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抱。
沈略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的眉眼间似乎含了什么忧郁,虽然她向来是这副样子,心情不好的样子,没见过她眉头舒展。
“你上了这个岛之后肯定听说到了,他们的心里我是神明请原谅我和你讨论这些玄学的东西,可我不得不提我当然不是。”
冯先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人在绝境的时候,一个聊以信赖的东西是必需品。”
沈略笑了笑,那笑容像是苦笑:“也许吧,但是我想说的是,神明确实存在。”
冯先生看了沈略一眼:“不是在开玩笑吗?”
他从来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沈略只得摇摇头:“你觉得这场洪水是怎么来的?”
这是个无解的答案,冯先生用尽全力也没能同自然的伟力抗衡,更无从知晓这瓢泼大雨的来处。
但他听见沈略一字一顿地说了下去:“凶手不是我,但我必然是帮凶。”
她当然不愿意波塞顿套上一个凶手的名头,但如果非要这样才能解释清楚,她倒愿意作为帮凶的身份出现。
“什么意思?”冯先生的神色认真。
“那条人鱼。”沈略斟酌了片刻,终于是用着冯先生最开始对他的称呼,只有这样才能不带感情,“因为我的一句话,带来了这场洪水。我不是神,但他可以说是。”
冯先生似乎很快接受了这种神话一般的设定,他只是用着最为平淡地口气询问:“据我所知,这条人鱼曾经被养在你家中的地下室里。”
沈略早已忘了自己是否提及过这个,但也只是点了点头。
冯先生继续问道:“那么这样一条,拥有神力的人鱼,何以被你困在一个地下室里。”
沈略的祖父的日记中有一个不太确切的记录,大约是人鱼有一个漫长的幼年期(同样他们拥有漫长的一生),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就像是真正的童话里的美丽生灵,用着美丽的双眼打量世界,用着柔弱的姿态躲避天敌,而在成年时继承祖辈的记忆。
这种方式与其说是成长,倒不如更像是重生,就像是约翰科汀那样的,短暂的失忆之后又一次得知过往的一切。而人类的一生,循环太过短暂,他所经历的失忆的情况也更加频繁。
她草率地通过白人鱼和波塞顿之间所隔的时间计算过,成年的时间大约是一百年上下浮动。沈略便把这样的结论告诉了他,冯先生却独自默算了片刻,然后淡淡地提出质疑:“这不太对。”
沈略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提的是哪个方面。
一旁的章敦给出了答案:“你不觉得中间少了一大段时间吗?”
“二十年。”冯先生给出了这样一个称得上准确的时间,他眨了眨眼,口气平淡,“在末世开始的二十多年前,他就有了这样的能力,掀起滔天巨浪,毁掉整个世界的能力。”
二十年,对于刚刚二十出头的沈略和章敦来说,算得上一生那么长久了。
中间的那二十年里,沈略在慢慢地长大,从一个只会哭叫的小东西,变得能跑能跳,而波塞顿用目光注视着她短暂的成长。
“因为……”
沈略忽然有些哑然,章敦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忽然觉得有些错愕。
沈略想起了他那像海风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啸一般却温柔无比的告白。
“很不幸,他爱上了我。”
是以他从未想过逃离,甘愿困于方寸之间。
“我也爱上了他。”
是以他拥有了对世间万物予取予求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冯先生:请开始你的表演
章敦:请开始撒你的狗粮
沈略:我是真心实意地想探讨一下理论实践
第64章爱症3
她落下了话音,但很默契的,没有人再说话。
章敦垂下了头,沈略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冯先生微微皱眉,似乎是一个思考的模样,他的目光不曾离开沈略,也没有彻底的在她身上。很显然,他难以理解沈略口中这种与异类的爱情他的接受范围最多最多也只能限定在童话故事里。
沈略没有想要冯先生怎样的回答,她只是想把现状说清楚一些:“冯老师,我们必须提前那个计划了我觉得他的神状态很不稳定。”
章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他一直都和那条白人鱼一样疯。”
沈略是想说什么的,但是憋了一会儿,还是挤出了一句“我很抱歉”,毕竟一切因她而起。
章敦只是摇了摇头:“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最好造一台时光机器,拦着你说出那些厌世的话来。”
沈略自动忽略了他的冷言冷语,冯先生那边也有了动静。他从位置上有些缓慢地站起了身,然后仰头看那台机器。浅淡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流转着,那就像是时间有了痕迹。
冯先生把目光挪了回来,用像是用平日里询问是否吃了饭的口气淡淡地说:“我会尽我所能。”
“重建伊甸园。”
接下来的日子,沈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吃饭睡觉的时间几乎可以节省下来,让她想起了她还在原子城的那段时间。如果用糟糕透顶来形容,那么也恰当只是沈略对于这份糟糕透顶,却流露出无比的怀念。
回忆里尽是凛冽的风沙和干燥的空气,然而每一步都是坚实地踏在土地上。
壁垒的建造比预期中的进行得更加快速,他们用了短短三天,就建造出了其中的雏形。
它看上去粗劣无比,但是却有着坚不可摧的牢靠。
沈略不安地看着海岸线边阴沉的天际,似乎能从中猜测出波赛顿的心情,他就在某处打量着,静静地看着,沈略觉得抬头看天际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他的眼。
她一回头却看见了章敦并不是很好的脸色。
“怎么了吗?”沈略还处在有些茫然的状态,她和章敦都忙了整整三天,一样地各自盯着黑眼圈。
章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水位在上升,波赛顿又在发什么疯。”
他这么冲着沈略问,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而这么气势汹汹地来,倒像是来告状的,而自己则是波赛顿的监护人。
沈略想到这个地方是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我不知道,但是不用太担心,就算海水整个漫过小岛,我们也一样能安然无恙。”沈略宽慰似的说道,而她也并不确定,波赛顿是不是有这样的打算。
“是哪里的水已经漫上来了吗?”沈略追问了一句。
章敦点了点头:“南边,那里有几块田已经被淹没了。”
沈略没有再多余的迟疑,从沙滩边的灌木旁站起身:“走吧,我们先把那玩意儿打开,看看它究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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