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先是带着人把两淮大的盐场从头到尾细细地清理一遍,竟然还抓出一些借官盐做私盐的勾当。
这些人,周中也不管,只让人抓起来下大牢,让人好生看管。
然后周中又让刘鹏带着人去把小的盐场也查探一番,然后周中出了让天下为之一震的盐政。
周中先是革去盐税上的各种杂税,只留盐本身的商税。
除了二座大的盐场,两淮小盐场全部改为私制,盐场出租于民,先是租于给盐场做工的盐工,然后附近家中贫瘠的庄户人家,再是家境尚可的镇上人家,最后是富裕的人家。凡是大商户大乡绅地主不准租盐场制盐,但如果他们自己发现新的盐场另当别论。
租盐场的人除了交一笔租金还要交盐税,不多,每斤五个铜板。而售卖盐的商贩也是交五个鲷板每斤的直税。
一时两淮人们奔走相告,纷纷就近去租盐或是拿盐售卖。
而之前周中开出的盐引,周中也命人来拿盐。之前那些人送的东西,周中都登记在册,按其价值折算成银两发放盐。
那些人不料有如此好事,一个个俱兴奋又高兴,又念叨周中是好官,是青天大老爷。
盐税是上交朝庭,但每个盐场的租金却是截留给当地的盐官们,从小吏到书办到盐官人人都有份。
于是,盐官们销声匿迹,原来准备上的拍子纷纷了起来。
而朝中得知这一消息时,两淮新盐政进行的如火如荼。
一干大臣直瞪眼,有人道抓了周中回京审问,然后派人取缔新盐政。
一直眯着眼打瞌睡的景仁帝一下子睁开眼,看着下面说话的户部侍郎,“你是怕没有盐商的孝敬吧。”
户部侍郎立时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景仁帝冷笑几声甩袖而去。
周中在离京前曾跟他说过新的盐政,与其让大盐商得利,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比他这个当皇帝的都好,还不如还利于民,让天下的老百姓念着他这个皇帝的好。
何况盐场每年出租的租金也有他的一份,充实他的内库。
有了景仁帝的支持,周中越发干的火热朝天。
而扬州的盐商们全慌了,周中此举简直是断了他们的活路。没有了独家经营盐的权利,他们如何牟利,如何能让盐像之前的价格。
周中虽出了盐政,却没有规定盐价,由租盐场的盐民自己决定,又没有了中间门门道道的打听,盐价直线下降。
而那些原本拿不出手的私盐贩子也蠢蠢欲动,能贩私盐,除了自己有盐以后,必定有来路拿到盐。
譬如跟周中打过交道的小林,知道新政后急匆匆地冲家里赶去。
一到家,他就激动地道:“爹,爹,你听说了新盐政没?”
“我们的盐也可以大白于天下了,只要我们出租金,这盐就归我们开采炼制。”
“说不定是官府想引出私盐的晃子。”老林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爹。”小林张着嘴,半晌又道,“爹,这总是一个机会,不试又如何知道?”
“试?你要拿林家庄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性命去试?”老林满脸怒气,一巴掌拍在桌上。
小林抿了抿唇,执拗道:“周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啥?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老林气的巴掌连连拍在桌子上。
小林最终没说赢爹,气鼓鼓地跑了出去。但他的脾气倔,打定主意要办成这事。
当然他也不会直捅捅地把家里的盐摆在周中面前,想到上次陷害他们的那家私盐贩子,他计上心来,命人冒充那户人家去周中面前告状,说那户人家藏有私盐。
第七十章
三更天,外面仍是漆黑一片,
桂花摸索着起了床,去了灶间,摸黑拿火石点了火,添上几根柴烧得火旺,屋里顿时亮堂起来,就着这火光,桂花打开米缸,看着缸地的一圈米,手伸了几回,闭上眼,一狠心,把米缸里的米全抓了出来,放在罐子里添上水煮粥。
桂花添了几把猛火,等米在罐子里翻滚,就抽出几根燃得正旺的木柴,灭了火,留一根木柴慢慢烧能够罐子里的水翻滚。
不一会,屋里弥漫米香的味道,桂花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白米粥了。自当家的跌断腿卧在床上,家里吃的都是掺糠或是野菜的粥,里面也就放了十来颗米。
这剩下的最后一点米就让当家的和孩子们吃个白米粥吧。
桂花摸了一把脸,擦掉脸上的泪水,埋怨自己,哭啥,她今天就出去赚钱给家里买大米回来。
罐子里的粥不停地翻滚,桂花伸头一看,好了。
桂花抽出最后一根木柴,拿上木盖子准备盖在罐子上,在盖上之前,桂花深吸了一口,裹着热气的米特有的清香吸入口中。桂花心道,真香啊。
盖上盖子,桂花灭了灶间的火,走到院子。
今晚月亮圆,地上一片清辉。
桂花走到墙角放柴的地方,伸手进去扣扣索索地,摸出一袋东西出来。
明明周围无人,桂花仍四下张望,把那一袋东西飞快地放入背篓,又找了一件破衣服盖在上面,才背上背篓出了院子朝村头的五婶家走去。
那是一袋粗盐,是她在后山一处堆石中无意发现的。她借着上山挖野菜去那里搬了一块石头下来,放在锅里用水煮,等把水煮干,就成了黄色的粗盐。
她发现这些盐石很久了,却不敢吱声,又不敢自个儿去卖私盐。
至到前些日子,跟她相好的五婶见她家日日吃糠,才偷偷来告诉她,让她跟着她家一起卖私盐。可她胆小,一直没有应承。
可如今眼看没有米下锅了,她狠狠心,拿出之前制出的那袋粗盐准备跟着五婶一家卖私盐去。
走到五婶家,桂花绕到后门,轻轻地敲着窗户低声喊:“五婶,我是桂花。”
过了一会,屋里亮起灯,五婶在窗外道:“是桂花?怎么这么早来了?快进屋来。”
五婶说着话往前面开门去,桂花急忙往前面走,门才开一条缝,她闪身进去就啪地关上了门。
“你这是干吗?跟做贼似的。”五婶在她身后笑道。
桂花红着脸拉着五婶进了屋,四下望望,见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她方伏在五婶耳边低语,“五婶,今儿我跟你一起卖盐去。”
“哦,卖盐,也不用起这么早?”五婶打着呵欠。
桂花赶紧伸手捂住五婶的嘴巴,一双黑黑的眼睛看着她,“五婶,让别人听见我们卖私盐,就遭了。”
五婶愣了一会,才拿开桂花的手,歉意道:“桂花啊,怪五婶忘了跟你说。托周大人的福,如今可不兴什么官盐私盐,只要你去交盐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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