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恩?水声?
听着耳边传来的水声,舒宁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可眼皮就好像被黏住了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下一刻有一道重力袭来,舒宁注意到身子被人推着躺在了地面,冰冷的气息从后背源源不断的渗入皮肤最后传到了他的心窝处。
好冷。
冰冷之下,舒宁察觉到口中流入了一股令人作恶的气息,也正是这股气息令他有些不适的想要转头避开,可身子却如何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股气息传入喉间。
“小师尊。”
也在这时,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说话声传入了舒宁的耳中,下一刻舒宁便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扶着坐了起来,手边传来了发丝滑过的触感。
“小师尊。”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是谁在说话?
想看看说话的人是谁,舒宁挣扎着便要睁开眼,好一会儿后眼前才渐渐出现了一丝亮光,只是面前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隐约能够看清有一道身影蹲在自己的面前。
“呵,你只有刚醒来的时候最像他。”
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了。
像谁?
混沌的脑海终于是捕捉到了一句能够听得懂的话,下意识抬眸看向了前头,也在这时舒宁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身侧,一袭白衣上印刻着朵朵水莲,深邃的凤眸中好似藏着一滩汪水精致而又绝美,只是明明有着这般温柔的一双凤眸面容却布满了寒霜,就连他有些殷红的薄唇都带着一丝冷笑。
舒宁看着他眼角的那颗泪痣下意识便要伸手去触碰,只是指尖才刚碰到眼前的人却被一把推倒在了地面,疼痛再一次袭来。
身子扑在地面,指尖也顺着擦过了碎石直接染上了血水。
“谁许你用他的身子碰我,真脏。”
话音落下,余若有些厌恶的站起了身,快速将被碰过的衣摆撕了下来丢在了舒宁的身上。
谁的身子?
半阖着眼倒在地上的舒宁终于是将脑子里那股子浑浑噩噩都倒了出去,凤眸也染上了清明看着自己被擦破皮的指尖。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流血,血的颜色也不一样?
舒宁看着指尖流出来的血液有些不解,自己明明早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因为白血病恶化死在了病床上,而且记得自己流出来的血液是淡红色的,不是现在这种正常的鲜红色。
再者自己进坟墓的时候身子都被烧成灰了,总不可能游魂也会流血吧
诧异之下又看向了四周,见四周没有熟悉的墓碑也没有熟悉的守墓人,只有一个种满了白色花朵的山洞。
咦,我怎么没有在墓地里头。
这时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在墓园里,想到自己在墓园里做游魂做了五年,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出不去这个墓园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去别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舒宁撑着有些酸痛的身子缓缓起了身,看着自己的墨发全数落在了指尖,这才坐了起来。
只是他才起身下颌就被捏着转了方向,视线也移转到了一直站在边上的余若身上,见他冷漠的模样心都漏跳了一拍。
“你没有见过他,怎么还能学的这般像,要不是为了小师尊,我早就灭了你的魂。”
余若看着他眼中的脆弱满是不悦,该死的人竟然用着小师尊的身子学着他的模样,还真是想杀了他。
可是杀了他,小师尊回来就没有身子了。
这般想着,余若松了手又将人推着倒向了地面,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冷笑出声。
小师尊?
舒宁被这么摔了两次后也算是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古装留着长发的人只以为自己是游荡到哪个剧组里头去了,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对着自己喊小师尊。
小师尊是谁?
“小师尊??????他是谁?”
终于忍不住好奇,舒宁低低的问出了声,说话的瞬间口中的那股子异味便更浓了,舒宁下意识皱起了眉。
也在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嗓音很是嘶哑,就像是那种被风刮得很干燥的嗓子传出来的声音,很难听。
“唰――”
在一瞬间,一把泛着银光的利剑已经架在了舒宁的颈项上。
刺疼传来,舒宁顾不得震惊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却是连动都不敢动,鲜血顺着剑身缓缓落在了地面。
“我不是让你不准用他的声音说话吗?你怎么就不听呢,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年,可是我突然有点不想让你活着了。”
余若看着地上的人,眼中渐渐溢出了杀意。
小师尊的声音只有小师尊自己才可以拥有,别人谁都不许拥有,哪怕这具身子本就是这个人的,那也不许拥有。
随着余若的动作,架在颈项上的利刃又靠近了一些,舒宁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但因为嗓子嘶哑疼痛,舒宁只能大张着嘴,可却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游魂也会痛吗?游魂怎么还会流血啊,你威胁一个游魂你算什么人啊,你是狗吧。
导演呢,快喊卡啊!!
舒宁在心里头大声的呼喊着,这回他是真的哭了,自己不就是突然闯入了别人的摄影棚里头嘛,怎么好好的还要被威胁。
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弱小的游魂。
“哭的时候更像了。”
余若看着匍匐在地上哭的厉害的人,指尖下的银剑都微微颤抖,最终收了起来。
所以到底是像谁嘛!
舒宁边哭边在心里头控诉,口中的异味充斥着鼻腔,这让他更难受了。
难受过后,舒宁就发现自己的脑袋被转了过去,下颌也被捏着看向了眼前的人。
眼泪如同流水一般不断地从眼角落下,而他的视线也是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清眼前的余若。
半跪着的余若仔细的看着手中的人,从舒宁的眼中读出了一丝委屈,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诧异之后才轻声说道: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食物?”
问完后就一直安静的瞧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舒宁,越看凤眸中的暖意便越深了。
而被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支配的舒宁,终于是在哭泣中找回了自己的一丝神智,支支吾吾的用着自己沙哑的声音低声说着。
明明没有一丝声音,可余若却是完全听到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辣。
只是听着那个字,余若就好像是已经听了数百年一般,眼中满是震惊,以至于那双手都微微颤抖着。
颤抖之后,余若便又笑了起来。
“小师尊。”
浅浅地话音中带着笑意,余若伸手将舒宁抱在了怀中,低声安慰着。
许是哭够了,舒宁睁开眼才发现余若正抱着自己,也在这时舒宁才惊觉自己竟然连一件衣裳都没有穿,浑身□□着靠在余若的怀中。
“衣??????”
用着嘶哑到不行的嗓子努力的说出了一个衣字来,之后的那个服字却是怎么都吐不出来了,急得他面色都红了起来。
想到这是摄影棚,自己又是全身□□的,谁知道会不会被拍进电视里头,那自己一个游魂可真是要出名了。
“衣裳是吗?小师尊还是这么怕羞。”
余若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笑了起来,而那笑声就好像是暖风拂过一般,将本还有些窘迫的舒宁都听得怔在了原地。
下一刻,余若将自己的外衫解了下来穿在了舒宁的身上,之后又动手将缠绕在舒宁颈项上的铁链扯断了。
铁链落地传来了清脆的声音,舒宁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养狗吗?怎么还在自己的脖子上挂铁链。
低眸时,看到脚边的铁链还挺粗,舒宁这么久才刚发现不免有些诧异。
余若又将舒宁脚腕上的铁链也掰断后,这才将地上的人抱在了怀中起了身,见怀中人诧异的模样时笑了笑,低声说道:
“小师尊,这儿太湿冷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之后,舒宁就被余若抱着飞身出了洞府。
出洞口的瞬间舒宁就被外头的强光刺的闭上了眼,身子更是轻轻颤抖着,就好像这具身子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见到阳光一般。
待终于适应了外头的光亮后,舒宁才慢慢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精致华丽的花园时微微诧异。
这儿是哪里?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导演演员怎么都没有?
不解之后看向了抱着自己行走的余若,见他白皙的面容上带着笑,与方才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完全不同,有些感慨万分。
不愧是演员,说换戏就换戏,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幕是演的什么。
但是脖子上的伤好像是真的,下了戏一定要找导演加钱,不能因为自己是游魂而区别待遇。
恩恩。
这般想着伸手抚上了自己脖子上的小小伤口,血液已经没有在流动了,但舒宁发现自己的颈动脉竟然在跳动,而且脖子还是暖的。
暖的,竟然是暖的,我不是游魂了吗?难道是借尸还魂,鸠占鹊巢!!
活人的身子!!!
舒宁发现自己这具身子并不是游魂而是一具实实在在的身子,而且还是活着的身子,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身子,但好歹让舒宁又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身体的温暖。
在舒宁的一阵胡思乱想之中已经被抱着入了一处殿堂内,片刻之间舒宁被放在了床榻上,身子翻转着滚入了被褥里头。
舒宁抬眸看着床边的人,见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笑什么满是疑惑。
视线又在四周看了看,见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寝殿,殿内摆着一个白玉香炉,炉中正染着淡淡的沉香,引得舒宁有些困倦。
“小师尊你终于回来了。”
余若见舒宁的眼中有了倦意,俯下身贴近了他的身子,指尖缓缓地滑过余若的面颊,将他面上的疲惫一一拂去。
小师尊到底是谁?
为什么老是喊自己是小师尊?
舒宁有些疲惫的在心里头询问着,这个倦意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没死之前在医院里头可是躺了十多年,每回醒了几个小时就累的想睡觉了。
现在这莫名其妙换了个身子却仍然是一下子就困了,总不可能自己这么倒霉又到了一个染病的人身上吧。
想到这儿,舒宁就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指尖半落在被褥上头,整个人陷入了睡意之中。
“小师尊,小师尊。”
浅浅的呼喊声源源不断的传来,惹得舒宁有些心烦意乱。
为什么老是叫自己小师尊,我不是小师尊,我叫舒宁。
舒宁,舒宁。
“小师尊。”
舒宁有些气恼的皱起了眉。
都说了我叫舒宁,不要再叫小师尊了,再叫我要生气了。
睡过去之前,舒宁满是怒意的在心里头控诉,可他的面容却是安静的厉害与心里头怒骂的模样完全不同。
余若看着陷入梦境的舒宁低低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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