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西门残破的大麾下、西门残破的怀中,成了花蕊专属的“床”
尽管花蕊为了第一次的失策不知责怪了自己多少回,但谁让她的心底已认定了那张“床”,因此只要困了、累了、疲倦得不得了时,她的双脚就会不自觉地走向将军帐,走向那张不断默默呼唤她的“床”……
算了,反正是“床”嘛,只要不想他是男人,而是个没有生命的“床”,不就得了吗?
就这样自欺欺人地将自己怪异的举动合理化,因此今夜,花蕊又来到将军帐中,按惯例为西门残破清理伤口,按惯例靠着将军帐壁昏睡,按惯例被抱至一个温暖而充满药香的怀抱中……
“将军!”
这个夜,跟过去的每个夜都差不多,但是在夜过三更之时,将军帐外忽然传来老张的声音。
“进来。”虽觉有些奇怪,但西门残破依然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处理着公文。“什么事?”
“将军公主来了。”
“是吗?”皱了皱眉,西门残破终于无奈地抬起头,“请她进来吧。”
“不用请,我自己进来了。”就在他话音刚落下时,一个爽朗的女声也同时响起。“你这个将军帐还真破、真没气派啊!”
“够了。”望着走入帐内那个身材高姚、面目清秀、一身英气的年轻女子,西门残破淡淡地说着,“不知公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非得有事才能来?”而这位在西京城闻名遐迩、战功赫赫且官拜“将军”的公主——珍珠,压g儿没理会西门残破的淡漠,迳自找了个空位坐下。
西门残破依然没有回答珍珠公主的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好、好,我说就是了,别用你那张冷死人的脸瞪我。”有点受不了地挥挥手,珍珠耸耸肩,“你要的人我给你找到了,明天便给你带来。”
“是吗?”听到珍珠的话,西门残破的脸上还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麻烦你了。”
“麻烦我?你有没有弄错?”像听到什么笑话似地,珍珠大笑起来,“立下了这等大功,原本无论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可最终你居然只要了一个人!”
“够了。”
“跟你这种人讲话真没意思,好像多说—个字就会要你命似的。”眼见西门残破g本没有深谈之意,珍珠只得无奈地站起身,拍拍披风上的尘士,缓缓地往将军帐口走去。“不过好歹我也是个公主,你见到我也得起起身吧。”
“属下有伤在身。”西门残破淡淡地答道。
是的,有伤在身,虽然还不至于伤到无法起身的地步。
但此时的他只能这么说,因为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无法起身,纯粹因为他的怀中正有一名女子睡得酣甜……
“伤?”珍珠愣了愣,倏地转过头,“居然有人伤得了你?是谁?我砍了他去!”
“不必劳烦公主大骂。”对这件事,西门残破g本不想多提。
“你……真是!”听到了西门残破的回答,一向英气逼人的珍珠也难得地跺着脚、发起娇嗔。
望着珍珠有些怪异的反应,西门残破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然后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懒得理你了。”蓦地一转身,珍珠大步往帐外走去,“对了,我老哥明天会带一帮将士到你这里来庆功,顺便也会向你提——”
“属下明白。”难得地打断了珍珠的话,西门残破低着头沉声说道。
“你真的明白?”紧咬着下唇,珍珠猛一回头,眼神复杂至极。
“属下明白。”西门残破还是一样的话。
“你……”面对西门残破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珍珠最终也只能轻叹了一口气,重重地步出将军帐。
“那衣裳……”但就在珍珠的后脚即将踏出将军帐时,她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望着将军帐的一角。
“那衣裳怎么了?”西门残破难得地抬起眼望向她。
因为珍珠口中的“衣裳”,正是花蕊硬被他带来后,身上那一千零一套、经过几个月的折腾,终于“功成身退”的衣裳……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出自西京第一布坊‘惊天绝’的顶级丝绸,再加上西京第一绣坊‘红云阁’的绣工……”没有发现西门残破怪异的眼神,珍珠继续喃喃说道。
“很值钱?”西门残破又问。
“有钱也不一定买得着。”珍珠耸了耸肩,然后转回头,“不过我想我应该是看错了,因为能拥有那种衣裳的人是绝不可能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好了,我走了,不打扰你。”
不,你错了。
望着早已无人的帘帐处,西门残破在心中默默地说着。
因为在他身旁就有两个,一个是在他眼前的珍珠公主,一个则是在他怀中的花蕊……
“醒了吧?”
就在珍珠步出将军帐后没多久,西门残破又开了口,只是这回说话的对象是在他怀中一直装着没醒的花蕊。
“对啦。”想不到自己的装睡早被识破,花蕊有些尴尬地由西门残破的怀中一跃而起,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衣裳。
该死的,她真不该在这里睡,可她不仅睡了,还一睡睡到连人家的秘密都听到了,真不是尴尬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想不到,西京城一向英名在外的将军公主居然会对这个木头人落花有意,而这个木头人居然还流水无情!
虽然无意中听到这种秘密不是她的错,可不知为何,花蕊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对劲,毕竟,偷听人家秘密这种事是会得到报应的……
“醒了就好。”站起身,西门残破突然走到花蕊身前,眼神复杂至极地望着她。
“你……你想做什么……”花蕊连忙退后一步,警觉地问道。
当的一声,她听到自己头上传来那熟悉的古怪声响。
该死的,她干嘛这么乌鸦嘴……
“这回你又要我干什么?”
伸手取下发饰,望着那五片花瓣中又多了一片在熠熠生辉,花蕊只觉得一股绝望由心底升起。
“当我的老婆。”定定地望着花蕊,西门残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你说什么?!”花蕊低呼一声,并立刻又往后退了两步。他说什么?当他的老婆?她有没有听错?!
“当我的老婆。”
西门残破又一次的回答,让花蕊了解自己确实没有听错。
该死的,他一定是为了不让将军公主对他继续怀抱希望,所以才拿她来当挡箭牌!
该死的,他一定是猜到了明天将军公主的哥哥是要来向他提亲,而这个营中一时半刻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女人,所以才会想到再来使唤她……
“什么时候?”知道了有可能的前因后果后,花蕊万念俱灰地问。
“明天起。”
果然如此……
“知道了。”花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地,无力地说着,“你还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
“那我有要求。”长叹了一口气,花蕊回身往这个令她进退不得、拥有史上最烂风水之地的出口走去。
“你说。”
“我要沐浴,热腾腾的水。”
“好。”
“这里是……”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冠盖云集,花蕊喃喃说着,“哪儿啊?”
也难怪花蕊会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因为此时此刻的军营竟然成为人山人海、喧腾哄闹的“市集”!
一群熟面孔、生面孔的军士彼此一圈一圈地围坐着喝酒,而大堆的马车、马匹,将原本肃敬的军营弄成了仿若酒楼的不夜城……
庆功宴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要提个注定无法成功的亲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完全无法理解这群男人的脑子在想些什么,花蕊的脸颊微微地抽搐,然后站在人群中眺望着该向哪里去。
而当然,花蕊也不知道,当她穿着西门残破不知由哪儿弄来让她替换的新衣,一身雪白、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似地,出现在这几乎清一色只有男人存在的世界中时,有多少好奇及诧异的目光同时投注在她的身上……
终于在人群中发现西门残破那令人恨得牙痒痒的高大身影,花蕊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我来了。”相当不情愿地坐在西门残破身旁,花蕊没好气地说道。
“很准时。”而西门残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便又继续静静地喝着酒。
怎么?这就叫当他的老婆了?
完全不解西门残破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花蕊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任白色的轻纱在脸上随风飘摇,望着那一帮喝得像疯子似的军士们……
“西门将军,六王爷及将军公主来了。”
不知究竟傻坐了多久,突然,老张的声音传入了花蕊的耳中。
“哦?!”花蕊闻言后,就像看好戏似地抬起双眸,望着一男一女朝着西门残破的方向走来,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帮必恭必敬的属下。
先不论后头那些仗着主人势头而鼻孔朝天的属下,光看那对男女的一身贵气,花蕊就不得不啧啧称奇。
因为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在战场上穿得这样招摇,穿得这样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是皇族,这真是太让人大开眼界了!
不过今花蕊有些意外的却是珍珠。
由于昨晚只听到珍珠的声音,因此花蕊还以为她是个大刺刺的女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人家不仅不是而且还那样的年轻貌美!
今天,也许她还经过j心的打扮,那一身全出自名家的首饰、镶金衣裳,让她看起来更显雍容华贵……
“后悔了吧,后悔没找个体面人了吧?”花蕊望着自己那一身白色的棉布衣裳,嘲弄似地对身旁的西门残破低语,“这样人家会信才怪!”
“够了。”但西门残破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连头也没抬地淡淡说着。
“要求还真低……”想不到西门残破的回答竟如此轻描淡写,花蕊有些自讨没趣地喃喃说着。
“低?!”西门残破突然抬起头望着她,若有所思地撤了撇嘴角,“是吗……”
“西门将军,听说你居然受了伤?”就在西门残破的话刚说完,那个走在珍珠身旁、一身贵气的六王爷已毫不客气地撩开衣摆坐下,第一句出口的话就充满了讽刺,“难得、难得啊,我以为像你这种冷面人是刀枪不人的呢,搞了半天也只是个凡人啊!”
哦,正主儿来了,一见面就火药味这么重,看来好戏真要开锣了……坐在一旁的花蕊在心中悄悄地想着。
“六王爷。”而另一个主角——西门残破,则是完全不搭理他的冷嘲热讽,只是点了点头,简短地问好,“公主。”
“居然要跟你这种没劲的人打交道,真是没劲透了……”大概早料到自己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因此六王爷在低咒了几声后,便像在自己家里似地回头对属下喊着,“还不拿酒来!哦,对了,顺便把那个废人带来。”
“是。”
在六王爷的一声令下,几瓶陈年老酒立刻送上了主桌,随后,一个又瘦又脏又疲惫、几乎面无人色的中年男子,也被人用绳子拖到了桌旁。
望着那名中年男子,花蕊愣了愣,因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西门残破用那样大的战功换来的,竟会是这样一个人!
那夜,也许珍珠公主不知,但在西门残破怀中的她则知道得真真切切,那就是——
这个人对西门残破的意义一定很大很大,大到一听见珍珠公主说找到这个人时,他的心跳仿佛雷鸣……
这个人的身后,究竟藏有什么样的玄机?
“真不知道你要这个人干嘛,一想到你竟跟这种低等人扯上关系,我就失望透顶!”六王爷一边喝着酒,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与其要这种人,还不如要一个大姑娘来得有意思,所以啊,我劝你不如……”
“哥……”此时,一直坐在六王爷身旁没开口的珍珠突然拉了拉六王爷的衣袖,制止了哥哥的话,然后眼神像是不经意般地瞄了瞄坐在西门残破右手边的花蕊。
感受到珍珠的眼光,花蕊只是耸耸肩,继续轻啜着杯中酒。
反正她今天的工作只是个看戏的,这个将军公主爱看就看去,她花蕊从不怕人看!
“无论如何,麻烦六王爷了。”望也没望那名中年人一眼,西门残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就谢我了?”此时,微醺的六王爷突然冷笑起来,“人我是带来了,可我说要把人给你了吗?”
听到六王爷的话,西门残破的眉头动也没动,但坐在他身旁的花蕊却发现——他在桌下的手已握成了拳。
“哥……”
“哥什么哥?你别忘了,我这么做可全是为了你,要不我会无聊到来这鸟地方,然后还在这充满了脚底下人的军营里办什么庆功宴?”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六王爷瞪了珍珠一眼后,又望向西门残破,“你要人,我就给你人,不过呢……老实讲,六爷我实在很想看看你面具下究竟是长什么模样,要不我这个眼高于顶的妹子怎会——”
“哥!”
这摆明了是要胁嘛!
听到六王爷的话后,坐在一旁的花蕊冷哼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望着西门残破在听到“脚底下人”这几个字后,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我明白了。”
但西门残破的回答却令花蕊手中的酒差点洒出杯外,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想要这个人到了这种地步!
望着西门残破的手缓缓抬至脸上,花蕊更吃惊了。
虽然到这里已有几个月,但花蕊从没看过他拿掉脸上的面具,由此可见,他之所以戴面具,必定是为了隐藏什么。
虽然有时,花蕊不禁也会猜测他是不是长得太吓人,抑或是做了恶事怕被人识破,但她却从未得到解答。
而今天,眼见这个谜题就要揭晓了,因此不仅仅是花蕊,连营中其他的军士也全都静了下来,就为等待这一刻……
夜风在吹,天上的星星在闪烁,明亮得就像西门残破的双眸。
这家伙,原来长成这样!
望着褪下面具后的西门残破,花蕊在众人的低语赞叹声中也不禁连眨了几次眼。
没有想像中的难看嘛……
俊挺的脸庞、大大的眼、浓浓的剑眉、挺直的鼻,再加上他那紧抿住却坚毅的嘴及下巴,让他显得那样威武不屈,那样的男人……
“真是群没见过世面的脚底下人!”虽然心中也为西门残破出人意外的俊逸长相诧异不已,但六王爷还是口中没好话,“得了,既然你都不惜脱下面具,那我就把人给你,免得人家说我刁难你!不过呢……虽然人是放了,可我话先说在前头,万一这人到你手里后死了还是怎么了,可就不是我的事了……放人!”
“是。”
人,确实是放了,只是,用很低贱的方式。
在众人的眼中,中年男子被以极卑劣的方式拖拉到西门残破身旁,而此人踉踉跄跄地跪倒在桌下后,口中不知为何竟不断地呕出哝心的青色秽物,闻之令人作呕……
“照我说啊,西门残破你干脆就放聪明些,领了六爷我这个情,”压g儿不顾四周军士们早已不悦至极的眼神,六王爷望着中年男子那副狼狈的模样,竟还恶劣地哈哈大笑,“反正这低等人也活不久了,你何不放弃他,转而向我要求我身旁这个稀世珍宝——”
“很抱歉,有你祖nn在,你的两个希望都只能落空了!”
未等六王爷将话说完,一个娇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而后,一个极其优美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中年男子上方,甩出怀中镶着金铃的锦带,用前端的铃挡点住了中年男子身上的几处x道后,又s出一把银针,针针刺入中年男子周身。
“老张!”
“小的在!”一听到花蕊的呼唤,老张立即挤入人群之中,高声答应着。
要知道,他已经隐忍这个六王爷很久了!
脚底下人怎么了?
要不是他们这群脚底下人在前面冲锋陷阵,那群爷儿们有机会这么嚣张的庆功吗?
然而,老张不知道的是,对六王爷一口一句“脚底下人”不爽的,绝不只他一个,而这其中,还包括了六王爷口中每扬起一次“脚底下人”便猛灌一口酒抑制怒气的花蕊,以及那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的西门残破。
是的,包括花蕊。
虽然她一向不爱管闲事,虽然在这营中停留的时间并没有很久,可花蕊深切地知道,这群军士其实都很可爱、很认真、很辛苦……
而那压g儿不上战场,只会抢功、只会穿得一身织锦来取笑人的六王爷,有什么资格对这样一群可爱的人一口一句“脚底下人”?
更何况,那个中年男子得罪了谁?
六王爷明明答应放人,可又在他身上使用如此卑恶的刺身毒,真是无耻至极,无耻到连她这种不爱管人闲事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等这家伙开始吐水后,立刻送到医帐中,灌他三号汤,给你祖nn猛猛的灌,两天后,你祖nn包他长命百岁,想死也死不了!”
“小的这就去!”
“这放肆的娘儿们是谁?”望着空中那体态轻盈、嗓音娇脆,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中年男子身中之毒完全解开的女子,六王爷不敢置信地拍桌而起,“西门残破,你就是这样管理军营的吗?”
“我是谁?”轻哼一声。花蕊缓缓由空中落下身子,轻轻坐至西门残破的腿上后,还故意取走他手中的酒杯,“你祖nn不屑告诉你!”
“放肆、太放肆了……”
“西门将军,这位是……”望着花蕊与西门残破亲昵的模样,珍珠忍住心中的震撼,僵硬至极地问着。
“她是我营中的军医,”轻轻解开花蕊脸上的面纨,一手覆在她拿酒的手上,将酒倾入她的口中,西门残破抬起头淡淡地说着,“也是我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儿,歧黄仙子——花蕊。”
“什么?!”手中的酒晃出了酒杯,珍珠望着花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西门残破怀中的这名女子,竟是江湖人称岐黄仙子的花蕊,他的……妻?
真的吗?这女子,真是他的妻?
如此绝美的女子,真是他刚过门的妻……
仔细凝望着像小猫似地倚在西门残破怀中的花蕊,珍珠愈看愈自惭形秽。
因为这女子着实太美了,美得几乎不属于人间物……
她有着一张小巧j致的白玉瓜子脸,两道细细的柔顺蛾眉,一对微微煽动的长长睫毛,一张鲜艳欲滴的红唇……
而此刻,她的脸上更有着因酒意而升起的一抹嫣红,衬得她白皙的小巧脸蛋更显绝美,而她倚在西门残破怀中那如猫儿似的柔顺,以及西门残破那紧搂着她纤腰的j壮手臂……
如此匹配、如此登对、如此……
“恭喜了……”最终,珍珠只能颤抖着唇角如此说道。
“哪里。”虽然有些不忍看向珍珠,但西门残破还是定定地正眼望着她。
尽管这名女子有些任x,有些独属于皇家的骄贵妄为之气,但她曾救过他,而她为西京所做的一切更值得他尊敬……
是的,他尊敬她!
尽管他永远也无法爱她,但他依然尊敬她……
“西门夫人,我敬你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举起酒杯,珍珠撤去心中的落寞,绽出爽朗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气了。”花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身后衬着一阵疯狂的叫好声。
“别喝了!”就在珍珠要将酒倾入口中时,她手中的酒杯突然碎成片片,六王爷愤怒至极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庆个屁的功!”
“哥,别让我……”低下头望着手中的酒渍,珍珠喃喃说着。
“喝!”望着妹妹脸上的凄苦,六王爷最后也只能眼神y郁地大喝一声,“你爱喝就喝,喝到你高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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