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梓

第 2 节

雷池游泳。”
“姐姐回去给你修个大院子,保你从东到西看不到边儿,从早溜到晚都不用回头nad3”
它终于受不住我的多重引诱,结束了天人交战,将硕大的脑袋伸到我胳膊旁边,慎重地点了
搞定
我哈哈一笑,与它深情地对望了一阵,欲语还休,相顾无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虽然我来这里的动机并不单纯,但现在,我是真的挺喜欢这只外表坚强,内心柔软的白色大猫。
与何安祈那只表里非常如一,外表傲然凌世,内心更是心高气傲,骚包到不行的驰火神驹,还有我那只外表人畜无害,内心更加简单呆萌的灵宝神猿相比,这只反差巨大的沐雷雪狮简直是深得我心。
我心里满满的,十分快活,屁颠屁颠爬到它背上,壮志凌云地大手一挥,指了指蟠桃园的方向。
“毛球,走,咱们回家。”
六、男版冰块脸
当天夜里我睡得十分香甜。
何安祈果然没有坑我,毛线球真的能搞定沐雷雪狮,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只有作为顶级神兽专家的何安祈才知道的关于沐雷雪狮的惊天秘密,妙哉妙哉,果然妙不可言。
把毛球拐回来后我心情十分舒畅,走路都连蹦带跳还哼着小曲儿。将它安顿在我闺房边的小院里,又陪它玩了一会儿毛线球,嘱咐袁无郁好生照看它,便回了房早早歇下,休整我一天下来大起大落无数次的幼小心灵。
疲倦无比的我脑袋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心情愉快果然美梦连连,我一会儿梦到自己骑在驰火神驹上遨游九天,一会儿梦到在南斗星宫打马吊大获全胜,十三幺、大四喜、清一色自摸连战连胜,我笑弯了眼,六个小老头儿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过了一会儿又梦到毛球可爱的大脸盘子,欢实地舔着我的脸
“奔雷,她就在这间房里”迷蒙中,房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不满睡眠被打扰,翻了个身继续做我的美梦。
接下来是我非常满意的一个美梦,可能是我桃梓小仙这百年单身太久了,居然会梦到男人,而且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莫不是我思春了这个问题有点严重,身为天庭第二号单身大龄女青年,第一号是谁不用怀疑,就是我家那个冰块女何安祈,看来回头我得去向地母姥姥好好请教请教,我在迷蒙中寻思着。
梦中我躺在一个好看的男人怀里,我们好像骑在什么坐骑上,腾云驾雾般颠簸着,轻轻的摇晃让我很舒服。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长什么样子,我想要看清楚,可无奈眼皮实在是睁不开,只记得他的怀抱很温暖,胸膛上有淡淡的龙涎香味,我被好闻的香味吸引,将脑袋又往里蹭了蹭,用鼻尖在柔滑的缎面衣料上摩挲,使劲地吸着气,想要多闻一些香气。
他被我一蹭,似乎十分不适应地浑身抖了一下,我被惊到,眼睛掀了一条缝往上看了一眼,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他细腻的脖颈和下巴的轮廓,颈上的皮肤似乎在慢慢变成粉红色nad1
轮廓清朗,线条优雅,真是一个好看的下巴呀
我闭上眼睛幻想着,有这么一个漂亮的下巴,脸也一定很漂亮,能梦到被这样一个大帅哥抱着,真是赚到了。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在梦里多捞点好处,也不枉我桃梓这千八百年的就做了这么一回春梦。
说做就做,我抬起胳膊将他的脖子轻轻一搂,将脸凑上去,脸颊紧挨着他在外的肌肤,好暖啊,比驰火神驹的鬃毛还要舒服,我忍不住又蹭了蹭,嘴唇挨到了他的皮肤,细致的触感让我想到了我们蟠桃园里饱满鲜嫩的千年大蟠桃,我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他又剧烈地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哎,连睡着了也这么不老实。”
接着我感觉眉间一热,好像中了什么术法,然后就毫无知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睡饱了,十分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掀被起床。
这是哪
我惊恐的发现,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睡在一张很夸张的红木雕花大床上,房间四角都立着玲珑剔透的白玉柱子,四周墙壁全是丨乳丨白色的玉砖雕砌而成,金粉铺就的花纹在白玉之间绽放,青色蚕丝纱帘随风而漾,烟笼纱罩,整个房间都闪烁着金彩流光,连脚下踩的青玉地砖,都用精巧的手艺凿了暗花,好家伙,这么奢华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有钱。
真的很有钱。
我打量完周围的环境之后心服口服地做出了最终评价。
“喂有人在吗”
没人理我。
“没人在我走了哦nad2”
我又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人理我,于是十分小心地踩着青玉地砖一步步往门边踱过去,生怕踩坏了这些名贵的地板,被主人发现了要我赔偿。
我走到门边轻轻一推,推不动。
使劲再推,还是推不动,只见那黑檀门框上有隐隐的能量流动,是结界,有人用结界将我困在了这个房间里。我试着提起我那微薄的仙力全力运气一推
门还是纹丝不动,嘿瞧我这暴脾气,居然敢用结界囚禁我,我顿时火冒三丈,为啥睡了一觉起来就莫名其妙被囚禁了,我平时在天庭的人缘那可是极好的,无冤无仇,用玉皇大帝的原话来说那就是:“桃梓是个好同志,大家要向桃梓同志学习”,虽然这是在我免了他三年的工作餐费用之后说的,但也足以说明桃梓我杠杠的人品,但就是我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五好青年,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关我
其实生气归生气,除了生气我倒也不能怎么样,谁让我技不如人呢,要是把我换成何安祈,包管一个离火掌轻轻拍出去就能把这个小破结界给劈个稀巴烂,可我是桃梓,所以只能干看着。
俗话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五好青年桃梓我,自认为品貌好、身材好、性格好、人缘好、又有钱,唯一只有一点不足,那就是法力。因为投胎投得好,出生便在蟠桃园里,所以好歹也算个仙二代,出生便是天庭上的神仙,比那些凡夫俗子、草木畜生、妖魔鬼怪要幸运得多,可我也仅仅只能勉强算作拥有“仙体”,法力那种东西,我基本是可以算作没有的。按实力来说,我可能还比不上天庭上随手抓来的一只小仙兵,而且这百年来,也根本一点进步也没有。
两千三百多岁的何安祈都已经修成了上仙,仅次于像玉皇大帝、战神庆如之、火神祝融那种法力通天的上神,和从上古便存在于世,避世不出的神秘老妖怪,比如元始天尊、如来佛祖一类的真神,算是天庭品阶第三的天君。我的其他好朋友们,也都普遍比较生猛,跟我亲奶奶似的地母姥姥那就不用说了,别看她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奶奶,可她居然是和玉皇大帝、长生大帝、紫薇大帝等几个大帝平起平坐的顶级上神,是天庭地位至尊的六御之一nad3南斗星宫那六个斯斯文文,天天打马吊的老头子,也是和何安祈一样的天君,就连我家那三只猴子,也不甘出身低微,勤学苦练,修成了仙君,也就是天庭第四品阶的神仙。
只有不才在下我,勉勉强强,只能算个元君,也就是那种刚刚飞升上天的小神仙,仅仅比天庭里当作花瓶笤帚使的婢女仙娥们稍微强一点儿,哎,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我正在房间里掰着指头数着地板上雕了多少朵花,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袭黑影快如闪电地擦身而过,绕开我步入了房间内,修长高挑的身材,步履生风。
这位不请自入的兄台全身上下的衣袍都是黑色,夸张到甚至连发饰和短靴都是清一色的黑色,他身着如焦墨般浓黑的丝缎衣袍,衣领处滚着镂空的云雷纹镶边。腰系蟒纹腰带,墨玉发簪将发丝高束,黑亮垂直的头发,有些从鬓边随意垂落而下,两道锐利的剑眉斜插入鬓,深邃且蕴藏着寒光的黑眸,薄削的唇轻抿,棱角分明,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一切的强势。
好黑呀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冰冷程度足以媲美何安祈的男版冰块脸,我不由在心里默默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你这狂妄小仙,居然敢擅自潜入我玉阙宫,盗我奔雷,你,可知罪”他在房内的黑檀木桌边坐下,冷淡的声音飘飘传来,声线如同陈年老酒般淳厚,慵懒迷离但十分悦耳。
“奔雷额你是说毛球”我挠了挠脑袋,极快地反应过来。这位应该就是毛球的正主,九重天玉阙宫的雕梁司司主沈映岚其人了。
“沐雷雪狮沐星辉而生,踏雷电以降,身具九天星辰之力,怒目而视下鬼魅皆伏,震天一吼宵小退避,携雷霆之威,乘长风以翔,乃九天雷池孕育而出的绝世神兽,你居然叫它毛球”他斜睥我一眼,眉头微皱,那副冷冰冰的神态下,有隐隐的怒意透出来。
“你是不知道它有多喜欢毛线球,而且你看它毛绒绒的多可爱,奔雷太骚包,不好不好~叫毛球挺合适的,我做主给它把名字给改了,你觉得怎么样”我前一刻就反应了过来,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刚把毛球给拐回去,就被人家主人给撞破了,虽说是他圈我的地触犯我在先,但偷人家坐骑这种背地里的勾当被揭穿,我的老脸还是有点挂不住,没有与他对峙的底气,只得岔开话题。
“荒谬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将奔雷偷走,你对它施了何种邪术”他倏地站起来,起身走到我面前质问我,气势逼人,他高出我一个头有余,如乌云压顶般在我视野内覆下一片阴影,淡淡的龙涎香味带着温热的体香铺面而来,我轻轻抬头,眼前是一方十分眼熟的细腻脖颈与好看的下巴,原来昨夜并不是我的春梦,是沈映岚趁我睡眠之际将我从桃然居里给掳了回来,拐骗毛球不成,居然被毛球的主人给反拐了回来,我这个郁闷诶。
想清了前因后果,我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作为毛球的主人,看来这哥们好像压根就不知道毛球的脾性喜好,可怜的毛球啊,这些年你是如何熬过来的,也不知道你这个主人平时是如何虐待你的,跟这个大冰块过了这么多年,真是为难你了,也只有姐姐我才理解你酷炫拉风的外表下那颗萌萌的小心灵。
“哼,我对毛球施了我们蟠桃园的独家秘术迷魂引,你速速把我给放了,等我回到蟠桃园就替它解了这术,要不然长期中术会使它的智慧心神都会有损伤,后果你自己承担。”既然他以为我是以邪术将毛球盗走,我不如就将计就计逼他放了我,几个念头瞬间在我脑子里转了几个圈,我出口便胡编乱诹了一堆,能诓他一阵是一阵。
黑乌鸦一般的沈映岚眼神陡然变得阴鸷幽冷,浑身上下汩汩地冒着寒气,让这间原本就因为四壁都是玉材而冰凉袭人的房间更加寒冷了,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一支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伸过来捏住了我的下巴,略微使劲掐住将我的脸抬了起来。
“想让我放了你,做梦,我们就走着瞧,看你什么时候会来求我,求我让你为奔雷解掉邪术。”他的手上更加用力,把我掐地剧痛,我刚想叫喊出声,他倏然松开了捏住我下巴的手,又像一阵黑影一样闪过,瞬间出了房间,门被用力带上激起一阵烟尘。
喂怎么走了,故事不该是这么写的呀,不是应该马上放了我,然后温言软语好生求我给毛球解掉术法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摸了摸被捏痛的下巴,愣在了原地。
门边又有能量流动,黑乌鸦居然又把结界给加强了。
黑线
你这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七、桃窦窦好冤
沈映岚并没有算错,在他仅仅才饿了我两顿之后,我便举双手投降了。
这厮的手段也忒高明了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才两顿没吃,就已经饿得在房间里打滚挠墙了。本以为他好歹也是个堂堂雕梁司司主,人品和行事应该或多或少和他的地位名号挂点儿钩,稍微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儿,可谁知道他这么简单粗暴,直接断了我的粮。
明明是他得罪我在先,我心中十分不服气,本来还想负隅顽抗一下,可是当天下午才申时不到,我就饿到连打滚挠墙的力气都没有了,什么原则、什么气节、什么面子,统统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心中满满的只有水晶肘子、酱香鸭舌、麻辣牛肉、红烧狮子头它们在我眼前打着圈儿转来转去,我仿佛都闻到了那勾人的香味,可每当我伸手想触碰它们时,又会烟消云散,消失不见。
当又一盘四喜丸子如仙葩昙花般在我眼前一触即逝,我实在受不了了,连滚带爬地挪到了门边,用最后一丝力气大喊道:“我招大人,我什么都招了,大人,只要您给我饭吃,可怜我桃梓孤身只影无亲眷,则落的吞声忍气空嗟怨。”说完我又觉入戏,眼泪鼻涕一大把,将脸埋在臂间悲叹不已,犹自伤怀,黯然神伤,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卦继续声泪俱下道:“不是我桃梓罚下这等无头愿,委实的冤情不浅。若没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不见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等他四下里皆瞧见,这就是咱苌弘化碧,望帝啼鹃。”
当我还沉醉在能够亲自演绎六月飞雪,冤比窦娥的戏码中无法自拔时,门被推开了,黑漆漆的沈映岚跨步而入,一脸蔑视地看着我,我趴在地上一把抓住他的盘扣云罗锦靴。
好不容易碰着这么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场景,我不免戏瘾大发,酝酿了一番情绪,决议将这窦娥冤好好演完,又一番以袖掩面,泪眼双垂:“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nad1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元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演完了吗没演完我这就出去让你自个儿继续在这里演。”沈映岚不屑地轻哼一声,一脚将我扣住他短靴的手蹬开。
我听说他要走,慌了神,忙将头点得像个货郎鼓,“演完了演完了,你快去给我传饭来吃,我要吃红烧排骨、灼凤尾虾、醋溜白菜、白椒盐玉米,两荤两素,不多不少,嘿嘿。”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为奔雷解掉邪术了”沈映岚懒洋洋道,一副早知如此的从容自若。
“解解解,我什么都解,您大人有大量,先给我把饭传了,待我吃饱有力气了咱们再来详谈好吗”
“哼,谅你也不敢耍什么阴谋诡计,这顿饭用完就随我去看奔雷,其他的帐等奔雷好了再和你算。”沈映岚广袖一收,大步跨出了门外,看样子是给我传饭去了。
我心中不由考虑起来,毛球压根就没中我的邪术,这个谎该怎么圆呢看沈映岚刚才的意思,就算我为毛球解了所谓的邪术,他也不准备放了我,这该如何是好,许多种念头在我脑袋里转啊转,不出一会儿,我便打定了主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的乌鸦也不得了。
虽说明面上我比沈映岚更有钱,但其实我们蟠桃园的资产都用在了业务扩张上,而且以实业和固定资材居多,现成的黄金白银倒是不见得有多少。我们四个老板小时候当猴子当惯了,也没有其他有钱人骄奢yin逸、纵情享乐的坏习惯,平时生活节俭朴实,就连我这个大老板所住的桃然居,也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桃木小楼,从用材到装潢布置,都是经济实用型,甚至还没有桃园客栈里走高端路线的独栋别墅桃花小筑来的贵气。除了小院里收罗了从蟠桃园各处移植过来的最漂亮的桃花树,实在是无甚特别。
就连平日里用餐,也压根没有仙娥奴婢伺候,一般情况下,我这个大老板也得和天庭众仙君一样,拿着饭票,去桃园食肆的窗口边排队,领了自己那两荤两素的便当,找个小角落吃完,就算是解决了一顿,虽说袁柳城会经常交代打饭的师傅,看到我来打饭,要给我多打几块肉,但还是改变不了我吃盒饭的本质nad2有时中午吃饭时不幸遇到来食肆吃工作餐的玉皇大帝,他每次都会邀我同坐,然后抱怨为什么我的肉比他的多,痛诉不公平,接着就十分不客气地把我碗里最大的几块肉全部夹走,所以我经常会连多几块肉的老板特权也没了,噫吁嚱,呜呼哀哉。
在我看来,沈映岚这个善财金榜第二名,比排行第一的我和排行第四的玉皇大帝都过得富有的多,我过得穷,是因为袁思繁给的零花钱太少,而玉皇大帝过得穷,我保守估计,是因为他们家掌握财政大权的王母娘娘比较抠门,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摆在我面前的菜式着实让我目瞪口呆,八宝酿冬瓜、佛手金丝卷、炒鹿肉丝、油焖山雉、佛跳墙、醉糟蟹、酸辣鱿鱼、太极明虾、清蒸鲈鱼、荔枝羹、淮山炖鸡汤、红烧肘子、奶汁鲍鱼、毛峰熏鲥鱼,还有拔丝苹果、五仁合意饼足足十六道菜,将面前的大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我看着坐在桌子对面与我“隔菜相望”的沈映岚,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咳咳司主,这些不是我点的菜吧”
“这当然不是你点的菜,这是我的,酉时已到,我便让他们将我的晚饭送到了这里,你爱吃不吃。”他说完便拿起象牙筷子,夹了一只虾,自己先开吃了。
“咳咳我看您这荤素搭配不是太合理啊,基本上都是肉,一个绿叶子也没有,这样下去,会结火的,结火你知道是什么吗结火对身体非常不利的,你看你贵为一司之主,还挑食,多不好呀。”我眼睛一边瞄着桌上的菜,一边偷偷瞄着沈映岚的脸,寻思着开口向他申请个大白菜、空心菜、鸡毛菜什么的,过惯了穷日子,还真不习惯吃顿饭没个青菜叶子下肚。
他的象牙筷子顿时悬在空中,没有落在目标鲈鱼上,脸色逐渐变黑,难看的像是吃了只苍蝇nad3
“看来你并没有饿,还有力气在这里废话,我不介意让你再多饿一天。”他眯眼看着我,冷冷地说。
我见申请青菜的计划失败,他还扬言要继续饿我,危机感扑面而来,连忙抱着饭碗不放,筷子飞快地穿梭起来,一边将桌上的菜一块块往碗里夹,一边在还百忙之中连饭带菜的往嘴里扒。我可是现实主义的忠实拥护者,没有青菜吃,总比没有饭吃要强,先吃一口算一口。
他见我吃的狼吞虎咽,食欲大动,才复而又执起象牙筷子朝被我掀了一边肚皮的鲈鱼伸去,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姿态十分优雅,真真比那皮色上好、汁鲜油亮的红烧肘子还要养眼。
这些菜不光数量多,卖相好,味道更是惊为上品,我吃的十分尽兴,既然被他给关了,那就要想办法从别的方面捞捞好处补偿下自己,平衡我那受伤的小心灵。
“司主,你对我可真好,我平日里还没吃过这么好的菜,今天跟着你享福了。”我将脑袋从饭碗里成堆的菜前抬起头,嘴里还嚼着半只虾含糊朝他道。
“你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不请几个好厨子,蟠桃园产业庞大至斯,竟被你说的如此寒掺。”他似乎不可置信,用一方色泽素净的雪蚕丝帕轻轻擦了嘴,愕然询问我,似乎是已经吃饱了,放下了筷子。
“那些钱我只能看不能用,都是我大哥管着呢,他每月只给我十个金镙子作为零花钱,我全都打马吊给输了。”我可怜兮兮地扒着饭,又把鲈鱼的另一边肚皮给掀了。
见他神色有所动容,貌似是有些同情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肯定是可怜我了,我决定继续表现我的可怜,让他再同情我一点,然后不再记恨我抢了他的首富之位,把可怜的我给放了。
“司主大人,你别看我名义上是个首富,可我是真的很穷,我住的地方就是个木头做的小破房子,一整栋还顶不上你这儿一个紫檀木门板值钱,平时身边也没有个仙娥婢女使唤,自生自灭,连衣服都得自己洗,哪像你这儿红儿、绿儿、蓝儿、彩儿的,一个比一个娇艳可人,一个比一个八面玲珑,我连吃饭都是在食堂里解决,两荤两素从来没有多的,还老是被人把肉给抢了去,每天就靠些南瓜土豆青菜叶子度日,哪能和你这儿的珍馐佳肴比,这些菜品我除了过年可是见都没见到过,哎,说多了都是眼泪。”
听完我的一番话,他陷入了沉思,似乎是万万也没想到抢了他首富位置的人竟过得如此不堪,薄削的嘴唇微扬,眼眸里星辉涌动,光彩熠熠,逐渐带了一丝笑意,仿佛是一阵带了桃芳杏雨的春风拂面而来,与之前的阴鸷幽冷反差至极,我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我没想到,你过得竟然如此不济,既然如此,那你再多吃些吧。”他对于我过得不好这个事实,显然是非常开心的,举手投足间多了难以掩饰的优越感,甚至又重新拿起象牙筷子,夹了些菜放到我碗里,笑靥动人,面上带着同情与关切,似乎多了些接济贫困、扶持弱小的味道。
额,这态度也转变太快了吧,我木然地咀嚼着嘴里的饭菜,看来这个外表冷酷高傲的黑乌鸦大脑其实十分简单,只是在他面前示弱装穷,再夸赞一番他富庶殷实的生活,便让他的态度翻了一个转。
在沈映岚不停夹菜的殷勤与带着同情微笑的面容中,我非常无语的吃完了这顿饭。
我突然觉得,这位前一刻还摆着冰块脸凶我,现在却在为穷困的我渡春风送温暖的司主大人,这种萌萌的巨大反差,和他的坐骑毛球怎么这么像呢
八、只为觅一人
司命星君曾对我说过:女肖父,子肖母,坐骑像主人。果然诚不我欺啊,这句话在沈映岚和毛球身上非常明显的应验了。传说中沐星辉而生,踏雷电以降的超级拉风神兽沐雷雪狮,其实是个爱玩毛线球,喜欢被挠肚皮的萌萌小可爱,而它的主人,外表拒人以千里之外,从里到外一身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酷的堂堂天庭雕梁司司主沈映岚,居然是个同情心泛滥,看到贫穷弱小就给人夹菜喂饭的大善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拿起一个狗不理包子,看上去皮薄个大,非常标准的十八个褶,还冒着热气泛着油光,结果一口咬下去,却是五仁馅的,还放多了糖。
“你吃饱了就随我奔雷吧,它今天一整天都食欲不振,精神十分萎靡,可能是你施的术法对它心神影响太大。”沈映岚见我放下了筷子,也放下了那双帮我夹了半天菜的象牙筷子,开口与我商量,那副温文尔雅,清风送爽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因刚吃下太多东西而饱胀的胃更加满了几分。
沈映岚并没有说瞎话,当我在那方凉亭下再次看到毛球时,它果然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整个身子都趴在青石地砖上,一点也没有了我初见它时的威风八面,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耷拉着脑袋,十分可怜。
“毛球”我从沈映岚身后走出,冲着它的方向轻轻唤了一声,咧着嘴冲它笑开来。
毛球耷拉着的大脑袋突然抬起,目露精光,一见是我,马上就爬了起来,撒着欢朝我跑来,舌头伸得老长,随着它奔跑的动作上下抖动着,浑身雪白的毛皮熠熠生辉,丝丝蓝色电光随风流泄。
我伸开双手,像一只迎接小鸡归巢的老母鸡,直接将一丈有余的毛球给接在了怀里。
毫无疑问,我被它扑倒在了地上,还好它灵智极高,收敛了力气,并且在我倒地刹那,它还贴心地用前爪垫住了我的后脑勺和脖颈,让我跌在了一方柔软的大爪子上,接下来便是毛球的大舌头不停地落在我脸上,来回舔着,舔得我满脸都是它的口水,我咯咯笑出了声,它也鼻音呜咽,撒娇似地哼哼个不停nad1
“看来奔雷确实被你这术法控制颇深,它以前从来不会这个样子。”一旁的沈映岚早已目瞪口呆,被毛球撒娇欢实的模样震惊了。
我被毛球舔的极痒,咯咯笑个不停,又给它顺了顺蓬蓬的鬃毛,捏了一下它的耳朵推了推它,示意它闹够了,它很通晓我的心意,退开来,老实地站在一边,低下毛绒绒的大脑袋看着我,好像生怕我跑了一样,满眼眷恋与在意。
我揪着它的鬃毛站了起来,又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它舒服的眯起了眼。
“你且速速为它解掉术法,它这样子实在是不正常”,沈映岚看着毛球和我亲密的样子,貌似有那么点不爽,眉间微皱,嘴唇轻抿,莫不是吃醋了
我一阵无语,如果毛球这样子在他看来是不正常,那可想而知以前毛球都过的是什么的日子。不过这位冷面司主好不容易对我态度好一点,我万万不能再忤逆他的意思,万一把他惹生气了,又把我关进结界里,那就不好过了。
“我这就为它施法解除迷魂引,司主大人你别急”,我想起何安祈教过我的宁神决,此决专门用来安抚灵兽的心神,可以让灵兽平心静气,解焦除躁,这是我会的为数不多的术法之一,我总要做点样子出来,不能让沈映岚觉得我之前都是在糊弄他。
于是我双手掐了个印,将手抚上了毛球的眉心,默念宁神决,阵阵光波从我的掌心与毛球眉心连接的地方发散出来,毛球神情安逸,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沈映岚的神色也松弛下来,眼瞧着被我糊弄过去了。
施完法,我装出一副心神俱疲的样子,口中轻喘,以手扶额,步履踉跄,想让同情心泛滥的沈映岚看在我尽心尽力的份上赶紧将我给放了。
沈映岚见毛球精神大好的样子,显然十分满意,伸出手将我的胳膊肘轻轻托住,臂上暖意传来,一阵磅礴的仙力渡进了我的身体,不错不错,这货还算挺有良心的,还知道渡些仙气给我,不过十息间,我那本就匮乏粗浅的仙力就被补了个齐全,还白赚了不少,我心中一阵窃喜nad2
“辛苦你了,你今晚就再留宿一夜吧,看奔雷明天的情况如何。”沈映岚放开我的胳膊,轻言对我道。
留宿一夜,什么情况还不放了我,果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做事慎重多疑。
住一夜便住一夜吧,反正这儿好吃好喝好住的伺候着,我也不吃亏,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合计着,明天早上要点些什么菜,好不容易被掳到了这么个人傻钱多的地方,一定要吃他个够本再走。
“这位妹妹你且让开,放我进去,我有急事。”
“仙君,仙尊有令,没有通传任何人不得入内。”
“妹妹你这般如花似玉,为何如此不近人情,我与你家仙尊相熟,你且放我进去先,他断不会怪你。”
“喂仙君”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我停下脚步,与沈映岚不约而同的往那方向望去。
天边晚云渐收,淡如琉璃,只见一个面庞如花似玉的少年郎掀了圆门边的藤萝,跨步而入,脸如桃杏,姿态闲雅,瞳仁灵动如七彩水晶,光华耀目。
不是我那风流潇洒的二弟袁无郁又是谁。
“哎哟,姐,可算找到你了,你急死我们了,今儿一早大哥吩咐让我带你去桃木轩巡视,我卯时便去了桃然居,结果没见着你人,连被褥也是乱糟糟的没有叠,如果没人喊,你平日里可都是午时才起床的,我这就发现不对,大哥和小三都担心的要死,我们便分头去寻你,南斗星宫也去了,御马司也去了,连地母姥姥的地灵宫和王母娘娘的瑶池殿都跑了个遍,也没寻到你nad3最后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何安祈去向二郎神借了哮天犬,结果在地上根本没有你的气息,哮天犬也嗅不到你去了哪,大家都急的火烧火燎,还是南斗星宫那六个老头去向他们的顶头上司南极长生大帝借来了昆仑镜,我们才从镜里看到你半夜被人掳走了。”袁无郁一边桥我的手担忧的上下打量我是否完好,一边哇哇咧咧的说了一大通,语速极快,我听完半天才全部消化。
我心中不由一阵感动,眼眶有些微微湿润,比起孤家寡人的何安祈,我实在是幸福了太多。
这些年来,我拥有的太多,多到就算让我随时死去,我也能笑的坦然,了无遗憾。
一幅幅面孔走马灯般划过我的脑海,他们或天真无邪,或俊朗清逸,或傲然高贵,或老态龙钟,但无一不是温暖浅笑,朝我伸出手,轻声唤我:桃梓。
那些面孔里有我善良慈祥的父母,他们对我视如己出,宠若珍宝,用他们有限的能力为我遮挡了所有,给了我欢乐无忧的童年,纵容出了我这无法无天的骄纵脾气,母亲说过,女儿,便是放在手心里用来宠的。
就算失去父母以后,我也还有袁思繁,他将父母无法再给我的爱加倍的延续了下来,纵情宠溺,不问缘由,不是我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不是我没心没肺,是他,将这世间所有需要我来操心的事情全部拦下,代而为之,不让我受一点委屈与伤害,护我半生无忧。
还有整天没有个正经的袁无郁,也是一口一个家姐,叫的骄傲且自豪,将我放在嘴边,更是放在心上,用心呵护。他这天生放荡不羁的性子,也能够为了我,收敛心性,每天安心经营桃园产业,持家操劳。
小小的袁柳城,虽然我一直不愿承认他已经长大,希望他一直都是那个天天挂在我肩膀上哆哆嗦嗦,很胆小、爱脸红的小猴子,但他真的长大了。小时候他把我当成他的全部庇护,现在他却悄然间成长,成为了我的庇护,用他小小的一方肩膀,为我扛起了桃园食肆的重担,食肆经营繁琐至极,尚且年幼的他却八面玲珑、事无巨细,全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有谁知道从小只知道听我话,内向如斯的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何安祈,她在这世间,孤家寡人,无依无靠,便只有我这一个好朋友和她那些绝世神兽与她为伴,天庭都只道御马司司主冷如寒冰,生人不近,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是多么温暖的一个依靠。二郎神司人间农耕水利捕猎,这样一个不算特别位高权重的官衔,却能够入选善财金榜,与他贪得无厌和唯利是图脱不开关系,能向他借来哮天犬,也不知道何安祈付出了什么代价,送出了多么珍贵的神兽坐骑。
南斗六星君,我这么多年天天输钱给她们,并不是因为我傻,他们待我如何,我心知肚明邻居的这几百年,南斗星宫每逢有什么宝贝稀罕物,他们便会第一时间叫我过去,但凡我喜欢的,他们眼也不眨就会打赏给我,看到我高兴,他们也会笑眯眯的如同他们自己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平时我命格上有什么小病小灾,司命和度厄都会先一步以神通为我挡了去,对七千多岁的他们来说,我便是南斗星宫大伙儿唯一的小孙女,我虽常常出言不敬与他们调笑打闹,但我也真心把他们当做亲人来对待。这些年的小金镙子,其实都是我作为孙女孝敬给爷爷们的一片孝心,而每天申时的无阻,也只是我力所能及的想给予这六个孤老头天伦之乐的陪伴。南极长生大帝为人刚正不阿,执法严明,昆仑镜作为天地至宝,能够监察世间一切,沟通六界,甚至能够破开时间间隙,一向是他最看重的神器,供奉于其神霄玉清府,千年以来从未动用过。我也不知道六个老头是如何能够借来这天地至宝,仅仅只是为了寻我。
原来,当我在这天地间失去了踪迹,会有那么一群人心急如焚,上天入地的寻我。
不为金银珠宝,不为仙职官位,不为天才地宝,不为神兽灵丹,更不为仙力术法。
只因为,我是桃梓,他们的桃梓。
奋不顾身,不惜代价,不计后果,只为觅一人。
那个人就是我。
多好。
九、队友不如猪
“你这登徒子,臭流氓,圈我们桃园的地在先,仗势欺人也就算了,还深更半夜潜入少女闺房,掳走家姐,居心不良,其心可诛,你这恶人,我们蟠桃园与你不共戴天”还没等我开口说明形式,袁无郁就已经开口噼里啪啦把沈映岚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眼看着沈映岚原本平静冷漠的面容,从白到红,从红到青,从青到紫,又从紫到黑,其中变化的色彩都够开家染坊了。
我的头好疼,现在是什么情况袁无郁真不愧是猪一般的队友,我用尽浑身解数,千方百计各种示弱讨好、忽悠吹捧,才把这黑乌鸦的毛给抚顺了,眼看着明天就能被放回去了。这下可好,被他三两句斥骂,又给刺激的炸了毛。
我觉得我的归期可能又遥遥无望了。
我连忙补救道:“袁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不赶紧赔礼道歉,沈司主是与我惺惺相惜,专程将我接来一起讨论生财之道,我俩相见恨晚,把酒言欢,十分畅快,哪像你说的那样,你这是诬蔑沈司主了。”
“姐,我知道你是被这恶人胁迫了,但你不能向恶势力屈服呀,我们会给你做主的。”袁无郁执着我的双手,言辞恳切道,然后又回过身,对着沈映岚准备开始下一轮的大张挞伐。
还没等到他开口,只见沈映岚黑着脸走过来,一言不发的将袁无郁揪了起来,两手一搓,将他团成了一个团子,凌空抛起,接着用手将衣摆往旁边一拢,抬脚使劲踢出,就瞧着球形的袁无郁头也不回的朝宫墙外飞去,逐渐化成了一颗流星消失在了空中。
“啊~~~~”天边传来袁无郁的哀嚎。
好手段,好脚法,我抬起右手在眉间搭了个棚,目送我家二弟飞出了视野以外。
我嘴角无力的抖了抖,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无言了。
“既然我是登徒子,臭流氓,你就好好留在我这吧,房间你也别回了,今夜就与奔雷一起睡好了nad1”脚法玄妙的沈大司主脸色褪去乌黑,又变成了冷不溜秋的瓷白色,恢复了冰冷的神色,瞥了我一眼,便甩袖离去了,漆黑的修长背影逐渐隐入了深沉的暮色中。
我和毛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
当天夜里回了北风,月光晦暗,天幕上一颗星子也没有,眼看着是要变天了。
我一向逆来顺受惯了,不让我回房间,我也乐得多和毛球相处一阵,我靠在毛球温暖蓬松的鬃毛上,与它头贴着头,将身体蜷成一团,挨着它柔软的腹部,它流动着蓝色电光的毛发将我本就不大的身躯给遮了个大半,电光流过有微微的酥麻感,十分暖和舒适。
“毛球,我有一个好朋友,想来你也应该认识她,就是那个将你从九天雷池给抓回来的女人。”
毛球灵智极高,虽不能人语,但与它说话它都能听懂,我尚无睡意,便和它说起话来,它用鼻音发出轻轻的呼噜声,以示回应。
“想来你也应该见过她的本事,她可真是一个彪悍的女人啊,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本事,把你们这些神力通天的绝世神兽随手收服,训的跟小猫小狗一样。”
毛球打了个响鼻,似乎对于我把它形容成小猫小狗十分不满,表达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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