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豪从宋杰办公室出来时,他提了两点要求:“一、希望宋书记亲自抓这件事情。暂时别把朱虎的案子移交检察院,能在反贪局说清楚的,让他把事情说清楚;二、别把朱虎送到外地关押,这样对于取证调查都不方便。万一是别人诬陷就不好办了,朱虎毕竟是党培养多年的高级干部,对于保护干部不利。”宋杰想了想,朱虎虽然有问题,但目前尚没有调查清楚,又是省管干部。加之,如果朱虎乱咬人,万一把其他的干部搅进去了,到时候想帮何少豪也恐怕力不从心,他是怕对不住自己的恩师慧一民。
他不再含糊,干脆就给何少豪交了底:“你放心吧!这类问题我们查得多,不会牵扯到太多的人,有新的突破我会让工作人员跟你们学院联系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也难……”宋杰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兄待我的情意我心领了,我打心眼里表示感激。”
“何院长,你也为官场多年,有些事不用我教你……”
何少豪听明白了宋书记讲话的含意。当他再次来到朱虎被关押的房间时,在门边他站住了。
李沣书记被朱虎气得坐到了候一边,只听见他对朱虎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对你没好处。”
“到了这儿,我还有好处吗?我敬爱的李书记,我虽然不知道谁是幕后指使者,真是欲加之罪,后后患无穷。”
“我的同志,我的兄弟,你这样很危险。人都会出错的,出了问题不可怕,怕的是需要有承担认错的勇气。”
“我错了吗?我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为学院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落得这般下场,令人心寒哦。”
“好了,朱副院长,你冷静点,我改日再来看你。”李沣自知再劝无益。
“朱副院长,你怎么能这样跟李书记说话呢?你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请你到反贪局来干什么?”朱虎把头埋在了,一直不语。
何少豪看到他有所认识了,便继续开导他,毕竟他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总不能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
“出了问题怕什么?就像李书记所说的一样,谁不犯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何少豪说话的语气很强硬得让朱虎,一次又一次地点头应答。这样的攻势原本就是何少豪的强项,何少豪讲话思路清晰,逻辑严明,他是帮助他,也是在给朱虎打预防针……
朱虎心知,他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拜何少豪所赐,他是有恩于他的。如果何少豪说?不帮他了,他只有死路一条,在“华夏传媒”是不会再有第二人个替他说话的。
他觉得自己很无奈,很痛苦。
“你也别太悲观了,我刚才替你找了宋书记,好好配合组织把问题搞清楚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有些事我帮不了你,知道吗?但我绝对不会不管你的,你是我的门生。”何少豪说后显得很伤感,不知道他是有意这样表演?还真情所至。
李沣书记出去时,何少豪给了他一封信:“这是史湘云给你的信,我可是安全地把她送到了新加坡,她的工作、生活我都替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谢谢,谢谢您,我的兄长,我的恩师。”朱虎的双眼已流出了泪水。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朱虎是真的感到了绝望。
“你放心,他们母子平安,日后等你相见。”何少豪又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在告诉朱虎,他对他有恩,而这些话,又像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尖上。
“您放心,何院长,朱虎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您的知遇之恩我终生难忘。我只是希望您能够再拉我一把。”朱虎近乎于哀求。
何少豪回到了“凝园别墅”,素云早就在那儿等候他。
一切都如素云的心愿,她的面庞挂满了灿烂的笑容,她为自己的睿智、聪慧而自豪。
“少豪,虽然,你都给他们打了预防针,但我认为还是不可大意,你得想办法把她们母子俩送到国外去。”素云心中有了自私的想法,这种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
“去哪个国家好呢?”
“去拿加大、澳洲都可以的。”
“这两个国家我都去讲过学,有几所大学校长关系不错,关键是户照一时难以办到呀!”何少豪对素云说。
“户照的事我来办,先让慧琳辞去城建局长一职,就说陪同我去澳洲治病。”素云爽快的地答应了。
他们俩一起吃了晚饭,素云让何少豪给慧琳挂一个电话。何少豪却装傻地问:“她知道我来你这儿了吗?”
“她哪里知道?”
“那我怎么跟她说呢?”
“那是你的事,要我教你吗?你平常在外面风花雪月,骗骗慧琳还行,是不是也想胡弄我?”素云有点怨怼。
何少豪当着素云的面撒谎骗慧琳,说自己晚上得去活动一下,找相关领导。
慧琳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况且,这件事闹得她早已六神无主了,她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她连忙在电话里说了三声:“嗯、嗯、嗯。”
何少豪真的想离去,他没有一点兴致陪素云。于是,他又找了一个籍口:“岳父,今晚不回来吗?”
“他呀!下午就飞北京了。”素云猜到了何少豪的心思。
接着又问道:“你是不是不想留在这儿过夜呢?我不勉强你的。”
她转身走了浴室,把何少豪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肖媚媚从何少豪办公室出来后,她独自回到了公寓。沈文婷不在房间,她暗暗骂道:这个鬼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每天都看不到人,想找一个人说话也难呵!
肖媚媚知道朱虎被抓对于自己来说,目前正是人生的一个坎,能不能过得去呢?她不知道,如今她心乱如麻。
佛说:“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其实有许多感情从开始到结束,不管结果如何,她想只要有过曾经让自己心灵为之震动的感觉,这本来就是一种富有,一个温暖的感情矿藏,一种生命中最厚重的拥有,毕竟曾经交换过彼此的快乐和寂寞,不要再难过,人总得去面对醒来的一切。
肖媚媚洗完澡后,穿上了棉织的睡衣,靠在沙发上,想她跟何少豪的过往,想表妹沈文婷怎么跟自己的命运如此相似……她害怕表妹步她的后尘,害怕她也转入这场无休止的情感纠葛中,害怕她再犯同样致命的错误。
肖媚媚从来没有象仿晚这样困惑、无奈、无绪。
她站起来打开了cd,她很喜欢听徐誉腾演唱的《等一分钟》这首歌,或许是因为那种遗憾中透着丝丝伤感的歌词更打动她心,“如果生命没有遗憾,没有波澜,你会不会,永远没有说再见的一天,可能年少的心太柔软,经不起风浪……”若今天的她能回到昨天,她不会被朱虎拉下水的。钱,钱,钱……都是因为父亲的病故,因为家庭的贫困,因为没有钱给母亲治病……有的时候,真的希望时光可以重来一次,那样的话她就可以重新选择一切,面对相同的时间里发生的相同的故事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走这样的心路,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回不去了。
如果没有经历过遗憾,又怎么能懂得珍惜?如果不是遗憾,又怎么可以那么刻骨铭心地去记住一个人?有许多事必须要亲身经历过才会懂的。有了遗憾,才有了可以回忆的片段,才有了令我们一生也无法忘怀的东西,它会在内心深处产生共鸣。
生命只是沧海之一栗,然而,它却承载了太多的情非得已,聚散离首,不甘心也好,不情愿也罢,生活一直都是一个任人想象的谜,因为不知道最终的谜底,也只能一步步地向前走。
昏昏沉沉的,她睡下了。她梦见了母亲,那是一个明媚的凌晨,她从家乡走出,开始了她的远行,母亲送她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口中一直在叮咛:“媚媚,天凉了,注意添衣裳,人在外,不要跟别人生气……要正直做人,心底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山路弯弯,她三步两回头,望着母亲那瘦小的身躯。母亲驼着背,举着小手,在向她招呼。可是,母亲曾经的美好容颜已经消失殆尽,岁月留给她的是一脸深浅不一的沟壑和风霜摧残后,瘦弱多病的身子。当她越来越灵秀的时候,母亲却在岁月的蹂躏中越来越瘦小。
她醒来时,阳光已透过窗棂照在了房内。她睡眼惺忪,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感到有些害怕,她担心母亲的身体,担心脑颅手术后会出事。于是,决定回家去看看母亲。
肖媚媚的家在湖南清泉县城,没想到这个冬天,她又去到了那个小城。
那是一个很宁静,也很纯朴的小县城,属于她喜欢的那种氛围,所以她只要有假,她是很愿意回去看母亲的。
母亲是她的避风港。她是一只小船,当夜幕降临,袭来时,她会安静地停泊在母亲的避风港里。她为她挡去了所有的风雨,让她感受到爱的温馨。当她失败时,母亲会鼓励她不要灰心;当她成功时,母亲会提醒她别让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她又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只有回到母亲的身边,她的委屈,无奈与痛苦,才会得到很好的慰籍。每当她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时,母亲总会静静地听她诉说,轻轻地安慰她。母亲就是用他们最简单,却最真挚的方式爱护她、关心她、呵护她,那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家是由关爱编织而成,家中时时刻刻都充满了爱,让她每分每秒都沐浴在爱的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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