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足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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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辈子仅有的忐忑全部给了这个男人。孽债一般。
孔源,跟我走,跟我走求你,跟我走吧。
孔源心头一跳,豁然抬头盯着她。
女人还是那样专注地,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双眼。
孔源心里闪过一丝悲哀。我的眼睛就那么像那个人吗像到你甚至不愿不愿分出一点心思去看看我
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上露出一个极妩媚的笑,缓缓地,缓缓地,摇头。
“奴家不去。”
看着怔住的女人,拧腰一笑:“奴家自从进了勾栏院便懂得女子薄幸,恩宠有日。在这里待久了,也觉得没什么不好,春宵夜夜,声犬马色,酒绿灯红,岂不快哉,强过做人夫侍,整日对影自怜。”
厉琳怔怔看他。
双手紧紧握成拳。
痛快一点头:“随你。”
转身迈出,“咣”一声巨响狠狠摔上房门,差点砸到宇文良瑜的鼻子。
宇文良瑜余光瞥他一眼,鄙夷哼出一声:“婊子。”
打开门,跟了出去。
孔源对着转瞬空荡荡的房间呵呵笑起来,笑得弯下腰去。
婊子没错,他就是个婊子。
第17章 风雨欲来二
厉琳匆忙赶回府时,宇文良瑜请来的御医也正到府。听说明罗那边已经下了药方,不过有些气淤。厉老夫君却连院子都没让进,直接命人撵了出去,说是“早晚要气死,还折腾些什么”。听得厉琳脸一阵红一阵白,额头都冒了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厉琳匆匆赶到正院门口时,果不其然被拦下了。
厉老夫君的贴身侍女人高马大地挡在院门前,恭恭敬敬却毫不妥协,就一句话,老夫君病得厉害,不见任何人。
厉琳听得“病重”二字,再也站不住,踉跄两步便脚一软跪坐在地上,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外边厉琳低声下气地唤着爹爹,屋子里确是悠闲的很。
厉老夫君精神抖擞、神态轻松地在坐在桌前啜着茶,心满意足道:“佩儿,还没走吗”
趴在门缝观望的佩儿小声笑道:“还跪在门口呢。老夫君,您教训教训小姐就罢了,这样吓小姐,最后心疼的还不是您。我看小姐急得眼睛都红了,是真担心着您老人家呢。”
厉老夫君笑骂道:“小浪蹄子,这就心疼上了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给琳儿填房。”
佩儿脸一红,不敢再说,乖乖接着回头去趴门缝,一看之下吓了一跳。
原来是厉琳跪了半天听不到声音,怕厉老夫君一直不肯见大夫,气坏了身子,打算无论如何先求自家爹爹诊了脉再行请罪,正踹翻了侍卫要往里闯,一时闹的不可开交。
佩儿跳起来:“不好了,老夫君,小姐要进来。”
“什么”厉老夫君急忙放下茶杯,叫道:“快快,毛巾拿来给我,我的锦被呢拦住她,快。”
“爹”伴着吱呀一声门响,一个咬咬牙切齿的声音阴森森从门边传来。
厉琳满头黑线地看着自家爹爹扯着一半锦被往身上拽,面色红润的模样,哭笑不得。
亏自己在外边急得青筋直爆,自家这活宝爹爹居然在里面喝茶看她笑话
厉琳忽然有种仰天长叹的冲动。
厉老夫君尴尬地嘿嘿一笑。跟进来的管家不停冒汗:“老夫君当日便好了,怕小姐不肯回家,才命老奴去二皇女府上求情,让二皇女劝小姐回来。这个这个”
厉琳连惊带吓,此刻浑身一松,无力地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看着厉老夫君狡黠的模样,无论如何也发不出脾气,倒总算明白了自家爹爹为何能将母亲吃的死死,这些年连纳侧夫侍的念头都没动过。
摇摇头,没事就好。走过去服侍自家爹爹躺下,又亲手喂了碗银耳燕窝,方认错道:“爹爹,是琳儿不好。以后再不会了。”
厉老夫君心安理得地享用着女儿的服侍,气早消了,此时瞪她一眼:“不孝女,认起错倒乖觉。”见她呐呐,又叹了口气:“你也长大了。爹爹本不该管你这些,可你这事做的实在太过荒唐。你娘过几日便回来了,你可想想怎么跟她解释吧。”
厉琳憋了一会,道:“我想娶他。”
厉老夫君疲倦地挥挥手:“我只盼着我的女儿好,你高兴娶谁我是没意见的。剩下的跟你娘说去。只是莫要再天天往那种地方跑,没得丢了厉家的脸。”
出了厉老夫君的正院,宇文良瑜还等在门外。见她出来便迎上前去紧张打量:“如何老夫君不气了罢”
厉琳闷闷不想说话。打小便是如此,爹爹到底是男子,对自己心疼得紧,不舍得见自己受一点委屈。可经厉老夫君一提醒,才想到厉凤中那一关。
等厉凤中回来,还不知要怎么样交代。厉凤中能稳坐尚书之位几十年,靠的绝不是她对厉琳的好脾气,若是她知道自己为了个小倌闹成这样,搞不好会斩草除根,对孔源做出些什么。
“回风,让我自己静一会儿罢。”
宇文良瑜在她身后道:“那北褚皇子是真病了,你该去看看。”
厉琳苦笑一声,头也没回地拱拱手。
去看明罗她哪里还有那个脸。
曾经以为给不了他爱,至少给他一世幸福。可是孔源出现了,她能怎么办。
满心的抱歉却无从说起,只得懦弱地避而不见。
漫无目的地走着,待回过神来,一抬头,竟又到了红鸳楼下。
不由苦笑,想走,脚步却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鬼使神差迈了进去。
走上三楼,推开那扇住了十几日的门。
那笑吟吟躺在个陌生女人怀里,衣衫不整的男子是谁
孔源见到厉琳,脸色微微一变,一慌便欲起身,心念一动又躺了回去。
“琳,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厉琳呆呆看着他。
那搂着孔源的女人倒是认得厉琳的,慌慌张张地起身,边系着衣服边谄媚地笑:“原来是厉小姐。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实在不知这倌儿是您相中的,您看这是怎么搞的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改日再跟您赔罪”
厉琳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胡乱套好衣服,点头哈腰的跑出房间。
转过头看着孔源好似被狠狠疼爱过后的慵懒神色。
孔源被她盯的忐忑,面上却更加笑得妩媚,走上前去勾住她的脖子吹气:“这么一会,就想我了么。”
“为什么”
“嗯”孔源只做不解。
“为什么让别的女人碰你”厉琳呆呆地问,下意识地摸上他斜挑的眼角,“你不是只爱我一个吗为什么让她碰你”
孔源被她冰凉颤抖的手指一碰,几乎委屈地想哭,却硬是绽开一抹更加浪荡的笑。
“奴家亲起来,像你的故人吗”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柔若无骨的腰肢依偎向她怀里。
“什么”厉琳茫然地问,脑子里一片空白又混乱不堪,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那你呢我亲你,你觉得熟悉吗”
孔源轻笑一声,媚眼如丝地看着她:“厉小姐喜欢奴家,大概是因为我像您的相好罢。可您心里不清楚吗奴家这样的身子,早就脏了,哪一点像您那些冰清玉洁,三贞九烈的心上人”
别说了,别说了
厉琳心脏仿佛被紧急攥成一团,疼得想哭。
可那声音还在继续:“在这勾栏院里的,哪个男人不是被千人骑万人跨,亲过的女人多不胜数,到现在,亲谁都觉得熟悉。您若是有银子,就更熟悉,脱光了就”
“别说了”厉琳痛极吼道,一把抓住孔源的手:“跟我回家,源,跟我回家,我娶你再不会让别的女人碰你,我只要你一个”
“我不是你的孔源”孔源甩开她的手,尖叫一声。这样当着她的面羞辱自己还不够吗她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能明白,她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迷恋都是在一遍遍提醒他自己只是个肮脏的替代品
一旦有了更像的,他连婊子都不是。
“我就是无耻,就是下贱,就是有钱就能上的小倌那又怎么样你有钱我就脱给你看,没钱就滚出去啊”
他说什么
她的孔源,她的孔源,他怎么能这么侮辱她的孔源
“住口”
啪厉琳狂怒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转头拉开房门。
脚步却再也迈不动,僵硬地看着门外。
只觉这辈子的脑细胞都在这一天死光了。
门外的少年泪流满面地看着她,满眼都是绝望。
“罗儿”
“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
第18章 风雨欲来三
厉琳不知明罗怎么找到这种地方来的。一身浅紫色的女子宽袍便服罩在纤瘦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一眼便能瞧出是男扮女装的世家小公子。
厉琳满心的疲惫难过,已到爆发边缘,可见了明罗轻颤着身子无声流泪的模样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憋了半响,猛一扭头,脸红脖子粗地朝楼下怒吼:“哪个混账奴才把罗罗小姐带过来的”
松儿连滚带爬地滚上楼,后面跟着探头探脑不敢露面的鸨父。
明罗性子温软,厉琳一吼便吓得连哭也忘了,那眼神让厉琳不敢直视,只好冲着松儿过去,一脚踹翻:“该死的奴才,居然把你主子给我教唆到这种地方来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本分。”
“不要,不要”明罗肿着一双眼拉住她:“是我求松儿带我来的,他也不知道,是我一路打听着过来的。”
“你”厉琳咬牙,甩了几下没甩掉他的手,干脆任他拉着衣袖,又气又急:“你自己病着,还敢给我到处跑。还跑到这种地方来,还打扮成这样,你是要气死我吗”
明罗低头,轻轻道:“我只想看看他长什么摸样。”
厉琳登时像被打了一巴掌,闭上了嘴。
少年穿着不合身的女装,脸色憔悴,凤中瘦竹般怯生生站在那里,明明撞见这种不堪的场面,却说的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般不肯抬头。
厉琳知道自己是个浪荡女,可浪荡了十几年也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混账过,她宁可明罗给自己两巴掌,也好过这样没脸没皮地面对他。
自己居然还对他吼
孔源自房内走出,斜斜倚在门框,一手掩着衣襟笑:“不知我这副摸样,小公子还满意吗”
厉琳背对着他,僵住。
明罗心中一痛,刚要抬头,却被一只手狠狠压进怀里,下一秒便双脚腾空,被人横抱起来。
厉琳扛着明罗,头也不回地下楼。
身后的男子吃吃笑起来。
“琳我”明罗脸一红,不安地挣扎。
“跟我回家。”厉琳简洁地说。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完全无法思考,只想先把怀里的少年送回水玉阁的床上,让他好好睡一觉。
明罗便不吭声了,轻轻把头埋到她胸口,再不反抗。
只要她还愿意跟她说,回家。
下得一楼,路过诚惶诚恐的鸨父身旁,厉琳警告地瞥他一眼。
鸨父混迹欢场多年,见她眼神便心领神会:“奴家今天身子不舒服,一直在房间睡觉,从未出来过。”说着欲言又止道:“不过”
厉琳皱眉。
鸨父吞吞吐吐道:“大皇女殿下,似乎是来过。”
厉琳冷冷看他一眼,鸨父慌得福下身:“奴家确实不知,大皇女殿下只在楼下坐了坐便走了。”
宇文妍她来做什么
厉琳抱紧怀中的少年。
随便怎么样吧,她自己都已经一团糟,管不起别人了。
许是被厉琳抱在怀里,感受到久违的气息,还未到家,明罗便沉沉睡去。
没让人接手,厉琳一路将他抱到水玉阁,放到铺了软裘锦被的床上,又一点点为他除了鞋袜,打水擦了脚,才轻手轻脚替他盖好被。
之后便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少年发呆。
第一次见他时的心动,自己也骗不过。这些日子他住在厉府,一颦一笑,可爱的羞涩的温柔的依赖的表情每一样都让她觉得开心。
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得到这样的厚待,哪怕这种时候也不肯怨她分毫。
明罗,傻明罗。厉琳俯下身,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
起身离开,又不放心地嘱咐门外候着的松儿:“好好照顾他,再有今天这样的事,我就打断你的骨头扔进蛇池。”
松儿梗着脖子,愤恨地顶了一句:“那也请厉小姐莫要再做今天这样的事”
厉琳眯起眼,却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明罗醒时已是后半夜。水玉阁里仍掌着灯。松儿趴在床边睡得正香。他迷迷糊糊唤了一声:“松儿”
松儿揉着眼起身:“主子您醒了。”
“几时了”
松儿看一眼床边的铜漏:“子时了。”
明罗愣了片刻,忽然翻身便要下床,松儿吓了一跳,他慌慌张张地便欲穿衣:“我怎么会睡着的。琳,琳好不容易回来,我竟然睡着了,怎么这样糊涂,琳,琳又走了吗”
“主子”松儿委屈地想哭:“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主子这么低三下四自从来了东林,主子吃的苦头还不够吗那人眼比天高,压根没把您放在心上,您不要再这样这样”
“我不许你说她坏话”明罗一身白色小衣,赤着脚站在地上,如墨的长发散在背后,伸出白皙的手掌吓唬道:“你再说她我,我真的打你哦”
转了几个圈:“我的鞋在哪我要去门口看看,说不定她一会还会回来呢。”
“主子”松儿跺了跺脚,见拦不住他,只好恨铁不成钢地说:“人就在阁外的合欢树下坐着呢,”撅起嘴愤愤抱怨:“喝了一夜的酒,不肯走,又不肯上来,不知道发什么疯。”
明罗急忙跑过去推开窗。
月色下,果然见到厉琳正斜靠着坐在合欢树下,支起右腿,单手拎着酒坛灌着酒,潇洒的动作却传递着无声的孤寂。
巨大的合欢树无声地吐蕊绽放,满树丝丝缕缕的合欢花不时飘落,洒落在女子的身上,地上三三两两堆着七八个酒坛子,都已空了。而她还在毫无察觉地继续喝着手里的一坛。
明罗倚在窗边呆呆看着她。
松儿看看树下的女人,又看看自家沉默的主子,一时也默然了。
月下花前,一个在阁下求醉,一个在阁上无言。两个傻人犯着各自的痴,却好看的似一幅画。
又岂非是两个人各自的劫数
谁又能说的清么呢。
厉琳就这么喝了一夜的酒,而明罗就这么看了她一夜。
第二日天亮,厉琳还未离开,便有家丁寻来,见自家小姐一身酒气的颓废模样,不敢多言,只递上一封请柬。
竟是宇文妍,下帖请她过府一叙。
厉琳微微眯起一双桃花般的眼,过府一叙昨个她跟回风刚刚在红鸳楼大闹一场,今天有人就迫不及待动作了。她倒要看看,这宇文妍究竟搞什么名堂。
她微侧过头,余光扫到阁上窗边一抹白色人影,垂下头苦涩一笑,便出了院门。
宇文妍的太女府建的比宇文良瑜府富丽堂皇的多,正门前蹲踞着两尊白玉石石狮,门上三十六颗鎏金铆钉闪闪发光。下了马便有内侍牵过马,将她引进正门。一路上但见满园花木掩映,飞檐翘角,建的极为端庄大气。
还未至正厅,宇文妍便带着徐琴迎出来,笑容满面将她迎进:“贵客。靖婷果真爽快,不曾拂了我太女府的面子,本宫恨不能倒履相迎。”
厉琳拱手:“太女殿下客气。”说罢大大方方捡了个上座坐下,再不多说一句。
宿醉未醒,情债缠身,她实在没什么心情跟她周旋。
宇文妍笑笑也未生气,只捡了些家常话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厉琳起初还客套地有问有答,到后来头疼得心烦气躁,几乎想一走了之。
若不是想看看这位太女想通过她对宇文良瑜做什么动作,她真的会抬脚便走。
宇文妍看出她的不耐烦,与徐琴对视一眼,忽似不经意道:“听说靖婷最近往红鸳楼跑的很勤。”
厉琳警觉起来。
宇文妍笑吟吟道:“这点我与靖婷倒是同道中人。红鸳楼的小倌儿们着实个个倾国倾城,惹人怜爱。昨日本宫在红鸳楼吃酒,听说靖婷也去了没能与靖婷喝上一杯,本宫扼腕了许久。也巧了,本宫昨日看上个小倌,便与鸨父商量替他赎了身带回府,谁知人都进了府,才听说,竟是靖婷相中的那一位”
厉琳心里咯噔一声,握在手里的茶溅了几滴出来。
宇文妍不动声色地观察她,此时笑得愈发灿烂:“靖婷的心上人,本宫怎能不顾道义染指之,因此才请靖婷过府一叙,将人还给靖婷。来人”
徐琴会意击掌,几个家奴打扮的女人抬上一个红木大箱,到正厅中央放下。
徐琴上前掀开箱盖。
全身赤裸,泪水涟涟的孔源被五花大绑着,躺在里面。
“人,和卖身契,都在里边了,一并送还给靖婷,也当本宫,向你陪个不是。”
第19章 风雨欲来四
厉琳抱着孔源走出太女府,离她进门还不到半个时辰。
厉琳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脾气,急躁,骄纵,冷情。这些上一世因孔源而早已改掉的毛病,这一世被周围人宠溺得变本加厉。可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按耐不住火气。
她知道宇文妍这次请她来为的是什么。她也知道若换做平时,她无论如何也该跟她周旋一番。
可是扯到了孔源,她就乱套了。
所幸宇文妍也并未多说,只是客气周到地送了她出门。
宇文妍目送着厉琳将孔源抱上马离开,露出个奇怪的笑容。
徐琴在她身旁问:“殿下,这一招是不是太冒险了”
宇文妍道:“不妨。本宫只想看看,她到底对那个孔源用情有多深。现在看来呵,那个孔源若是跟她走了,她便不能不承我们的情,不过若是消息没错,那孔源十有八九还是会回红鸳楼”
徐琴会心一笑:“属下懂了,这就去办。”
宇文妍猜的没错。
厉琳将人从太女府带走后便一路回了厉府。一路板着脸,昨日刚发过火伤过心,本以为再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可看到他便又心软。谁知孔源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便闹着要回红鸳楼,几乎没把她气死。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厉琳铁青着脸看着他向门外走。
“不要你管。”孔源继续往外走。
厉琳气得直乐:“你宁可回那种地方当小倌,也不愿意留在厉家”
孔源转身:“没错。”
厉琳气得一拳锤在墙上。
“琳儿。”
转回身,厉老夫君正站在不远处的小径,不知看了多久。厉琳极慢地走过去,低低唤了声爹爹。
“他就是你看中的那个男人”
厉琳猛然抬头,厉老夫君很慈祥地看着她,并无不满。
厉琳点点头,又摇头。
厉老夫君叹了口气。自家的女儿自家知,从小被他和妻主惯得不成样子,凭着一副好皮相和好家世,从来都是别家男子哭着喊着围上来,没受过一丝委屈,也不懂得体贴和真心。
“爹爹,为什么他宁可回去做小倌,也不肯留在我身边”厉琳喃喃道,她就是想不通。
“做小倌不伤心,在你身边,会伤心。”他慈爱地轻拍女儿的手背:“琳儿,小孩子玩一玩是无妨的,可你要分清楚,有些人,有些感情,是不该拿来玩的。看清楚你自己的心。爹不想你后悔。”
“爹爹”厉琳迷惑了。玩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玩弄谁。
厉老夫君转过身,折了一枝花递给身后的小侍,慢慢走回屋:“你娘已回来了,有些事,你们母女两个自己谈罢有时间,多陪陪罗儿终究还是太嫩了。”
厉老夫君的话让厉琳陷入困惑。这些年厉老夫君操持着整个厉府上上下下,还让厉凤中对她几十年恩爱不减,眼光定是没错的。可她还来不及思索,便被刚风尘仆仆赶回家的厉凤中唤到了书房。
厉琳忐忑不安地去请了安,心知这次闹的过分,搅合得全京城都看了厉家的笑话,不知母亲会气成什么样子。谁知到了书房,厉凤中只问了问及笄大礼的事,又考校了近日的功课,并无不满之色。
最后还是厉琳沉不住气,嗫喏着开口道:“娘,近日女儿”
话还未出口,厉凤中便摇头:“我道你能一直装作无事呢,谁料这么一会便沉不住气。这件事,你做的实在太过荒唐。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北褚皇子,你非娶不可。少给我动别的心思。其余的,等明日上朝之后,我再与你慢慢说。”
厉凤中轻描淡写的责备让厉琳惊讶。她这母亲素来溺爱自己没错,但从小到大闯了大祸,责罚也是必不可少的。幼时一次下了太学跟宇文良瑜在御花园玩闹,结果争执起来,失手把宇文良瑜推下水,过后被厉凤中打得皮开肉绽不说,还被勒令伺候了着凉发烧的宇文良瑜一个月,几乎被折腾去半条命。
这次居然这么就过关了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大小姐自己都过意不起。况且孔源她想起那双眼睛便不知如何是好。自己该不该求母亲让她把人赎回来呢
厉凤中头疼地看着自家完全不知错在哪里的女儿。若不是明日便要带着女儿入朝听宣,她早就把这不孝女捆起来拿藤条抽了。可她这性子,难道不是被自己妻夫两个宠出来的
只盼着明日见了女帝,将这事先搪塞过去,待厉琳顺利入了六部再说。但愿入朝之后能磨一磨她的性子罢。
而另一边,除了即将同日上朝听宣的另四人,还有一人彻夜难眠,与府上幕僚密探了一夜。
第二日一清早,厉琳便被套上一套紫色的华贵曳地正装,戴着紫金琉璃冠,跟着厉凤中入了朝。
东华朝堂的正殿,厉琳进去过不少次,可从没这样隆重地跟随众朝臣一起入朝过。这也便意味着从此自己将真正地踏入这个国家机构的权力中心,她过去十几年的悠闲玩乐即将彻底结束。
对于这一点,厉琳实在遗憾的很。
而这一次早朝的重点,自然而然便移到了五位已及笄的皇女及贵族之女的任命上。
众臣纷纷议论之际,却见站在最前的宇文妍朗声上奏,道五福及笄,望母皇顺应民心,为五人加封。
一时众皆哗然。两位皇女自小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女帝也颇为玩味地看着自己这个大女儿。宇文妍只做不知,姿态坦荡地躬身侃侃而谈道现下各部上卿常卿均有空缺,五位福女也均是难得的人才,臣女只望陛下多加封赏凤恩浩荡等等。
听得厉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女帝却似乎很是满意这样的姿态,夸奖她几句后,便转而询问厉凤中等人的意思。
厉凤中与卓蓝仲三家家主对望一眼,肚子里把宇文妍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这一手故作姿态,一边讨好了女帝,一边却逼得几家不得不纷纷表态,直言幼女懵懂,不敢言封,万望陛下明断,给个小位子坐坐就得了。
常卿上卿那倒确是厉凤中等人给自家女儿瞧准了的位子,可现下被宇文妍这么一搅合,哪还敢张嘴。
又有几个跟几家有纠葛的门生旧部出列,大赞几位福女才干突出,不用乃是国家之误,等等等等。
女帝听着下边表态的表态,谦虚的谦虚,恭维的恭维,不置可否地喝着茶,看着下边几乎要炒成一锅粥的时候,才慢悠悠开口:“今天大兆府的折子到了,提起今年的大饥荒,众位卿家,有何看法”
众臣正吵得热闹,却听女帝开口不言加封,却提起大兆府的饥荒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一时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只有宇文妍暗暗欣喜。
第20章 初涉朝堂一
女帝转而提起今年大兆府的饥荒,让众臣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顺着女帝的话头玩下说。
唯有宇文妍心中暗喜。
女帝既放下不提,便是对此事重新有了考量,证明自己这一步棋走的没错。
女帝扫视一圈,居然又点了宇文妍的名字:“妍儿,你来说说看,今年大兆府的饥荒该如何处理。”
宇文妍恭敬答道:“臣女愚笨,但我东华历年灾荒处理早已有例可援,照比办理便可。然大兆府与西林北褚接壤,若处理不当必引起边境动荡。所以臣女建议在开仓放粮、免除赋税、安置流民之外,不妨多加抚恤灾民,着工部户部拨款赈灾,以为丧葬及安顿之用,稳定民心。”
宇文妍侃侃而谈,显得胸有成竹。女帝听罢,面露欣然,颔首道:“以你的年纪,能想到这些已是难得了,这几年太女之位,也算没白坐。”
宇文妍恭谨退回,似无意瞥了一眼宇文良瑜。宇文良瑜面上仍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这是五福女及笄后初次入朝,女帝轻描淡写,却又对宇文妍大家赞赏,这其中深意不由她不得意。从小到大,宇文良瑜一直压着她,生父陈妃也比自己爹爹受宠,又与四大世家交好,底下的朝臣面上不说,底下却都有意无意地倾向于二皇女,直到她被立为太女,才好过些。
她一直都在恨。同是凤女龙孙,她比宇文良瑜更加努力,拼命地想做好一切,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才是有资格登上凤位的女人。
可她最恨的便是,她费尽心机想要争夺的一切,宇文良瑜从来都没正眼看过,就连她的那几个该死的跟班,也个个目高于顶。
女帝今天的态度,让她终于有扬眉吐气之感。环顾四周,众臣的神情皆落在眼底,她几乎可以想象今日下朝之后,她们的讨好谄媚之态。
果然女帝话音才落,便有几个墙头草的六部官员出列,就宇文妍所呈建议大加赞赏。
女帝一直面带微笑,直到最后方点头道:“不错,便依太女的意思,拟个折子上来罢。”
宇文妍大喜叩首。女帝打了哈欠,挥挥手道:“明日呈上来给朕,今儿个朝会便散了吧。”
厉凤中几个脸色微微一变。女帝欲起身,又似乎才想起来,漫不经心掂掂手里厉仲几家请封的折子,不耐烦道:“这折子也不必看了,就按上奏的准了罢,莫再来上折子烦朕。”
一锤定音。
宇文妍脸上的喜色还未收起便僵住。
女帝退朝后,朝堂上立时开了锅,众臣议论纷纷。
这边厉凤中与蓝永阳几人忧色忡忡,罕见地下了朝便齐齐聚到了厉府,揣测着女帝这一手反复。
而另一边,宇文妍回府后,便气得砸了房里所有的家具。
徐琴劝慰道:“殿下不必太过忧心。女帝今天的态度便已说明,还是心向殿下的。至于加封一事,不妨静观其变,等那几个丫头进了六部再做定夺。”
幕僚沈宁沉吟接话:“正是这话。依目前势态来看,二皇女似乎无心争位,女帝这一手说起来反复无常,说到底不过是平衡之术,殿下不必心急动作。”
宇文妍冷笑连连:“无心争位这真是本宫今年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宇文良瑜无心争位她绝不会信。从小到大,那女人什么不压着自己一头自己总有一天要把她连同她那几个跟班,狠狠踩在脚底。
她眼底一抹阴鸷神色闪过。几位幕僚见她如此,不敢再说,只得附和几句,便喏喏退下。
宇文妍想着今天朝堂上二皇女党几个的神色,宇文良瑜一直面色淡淡,蓝喻红几个倒是神色肃然,可眼神压根没落过她身上。尤其是那个厉琳,一直那副似笑非笑的该死模样,让她见了就心头火起。
越想越火,更加看什么都不顺眼起来,这时房门打开,一个摸样清秀的内侍低头进来换熏香,被她一脚踹翻在地。
内侍似乎知道她的脾气,一声不吭地爬起,伏在地上。
宇文妍怒火未消,还欲再踢,忽然“咦”了一声,脚尖挑起内侍的下巴,居高临下仔细端量:“你叫什么名字”
内侍顺服地仰起头,紧张的微微颤抖:“奴才叫梁梦。”
“梁梦”宇文妍眯眼打量眼前这具单薄的身体,“本宫以前见过你吗”
梁梦的喉结滚动几番,睫毛微颤:“回主子,见过。上次主子跟徐知客详谈时,命奴婢在旁伺候过的。”
宇文妍想起来了。上次徐琴来见她时,自己身边确实有个替她剥葡萄还被她连踹几脚的小侍,当时自己连正眼都没看过他,谁料模样竟十分清秀,尖尖的下巴,皮肤白皙,眼角微斜,一眼瞧过去倒倒有几分像那漂亮的跟男人似的厉靖婷。
一想到那女人似笑非笑的德行,心底的火又蹿上来,一把提起梁梦的衣领,狠狠摔到床上。
梁梦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面容阴鸷,压过来的女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刚被卖进府不久,管家看他模样一般,便只叫负责些粗活,偶尔交好的小侍偷懒才会偷偷求他换班,却怎么也没想到今次竟会被主子看上。一时又怕又急,只得苦苦哀求:“主子,奴才身份卑微,会脏了主子的身子的,求主子放过我,求主子”
宇文妍被他唤的不耐烦,反手一巴掌扇过去,打得他眼前金星一片,嘴角立刻肿了起来。
毫不怜惜地撕开被紧紧揪着的衣衫,见到锁骨间殷红的守宫砂,宇文妍冷笑一声:“贱货,居然还是个完璧”毫不怜惜地跨坐上去,几下扯碎男子身上的衣衫。
“不要不要啊求主子求您了啊” 梁梦猛然瞪大双眼,痛得哭喊起来,初次被纳入体内的下身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恨不得昏死过去。
随即便被身上的女人粗暴地掐住脖颈,眼前真真发黑,无助的泪水一行行溢出,湿了鬓角。
刚刚破了身的下体痛得疲软,却还被不满意的女人粗暴地撸动着,强迫它尽快挺立。
他的身子他一直想留给心爱的女人的身子
宇文妍跨坐在梁梦瘦弱的身上,凶猛地起落着身体,看着身下双眼失神,面若死灰的男子,心中一阵阵快感。
永远,你们永远都别想踩到我头上,你们只配在我脚底下哭泣,求饶
第21章 初涉朝堂二
“我说,能不能换个地方每次都来这,干脆买下来算了。”蓝喻红抱怨。
仲菲辰无奈:“不然怎么办靖婷如今除了这哪都不去,你想去厉府么”
蓝喻红一听厉府便打了个寒噤,昨日她娘跟几家的家主在厉府商议了一整夜,今天一早便把她撵出家门,不知又要做什么。她实在没办法,只要派人去将几个好友都叫出来陪自己。
结果地点毫无创意,又是红鸳楼,又是对着不见人就发呆,见了又闷闷不乐的厉琳。也亏得宇文良瑜能不动如山地喝着酒。
说起了各自母亲,仲菲辰忽然想起,道:“我娘昨儿个来信了。”
仲天兰身为镇北大将军,常年驻守边关,一年难得有家信回来,连女儿及笄也仅是匆匆参加完大典便走了。此时仲菲辰一提,几人均觉诧异。
仲菲辰摇摇头,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仲天兰的信拿给几人。传阅过一番后,几人都沉默了。
仲天兰武将出身,骁勇善战,却不善言辞,措辞非常直接。她在信中明确告诉仲菲辰,其实几家早就做好了联合的打算,若宇文良瑜打算争位,厉仲卓蓝四家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整合起全部的力量助她上位。同时也叮嘱女儿审时度势,莫要判断错形势。
话说的直接到惊心动魄,可末尾又添了几句。仲天兰道,若小辈们没有这个心思,几位家主也并不勉强。上一辈看过了几十年的腥风血雨勾心斗角,小一辈们不掺和进来,也是好的,只别让人欺负了去。
“惟愿吾女,平安喜乐,一世美满,为母足矣。”
看罢最后一行,几人心下一时五味陈杂。
屋子里静下来,只余帘外美貌少年所奏的丝竹声声。
厉琳忽道:“难。”她自进门便一直喝酒,身旁的孔源到一杯她便抬手喝一杯,然后看着孔源再倒酒,再喝,没停过。此时忽然开口,其余几人皆一愣。
宇文良瑜皱眉:“靖婷何处此言”
厉琳问仲菲辰:“仲老将军此信是昨日到的”
仲菲辰点头。
厉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也就是说,昨日朝堂上的事,仲老将军并未知晓。宇文妍这回等于当面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这意味着我们虽然不做争位的打算,她却决不相信。所以,无论我们怎么让步,她早晚还会有动作。”
她冷冷一笑:“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是什么便是明明不稀罕要的破铜烂铁,偏有人来当宝贝抢破头。回风,我再问你一次,这皇位,你争是不争”
四双眼睛齐齐盯着宇文良瑜。
宇文良瑜深深看她一眼,缓缓摇头,又道:“我不能看着我大姐欺到你们头上,可”
厉琳仰头想了很久:“那你不妨再想想。我们几个呵呵,你大姐还没那个胆子明着挑衅。既如此,她宇文妍爱怎么折腾,便先她去折腾罢。玉泉,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寺么,那便去,总不能让她压到我们几个头上来。”
一席话说的毫不犹豫,连冷面的卓清都面色微动。半晌,仲菲辰忽然喝一声:“说得好”
几人豁然开朗。厉琳说的确实无错。这几人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主,竟然为这样的事在这里像个男儿般纠缠头疼,岂不无趣。
互望一眼,朗声大笑。
唯有宇文良瑜眼眶一湿。她不是傻子,知道厉琳这番话出口,便是扛了天大的干系,硬顶起一丝空隙,也要给她犹豫和最终决定的空间,不愿让她有任何的为难。哪怕要和宇文妍直接对上。
傻子。宇文良瑜低头微微一笑。就是这样的厉琳,一身的缺点,一身的骄纵,却绝不会背弃放到心上的人。
而她,何其有幸。
厉琳笑笑,仰头喝下手里的一杯。她这几个好友,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收获,哪怕在这种时候也仍然毫不犹豫地站到她这一边。让她如何能不动容。
既做了决定,席间气氛又热络起来。蓝喻红跟仲菲辰吆三喝四划起拳,卓清仍然一如既往地发呆,宇文良瑜照旧跟厉琳说着玩笑话。
孔源坐在一旁偷偷看着厉琳好看的侧脸。
那么狂傲不羁的人,天大的事也能笑笑抗下,脾气坏的对着太女也摔过脸,可在自己面前却温柔如斯,连气到极点时也没一句重话。哪怕前日摔袖而去,第二日也会若无其事地出现,笑笑对自己说孔源,我来看你了。
孔源低头斟酒,长发遮住面孔,寂寞一笑。厉琳琳,你爱的,若是眼前这一个孔源,该多好。
可现下你对我的好,只会是我的罂粟。欲罢不能,却伤我致命。
五人直到傍晚才分开。厉琳又陪着孔源说了会话,方回厉府。
进门便被厉凤中命人唤至书房。
厉凤中的书房布置的极为简洁,一侧为窗,另三侧摆满了书籍,厉琳进门的时候,厉凤中正在紫檀木的桌前慢慢临摹着一贴楷书。
厉琳道:“娘,您找我”
厉凤中未抬头,聚精会神写下最后一笔,方淡淡道:“与二皇女几个喝完酒了”
厉琳此时知道了知道几家的家主早有联系,也不惊讶,点头道:“是。”
厉凤中顿了顿,道:“可有打算”
厉琳便将今日几人的商议告知母亲。她心下也清楚,几家的家主之所以让她们自己商议,一方面是不愿勉强几个小辈,一方面也是借机考验。于是说的越发仔细,连自己的想法也坦白托出。
厉凤中听罢欣慰一笑:“我道你平素走马章台,不知考虑这些,倒是轻看你了。也只有这次,倒还能看出你是我厉家的女儿。”
厉琳朝天翻了个白眼。
厉凤中道:“还需快些拿决断才好,这想法虽不错,仍嫩了些。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不然早晚要吃亏。”
厉琳满不在乎挑眉:“总要试试才知道。”
厉凤中摇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琳儿,你需记住,真正的伤害不会加诸与你,却会加诸与你在乎的人。那才是说不出口的痛,会让你后悔一世。”语气是罕有的感慨,似乎勾起心中的旧事。
厉琳被她说的一惊,脑子里瞬间闪现出明罗的影子,随即怔住。
在乎的人怎么想起的是会那个少年
第22章 初涉朝堂三
厉琳被她说的一惊,脑子里瞬间闪现出明罗的影子,随即怔住。
在乎的人怎么想起的会是那个少年
厉琳向来是做事随心的人。既想起了人,从书房告退后便去了水玉阁。
从厉凤中到水玉阁不过短短半刻钟时间,厉琳却走的极慢,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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