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远道来临,下官也好卸去这个沉重的负担。”老头说着一手拉开袖口,抖着袖管往外倒银子。不多时的工夫,竟从袖管中倒出了数寸高的银锭堆,而看那老头的架势,似是还未将银子倒净。
刘东华见老头只是跪在地上往外倒银子,便也少了几分惧怕。他下床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我与樘哥睡的木床前止住步子,隔着我和樘哥向老头问道:“库存多少?”
“一万三千五百两银子。”
话语间,老头倒出的银堆已与他的胸口齐高,刘东华看了看银堆,一摆手止住了老头的动作。“我还要去泰山祭祀,这么多的银钱带着上路怕是累赘。”
刘东华的话是对老头说的,但他说话时,看的却是我。我瞅着刘东华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领神会道:“不如让小侄留在这里,同库官一起暂为看管。”
刘东华搓了搓那把乱糟糟的胡须,顺坡下驴道:“也好。”
老头听此,把银堆拢了拢,他伸臂一抱银堆,银子即尽数消失不见。刘东华的目光在复又空下来的地面上逡巡一圈,又恢复了那副笑呵呵的模样。他挥退那老头又嘱咐过我和樘哥早些休息后,哼着小曲儿回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我瞅着随着刘东华的呼吸而一起一伏的锦被,就想知道,刚才发生的,是什么神操作。刘东华明摆着是第一次见到那老头,而个自称为刘东华库官的老头,也明摆着不是常人,咋地这俩人突就熟悉起来,言行之中,还成了上下级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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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华次日起行时,自没有带上我和樘哥。我望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起行出发,由衷道:“看不出刘东华还挺贪。”
那老头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他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遂又没了踪影。
泰山与济南之间相距不过百余里,就这么段距离,刘东华连去带回的,竟用了二十余日。在这二十几天中,我也算是弄明白了那端菜姑娘所说的东西乱飞人乱飞是谁作的怪了这老头神出鬼没不说,他出现时,还仅有我和樘哥能看见。旁人看来的茶杯莫名飞起并少了杯中茶,实际上就是这老头在偷喝。
老头每日只出现一次,出现的时间不定或早或晚,干的事却是固定。
老头每日雷打不动的向我报出一个数,数字递减,而这递减的数间,却是毫无关联。在刘东华回到驿站的当日,老头报出的数字,为零。
明明是要长途跋涉的去泰山祭祀,刘东华回来时,脸却又圆润了一圈,宽松款的官服穿在刘东华的身上,硬让他穿成了修身款。刘东华回驿站后,没再应济南府官员的邀请同他们一同吃饭。刘东华叫人准备了一桌酒菜,说是要单独和他的两个贤侄谈谈他此次祭祀的感想,其实,傻子都知道,刘东华这是想把那上万两银子弄到手。
酒菜刚备齐,老头便出现了。仍是恭敬非常的跪拜行礼,起身后,老头没像刘东华期待的那般再给他表演大变银堆的绝活,而是说道:“小的为大人管理的银钱,尽已拨去赈灾了。”
刘东华听此,咧了一半的嘴顿时不咧了,他反应了会儿,才从这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打击感中恢复过来。
老头没去管刘东华此时的表情有多幻灭,只自顾自的说道:“一饮一食皆有命定,大人在祭祀途中,已得到了一万三千五百两银子,自也无需小人再为您保管那上万两的银钱了。”
老头说罢,身形即隐没于空气之中。我瞧着刘东华沉下来的脸色,明白,张父尽心思给我找的关系,算是到了头了。
第51章姊妹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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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华所说的要同两位贤侄一起吃的饭,到最后,我和樘哥是一口没吃到。而腹中空空的我和樘哥,又不能拆穿刘东华陪贤侄们吃饭的幌子,再另叫人准备吃食,便只得回到房中,饿着肚子硬熬。
樘哥回房后,说了句“饮啄天定”便洗漱上床了。我瞧着樘哥进屋后再没松开的眉心,直觉樘哥比那失了万两白银的刘东华看起来还要糟心。
这是咋的了?
琢么着拾完毕,我躺到樘哥旁边搂住迷茫青年,想给他点儿神上的支持。然后……樘哥就得到了肉-体上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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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搂樘哥搂的好好的,樘哥身上紧绷的肌肉,也在我的安抚之中放松下来。听着樘哥平缓的呼吸,我刚怀着点重振熊攻风的欣慰感睡着,就被樘哥给掀翻了。
真掀翻。
原先我是以那种攻一脸的姿势把樘小媳妇抱在怀里,结果樘小媳妇晚上一狂性大发,就把半压在他身上的我给掀到下面去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乍被这么一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谁成想一睁眼,就对上了扰人清梦的樘哥。樘哥看我的眼神,怎么说呢,就跟我看牛羊鱼肉的眼神差不多,总结下来四个字吞吃入肚。
就……不提也罢。
不过,我能提个意见不?年轻人力充沛容易冲动,这点,我可以理解。大半夜的把我乱起来,这点,我也可以理解。
可咱能别奕析奕析的唤个不停还非要我答应不?这肺活跟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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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华那日,都没和他的两个贤侄话别就走了。我和樘哥这两个被大部队抛下的人,只能又打道回了掖县。
张父听了我俩是如何目睹了刘东华被人指出贪污受贿的过程后,道了句“也罢”,便让我俩去看看刘子谦,也好宽慰宽慰他。
一月前,还火力全开奔往幸福大道的刘子谦,现如今俨然成了个霜打的茄子。仪表仍还端整,但他整个人,却从里到外的透出种失落感。从骨子里吊着刘子谦的那口积极向上的气儿,没了。
刘子谦在店中里里里外外的忙进忙出,也没见他手里出了什么活儿,但刘子谦愣是能忙得脚不沾地。还是店中的伙计看到我和樘哥来了,叫住了刘子谦,才令他把目光挪到了我俩身上。刘子谦虽说是看向了我和樘哥,但他的注意力仍黏在店中的货物上,嘴中叨念的,也是店中的事情。
我瞧着一心两用的刘子谦,蓦然觉得,现下的刘子谦,和张绷的极紧的弓,也没甚区别。
刘子谦同我俩打过招呼,视线一转,又想回去接着忙。我这去拉刘子谦的手还没伸出,樘哥便拎着刘子谦的后脖领拖他出了店中。
刘子谦被拽着走了几步,索性也顺着樘哥的意,暂且放下了店中的生意。他拍拍樘哥的手,等樘哥松开他后,道:“杏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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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谦在借酒消愁并成功的把愁整的更愁之后,以一种天要塌下来的语气跟我说道:“你姐姐有喜了。”
我瞧着闷头灌酒的刘子谦,实在是没get到张素花怀孕这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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