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知道她那个好爸爸,只把她当成摇钱树。她在医院里那会儿我连个人面儿都没怎么记住,有天晚上我跟陈若去场子里玩儿,正撞上她跟人拉拉扯扯,我看着眼熟,顺手就拦下来问了几句,才知道是她父亲拿她抵高利贷呢。跟她说散伙那会儿,她一直求着我她做干女儿,我没答应,这回出事,我是怀疑那不是我的孩子,可后来一想,没那必要去查了,是我的我不要,不是我的,只当是赔她的神损失,柳文浩没了这笔钱,还不定把她卖给谁。”
三个人听完,梁悦先说话了:“那没什么事儿,我先去睡了。”
孙副说:“啊呀闹成这样怎么场!”
刑墨雷说:“东西给我,我去跟柳文浩说。”要转身走,冲着佟西言又叮嘱了一句:“等我。”
74
师徒俩这还是几个月以来头一遭坐在主任办公室里喝茶聊天,时间已经午夜,外面的杂事也已经处理完毕,两个人靠着桌子坐,这一刻的安静,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他们俩了。
刑墨雷默默烧烟,佟西言手里握着他的大茶杯,八宝茶冒着热气。
刑墨雷说:“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别总是闷着,把自己闷坏了。”
佟西言说:“没什么不痛快的。”
刑墨雷说:“没什么不痛快,干嘛摆这种脸色我看?”
佟西言说:“什么脸色?我不想笑更不想哭,难道连平静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刑墨雷说:“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我认识你十年了你一点儿变化没有,是个男人,就什么都说出来,别跟大姑娘似的闷在心里,你这性格别不别扭,你干脆的扇我两下,那不痛快了吗?”
佟西言说:“你想听我说什么?我坦白跟你讲我真的不生气,我连生气的劲儿就没有了,十年了,我没变,你也没变,我想以后也不会再变了。”
“那又怎么了,如果你一开始就受不了我这样你这十年难道一直就是熬着的吗?”
佟西言说:“是。”
刑墨雷给噎得一时间说不上话了,烦躁不过,把剩下那点烟屁股摁灭在刺猬一样的烟灰缸里,紧接着又抽了一根塞嘴里。
佟西言问:“那你呢,你拿我当什么?”
刑墨雷说:“我是错了,我道歉,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行不行?”
佟西言问:“你把我当什么?知己?你有一大堆知己,爱人?你真的知道怎么爱人吗?你几时做事是把我放在同一高度来考虑的?你只把我当成是你的东西,一件东西。”
“放屁!”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佟西言冷静的像是个律师。
刑墨雷说:“我是真搞不明白了,一个柳青,你就这么在意?”
佟西言说:“其实我根本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我喜欢的是梁悦,我喜欢梁悦。”
刑墨雷跟盯鬼一样盯了他几秒钟,说:“不可能。”
“你不相信我喜欢梁悦,可我相信你是真喜欢柳青,就像你喜欢护士长,你喜欢她们是吗?”
刑墨雷说:“这跟你想的不是同一种喜欢。”
佟西言觉得滑稽,说:“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喜欢?你敢说那不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喜欢吗?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可我不是唯一,我一直以为在你心里我应该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你会敛,会改变。”
“除柳青以外,这一年我没碰过别人,就是你。”
“你真的那么喜欢我?你爱我?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给我的爱又分出一份来给柳青的?”
刑墨雷招架不住,沉默了。
佟西言无奈的笑,说:“其实这十年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你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排解寂寞的对象,一个随叫随到乖巧听话的下属,一个备胎。可是我是真的爱你,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我已经,受够了。”
刑墨雷说:“你别说这种让我坐不住的话。”
佟西言沉默了一会儿,说:“医院有个送医下乡的名额,我已经跟梁悦说了我去。”
“不行!”刑墨雷大了声音,他没辙了,他现在才知道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徒弟其实口才了得,他几乎没找到什么空隙推翻他的话,最后他下意识的摆出了师父的姿态来,说:“不行!你不能去!”
佟西言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刑墨雷有一种站在悬崖上的感觉,他好像非得把话在今天说清楚了,否则他会失去他,他一团混乱,比上最大最难的手术还要紧张,甚至开口时都有些结巴:“可能我是、是不会爱人,但是我对你是真的,那会儿你刚来,你叫我一声‘刑老师’,我就管不住自己了,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体验过,那样下去要出大事,所以我给你介绍人家,看你结婚,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完全没有用,我没有一天不在嫉妒压抑,直到你妻子去世,我才如释重负。我这半生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这样过,你好像站在我的心尖上,你开心,我也开心,你不开心,我比你还火大,可能是我引诱了你,你才会一次次不怕死的来点火,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闹我,我都想把你压在墙上,狠狠强暴你,可我做不出来,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希望每一天都能有新鲜的人事转移我的注意力,我跟不同的女人吃饭,甚至上床,我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不过幸好,陈若给了我一个借口,他成全了我。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一下子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什么压力都没有了,尤其是,你父母能同意,想想真是别无所求了。”
“也是那时我跟柳青说明白了,我很抱歉拿她当试验品。我真的做错了,她太年轻太当真。有时她看我的目光跟你有点像,这或许我一直下不了狠心的原因,我说喜欢她,只是觉得她可爱单纯,并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让我彻底把她抹了个干净。”
“在里面这两个月,我想了很多,我想这是老天爷给我教训,它在跟我说,做人不能这么张扬,你觉得你在得到,其实你一直在失去。人与人能相逢就是缘份,倒不如平平淡淡去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我想的最多的还是你我,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荒唐,想到你总是万般隐忍的模样,想到你自以为聪明的勾引,我觉得这些年,特别是这十年,自己是白活了。你应该有脾气,应该更大声的骂我,在我头昏的时候给我一巴掌,你早就应该这样做。”
佟西言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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