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北风夹着雪花。赵玉香背着个大包袱从水库工地往家走。在一个三叉路口遇到正在骑自行车的王大章,王大章满嘴酒气的说:“这不是花月大队的赵玉香吗?”
赵玉香抬头一看,说:“王大科长,您这么大人物,咋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你是咱工地第一美女嘛,谁不知道啊?”
赵玉香脸色微红,说:“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啊?”
王大章说:“我到各工地看看,正好顺路。”说着下了车,对赵玉香说:“大姐啊,你把包袱放到我的自行车的后架上吧,我帮你推一段。”
赵玉香也没多想,就把大包袱放在自行车的后货架子上,向村子方向走去。
王大章边推着车子,边望着赵玉香说:“这些年的生活可难为你了。女人都像你这样能干那该多好哇。”
赵玉香说:“我命里注定就是一辈子挨累的命啊!”
王大章说:“困难是暂时的,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赵玉香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我和俩孩子都应该感谢你才对啊!”
王大章说:“感谢我什么呀?”
赵玉香说:“你真是大人大量,不记前嫌。”
王大章说:“陈糠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就这样,两人一路唠着嗑。
突然,王大章说:“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说着,把自行车停在公路边上的一座水井房前。
赵玉香拿下包袱说:“那我先走了,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吃的呢。”说着背起包袱抬腿要走。
王大章急忙说:“着啥急,陪我坐一会儿,咱们商量商量关于你家救助的事,我想在全工地发起一个捐助的号召。”
赵玉香一听高兴地说:“那更得谢谢您了!等两个孩子长大了,我再报答吧。”
王大章迷眯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说:“你想怎么报答我呀!”
赵玉香说:“你说怎么报答我就怎么报答,我请你去我家喝酒。”
王大章说:“只是你们村还没把你家的情况报上来。”说着拉着赵玉香进了电井房。
在电井房里赵玉香还没等找个地方坐下,王大章看着赵玉香那富有弹性的身躯,白净的脸蛋,高高突起的茹房和圆润的腰身,再加上日常就把赵玉香当作性偶像,于是借着酒劲将赵玉香扑到在地。撕开了赵玉香的前襟,正要解开赵玉香的腰带,在赵玉香的脸上狂吻时,被赵玉香咬住了嘴巴子。在王大章疼痛用手捂脸时,赵玉香披头散发的跑出来。她生怕王科长追上来就把自行车推到水沟里,扛起包袱向村子里跑去。再看王大章追出来,脸上、手上留下许多血印,尤其是嘴巴子上还有口咬的印迹。王大章下到沟里推出来自行车后,一看车把歪了,车条也断了几根,无奈推着车回指挥部了。
令王大章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赵玉香就跑到工程指挥部举报,说自己是qg未遂。幸亏水利局长是个老红军,看王大章是个人才,又没啥实际后果,就没一g子打死,只给王大章一个记大过处分,下放到岭南市水泵厂当了工人。
王大章原想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谁知天无绝人之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开始又给了他一次命运转折的机会。王大章密切关注中央文革小组的动态,拉起了岭南市水泵厂红色工人造反兵团。不但抢夺了水泵厂的权,还参与了江南市的抢班夺权的运动。经过一番腥风血雨的拼杀,王大章以工人阶级代表的身份结合进了岭南市革命委员会,并登上了革委会副主任的宝座。每逢王大章春风得意时,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个人。一个是父亲王继业,另一个就是赵玉香。前者抽大烟把自己抽成了贫下中农出身,后者无意之中把自己打入了工人阶级队伍。没有这两条,自己还真就没有今天。此时的王大章又想起了他自己是怎样坐上这市革委会副主任的位置上。
1968年的春天,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进入了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关键时期。王大章看了人民日报转载的《红旗》第二期发表的姚文元的文章《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文中引述了毛主席的话“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是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表人物。把他们篡夺了的那一部分党、政、财、文大权夺回来,这是一场资产阶级企图复辟和无产阶级反复辟的严重斗争”。王大章看完后,发出一阵大笑,自己对自己说:“时机已到,准确把握,开始夺权”。
在实行大联合和三结合的运动来临之时,王大章要夺权的想法和步骤在大脑中已经形成。
这天,王大章秘密地召开了水泵厂红色工人造反兵团队长以上人员会议,对夺权前的准备工作作了周密的部署和安排。首先对厂里的党政领导和各造反派的头头实行抓捕和看管。然后召开夺权大会。在对水泵厂主要领导和各派头头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后,王大章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水泵厂大联合委员会和厂革命委员会的一把交椅上,后又被结合到岭南市革命委员会。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有几个烟头还冒着细细的烟丝。王大章在点燃另一支烟时,想起了张玲玉。在晚辈里,张玲玉是王大章最喜欢的孩子。张玲玉被打成反革命那阵儿,由于自己正忙于抢班夺权,无暇顾及。后来知道她已经按着自己的想法嫁给了赵玉香的大儿子。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样也好,都成亲家了,赵玉香就不会对自己的酒后失德揪住不放了。再说能时常见到赵玉香,说说话,唠唠嗑也无可非议了。”王大章一想到能和赵玉香正常接触,占点便宜也不用担心后害了。
一想起张玲玉小的时候,自己带着她玩耍的情景,王大章不由得掉出几滴眼泪。王大章暗下决心,一定要杀了刘锁森这个臭小子,为自己聪明美丽的外甥女报仇。可又一想,真要是杀了刘锁森,赵玉香肯定恨自己,想占赵玉香便宜的事也就吹了。想到这儿,王大章不禁有些动摇。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决定把砝码压向处死刘锁森。
这时电话铃响了,王大章拿起电话低沉地说:“喂,我是王大章。”
电话里传来市公安局魏局长的声音:“王主任,张玲玉被害一案已经破案。”
王大章问:“凶手是谁?”
“就是张玲玉的丈夫刘锁森。我现在还在县里,一会儿我和县局的秦局长向您当面汇报情况。”
“好,你们到我家来吧。”说罢王大章放下电话。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小保姆赶紧跑去开门,门刚打开就听到王桂花的哭嚎声:“弟弟呀,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王大章一听姐姐来了,出来迎接,说:“大姐,你冷静一点儿,别着急,慢慢说。”一面将王桂花让进了客厅,小保姆上了一杯茶。
王桂花一p股坐在沙发上说:“玲玉可真是命苦啊!你得枪毙刘锁森那小子。”
王大章说:“现在公检法制度刚刚恢复,你再怎么着急,也得按司法程序办啊。”
“那得多长时间?玲玉去世到现在都40天了,还得多长时间才能报仇雪恨?”王桂花问。
“快则半年,慢则两、三年都说不准。”王大章说。
王桂花不高兴地说:“这么长时间?公检法不是归你管吗?”
“市、县的公检法是我说了算,可死刑犯的终审权在省高级人民法院,我说了也不算。”王大章说。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刹车声,王大章赶紧说:“有人来汇报工作,你先上楼看看宝姹和晓勇。今晚就住这吧。”
王桂花不情愿地出了客厅。
过了一会儿,小保姆带着市公安局的魏局长和县公安局的秦局长进来了。三人寒暄了几句,魏局长就进入了主题:“王主任,今天是你限令一个月破案的最后一天,秦局长他们终于侦破了张玲玉被害一案,让秦局长向您汇报。”
秦局长汇报完破案过程后,王大章说:“刘锁森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秦局长说:“刘锁森在邻村有个相好的,叫钱红,他们是小学同学,两人早就私定终身。刘锁森为了达到与钱红结婚的目的,趁在池塘边劳动无人时,掐死了张玲玉,并将尸体沉入池塘,制造张玲玉离家出走的假象,以达到与钱红结婚的目地。这是对钱红的询问笔录,请您过目。”
王大章接过询问笔录,一边看着一边说:“是几个人做的案,有没有同谋?”
秦局长说:“此案系刘锁森一人所为。这小子看似老实,其实是蔫坏,事先他没与别人商量。”
王大章一边交还询问笔录一边问秦局长:“张玲玉的衣物找到没有?”
秦局长说:“死者的衣物都被刘锁森扒掉用火烧了,这是对刘锁森的审讯笔录。”
王大章看完笔录后说:“好,好,铁证如山。秦局长,这个案子办得不错。”
秦局长笑着回答:“哪里哪里,都是王主任和魏局长领导有方。”
王大章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一面踱着方步,一面说:“现在是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关键时期,党中央指示我们,要密切注意阶级敌人的新动向,保持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这个案件的侦破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是反击右倾翻案风的重要成果。你们要大力宣传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以震摄蠢蠢欲动的阶级敌人。”
魏局长说:“是,是,我回去以后立即让宣传科的同志整理材料,近日见报。”
王大章接着说:“魏局长,现在检察机关的职能由公安机关代理,你让起诉科尽快办理此案。还有,别忘了表彰破案有功人员。我看这次破案,秦局长还有那个公社的派出所长就功不可没嘛。”
秦局长说:“谢谢领导夸奖。”
这时客厅里的落地钟“噹,噹,噹……”的敲了十下,两位局长起身告辞。
没等王大章回到客厅里,王桂花和郭宝姹、王晓勇就跑下楼问:“大章,听市局魏局长和县局秦局长都说是刘锁森害死了玲玉,还不枪毙刘锁森吗?”
王大章说:“枪毙刘锁森是早早晚晚的事,得需要一定的时间。姐,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王晓勇听完大笑起来,说道:“枪毙人,好玩,真好玩。”
王大章瞪了王晓勇一眼,吓得王晓勇一流烟跑楼上去了。
这时,花月村笼罩着一片y云。刘锁森杀妻沉尸案已经传遍了全村,有许多人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在花月村小学校的c场上,刚放学的孩子们正在做着游戏。翠翠从教室的门里走出来,边走边擦着眼泪。这时,有一些小同学围了过来,口中念念有词的念叨:“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你爹是个杀人犯,你也是头臭烂蒜!”……
有的拉着翠翠的书包带骂道:“你爹是大坏蛋,你奶是老坏蛋。你是小坏蛋!”有些同学像是在说歌谣一样连跑带颠地唱着。
有的小同学往翠翠书包里装石头,也有的男同学往翠翠衣服里塞毛毛虫。还有的小同学往翠翠身上吐口水。翠翠和他们评理,这些小朋友就你拉我扯地把翠翠围在中间打了起来。
突然,有一个小朋友说:“老师来了,快跑哇!”同学们跑散了。
翠翠满身泥土的坐在地上哭着。
从二年级研究室里走出一个30岁左右的女老师,姓齐,她就是翠翠的班主任。齐老师走过来,扶起翠翠走进办公室,为翠翠拍掉身上的泥土,又为翠翠洗干净了脸说:“翠翠,赶快回家吧,千万不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同乃乃说,本来她就够上火的了。明天老师狠狠批评他们。”
第二天翠翠吃完早饭后,迟迟不去上学,赵玉香对翠翠说:“你今天怎么了?赶紧上学去。”
翠翠低着头小声说:“乃乃,我不想去上学了。”说着抽泣起来。
赵玉香一看,忙说:“别哭,别哭,都怪乃乃,这几天都为你爹的事上火了。”
翠翠拉着赵玉香的衣角说:“不是的。好多天了,同学们都欺负我,说我爹是杀人犯,头号大坏蛋。说你是老刁婆子,老妖精,说我是小混蛋,小妖精。我同他们评理,他们就骂我,打我。我不理他们,他们就往我的书包里装石头和沙子,还有的同学向我身上塞毛毛虫。”
这时赵玉香才蹲下来仔细地看着翠翠,发现翠翠的脸上、胳膊上和手臂上都有新的旧的伤痕,身上还有被毛毛虫蛰的一块块红印。赵玉香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对翠翠说:“大人的事挨着孩子什么了,让这么点个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一个孩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窝囊罪。”赵玉香一把搂过翠翠,一边哭着一边说:“天哪,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
祖孙哭了一会儿,赵玉香站了起来说:“不行,小孩子必需上学,你妈生前还想让你上大学呢。”说罢强拉着翠翠向学校走去。
刚到校门口,就被传达室的打更老头拦住,他对翠翠说:“校长通知了,你不用上学了。”
翠翠一听,立刻哭着说:“我要上学,我要和老师、同学们在一起。”
赵玉香一听也急了,说:“谁说的,我找他评理去。这样做对孩子太不公平了。就算她爹有问题,孩子有什么问题。”
老头说:“那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找校长。”说罢,向校长室走去。
翠翠隔着花月小学的大门,望着c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同学,听着教室里传出的郎郎读书声,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打更老头带着翠翠的班主任走了过来。翠翠行了个礼,说:“齐老师好,我要上学。”
齐老师对翠翠说:“乖孩子,你先在校门口玩一会儿,我和你乃乃谈点事。”说罢拉着赵玉香进了传达室。
在传达室里,翠翠的班主任正与赵玉香谈着,只听赵玉香说:“就算翠翠她爹是杀人犯,翠翠也该是可教育好的子女啊,怎么就不让上学了呢?”
齐老师说:“香婶,不是学校不让翠翠上学,是最近有很多家长来找校长,纷纷要求转学、转班,说是不愿意与杀人犯的女儿一个班读书。学校实在没办法,才建议让翠翠休学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来上学。请您体谅学校的苦衷。”
赵玉香听罢,出门拉着翠翠就急促向家走去。一路上,祖孙二人的眼泪洒满衣襟。
赵玉香领着翠翠在回家路上,才发现有的乡亲见到她都不愿和她说话,甚至有些人还特意躲着她祖孙俩走。赵玉香看到这一切立刻明白了。“看来锁森真像公安人员和乡亲们说的那样是杀人犯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儿媳妇、翠翠的娘呢?”赵玉香想着。
村里的天变了样,地变了样,人也变了样。赵玉香感到大祸临头了。
第五章 疑罪从有判死 亲家迫为钱
一所乡村小学的教研室里,叶兰英正在备课,传达室打更老头走了进来说:“叶老师,今天的报纸。”说罢离去。
叶兰英走到门口,取回那沓报纸,翻看着。各报纸上都刊登了庆祝建军四十八周年的文章。当叶兰英拿起《岭南日报》翻到第三版时,一行黑体的题目映入眼帘“池塘惊现女尸,警察机智破案”,叶兰英不由得心一惊,带着惊诧的表情认真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不由得流出了眼泪。
叶兰英看完报纸后,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无人,将《岭南日报》小心叠好,放入自己的衣兜里,向花月大队拖拉机站跑去。
叶兰英刚跑进拖拉机站,迎面过来一个人,叶兰英劈头盖脸就问:“锁林呢?”
那人向一台60马力的东方红拖拉机一指,“在那底下修车呢。”
叶兰英赶紧跑过去,急声说:“锁林,你出来一下。”
拖拉机下面的锁林一骨碌爬了出来,满身的油泥,脸上还有几块黑渍,对叶兰英说:“什么事?看你急的。”
叶兰英说:“这儿说话不方便,你收拾一下,到村后的池塘边找我。”说罢走出了拖拉机站。
太阳斜照着池塘,水面反s的阳光一闪一闪的,池塘边的小树林里传出鸟和知了的叫声。叶兰英坐在一棵大树下,手拿着报纸呆呆地看着水面,想起了往事。
这天,老师正在组织同学们在后山坡上栽树。叶兰英提着水桶,刘锁林挥着铁锹正在挖树坑。叶兰英突然惊叫了一声,大喊:“蛇!”说着,一头扎进了刘锁林的怀里。刘锁林一看,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蛇,正扬起头,向叶兰英的腿咬来。刘锁林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叶兰英,向蛇扑了过去,两手死死地掐住蛇的脖子,身子重重地压在蛇的身上,然后站起来拎起蛇跑向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将蛇摔在石头上,蛇被摔死了。事后,叶兰英扑在刘锁林怀里的事传开了。有的女同学说:“不知羞!挺大个女孩子朝人家男生怀里钻。”诸如此类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叶兰英和刘锁林在同学们中间不敢抬头说话。有几次叶兰英一见到刘锁林就低头脸红的走过。
还有一次,叶兰英和刘锁林正在听老师讲课。突然,叶兰英涨红着脸呕吐起来,老师让刘锁林把叶兰英扶出教室到外面呕吐。刘锁林把叶兰英搀扶到教室后面的坡地上呕吐完后,刘锁林刚要扶叶兰英回教室,叶兰英突然四肢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老师见状,立即让刘锁林把叶兰英背到卫生院。刘锁林背起叶兰英飞快地向卫生院跑去。赤脚医生说是急性痢疾,要马上送乡卫生院。刘锁林又背起叶兰英跑了十几里到了乡卫生院。打完针,吃完药,学校已经放学了。刘锁林一看没办法,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把叶兰英背回家。当叶兰英躺在炕上望着刘锁森背影时,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在发烧。
正当叶兰英沉浸在美好回忆之中时,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双眼。叶兰英不耐烦地说:“别闹!没个正形,都什么时候了!”
叶兰英身后的锁林一听话音不对,忙说:“怎么了?你吃枪药了!”
“你还有心思闹呢,先看看这张报纸。”叶兰英一边说着,一边把报纸递给了刘锁林。
锁林看了看,头上硕大的汗珠不断的滴了下来,看完后他又急忙翻到第一版,报纸上的“岭南日报”、“1975年8月1日出版”的字样清晰可见。
叶兰英捅了一下刘锁林,“你别光在这儿发楞,说说。”
“我哥不是那种人。”刘锁林大声喊道。
“你跟我喊什么?是报纸上说的,你哥杀了嫂子,又沉尸水下。”话音未落,锁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刘锁林哭了一阵儿,慢慢地平静下来,对叶兰英说:“难道真是我哥杀了嫂子?”
“按理说公安机关不会搞错的,但我看你哥不象是杀人犯。从报纸上看也有疑点。你看,”叶兰英指着报纸说:“这上说你哥的杀人动机是为了与邻村的钱红姐结婚,我常在三个村之间活动,没发现他俩有那种关系呀。”叶兰英分析着说。
刘锁林说:“对,对呀,我哥虽说跟嫂子打过架,闹过离婚,但从不出去拈花惹草,那个钱红我也认识,她是我哥的小学同桌,孩子都十岁了。”
叶兰英又指着报纸说:“还有这写着,说你哥三天三宿拒不交待,后来刑警队采用了非常手段,你哥才彻底坦白交待。什么非常手段,无非就是严刑拷打。”
“不对吧,公安机关还能打人吗?”刘锁林说。
叶兰英看了看刘锁林说:“傻样。别说是你哥了,老干部都打死多少了?我有个同学被县公安局抽去帮忙整材料,她悄悄跟我说,你哥被打得挺重,惨叫声老远都能听到。”
刘锁林十分诧异地说:“真的?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叶兰英说:“你哥被打的事,先别跟咱妈说,省得她伤心。咱俩先去找钱红,问问是咋回事。”
二人说罢踏着太阳留下的最后一点光亮,急匆匆地向邻村走去。刘锁林说:“平常这点路说到就到,今天这是怎么了,路干走不到头。”说着回头看了看叶兰英,发现叶兰英的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低头不语,好像身边没有自己一样。
天黑了下来,刘锁林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家门,赵玉香一看二儿子回来了,不高兴地说:“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快去吃饭。”
刘锁林一声不吭,坐在桌前闷头吃饭。赵玉香回到自己屋里哄翠翠睡觉。等翠翠睡着了又走了出来,看见刘锁林眼含泪水,呆呆地坐在桌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黑夜,仿佛是要把黑夜看穿,在黑夜寻找着什么。
赵玉香感觉有点不对,走过去拍了锁林一下,说:“你哥那儿有什么坏消息吗?你别瞒着,跟娘说实话。”
“娘,报纸上都登了,是我哥害了我嫂子。”说着锁林从裤兜里掏出报纸递给了赵玉香。
“我也不识几个字,你念给我听听。”赵玉香说。
“池塘惊现女尸,警察机智破案。在反击右倾的大好形势下,青龙县公安机关在毛泽东思想指引下,又破获了一起杀人沉尸案……”刘锁林念着报纸。
当他念完最后一句“坚决镇压象刘锁森这样的反革命分子”时,屋里传来了翠翠的哭声。娘俩赶紧跑进屋将坐在门口痛哭不已的翠翠抱上床,赵玉香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这孩子,怎么还不睡觉。”
翠翠小声说:“乃乃,要是真象二叔念的那样,你还要我吗?”
赵玉香一边流着泪,一边安慰翠翠说:“翠翠,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乃乃和你叔叔都不会丢掉你,一定把你养大成人的。”
刘锁林说:“翠翠,你还小,有很多事你不明白,好好睡觉吧。”
翠翠重新躺下后,赵玉香问:“你跟兰英商量没,这事咋办?”
刘锁林说:“我和兰英商量了一下午,兰英说从报纸上写的看,有很多疑点,不象是真的。我俩还一块去邻村找了钱红,谁知她与丈夫、孩子举家搬迁了,打听村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我儿子要说犯点其他的事,还说得过去,要说他害玲玉我很难相信。不过咱们家一直是在党和政府的关照下才过上了好日子,咱们也不能不相信政府啊!”赵玉香擦着眼泪说。
刘锁林说:“老干部都冤死不少,谁能说我哥的事不是一样的呢?哪个庙里没有几个屈死鬼。”
赵玉香想了一会儿说:“我看这样,你明天到县看守所去看看你哥,顺便捎点儿衣物过去,听听他怎么说。”
娘俩商量了很晚也没理出个头绪。窗外那轮高悬的月亮被云儿遮挡的时隐时现。躲过了这块黑云,又被另一块黑云盖住。赵玉香对着月亮说:“我从哪个角度上说都应该相信政府不会搞错,同时也不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呀,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他不能作出这种事呀,让我相信谁呢?反正这个案子只有一个结论是对的。”赵玉香的心始终提在空中,上不去也落不下。
就在赵玉香娘俩很难入睡的时候,清泉大队也有一盏灯亮着,屋里张振玉和他媳妇虎妞正在商量着什么。
虎妞说:“今天的庭审真过瘾,到底把刘锁森那小子判了死刑,玲玉的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振玉恶狠狠地说:“挨千刀的刘锁森,枪毙了他也不解我心头之恨。等过两天咱们再和老刘家算总账。”
虎妞说:“是啊,你妹子多好的一个人啊,文化又高,长的也漂亮。千不该万不该,说啥也不该把她嫁到老刘家去呀。”
张振玉瞪了一眼媳妇说:“你知道啥,要不是我妹子当时戴着反革命的帽子,又有点病,我舅早就把她嫁到城里去了,哪能便宜刘锁森这小子。”
“对了,我听法官说咱家还可以提出附带民事赔偿,咱得让老刘家赔偿咱点儿损失吧?”虎妞神秘地说。
“亏你提醒,要不还真把这茬儿忘了。我明天就去,把他家值钱的东西都拉回来。咱家就娘和咱们几个,拉回来的东西不都是咱的了。”张振玉高兴的说。
虎妞更得意的说:“明早你再跟你娘商量一下,我去借几挂大车,张罗几个人。”
“对,就这么办。看不出,我媳妇还挺会算计的呢。”张振玉说着就搂起了媳妇。
“又没正经了,你没看窗外的月亮都躲躲闪闪的,这孩子还没睡觉呢。”虎妞说。
昏暗的灯光下,一对男女得意的笑声从窗缝、门缝里飞了出来……看来老刘家又要经受什么灾难和考验了。
第二天中午,赵玉香、叶兰英和翠翠正在家中吃饭,大门外驶来几辆大马车。车一停下,从上面跳下十多个人,由张振玉带着走进院子。张振玉一边走一边大声说:“老s婆子,我找你算帐来了。”说着走进屋,大咧地翘起二郎腿,坐在餐桌前,右手不停地在桌面上敲着响。这响声让人心乱,让人心烦,让人气愤,这响声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传遍小院。
赵玉香绷着脸没有吱声。张振玉说:“这是不欢迎啊!没法,不欢迎我也来了!”
叶兰英瞪着张振玉说:“你说话也太过份了吧,脚长在你的腿上,谁也没挡着你来。”
张振玉喊道:“还没过门就说起一家话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少跟着掺乎!”转过头来对赵玉香说:“你家锁林呢?”
赵玉香看也没看张振玉一眼说:“上县里看他哥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张振玉发出一阵冷笑后,说:“送葬去了吧。哈哈哈。他不在也行,我就跟你老婆子说。你大儿子害了我妹张玲玉,已被法院判了死刑,你知道吧。”说完用眼神斜瞟了一下赵玉香。
赵玉香惊讶地问:“什么?判了死刑?”
张振玉说:“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市法院开庭宣判,刘锁森犯杀人罪,判处死刑。”说罢,从兜里掏出法院判决书扔给赵玉香。
赵玉香和叶兰英默默地看着判决书,翠翠躲在一旁抽泣着。
张振玉看两人差不多看完了判决书,站起来对逐渐聚集的人群大声说:“诸位乡亲,咱明人不做暗事,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吊唁刘锁森的,死刑是刘锁森自找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他娘的喜新厌旧,残忍地害死了我妹子,判死刑是罪有应得!关于我妹妹张玲玉被刘锁森杀害一事,已有市法院判决书在此,我就不多说了。关于赔偿的事,我看就在今天把我们两家的事了结了吧!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玲玉嫁到刘家有九年了。每天在生产队出工,按十个工分计算,每年就算是三千个,九年就是二万七千个,每个工分按一角钱计算,就是二千七百元。另外,翠翠不能留给你们养活,我娘说了,得把她带走。她现在八岁,到十八岁还有十年,吃、住、上学、看病,一年总得三百两百的吧。这十年下来也得两千多元。这样算来,刘家最少应该补偿我家五千块钱。”
赵玉香说:“他大哥,我上哪儿给你整这么多钱啊。再说,翠翠是我刘家的人,不能跟你们走。”
张振玉说:“到哪去整钱,我管不着,你们自己想办法。如果没有现钱就用物顶吧。再说把翠翠她留在你家,还不一样得成为罪犯,跟着你们吃苦受罪呀”。
叶兰英说:“大哥,不能这么说吧。再说,翠翠都八岁了,她愿意跟谁过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翠翠一听到这句话,立即扑到赵玉香的怀里,带着哭腔说:“我跟乃乃过,我不离开乃乃。”
叶兰英说:“翠翠不用你们抚养,她的十年生活费不用算吧!”
张振玉说:“这事我还得回去跟我娘说,今天先算玲玉的帐。”
赵玉香说:“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先给你打个欠条,过一阵子给你们送去。”
张振玉说:“放p!怎么没钱就不算帐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几千年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你说破就破了?你给个痛快话,到底怎么办?”
赵玉香忍气吞声地说:“现钱确实没有,要不,你看着这家里有啥值钱的东西,你要搬就搬走吧。”
张振玉得意的对在场人大声说:“乡亲们,大家可都听好了,这可是赵玉香亲口答应的。弟兄们还不动手!”
张振玉话音未落,十来个大汉子就冲进屋内,见啥搬啥,见啥抱啥,赵玉香和叶兰英在一旁抹着眼泪,翠翠藏在乃乃背后一动也不敢动,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对张振玉说:“姥姥、舅舅坏!”
那十几名大汉,首先从东间开始,西屋、厨房翻了个遍,被褥、衣裤、箱柜、挂钟、缸罐、锅碗瓢盆一气都搬到大车上,不一会儿人走屋空。最后还冲进仓房扛走了仅有的两麻袋玉米和一袋高粱。全部装上车后,刚要走,张振玉看到猪圈里还有两口百十来斤的肥猪,喊来几个人把猪捆上装上了车。幸亏那几只j跑得快,逃过了一劫。
张振玉看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搬了,就跳上马车,说了声:“老s婆子,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只听鞭子一响,几挂大车一溜烟地向村外跑去。
等赵玉香、刘翠翠和叶兰英再回到上房一看,顿时惊呆了。张玲玉和刘锁森住的屋子连一样家具都没有了,炕上只剩下了一张陈旧的炕席和铺在席子下面的几张麻袋片静静躺着。东屋里只剩了一个破炕柜,炕柜的门被打开,张开黑dd的大嘴。连赵玉香为锁林和兰英准备的被褥也被搬的一空。赵玉香望着这残垣断壁,空旷无物惨象,抱着翠翠,搂着兰英哭作一团。
天刚黑,刘锁林匆匆从县城回来,进家一看,空空荡荡,喊道:“娘,咱家这是怎么了?”
赵玉香、叶兰英、翠翠一听刘锁林的声音,都从里屋跑了出来。赵玉香说:“东西都被玲玉她哥给搬走了。”赵玉香指着桌上的一盆玉米面窝窝头说:“这点饭还是柱子他娘送来的,你赶紧吃吧。”
刘锁林抓起一个窝窝头,看见大窝里有几个大蟑螂在里面,气的摔在盆里,哭着说:“人有难,连他娘的蟑螂都欺负你。”
翠翠小声问刘锁林说:“二叔,你见到我爹了吗?”
刘锁林说:“没有。你先进里屋呆会儿,二叔和乃乃说说话。”
看着翠翠不情愿地走进里屋,刘锁林才对赵玉香和叶兰英说:“我到县看守所打听,看守所的同志告诉我,我哥已经被法院判了死刑,转到郊区监狱等着枪毙了。都说我哥没救了。”说罢抽泣起来。
赵玉香听后呆傻的依在门框上,望着刘锁林摔碎的窝窝头,再也支持不住了。想着从这个屋里走出去的儿子、儿媳再也回不来了。
叶兰英说:“不对。上午,我去问了我校那个城里下来的右派老师,他说”死刑是两审制,市法院的判决书不是最终判决“,咱得上诉。”
刘锁林止住哭泣,说:“上诉有什么用?市法院都判完了,省法院还能给改过来呀?”
叶兰英说:“只要有证据,理由充分,当然有可能。”
赵玉香说:“你俩先别说官司的事。兰英,你说我能去见见锁森吗?”
叶兰英说:“那个右派老师说”按《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在公安局侦察期间,为防止串供,不允许家属会见当事人。“现在法院已经判了,应该允许探监。”
赵玉香哭着说:“不管怎么说,锁森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就是枪毙了,我也得去收尸,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叶兰英说:“娘说得对,对那几个疑点,应该找大哥核实清楚。咱们再确定是否上诉,救大哥一命。”
赵玉香说:“天不早了,你俩明天还得干活呢。这样吧,锁林你送兰英回家,让我再好好琢磨一下。”
叶兰英说:“娘,今天晚上我不回家了。”
赵玉香说:“为啥呀?没迎娶的大闺女家不好在汉子家过夜。”
刘锁林说:“我和兰英再合计合计怎么去找钱红的事。”
翠翠跑过来,拉着兰英的手说:“乃乃,我要和二婶在一起睡。”
赵玉香拉过翠翠说:“你二叔和二婶商量明天找你钱姨的事,你跟着凑啥热闹,快跟乃乃进屋去。”说着,拉着翠翠回了西间屋。不一会儿,灯闭了。
死沉的屋里没有一点生机。不知为什么,是屋子大,还是屋子空,赵玉香总感到像自己的心一样。有时还能听到房梁上、墙壁上、尤其是炕席下和地下都有声音在响。赵玉香明白了,是那些伴随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小动物没了它们藏身的地方在抓耳挠腮。
刘锁林和叶兰英一直谈到下半夜。刘锁林深情地望着叶兰英说:“你为我大哥的事,也跑断了腿,c碎了心,我真有些过意不去。我娘也说了,等大哥的事一了,一定为咱俩热热闹闹地办喜事。我一个心眼地保护你!”
叶兰英抬起头,伸出手扶着刘锁林的肩膀说:“我早就等着那一天了!”还一再地说:“千万可别出差错了,千万可别出差错了。”
刘锁林一把拉过叶兰英说:“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为你拉套!永远对你好。”
叶兰英笑着说:“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我需要你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能举家过日子的男人。”
此时,窗外的星星越是眨眼笑,屋里的两个人越靠越近;窗外的月亮越是明亮,屋里的两人越拥越紧。最后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月亮和星星都躲进了云层。
突然,两个人爬起来,对面坐着不说话。四只眼睛像四颗星星互相对s着。
叶兰英说:“锁林,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你的心里没有我吗?不可能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吧。”
刘锁林说:“我很想,也很明白,可我娘告诉我,女人的身子是不可侵犯的,不到时候不能做对不起女人的事。”
叶兰英望着刘锁林说:“锁林,你真是个好人,我永远相信你!”说着,在刘锁林的脸上狂亲了起来,一直亲到了晨曦从窗外爬了进来。
第六章 狱中质疑嫌犯 锁森抠眼呐喊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已早早地爬了起来,向大山的顶峰攀去。赵玉香来到刘锁林的屋外,把锁林叫了出来,问道:“你说,我今天带不带翠翠去?”
锁林想了一下,说:“我看应该让她去,不管咋说,我哥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啊。或许我哥见到翠翠还能说点真心话。另外,就是枪毙我哥,也得让翠翠见上一面呀。”
“我耽心这孩子受刺激。”赵玉香担心地说。
“她留在家,没人照看,咱们还不放心。再说不让她见到她爹最后一面,长大了对咱们会有意见的,会受埋怨。”刘锁林说。
“好吧。”赵玉香点了点头。
锁林接着说:“昨天碰到我们拖拉机站的站长,他说今天要去县里拉化肥,我看你和翠翠先搭拖拉机到县里,再坐长途车去郊区监狱。另外,别忘了带上户口本。”
“带它干啥?”赵玉香问。
“兰英说的,兴许能用的上。”刘锁林说。
“好吧。你俩再睡会。”赵玉香说。
中原地区的九月,正值太阳高照,热浪袭人,连大地、大树、大河都被热得喘不过气来。白天,田间、地头、小路都很少有人走动,就连狗也都伸长了舌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流着口水,哈着热气。公路上偶尔驰过一辆汽车,车后一溜尘土,像烟雾一样托得很长很长。再看公路边上的房子和大块的庄稼地,像是被盖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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