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豪坐在岳母的客厅里,第一次有闲情来细细地观察。客厅很宽敞,米黄色的地毯,米色的沙发,色调淡雅。沙发上的坐垫色彩缤纷,给人恍如花房之感。他在想:素云什么时候对家进行了重新布置?她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每每这个时候何少豪就会静下心来想很多事情,并非他要,也并非是素云的错。也许,爱情这玩意儿,总是在许多错的条件下才能触使他们两情相悦。如果,慧琳在生何帅时不割了,如果岳父在外面不养,如果那晚他不喝醉酒,如果,许许多多的如果,许许多多的偶然,才会有一个必然。在情爱的问题上,没有谁对谁错。人生中会遇到很多感人的缘分,不经意间的萍水相逢,却发现也可以给予很多,简单的邂逅和错过,也可以在心中烙下清晰的标记。一切渐渐远去,心渐渐冰凉,纵然撕去伪装出的冷漠,找寻她走过的凌乱足迹,想起她曾经的一点一滴,如今只剩下了什么,她的影子徘徊在脑海,他怎么能忘记素云曾经给过她美丽?
他继续在欣赏客厅的摆设,沙发很随意地摆成了三组,把客人割成三个既互相关联,又自成一体的空间。极像他跟岳母、跟岳父、跟慧琳这样的关系。这样的事情除了他跟素云,恐怕没有人能理得清楚他们之间的微妙关联。
不同样式的茶几点缀其间,茶几上摆着鲜花、观赏叶。中间的凸墙上饰有东方神秘色彩的壁挂,落地窗边是一排瀑布似的吊兰,给优雅的客厅增添了几许大自然的清新和野趣,使人有置身于林中小屋之感。窗的一侧,在那绿叶和温馨的灯光下,是一架黑色的大钢琴。大钢琴的旁边摆了一组小沙发,这里没有另外两组那么宽敞舒适,却温馨亲切。
素云从浴室出来了,她把头发高高挽起来了,用浴巾包裹着。全身氤氲着水气,那散发出来的体香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冲上去拥抱。然而,何少豪没有这么做,他装着心事,对素云真的没有往昔的情趣了。
素云走至何少豪的身边,温柔地说:“你也去泡一下吧,我替你放了水。”
何少豪脱掉了那套蓝色的西过装,这套西装是朋友从意大利买回来送给他的,如果不是去新加坡送史湘云,他是有点舍不得穿,他把它挂在沙发旁边的衣架上。
“你做事真斯文,不象一个人当……”素云把话说了一半。
何少豪对素云轻轻地微笑了一下,便转身走进了浴室。
准确地说是琴声催促了何少豪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很欣赏素云弹钢琴的水准。一曲《高山流水》把他们之间的浪漫与真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素云一边弹一边唱:
《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
今夜相思成潮
今夜思念如魔
是你轻轻叩响了一窗灯火
我的心为你蚀了一海的思
无数个梦里你涉水而来
给我一夜缱绻的温柔
你的名字如蝶船飞舞
温湿了我梦中的希冀
这缘起缘落的红尘
只为一场萍水相逢
此刻,好想载兰叶为舟
掬甘露为酒
邀明月共饮
借你的长发为弦
牵我的纤指抚琴
拂去伤感拂尽苦涩
拂动一江的神韵
当流星划过天际
云水间
续不完三生的相许
岁月青葱
有你作陪
不管是短暂的擦肩
还是长久相依
曲阑深处
暗香浮渡
想你,想你,想你
温情的软语
盈满了我心里
你象春天的小雨
溢出宛转诗意
我便成了一株永不凋零的相思树……
“好诗,好美,好感人!”何少豪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鼓掌来到了素云的身边。
他知道素云早年在省歌舞团工作,钢琴曾在国内获过大奖,如果不是岳父慧一民采用非常的手段,她是不会嫁给岳父的。
“我以为你今晚呆在浴室里过夜?我整整等了你四十五分钟,你每次洗澡都是这么久吗?”素云温情地笑着说。
“我这两日特别疲惫,澡泡得好舒服,如果不是您的琴声招唤了我,我是会继续泡下去的。”何少豪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他是不会把她当作岳母的,他只把她当作,准确地说,简简单单的他只把她当作一个女人。
“来呀!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呀,坐我身边来,看我弹琴。”
何少豪走了过去,他坐在大钢琴旁边的小沙发里,温情地望着素云,她真的很美,一双传情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会说话一般。她身材轻盈、富有神韵,衣着总是最时兴最高级的。今晚她穿了一套真丝休闲衣,那种朴实的风格协调的搭配,显示出她对于时装的高品味。整个的她,看上去又,又温婉。
“少豪,我知道你今晚有聚会,谢谢你为我放弃了聚会。”
“你怎么知道的?”何少豪感到惊讶。
“你洗澡时,有人打了电话,是一个女的,她的声音很甜美。”
“哦,这样的电话经常有。”何少豪知道今晚走不了,干脆卖她一个人情。
“我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
“她以为我是慧琳,叫我姐姐。我想你肯定知道她是谁。”素云把手机还给了何少豪。
何少豪接过手机打开一看,他吓了一跳,沈文婷一连打了三个电话。他只好撒谎说:“是办公室的肖主任。”
素云把那支曲子弹完了,她靠在钢琴上,温情低语:“男人,其实比女人更痴情!”
她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他真的可怜岳父,放着这么好的妻子不要爱,到外面去,他也同情慧琳。他又听到了素云在感慨:“每一个男人都是这样,他可以对每个女人说-我爱你。
但他一辈子只会爱上一个女人,只有一个。熟不知女人需要的是一个关怀她,爱她,可以让她依靠,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当她遇到一个男人时,爱的死去活来,山盟海誓何少豪真的为素云这段爱情的箴言而感怀。他笑了笑对素云说:“男人不是这样的,当他爱上一个女人,真真正正的爱,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当这段感情失败后,他会把这段记忆放在心里,把这个女人放在心底。
无论他以后遇上再多的女人,他都会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生的最爱的是谁。
无论以后他遇到的女人多么优秀,他也不会改变。
因为他心底的女人是他的支柱,他不会用她和任何一个女人相比,
他认为这种比较是愚蠢的,他一辈子只会爱她一个,放在心底的女人。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也许他平时会活的很潇洒,
但在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会放下所有的尊严,放生痛苦,思念唯一的她。”
“能够听到何博士的这番高论,真是三生有幸。”素云转身离开钢琴后,坐在了何少豪的沙发扶手上。低低地问:“你的意思是男人的爱一辈子只会付出一次,你的一次给了谁呢?。”
何少豪不假思索地回答:“给了慧琳和您。”
“你真是一个坏银,我两人伺候你,居然还不知足。”
“我很幸福,也很快乐。很多人都做,我不做,于我的意义不仅是一种体验,而且是一种希冀。”
“物语,你是否在梦中见到了什么。”
何少豪微笑着说:“我梦见了你的吻和我的进入。”
“没办法,这辈子只以做你的,下辈子做夫妻,让我缠上你了。呵呵!”
何少豪怔怔地看着她。他看见过许多出色的女人,高雅的、娴静的、妩媚的、深沉的、美丽的……但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女人,她似乎聚集了所有美好女人的特征,她完美、飘逸,她使壁画上的一百个美丽的黯然失色。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素云,这个绝色的女人。
她懂得该怎样去生活,从来就不相信眼泪,不依赖泪水。她尽管爱何少豪爱得发疯发狂,但她懂得懂得了远距离地欣赏男人,用理智约束自己,把握好分寸。从不伤害他,也不伤害自己。她惜春入秋,懂得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她珍爱自己。明白想象的爱情和现实的爱情是两码事,不离不弃相守偕老才是真爱,柴米油盐吵吵闹闹就是生活。
她不是不想天天跟何少豪在一起,而是不能。她总是迎着阳光微笑,在她看来
绽放的,凋零的,都很美丽。
爱过的,恨过的,都是幸福。
偶尔触及,是无可言说的酥、痒、痛,隐秘的喜悦里是微微的伤感与失落。她与何少豪的海誓山盟、风花雪月、爱恨情仇,沉淀成闪亮圆润的珍珠,珍藏在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在她的心底时刻睁着一只慧眼,总是看见玫瑰和烛光后虚设的浪漫,男人微笑后的与虚情。
何少豪望着素云,望着这个除娘半老,丰韵犹存的女人。
素云躺在他的怀里,幸福地躺着。这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爱情,它浓郁、醇香,是积蓄了一百年一千年的激情,它润泽了她的生命……她任何少豪解开她的衣扣,她的两只白乳便如鸽子一样飞出来,那么美丽,那么苍白,它们窒息了太久,现在它们要飞翔了。
何少豪感叹着:“养在深闺人未识”,岳母其实是在空守寡哟,岳父慧一民恐怕是一年半载不会问津它啊。它们是和娇柔的,它们身上与生俱来最美丽的斑点,宛如印度少女额上鲜艳欲滴的朱砂,倾诉着灼热的情怀仿佛怡红院的窗纱,温柔着多情公子的神游,它们是盛开的玫瑰,是神秘的郁金香,它们等待很久,象寂寞蓝天上的一朵白云,等待风的相纠相恋,等待爱的剪刀来剪断它们飞翔的翅膀……柔和的灯光,照在这个温情的夜里。那一刻,他没有想到的是,素云的一声“啊———”其实已暗示了他此后的人生,暗示他将阅尽这块土地上的风雨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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