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当真火了。
“你你竟然敢对我凶好,那你就一辈子赖在这儿,别理我。”张氏揣着那些银子,愤而奔出屋外。
“喂你要去哪儿”
“去追她吧你放心,我没生你的气。”单母拍拍弟弟的肩。
“谢谢姐姐。”得到谅解,他才放心地追着自己的妻子而去。
这时单母又回到了哭泣不停的单微沙身边,轻声问道“好了,已经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跟娘说。”
“没事真的没事”她闭上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还说没事,刚刚你舅母明明说了,你已经”女人最重要的可就是名节啊若真没什么事,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失去贞操呢
“娘,我”单微沙正想说什么,单父却刚好从外头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一见单微沙,便二话不说的指着她的鼻尖辱骂,“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你可知道这阵子你不见了,爹有多操心,就算你不赞同这门婚事,也不能这么做啊”
“爹女儿对不起您”
她忽地跪下,自从遇见了佐尚羽后,这些日子她过得好苦,心苦,身子更苦,委屈的话又无法对人诉说,如今见了亲爹亲娘,她只有大声哭出来的冲动。
“你”
一见女儿哭成这样,单父也于心不忍,“算了,回来了就好。幸好婚礼是在十天之后,应该还赶得上。待会儿爹就去乔府向他们道个歉,说你并不是逃婚,而是贪玩跑去以往的邻居那儿借住几宿,我相信乔家人会谅解的。”
倒是单微沙听了父亲这么说,立即顿住了哭泣,脸上露出一脸怔茫,“爹难道难道您还要我嫁”
“你不嫁能做什么你可知你这一逃,附近的人怎么说你可难听的了。”单父吹胡子瞪眼地说。
单母望着一脸愁苦的女儿,原本也不愿女儿嫁给乔郡的她此刻也改变了心意,最主要的是微沙她已经如果有人肯要她,还是嫁了的好,要不,她还能再嫁给谁呢
“老伴,你就别怪她了,当初这个馊主意是我出的。”单母惭愧地说。
“什么你这个做娘的好事不教,竟教她这些离经叛道之事”单父一挥袖,气得坐进了椅内。
“就算是我错了,你就消消气吧”
她转向单微沙,苦苦的劝说“你就别固执了,既然你命中注定必须身为乔家人,还是嫁了吧”
无助的单微沙看了一眼父亲和母亲,顿时掩住双颊,奔回了自己的房里。一关上房门,她就禁不住地大哭出声。她不明白她娘为何还要说这种话,现在的她仿若残花败柳,还能嫁人吗
倘若乔郡知道了,又会怎么待她
他们以为这么做是带给她幸福,其实,是将她的心打入地狱,让她生不如死,当佐尚羽回到汴梁城,已是十天后的事,而今天又恰巧是乔郡与单微沙大婚的日子。
一进汴梁城,他便直接前往乔府,当他目睹乔郡跨上白色骏马准备前往单府迎娶时,便眯起狠戾带仇的双眸,尾随而上。
一到了单宅门外,他便从腰间拿出事先预备好的黑色头巾罩上,从矮墙潜入,循着可能的路线,终于找到了单微沙的闺房。
他先从门外探入,只见她坐在铜镜前,让喜娘戴上了头巾。而后在喜娘与丫头的牵引下缓缓走出房门。
就在她们经过天井时,突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划过,喜娘震愕地张大了嘴,才一刹那的工夫,她身边的新娘子居然就不见了
就连跟在新娘子身后的两个小丫头也哇哇大叫了起来
“有鬼啊有鬼啊新娘子被鬼劫走了”
不久,单微沙的父母闻声从外厅跑了进来,只见到喜娘和丫头们像发了狂似的呼救模样,立刻心急如焚地问“究竟怎么了”
“不见了新娘子不见了”喜娘开始语无伦次,精神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
“你说什么微沙不见了”单母整个人震在那儿,身子直发着抖。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就连单父也心急如焚地大叫道“来人啊有没有人来帮忙一下,帮我找我女儿啊”
这时候乔郡的迎亲队伍已赶到,当他听闻这个消息后,浑身冷不防地僵紧着,似乎担心他害怕的事就要发生了。
众人在附近寻了几圈仍无所获后,乔郡只好掉转马头,返回汴梁城。
至于单微沙,她究竟被劫去了哪儿呢
她首先被黑衣人架上马,抄着小路,疾奔而行。在马上她被压制在他身前,不好开口说话,就这么不知过了过久“你究竟是谁”
好不容易,单微沙终于从马背上被人放下,颠簸地跟跑了数步,最后,摔在一株树根旁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蒙面黑衣人,吓得赶紧爬起身,一步步向后直退。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佐尚羽压低嗓音,冷着声问。
单微沙乍闻他的声音虽然熟悉,但心情凌乱之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你是谁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有没有见过面已经不重要了,我带你来这儿,是省去你坐轿子的辛苦,这里可是乔府啊”佐尚羽咬着牙,狠冷地说。
“乔府你为什么劫了我又把我送来这儿”单微沙直觉事情不单纯,浑身早已抑制不住地直打哆嗦。
“我恨乔郡,今日特来报复。但是,我不想弄错对象,所以想试试你究竟有没有与他联手,可有参与他那人神共愤的邪恶计划”
随着他话语的瞬落,他猛然揭开自己的黑头巾
当单微沙一见到那张让她魂萦梦系的英挺脸孔时,她顿时漾出了笑容,欣喜地说“你的伤好了看样子是真的好了”
佐尚羽乍闻此言,恨得拽住她的一只玉腕,“你知道我受伤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受伤呢”
他冷眼逼视着她,硬是要她回答他的问题。
单微沙傻住了,看着他与第一回见面时截然不同的强悍气势,她居然紧张得无以复加“不我不知道我没说什么”
她能说吗说出去他便知道她是那个不知检点,在他昏迷的时候就把身子给了他的女人到时若传扬出去,让她爹娘知道了,她会更难做人的。
“没说什么你不肯吐实”佐尚羽恨得捏紧拳头,看她那模样分明就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可见她和乔郡是一伙的,为了权势,他们打算联手斗垮住家
“我没有没有”单微沙只能狂乱地摇头,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既然你这婊子这么无情,罔顾我曾经救过你,你还出卖我,我今天就要让你试试被人唾弃的下场。”
佐尚羽撇开嘴,笑出了一道阴邪又掺杂着邪恶的诡魅笑容。
“你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他那种可怕的眼神为何而来
“我的意思哈”
佐尚羽发出一阵犀利的笑声,“你认为乔郡会要你这么一个新婚当天便被不知名的男人玩弄失身的女人吗”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揪着霞帔,嗓音已变得破碎不堪。
“那是你自找的谁教你与乔郡联手,要陷我们佐家于不义。好了,现在我爹死了,宋军也已大败,你们与契丹勾结的诡计得逞,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一手掐住她的喉头,力道之强,差点让她断了气
“呃咳”她痛苦地紧抓着他的手。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突地,他将她推倒在地逼视着她,嘴边挂着邪肆的笑容直令单微沙心惊胆跳
“救救命”她的喉咙哑了,居然喊不出声音。
“别企图叫嚷,这里属于乔府的后院,大伙现在都在前面等着迎接你这位“纯白无瑕”的新娘子呢”满腹愤慨的佐尚羽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彬彬有礼。
“不要”单微沙凄楚地说。
“现在尝到无助的痛苦了吧你可知道我和我爹在前方被那些契丹狗围堵时的绝望”他咬着牙,恨恨的问。
唰佐尚羽一把撕毁了她的新娘霞被,吓得她整个人浑然一僵。
“哈今晚乔郡纯洁的新娘将要毁在我的手上。”他毫不温柔地撕毁了她身上每一寸衣物,碎碎片片,吓得单微沙爬着要逃。
“啊呀”她疼得几近昏厥。
“什么你你已不是处子了早被乔郡开了苞是吧”他恨得眯起眼,这下就没意思了。
“不”她心碎神伤,但解释的话教她怎么说出口
“管他的,让众人看见乔郡的新婚妻子被人玩弄后丢弃在后院,不也过瘾”
但奇怪的是,为何这种摩擦紧束的感觉是这般熟悉为何他竟会沉迷在这种激浪狂潮
不他是为复仇而来,绝不能掉入这种可恶女人的诱惑中
“啊呀”她凄惨的一声尖叫,终于倒卧在地,身子随着心一寸寸死去再也不想清醒
“微沙,醒醒”
单母心急如焚地直拍打着女儿的双腮,老泪已几乎流干的她,仿若才一天工夫,已是心力交瘁。
好好的一桩喜事,怎会变成这样
单微沙昨儿个被劫后,后来居然被人发现衣衫不整地倒卧在乔府后院,那模样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已被那劫匪给给玷污了天哪他们单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连连发生这些事
“老伴,怎么微沙醒了吗”单父走进女儿闺房,一双老眉纠结成一团。
气人的是,乔家居然就以此向他们退了婚事情可是发生在他们乔家,他们不但不负责,还将她给送回来,这这是何道理
“还没啊看来她身心都受了重创,有哪个女孩家能忍受自己在大婚之日被歹徒给”一说到这儿,单母就泣不成声。
“别提了。”单父劝道。
“我为什么不能提”她激动地对他叫嚷着,“还不都是你说什么为了信守约定信约只有你一个人提而已。”“我”
“没话说了吧那个乔郡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你有没有去汴梁城查过,他行为端不端正、做人好不好,就为了一个承诺、信约,要把女儿的一生白白断送在他的手里。”
单母激动地抖着双肩,心中很为女儿不值她是个多么孝顺的女儿,难道就要这么过一辈子吗
“你说够了没我已经后悔了,心情更是乱得很”单父痛苦不已地抱头呐喊,神情之沮丧,令人堪怜。
“爹娘您们别吵了,是女儿不好”
单微沙缓缓的张开眼,其实她早已醒了,但耳闻爹娘为了她的事争论吵闹,足以让她再重重地受一次伤
“微沙,你醒了”单母赶紧拭了拭泪,查探女儿的病情。
“娘女儿没事,求您和爹别为这件事争吵了。”她抓紧娘的手,眼角溢出了泪雾。
“好、好,我们不吵了。”单母也频频拭泪,试着安慰她,就怕她会得了医不好的心病。
“爹,您也别伤心,女儿会坚强活下去的。”她悠悠说来,白皙惨白的脸上是一脸的疲惫。
“那就好,饿了吗让你娘端点儿东西给你吃。”单父惭愧的道。他想不到单微沙会是这么明事理,就连他也自叹弗如啊
“我不饿。”她闭上眼,然而为何双眼一阖,她看到的就是满脸狰狞的佐尚羽,而且,一切的一切都恍若在梦中,竟然是那么的不真实“可你已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单母心急地问。
“我好累,只想一个人歇歇。”单微沙绽出一个温柔笑意,好让爹娘放心。
“但”
“好了,老伴。就让微沙好好睡一觉,等醒后你再弄点儿东西让她吃吧”单父阻止老伴再继续唠叨。
单母想想也对,于是道“那我们就出去,你好好歇息。”
单微沙点头应允,直到他们两老全都退出去后,她便缓缓起身,无神般地走向五斗柜,翻出一条绳子。
看着手中绳,她的泪水已是无止尽的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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