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又清又冷,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
暮云卿迈进合欢堂的时候,盛夏和晚秋正支着脑袋半寐着,摇摇晃晃,在等主子的归来。
晚秋率先被惊醒,一睁开眼,便见暮云卿抱着叶绾进来,惊地蹭地一下站起来,“王爷!”
她这一叫唤,盛夏的脑袋边从手上落了下来,亦睁开眼睛,吓了一大跳,忙站起身。
两个丫头战战兢兢地跪地行礼,“王爷金安。”
“起来吧。”
暮云卿淡淡道,也不看她们,抱着叶绾便往内室走去,床榻早已铺好,他径直走过去,将叶绾轻轻放下,却是以趴着的姿势,叶绾不舒服,刚要动弹,便被暮云卿嗖嗖两下点了xué。
叶绾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了。
盛夏和晚秋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暮云卿眼皮也不抬,只给叶绾解着衣衫,吩咐道:“准备棉布和药膏,再拿一些白酒来。”
“是。”盛夏和晚秋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照吩咐去准备了。
暮云卿给叶绾点了睡xué,也不怕她不配合,给她解开衣衫,褪下了外衣,又掀开了里面的月白小衣,露出背部光洁如玉的肌肤,后背靠近臀部的位置,赫然印着一道鲜红的鞭痕。
鞭痕倾斜在臀部上面,带出了一层油皮,渗着点点血星,暮云卿眉头一拧,打得这样重!
这个老大,竟然还敢说自己手下留情!
胆大包天!
天知道,老大只是用了三分力气而已,若是用打弟弟的力道,那可是鞭鞭见血,他对叶绾已经够仁慈、够耐心了,然而这只是他自以为是的认知,暮云卿对他的“力道”很是不满。
盛夏和晚秋遵照吩咐将暮云卿要的东西端了来,看见叶绾背部的伤痕,陡然一惊。
做奴婢的,什么样的伤痕没见过,一看便知道叶绾背上的伤是鞭子打的,在嫩白光滑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盛夏和晚秋看在眼里,当即心疼地眼圈就红了,东西尚未来得及奉上,就在原地“扑通”“扑通”两声跪下了。
盛夏求道:“王爷,小夫人怎么着也是千金小姐出身,细皮嫩rou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她要是哪里惹了您生气,请您多多包容,别跟她计较了吧,再不成,您就责罚我吧!”
“是啊王爷,奴婢也求您,别再为难小夫人了,她心里已经够苦的了,却什么也不说,便是受了委屈也从不抱怨,还总是安慰我们没有关系,说是这点苦不算什么,有什么好东西总想着我们,一点儿委屈也不让我们受,摊上这样的好主子,是我们的福气,请您怜惜她吧。”
晚秋泪眼汪汪地求着,那副控诉的样子好像暮云卿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暮云卿也不辩解,神sè平静地从她们手上接过东西,用白酒给叶绾的伤口消了毒,才用棉布沾着银霜给她均匀地抹在伤口上,听着盛夏和晚秋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小夫人的好。
盛夏和晚秋你一言我一语,简直要将叶绾捧上天了,暮云卿静静地听着,不予置评。
直到暮云卿给叶绾上好了药,停下了动作,两个人方才闭了嘴,小心翼翼地看着暮云卿。
王爷的脾气她们是知道的,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多嘴多舌,可是她们刚才说了那么多……刚才说的时候大义凛然的,然而现在停了下来,两个人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狂跳了。
暮云卿淡淡地瞥她们一眼,“说完了?”
盛夏和晚秋浑身一抖,跪伏在地,齐声道:“婢子知错,请王爷饶命。”
“本王要你们的性命做什么?都起来吧。”暮云卿声音平静,听不出一点恼怒的语气。
盛夏和晚秋这才跪起了身子,却并不敢就此站起来,只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听候吩咐。
暮云卿看着叶绾渐渐消失的伤痕,看着她的侧颜,神sè幽微。
“她私下里,没少说我的坏话吧?”
盛夏和晚秋一怔,朝叶绾看过去,又抬头看着暮云卿,纷纷摇头,像拨浪鼓似的。
暮云卿神情有些疏懒,“没有吗,本王对她如此残忍,她就没有一丝抱怨?”
盛夏和晚秋纷纷低头,战战兢兢道:“没有,没有……”
“说实话。”暮云卿的神sè有些冷了。
两个人同时惊得一哆嗦,最后还是盛夏状着胆子抬起头来,迟疑道:“好像,有过一句。”
暮云卿眉睫一颤,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是什么?”
“小夫人说,您总是在上,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您压在下面……”
暮云卿:“……”
正文 第066章 狐媚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没有什么累是受不住的。
叶绾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
此后的十天,白天习武,晚上制药,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日子如流水般哗哗地过去了。
暮云卿这些日子暂时放过了她,不再召她侍寝,也不再一言不合就做了,算是因祸得福。
叶绾每天从药堂拖着疲软的身子回到冰璃苑,几乎是倒头就睡,累得完全不知所云。
她并不知道,每天夜里,都有一个俊朗的身影给她上药,帮她按摩,拥她入睡……
只在睡梦里,她迷迷糊糊感受到一个人粗粝的手掌在身上揉捏着,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可是一觉醒来,雕花大床上便只有她一个人,提醒她,那不过是春梦一场,让她不要挂虑。
十日后,叶绾按规定时间,让小七帮忙将做好的药膏、花粉之类的东西送到醉生楼。
总算是解决了制药的问题,后面的销售就交给白沉了。
叶绾在凡事上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信得过白沉,便干脆全权交由他打理。
剩下的五日,乾坤心法也练到了最重要也最困难的环节,叶绾更是打起了十二分jīng神。
练武场,老四正在给叶绾演示剑法,只见他手中一把玉剑han光凛凛,竟像是雷霆万钧之势,所到之处飞叶摧花,击土惊石,威力势如破竹,忽见他腾空跃起,一身蓝衣在空气衣袂飘飘,劈剑直指眼前一棵经年老松,只听耳边传来“咔擦”一声,树杈被劈走了三分之一。
叶绾眉睫一颤,便见老四姿态轻巧地收了剑,稳稳地落于地面之上,丰神俊逸。
老四神情波澜不惊,气息更是一点不变,看着她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是。”叶绾点头。
老四将手上的剑递给她,剑眉一挑,“试试。”
叶绾接过剑,拿在手上比量了一下,用两根手指擦过剑身,感受着玉剑传出来的han意,眸光一闪,手中的玉剑突然直直地朝老四刺去,带着凌厉的杀意,老四脚尖一点,往后撤去。
老大拿着鞭子站在树底下,口中依然嚼着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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