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下三滥了?”
小秀才含笑道:“我没听见,我不知道。”说着踱步到一旁津津有味的欣赏门楹对联。
强子嘿嘿的笑:“好,就这样,看弄不死那帮狗日的。”扎斤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他当兵出身,看惯各种阴谋诡计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我们得要多弄些老鼠才行,不如现在就去捉鼠?”
强子眉飞色舞:“去年水灾没得吃,我可没少打老鼠的主意,要说这捉鼠手艺我不算田坝村第一也至少算第二,一会我先去准备准备,咱们晚上捉鼠。”
扎斤骨子里也不是个正经的主,兴奋得直搓手:“好好,咱们就在田坝村……哦不,德阳大干一场。”
两人立刻到一旁低声议论,大约是在商量如何行动,薛寅松只得大声说道:“那霉米就我去想办法!”
这个时代没有电话手机,否则一个电话打过去问问老爹就知道如何能霉米了,薛寅松没个商量的人,只得思忖着自己先取点米用水泡软后塞在阴凉的地方看看。
这事急不得,再说这老鼠也不是一下子能捉住很多的,薛寅松突然想起锁子,这小子也是个不安分的主,说不定有办法。
主意打定他立刻往家走,正巧半路遇上长随,他提着一只布袋笑道:“我正要去买米。”
薛寅松站定道:“家里可好?”
长随笑道:“托你的福,如今米价便宜,后娘对我也好多了。”
薛寅松奇怪,长随立刻解释道:“九叔是读过书的人,以前九叔就爱说你将来有出息,如今后娘见你有办法弄来那么多便宜米,以为你有什么背景来头,对我也客气几分,就怕我跟你告状说她的不是哩!”
薛寅松失笑:“我也就这点能耐,可千万不能告诉你后娘,否则她又要拿脸色给你看了!”
长随发出邀请:“不如到我家去坐坐,若是能请了你去,家里不知多么沾光,我爹也说不得长长脸,压压后娘的威风。”
薛寅松却立刻想到了坏处:“村里人都知道是我弄来便宜米?”
长随自豪的答道:“那是当然,如今满村的人都满嘴传诵,恨不得把你供成菩萨呢。”
坏了!薛寅松立刻想到坏处,脸色顿时难看:“满村都知道了?那城里来买米的人不是也都知道了?”
长随见他脸色难看,有些迟疑的答道:“应该是,强子运米来的时候就说了受你吩咐,我们……”
薛寅松想到交割给何家的那四万担米,又想到这十日足够何家把米从富春县运到德阳,顿时心跌落到谷底叹道:“终于还是要面对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枇杷,雨落在海上,平生不自知(2弹)的地雷,么么。
☆、梁县令
可事已至此他否认也没用,就算捕风捉影的事也能众口铄金,更何况他这本来就是事实,最最重要是他这段时间人不在富春县,何家若有心一查便知。
一想到这里薛寅松再无暇和长随啰嗦下去,赶紧返身回祠堂找人商量如何应对,如今三个臭皮匠也只能硬着头皮装诸葛亮。
强子和扎斤只能算武夫,要说商量简直是看高了他俩,唯一能指望的大概只有秀才了。果然扎斤和强子闻言大惊,可一说到办法两个人就开始抓耳挠腮。
小秀才虽然颇有急智,却不善偷奸耍滑,遇到这棘手问题也只是素手无策,薛寅松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不如索性来个破罐子破摔,反正解释不清,不如一条心沉下来就说是济州来的米,运回途中分了三千担在田坝村,我是这里的人,留点给老家也能说得过去。”
强子道:“那我们后面不运米来了?”
薛寅松笑道:“要,不过先把这帮屯米的奸商先解决掉,否则就算再运两万担也是白搭。”
小秀才想了想道:“关键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如果要继续运米,那就要和何家当面见个真章,如果就此收手,那根本不用解释。”
薛寅松沉默了,和何家硬抗基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但是要想发展当然不能一辈子当缩头乌龟,薛寅松当初闹何家酒席时就没想过怕,只是如今的情势可不比得当初,真要硬抗上了恐怕想全身而退都不能。
小秀才笑道:“怎的,薛大哥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薛寅松皱眉:“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可不做,辛辛苦苦就这么点钱,怎么都不肯赔着何家乱折腾。”
小秀才道:“不若这几天等等看,何家如果要运米,恐怕这几天已经该到了。”
强子忙请战:“包在我身上,城东门的裘三哥是村西周三爷的女婿,我去请他帮忙打探,只要有大批粮车进城就立刻通知我们。”
薛寅松几经踌躇终于下定决心:“来就来吧!他们又不是官府,不可能明面上对我做什么,再说我卖米又不违法。”
小秀才含笑道:“向宽处看,就算何家要有动作,咱们大不了输个精光回乡下种地,只要那20亩地还能收些米粮,怎么都饿不死的。”
这番表态算是支持宣言,薛寅松振奋精神道:“好!大不了回乡下种地去!”扎斤更狠:“种地还要交税,不若到我们草原去,咱们买些牛马来放牧,逐水草而居,何等逍遥自在!”
薛寅松顿时豪气大生:“不错,人生难得几回搏,再说咱们也未必输,强子去打听粮车的事,咱们把这点米暂时先别卖,等孔大人来了消息一并直接送进城去,省得又被那些粮商收了。”
三人纷纷说好,果然将祠堂锁了回家,对外只推说米已卖光。
花开两头,各表一支,却说孔周回了县衙先寻着县令
将白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诚恳的建议:“如今县城米价太贵,难得他们有办法弄些廉价米,如若不予扶持,只怕伤了他们的脾性。”
梁县令笑道:“听说孔先生一早出城,原来是去私访去了。”话只一句,却不再往下继续说,孔周沉不住气追问道:“梁大人的意思是?”
梁县令笑道:“本官当然欢迎,绝不为难。”
孔周费了一番唇舌只得了句口水话,不禁有些生气:“梁大人的意思是不问不管了?”
梁县令一摊手:“如何管?难道我去命令米商降价?”
“请梁大人出面为他们做保,贴出告示知晓百姓去田坝村买米……或者令他们直接将米送到县衙来,就在县衙门口摆摊卖米。”
“简直胡闹!”梁县令立刻站起来:“堂堂县衙大门居然让人停车叫卖,这是辱没朝廷体面!本管绝不同意。”
孔周立刻追问:“那大人的意思如何?”
梁县令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如今米价还尚未到不可承受之地步,再说我已经有公函送往京城,该如何办自然有朝廷决断。”
孔周立刻道:“那不知封山封河的事梁大人有没有上报呢?”
梁县令打了个哈哈:“上次先生看到那封书信时我不是就解释过了嘛,绝对不会封山,上月你不是还专门走了一趟?山间可曾看到有封山痕迹?”
孔周盯着他道:“我去田坝村才知道,早在三年前你便下令封山封河,不知梁大人还有何推说之辞? ”
梁县令心里暗暗叫苦,事情起初是孔周无意中看到他与朝中某大臣的来往书信提到封山一事,幸而被他巧舌如簧的骗过,不想还是漏了陷,立刻陪笑道:“先生息怒,其实学生也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情非得已罢了。”
孔周冷冷答道:“自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将山水都封住也不怕被皇上知道?”
梁县令一摊手道:“知道又何妨?只要我能按时交上贡品,自然会有人替我在朝中兜着。再说如今德阳的贡产不多,朝廷的太监们伸手要得又狠,我不封山封河,如何能凑得齐数量?”
孔周紧盯着他:“我突然记起一事,曾有人传言山间有鬼影万千,不想话一出口不到半日便暴毙家中,梁大人想必也不知道此事吧?”
梁县令面皮肌肉收缩几下,好一会才沉声道:“此事与你无干,休要再提。”
孔周道:“食君俸禄忠君人事,除非梁大人现在赶我走,否则此事一管到底。”
梁县令脸色发青,忍住气道:“我劝先生勿要多管闲事,否则后果严重!”
孔周放胆大笑:“孔某要是怕,前几年便不会跟着福庆王爷推行新政,别说要我死,就算将我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亦不会皱一下眉头。”
出乎意料的是,梁县令并没有生气,反而长叹一声道:“我知先生不怕死,可梁某怕死,这件事万望先生勿要插手,否则定难全身而退,如今梁某已经身陷其中,只希望先生不要步我后尘。”
孔周当然不肯松口:“孔某从未想过独善其身,梁大人如若还信得过鄙人,当请以实言告之,否则请辞。”
梁县令踌躇片刻才一狠心道:“三年前德佑王爷在此地发现了一座铜矿山脉,令人携把柄威胁于我,无奈之下只得屈从。”
孔周真真是大惊,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问道:“梁大人难道不知私开铜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梁县令长叹一口气道:“得罪了德佑王爷,难道我就能活?左右都是死不过是把心一横罢了。”
孔周接口问:“那大人如今准备怎么办?”
梁县令往椅背一靠,仿佛人都缩小了一圈:“还能怎么办,上了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如今德佑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安心在此地呆着,一旦他将此地铜矿取尽,便许我调至苏湖常的肥缺。”
“真是满嘴谎言!”孔周冷笑:“你知道如此秘密他岂能容你存货于世?恐怕矿尽之日便是你命丧之时!”
梁县令脸皮肌肉紧绷,好一会才冷笑道:“我在矿工中安插了心腹死士,只要有风吹草动便立刻通知我,如今家小都到别处安置,到时若有变故我可只身化妆逃走。”
孔周闻言点头,赞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方法,但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梁大人还是将主动权抓在手里才好。”
“先生有好办法?”
孔周沉吟片刻道:“法子倒也简单,你将此事写封火漆密件,由我携带改投别处,如果大人有不测风云,我便将此密信呈报皇上,至少也可为大人报个大仇。”
梁县令闻言沉吟片刻,冷笑道:“好,他不仁我也不义,若我苟全不得性命,他也别想清清白白!”说罢真就铺纸研磨,用正体小楷秘密写了封密信读给孔周听,这才用热蜡封了递过去道:“先生多保重。”
孔周接过信来贴身藏好:“我去收拾些细软银两便告辞,此去将改投别处,只要得闻大人讯息,我便立刻携信奔京城葛尚书处,由他转呈皇上。”
梁县令知道眼前这位书生乃是前朝榜眼,又是福庆王爷的心腹爱将,虽然福庆王爷这棵大树倒了,他却可以依旧荫蔽在王爷生前的威名之下,就算当今皇上也不敢对他冒然动手,可以说把信交给他是绝对放心的。
孔周忽又记起一事,出声询问道:“梁大人是否真的被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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