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之名

我坐在庄园外的一处石头边，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天se突然暗了下来，不知何时聚集了厚重的云层，将原本辉煌灿烂的大地覆上y影。
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间上扛着锄头从面前经过，方形的大脸蓄着杂乱的胡须，从我面前经过时，他「呦」地喊了一声。
一个直觉击中脑子──他就是麦格。
「你就是园丁！」我跳了起来。
「是......所以呢？」他神情错愕。
「原本放在这里的车呢？那台烧毁的重型机车！它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做的？」思绪如奔驰的列车闪过，太多的困惑和问题想要得到答案，我又为什麽会在这儿呢？
「车我不知道哪儿去了，但它烧毁的时候你已经在了啊，就在树林前，所以要说是谁烧的或牵到这边，应该你b较清楚？」麦格搔搔头。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我忍不住咆哮。
他吓得往後退了几步，瞪大眼，脸上的神经都在ch0u动。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ch0u动嘴角，声若蚊蚋。
「......没事，抱歉，是我不对。」
我挥挥手，麦格便赶紧落荒而逃。这下所有线索都中断了，我被困在没有起首也没有结局的故事里，天下之大，人却如此脆弱，面对生命的飘渺无依我感到全然地空虚。
「你好~麻烦让让罗？」
nvx的喊声传入耳里，我左右张望，却不知道要往哪边让道，四周毫无人影。
「呦吼，我们要降落罗。」
巨大的黑影从头顶落下，我抬头一看，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用逃生本能朝旁边的空地飞扑。一台六人座的机械马车从天而降，停在我原本站立的地方。
「美好的灰蓝世界──喔，现在已经秋天啦。」
一名高挑的nvx走出车厢，黑se的短衫外披着红se的绣花外袍，一头及间的长发像是深夜的星空，橄榄se的肌肤散发着太yan的气息，那张jing致漂亮的五官上，有着一对左右se泽相异的眼瞳，左眼是鲜血般的yan红，右眼却是苍穹的澄蓝。
「真是乱来，你应该要先向人家道歉吧。」
随她步下的是一名穿着漆黑军服的男子，五官端正，一头栗棕se的短发和苍鹰般的铁灰se眼眸，他双手提着行李箱，朝我点头示意。
「打扰啦！可以请你带我们去找狄l吗？」
她一手g住我的脖子，半拉半拖把我朝屋里的方向带，我完全无法挣脱。
「奇雅，在客人面前你好歹有点礼貌。」男子语气无奈。
「不要紧、不要紧，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叫做奇雅的nvx说话总像唱歌，每个字都轻飘飘的，个x也十分轻挑随便，一进入庄园大厅又开始大喊。
「啊罗哈喔帕~狄l，我们来借住几天啦！」
马尾nv孩从二楼走下，一张小脸蛋皱成一团，好像看到什麽麻烦的东西。
「......是你们啊，『有间书店』的奇雅小姐和西蒙先生，狄l要休养几天，不方便见客，有话就直说吧，现在这里由我──玛莉玛莉?萝丝塔做主。」
「你一个小鬼头做主？」奇雅毫不讳言，「凭什麽？」
玛莉玛莉手刀冲了过来，上前将我和对方拉开，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一对玻璃珠般的蓝眼带着怒气不时飘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奇雅突然失控大笑，「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扯下他的假面具，g得好！」
不知为何，奇雅开心地拍着我的背，意思是我不需要对狄l的伤感到愧疚吗？只见玛莉玛莉的脸垮了下来，表情更难看了。
「你这天杀的邪魔怪道，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多大困扰吗？！」玛莉玛莉气到涨红脸。
「所以，我这不就来了吗？」奇雅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无事不登三宝殿，为了回应你们内心的呼唤、解决让你们头痛又棘手的问题，从遥远的时空夹缝飞飞飞来这里。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吧──这个庄园被冤魂诅咒了！」
冤魂？诅咒？这世上哪有什麽幽灵？
「我们知道啊。」玛莉玛莉冷言。
「嗄？是吗？」原本自得意满的奇雅咳了几声。「所以你们也知道......不能消灭那个冤魂？」
「阎罗王大人的使者杜威公爵已经来过，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也是他告诉我们，可以寻求你们的协助。」玛莉玛莉叹了一口，用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低喃着：「要不是那位尊贵的大人推荐，我才不会让你再踏上这块土地。」
「......那个si不要脸的j诈鬼。」原本兴致b0b0的奇雅，整个人情绪瞬间荡到谷底，「小鬼，我是掌管所有次元锁钥的苍穹之龙，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得到我的帮助，让命运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你可不要傻傻把恶魔当盟友。」
「我是不太明白你们和恶魔有什麽不同，趁火打劫？以希望之名将人推入另一个深渊？」
奇雅和玛莉玛莉两人争锋相对，几乎要吵起来了。
「玛莉玛莉小姐，我认为每个人会面对各种遭遇和难题，这个前提是一样的，神很公平，重要的是当事人如何面对。恶魔善於利用人x的弱点，煽动情绪和对立，希望不断扩大你们的慾望，以获取对自己有利的利益。而我们不会预设任何立场，任何取舍皆交由你们自己决定。」
西蒙脸上没有留露出多余的情绪，给人一种严肃而正直的感觉，说起话来十分有份量。
「纵使是错误的决定，你们也冷眼看着委托人往火里跳吗？」玛莉玛莉的态度有些软化，那是向人求助的眼神。
西蒙望向奇雅。
「委托人自己的决定，自己承担。」奇雅两手一摊，「宇宙的法则，能量的平衡，这是连我也无法g涉的游戏规则。但我要纠正你一点──千万不要觉得你们的决定有错。恶魔就喜欢设下这种错觉，让你们只得一再跟他交易，还傻傻感谢加害人对你们的施舍。」
「这是过来人的经验谈吗？」玛莉玛莉苦笑。
「拜托！不要再提醒我自己已经活了多久啦！」奇雅抱头哀号。
他们的话题我已经无法跟上，感觉前後还有什麽因果，好像玛莉玛莉觉得她和狄l下错了什麽赌注，但奇雅告诉他们不必自责，原本还对立着的两方开始笑闹。他们的关系......好复杂啊。始终觉得自己是轻松旁观的局外人，因此，当那对左右se泽相异的眼眸突然s向我时，我突然浑身发冷，感到紧张。
那对诡异的大眼睛，好像能将人看穿，很多纷杂的思绪和烦恼掠过，我的脑子喧嚣不已。
「对於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感到很遗憾。」奇雅平静地说着，「恶梦还会持续一阵子，但我向你保证，最深的夜晚已经过去，天要开始亮了。」
我眨眨眼，不知道她在说什麽，我并没有什麽需要她感到遗憾的事。
「我看得见，你心中那颗永恒璀璨、光芒万丈的灵魂。」
她轻拍着我的x口，如带着贵族般不凡气势的美丽脸庞，扬起一抹坚定的笑。
我不敢深究的问题，心中某些事物好像开始动摇、崩毁。
我无法原谅自己。
脑子里有个声音这样说。
「所以选择伤害自己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