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说:“我们真的不合适,兜兜圈圈十年,你为我想,我为你想,可为什么没能想到一块儿去?”
刑墨雷把他搂紧怀里,紧紧抱着,说:“对不起。”
两个人抱头哭了一会儿,渐渐又静下来,佟西言又说:“也许我们应该分开得久一些,想想更明白。”
刑墨雷心里一片惨淡,说:“如果真的要分开,该走的人,是我,不是你。”
梁悦说:“行啊,那就刑墨雷吧。”
佟西言说:“你不是说肿瘤外科不能再缺人了?”
梁悦说:“缺你不行,他就无所谓了。”
于是当即确定了送医下乡的人员就是主任医师刑墨雷同志。
梁悦让成向东去看了看柳青,回来时成向东说,她有很不好的记忆自己下意识的做了修正,估计没错的话她应该遭遇过强暴,或许孩子就是这么来的。就在刑墨雷抛弃她的时候,她遇到了这种事,自己就逃避了,刻意遗忘,连自己都欺骗了。
梁悦说:“这世道,幸亏我是个爷们儿。”
成向东说:“院长你离爷们儿还差一点。”
梁悦说:“差哪儿?”
成向东指着孙副小声说:“真正的爷们儿是不需要奶妈的。”
梁悦瞪眼睛,说:“这位不是奶妈,这位是太傅大人。”
成向东哈哈大笑。
梁悦去了趟病房,跟柳青谈,医院里人多口杂环境不好,不利她养病,已经联系了外市的一家医院,转院过去,康复了,就直接在那里上班,那个医院规模没有恩慈大,但是益是不错的,院长跟梁宰平关系很好,人也很不错。梁悦特意补了一句,是个女院长。
柳青起初没有说什么,后来问,她能不能再见一次刑墨雷。
梁悦说,这个人已经不在医院上班了,我想见都还见不着呢。
这些事情处理完了,转眼的,马上就到元旦了。
医院里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年底了,院长隔三岔五的发补贴,顺利晋级的补贴,暖气补贴煤气补贴,忙季补贴元旦补贴,最少的也都发了五位数了。
孙副说:“还忘了,生日补贴。”
梁悦先是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要到了。每一年他的生日,梁宰平都是当节日过的,医院里每个员工都有一笔补贴,目的是小太子生日这天每个人都能笑给他看。
梁悦抓着梁宰平的鼻梁说:“叫你显摆,就你有儿子。今年生日补贴我不发了,给你发,你要开心一点长命百岁啊。”
护士长在清点今年到的锦旗数目,按每一面两百块卖给院办,又能有个两三千,够全科室人出去撮一顿了。
她记了账,欢欢喜喜去主任办公室跟佟主任汇报,敲了好几下门才把站在窗口发愣的佟西言敲回神来。
佟西言望着灰蒙蒙的天说:“好像快下雪了。”
护士长走过去并排站着看,说:“嗯,又一年春节了。刑主任回来过年吗?”
佟西言说:“我们没联系。”
护士长自知不该多问,夹着一大捆锦旗换钱去了。
75
佟早早同学跟着父亲第五次去看外婆时,终于见到了人了,她心里一慌,下意识的往父亲背后躲。
佟西言把她拎了起来,放在身旁椅子里,命令道:“叫外婆。”
佟早早硬着头皮叫:“外、外婆……”紧张的小手死死抓椅子把手。
老太太欣慰的笑了,眼里有泪花。
佟西言说:“您别难过了。”
老太太反倒泪直流,说:“是妈对不住你……”
“哪里的话。”佟西言笑了笑,说:“早早奶奶想您能一起过个年,让我来接您。”
老太太说:“我不去啦,你谢谢你妈妈吧,我在这里认识了几个朋友,等过了年,你要是方便,就帮我们找个养老院。”
佟西言说:“您放心。”
顿了一下,佟西言还是问了:“妈,原谅我,您是不是知道爸他想不开的原因?”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点了个头,说:“那天早上,两个小护士来给他刷床,聊天聊起了你的一些事……他又想起女儿来了,哭了一通,可我是真没想到他会……”
“聊我的什么事?”
“……你跟刑主任的事。”
佟西言顿时木然,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说些乱七八糟的客套话,抱着女儿告辞了。
他跟医务科打了招呼请两天假,中层干部以及科主任离开市区之外必须要这么做,以防突然有大量急诊病人进来,院办调动人员不会扑空。
下了长途车后又辗转好些路,最后随着一辆面包车摇晃了近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本来不晕车的他,下了车都觉得有点反胃了。
这大概是全省最偏僻的乡了吧,一眼望过去全是瓦房,冬天看来尤其荒凉,他沿着机耕路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询问门口坐着的老人,卫生站在哪里。
先用市里的方言问,察觉不妥,改用普通话,手舞足蹈半天,终于老人指了一个方向。
佟西言微笑着说谢谢,可脸上的皮肤已经干燥的没法有表情了,他朝着老人指的方向走,地势高的像是在爬了个坡,终于看到了红十字。
再走近看,四五间平房,设施实在是他见过的最简陋的医疗机构了,开着门的一间办公室里,两个乌黑油腻的药柜,两张桌子,凌乱放着听诊器钢笔书本,还有一叠市里早就淘汰不用的门诊处方,墙上贴了卫生宣传画报,靠近桌子的墙边打了两个钉子,挂着几张处方,那上面的字体再熟悉不过。
佟西言觉得身体热了起来,刚伸手想摸,突然背后有个女声警惕的叫:“你要干什么?!”
虽然是这边的方言,但语气还是听得出不客气,佟西言连忙回手转身,门口站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小姑娘,也就二十来岁年纪,眼神灵动。
佟西言问:“刑墨雷医生在吗?”
小姑娘上下打量他:“你是谁啊?”
佟西言说:“我是他以前的同事。”
小姑娘这才缓了面色,说:“刑叔在前面塘子里呢,我带你去。”
下了坡,走了没几分钟,建筑物消失,田野广阔,不远处的大池塘里伏着几个穿着邋遢的人,似乎还热火朝天的聊着什么话题,男人女人调笑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男人直起腰爽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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