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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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你也许会觉得很可笑,仅凭一丝不信任就铤而走险,而我到现在也还搞不定它埋在地下的全部秘密。像其他成员一样我知之甚少。”
我皱起眉头:“我要怎样才能证实你的话?”
艾亚哥斯扶着桌台,胸口起伏不定:“没什么好证实的,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原本就不准备对你坦言,我们并不认识,对吗?只要他他相信这一切就好了。”
他提醒了我,我想到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来和我说这些话。“涉及到神识库与技术黑客的内幕应该是机密消息,你为什么偏偏找到了我?”
“米诺斯法官他好像知道自己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在你们出发前,他嘱咐我把真相告诉你。他说:‘艾亚,你一定要把你所了解的都说给他听,不许有隐瞒。’我不能拒绝他,即便我知道你不是与他志同道合的人。我和贝阿特丽切的命运还捏在他手上,我想他也期盼着借我们的力量完成心愿。”
我诧异地抬头,米诺斯那样在意我的想法,这本身就够让人吃惊的了。
艾亚哥斯说完这一切,如释重负,他朝我扬扬手:“我透露得已经够多了,其他的你还是亲自去问他更好。”
“不了。”我与他简短告过别,“他现在还病着,我没打算干扰他休息。”
然而我一踏出门口,就被路尼叫了过去。
米诺斯让其他人先离开,单独留下了我。然后他把我引到自己床边,脑袋偏向靠墙的那侧。
“听着,我想我就要死了。”
第8章第八夜
我怔住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法官大人?”我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额头,虽然依旧滚烫,但不至于到了一病不起的程度;我甚至觉得他嘴边还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笑,而它正在蔑视我的轻信与愚蠢。
“这不是玩笑。”他说,“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为你今天在海滩上说过的每一句话后悔。”
这回轮到我发笑了:“是啊,‘您’就尽可能拿出些荒诞无稽的言论吓唬我吧,我的法官先生,是不是还要委托我从脑子里把你的心上人取出来,与你见上最后一面?”
米诺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但他的眼神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他紧盯着我,这让我忽然间没了底气。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拉达曼迪斯的情景,至今我仍然对此心有芥蒂。
“如果你再敢伤害米诺斯,我一定饶不了你。”他用手势传达对我的不满;而我大概也如他所料,因为不久之后的无心之失,让还在病中的米诺斯到海边经受风吹日晒。
但现在显然不是为此纠结的时候。我将手插进衣兜里:“我承认这一次是我的疏忽,不过仅限于此。我不认为自己有说错话。你尽可以叫艾亚哥斯和技术黑客们用一百种说法来辩护自己的偷盗行为,可你逮捕了包括我在内的几百位无辜市民,对此你拒绝给出解释。”
他看着我,我也回看他;我们就这样对峙了将近一分钟,最后是他先撑不住了:“你要是真想拿回自己的联结,贝阿特丽切黑客团可以帮上大忙。”
我还准备回击几句,但很快就想到拜奥雷特早上对我做的一切那的确有希望请他们为我重建被米诺斯隔断的信息回路。
“看吧,你不太懂得掂量利弊。”他嘲讽道,“我把那样好的一个机会推到你眼前,可你却需要我的提示才能做出决策。”
“说够了吗?”我敲了敲桌上的退烧药,一面起身离开。此刻我灵光乍现,一个绝妙的想法在脑中展开,而我不能叫米诺斯瞧出来。
我推开门,艾亚哥斯不在那里。事实上黑客团的成员几乎全部撤走,只留下拜奥雷特在原地观望。
“艾亚去做任务了。”她轻描淡写,并不视我为威胁,“你想找他的话,等到明晚的魔山之夜好了。”
看来米诺斯真不打算把这群人当作窃贼,竟然任他们在克里特自由走动。
我尽可能保持友好:“你们也被米诺斯切掉了联结?”
拜奥雷特转着一只陀螺:“是的,但那又如何呢?很多事并不一定非要靠接入神识库才能做成。”
果然如我所料。倘若魔山的存在是对神识库的反叛,那么米诺斯正是采取了与艾亚哥斯相似的手段来构建这一场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米诺斯才是神识时代最大的抽丝者。我的心灵正为我一步步接近真相而颤抖,而我强作镇定,向拜奥雷特丢出又一个问题。
“技术黑客要破解的不单是法官留下的密钥。本质上来说,作为联结的传输管道是由神经信息码调控的,它们与法官密钥以特定算法纠缠在一起,构成了防护屏障的绝大部分。”
“往低了说是这样。”她似乎很不满意贝阿特丽切被人小看,“解密是与设密相辅相成的,这个过程需要就地取材,就像病毒突破细胞壁以后,会利用宿主的原料复制自己的基因。我们能在柯罗洛斯网里搭建‘宏建筑’,也就是独立于神识系统、完全由我们自己的密钥组建起来的场地。要是你一时无法理解,我可以慢慢跟你讲清楚原理。”
我表示并不需要;然后我指向自己的脑袋:“那么你们有没有办法剥离他人头脑里的意识,再以具象的形式把它展现出来?”
“在宏建筑里能做到这一步。”拜奥雷特成心想吊我胃口,“但是很遗憾,今天你是看不到了。”
“如果魔山本身就是这样一座宏建筑呢?”
她轻蔑地笑起来,以看一个外行人的目光打量着我。
“这不可能。要真是那样,艾亚和我就能随时在这里建立起我们的据点。魔山其实更像一片原始森林,它的屏蔽系统相当低级,只会拿来骗骗门外汉;除开核心还在日夜运作,别的地方你嗅不到一丝我们时代的气息。”拜奥雷特将陀螺往地上一丢,“在岛上生活简直像倒退了几百个世纪,你被剥夺了一切密武器,只能靠着肉体力量横冲直撞。所以你知道为什么米诺斯喜欢把这里当作牢房了吧?”
“可他只用了一天就找出了你们团体的所有人,而艾亚哥斯对此毫无还手之力。”
我以为这样会激怒她,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但她只是轻轻靠在了窗边:“米诺斯开出了条件,艾亚经过权衡之后,认为我们值得为此冒险。”
“我该尊重你们的工作机密吗?”
“随意。”她用足尖踢起那枚陀螺,再飞快地抓在手里,“反正你很快也会知道的。”
于是我问起那座改变艾亚哥斯人生的玫瑰园,她给了我一个含混不清的回答。和之前的笛捷尔一样,拜奥雷特也定位不了太过久远的事件,他们像是一群静悄悄降落在平面的人,随着时间流逝,失去了对高度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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