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花(H)

分卷阅读97

出原本的面目。这东西,今儿个好像是戴在他小三婶儿的头上罢。他额角的神经,又忍不住抽痛了。
怎么办,这欠下的债,好似又多了一桩。
贺西洲向来独善其身,顶顶讨厌与他人有什么纠葛。先是误会人家害得她受伤,又踩坏了饰物,这桩官司贺西洲要是没给弄干净,他心里一准儿地堵上了。这不,今儿个下午刚下了班,他便提了几包上好的血燕,去探望他的小三婶儿。果不其然,人刚进了院子,就被个小丫鬟给拦住了。
贺西洲也没强求,女儿家的弯弯肚肠他清楚得很,芝麻大点儿的小事,都能闹脾气闹上个半天。放下了血燕,自个儿便回房去了。
房里的曼枝儿,非但没贺西洲想象中的愤怒,反倒是悠闲得很。一边儿一瓣一瓣吃着橘子,一边儿没心没肺地任由老嬷嬷给她按摩受伤的脚踝。
“嬷嬷你看,我放了那么长的线,这条鱼儿终于上钩了。”灯光下的曼枝儿,吃橘子吃得欢了,溢出的橘子汁儿粘在唇瓣儿上,玲珑剔透,愈发显得红唇娇艳可口。眉目中,满是计划成功的骄傲。也只有在老嬷嬷的跟前儿,她才会显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态来。
“小姐打小就聪明得很,这鱼儿不上钩才怪。贺少爷送来的血燕可都是好货色,嬷嬷给你炖上。”
……
借着脚伤,也为了让贺西洲不能见着她的面,曼枝儿在屋子里养了许久的时日才出门去。今儿个,她特地细细拾了一番,拿上一本书去了小书房找贺西洲去了。
没办法,谁叫这位大少爷规矩大得很,除了他贴身的小厮,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他的院子里去。曼枝儿要想见到他,也只得用着老套路,来一场小书房偶遇了。
二月的兰花开了,小书房书桌上的那一尊幽兰,悄悄地吐露芬芳。玉色的花瓣儿旁,是一个梳着三七分油头的男人,一丝不苟地坐在那边儿。紧锁的眉头,认真的神态,当真称得上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在这盆兰花的映衬下,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看起来…竟然还挺好看的。
曼枝儿呸了两声,敲了敲门。
“三太太…”埋头看书的贺西洲抬起头来,见着曼枝儿过来,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松开。一想着这夜深了,在小书房里瓜田李下传出去不太大。尽管手里的书还没看完,当下便合上书本打算走人。
“哎…”曼枝儿叫住贺西洲,微微还有些别扭,递了一张画纸过去。“这是那些孩子们让我帮忙带给你的,他们说,多亏了,孩子们这个冬天才有地方可以住。”
原来…是为这个。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贺西洲接过画纸,就往门口走去。身后的姑娘,以为他背过身去,就听不见了一般,小声地碎碎念起来。“哼,看在你帮忙的份儿上,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之前的失礼了…”
贺西洲转过身去,刚想要教训教训这位小三婶,莫要在人背后说不是。这头一转,就看见曼枝儿吐着舌头,被他抓了个正着,差点儿把小舌头给咬掉了。
做了坏事儿被抓包的曼枝儿,红晕爬上了脸颊,带水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好好走着路,作甚么突然转过来。哼…”说罢,急匆匆地就跑掉了。
被瞪了一眼的贺西洲,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他这位小三婶,在他面前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下回见到她,一定要告诉她,不能随便对男人抛媚眼,这样太失礼了!
骚婶婶含恨带仇归禁欲侄甘作花下鬼(五)h
骚婶婶含恨带仇归禁欲侄甘作花下鬼(五)h
贺西洲觉得,自己最近的烦心事儿,似乎有些多。上头下了命令,要印钞厂加紧时间,多印些钞票出来。可是这些笨蛋难道不晓得,钞票印多了,买得起的人还是买得起,买不起的人还是买不起,只是手里头的钱更加不值钱了而已。他们这些人乱来,只是给他们经管局留下烂摊子,什么作用都没有。
他叔叔在前线,似乎战事也不太明朗。明明前些日子,对战的那一方,都说要和谈了,昨儿个又撕毁了条约。原本要班师的贺之行,又得继续把仗打下去。士兵的军饷粮饷,还有军火等等若干,都是一大笔钱。叔叔在前线打仗,这些银钱的事,也还是得他来操心。
不过,这两样事儿,倒也是还好。只要多给他一些时间,还是能好好解决。最最让贺西洲苦恼的,就是他的三婶婶。这位小三婶,似乎从上回他帮了那些流民的孩子后,半点儿都不怕他了。在他面前总是没个规矩,可让他挑出什么错处来,他偏偏又挑不出。这哑巴吃黄连的委屈,他还说都不能说,真真儿是让他头疼极了。
这不,这个麻烦又蹿到他眼前来了。
春日里头,日头正足。穿着旧式长衫袄裙的曼枝儿,手里头捧着书卷,斜坐在凉亭里头。只可惜,春日不是读书时,鸟鸣声声正好眠。暖洋洋的春光晒着,瞌睡虫全跑了出来。倒在软榻上的曼枝儿,已经睡的是七倒八歪。带着一只玉镯子的素手,垂落在软榻的旁边儿,差点儿就要碰着地面了。
真是没有规矩…
贺西洲看着,下意识地眉头一皱,长腿一迈往前走去。可没走了几步,又回了来。这边也不是没有下人过来,她这番样子,教人看去了算什么。家里的下人也真是不上心,把主子一个人在这儿留着,自己倒是跑得不见了人影儿。
我只是不想她丢了贺家的脸…
贺西洲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他走上前去,拾起了曼枝儿遗落在一旁的衫子,往她的身上盖去。熟睡中的曼枝儿,脸边有一只小虫子飞来飞去,扰了她的清净,嘤咛了一声儿,转过身去。宽松的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了白莹莹的一片儿胸脯。落在一旁的右手,刚好抓住了贺西洲的手臂。软软的脸蛋儿贴在贺西洲的手臂上,还像只猫儿似的在上面蹭了蹭。
这…这成何体统!
贺西洲忽然打心底涌上了难言的羞愧,顾不得会吵醒曼枝儿,一把挥开了抱着他手臂的那只手,落荒而逃。
等到贺西洲的脚步声儿走远了,软塌上的曼枝儿才起了身来。一对儿杏眼里面呐,清明的很,哪里像是刚刚睡醒的人。她望着贺西洲离开的方向,慢条斯理地扣上了扣子,这才摇着团扇,往自个儿的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里贺西洲,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拉开了系好的领带。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却还觉得春日太热了些。喝了好几罐的凉水,这才将浑身的燥热给压了下去。
贺西洲有个习惯,一旦烦躁的时候,便会找些事给自己做。今日本是周末,他不必去上班,可为了排解心中的烦闷,他埋首文件,一直工作到了三更天,才关掉了房中的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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