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被恋爱挟持理智的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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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急不可耐地为他念道:“‘wearepleasedtoinformyouthatyourthesisthefiltermeshmodelandaworldofprobabilityhasbeenselectedasfocalpointofthejournal……’,focalpoint!不就是年度最佳的意思么!你再看下一封‘onbehalfofthecommittee,wecordiallyinviteyoutoattendtheuspsaprilmeetingnextyear……’”他这口气长得胸腔压失衡,呛道:“咳、常周,你就说你带不带家属?哈哈!”
常周失神片刻,瞬即展颜一笑,心如悬旆摇摇,口中却自持着,“不过是年度焦点而已,你激动过头了你别捏我的肩膀我是不会带你去的,你黑了我的电脑……”
两人穿过办公区往外走去,刘梁肢体骚扰了一路,又大肆宣扬了一路,常周阻止不及,兴奋、过敏和羞臊使得他整个颅腔都在发热,到了电梯,仍有邻系的女同僚追出来打趣:“常老师也带我一个吧?”未等常周回应,刘梁先嚷道:“去!你一个搞凝聚态的凑什么热闹?”女老师控诉道:“哎,凝聚态怎么了?凝聚态不是物理啊?常老师,你说他这是不是学术歧视?”
波澜不惊装了一路,等乘地铁回到近郊的房子,常周在玄关换了鞋,没向外摆整齐,在楼下探头探脑唤了几声“俞扬”,没听见回应,倒是把院子里那只大白鸭喊了进来,一人一禽在走廊对视,常周猛拍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我又忘了关门!”
将鸭子驱走,到了楼上,俞先生的卧室门洞大开,窥视一眼,遮光窗帘紧闭着,只开了萤火似的微弱的小灯,床上纷乱依旧,但没有人,常周轻轻道:“俞扬?”淅淅的水声暂停,传来应答声,“常周?我在里面,你进来吧。”
卫生间的门也开着,常周问:“你起床了吗?我跟你说,我上次那篇论文”声音戛然而止,昼伏夜出的人仅穿着内裤,手撑在洗手池边缘,微躬着背,正在料理自己的胡须。
俞扬转过头来,看着他因急切而泛着红的薄薄的耳廓,道:“论文怎么了?”
常周见他满脸都是残留的泡沫,捂嘴笑道:“你先清洗干净吧。我的论文被mpreview选为年度焦点,usps邀请我去参加明年的四月会议。当然,四月会议不是很纯粹的学术会议,但是我受邀出席的会场会有许多颇负盛名的学界人士。”
俞扬停住动作,“真的?”
“真的!我还到了rief教授的私人邀约。”常周神采飞扬。
“你去不去?”
“我不知道,被认可让我感到兴奋,但我并不十分地渴望交流。钱院长刚才和我说,我必须去,九十四号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是不是你啊”俞扬整理完毕,忽地走向门边,将他抱得离地,“这么好的消息,常老师不请客吃饭?”不待他挣扎,俞扬已将他放下,常周被他抱得恰好让出门的位置。
他心跳如飞,怀疑道:“我长得和你一般高,你究竟是怎么抱起我的?”
俞扬从壁橱里拿了罐新的发蜡进来,和他比肩而立,倏尔,确认道:“我比你高。”他在镜子前为头发定型,常周歪头看因镜像而变得些许陌生的脸,猝不及防的眼神相接令他内心震动,他恐慌地移开眼睛,以避某种欣赏变作|爱慕、变作渴望、变作亵渎的野兽。俞扬看在眼底,笑问道:“怎么了?”
“我”常周如溺水之人,徒劳地挣扎着,俞扬上前,抱臂而立,口中循循善诱:“常老师,你怎么了?”
他的蓄意捉弄令常周避无可避,俞扬饶有兴味地盯着他赤红的脸,片刻,常周垂着头,嗫嚅道:“肾上腺素的分泌让我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双双丧失控制,我感到我的血管在缩,血糖在升高。再和你待下去,我很可能会患上植物神经紊乱。”
但他并未离开。俞扬任他倚靠在自己身上。“我为色所迷,”常周低落地叹着气,“而你是故意的。”
“你会很快习惯的。”俞扬鼓舞着,他捏了捏他的脖子,“我为你骄傲。但我该走了,何其青在楼下等我。”
“你去哪里?”
他难得如此眷恋,俞扬温声道:“机场,晚上九点的航班。”
常周放开他,“你这样日夜颠倒,还说在哪里都一样可以工作。你应该呆在美国。”
俞扬捡着床上的文件,利用他的误解试探道:“你是在暗示我,你愿意去美国工作吗?”
“我的确在考虑。但短期内可能性很小。”
俞扬快速穿上衬衫,见他真皱起眉,忍俊不禁,心软道:“好了。你……歉疚什么?我逗你的,我不是飞纽约,而是飞伦敦。我在哪里都一样可以工作,是因为我在哪里都一样需要出差。我留在这里,你的确是原因之一,但这并不意味着,你选择在哪里工作,也需要考虑我,知道吗?”
常周默然,俞扬道:“让我猜猜,你现在是在想‘这个人真虚伪’,还是在想‘这个人真无私’?”
“我在想,你对我太好了。我怕我不值得。我有……”
“你有什么?共情障碍还是述情障碍?”俞扬停下翻箱倒柜,“你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人有资格用那些标签把你排除在常人以外。对我来说,这才是心理学的无趣之处。
“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触动你,也不是为了寻求‘同等待遇’。这只是我爱你的表达。我知道你会以你的方式爱我,这样就足够了。”
萎靡不振的常先生终于作出反击,“谁爱你了!”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俞先生拎着包走近他,使两人呼吸交错,“亲一个好吗?常老师。”
常先生将人往门外推,“你快走吧,小心误机。”小声斥道,“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登徒子。”
“我就亲过你一一两次,这样的定力,柳下惠尚且要自愧不如。再者,登徒子忠诚于家庭、妻子,有什么不对?好色的分明是宋玉,他把在墙头偷看他的东家之子看得那样仔细,还自称三年不为所动,你说可信不可信?宋玉先生?”俞先生的笑声直传到楼下,“哎,下楼梯,别推了。我不亲你,别推了。”
博弈论中有一种情形,叫做“约会博弈”(diningatrestaurantgame),假设甲、乙二人单独吃饭,都只能获得0的效用;在a餐厅约会,则甲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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