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那时,路透正背对着那个女人穿着外套,严九则在她对面站着。
是在给她遮掩吗?汪简眼睛一松,她喜欢严九不是没道理的,大多数时候,似乎都是他在无理取闹。
虽然这种无理取闹源于对她的情不自禁。
汪简攥紧拳头,掌心握着的,是刚刚路透落下的一颗扣子。
伤害已经造成,再难挽回……
“这么早就走?不再吃些了吗?”明知会被讨厌,依旧死皮赖脸的想要对方再恨自己一些,中过爱情毒药的人对这点,深有体会。
既然不相爱,那就再厌些,起码,在她心里还会留下一方余地给自己。
路透正在穿袖子,听到汪简的声音,行动随之一滞。
“是啊,这个小弟弟不是还没吃饱吗?”压根对现场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的天真女人傻傻的问。
路透看了下仰着脸,一副可怜巴巴样子看着自己的路安,有点愧疚,可这就是个是非地,还是不要久待吧。
“安安,阿姨下次带你去吃哈根达斯好不好,比肯德基的圣代还要好吃一百倍哦……”路透蹲在地上,朝路安比了个拥抱满怀的姿势,路安纠纠的小脸这才好点。
“真的吗?”他仰脸问,语气很是怀疑。
路透伸出手,“真的,不信我们拉钩!”
收买一个大人可能要投入很大的精力,可路透收买路安,仅仅是一顿哈根达斯。
路安得到了保证,安心的被路透扣扣子。
果然一顿饭过后,开始还瘪瘪的肚子,此时鼓成了个气球,穿着一身白衣黑帽的路安,远远看去,一摇一摆,就像个小企鹅。
他一手拉着严九,一手伸向路透,“我们走吧……”
一旁眼睛涩了半天的汪简,一股气憋在在胸口,无处宣泄。
看着路透他们马上就要走了,汪简拽上外套,看也没看同行女子一眼,就说:“我们也走……”
至于这个本来说着也要离开的男人为什么撇开同伴,自己站在路透和路安身边,原因不详。
路透看着小路安呼着白气,独自玩的开心,估计他在美国时,并没见过这样的景致,微微笑了。
对汪简,她只想忽略。
世事就是你越不想要,她越死皮赖脸的给你,想甩都甩不掉。
严九的车开过来时,汪简的脸贴到路透耳边,“表哥对这孩子不比你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
白衣胜雪,冰天雪地中,夹着个脸红红的路透,不是害羞,是气愤以及……屈辱。
严九的喇叭按下第三次,路透依旧的没反应,最后还是路安拉拉她的手,指了指:“车。”
路透“啊?”了一声,看看对着她亮灯的车头,这才反应过来。
她打开后面车门,先把路安塞了进去,紧接着,并没有去前排坐,而是和路安一并坐在了后面。
冬天的夜来的很早,道路两旁,路灯略显单薄的灯光穿过路行树,在白雪地上打下片片斑驳。
透过后视镜,严九的脸明灭不清的落在路透眼里,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车子平稳的在雪地上前行,刚刚下的雪,路面并不实诚,车子开在上面,押出各种咯吱声。
空调开在一个适宜的温度,内外冷热交替,水汽在玻璃上化开一层迷蒙的白雾,路安两只小手巴在上面,握成拳头,按下一个个小脚印样的印记。
孩子盯着它,开心的摇着驾驶位的靠背,“jap;#39;s the footprint you
#39;ve taught me before。”
沉默一路的严九总算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和路安不同,不仅没有喜感,而且缺乏热情。
“安安,坐好。”路透听他干巴巴的这么说。
小孩子的敏感性,在这时候表现的是很明显的,路安知道,他的jack不想说话。
“哦……”就如同刚刚做了一项自以为无人能及的发明,突然被告知,这发明其实一文不值,那种失落就是路安小朋友现在的感觉。
这次,路透再摸他头安慰的时候,小朋友搭拉着脑袋,没有抗议。
路透发现路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给彭敏和路南打了电话,至于卓言那里,她想想还是算了,总归会知道的。
到达路家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别墅区除了各自宅邸门前的灯光提示着此处有人外,其余寂静一片。
路透把路安抱下车,小孩子软软的贴在怀里,她突然有些不想放手。
她又想起了今天汪简的话,这孩子和卓言,确实有几分相像……
直到路安不耐烦的踢踏着要下地来,路透才后知后觉,弯腰朝车里问:“阿九,一起吗?”
男人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根烟,点燃,变相拒绝。
路透叹口气,男人吃起醋来果然也很麻烦。先送了小的,再回来哄他这个大的吧。
于是,别墅门前,就有了一个无奈的女人牵着一个耷头小朋友的情景。
路安被下人抱进房间时,早就困的睡着了。
路透看着保姆臂弯里露出的那张小脸,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彭敏裹着睡衣下楼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失魂落魄模样的路透。
“小透,安安今天就麻烦你了,那孩子淘气的很,没事总是喜欢四处乱跑。”彭敏笑眯眯的边对路透说着话,边吩咐下人上茶。
路透摆摆手,“敏姨,我晚上喝茶睡不着的。”
彭敏笑,“你看我这记性,哎,年纪大了,不记得事了。”
“敏姨……”犹豫再三,路透还是开了口,什么叫难以启齿,她总算懂了,“当年,我的那个孩子,真的……”
二十三岁的路透时至今日还记得十八岁那天医院里那一幕,酒精,刺鼻的药水味,氧气瓶咕咚咚的响,以及一脸沉痛模样的父亲陆震还有敏姨。
孩子出生就夭折了,在那个时候似乎让她松了一口气,可那失肉的痛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时不刻的蚀心彻骨着她。
这种痛,别人无法理解,也无能替代。
问出这话时,那种疼再次像绳子一样紧紧的勒住了她脖子,呼吸变成一种困难的作业。
彭敏对路透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她拍拍路透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小透,当年你大出血,孩子刚刚出生就没了,你爸爸当时也在场的,怎么会这么问呢?”
“我是觉得路安他……”
“安安就是小南和卓言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小南因为那次小产,不能生育了,要不是卓言喜欢安安这孩子,一直拖着,恐怕你卓伯伯家早就反对了,好在卓家还有个小儿子,不然我们小南……”彭敏说着,从桌上拿纸巾擦擦眼角的泪。
……
送走路透,彭敏转身上楼,在楼梯转角处看到了女儿。
“妈,你可真能编……”
路透一路沉默的回到车上,她脑子现在就像放了八种豆子在一起煮,简直成了一锅粥。
她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可是脑子乱的又抓不到头绪。
半个小时过去了,马路比来时更显空旷,临近年前,人们更加愿意早早回家去享受温暖。
没有路安的车子比刚刚安静了太多,除了马达的运作声外,就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了。
“阿九……”路透出声。
半天过去,“恩……”
“汪简今天和我说……”
路透话还没说完,车子吱一声紧急刹住了车。
好在系了安全带,不然路透整个人都要撞到挡风玻璃上了。
一辆雪弗兰贴着他们的车头开了过去,严九的车就停在十字路口中央,而头顶就是一个大大的红灯……
还好,有惊无险。
心有余悸的路透再不敢多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坎坎坷坷的开回了住处。
由于路透不愿在天上住,严九特意把室内的一处小复式整理出来居住。
路透说的,地方不在大,温馨就行。
进了这个还在相互熟悉的小窝,路透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软倒在沙发上。
看她累的那个模样,脸色阴沉一路的严九这才第一次有了表情,“我去放水……”
没一会儿,洗手间里就传来簌簌的流水声。
路透躺在浴缸里,脑子里反复不断出现的就是汪简今天说的话。
严九拿着衣服走了进来,眼睛纯净的像汪清泉。
“你的衣服,刚刚忘了拿。”他缕了下头发,表情开始忐忑起来。
路透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脸也红了。
“蜜月期”的孩子果断伤不起。
“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叫我。”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干脆,路透却听出来一点害羞的意思。
现在他心情应该不错吧……
女人有时候就是一种擅长火上浇油,缺乏眼色的生物,特别是在她心里不断有个未知体时,这种想掀开盖头来的冲动就越发强烈了。
“阿九,汪简和我说路安……”
这次同样是砰地一声,不过不再是某人撞到挡风玻璃上的声音了,而是严九摔门而去。
动静真大,提个名字都不行吗?路透叹气。
今夜的t市,气温有些低,刚刚洗过澡的路透钻进被窝没多会儿身体又开始发冷。
男人很快也洗好,上了床,躺着和女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暧昧距离。
往常路透冷了会主动“投”进他的怀抱,今天这个神经不止大条而且抽条的小女人依旧不例外,跨过边界,进入险区。
闷气生了一天的严九,暖玉在怀,多大的气也生不出来了。
他两腿一夹,就要把路透压在身下。
“不要,我不想。”
一对好“夫妻”的产生情况不外乎三种:郎情妾意;郎有意,妾奉陪;妾有情,郎温柔。
总之不外乎要么双方配合最佳,要么一方归附另一方。
可今天,路透似乎不那么配合,更加神经抽条的是,她鬼使神差的第三次和严九说起了那个问题。
我们只能说,孩子的事吸引了路透所有的注意力。
当她把汪简所说的话完整的表述清楚,最后还不忘记赘述上原话人名字时,今天已经被刺激到极限的严九终于爆发了。
他一翻身,霸道的压在路透身上。
这绝对是严九爷最难得的不温柔,底.裤的撕裂是瞬间的事情,连带着那插入也是毫不怜惜。
路透疼的脚底直抽筋,可男人依旧不管不顾的大进大出。
“严九,你……”混蛋俩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他的唇封锁了去处。
依旧是那熟悉的淡淡薄荷烟草香。
法国著名电影《香水》里,那诱惑的香据说可以穿透皮肤,直达人心底。
此时的路透,就好像中了那种香一样,浑身不自觉的酥软松弛下来。
感到女人的变化,男人的动作也不那么粗暴了,他伸出一只手把路透一只腿撑到了肩头,自己则是半跪着在那里作业。
除了上次在车上,这俩人的xing生活都是中规中矩的,甚至由于路透的干涩,每晚,他们都要第二次后才能尽兴。
今天的路透却出奇的湿润,做了一会儿,严九干脆把路透另一条腿也架在了肩头。
“嗯、嗯、嗯……”路透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助过,她就像被随意丢进大海的树叶一样,任凭波涛随意击打着自己,却毫无依仗。
“你就……欺负……我……”不知是痛的还是兴奋的,路透开始哭,最后竟哭的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迷茫、无助。
男人放缓动作,把身体渐渐压低,最后竟然和她身体贴在了一起。
小透,我爱你。我不想你眼里除了我再有第二个男人,卓言不行,汪简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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