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足风流

第8部分阅读

这些年深埋心底,却从未再提及。此时再次见到厉琳这般的笑,心猛烈一痛。
她原来也会为别人这样笑的。
厉琳见宇文良瑜不语,以为她不以为然,又道:“回风,我说我信他,便是因为我知道他心中有我。他我知道孔源绝不会负我。如此就够了。他只是别扭罢了。”说着低头微笑。是的,这世上所有人都会背叛她,兄弟,朋友,都会离她而去,唯有孔源,哪怕放弃整个世界也不会放弃她,哪怕忘记一切也终能记得她
“靖婷,靖婷在想什么”
宇文良瑜的声音将她唤回神,才发现已到红鸳楼前。厉琳揉揉眉心,拨开围上来的一群小倌,径直上楼。
宇文良瑜在前,厉琳则好不容易摆脱缠上了的男子,低头走到那熟悉的房门前,不提防撞上前边停下的宇文良瑜。
宇文良瑜掉头往回推她:“走吧走吧。睡了。”
“睡什么啊”厉琳好笑,这来都来了,怎么又往外推她。“睡了也让我看他一眼,我总觉得不放心。”
宇文良瑜皱眉继续推她:“我头疼的厉害。回去吧,改日你再来看,回去我再给你拿一壶兰生酒”
厉琳停下动作,看着她。
“你让开。”
“靖婷”
“让开。”
宇文良瑜无奈,见厉琳神色渐渐冷下来,终于缓慢移开身体:“你”
厉琳绕开她,一脚踹开房门。
房中那雕花鸳鸯床上交叠的两人动作猛然停下。那女人跨坐在男子身上,二人下体还紧紧交合在一起。
男子芊芊十指还扣在女人背上,销魂的呻吟却戛然而止。
娇艳的薄唇惊恐地吐出一个音节:“琳”
厉琳浑身冰凉地看着他,眼前阵阵发黑。
孔源也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厉琳,反应过来,慌乱地推开身上的女人,抓过凌乱的衣衫遮住身子,嘴唇颤抖的厉害。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办法
不要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求求你
厉琳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我看到了什么。一炷香前她还幸福地跟好友说我知道他心里有我,所以我信他,可是眼前她看到了什么
那正在他床上的女人,今日寿宴时才在宇文妍的身边见过,叫什么名字楚春如,还是楚如春
宇文良瑜在厉琳身旁,冷冷地看一眼脸色惨白的孔源,转向慢条斯理套上外袍的高大女人:“楚春如,楚大人真巧。”
楚春如整理好身上的衣袍,不慌不忙一礼:“二皇女殿下,厉小姐,又见面了。”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怎么,想和下官一起玩吗”舔舔嘴唇,又加一句:“味道真是不错,厉大小姐眼光果然不凡,”
孔源忍着泪拼命摇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求求你们,放过我啊
厉琳浑浑噩噩地看着楚春如,又浑浑噩噩看向孔源。
忽然嘲讽地笑起来。真他妈讽刺。真讽刺。
怪不得任何人,这一巴掌是她自找的。
宇文良瑜拽着她往门外拉。不能再放她在这待着了,厉琳明显已经不对了,眼睛通红,却还笑出了声。
她太熟悉这样的厉琳了,这正是她失去理智的前兆。
“靖婷,我信你,我信你,真的。走吧,先走吧,回去再说。”宇文良瑜几乎恳求。
厉琳缓缓转头看向急得语无伦次的宇文良瑜:“你信我”
“可我该信谁”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厉琳已经微笑着抄起门边沉重的青铜烛台,朝楚春如脑袋用尽力气砸了下去。
“靖婷,住手”
水玉阁上,一身素雅白裙的少年倚创托腮,百无聊赖看着窗外淅淅沥沥透着寒意的秋雨。
这大半夜的,说下雨便下雨,琳回府了没有有没有带伞不会又冒着雨骑马回来吧
“主子,这都后半夜了,睡吧。”松儿擎着烛台,凑过来轻声道。
明罗摇摇头,“正午多睡了一个时辰,现下还不困,你去歇着吧。”
松儿无奈地看着自家主子,自家主子满脑子全是那个姓厉的女人,他都懒得说了。
放下烛台,探身去关窗,一边絮絮叨叨:“等人也要关着窗等,病了还不是要她担心你啊,主子,她来了”
明罗本浅笑着听他碎碎念,一听他轻呼急忙起身看去。夜色里,雨中慢慢走近院子的身影,不是厉琳是谁
明罗笑起来,仔细打量又疑惑:“怎么不大对”
那蹒跚而来的身影一步一晃,好像站不稳似的,确实有些奇怪。松儿看着也纳闷:“是有点不对劲,她怎么好像走得快死快病了一样”
话还没落,明罗已经奔了下楼,打开门跑了出去,急得松儿直跳脚:“伞主子,拿伞啊”
厉琳失去理智地把楚春如差点打死,才被宇文良瑜和闻声而来的鸨父拼命拉开。连看也没看仿佛失去灵魂的孔源,松开手中鲜血浸透的烛台,一步一摇地走出门,连身后宇文良瑜焦急的呼喊也置若罔闻。
孔源,孔源,你怎么能背叛我。
你连你说过的誓言都忘了。可我还记得。你说过死亡也不能阻止我们的爱。你怎么能背叛我。
不知道怎么出了红鸳楼,不知道怎么走回的家。后半夜里已经宵禁,临晏的大街小巷空无一人,路过的巡防士兵却没一个敢拦她,厉琳就这么浑浑噩噩,淋着雨一步一摇地回了府,下意识地朝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走去。
“琳,琳,琳你看看我啊,你到底怎么了”焦急的声音不断重复,一双温柔的手握着自己的,少年春水般清澈柔软的眼睛看着自己,全然是爱恋与关怀。
厉琳在这眼神里终于失去了力气,连雨水飘在身上也觉得痛楚。
“罗儿我很痛很痛”
喃喃的声音在下一刻消失,挺拔的身体软软倒下。
第38章 两两相望三
半月前。红鸳楼。
欢喜堂门外前,老鸨逼问:“今日在雅阁里那几位贵客,都说了些什么,老老实实给我复述一遍。”
孔源被软软地架着,听到问话,满脸是泪地拼命摇头。
“哟,不想说你倒真对那姓厉的死心塌地。既然这么向着她,那你自己挑一个吧,是为她守着身子,还是为她守着那点无甚紧要的小事”
孔源脸上妩媚的妆容被泪水冲得花掉,微弱地啜泣着:“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脸上挨了一巴掌。老鸨尖着嗓子:“不该你问的就乖乖闭上嘴。”
孔源真的闭上了嘴,连眼都紧闭上。他知道自己没得选。红鸳楼好好的换了老板,连鸨父都被换掉。为什么偏偏在他拒绝厉琳之后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逼问与她相关的事
如今全临晏都知道他是厉府少主的心肝,会有谁有这个胆子来动他
答案再明显不过。
他以为他拒绝跟厉琳回府便能挽救一丝面对她时的尊严,却不知道已经亲手把自己推进火坑。
他不是不通世故的单纯男子,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待久了,哪有想不通的道理何况厉琳从未想过瞒着他朝中之事。
如果他这一次守不住她的信任,那么以后是不是会有更多源源不断的逼问与威胁
如果只是要他这早已不干净的身子那么那么就算她不爱他
孔源紧闭上眼再不吭一声,老鸨等了许久终于失去耐心:“把他给我拖进去”
厉琳当晚到了水玉阁外便再支撑不住,一头昏倒,当晚就发起高烧,一直迷迷糊糊的。
明罗被她吓得魂飞天外,守在床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又怕惊动厉凤中妻夫,直到天明才命人去禀告。厉凤中一听之下也吓了一跳,不知道昨儿个寿宴上这小兔崽子还精神的很,怎么转眼就把自己折腾的病倒,急急忙忙亲自去了太医院请太医。厉老夫君见了自家女儿烧得满脸绯红的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被明罗温言劝了许久才好些,红着眼眶去佛堂烧香拜佛,菩萨保佑,厉家只有这一根独苗啊。
明罗把一步三回头的厉老夫君送出门,急忙转身去看药熬好了没有。
松儿满脸不乐意地跑过来:“主子,那小子又来了。”
“谁”明罗眼也不眨地盯着炉上的药,手下不停地扇着火,生怕错过时辰。
松儿嘟嘴:“就是那个厉安宇,又来了。”
明罗“哦”了一声,抬头朝厨房外望了望,松儿道:“人上楼了,连哭带闹地说要看他的姐姐,还说人要是有个什么差错,让我们都滚回北褚。您听听,这是人话吗”忿忿不已。
明罗满脑子全是厉琳躺在床上发烧的模样,心急火燎的,一向软软的声音也绷起来:“宇儿再不懂事,也是主子,是琳唯一的弟弟。他担心琳是应该的,让他多陪琳一会儿吧,我看着药,你去正门那边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
见身后没动静,又催道:“还不快去”
松儿撅着嘴转身离开,明罗又专心致志地蹲在炉前扇火。
厉安宇清早去给爹爹请安,半路上就见府里乱了套,一问才知是厉琳病倒在水玉阁。
连请安也顾不得了,拎起裙角便往水玉阁跑,一路上又恨又急,心里把明罗骂了几千遍。这些日子厉琳一次也没陪着他,一回来就往那狐狸精房里跑,居然还病在他房里,让他心里堵得要命。
骂开了水玉阁下围着的小侍家仆,提着裙角匆匆上楼。此时明罗房里门窗紧闭,密不透风的闺房内连窗帘都掩了大半,光线昏暗,暧昧难辨。厉琳烧得人事不知,静静躺在床上,湿透的衣袍被脱掉,换上干净的白色小衣,身上盖着锦被,只露出肩颈的线条。
厉安宇站在门边,不合时宜地紧张起来。咽了口吐沫,轻轻往床边挪动。
不是不担心,可厉安宇从未见过女人躺在床上的模样,只穿着薄薄的小衣,胸口一起一伏,头发散开铺了一床,额头冒着薄薄的汗
厉安宇控制不住的脸红起来。他从小养在深闺,礼教甚严,只被教导贞洁矜持,极少与女子接触,更别说见到心仪的姐姐如此情态。
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床上的女子皱眉轻轻咳嗽几声。厉安宇心被一揪,轻轻走过去,壮起胆子伸手在她肩上拍了几拍。
“水”
厉琳意识模糊中感觉到有人走近,轻轻拍着自己,又有什么清凉的液体慢慢流进口里,不自觉张口多喝了些,一时喝得急了,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
一双冰凉的小手略带颤抖地将自己轻轻扶起,靠在怀中轻拍着,慢慢顺过气来。厉琳混沌中以为是守在身边的明罗,心中模模糊糊闪过一丝念头:怎么罗儿的手凉成这样,还微微发着抖当着他的面昏过去,定然吓坏他了。
意识模糊地抬起头,寻到少年的柔软嘴唇,轻轻吻了一吻。
厉安宇脑子里轰隆一声,浑身僵硬。
她她她她在吻自己
滚烫的嘴唇贴上自己的,虚弱却强势地在自己的唇上辗转,舌尖轻轻扫过,如电流般让厉安宇颤抖不已。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鬼使神差地便轻轻张开双唇,迎合上去。
厉琳此时却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厉安宇呆呆地任女人靠在自己肩头睡得天塌不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世界只剩一个念头
被她亲吻了
原来被她亲吻是这样的
明罗端着药推门而进时,便看到这副情景,厉安宇满脸通红坐在床头发呆,单薄稚嫩的怀中靠着呼吸平稳的女人。
轻轻一笑,走过去,在床头案几上放下药碗,“让我来吧。”
厉安宇这才发现房中多了一人,大窘,嘴上却不饶人:“凭什么让你,你一个男儿家知羞不知羞”
明罗眉眼弯弯,笑得可爱至极,却不软不硬地顶回去:“琳是我未来的妻主,自然由我来伺候。宇儿什么时候嫁了女子,自然也要这般伺候你的妻主。”厉琳若是醒着定然大吃一惊,一向温婉可人的明罗也会有这般语气的时候。
厉安宇语塞,不情不愿地让开。明罗极小心地抱过厉琳,让她慢慢躺回床上,仔细替她拉好锦被,然后极自然地将俯身,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厉琳的,试了试温度。
厉安宇只觉这一幕无比刺眼,却又舍不得离开。明罗也不看他,拿起床边的手巾,浸到身旁的银盆的凉水中,再拿出绞了几绞,慢慢替厉琳擦拭着额头上的薄汗。
一连串的动作熟练非常,透着十二分的亲昵和自然,叫厉安宇看了不知为何竟有些脸红。
看了许久,忽然问道:“是不是女人都爱你这样的男子”
明罗已经开始轻轻擦拭着厉琳的手,过了一会方抬起头,看着女人呼吸均匀的睡颜,清浅而满足地一笑。
“爱一个人,怎么会分是怎样的性子。爱便是爱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便爱什么样的性子。若她情深义厚,我便陪着她海枯石烂;若她薄情寡义,我便奉上一颗心任她采摘践踏;若她不懂专情,我也愿与她爱的男子们共侍一妻,妇唱夫随谁叫这天下,只得这一人入了眼呢。”
说着自己也摇头笑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子,满心都是温柔。过了一会儿,又低头执起她另一只手,仔细地擦着。
厉安宇有些震撼地看着他。
他从来只把这男子当做不要脸缠着姐姐的狐狸精,可这一番话却让他心下大震,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翻涌不止。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语气嘲讽地说道:“可我姐姐不会爱你的。她喜欢的是那个叫孔源的小倌,她早晚会娶他的,你死心吧。”
一句话说完,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回音。明罗根本不打算再理他,一心一意地照顾着床上的人。
厉安宇恨恨一跺脚,转身离开。
明罗停下手中的动作,听着厉安宇一路蹬蹬地下楼,听那脚步声都听得出一肚子憋闷。
侧头扑哧笑出来。
在琳面前,他永远都会是那个无怨无尤,温柔体贴的罗儿。可一个从小受尽欺凌,在黑暗的后宫挣扎着生存下来的皇子,怎么会单纯的一丝心机也没有呢
只是因为有了她,情愿傻一辈子罢了。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可死人也永远不会再活过来,对吗一辈子,还长的很。
第39章 两两相望四
明罗替厉琳擦拭完手脚,轻轻唤她:“琳,该喝药了。醒一醒。”
唤了几遍,厉琳“唔”了一声终于睁开眼,迷迷糊糊道:“什么时辰了”
“快正午了。”明罗端起案几上的药碗。厉琳支起身子,困倦地甩了甩头:“我睡了这么久你一直守着”
明罗点头,递过碗,看着她几口喝掉极苦的汤药,犹豫了一下:“老夫君早上来过,宇儿方才也来过。”
“宇儿”厉琳苦得直皱眉:“他见我病了一定急得不行,那个小祖宗可难为你了”
明罗一笑:“没有。”
厉琳见他神色如常,放下心,抬起酸软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吓坏了,嗯没事,我昨晚只是只是遇到些事,心情不好又淋了雨,现下好多了,别担心。”看到明罗眼底的黑眼圈,心中愧疚。
“嗯。”明罗乖巧应道。
二人正说着,松儿忽然推门进来,道:“主子,厉大人来了,在楼下,叫厉小姐下去呢。”
明罗一怔。厉琳却苦笑一声,知道坏了。
厉凤中不好进明罗的闺房逮人,在楼下怒气冲冲地等着,见自家惹祸的不孝女下楼,第一件事就是劈头盖脸地臭骂。
本来听到厉琳大半夜生病心里就纳闷,只不过着急占了上风,又忙着去上早朝,去了太医院一趟便直接入了宫。谁知道刚一上朝,便被女帝唤出列,扔下一本新鲜出炉的奏折。
打开一看,几乎当场气厥过去。
竟是新科状元、工部常卿楚春如递的折子,状告昨日半夜,吏部常卿厉靖婷在青楼为个小倌儿大打出手,将她打断了五根肋骨,满头是血,几乎丧命,请厉家给她个交代,否则她楚春如将叩阍御前,请女帝亲为决断。
满朝哗然。
楚春如还在家里半死不活地躺着,就有精神告状,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可事实明摆着,确实是厉琳干的好事。厉凤中看完半晌没说话,心里把自家那混账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当着女帝的面又不得不叩首谢恩,表示定当给楚家一个满意交代。
转头下了朝,厉凤中便板着脸回府找厉琳算账。蓝喻红几个上朝前就听宇文良瑜说了此事,俱都忧心忡忡,明知此事有玄机,一时又搞不清楚,商量之下只得先由宇文良瑜入宫求情,其余三人静观其变。
厉凤中把自家女儿好骂,恨不得家法伺候,可骂到一半,见厉琳烧也未退,晃晃悠悠的样子,这股气憋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最后干脆一挥手,眼不见心不烦:“叫陈御医来好好瞧瞧,瞧完了给我滚去祠堂跪着”
这边厉凤中还在上火,宇文良瑜正进宫求见女帝。御书房凤朝殿遍寻不见,最后得知女帝竟下朝直接去了父妃的旒德宫,只得匆匆赶过去,心下不禁疑惑,这时候母皇不在御书房批奏折,跑到父妃那里做什么
旒德宫。
女帝悠悠吹了口茶,道:“宣儿,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精了。”
宇文良瑜的父妃是个端庄大方的男子,年过三十的男子仍保养得好似二十出头,抿嘴一笑间仪态万千:“是陛下好久没来,忘了臣妾的手艺罢。”
女帝轻叹一声,放下茶杯执起他的手:“这些年朕知道对不住你。朕一直想补偿你,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德君将手覆上女帝的,温和道:“陛下只要常来我这里喝杯茶说说话,宣儿就心满意足了。”
女帝摇头,握着他的手好一会。
“你知道朕一直想把这凤座留给瑜儿。这些年朕不忍让她小小年纪便面对那些明枪暗箭,故才立妍儿做了太女。可如今看来,朕也许错了。终究是躲不过啊。”自嘲一笑:“瑜儿若是个皇女多好,朕定能替她选个好人家指了婚,也省得你替她操心受累。”
德君的手难以察觉的一抖。
女帝未曾发觉,仍继续说着,未曾发觉男子的手指已变得冰凉。
忽听内侍禀告,二皇女求见。
女帝笑道:“猜着她也该来了宣她进来。”见德君神色讶异,轻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无妨。她这是替厉家那孩子求情来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厉府和几个好友急得乱套,却有人喜不自禁。
宇文妍舒服地半躺在软榻上,一边享用着赤身捰体跪在榻前的梁梦的按摩。真是河东河西,风向骤转。昨日她还被那死女人抢尽了风头,这才过了一天,就轮到自己幸灾乐祸。
这回事情搞大了,看她厉凤中怎么收场死老东西,霸占了尚书之位几十年,握着各部的权势不肯松手,这回,看她还笑得出来
瞥一眼冷得微微颤抖的男人,那张与厉琳几分相似的脸上木然无光,一时心情大好,伸手将人抱上软榻,细细抚摸着滑腻冰凉的肌肤:“今儿个本宫看你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开心。”翻身覆了上去。
梁梦毫无反抗地任她动作,轻轻闭上双眼。
正做到爽快时,下人敲门禀道:“主子,徐知客,沈知客求见。”
宇文妍不耐烦地喘着粗气道:“不见。”
门外没了动静。宇文妍继续在男子身上的动作,又过了半刻钟方仰起脖子,长长出了口气,软倒在男子身上。
翻身下榻,整理好衣服,一脚把下身狼藉的梁梦踹下榻,方心满意足道:“叫她们进来。”
摔到在地的梁梦猛然一颤,终于有了反应,极卑微地抬起头,轻声哀求:“主子”
宇文妍拿脚尖挑起他的下巴:“怎么,终于肯出声了衣服么,本宫是没有,你头发倒是长得不错,拿头发挡挡罢,至于是挡着脸还是挡着身子,你自己看着办哈哈。”
梁梦双手逐渐握紧,指甲深深嵌进手掌中,慢慢又逐渐松开,慢慢地爬起,规规矩矩跪到一旁。
徐琴和沈宁迈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宇文妍笑吟吟喝着茶,一旁地上却跪了个赤身捰体的小侍,头发披散在身后,脸色木然地看着前方的青石地砖,仿佛浑然不觉屋内多了两个女人。
徐琴二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一时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倒是宇文妍若无其事开口:“徐知客,沈知客来的正好,本宫正想找你们。请坐。”
二人尴尬地坐下,半天才想起正事。徐琴咳嗽一声道:“殿下对楚春如一事不知有何决断”
“决断”宇文妍哼笑:“关本宫何事打人的可是姓厉的,还要本宫给他求情不成”
徐琴和沈宁对看一眼:“殿下,属下正有此意。”
“什么”宇文妍好笑,她没听错吧,让她替那姓厉的求情
徐琴道:“殿下可曾想过,若是厉家效忠殿下的话,殿下争位的把握会大增”
“什么意思”宇文妍一愣。
“殿下也许未曾发现,可属下等人冷眼旁观,发现二皇女一派的核心并不是宇文良瑜,而正是这个看似无赖的厉琳。请殿下试想,从前未及笄前,那几人便一直跟着厉琳到处胡混。及笄后,从北褚皇子来朝选妻,到前些日子的孔源,再到昨日的寿宴,那一直拿主意做决断的,可绝不是宇文良瑜。”
宇文妍陷入沉思。仔细想来,确实如此。单说那一个孔源,若是换做自己是宇文良瑜,定不会容忍手下为个小倌儿闹成这般田地,平添把柄。而宇文良瑜下了朝竟还进宫去求情这太不合常理。
宇文妍自是无法理解厉琳五人之间的深厚感情。徐琴二人见她动摇,趁热打铁道:“所以,此次是个极佳的机会。厉琳被那楚春如一状告到女帝跟前,此事绝不会善了。若是殿下能以太女之尊替她求得开恩,说不得厉家不得不承了殿下的情,日后只要”
“你他娘的不早说,那楚春如的折子便是我叫人替她递的人也是我送上那小倌儿的床”宇文妍大为懊恼。她们怎么不早说
“这”徐琴没料到她动作这么快。
沈宁急忙接话道:“殿下,一个楚春如跟厉家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属下二人并非劝殿下一定要为厉琳求情。只是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殿下务必把握住,要么借机拉拢,要么便痛下决心,让厉家再无可争之心”说着做了个狠切的手势。
宇文妍眼睛放出了光。
第40章 厉琳大婚一
明罗自厉琳被厉凤中带走后便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样子让松儿看不过去了:“主子,您别急,厉小姐是她厉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厉大人不会舍得让她吃苦的,最多关两个时辰就放出来了。”
明罗急道:“这都已经快两个时辰了。琳下楼时才刚醒没一会,是强撑着的。淋了一夜的雨,又没退烧,怎么受得了”
松儿大为不满:“主子担心她,也先把自己照顾好再说。昨儿个您去迎厉小姐,不是也淋了雨又一夜没合眼,到现在连饭也没吃,这样下去厉小姐病没好,您也跟着病倒了,到时候可就真热闹了。”
明罗没心思听他的唠叨,吩咐道:“松儿,更衣,我自己去求厉大人。”
厉凤中一气之下将厉琳关进了祠堂,便匆匆召集幕僚到书房商议说到底再怎么气,厉凤中也要保住自己的女儿。众幕僚商量来商量去,琢磨了两个时辰也没想出个两全之策。
厉凤中听着幕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越想越恨得牙痒。这个不孝女以往虽然混闹,可从未失过分寸,自从遇到那个小倌儿,昏头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做,简直失去了理智
再这样下去,保不准厉琳又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想到这,厉凤中眼睛一眯,动了杀意。
思量间,忽听小侍敲门,在书房外禀道:“大人,北褚皇子求见。”
屋内一静。
厉凤中也是一怔,转念便明白了。这是来求情来了。又碍着皇子的名义,不敢怠慢,急忙出了门,正见明罗素衣素裙,规规矩矩跪在门外。
厉凤中吓得急忙几步过去欲扶:“这可使不得。快起来,地上凉。”
明罗不肯起身,只细声细气道:“明罗自知身为男子,又非厉府之人,府上家事本不该置喙,可仍斗胆来求厉大人,饶了琳这次。”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厉凤中心里哭笑不得,也不怪那不孝女如此混账,还不都是被惯出来的在家被她和珂儿宠着,出门有几个好友纵容着,如今好容易及笄了,又找了个这般死心塌地的夫侍。这还没嫁进厉家呢,就这般护着,若是成了亲
慢着,成亲
厉凤中心中一动。
面上却露出个慈祥的微笑:“既是罗儿求情,便饶了她这次。”对小侍吩咐道,“叫小姐回房。”伸手将明罗扶起。
明罗又矮身福了一福,羞涩一笑,极小声道:“谢厉大人。我想自己去唤琳”
“去吧,去吧。”厉凤中点头笑应,看着少年羞涩而去的身影,听不出语气地喃喃自语:“厉大人是时候改口叫娘了”
明罗刚走到院外祠堂,便见厉老夫君擦着泪命人将厉琳搀出来。一见他便忍不住絮叨:“罗儿来的正好。你看看你伯母这狠心的,琳儿还病着就让她去跪祠堂,真要出个好歹,我看她怎么办。”
厉琳刚迈出祠堂门,无奈道:“爹我又不是娇弱男子。”
“病着还这么多话。”厉老夫君瞪她一眼。
厉琳只得闭嘴,又冲明罗一笑:“我没事。你快回去歇着,折腾了一夜还到处跑,回头再着凉。”
明罗见她气色虚弱,心里一急,还没张嘴眼圈便红了。厉老夫君骂道:“还不都是被你吓的。你给我回房躺着,罗儿不用你操心,有我在呢。”
厉琳刚被放出来,惦记着昨日被自己撇下一堆烂摊子的宇文良瑜,心知几个好友定然正急着,见厉老夫君拉着明罗嘘寒问暖,也没多在意,只应了一声,轻声叮嘱明罗好好歇着便离开了。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松下心神的明罗几声再压不住的轻咳。
闯了大祸,哪还有功夫歇着。厉琳喝了帖药,烧还没退就吩咐下人将几个好友请来。
果然几人正聚在宇文良瑜那儿团团转,接到信便立即赶了过来。
一进门便见这家伙有气无力的样子,几人面面相觑。仲菲辰口直心快,疑惑地看看厉琳,再看看宇文良瑜:“不是说被揍的是姓楚的怎么这打人的倒半死不活。”
宇文良瑜也楞了楞,几步走过去,探探厉琳的额头:“怎么搞的”
厉琳懒洋洋任她摸,一边去瞪仲菲辰:“不过发个热,大惊小怪什么回风,你摸够没有”一把扒拉开额头上的手。见鬼,都是女人,怎么宇文良瑜的手就柔软的像个男子,摸得她心里发痒。
仲菲辰咂舌。大惊小怪谁不知道她厉靖婷是个体力怪物,三九寒冬在山里打一整天的猎也扛得住,这会居然病倒
宇文良瑜的手被烫了般缩回去。
熟到这份上,也不讲什么礼节,各自捡了把椅子坐下便说起正事。女人嘛,发个热有什么大不了,只有男人才会大惊小怪当天塌下来似的乱紧张。
宇文良瑜叹气:“你倒好,打了人就跑,倒把我扔在那给你收拾烂摊子。要不是大夫去的及时,楚春如今天就该出殡了。红鸳楼昨晚乱了套,孔源又问什么都不说,缩在床上动也不动,我叫人照看他了。我看他那样子实在吓人,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搞不好会出事。”
厉琳听她提起孔源,心里又是一痛,克制不住地想起他在楚春如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紧紧捏着手指,骨节泛白。
几人见她这样,对看一眼。蓝喻红咳嗽一声:“靖婷,这事我们觉得不对劲。”
厉琳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说。”
蓝喻红摇头:“说不上来,可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不过现在也没功夫琢磨这个。我只问你一句,你可还信那个孔源”
厉琳瞪着她。
蓝喻红似是无所察觉,坦然道:“咱们几个之间,没那些藏着掖着。不妨直说了吧,回风跟我们几个都恨他把你折腾成这样,也不相信这事与他无关,可我们信你,所以只要你还喜欢他,我们便也信他。绝不动他一根汗毛。”言下之意很清楚,若是厉琳一摇头,明天这世界上就再没孔源这个人。
厉琳愣愣看着自己的好友们。暴躁耿直的仲菲辰,心思难测的蓝喻红,风轻云淡的宇文良瑜,还有寡言少语的卓清。这些从不懂无条件信任,更不懂忍气吞声的世家少主们,能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难得,厉琳再清楚不过。
而厉琳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三个字:“我信他。”我还想信他。
仲菲辰一拍大腿,干脆道:“行了,说下一件事。”
厉琳忍不住低头微笑。
这便是朋友所能拥有的,最好的情谊了罢无需言语,默契天成。
蓝喻红也一点头,爽快地转向宇文良瑜:“回风,昨日你进宫,女帝怎么说”
“母皇什么都没说。”宇文良瑜也困惑不解:“昨儿个母皇前脚下了朝,后脚就去了我父妃那里。我去求见,刚说到一半,她就叫我陪她下棋,一盘棋下完就让我退下了。”
房内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仲菲辰摸着下巴:“意思是没事”
这下连卓清都翻起白眼。怎么可能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说厉家百年望族,在东华不算一手遮天也称得上翻云覆雨,厉家少主打死个不见经传毫无背景的少卿,若是打点得当,女帝睁只眼闭只眼,最多也就判个思过反省,在家赋闲几年罢了。可这事一夜间闹的沸沸扬扬,显然没那么简单。如今楚春如大张旗鼓地叫板“叩阍御前”,就代表此事再无压下的可能。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上朝,女帝开口便提起此事。
第41章 厉琳大婚二
厉凤只得硬着头皮出列叩首,正想着怎么将场面话说的漂亮些,却听宇文妍的声音自旁响起。
“儿臣有话请奏。”
朝堂上百官的目光齐齐投过来。厉凤中心下一沉,只听宇文妍极诚恳道:“儿臣以为,厉靖婷虽犯下大错,但念其初入朝堂,年少无知,有情可原。再者当时情形特殊,场合亦不甚这个正式,孰是孰非实难定论,因此儿臣恳请母皇从宽处理,儿臣亦愿以太女之位担保此后定当以身作则,敦促新晋朝臣融洽相处,为我东华齐心协力。”
这人不是疯了吧宇文良瑜几个被她吓了一跳,连厉凤中这等老狐狸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番场面话说的漂亮之极,先求情再明理末了还拿太女之位担保,简直诚恳得一塌糊涂。可就是太诚恳太漂亮了,反而实在不像宇文妍一贯的风格。说完还向厉凤中微微一礼示意,意思是厉大人大可不必谢我,晚辈应该的。
厉凤中镇静地微微拱手回礼,便等于承下了这个人情。
而女帝仍是看不出喜怒地微笑颔首:“那依着妍儿的意思,该当如何”
宇文妍神色诚恳道:“儿臣以为,如今之计不妨让厉靖婷戴罪立功。”
女帝笑道:“这倒新鲜。你说说,怎么个戴罪立功法”
“前些日子,大兆府的灾荒朝廷一直未曾腾出手来处理,又因这几年该府民生凋敝,税入极乱。儿臣以为,不妨让厉靖婷代替钦差,前往大兆府巡视赈灾,清理税帐,一来戴罪立功,二来为朝廷出力,也可平息楚家怨言。”
话说完了,朝堂上却一片死寂。
良久,女帝方慢悠悠道:“这主意不错准了。”
朝会一散,宇文良瑜几个恨恨瞪着扬长而去的宇文妍一党,若不是还在凤殿上,早骂出了声,连卓清都冷冷骂了句:“卑鄙。”
大兆府几十年来一直是东华朝廷的一块心病。那里与北褚西盛南林均有接壤,民风彪悍,盗匪横行,几乎成了个三不管地带。又因地处偏远礼教难行,以致民匪不分,官商勾结,贪污严重,最初朝廷还派过几个钦差去,结果是去一个死一个,偏偏又都死的挑不出一点毛病,不是坠崖就是瘟疫,还有个纵欲过度死在男人床上的,再派钦差没一个肯去的,慢慢地朝廷也懒得管了,只求没有叛乱,定时缴税便可,上下一心,心照不宣地只瞒着女帝一人。
宇文良瑜恨得几乎想去杀了宇文妍,把牙咬得咯咯直响。
蓝喻红迟疑了一下,道:“回风,我怎么记得大兆府”
宇文良瑜冷笑:“贤君故里,谢家地盘。”
贤君,正是宇文妍父妃谢氏。
几人脸色更加难看。
宇文妍好狠毒的心计厉凤中一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心中知道这次彻底难办了。今天宇文妍一席话说的有进有退,有攻有防,一边让厉家不得不承着她的情,一边又不动声色要置厉琳于死地,一边向女帝显示她的胸襟,一边又以此暗示女帝自己同厉家交好。好一个一箭四雕
而女帝今天金口玉言准了宇文妍的奏,这事儿便板上钉钉了。
厉凤中只有这么厉琳这一棵独苗,整个厉家将来都是要留给她的,若是厉琳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她厉家百年基业无人继承不说,她争了一辈子的权势也都没了意义。
厉凤中进府,茶也未喝一口便把厉琳叫了过来。
厉琳一进书房,被厉凤中的脸色吓了一跳。
厉凤中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将朝上之事说了。
厉琳听了,一时无言。
倒不是怕了。依着她的性子,敢作敢当,浑事做了,后果便得担着,她从来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况且她现在宁可去大兆府趟一趟刀尖剑锋,也不想在临晏再没完没了纠结下去。
况且总不能为她自己的事,搭上整个厉家,再搭上宇文良瑜几个。
只是看着叱咤风云的母亲罕见的愤怒担忧,这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厉凤中见她不语,安慰道:“琳儿,你放心,大兆府娘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去的。”冷笑,“我厉凤中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事没见过宇文妍这点招数便想阴我,她还差得远呢。如今有一个办法”
厉琳一愣,金口玉言下了凤旨,还能有什么办法
“告诉北褚使团,你与明罗,择日成亲”
厉凤中说的的确是个极妙的主意。厉琳是北褚皇子大殿亲选,女帝当场指婚的北褚驸马,也曾对厉凤中亲口说过要她二人早日完婚。只是厉琳单方面的一拖再拖才拖到现在,北褚使团诸臣其实早已大为不满。
现下提出成亲,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涉及到两国联姻,多说一句都有破坏邦交居心叵测之嫌。
而成了亲之后,总不好立即就要人当什么劳什子钦差吧拖过一月两月,事情总会有转机。何况那时厉琳又成了北褚驸马,再不济带着夫侍回趟娘家,来回往返耗一年半载的也在情理之中。
处罚难道要北褚皇子刚成亲便守活寡不成
绝妙的主意,说不定还能反将宇文妍一军。可厉琳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厉凤中大怒:“这种节骨眼上,你还给我犯糊涂”
厉琳看着母亲:“女儿没有犯糊涂。女儿只是不愿因这种理由娶明罗。去大兆府赈灾,女儿无话可说;可若是娶明罗,女儿办不到。对明罗不公平,对女儿也不公平。娘,您想让我厉家出一个缩头乌龟”
“不明不白死在大兆府,你还有命去讲公平”厉凤中气得要揍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开窍的女儿
“命没了可以,对不起良心的事,我不能做”厉琳咬牙。见厉凤中暴怒,又一字一句道:“娘,若是真能在大兆府被暗算,只能说女儿本事不足,怨不得旁人可若是我办成了呢”
厉凤中一愣。
厉琳又问了一句:“若是女儿办成了呢”
“你”厉凤中瞪着倔强又傲气的厉琳,“你”了半天,猛一挥手:“你且回去,让我再想想。”
厉琳见多说无益,只一鞠躬,转身出门。
她喜欢明罗,她不想再否认。那晚她身心俱疲地走向潜意识中的归宿,见到他焦急万分的神情,瞬间的安心让她明白她早已喜欢上这个全心爱恋着自己的少年。
可正因如此,她更没办法在这种时候娶了他。她不能这么卑鄙。
厉凤中撵走厉琳,在书房中来回踱了很久,直到过了晌午,终于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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