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足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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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唤道:“来人。”
门外候着的小侍应声进来。
“去请北褚皇子来”
小侍应了,转身欲去,厉凤中略一沉吟:“慢着。去将正君唤来,说我有事找他。”
有些事,还是男人家出面方便。
第42章 厉琳大婚三
厉琳回房便开始吩咐玉环收拾行李,把玉环唬了一跳,可见主子难得的严肃又不敢多问,只好嘀嘀咕咕地去了。
厉琳双手叉腰站着看玉环忙活,一边笨手笨脚地帮着倒忙,一边心里也在忐忑。
她知道母亲方才的话就算松了口,可也知道母亲的担忧。大兆府在东华就如同前世满清时的宁古塔,是类似流放地的地方。而且那里又是宇文妍父妃的故里,因此也是她势力地盘与金钱来源,宇文妍怎么可能大义凛然地让她去断自己一手遮天的财路
可是,难道就躲着吗厉琳心不在焉把两件锦袍囫囵着塞进包袱,皱眉。
前世今生,她厉琳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犯怂”这俩字。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温柔体贴是一码事,可这种时候,她决不能丢了厉家的脸,让天下人笑话她厉家出了个窝囊废。
大兆府厉琳耸耸肩,顺手把另一件衣裳塞进去。
一旁的玉环实在看不下去了,夺过包袱抱在怀里:“主子您就让我一个人收拾吧。”
厉琳回过神:“什么没关系,我自己收拾。”
“主子主子主子”玉环哀求:“您不在这儿帮倒忙,我早都收拾好了,求您歇歇吧,这些男人家的事情主子还是让玉环来吧。”
厉琳好笑地一挑眉。小东西,跟在自己房里没多久,居然学会数落起自己来了。
无奈地起身,原地转了两圈:“真不用我帮忙”
玉环很鄙视地看她一眼。
好吧。厉琳摸摸鼻子,信步迈出门。
在后花园里转了一圈,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便想去厉老夫君那蹭顿晚饭,刚迈开几步,又停下,迟疑了一会,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不想瞒着明罗。有些事,她首先要征得他的谅解。
已近黄昏,往回走还要折回后府的花园。厉琳磨磨蹭蹭地走着,心下不知该怎么跟明罗解释。亲事拖过一月又一月,如今却还要告诉他得继续拖下去。厉琳大大地叹气,怎么说我要去找死去了,回不回得来不一定,咱俩这事儿就拉倒吧她要是明罗也会一巴掌扇上来。
厉琳懒懒地折下一株已开败的花枝,放在手边把玩。
“姐姐。”
厉琳听到厉安宇的声音,撑起个笑脸回头。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的府”厉安宇温温柔柔地看着他。
厉琳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宇儿,你怎么打扮的这么娇艳”
面前的厉安宇一改往日粉团般的可爱打扮,穿着一身淡粉描金的妩媚长裙,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打散了头上的童子双髻,一半挽起个未婚男子发式,一半柔顺地垂在身后,发髻间还插了个根细细的银簪子。脸颊上擦了粉,细细描了眉,活脱脱一个待嫁男子的打扮。
厉安宇看她表情奇怪,低头打量了自己这一身,有些忐忑:“姐,好看吗”
厉琳以手抚额:“好,好看。谁给你打扮的,墨书”回头她非打折教坏宇儿的混账一双腿不可
厉安宇听她夸奖脸一红,低下头咬着嘴唇道:“人家自己打扮的你喜欢喜欢就好。”
厉琳没听清他最后一句,恍然大悟道:“宇儿你,有心上人了”
厉安宇嘟着嘴唇,怎么这样,亲都让她亲了,还明知故问脸红红地“哼”了一声,双手却搅着裙边的流苏。
厉琳大笑,一把搂过弟弟,大感安慰,宇儿终于也到知晓男女之情的年纪了。只是不知是哪家女子,竟能被宇儿看入了眼不行,哪天一定要好好查查,最好把对方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到底配不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弟弟。
用力呼噜了一下厉安宇的头发,大笑道:“好了,姐不问了。赶明儿咱们再好好聊聊这件事。”说着向厉安宇眨了眨眼。
厉安宇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只觉甜蜜非常,软着声音应了。
她,她要聊什么是要聊娶他的事情吗他该怎么办,要立刻答应吗怎么会这么快不不,她都亲了自己了,自然是要娶他的。一时间脑子里晕乎乎的。
厉琳笑着放开他,欲转身离开。
厉安宇忽道:“你去找明罗哥哥”
厉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厉琳本是怕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懂事又耍小孩子脾气,厉安宇却自然而然地误会了,更加温柔地说:“你去吧,早点回来。”
这话说的很怪,厉琳听着别扭的要命,却又想不到哪里别扭,摇摇头,只当自己想多了。惊讶于厉安宇今天异乎往常的乖巧懂事,挑眉一笑,轻拍了下他的头便走了。
厉安宇拎着裙摆,踮着脚一直看着她走出花园,消失在石子路尽头,慢慢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心里满是喜悦。
自那天听过明罗的话,他便想了很久。他知道姐姐喜欢明罗,就算她嘴上不说,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面对明罗时不自觉的浅笑,那为他满城寻来的茶杯茶壶,那睡在水玉阁时舒展的眉头
如果厉琳喜欢的便是那样性子的人,他不介意为她改变。
明罗说,若她情深义厚,我便陪着她海枯石烂;若她薄情寡义,我便奉上一颗心任她采摘践踏践;若她不懂专情,我也愿与她爱的男子们共侍一妻,妇唱夫随。
明罗做的到,他厉安宇一样做的到。不管厉琳娶多少个男子,没有人能替代他的位置毕竟,他和她拥有天下最紧密的联系,不是么
何况,她是喜欢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厉安宇甜蜜地笑了。
厉琳踏上水玉阁的楼梯,便听到明罗房内传来絮絮的说话声。推开门一看,厉老夫君正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说着什么,而那只手的主人
厉琳几步迈过去,“这是怎么搞的”
明罗一见她便挣扎着从床上起身,锦被从身上滑落:“琳,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要一直瞒着我”厉琳瞪他一眼,问厉老夫君:“爹,这是怎么搞的”
厉老夫君啐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这混账,照顾了你一夜,着了凉还为你去向你娘求情,你倒好,自己清闲去了。”
“求情”厉琳涨红了脸,“这”想了半天终于还是不知说什么,只好干笑:“幸好有爹爹来照顾罗儿。”
厉老夫君忽然也尴尬地轻咳两声。
厉琳疑惑地看看他,“爹爹你你是娘让你来的”
瞬间反应过来,一股火冲上头顶。
“爹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你们为我想,人还病着,能不能让他先养好病再说”不敢对爹爹无理,只得愤愤说道。
厉老夫君被她说的无言。他何尝不知道厉家这样做有些自私可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有闪失。
“爹,我已经跟娘说过了,大兆府我是非去不可。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有些事我厉家女儿做不出来”厉琳斩钉截铁,犹豫了一路的话脱口而出。
厉老夫君脸色白了:“琳儿你说什么”
“我说我厉琳不做缩头乌龟,大兆府我去定了这一趟我是死是活与人无尤,更不能因此拉上罗儿替我挡灾”
“你个混账东西”厉老夫君气得顾不得明罗在身旁,劈头给了她一耳光。这个不孝女是要活活气死他吗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就是为了送去找死的
从小到大厉琳哪舍得被打过一次,一时也不敢吭声了。
半躺的明罗却忽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厉琳舔着有点肿的嘴角,低头冲他一笑。
对不起,罗儿。我真的不能在这种时候娶你。如果我厉琳能从大兆府平安归来,定然八抬大轿,风光娶你过门。
明罗扯着她的衣角,仰着头,用她和厉老夫君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琳,你想娶我吗”
“罗儿,我不能”
“你想娶我吗”明罗如小鹿般的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固执地重复。
第43章 厉琳大婚四
厉琳看着明罗。
她知道自己该狠下心,可是看着那双温柔缱绻的双眸,无论如何摇不了头。
“我”一开口,声音涩得自己也吓一跳。
明罗道:“琳,娶我吧,好不好”
“大兆府,我非去不可。”厉琳哑着嗓子。
“我知道啊。”明罗歪着头,唇边梨涡浅浅,“琳要去做女人该做的事,我知道。会有危险,我也知道。琳非去不可,明罗也一样,非嫁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眼也不眨地看着她。而厉琳瞬间便读懂了他的心思,鼻子微微发酸。
“如果能平安回来,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不想连与你同埋一处的资格都没有,厉家的族谱上也不会写上我的姓氏琳,若是真到了奈何桥边,你可忍心”
生死与共,理所当然,至少,让我成为有这个资格的人。
这样淡淡的说着,却比任何誓言都要惊心动魄。
而她厉琳,何德何能。
伸手揪住少年的黑发迫使他仰头直视自己:“明罗,你想好了。”
若点了这个头,我厉琳便再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就算是下地狱,这辈子也要捆着你一起去了。
明罗双眸璀璨如星,熠熠地发着亮:“生死无悔。”
厉琳长笑一声,转身看向厉老夫君:“爹爹,您都听到了。大兆府,我去定了。明罗,我亦娶定了”
厉家望族世家,亲事虽说仓促准备,却也有条不紊,不出几日便将一应事物预备妥当。
厉凤中毕竟宦海沉浮几十年,既然知道此事已不可回头,便再不拦着自己女儿,只暗中打点运作,替女儿将路子铺得平坦。
怎么会不心疼。厉凤中有时想想,悠悠叹口气,女儿有句话说的对,她厉家的女儿,绝不做缩头乌龟。厉琳这样做,才配担得起未来的厉家自己也许真的老了
一双锐利的眼中冷意尽显。就算她老了,就算她对着夫侍儿女慈爱有加,她还是那个一手遮天的厉尚书待厉琳平安归来后,她厉凤中定要宇文妍加倍偿还
七日后的黄道吉日,厉琳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明罗昨日已回了使团驻地。厉琳天不亮便被厉老夫君唤起了床,沐浴熏香,梳洗着装。府里乱糟糟忙成一团,捧着喜服头冠如意腰带的小侍来来往往,一会叫她做这个一会叫她做那个,让本来就挺紧张的厉琳更加头晕脑胀,只得一边苦笑着一边任他们折腾去了。
待一身大红喜服终于打扮妥当,也到了迎亲的时辰。厉琳刚一出门就被吓了一跳。她自是万事不理的,却也没料到成个亲居然要这么大的排场,光是仪仗便浩浩荡荡排出一条街去,彩礼如云,喜乐震天,侍者手提宫灯,侍卫刀剑簇新,人人脸上洋溢着少主成亲的喜悦。
厉琳深吸一口气,翻身骑上雪白的高头大马,轻抖缰绳,马蹄原地踏了几步,便迈上那一掷千金从厉府一直铺到使团驻地的红毯。
几条街外,她的夫侍正等她前去迎娶。
厉家少主成亲,惊动了全临晏的百姓和大官贵族。收到请帖的大觉颜面有光,已早早到了厉府候着,那没接到的也忍不住和平头百姓一齐挤上街头看热闹,指指点点,啧啧感叹着这亲事的浩大,最后竟惊动了巡防营,不得不派出兵士沿街维持治安。
待到了使团驻地,厉琳更加紧张起来。两辈子加起来,这也算作她第一场婚礼。翻身下马,朝着禁闭大门拱手笑道:“厉家厉琳靖婷,前来迎娶北褚皇子。”
唢呐停了,门前鸦雀无声。
厉琳摸摸鼻子,一整身上的喜服,又拱手朗声道了一遍,还是没动静。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善意大笑起来。有那粗俗的女人高声喊道:“厉小姐,给红包啊”
笑声更大了。
厉琳恍然大悟,手忙脚乱地摸遍全身,红包,他妈的红包哪去了
喜婆闷着笑递上扎着红绸的喜篮,厉琳喜出望外,看也不看地抓起一把红包,也不管放着的是银票还是铜板,手忙脚乱地一股脑塞进门缝。
堵门的使团官员这才隔着门大笑:“不够啊厉小姐”
“我们皇子可不是几张百两银票就能娶走的。”
“厉小姐,再来两张”
周围又是一阵大笑,有人喊:“厉小姐好大的手笔啊,也赏点百两银票给我们瞧瞧”
厉琳擦着满头的汗,狼狈地抢过喜婆手里的喜篮,把剩下的半篮子红包全塞了进去。他娘的,娶个夫侍怎么这么麻烦
使团门这才开了。厉琳塞完了红包,正傻呆呆地站着,见门打开,长出一口气。
大门缓缓向两侧推开,门内亦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装点,北褚人不均男女均站在门内嘻嘻哈哈地笑着。
阳光灿烂。
厉琳却忽然觉得,几个时辰的折腾,手忙脚乱的迎亲,全都不存在了。只剩那个穿着红艳似火的喜服,将面容遮在细细闪着光的遮面珠帘后的少年,俏生生立在门内,站在阳光下,等着她来娶他。
心脏咚咚猛跳起来,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喜悦。
锣鼓唢呐喧天齐响,惊醒了傻站着的厉琳。
喜婆在一旁提醒,此时该由妻主执起夫侍的手带他入轿的。厉琳转头傻傻地看喜婆一眼,转头冲过去一把将人扛在肩上,在翻了天的口哨和叫好声中把满面通红却毫无反抗的少年抗进了轿子。
翻身上马,大笑挑眉:“回府”
厉府门前,熙熙攘攘的宾客翘首观望等待。倒也有趣,来观个礼,这百十来人也能分出一左一右两个阵营来。左边是皮笑肉不笑的宇文妍在最前,右边则是宇文良瑜几个。
太阳逐渐升高了,去迎亲的队伍还不见踪影。仲菲辰悄声嘀咕起闲话:“她怎么来了”朝左边一努嘴。
蓝喻红打开折扇在胸前摇了摇:“厉府送了请帖,人家当然要来。”
仲菲辰撇嘴:“厉大人倒是好肚量。”
蓝喻红凑过头去,以扇掩嘴:“不是厉姨。”
“那难道是是靖婷”仲菲辰瞠目:“她那脾气,这怎么可能”
蓝喻红但笑不语,仲菲辰砸砸嘴:“我是越来越看不懂那家伙了。难道成了亲的女人会变得有责任感早知道我也哎呦”
卓清面不改色踩了她一脚。
仲菲辰立刻噤了声,偷偷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宇文良瑜。
“回风你你还好吧”
宇文良瑜没吭声。
蓝喻红扶额,这个没脑子的再怎么大度,眼看着靖婷娶夫侍还要笑着说恭喜也不会好到哪去吧
正尴尬着,远处唢呐锣鼓渐渐近了。
宾客间一阵马蚤动,纷纷张望。宇文良瑜一震,忽然掉头往院内走,轻飘飘说了一句
“我好的很。”
过门的仪式很是繁琐,厉琳如临大敌地跟着喜婆喜公的指示执行着,洒酒祭祀了神女,迈了火盆,左脚右脚,左转右转,折腾了不下半个时辰才终于进了大堂拜了天地。
三拜起身,厉琳起身,看着对面含羞带怯的少年,感慨万千。
折腾来折腾去,终于还是娶了他。
厉凤中与厉老夫君满面欣慰之色受了她二人的礼,待喜公将明罗搀往新房,方才满面笑容地起身拱手道:“多谢诸位赏光前来小女的婚事,还请留下喝杯薄酒,尽兴而归。”说罢特特向宇文妍一拱手。
不知道的只以为是向前来道贺的太女致谢,唯有知情的几个各自冷笑一声。
厉凤中说的当然是客套话。可宇文良瑜却似乎当了真,坐在宾客席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因为某个原因宇文良瑜极少醉过,今天是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喝这么多酒。仲菲辰几个有心想拦却又不敢,正急得不可开交之际,却见厉琳一身喜服,端着酒杯敬到这一桌。
宇文良抬头,看到厉琳,笑眯眯举杯:“靖婷,可、可是来与我喝、喝合欢酒”
厉琳无奈地看了好友一会。她自然知道为何宇文良瑜喝到如此失态,可又能如何
“回风,你醉了。”
“不跟我喝”宇文良瑜轻笑,“你忘了,我们拜过天地的拜、拜了天地,自然要喝合欢酒的,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喝”说着声音越来越大,竟带着一丝哽咽。
蓝喻红几个慌忙按住她,厉琳默默地看了看了好友一会。她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对宇文良瑜的情意无动于衷,也知道自己曾经一度动心,可有些事终究是不该的。
厉琳静静道:“平轩,让她喝罢,你们陪着她喝。我叫下人打扫出个院子,今晚你们就在厉府住下。”
转身去敬下一桌。既然不可以,那就当断则断。她从不做拖泥带水之事。
仲菲辰几个互望一眼,叹了口气。蓝喻红挥手叫来厉府小侍:“二皇女醉了,带她去休息。”
“是。”
瞧着宇文良瑜摇摇晃晃地跟着小侍离开,仲菲辰给自己倒了杯酒,叹气问蓝喻红:“靖婷什么时候知道的”
蓝喻红苦笑摇头。
仲菲辰睁大眼睛:“她不知道那那这是”目瞪口呆:“回风到底在搞什么”
蓝喻红除了苦笑简直没别的办法了。
宇文良瑜喝的迷迷糊糊,却也听到了厉琳的话。走在厉府张灯结彩的后府,摇晃着问带路的小侍:“备下的院子在哪”
小侍不敢答话,暗暗叫苦。这才刚吩咐下来,哪里还有备好的院子,再说这大喜之日,谁也没曾想二皇女会在宴席上喝成这般啊。
正支吾着,寻思还是带到小姐院内的客房吧,后面忽然追上一个不甚熟悉的内侍,穿着厉府家奴衣裳,笑道:“哥哥可是要送殿下去休息”见他点头便又道:“小姐吩咐我来带殿下去偏院休息,哥哥让我来吧。”
小侍见他如此,不疑有他,也乐得松口气,朝宇文良瑜一礼便离开了。
后来的那陌生内侍冲宇文良瑜一礼:“殿下请随我来。”
天色昏暗,宇文良瑜迷迷糊糊,加上心绪混乱,也未理会,摇摇晃晃随他去了。
进了院子,上了楼梯,推门进房,屋内漆黑一片,不见烛火。宇文良瑜也懒得管,只挥手道:“下去。”
那陌生内侍呵呵一笑,道:“小的给殿下燃上熏香便走。”说罢轻手轻脚摆弄了一会,便退出门外,道:“祝殿下玩的开心。”
这话太奇怪了。宇文良瑜虽然喝醉,却有三分是希望自己醉,因此楞了楞。皱着眉脱靴倒在床上,不提防摸到个温热无声的身体,像是个少年,恍然大悟。
心中又苦又气,认定是厉琳给她安排侍寝的内侍。不由捂着脸低低笑起来,靖婷,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心中气闷,恨不得抓着那狠心的女人说个明白。这时似乎酒劲儿又上了头,困得不行,强撑着眼皮把那具无声无息的身子往床里使劲一塞,倒头便睡了。
洞房花烛,良辰美景,道贺的客人自然都是知趣的。不消一个时辰,酒席便散差不多了,只剩仲菲辰几个至交好友在一起喝酒聊天。几个人也不讲什么虚礼,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嘻嘻哈哈地准备闹洞房去。
厉琳哭笑不得地被一干损友架着往后院走,只好没辙地指点:“新房布置在水玉阁,罗儿一直住那,我便没换地方。”
于是又闹闹哄哄地往水玉阁走。
仲菲辰嘀嘀咕咕:“她倒好,洞房花烛,不知道回风在哪个角落伤心。”
蓝喻红连忙哈哈大笑,把她的声音掩住:“哈哈,哈哈哈,可是这间靖婷你若是不肯进去,我们要踹门了。”
厉琳被这几个喝多了的家伙闹的没辙,只得举手投降,乖乖开门,一边笑道:“罗儿,有人来砸你的洞房花烛了,可要妻主我踢她们出去”
一开门,房内黑漆漆一片,厉琳一愣,喜公怎么如此糊涂,连龙凤烛也灭了还是明罗等不及睡了
试探唤道:“罗儿”
床上一团人影动了动,被几人的动静吵醒,低低“唔”了一声。
声音如惊雷般劈傻了门口的几人。
怎么是宇文良瑜的声音
厉琳几步蹿过去点亮蜡烛,回身一看,血液轰得一声冲上头,仿佛被一棍子敲在头上,几乎站立不稳。
门口的仲菲辰,蓝喻红和卓清吓得酒醒了大半。
宇文良瑜单手撑着头从床上起身,她身边躺着的衣衫不整的少年竟是明罗
宇文良瑜头痛欲裂,揉着额头道:“你们怎么来了,不去喝酒”
没有回音,房内死寂一片。宇文良瑜疑惑抬头,才发现厉琳脸色铁青地站在屋内,还穿着喜服。
“靖婷这时候你跑我这来做什么你”说着也发现不对劲,顺着几人的目光回头看去,整个人都僵住。
“怎么会这样”失声叫起来。
急忙抬头去看厉琳,却见她额头爆出青筋,咬着牙死死盯着床上的少年,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
“不是不可能琳你听我解释”厉琳的模样太可怕,宇文良瑜大急之下连靖婷也忘了叫,大脑一片空白,惊惶地四处看,又低头去摇紧闭着双眼的少年,几乎快哭出来:“喂,你给我醒醒你醒醒”下一刻发现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说:“你看他的守宫砂还在啊琳,这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我和他都是”
“够了”厉琳闭了闭眼。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怎么冷静的下来
她的明罗她的明罗她那么宝贝着呵护着的少年
谁碰了他谁做了这样不可原谅的事
杀了她杀了她

厉琳反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嘴角的血腥味和火辣辣的痛楚让体内嗜血的冲动和狂怒暂时消退。
厉琳捏紧双拳,用力挤出两句话。
“我信你。”
“但是现在,让开。”
冰冷的语气让宇文良瑜打了个哆嗦,心直坠入深渊,冲动之下甚至想不顾一切大喊大叫出真相,可见到那双几乎渗血的眸子,只得闭了闭眼,起身让开。
下一刻就被仲菲辰几个拽出了屋子。这时候还待在那里无异于找死。
门在身后合上。厉琳哆哆嗦嗦地挪到床边,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害怕。她在怕什么她清晰地看到明罗虽然衣衫不整,可锁骨间的守宫砂依然猩红如血;她看到明罗睡相安然并无挣扎痕迹;她她怕的快要死掉。
就好像上一辈子,她看到眉目英俊的孔源无声无息躺在血泊里,也是这样的害怕,怕到发不出声音,只能哆哆嗦嗦摸上那张不肯睁开眼的脸庞,恐惧抓住心脏,绝望燃烧着五脏六腑
不要伤害他,谁也别来伤害他求你们
厉琳哆哆嗦嗦的手指触到少年软软的脸庞。她知道宇文良瑜不会做这种事,就如同宇文良瑜无条件的信任厉琳的每一句话,既然她说没有,那么厉琳知道就是没有,哪怕她亲眼见到这一幕她也相信宇文良瑜没有。
所以到底是谁
厉琳把头埋在熟睡的少年颈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眼中刮起风暴。
门外。
一向嬉皮笑脸的蓝喻红也难得的结结巴巴道:“回风,这这怎么回事”
宇文良瑜狂怒道:“我怎么知道”
仲菲辰也懵了:“你真的你不会因爱生恨真的把他”
宇文良瑜几乎气疯了,一整晚的情绪猛然爆发:“我能把他怎么样你脑子烧糊涂了他身上的守宫砂还在啊不对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我能对他做什么啊”
石破天惊
一直冷静的卓清猛喝一声:“回风隔墙有耳,你够了”
宇文良瑜觉得自己要被折磨疯了,被厉琳,也被他自己,气急之下伸手去撕自己的衣领:“守宫砂是吗我也有明罗的守宫砂比金子还贵,我的谁在乎”

衣领被他撕开一大半,露出形状精致锁骨,仲菲辰三人连忙转头不敢看。
那玲珑锁骨间,一点猩红的守宫砂在月光下美丽异常。
仲菲辰闭着眼道:“回风你把衣服穿好”
宇文良瑜冷笑:“你们不都把我当做女人吗女人看女人,会转过头去吗啊”
几人苦笑。把你当做女人的明明只有靖婷一个这话此时哪敢说,只得喏喏应着。
宇文良瑜见她们几个这样,恨得牙痒痒,可毕竟也知道自己太过,只得咬牙掩上衣襟。
“到底怎么回事”卓清皱眉问。
宇文良瑜泄气:“我怎么知道,明明是靖婷叫内侍带我过来”失声道:“不对那个内侍”
当下将情形讲了一遍。
几人脸色都凝重了。
蓝喻红皱眉想了很久,方要开口,身后的门忽然打开。
厉琳出现在门口。
“靖婷”宇文良瑜呐呐道。
厉琳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额前的发落下来挡住表情,只有阴森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我要她死。”
第44章 启程大兆一
厉琳用了整整一刻钟让自己冷静下来。
屋内点的安神香味道浓厚,正是能让人睡足整夜的分量。
修长的手指极尽温柔地为床上少年拢被掐灯,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紧握成拳。
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我发誓。
猛然转身,拉开房门,眼中一片戾气:“我要她死。”
无需指名道姓,这个“她”指的是谁,在场的几人均心下了然。
除了宇文妍,还有谁会做、谁有胆量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
见仲菲辰几人神色担忧,厉琳摇头:“我无事。”转头向宇文良瑜一笑:“幸好是回风,不然我真的不知道”
宇文良瑜心中一颤。
为厉琳的信任。因他一向掩藏极好,连仲菲辰几个也是极凑巧才发现他的性别,而厉琳,一直并不知晓。可就算把他当做女子,仍能再这样的情景之下相信他,需要多么深的信任。
可这样的信任,此时此刻只能让宇文良瑜觉得苦涩。一手不动声色掩好撕裂的衣襟,宇文良瑜低声道:“靖婷,多谢。”
厉琳无心注意他的动作,她心中想要杀掉那个女人的念头疯长到无法克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宇文妍,她怎么做得出自己一直不愿争,不愿宇文良瑜争,以为这天下只要安宁康泰,只要自己身边的人逍遥一世便好,现在她才明白,这想法是多么可笑。
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厉琳开口,声音带着刀锋般的冷意:“回风,平轩,我要借你们手中的死士,立刻。”
宇文良瑜一怔:“现在你要”转瞬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靖婷,你”
厉琳垂下眼:“厉家死士均听命于我娘,我若调动必然惊动她。而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手中都有自己的死士,此时定守在附近。叫她们出来,现在”
无人答话,几人对视一眼。
片刻寂静后,宇文良瑜一点头:“你想怎样,都可以。”
仲菲辰也便点头,二人转头下了水玉阁。不一刻,便听到楼下几声轻微的落地之声。
七八个身着夜行衣的干练女人无声无息出现在院中,单膝跪倒。
厉琳抬手按住栏杆,翻身从楼上跳下,落在院中。
“今日寿宴上出现的厉府内侍,有一半人是因下人不足,七日前从府外招来,宴席后已放他们离去了。名册在厉府仓库,我取给你们。天亮之前,我要,他们所有人的命。割舌挖眼,全部坑埋还有厉府各门今日值岗处的护卫,砍下头,给我扔到乱葬岗去”
夜凉如水,厉琳的声音在寂静中却比夜色更冷。狠厉的模样让仲菲辰几个毛骨悚然。
七八条黑色身影微微鞠躬,下一刻便鬼魅般消失。
卓清轻声道:“靖婷,这只怕不妥。那些内侍还好说,你自己府上的护卫不明不白消失,怎么盖得住。”
厉琳闭眼。她怎么不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住,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绝不能让今晚的事传出去,绝对不能
就算她不在乎,明罗不可能不在乎,宇文良瑜不可能不在乎,厉凤中,东华女帝,北褚更不可能不在乎
好一个宇文妍
猛然睁眼:“平轩,借你娘的符信,调巡防营来今日巡防营盘查人头,共计发现逃兵三十人,临晏城全城搜查,未免扰民,故深夜行动。有厉府家丁数人身份可疑,核对无误,就地正法”
千不该万不该,宇文妍,你不该碰我厉琳的人。
那我们就来比比看,谁比谁更狠
仲菲辰嘿嘿一笑:“好主意。我这就去。”
宇文妍心情简直太畅快了。
她觉得自己这事办的太漂亮了。一箭四雕,不管宇文良瑜有没有上了那个北褚皇子,这事只要传出去,厉府颜面扫地不说,与宇文良瑜决裂是毫无疑问的。哪个女人能忍受这种绿帽子扣在脑袋上何况厉琳那种心高气傲之人。而宇文良瑜母皇与北褚哪位,哪个都不会放过她。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出了这种事,厉琳十有八九是没脸再待在京城了,还不乖乖滚去大兆府到了大兆宇文妍阴笑,她叫那女人有去无回
越想越是开心,一夜几乎没睡,按着一声不吭的梁梦翻来覆去地折腾,要了他整个晚上。待情欲旺盛的女人气喘吁吁瘫倒在梁梦瘦弱的身上,已是天光大亮。
梁梦一整晚被强行索求,瘦弱的身子早已不堪疲惫,却仍睁着眼睛等待接下来的粗暴。然而以往发泄过就将他一脚踹下床百般羞辱的宇文妍却一反常态,竟然笑眯眯弯腰亲了他一口,得意道:“宝贝,乖乖在床上等着。待本宫处理完事情再回来好好疼你。”
梁梦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床顶。他今天不用被光着身子鞭笞,也不用跪在地上狗一样任她嬉笑玩弄吗
疲倦地闭上眼。
怎样都无所谓了
“你说什么”宇文妍大惊失色,手中的茶盏跌碎在地上。
她下了床,天不亮便早早到了书房,命人将徐琴沈宁等幕僚唤来,一边悠闲地啜着茶,一边想象着厉家那女人发现自己洞房夜便被好友戴了绿帽子的情形,几乎乐出声来。
谁知还没想象够,徐琴便匆匆赶到,惶惶然告诉她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全不见了
徐琴擦着汗。她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明明安插好的探子,万无一失的计划,可一觉醒来却发现厉府的侍卫一夜见全换了陌生面孔,她们安插的内应明明被安置在妥当的地方,居然都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好像什么都未发生。天微微亮了,厉府大门照常打开,下人打着哈欠清扫门庭,大红的喜字安稳地贴在厉府门上,有小侍嘀嘀咕咕笑着说要偷看少夫君初夜的床单
安逸得诡异。
宇文妍听罢,遍体生寒。
她想到一种可能,一种令她难以置信的可能。
可怎么会呢宇文良瑜,厉琳,还有那几个同样游手好闲的世家女。她们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就像宇文妍绞尽脑汁将厉琳算计去大兆府,却怎么也没想到厉琳居然想起来这个节骨眼成亲,反将她一军;就像她千般算计,甚至让刘涵文去讨好厉安宇,设计了一出洞房好戏,自以为十拿九稳,一箭四雕,却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漏算了哪里。
她只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可控制的危机要发生了。
“唔”
天光微亮,水玉阁内宁静安详。
床上的少年睫毛轻颤,过了一会儿慢慢睁开。
头好痛
四处打量,一时有些迷茫自己身在何处。转过头,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眸。
“你醒了”女人低沉轻笑的嗓音惹得他心头一颤。
“琳你怎么啊”这才猛然惊醒,想起自己昨日真的成亲了
顿时面飞红霞,大窘。可一时又困惑起来,洞房花烛,新婚之夜,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记得自己自己蒙着盖头,心跳飞快地在房里等着她
“小懒猫,”厉琳眉目含笑,一点他的鼻子,“大喜的日子,千金一刻的春宵都能睡着,生生晾了你妻主我一宿,你说,该不该罚”
“啊,这睡睡着”明罗小脸飙红,窘得说不出话来。原来竟是他睡着了吗
女人忽然探过身子,合身压到他身上,细细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明罗被她压着,热度隔着衣物传来,女人额贴着额,唇对着唇,近在咫尺地望着她,让他又害羞又幸福。
一颗心咚咚得快要跳出来。
不经意打量,忽然轻轻咦了一声。琳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难道竟是一夜未眠
她听到自己的轻呼,好像忽然紧张起来,急忙转头抬起袖子闻,一边皱眉嘀咕着什么血腥味洗掉了啊不会吧
咬着嘴唇轻轻唤了声:“琳”
厉琳正担心被他嗅到昨夜的血腥味,听他唤自己,一抬头,看到少年担心又不解的眼神,湿漉漉小鹿一般,清澈美好,天真无邪。
厉琳忽然心中大恸,鼻子发酸,连忙把脸埋在少年线条楚楚的颈窝处,不敢再抬头。
她想起自己满不在乎地挑衅宇文妍,想起厉凤中当时的话,厉凤中对她说你怎么不明白,真正的伤害不会加诸与你,却会加诸与你在乎的人,那才是说不出口的痛,会让你后悔一世。
厉琳想起当时自己对母亲的忠告不屑一顾。
她知道自己终于付出代价。老天保佑,总算大错未成,可她不敢想如果昨日的人不是宇文良瑜,又或者宇文良瑜真的一时不慎做了什么,一切该如何收场。
她该如何挽回。
明罗发觉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厉琳的异常,红着脸,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琳”
却只听厉琳喃喃道:“好明罗,我厉琳,要给你一世美满,再无伤害。你可还信我”
少年眉眼弯弯:“从未曾怀疑过。”
第45章 启程大兆二
却只听厉琳轻轻地说:“好明罗,我厉琳,要给你一世美满,再无伤害。你可还信我”
少年眉眼弯弯:“从未曾怀疑过。”
厉琳埋在他颈项间许久。明罗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白皙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良久,厉琳抬起头,神情已恢复正常,笑吟吟看着他。
冷不防一口啄在少年的脸颊上,眯起眼轻笑道:“晾了你妻主我一整夜,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明罗意识到她在说什么,满面通红,羞得几乎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咬着唇,睫毛轻颤,声音小的蚊子似的:“随随你”
未说完,已被深深吻住,堵住了后面的话语。厉琳吻上那两片粉嫩柔软的唇,轻轻浅浅地啄着,然后整个含住,舌尖灵活地敲开唇瓣,探入明罗的贝齿之间。
“唔唔琳”漫长而温柔的深吻让从未经人事的少年几乎忘了呼吸,只能迷茫而柔顺地轻启双唇,任由她采撷。
原来真正的吻,是这般的明罗迷迷糊糊地想着,温热柔软的舌在他口腔内搅动,迫着他的,纠缠在一起,让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晕乎乎只想此刻永远不要过去。
漫长的深吻结束,厉琳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双泛着粉红色泽的双唇。少年柔顺地躺在身下,双手不知何时情不自禁勾上她的脖子,神情迷醉而喜悦,脸颊红扑扑的,那样子
厉琳眸色一沉,又缓缓低头,轻轻舔上少年形状美好的锁骨,舌尖流连在那一点殷红绽放的守宫砂上,哑着嗓音道:“一会儿会有喜公来验看床单”
我是被发了黄牌的和谐部分
一双手在少年发间翻动,灵活地为他挽起合欢髻,又挑了根雕着鸳鸯戏水的钗子斜斜插进发间。
推后两步,细细打量,满意道:“好看。”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水玉阁内外仍宁静非常洞房花烛嘛,起得晚才叫正常。因此当厉琳终于心满意足地把人从床上抱起沐浴更衣时,都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亲手为明罗挽起已婚男子的发髻,又依着古礼,替他细细描了眉,心里才真的觉得,眼前的少年真的是她的人了不,不能再叫少年了,眼前颊飞红晕,温柔相对的,是个真正的男子了,是这厉府的少夫君,她厉琳的正夫侍。
明罗由着她摆弄,满心都是喜悦。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了半天,方羞怯地问:“琳,好看吗”
那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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