几个女娃子,才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有媒人上门提亲。
在林家做活的丫头,到了嫁人的年纪,回到家中,平安郡主都会关照一二,自然嫁的人家也都是殷实的富户之家。
大妞在门外听到林纯的安排,眼中含泪,上次自己故意透露心事给二丫,通过二丫传达给小姐,没想到小姐就记在了心上,其实自己那有什么心上人,只是在香草给自己调理身子的时候,说了几句话而已。
“大妞,你从小就用血亏之症,打娘胎里就身子底子薄,虽说这调养个三年五载的,已有一些成效,但是日后切记不能太过劳累,要精心,而且······而且成亲之后,不易有孕······”
不易有孕,四个字成了大妞心里的一道枷锁,大妞不想日后嫁到人家,害了人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怎能?!再说了,女儿家一辈子,就想找个知心人,嫁人生孩子,若是因为生不了孩子,夫君另娶他人,或纳妾,但凡是个女子都是不愿意的。
自己又不是京城豪门贵族家的千金小姐,为了家族的利益,偶尔时有牺牲,自己只是个农家女,嫁人后,就算能得到林家的照拂,但也不能仗着身后的人,让未来的夫君下断子绝孙啊,大妞自问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做不到!
林纯如今还不知道大妞的心思,只接着对牛大婶和牛大叔道:“牛大叔,牛大婶,家中的田地就辛苦你们了!我会交代安和,农忙时找几个林家村的村民来帮忙。”
“梨婆子,你一直负责小店里的小菜腌制,这几年对林家兢兢业业,我都看在眼里,过几日,让安和大哥跑一趟千福缘,和千大叔商量一下,把你家中那个寄养在你兄长家的儿子接过来,你们就搬到右边的悦霜楼居住,等我回来,我看着再给他讨一房媳妇。”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只是我那儿子······”梨婆子很感谢林纯的大恩,在林家这些年,小姐给自己的月钱一直比安婆子要多,就是因为要把钱寄给自己哥哥,想着让他照顾好自己那个憨傻的儿子,自己到大户人家做活,一般都在后院,儿子憨傻不懂事,自己又不能带,在哥哥家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梨婆子摸着眼泪,看着林纯,心里头发酸,小姐一直都只知道自己家中不易,从未知晓自己有个儿子,肯定是小姐让人去过哥哥家,要是儿子在哥哥家过得好,想必小姐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小姐虽心善,但也不是一般的人都能来林家的,就连安竹等人的老丈人,李木匠和李大娘,来林家也只是看望大双小双,吃完什么的都在自家的小厨房解决。
“没事儿,梨婆子,其实你儿子只是太过单纯,并不傻,不信,等他来到你身边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就带着他打理安柱大哥的鸡圈猪圈,想必他会做的很好的!”
林纯也是上次到千福缘送图纸,偶然从千大叔口中得知梨婆子还有个儿子,才想起安婆子和自己说过,梨婆子家困难,后来派暗卫到梨婆子的大哥家一看,暗卫带回来的消息让林纯气愤不堪。
怎么说也是亲侄子,竟然让他去偷盗,幸亏被暗卫及时阻止,林纯一直将这件事挂在心上,不知如何与梨婆子说,这事情一说出来,估计梨婆子会回家找她大哥拼命!
好好的一个儿子,就是憨厚些,在舅舅家,什么重活都让他干不说,拿了梨婆子的银钱,梨婆子的银钱是林纯亲手发的,什么数量,林纯心里很清楚,可是梨婆子儿子在舅舅家过得日子比下人还不如,说难听点倒不如说是养了一头牛。
吃的剩饭剩菜,还吃不饱,林纯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梨婆子,只是心里内疚,要是早一点知道梨婆子家的情况,或许,自家还能多一个忠心老实的家人呢!梨婆子也不用把自己辛苦挣来的月钱都送进了白眼狼的口袋里!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梨婆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要跪下来给林纯磕头,又把林纯不喜,只好弯着腰,一个劲的感谢。
“你们都下去吧,二妞,大妞,二丫,你们随我上楼!”
房间里,优璇和林强在林纯圈起来的地板上玩耍,林强因为受伤,不能出门,大头和小山最近又不在家,林纯只好把他接到了初心楼来陪优璇。
大理石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棉毯子,四周用打磨的光滑的木板围了起来,里面摆满了小孩子的玩具,优璇正玩得不亦乐乎,见到林纯进房,立刻放下玩具,伸手要林纯抱。
林纯心里泛着嘀咕,此次自己上京,是带着优璇好呢,还是不带优璇好呢?!
带着吧,自己日夜赶路,优璇小小的身子,怕是吃不消,要是遭遇到什么危险,那自己又如何和莹姐姐和流璋交代,可若是不带,留在家中,外婆年纪大了,牛大婶忙着田地里的活,自己带着安柱和安武一走,家中的人手就更加不够了,优璇由谁来带?!
“优璇,干娘问你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哦!”
优璇歪着脑袋,对于林纯经常考自己,已经习惯。
“干娘,你问吧,答对了要给我糖糖!”优璇伸着小手,还没回答,就想着要战利品。
最近优璇的乳牙正是长得好的时候,林纯严厉警告家中的每一个人,不许他们偷偷给优璇吃甜食,免得吃坏牙齿,优璇打滚哭泣,卖萌,什么招都不管用。
最后林纯只好想了个主意,隔个三五天就提问优璇问题,答对了就有糖吃,优璇很高兴,一开始的问题很简单,优璇尽情享受着自己努力得到了糕点糖果,后来林纯偶尔出个难得,优璇答不上来,尽管失望,却也不吵闹,只一个劲的期待着下一次。
“优璇,干娘准备进京,你是想和干娘一起去,还是想留在家里和大家玩?”
“我要和干娘一起去!”
☆、第119章 中举
“为什么?”林纯看着优璇坚定的眼神,发觉优璇抱着自己的小手,力道还收紧了一些。
优璇低着头,似乎有些失落和难过,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在林纯的耳边说道:“我想我爹娘了,干娘······”
林纯从未想到答案会是这样,心里震惊,当下决定带着优璇进京,不为别的,只为让优璇一家团聚。
“干娘······”优璇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着不说话的林纯,心里很害怕,娘亲和爹爹离开的时候和自己说过,一定要听话,自己上次贪玩好奇,害林强哥哥受伤,这次难道······
“好,干娘带你去,乖,干娘先带你洗脸洗手,然后我们早早的睡觉觉,明天早上,你要和干娘一起起床哦!”林纯抱着优璇进了洗浴间,不忘扭头示意大妞几人自己先玩。
哄着优璇睡下,林纯来到外间,大妞的眼中含着感激,二妞含着期待,二丫则眼睛红肿,全是不舍。
林纯知道大妞适才在门外估计是听到了自己对牛大叔牛大婶说的话,才会如此,也不多说,拉着几个孩子坐下,并把二丫搂到自己怀里。
“二丫,你要乖,姐姐不在家,要听外公和外婆的话,不许淘气,姐姐回来定会给你带礼物的!”二丫扁着嘴,扑到林纯的怀里,嘤嘤的哭泣,肩膀不停的耸着,林纯感受到二丫对自己深深的依赖,从小到大,自己陪伴二丫的日子是最多,长姐如母,林纯对二丫比对大头要多上十分心。
大头本身是男孩子,比二丫大,意识到自己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也和林纯宠着二丫,甚至二丫犯了错,大头悄悄的给顶上,如今自己和大头都不在,也难怪二丫会难过。
大妞和二妞听到二丫的哭声,也红了眼眶,默默的擦着眼泪,林纯注意到二妞眼中的期盼之色,心里很明白,自从裴云飞和轻励离开,这么长时间,二妞想必是思念轻励了,少女怀春,苦涩却又透着甘甜。
“大妞,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帮我好好照顾二丫和二妞,待我回来,你可以跟我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会答应你!”林纯对上大妞惊住的目光,不敢置信,喜悦,惊诧,兴奋,无数的表情从里面闪过。
“小姐······”大妞张了张嘴,只叫了声小姐,便再也说不出话,豆大的泪水顷刻间落下,顾不得林纯的忌讳,迅速扑倒一声,跪到地上,给林纯磕了一个头,站起了身。
抬起衣袖,擦干眼泪,平复着内心的心情,大妞看着林纯那一双清亮透澈的眼眸,语气坚定的道:“小姐,你放心,我定会做到!”
林纯点点头,没有追究大妞的磕头,反倒对大妞的一系列表现很是满意。
二妞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内心的话该不该说,可是小姐刚才已经说了让姐姐在家照顾自己和二丫,想必小姐早就有了决定了吧。
“二丫,二丫······”林纯本想让大妞带着二丫先回去,没想到二丫趴在自己怀里哭得睡了过去,林纯没法,只好将二丫抱到床上,放到最里面,和优璇睡在一起。
“大妞,你去帮我找一下千小姐。”
支走了大妞,林纯拉着二妞的手,坐到矮榻上,“二妞,我知道心里的想法,可是你太小,我带了优璇,就没法照顾到你,到京城势必日夜兼程,不带你,是担心你吃不消!”
“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喜欢轻励?!”
“小姐,我······”二妞脸蛋刷的红到耳后,仿佛要滴出血来。
心下了然,林纯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在沈茹嫣口中得到的关于轻励的家庭消息,决定要好好的与二妞谈谈。
“二妞,轻励有和你说过他家的事情吗?”见二妞点头,却不说话,林纯索性闭口,等着二妞自己说。
“小姐······”二妞只听到林纯问了一句,自己点完头,小姐就不说话,有些摸不准林纯的意思,脑海里微微一转,缓了缓心情,“轻励和我说过,他是裴家的下人,是家生子,还有一个弟弟和老母亲。”
林纯听了轻轻点头,看来轻励还算是个老实的孩子,难怪能跟在裴云飞身边,只是想到轻励的弟弟和老母亲,林纯掩下了眼帘。
“那他是否和你说过,他弟弟和老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品性如何?!”
“没有,我和他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二妞有些失落的小声道。
“二妞,若是我和你说轻励的弟弟是个游手好闲的人,轻励的老母亲是个贪恋富贵的人,你是否还愿意和轻励在一起?!”林纯严肃的话语和犀利的目光,让二妞哑然。
二妞抬起小脸,有点不敢相信,不是不相信自家小姐的话,而是不相信轻励的弟弟和老母亲是小姐口中说的那样的人。
“二妞,你还小,不懂,轻励一家是裴家的家生子,也就是下人,轻励的老爹曾经服侍过裴老爷子,故轻励自小被抱到裴少奶奶身边抚养,和表少爷一起长大,后来做了表少爷的书童,品性什么的自是信得过,可是就因为轻励到了表少爷的身边,轻励的老母亲心疼小儿子,就在裴老爷子那求回了轻励弟弟的卖身契,让轻励的弟弟恢复了自由身,以便可以上学堂,考功名······”
“轻励在裴府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月钱,还偶尔得到裴少奶奶的打赏和表少爷的照顾,轻励的老母亲知道他能得到钱,就变本加厉的催着轻励,以求得到更多的钱,轻励的弟弟因为母亲的溺爱,又因为有个哥哥撑腰,便开始不务正业,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经常闯祸,轻励每月都要给他弟弟收拾烂摊子······”
“若仅仅就是这样的话,我和表少爷说说,或许还能让你和轻励单独过,可是轻励的老母亲一心希望她的儿子能娶个富户人家的女儿,甚至一度把目光看向了表小姐······”
二妞静静的听着,心里波澜壮阔的,一道道的海浪不停的拍打着胸口,二妞知道,小姐对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二妞这才发现,自己对轻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父母是个老实厚道的农民,自己虽在小姐身边照顾,和轻励的地位相当,但是轻励的老母亲肯定是看不上自己的,而且自己不想独自一人嫁到京城,母亲和父亲还有弟弟自己都不愿舍弃······
当无数的现实摆在眼前,十三岁的二妞从精神上和心灵上都得到了启发,尤其是听到轻励的母亲竟然想着轻励把表小姐娶回家,二妞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在林家,小姐允许大家同桌吃饭,不分贵贱,但是大家心里都有自知之明,林家的人,无人敢说自己没有受过小姐的恩惠,所以从来都不敢有异心,且大家都是贫苦人家出生,心性简单,不似高门大户里的人心思复杂。
林纯看着二妞身上气息的改变,心里高兴,当初把二妞带在身边,就是看二妞机灵懂事,反应快,或许是因为自己出门少了,二妞的不到什么历练,加上生活安逸了,反而越来越单纯,越小孩,看待事情也不似之前聪慧。
“小姐,谢谢你,二妞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看到二妞不再被年少的爱恋冲昏头脑,林纯很满意。
“二妞,我知道你聪慧,也机灵,此次进京,我定会去裴家拜见舅舅和舅娘,若是见到轻励,我会帮你探探口风,顺便好好查一下轻励的家事······”
二妞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意,心里越加的感动,“小姐,谢谢你!”二妞学着先前大妞的模样,给林纯磕头,林纯将二妞拉到自己跟前,郑重严肃的说道:“二妞,你记住,很多事情,不能单单看某一方面,要从方方面面入手,从而看清事情的真相和对错!”
千筱筱一进房,就见林纯在教导二妞,眼角一扬,微笑着坐到一边,也不打扰,林纯示意二妞回房休息,自己拉着千筱筱说了大半个时辰。
随后林纯又去了一趟悦日楼,和裴老爷子,沈茹嫣各自交代了一番,才回房准备收拾行李。
此时已是大半夜,流风终于等到林纯从悦日楼回来,连忙迎上来,林纯看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带着他进了初心楼。
“世子妃,世子回京后,去了一趟太后宫里,回来的时候,本来吩咐属下给你传话,可是王爷遇刺,属下和世子立刻出了王府,没有及时······”
“什么话?!”林纯听着流风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心里着急。
“世子让世子妃把东西戴上,是好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属下就不知道了。”
林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立刻转身上楼,从柜子的深处,找到玉佛,挂到脖子上,碧绿剔透的玉佛和白皙晶莹的玉诀相互映照,一同被林纯塞进自己的里衣之中。
从三月到五月,两个月的时间,林纯都一直担心,害怕那些个得道高僧看出自己的来历,到时候会引起······
将近凌晨时分,林纯才收拾好自己和优璇的东西,轻轻的靠到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二丫和优璇,也眯上了眼睛。
这一睡,让林纯感觉自己身心似乎轻松了许多,自己的灵魂和*似乎更加契合,醒来时,精神奕奕的状态让林家上下的人都大吃一惊。
香草给林纯把脉,发现林纯通身经脉融会贯通,面色红润,内里健康,丝毫没有了昨晚的郁结之气。
安武和安柱早就准备好了马车,林纯抱着精神抖擞的优璇,带着燕虹和香草,在林家所有人的相送下,上了马车,安武和安柱驾车,流风骑马,暗中还跟着一队千家的暗卫,以及一路上保护流风而来的王府死士。
马车一上大道,林纯就不断地催促安武和安柱加快速度,尽管车内颠簸,还有个优璇,林纯也没有丝毫掩盖自己内心的急切。
小小的优璇看着大家脸上的着急,也很乖的不说话,被林纯,燕虹,香草三人轮流抱着,自己独自玩着手里的小玩具。
昭阳城,本来三月中旬,十四,十五,十六三天是秀才的考试,余先生带着大头和小山等到十八号放榜后,知道两人都榜上有名,便起了让两个孩子到五月份参加举人考试。
大头和小山都跃跃欲试,余心乐自是不反对,今年考不过,明年考得时候也有了经验,所以教导两人只是找经验和适应考场的氛围,别的不要求,大头和小山没了压力,心情舒畅,态度端正,抱着一试的心理,连着参加了举人考试。
在考场上,大头和小山发现,除了两个和自己一般大以外,其余的考生都比自己大上许多,有的甚至都五六十岁了,还来考试,两人突然间意识到,举人考试一定很难。
只是两个小家伙不卑不亢,把自己所学的一切知识都在脑海里的反复回忆,依旧认真的答完了试题,因为不抱希望,所以两人考完的时候,一身轻松的出了考场,余心乐在考场外等候。
举人考试又叫做乡试,若是通过的话,就意味着能上京参加会试和殿试,一般考过了举人,也就算是进入仕途之路了。
在现代,林纯只记得清朝的时候,乡试是在秋天,又名秋闱,会试在春天,又名春闱,而天阳国恰恰相反。
乡试在阳春五月中旬,会试在来年的八月中旬,中间相隔是时间较长,以便学子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因为乡试的考生多,所以放榜的时间延长到五月二十六,大头和小山本想回家,余心乐说要看完榜才走,不管能不能过,结果都必须是要知道的,这叫有始有终。
故三人在昭阳城又住了一段日子,因为三人小心低调,平日里都待在租住的小院,也不上街,所以一直都是平安无事。
裴逸轩带着到县城参加童生考试孩子们回了家,得知林纯离开,知道事情的紧急,也没有多说什么,裴老爷子得知这次林家学堂去参加考试的孩子个个都过了考试,心里和欣喜。
裴家在京城本就是大儒世家,门生无数,后来因为两个儿子分家,孙子又走上了仕途,这一学识深厚的大家反倒渐渐的被人们遗忘,以前门庭如市,前来拜见自己和裴逸轩的学子们络绎不绝,后来渐渐变得门可罗雀,裴老爷子自然明白,这中间免不了很多前来想要巴结大儿子和裴皇后的人。
如今在这小小的山村,没有权势富贵的诱惑,孩子们都凭真才实学,逸轩也加入了学堂教书的行列,真是不错,这也算是为天阳国培养人才,也算是好事!
悦日楼,裴老爷子和裴逸轩谈着话,说道余先生,两人一算日子,这都到五月底了,怎么三个人还没回来,真是······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坐不住了,立刻找来安和,让他派人到昭阳城找人,沈茹嫣早就急得团团转,奈何裴老爷子说昭阳城离清溪镇远,或许两个孩子想要在外面见识见识,加上一旁的翠花大娘劝慰,沈茹嫣便把事情放到了心底。
如今连老爷子和裴逸轩都着急了,沈茹嫣就更加辗转难眠了,连带着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担心起来,但两人表现的不明显,但眼底的乌黑还是显露了夫妻两的内心。
安和召集三个暗卫,迅速往昭阳城而去,谁知还没到昭阳城,半路就遇上了余心乐和大头小山,三人的马车。
派了一个暗卫回去报喜讯,留下两个作保镖。
“什么?!大头和小山中了举人?!爹,儿子没听错吧,大头才十二,小山才十一啊!”裴逸轩一脸震惊加不敢相信。
“老爷,千真万确,余先生带着大头和小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安和看上去比自己的儿子中举了还要高兴,满脸的笑意。
裴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睛眯着,都要睁不开了,脸上的褶皱越加的明显,可见心情非常高兴。
“可说了是第几名?”
“余先生说是不上不下!”
“嗯,这个好,太高了,容易让孩子骄傲,太低了又反倒让孩子失落,不上不下正好,逸轩,回头把我带来的那块桃砚给余先生,算是老头子对他的感谢!”
“诶!”
转眼间过了五日,暗卫传信来,说是今日大头和小山就能到家。
林家,施文带着刚考过秀才的施琦在林家等着给两个孩子贺喜,沈茹嫣和翠花大娘拉着手,站在大门口张望着。
林家村的老老少少都聚在三岔口,三十多年了,林家村都没出过举人老爷了,一般人家的娃子能考过秀才,在村子里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了。
这次林家村一下出了两个举人老爷,林天良一大早就带着全村的人到东山祖坟拜祭了先祖,然后带着礼物和鞭炮来到三岔口等候。
站在林天良身边的是这次随着裴逸轩到县城里考过童生的几个孩子的家人,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
一般人家的孩子中了举人老爷,早就热闹的一路回乡,可偏偏余先生带着两个孩子坐着青布马车,低调的回家。
似乎并没有对两个孩子有多大的鼓励和赞扬。
而马车里的两个家伙,都在商量着,今后要如何努力学习,争取明年秋闱的时候通过会试,这样就能给林纯长脸,林纯嫁给羽世子,也算是有了靠山。
而此时的林纯,正抱着累的睡熟的优璇,一路狂奔。
“流风,以我们这个速度,大概还要几日到达京城?”林纯很清楚,马车和单骑完全不是一个等次,再说了,尽管两匹马拉车,但车上五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子,也是不轻的分量,这一路已经换了三回马了。
“世子妃,最快还有五日,世子妃,你休息会儿吧!”流风看着下巴越发的尖的林纯,心里感动,这一路,从林纯上了马车,就基本没睡过。
最多闭目养神,还不到两个时辰就会醒,还要照顾优璇,为了让优璇进京的时候毫无变化,世子妃几乎是彻夜不眠,马车颠簸,优璇又不愿意睡在香草和燕虹的怀里,只能由世子妃抱着,恐怕世子妃的胳膊早就僵硬了。
五天!林纯心急如焚,看着怀里的优璇,红扑扑的小脸蛋,似乎没有受什么苦,自己见到沈莹的时候,也算有所交代。
三岔口,众人见马车哒哒哒的往林家而来,鞭炮都同一时间点了起来,霹雳巴拉的声音,让大家的心情也都喜悦起来。
余先生早就料到这一抹,故也不紧张,控制着马儿,先让两个孩子下了车。
大头和小山同时往家门口跑去,可是左右张望,都没看到林纯的人影,两人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姐姐是不想自己骄傲自满,才故意不来迎接,搞不好早就家中准备好礼物等着自己呢!
翠花大娘和沈茹嫣看着两孩子跑过来,一人一个,将孩子抱到怀里,不住的夸赞。
“外婆,姐姐呢?”大头脸上带着急切,和小山同时抬头看着沈茹嫣。
沈茹嫣见门口人多,不便说话,便笑着道:“咱们先回家,你外太公和外公还等着呢!”
大头和小山一听沈茹嫣的话,就知道家中有事,两个聪明机灵的家伙,立刻拔腿就往山腰上跑······
☆、第120章 抵京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早就在山腰的前厅等候,看到大头和小山飞奔而来,两人脸上的洋溢着喜悦。
“来,大头快让外太公看看,真不错,这是外太公奖励你的!”裴老爷子拿起桌上包装精美的文房四宝,递到大头手中。
“这是外公给你的,好好努力!”裴逸轩也将礼物塞到大头手中。
大山伯伯也早早准备了礼物,摸着小山的脑袋,递给小山,眸中满满的都是欣慰。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自然也准备了给小山的礼物,大家将两个孩子夸赞了一凡,前厅里一片笑声。
大头和小山彼此心里着急,回来到现在都没看到姐姐,要不就是姐姐不在家,要不就是姐姐生病了,可暗卫早就给家里送了信,姐姐不可能出门,难道姐姐生病了,不能来?!
两人心里着急,大头实在忍不住,看着裴老爷子,俊秀的眉眼很是干净,“外太公,姐姐呢,怎么没来?!”
小山也看向裴老爷子,目光里尽是期盼。
“大头,小山,你姐姐上京城办事去了,礼物早就送到了你们的房间,快回去看吧!”裴老爷子和裴逸轩以及大山伯伯的面色都有些难过,定安王生死未卜,羽世子失踪,杳无音讯,林纯被迫进京,还不知道这一路有没有什么变故呢!
“上京城?”大头质疑的话语让大家沉默,只好看了一眼小山,两人往后院跑去。
静心楼,林强和小虎子在客厅里玩耍,看到两个哥哥回来,知道他们如今是外人口中称赞的举人老爷,都非常羡慕,也坚定了信念,要好好读书,将来为家里争光。
学堂里的每个孩子,暗中都在竞争,余先生对此从来不管,有竞争才有进步,只要没有孩子耍阴谋诡计,就没有关系,好在农家孩子,都比较心思单纯,对于他们来说,能上学堂就是天大的福气,大家在一起攀比的也就是彼此的成绩。
余先生一视同仁,对待大头和其他村里来的孩子都一样,从不厚此薄彼,都很严厉,孩子们不会因为先生的偏心而不满,自然心理上就没有那么多不平衡的因素,所以学习都很用功!
大头房间,收拾整齐的书桌上摆着一个锦盒,锦盒下压着一封信,大头想也不想,第一时间抽出信件,展开阅读:
“大头,你回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姐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定安王也就是你神仙哥哥的父亲中毒,生死难料,香草姐姐医术高明,姐姐带她进京给定安王解毒治伤,你神仙哥哥因为追捕刺杀定安王的凶手,失踪两月,下落不明,姐姐甚是担心,个中缘由,姐姐就不细说了!
此次你到昭阳城参加秀才考试,姐姐知道你和小山定都能顺利通过,所以早早准备了礼物,望我最亲爱的弟弟喜欢。
姐姐回家的时日不能确定,姐姐不在,你身为林家大少爷,理应学会为家中做事,孝敬长辈,照顾幼小,对待家中众人切记温和有礼,遇到大事无论如何都要与家中长辈商议,切不可鲁莽行事,让大家担心。
你已经十二岁,还有三年及冠,就是大人,到时候姐姐出嫁,家中的大小事情还是会交到你手上,这次姐姐就当作是在历练你,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让姐姐失望。
安心的等候姐姐归来,姐姐会定期写信送到家中,勿挂勿念!
姐留。”
大头拿着信一屁股坐到地上,眼中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姐姐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是今天姐姐不在,我可不可以不当大丈夫······
小山的房间,同时一个锦盒加一封信,但信中的内容较少,都是林纯对他的鼓励,林纯深知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对自家的照拂,不论是家中贫困潦倒还是现在富裕殷实,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都一如既往,有好吃的不管林家有没有,他们都会送回来,林家有事的时候,就算自己家中的事情不做,也要过来帮忙。
所以对小山没有任何要求,只一个劲的鼓励他好好学习,为自家光耀门楣。
两个孩子拿着林纯赠送的礼物,心境不一。
同时也注定了他们日后的成长。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双马奔驰的马车旁边跟着一个骑马随行的侍卫不停的赶路,速度很快。
越接近京城,管道上的商队,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可是骑马的侍卫在前面开路,马车行驶的速度丝毫不减。
马车里,燕语抱着优璇,林纯则面色苍白的靠在香草的怀里,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药味,优璇皱着小鼻子,很不喜欢,但却也不哭不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担忧和害怕。
流风和安柱驾车,安武骑马开路,一路疾驰,只为快速赶到京城。
昨天夜间,林纯突然发起高烧,甚至差点昏迷,好在有个大夫,安武带着香草准备的腰包,到附近的居民家,熬好给林纯服下,一连数天的奔波,林纯本就饮食不顺,加上忧思过度,睡眠不足,才导致如此。
“小姐,你可感觉好些了?!”燕虹很担心,临行时,夫人一再叮嘱自己,无论如何照顾好小姐,不能让小姐出事,可如今,看着小姐毫无血色的脸,燕虹心里难受极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今天天黑前就能达,到时候你们几个都好好休息一晚,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林纯想到前天流风去酒楼买午饭,一身的风尘,被酒楼的小二嘲笑,心里很不好受。
安武昨日为了给自己熬药,差点被一个村的人围起来打,如今脸上还带着红肿的伤。
安柱明知燕虹有了身孕,竟然隐瞒不说,夫妻二人无怨无悔,随着自己奔波,要是自己知道,定不会带着他们进京。
优璇一心想着自己的爹娘,小小人儿也很是懂事,一路上不哭不闹,也不挑食,林纯给什么吃什么,在林家的时候,优璇的吃食那都是安婆子和梨婆子精心制作,这几日,林纯明显的感觉到优璇精神有些不佳,但好在没瘦,依旧胖嘟嘟的。
香草自昨晚起就一起让自己靠在她怀里,时不时的诊脉,到现在都没合眼。
“小姐,我们没事,你放心吧,你看优璇这么乖,你可也要乖乖的快点好起来,不然到了王府,见了王妃,还要让王妃担心!”燕虹的话林纯何尝不知,只是这两日饭食不进,只能喝水,自己身上难受,也着实痛苦。
病人切勿多思,林纯很清楚,可以想到王爷,一想到羽,林纯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担心。
还有可恶的胡柯,施雨和长公主好不容易即将走到一起,他竟然明目张胆的前来求娶,真是恶心!
也不知义母和小星星如今怎么样了······
“干娘,你快快好起来好不好,优璇晚上想睡在你怀里!”优璇坐到林纯腿边,紧靠着林纯,小手揪着林纯的衣摆,依赖和渴望相互交织,让林纯心间一软。
“优璇这么乖,干娘自然很快就会好起来,等见到你爹娘,可不能说干娘坏话啊!”林纯扬起嘴角,微微的笑着,让马车沉闷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天色渐渐暗下来,马车终于到了城门口,高高的城楼,左边排队进,右边排队出,定安王府早就收到流风的传信,流璋和裴云飞带着人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候。
城门口守城门的士兵今日格外精神,唯恐得罪贵人,能让羽世子身边的侍卫和皇宫禁卫军统领前来迎接的人,必是大人物。
裴云飞因为近两年做事严谨认真,加上是太子一党的人,直接打败先前的禁卫军统领,从副统领直升而上,加上裴无靖是兵部尚书,小小守城门的士兵自然不敢怠慢。
而今日进城和出城的百姓也都轻松了许多,虽然检查的详细,但是不用花费银子打点,多好,无形中,百姓对裴云飞又大肆赞扬了一番,因为裴云飞穿的是官服,流璋虽在裴云飞一侧,但看上去只是个侍卫,百姓们自是不管裴云飞来城门口干什么,只要自己的利益得以保全,在他们心里,那就是好人好官。
流璋在林家待得时间长,最先看到骑着马的安武,立刻出城迎接,裴云飞紧跟其后。
“安武······”
优璇在马车里伏在林纯的腿上,知道马车要京城,所以前行的很慢,晃晃悠悠的,就快要睡着了,一听到流璋的声音,瞬间直起了小身子,唤了一声“爹爹!”
肯定的语气,明亮的眼神,哪还有一丁点儿的睡意,林纯看着优璇惊喜的模样,心里一阵感动,果然亲子之间的联系是最原始的情意。
清晰的呼唤声让流璋差点窒息,看着安武的眼神,流璋简直不敢相信,难道······
安武歪了歪脑袋,表示流璋的猜测是对的,流璋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一米八高个的大男人,竟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流泪了!
“优璇乖,爹爹就在外面,但是外面人多,如果被大家看到咱们优璇长这么可爱,肯定都抢着抱,这样优璇就不能直接抱到爹爹了,优璇先陪干娘坐着,等到了家,娘亲也来了,到时候娘亲和爹爹一起来抱优璇,大家也不敢来抢着抱了,好不好?”
马车里都是女眷,尤其自己的身份还不一般,若是在清溪镇,或许自己还可以无所谓,可到了京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已经与王府挂钩,甚至还连带着太后的颜面,若是出了差错,让人抓了把柄,岂不是羽丢脸。
优璇思考着林纯的话,听到外面很多人说话,一想到大家都抱着自己,自己却不能被爹爹抱,心里自然不高兴,想了想,决定乖乖的坐着,等到了家,自己又能看到娘亲,又能看到爹爹,想想就觉得很美。
“干娘,优璇乖乖,咱们快让安柱叔叔和流风叔叔驾车,我想快快回家见娘亲和爹爹!”
“对对对,咱们先进城,不要耽误,王妃在府里还嘱咐厨房做了许多的菜,太晚了就凉了!”流璋在马车外把优璇的话听的清楚,死命的压着心里的激动和喜悦,知道马车里都是女眷,京城不似清溪镇,很多规矩都比较束缚。
裴云飞一挥手,守城门的士兵乖乖的打开一边的专供三品以上贵族才能通行的侧门,林纯直接将自己平安郡主的信物和定安王府准世子妃的信物同时叫燕语递给了安柱,守城的士兵看了信物了,心里大惊,立刻点头哈腰的让马车一路通行。
京城的大街上很热闹,白天店铺琳娘满目,晚上,华灯初上时分,夜市的美景也是非常怡人。
只是林纯没有心情,让裴云飞和流璋带着人在前面开道,一路狂奔到了定安王府,林纯从未想过,自己会进京,更从未想过,自己进京会如此大的排场。
前有皇宫禁卫军统领开路,有王府的侍卫护航,让京城无数的百姓和贵族世家纷纷猜测,当大家知道是平安郡主,羽世子妃时,反应各一。
因为之前太子到清溪镇接太子妃的事情,很多官员因为林纯出题考验太子,而纷纷上奏,最终被天洪恩的雷霆之怒给震慑的心惊胆战。
如今平安郡主如此大的排场进京,连皇宫的禁卫军统领都用上了,定安王府出了变故,在京城早就不是秘密,没了靠山,一想到快要落败的定安王府,很多官员又开始不安份。
从而,第二天的早朝上,如雪花一般的奏折又纷纷送到了天洪恩的面前,结果俊世子和三皇子的一句话,让所有上奏的大臣不仅得罪了定安王府,更加得罪了皇上和太后。
王府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衬托的定安王府的大门威严而又华贵。
正门大开,只有迎接贵客的时候,王府才会开大门,这也让王府所有的人知道,王爷和王妃很重视这位世子妃,还没过门,就让从正门出入。
马车一停,林纯,香草和燕语立刻带上先前在家就准备好的斗笠,遮住容颜,燕虹先下车,将优璇递给流璋,立刻跟着流风往王爷和王妃居住的后院东厢主卧而来。
王府里的丫鬟婆子只见一道香风从鼻尖飘过,清新淡雅,抬起头时,就只看到几人的背影。
千雅雪本在王府的大厅等候,流璋抱着优璇过来,说流风带着世子妃去了后院,立刻转身往后院而去,千雅雪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林纯带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尤其是王爷多年的内伤在吃了大夫制作的药丸后,有所好转,千雅雪的心就一直在盼着。
一想到林纯的心意,千雅雪心里异常高兴和温暖,真是好孩子!
林纯本就虚弱,但知道王爷病情,下了马车之前就给了马车里和马车外几人一个眼神,大家心照不宣,只好低着头,任由林纯坚挺着还没好全的身子快步进了王府。
东厢,门口守着的是王爷身边随侍多年的老管家,乔伯。
乔伯知道流风带来的人的身份,只是王妃没到,也不好随意开门,给林纯行了礼后,心里也很急切,王爷的病情耽误不得,但是规矩不能破,哪有未过门的儿媳进公公的房间的。
“乔伯,我知道你在王爷身边服侍多年,王妃此刻还未到,你能否先带着大夫和流风一同进去,给王爷先行把脉,我在门口等王妃就好。”林纯尊敬的语气,清脆的话语让乔伯很感动,果然,自家世子的眼光就是好。
这一刚到王府,连茶水都没喝一口,就带着大夫匆匆前来给王爷治伤,对自己一个下人竟然用我,想到京城那些大家闺秀,动不动就本小姐,本小姐的,乔伯突然间觉得自己对这个山村里走出来的世子妃很欣赏。
“平安郡主,请恕老奴对不住,劳郡主在门外等候王妃。”乔伯决定听从林纯的建议,毕竟王爷的伤才是大事!
“香草,拜托了。”林纯拉着香草的手,语气里的担心真挚而诚恳,嗓音似乎还带上了些许嘶哑。
“小姐放心,我一定尽力!”
乔伯听了两人的对话,对林纯更加喜欢了,想着等王爷好起来,一定要好好夸夸世子妃!
千雅雪从前厅匆忙赶来,看到东厢门口站着两个人儿,乔伯不在,想着估计林纯带来的大夫已经进了房间。
“纯丫头?”
“拜见王妃娘娘,一时心急,直接让流风带我来了东厢,让王妃着急了。”林纯拿下斗笠,递给燕虹,苍白的小脸上因为焦急和适才的快步行走,挂上了几抹红晕,但看上去却有些不对,感觉不像健康的人脸上带有的红色。
燕虹看到林纯的脸色,轻轻的握了窝林纯的手,滚烫!
林纯瞥了燕虹一眼,燕虹不敢说话,心里着急的要命,却只能低着头,强忍着不说话。
“好孩子,辛苦你了!”千雅雪正准备拉起林纯的手,林纯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王妃娘娘,还是先进屋看看王爷吧!”
千雅雪本就惦记着王爷,听到林纯的话,心里一颤,“对对对,先看看王爷,你也进来,不必有所避讳,你是王爷的儿媳,来探望王爷,理所应当。”
“是,王妃娘娘。”有了千雅雪的话,林纯自然没了顾忌,抬脚进了房间。
“噗!”一进里间,就见床上躺着的定安王喷出一口乌黑的血,千雅雪大惊,准备上前,乔伯转身,站到千雅雪面前。
“王妃不要担心,大夫在给王爷施针,王爷吐出来的是毒血!”
林纯注意到乔伯的动作,心里庆幸,幸亏自己刚才没得罪乔伯,乔伯连千雅雪都敢拦,在王府的地位不一般。
香草满头大汗,林纯示意燕虹上前给香草擦拭,乔伯点头。
整整两个时辰的施针,香草疲惫不堪,本就舟车劳顿,此刻汗水都浸湿了后背的衣裳,春衫本就轻薄,此刻更是黏在身上。
“小姐,王爷片刻之后就能醒来,已无性命之忧,此次王爷受伤中毒,连带着内伤复发,所以病情严重,不过小姐放心,三个月后,王爷定能恢复如常,只是内伤还需等到血灵芝成熟方可痊愈。”香草说完后,又刷刷的低头,用自己小药箱里的笔墨写了一个药单,递给流风。“流风按照单子上去抓药,务必保证药物的质量,一共抓十副,抓回来后先让我过目,我亲自煎。”
千雅雪流着泪,这么多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乔伯看着走进房间的林纯,心里越发的替王府高兴。
流风一走,千雅雪立刻吩咐丫鬟进来收拾,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按照香草说的方法给天洪刚擦拭着身子,换了干净的里衣和被子。
等候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直到天洪刚幽幽的睁开,大家才舒了一口气。
香草走到林纯身边,起初还没注意林纯的异样,燕虹心里实在着急,拽了拽香草的衣裳,眼神看向林纯,香草这才注意到林纯的脸色,心里大惊,面色凝重,一把抓住林纯的手,搭上林纯的脉搏······
☆、第121章 加封
乔伯对香草的举动感到很奇怪,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
床边,千雅雪看着天洪刚醒来,擦着眼泪,“王爷······”
“我没事!”
林纯感受到香草的行为,听到天洪刚的话,心头一松,再也支持不住,陷入了黑暗。
“小姐,世子妃!”
香草和燕虹一把抱住晕倒的林纯,乔伯本来听到天洪刚说话,还一脸惊喜,转头就看到林纯倒地,心里大惊。
“麻烦王妃速速准备一间房!”香草眉头皱的死紧,让燕虹抱着林纯,转身将自己的要想打开,从一个青花瓷的小药瓶里倒了一颗药给林纯服下。
千雅雪听到香草和燕语的喊声,回头一看,就见林纯已经面色发红的倒在两人怀里。
听到香草的话,也来不及多问,立刻让玉芯带着燕虹和香草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沈莹刚一到东厢门口,就见林纯晕倒,二话不说,进了房间,抱起林纯,跟着玉芯往房间走。
乔伯拉住了欲要跟随的燕虹,让香草跟着离开,燕虹跟随在沈茹嫣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乔伯是要问话,当下也不等千雅雪等人发文,直接就把一路的奔波说了一遍,眼泪更是不要钱的流着。
“······小姐忧思郁结,昨日高烧,可依旧催着流风赶路,今日身子本就不适,进府的时候,走得太快,许是发了汗,刚才在门口,又吹了风,王妃来的时候,我就见小姐面色不对,偷摸了小姐的手,当时就已经滚烫,小姐不许我多言,谁知······”
千雅雪和乔伯以及躺在床上刚刚醒来的天洪刚都内心大震,尚未及笄的丫头,竟然如此心智坚强,三人内心大动,千雅雪嘱咐乔伯照顾天洪刚,自己立刻起身,带着燕虹往林纯的房间而去。
东厢里,天洪刚沉思了片刻,让乔伯先给宫里送信报平安。
天铭俊早就想见见天铭羽心心念念的世子妃,加上对林纯的才能欣赏,以及想要和林纯商量一下关于天铭羽的事情,大晚上的带着三皇子天铭炫从皇宫里跑到了定安王府。
王府后院竹林的小阁楼,位于东厢的西南方,是一片风景优美,绿意盎然的竹林。
此处原先千雅雪准备着是给自己的女儿住的,结果天铭羽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儿子,就一直空置着,得知林纯要来,千雅雪思量着,便让人收拾了此处。
小阁楼是单独的一栋,一共三层,此刻林纯被沈莹抱到了第二层的卧房。
“麻烦这位姑娘帮我打盆凉水。”香草没见过沈莹,但看着沈莹一脸担心的模样,显然是和林纯认识的。
沈莹正准备起身,玉芯已经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便从一层的小厨房里端了盆水上楼。
自从上回与千雅雪到林家一趟,玉芯可是对林纯这位未来的世子妃很看好,善良真诚,亲和有礼,此次世子妃为了救王爷,马不停蹄的日夜赶来,如今昏迷在床,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尽心伺候的。
香草走到床边,沈莹赶紧起身让地方,香草快速的解开林纯的衣裳,让玉芯绞着帕子,不断地给林纯擦拭,沈莹在一边看的仔细。
“麻烦姑娘了,我先给小姐开了药房,一会儿流风抓药回来,我再让他跑一趟,随后亲自熬了送过来,这期间,你们就一直给小姐擦着身子降温。”
“好的,好的!”沈莹和玉芯点着头,立刻按照香草的吩咐做,香草打开药箱,又刷刷的写了一张药单,随后下了阁楼。
千雅雪带着燕虹匆匆赶来,路上遇到香草,几人大概的交流了一下,千雅雪吩咐玉蕊带着香草到东厢。
亥时将过,流风抱着一堆药物回来时,在王府门口和天铭俊,天铭炫不期而遇。
来不及多说,流风运起轻功往东厢飞奔,两人紧跟其后。
东厢,香草心急如焚,想着早点给天洪刚煎完药,然后回去照顾林纯,流风一进东厢的院门,香草直接迎了上去,把他怀中的药物往自己怀里一抱,随后将手里的药房再次递给流风。
“小姐高烧昏迷,这是药方,你速速再跑一趟,麻烦了!”香草交代完,转身进了东厢的小厨房。
在流风回来之前,香草就已经把煎药所需的东西准备好,将药包打开,仔细查看,挑挑拣拣,分量选好后,开始煎药,十碗水大火煎成五碗,再小火熬成一碗。
十副药,香草只从里面挑出了四副能用的,乔伯一直在一边看着,香草压根把他忽视的彻底。
天铭俊和天铭炫对定安王府非常熟悉,先进东厢拜见了天洪刚,见天洪刚苏醒,面色虽苍白,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乌青泛紫,可见是解毒了。
“皇伯父,怎么没看见平安郡主?”天铭炫一路而来,到了东厢后一直东张西望,寻找着林纯的身影,他是见果林纯的,所以先开了口。
响起几年前,和裴云飞因为深山的事,到林家投宿的几晚,林家的风气,真是让人羡慕和向往,这一切都因为林纯,一个出身平凡,却智慧超群的农家女。
“平安郡主舟车劳顿,为了给本王治伤,日夜兼程的赶路,高烧昏迷,等她好些,你们再来探望吧!”天洪刚担忧的语气让两人心里一酸,天铭俊和天铭炫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
“那皇伯父好生休息,我和炫先回宫了。”
“嗯,今天云飞和流璋带着王府的侍卫去接平安郡主,估计明日朝堂上······麻烦三皇子回宫先禀明太后事情的原委,早朝上······”
“皇伯父放心,侄儿知道该怎么做!”天铭羽脑海一转,就明白了天洪刚的意思。
香草给天洪刚的药熬到一半,流风又抱着一堆药回了东厢,此刻安武和安柱被流璋带到王府的西院,进了他和沈莹的院子。
优璇搂着流璋的脖子,紧紧的不愿意放开,汲取着父亲身上的温暖和爱意。
“安武,安柱,快做,辛苦你们了!”流璋招呼着两人。
只是此刻安柱担心燕虹,安武担心林纯,都有些坐立不安。
慈宁宫,太后早已歇下,只是睡得很不安稳,自己的大儿子一身戎马,中年才娶妻生子,一生奔波艰辛,如今好不容易国家太平,又冒出个胡国,竟然在回府的路上,被胡国的死士重伤中毒。
“月汐。”林公公小声的唤着月汐,手里拿着定安王府刚刚传来的信件。
月汐靠在床榻边,这几夜守着太后,睡眠很浅,时不时的就要起来看看。
林公公在外间轻声一喊,月汐立刻睁开了眼,蹑手蹑脚的起身,到了外间。
“是不是小林子过来了,叫他进来说话吧,扶哀家起来喝点水。”太后幽幽的声音从帐幔里传出来,月汐迅速转身,打开帐幔。
林公公听到里间的话语,不敢耽误,挑着帘子,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定安王府连夜送了信过来,说是王爷的毒以解,已经醒来了。”
“消息可准确?!”太后就着月汐的手,立刻下了床,面上的欣喜尽显,语气里夹杂着激动。
“是王府乔伯让人传来的消息,不会有错!”林公公见太后高兴,脸上也染上喜悦。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太后对着上天拜了三拜,“医治王爷的大夫是何人,哀家重重有赏!”
“大夫是平安郡主带进京城的。”
“纯丫头带来的?!这么说纯丫头也来了?!”
林公公点头,太后当下对林纯更加欢喜,果然是有福缘之人。
这厢太后真高兴万分,睡眠也没了,反倒来了胃口,想要吃东西,这几日忧思过虑,月汐一听太后饿了,立刻到慈宁宫的小厨房准备。
御书房,天洪恩还在批折子,这些日子朝堂的事情繁多,加上定安王府的事情,根本没时间去后宫,也没时间招妃子侍寝,太监总管章公公一收到王府的传信,立刻屁颠屁颠的进了御书房。
“万岁爷,定安王府传来消息,定安王身体大好,已经脱离危险了。”
“消息可准确?!”天洪恩身上的气势一散发,压得章公公有些喘不过气。
章公公知道皇上是高兴,所以也不害怕,弯着腰笑着道:“回万岁爷的话,是乔伯传来的消息!”
“太后可知道消息了?”
“已经有人去传了。”
“嗯,不错,回头朕赏你,摆驾慈宁宫!”
“谢万岁爷,奴才这就去给您准备轿撵。”章公公甩着浮尘,高兴的除了御书房,好似中了大奖一般。
天铭俊和天铭炫在王府门口分开,一个回宫,一个会定永王府。
慈宁宫,太后和天洪恩正坐在后殿外间说话,母子二人无一不是送了一口气。
“母后,皇兄这些年一直被早年在战场上带回来的内伤折腾着,这次又······儿臣这心里愧疚。”天洪恩对天洪刚很敬重,自己当了皇帝,虽也辛苦,但都是在室内,要是没有皇兄,恐怕受苦的就是自己。
“母后知道,你皇兄这一辈子没过上几天安宁的日子,十二岁就随先帝上了战场,三十一岁才娶妻,如今还要受这等苦楚,哀家心里何尝好过。”
“母后,皇兄此次得以解毒,不知是哪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太后娘娘,皇上,三皇子过来了,说是刚从定安王府过来,有话带给太后娘娘和皇上。”
“快宣。”
“孙儿叩见皇祖母,皇祖母吉祥金安!”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炫儿快起身,到哀家身边来,小林子,快给三皇子搬个椅子。”太后对着天铭炫招手,显然见到天铭炫很高兴。
一室三代人,围坐在一起谈话,月汐端着刚做好的小菜和粥汤,摆好桌子,祖孙三人边吃边聊,直到深夜。
定安王府,天洪刚喝完香草煎好的药,慢慢的沉睡,乔伯一直在床榻边守着,竹林小阁楼,千雅雪在林纯喝了药后,和沈莹一起,陪着昏迷的林纯。
翌日,施夫人带着小星星从施雨的住处来王府,得知林纯过来,小星星立刻没了进宫和天铭冉玩耍的念头,到了王府,寻人就问林纯所在何处。
因为之前施夫人和小星星在王府住过一段日子,后来施雨升为礼部侍郎,又和长公主相识,天洪恩便赐了他一座府邸,施夫人带着小星星搬了过去。
黑暗中,林纯不断地摸索,心里焦急不已,大喊着天铭羽的名字······
床塌边,沈莹一夜没睡,眼下的乌青很重,千雅雪后半夜趴在林纯的床边眯着睡着了,此刻被林纯的呓语惊醒。
“羽···羽···”
“纯丫头,纯丫头,快醒醒,快醒醒······”
千雅雪握着林纯的手,见林纯满头大汗,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有些热度,看着林纯不断的呓语,心里着急。
“王妃,世子妃估计是在做梦!”
香草和燕虹一直忙到后半夜,此时也都纷纷起床,香草先去看了天洪刚,乔伯一早就开始按照昨晚香草教的方法给天洪恩熬药。
“香草姑娘,王爷身体如何?”
“王爷身体底子很好,只是内伤的伤害时日有些长,这次又伤了根本,需要好好静养,一会儿我写个食谱,严格按照食谱来进食,不可有一丝疏漏,尤其是发物,一点都不能吃!”
“嗯,老奴记下了!”
香草看了乔伯一眼,对乔伯自称老奴,感觉有些别扭,只是香草也没多说,转身回了竹林阁楼。
此时林纯已经醒来,是被千夜雪叫醒的,浑身被冷汗浸透,千雅雪吩咐玉芯和玉蕊给林纯准备热水沐浴。
“小姐,先把药喝了,我···奴婢给你熬了点粥,一会儿晾凉了就给你端过来。”
林纯注意到燕虹话语里称呼的转变,眸光轻闪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里是京城,是王府,很多东西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喜欢,都必须要接受。
“我来,你先去端粥。”千雅雪结果燕虹手中的药碗,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王妃娘娘,我自己喝,这药苦,一点点的喝,我······”林纯苦着脸,眉头皱的,看着千雅雪心疼极了。
“好!”
“沈莹,过来帮我扶纯丫头起来。”
林纯起身,胃里空空的,一手端起药碗,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一张小脸本就苍白的没什么血色,此刻皱成一团,“呜呜呜,真苦!”
“来,含一颗蜜饯。”
香草一进房,就听到林纯嘶哑的嗓音,喊着药苦。
“小姐,下次你再生病,我就死命的往你的药里面加黄连!”
威胁的话语,担心的语气,让林纯心里一阵温暖。
“香草,王爷身体怎么样了?”
千雅雪听到林纯的问话,眼光也看向香草,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去东厢,心里一直提着。
“王爷已经大好,小姐你先顾好你自己!”香草是个大夫,此刻把林纯当成自己的病患,一点都不温柔,严厉的让林纯想起了现代的自己初中班主任。
“王妃娘娘,你去照看王爷吧,我这儿有莹姐姐和燕虹就好。”
施夫人带着小星星进了阁楼,燕虹端着粥,刚好从小厨房出来,看到两人很是高兴。
“燕虹姐姐,大丫姐姐在哪里?”小星星蹬蹬蹬的跑到燕虹身边,仰着脑袋,眼中尽是期待和喜悦。
燕虹先给施夫人行了一礼,随后对着小星星说道:“大丫姐姐生病了,在楼上休息,小星星一会儿见了大丫姐姐,可要乖乖的好吗?”
“大丫姐姐生病了?”小星星满脸的兴奋化为担忧。
施夫人面上也带上了急切。
千雅雪带着玉芯和玉蕊下楼,见到施夫人过来,心里高兴,“施夫人来的正好,我正愁着不知道找谁来陪陪纯丫头,王爷身体抱恙,我这心里······”
施夫人见王妃满脸的疲惫,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王府最近事情多,真是······
“王妃娘娘放心,大丫叫我一声干娘,别说是陪陪她,就是让我在她身边伺候着,我也愿意!”
“祖母,我先上去看看大丫姐姐。”小星星迫不及待,往楼上跑去。
千雅雪和施夫人说了会儿话,两人一个去了东厢,一个上了楼。
“嘴巴里没味,燕虹,你去给我拿点小菜来吧,这白粥实在是······”
“小菜太咸,小姐你自己听听你说话的嗓音,都嘶哑了,最少喝三天白粥!”香草立刻反驳,让林纯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大丫姐姐,你听话,早点好起来,我带你进宫找冉姐姐玩。”小星星眨着眼睛,拉着林纯的手,说的很认真。
“大丫,你看看,小星星都这么说了,你就听话,等你好了,干娘亲自给你做好吃的!”
“好吧······”
东厢,千雅雪过来时,天洪刚正在喝药,相对比前两日的面色,今天一看,天洪刚明显的好多了。
“纯丫头没事吧?”没等千雅雪开口,天洪刚就开了口。
“已经醒了,我回来时刚喝了药,这次真是难为她了,整整八天,日夜赶路,还带着优璇,心里又是担心你的伤,又是记挂着羽儿,诶······羽儿这辈子能找到这么个可心的媳妇,我这个当娘的,别无所求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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