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醒来的时候是被口中一股粘稠的粘液所闹醒,实在是那股味在他的鼻息间恶心的令他想要作恶。
睁开眼时只看到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屋梁上飘动的轻纱,纱幔飘落在地面还有碎珠一颗颗绣在这些轻纱上,暖风袭来将这些碎珠吹得阵响。
舒宁很想在细看看,只是嘴里的粘液令他恶心的都快吐出来了,也就没了心思看这些精致的轻纱。
指尖擦过嘴角的时候只看到一缕白色的粘液,满是疑惑的嗅了嗅,那股子作恶的气息就是这个,慌忙就给甩到了床下。
“好恶心,呸呸。”
厌恶的开始将口中还残留的粘液全部都吐了出去,可吐了后还是有许多,只得起身去寻水。
但因为这具身子实在是太过柔弱,舒宁只能用着毕生的力气下了床,但下床就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这穿鞋却是连半分力气都没有。
索性舒宁游魂做习惯了,穿不穿鞋对他也早已经毫无念头,也就这么缓慢地走到了桌边。
“小师尊!”
就在舒宁想要自己倒水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下一刻就见他的身子被腾空抱起。
抬眸时,舒宁看到了余若焦急的目光,就好像是在害怕自己会消失一般。
可是为什么会害怕自己会消失呢?总不可能是怕自己走着走着把骨头给走断了吧,那这具身子还没有自己原来的好。
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导演还没有喊卡,这都一个晚上了,难道摄影机要24小时拍吗?
“想喝水?”
余若看着舒宁病弱的模样,又想到刚刚舒宁的位置也就猜到了自家小师尊是想喝水了,于是在说完后就伸手倒了一杯水递到了舒宁的嘴边。
舒宁看着送过来的水,伸着手便去接,捧着茶盏将里头的暖水都喝下去,这才消去了口中的异味。
等到整杯水都喝完后,舒宁才看向了抱着自己的人,带着疑惑用着嘶哑的嗓音低声询问道:
“你??????是谁?”
浅浅的嗓音,舒宁觉得这声音比前世的声音还难听,这嗓子是被谁剪坏了吗?不然怎么会这么难听。
难听也就算了,只要开口中间就是空音,要是以后都是这么难听的声音,自己还是当一个小哑巴算了。
这样对别人对自己都好,主要还是太难听了。
“小师尊一定是在外头玩的太久了,所以连徒儿的名字都不记得,徒儿叫余若。”
余若说完后就伸手抹去了舒宁嘴角的水渍,看着舒宁的凤眸中满是暖意。
“余??????”
舒宁听着他的话,低低的在口中又念出了那个名字。
但念完后,舒宁才发现很耳熟,耳熟的简直要炸了。
“你是天剑云师?”
下意识又问出了一个称号,不过片刻就看到余若点头,舒宁快速闭上了眼惊得他差点没有从余若的怀中滚下去。
天剑云师!天剑云师!这tm难道不是昨天跟着守墓人一起看的那本修真小说里头的主角嘛!难不成天道觉得我做游魂太久了所以大发慈悲就给丢到小说里头去了。
叫自己是小师尊,那岂不是直接连跳三级蹦q到天剑云师那个病恹恹的师尊身子里头去了。
想着这位病恹恹的师尊舒宁就想撕书了,这书里头的主角是余若也就是这具身子的小徒儿,书里头给余若的设定是神州大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年仅二十六就成为了天剑云师,凌驾于所有剑士之上是为剑上剑,被称之为剑宗第一人。
就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却有一个染了一身病的师尊,这病劳子师尊在天剑云师只有十来岁的时候就捡回去养着了,人家天剑云师还以为是遇到了一个好师尊,却没想到这师尊养着他只是为了将他剔骨削肉制成丹药吃掉。
舒宁那会儿还觉得好奇,这么个走几步路都要喘上好一会儿气,摔不得碰不得,还是个不能修炼的天脉废灵,怎么就把人家剑宗第一人给杀了呢。
要说这病劳子师尊能真的这么杀了天剑云师也就罢了,偏偏这本书是重生的,讲的是余若重生后无限开挂走上人生巅峰的事情,而这个病劳子师尊也就在文里头提到了那么几章就被余若用了相同的死法剔骨削肉抛尸荒野给领了盒饭,这样说起来连个配角都算不上。
虽然看书那会儿瞧见这师尊被剔骨削肉时,确实很解气,甚至恨不得自己也进去剐两刀。
现在里头的师尊变成自己了,当时那个剐两刀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自己剐自己,太狠了。
按着小说那些尿性,凡是重生小说里头的配角几乎按照书里头定的结局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应该真是死定了。
既然自己死定了,而且连死法都定好了,那也就不用垂死挣扎了,与其让余若动手还不如我自己了断,说不定余若一高兴就饶了自己这条破魂。
这叫先发制人,先把自己弄死了,就不怕后头的剔骨了,随便你鞭尸也好削肉也好,反正我也感觉不到。
看现在这情况剧情估计就卡在自己这个师尊被余若带回临江阁养着的那几段话,看来自己得先讨好讨好这个孽徒,可不能自己还没下手呢,这孽徒就先动手了。
想到这儿,舒宁强行挤了一个笑容,支支吾吾的用着那破了洞的嗓子低声说道:
“余??????若,我??????”
只是舒宁想说点好话哄哄自己的这位孽徒儿,可这嗓子却偏偏这么不给力,那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急的他都想把喉管给□□好好浇浇水。
而边上的余若看着舒宁睁开眼,又看到他微张的嘴,知晓他想开口却又说不出来,不由得有些心疼了。
“别说了,你的嗓子已经有几年没有出声了,过两日我让药师给你瞧瞧。”
余若说完后就将人抱着放回到了床榻上,又见他眼中的震惊浅笑了起来。
我曹,无情!
这身子的主人居然能忍住几年不说话,厉害了。
不对,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人家忍住的,而是这个余若不让他说话,毕竟这具身子可是将人家余若给剔骨削肉吃掉了的,也难怪余若会这么厌恶他。
突然有些心疼余若了,书里头余若可是养着这个仇人好多年,在这具身子对余若有了感情后才将人杀了,可谓是忍辱负重第一人。
够狠,够能忍。
这要是我自己天天看到这么个前世杀害自己的人,我非得天天折磨他不成,如果还要宠着他顺着他,我才要疯掉。
想到这儿,舒宁看着余若的眼中都染上了同情,而这却让余若笑了起来。
“我给你煮了粥,这会儿应该已经有些凉了。”
余若将人扶着坐在床上后,这才去了桌边将那碗白粥端了过去,用勺子带了一些后递到了舒宁的嘴边。
清淡的香味传来,舒宁看着面前的白粥又看了看边上笑盈盈的余若,突然有些慌了。
这笑得这么开心,里头该不会是放了断肠散什么的东西吧,难道不打算剔骨改成毒死了不成。
“没有毒。”
余若看着舒宁那般审视的模样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自己的小师尊还真是不会隐藏情绪啊,好在小师尊只待在自己的身边,这要是让外头的人瞧了去,指不定现在就已经死掉了。
想到这儿,余若便又笑了起来。
“哦。”
被戳穿了想法的舒宁并没有觉得尴尬,毕竟这余若什么心思那是看过书的读者都知道,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自己这个小师尊。
话说他不是应该叫师尊吗?为什么一直喊小师尊,我怎么记得这具身子比余若要大上几岁来着。
不管不管,反正都是一个要死的人,管他叫什么呢。
将粥喝下去的时候,舒宁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咀嚼了好一会儿才咽了下去。
这具身子怎么这么差,连抬个手都抬不起来,自己这是不是得罪了谁才导致自己两回的身子都弱成这样,反正都要死就不能给一具好点的身子。
不对,不给好身子也没事,但也不能给我一具会被自己的徒儿给虐死的人呀。
在舒宁胡思乱想之中,碗中的白粥也已经见了底,舒宁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曹,想什么呢,这tm要是一锅的毒,我都给吃完了,岂不是要穿肠烂肚!
“还饿?”
余若看着怀中呆呆愣愣的人,只以为舒宁还有些饿,想着要不要再去带一碗过来。
只是他才有起身的动作,自家那位小师尊已经直接滚到了床榻上,传来了一声巨响,惊得他慌忙将人抱了起来。
“怎么样,疼吗?”
余若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舒宁满是心疼,同时也在懊悔自己刚刚怎么可以走神,不走神小师尊就不会从怀里头摔下去。
而已经疼到没力气的舒宁想吐血了,自己只是这么摔了一下,这身子就和被石头砸了一样痛到身子都要裂开了。
不对,我就摔一下怎么会这么痛呢,肯定是那粥里头有毒,肯定是余若这个孽徒下了毒。
孽徒,你怎么不按照剧本来啊,为师好心痛啊。
这般想着,舒宁的眼中满是悲痛,而看着余若的眸中满是谴责,谴责他这么早就下毒了,好歹让自己看两天花花世界。
这书里的世界自己都还没看到呢,就昨天看了一个花园,我连个屋子我都看不到。
不对,我现在就在屋子里头。
不管,反正我要死了。
“很疼吗?我去叫药师来。”
余若看着舒宁疼的连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急得厉害。
快去啊,我的徒儿诶。
舒宁看着边上的余若,见他还坐在边上,嘴上说着要叫药师可身子却是没有动,舒宁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只是身子在疼了一会儿后却不疼了,就和之前一样好像是缓过来了。
我曹,所以刚刚不是中毒真的是摔疼了吗?
想到这儿舒宁就停下了挣扎,然后悄悄地滚到了被褥里头,而身后的人已经出了屋子,舒宁决定装死装作不知道。
装的过程中,舒宁觉得又有些累了,闭了眼准备小憩一会儿。
反正前世自己因为白血病都在床上躺了十来年了,也无所谓这会儿躺那么一小会儿,只希望醒来的时候还能起身就行了。
这般想着,舒宁便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屋子里头传来了声音,舒宁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淡淡的暖香从那个怀中飘来,令人很是舒心。
“怎么样,他没事吧。”
余若看着怀中睡着了的舒宁,满是担忧的出声询问。
“回云师,这位小公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身子常年不曾照过日光,所以磕着碰着会比寻常人疼一些罢了。至于小公子身子里头的病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只要好好调理与普通人行走生活是完全可以的。”
药师在查看了舒宁的状况后对着面前的余若低声说道。
“普通人吗?你的意思是他仍然不能开灵根?”
余若说完后便又低眸瞧着怀中的小师尊,想到上一世小师尊到死也没有开灵根,便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回云师,小公子他的身子与其他人有些不同,但也只是仅限于修真人士与普通人士之间,他有灵根可那条灵根是废的。”
药师说完后便在余若的指令下离开了。
余若低眸瞧着怀中的人,见他脸上因为睡意而泛起的红晕,眼中的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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