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不仅演得那麽生动,还用反向法激得她完全不怀疑阳眼,还急着要抢我们一步拿回来,这才着了道。
我爹是民间艺术学校的。包大同抢过话题,民间有个说法,人老j,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这是规律。我爹年纪一大把,自然比我们狡——哎哟!
包大叔给了他儿子头上一记。
可是如果说她的魂魄被吸附到阳眼里也就罢了,怎麽她的骨头也瞬间没了。我问。
年轻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阳眼是至阳之物,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麽修炼的,不过她毕竟也是至y之体,所以一旦破了她控制阳眼之力,她也会被瞬间融合为精,就是你们说的能量,包括那颗y眼一起。
包大叔的话让我立即想起,变成红色的阳眼中,那个黑色瞳仁一样的东西,难道就是那女鬼的魂魄和她的y眼一同化做的吗?
您要把阳眼怎麽办?阿瞻问。
包大叔沉吟了一会,阳眼是宝物,难得是鬼来修炼的,竟然没有丝毫戾气。或者说,现在叫它为y阳眼更为合适,你们应该见到了,这两眼已经合二为一。至於怎麽处理,我是想看看这女鬼是因为什麽原由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和她交手时,我在她身上只看到凶,可是没有残。哎,想来她被人镇在那个死x里百十来年,一定有什麽苦衷,还是问清楚的好。如果她没有大恶,还是能渡则渡吧!
包大叔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走到树林中背y的地方去,我们三个紧跟在他身后。
我心里有点疑惑,还以为审问鬼魂这种事要在晚上才可以,现在虽然已经下午了,可太阳还老高的,就算在树林中吧,有可能做不到吧!
可是才找到一处y凉的地方,我就见包大叔从布包里拿出了一把伞,很旧,也很小,不过打开后看到上面也是画满了符咒,并且还垂下了许多式样古怪的流苏。
他把伞打开,c在泥地上,然后把那个小铃铛也放在了下面,并开始念咒语。
不长时间,我就看见伞下出现了模糊的影子。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她若隐若现的情形看,就是那陪葬侍女无疑。不过因为伞小,她的体形也小了很多。
因为我的阳气旺,包大叔叫我离远一点,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这个女鬼死於一百多年前,生前的名字叫段锦,家里是江南有名的绸缎商。因为她生而有异能,所以被信道的父亲送到山上去修道,恰巧她也遇到了一个道法高深的师傅。所以功力进展很快,她父亲很为她而骄傲,希望籍由她得道而j犬升天。
只是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有了身孕。本打算双宿双飞的,可这男人惧怕她家的势力,竟然只身逃走。她父亲知道这事后非常绝望,她也知道给家族蒙了羞,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后来因为对父亲和家庭的愧疚,也因为对那男人的极度失望。她提出自裁以谢家人。她父亲也是个铁石心肠的,竟然答应了她。於是她离开家,找到了这里。
她本是个孝顺善良的人,不过遇人不淑才走到这一步,生怕自己成鬼后控制不住怨气而伤害家人和无辜的人,所以才自己找到这一处环山且在水底的死x来镇住自己,让自己永世不得出。甚至为了这个,她生前竟然在墓室的内壁和门上都划了符咒。来阻止变成鬼的自己出没。
等这个墓修好,她已经身怀六甲,但她并没有想生下这个孩子,自己走进了坟墓,选择被活埋。只是她爹在最后一刻又不忍,趁她不注意,把这小侍女也陪葬了,等她明白过来,已经出不去了。
於是,这两个可怜的女人就死在了这个地底。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她咽气的一刻,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出生了。
或许是她表面平静,内心还是有怨有恨吧,所以这孩子一生下来虽然就立即死了,可是竟然又马上复活了,而且活过来后就成了一个妖物。
他先是吃光了自己母亲和侍女的r身,正饥饿难耐时,一个建造这墓的工匠因为贪图陪葬财宝,带了几个人进来盗墓。
这也许就是贪心的报应,他们不但没有得到财宝,反而成了这妖婴的另一顿晚餐。
而且这几个人中,有一个人带进来一只小猴。这妖婴因为想外出活动,而这婴儿之体无法长大,所以附在了这小猴身上,把自己的r身也吃光了。
段锦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这样残杀生灵,可是又因为母子连心,不想让他受苦,所以施法把他困在这地下,只让他偶尔吃些动物。而她自己则凭借生前就有的异能而拚命修炼y阳眼,想有朝一日可以通过宝物化解自己所生下的怪物的戾气,让他可以走上正途,归於天道。
可是她忘了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许多年过去了,怪婴慢慢成长,虽然把猴子脸修炼成了自己的脸,体形却从没有改变,但是他的戾气却越来越重,性格也狡诈y险,渐渐懂得利用那个溺爱他的母亲的弱点。
这时候,我们这些旅行者闯入了他的视线。他对人r的渴望,使他使出种种诡计和威胁,迫使母亲协助完成他吃人的愿望。
段锦本来不答应的,可是那晚的山洪给了怪婴以机会。水漫过了墓顶,也淹没了我们,让怪婴可以借水而出,摆脱母亲的控制。
这时候,段锦本来还想阻拦的,所以虽然怪婴在水面做怪,但并没有成功,只是赵江为了救娜娜而第一个被杀死。只不过他没有被吃,而是被怪婴利用来尾随我们。
它是想把我们都吃掉!
可是我发现了它,用血木剑伤了他,於是他藉机装作如果不吃人就会死掉。因为心疼儿子,因为母亲的自私,段锦给予帮了它!
她自己没有亲自动手,可却以自己的法术协助了怪婴,让我们死了三个人!而那些中邪的同学,则是怪婴想储存起来慢慢吃掉的。
这就是我们遇到这麽悲惨的事的全部理由!只因为我们是一个鬼妖的食物!
这个女人该同情还是该痛恨,我是分不清了。一方面,她生前如此善良,死后又困住这妖婴一百多年,没让它为非作歹;另一方面,她毕竟是杀死我同学的帮凶!
三个同学,三个朋友,三个一天前还年青鲜活的生命,现在连残渣都没剩下!
你们要怎麽办?包大同问我和阿瞻。
我们俩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灭了她?可是她不够可怜吗?况且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受到了惩罚。饶恕她?那些冤死的同学会答应吗?她毕竟也是帮凶!
这样。包大叔为我们的犹豫不定解了围,晚上我去收集你们故去的同学的散魂,因为他们是横死,又是被吃,还在外地,魂魄一定无依,我们让他们来决定吧,毕竟受害者是他们啊。
我猜他们会给段锦改过的机会的,因为毕竟是从犯嘛。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包大同显然比较同情段锦。
而且,他猜对了。
当天下午,中邪的同学醒了后,就被安排到当地的镇上住宿,因为出了凶案,大批警察也到了。不过这种灵异时间,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不了了之,所以那个过程我也不必细说了。
只是我和阿瞻在半夜里离开了旅店,去和包氏父子会合,这才知道那些被害的同学愿意放过段锦,一是因为真正的凶手已经被消灭得连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也算报了仇,二是因为包大叔答应让段锦改过向善,而后为他们修福,保佑他们来生的平安幸福。
我曾经问过包大叔要带那些魂魄到哪里去,包大叔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边界,一般人不会知道它在哪里,可它却是y阳交界的地方,他要把那些亡魂放到那里去,因为各种生与灵都有他们自己的规则和道路。
我没再细问,后来在折腾了几天后,警方拿出了所谓科学的解释,然后我们就离开了。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一次旅行,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悲剧!
这件事我到现在还有y影,所以一到山区就有些奇怪的感觉。
万里讲完了这个故事,望向窗外。
此时天色漆黑一片,是黎明前最后的、也是最幽暗的时光。
窗外,黑影一闪!
第三十章黑猫再度现身
怎麽?看到万里神色有异,小夏忙问。
没什麽啊!万里掩饰了一下。
可能是自己多疑吧,或者是因为对山林总有些心理y影的关系。就算有什麽,也没必要让小夏知道。他的生命只有三天,事实上如果从昨夜中蛊算起就只有两天了,在这两天他想看到小夏那没有心机的笑脸!
真的没什麽吗?小夏不大相信,看了一下外面。
现在她和万里是并排坐在床上,床就紧挨在窗边,可是万里比她高了二十公分,而且他又是坐在里侧,所以她有视觉盲点。
而一看之下,只见窗外漆黑一片,除了远方风动树林的那层层叠叠的黑影外,没有任何异常,可这平静中却总让人觉得蕴涵着什麽不详一样!
因为万里的事,她现在有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让她觉得会有邪恶的东西来害他。刚才听着万里讲那个长长的故事时还不觉得,现在一安静下来,她又开始担心了。
她的预感一向很灵,而她目前的感觉很不好。
真的没什麽啦,我的视力一向比你好!万里拉小夏坐下,看什麽窗外啊,还是听我讲一下我的光荣史!
你不口乾吗?还讲?!我给你倒一杯水吧!小夏扭亮了灯,因为她觉得万里的声音有点虚,很不放心。
电灯的瓦数不大,但也足以让两个在黑暗中坐了大半夜的人觉得刺目,过了一会才适应。
我又不是病人,你这样我不习惯。说来我还真是贱骨头,你对我喊打喊杀的我倒自在一点。稳当的坐着,听我吹牛一下下。
你的故事不是讲完了?你说有两个半故事,已经讲了两个了,那半个我现在不想听,回家后你再告诉我。小夏拦住万里。
她总觉得如果那半个故事不讲完,他就不会死,所以她坚决不听!
不是哦,最精彩的还没讲哪,那可是我那次悲惨的旅行中,唯一的收获。
小夏没说话,她知道那是阮瞻在大学时代的女朋友移情别恋的事情。那是她偷听到的。可是她不能说,不然万里就会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全部详情。
从那件事后,阿瞻的女朋友可被我橇到了哦。万里自顾自的说,也不能算橇啦,只能说娜娜做了重新的选择,可能在那一夜里,阿瞻一直为了大家奔忙,没有特别注意她,让她觉得阿瞻不关心她,而我却一直在她身边。让她觉得有安全感吧。不过我也一直认为阿瞻并不很在意娜娜的,不然也不会和我打了一架后就了事。他在大学时代是有名的冰山,也没见为娜娜融化过一丝,不像对——万里突然住嘴,瞄了小夏一眼,硬生生咽下下面的话。
不过小夏没注意到万里话中隐含的意思。因为她一直注意万里的脸色,总觉得好像越来越差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现在怎麽样?我说娜娜。她随口一问。
她啊——死了!万里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问的。
不,没关系啊。万里微笑,这就是你和我老婆——不是,是前妻的不同。她总是问个没完,后来就因为这个和我分手,她责怪我不能忘了娜娜,她想独占我的心。其实她始终不明白,我忘不了的,只是我的青春时光而已,娜娜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说得自己有多老似的!小细斥了一句,你——还想念她吗?
不用想,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一个尖锐的、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突然答腔,而声音来自於——门边!
门边蹲着一只猫,通体墨黑,幽暗y沉得似乎就与这黑夜溶为一体,分不清彼此。她有一只超大的猫头,上面长着两只更为超大的猫眼,散发着冷绿色的光芒,凶狠,冷酷而y森!
坐在床上的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小夏更是霍的跳起来,手里紧抓着阮瞻留给她的血木剑,紧张得指关节都发白了。
自从扭亮电灯后,他们没看见过门边有什麽,况且门是关着的!除非是在开灯的一瞬间,趁着二人的眼睛还没适应,它就从窗户无声无息的跳了进来,躲在角落,然后再悄悄出来。
可是,阮瞻在这是摆过阵了。那麽既然它能毫发无伤的进来,也就是说这猫不是从y间来的,它是实体,是被人控制的怪物!
而且它看来那麽面熟,正是小夏在办公楼里见过的那一只!问题是——它能说人话吗?
你说的什麽鬼话?小夏试探着反驳。
不是鬼话,是催命符——他快要死了!黑猫再一次说出人语,骇得小夏往后退了一步,又坐倒在床上。不过她注意到,黑猫并没有张开嘴,彷佛说的是腹语,或者是有人在背后c控。
不,他不会死的!小夏气愤的叫了一声,跳起来想赶走那只黑猫,但它却灵巧的闪开了,像一团黑风一样。
黑猫是不详之物!不信你看!它跳到门边的柜顶,那双眼睛却看向竹床的方位。
小夏转头望去,见万里不知什麽时候开始不对劲了。他僵直的站在床边,牙关紧咬,双手握拳,汗水沿着额头滴滴答答滚落,一付强忍痛苦的样子,而且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黑气,彷佛流动的y影一样若隐若现!
你怎麽啦?小夏吓坏了。
她见了那只会说人话的怪猫很害怕,但她发觉这所有的恐惧都没有感觉万里即将会死去这件事更令她惊恐万状!
别过来!万里伸直手臂阻止小夏要扶他的举动。
可他的手还没触到小夏的身体,就急忙又缩回去。而且拚命把两只手抓在一起!他克制着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可是从喉咙间溢出的粗喘泄露了他有多麽辛苦!
万里!小夏不知所措。往前蹭了一步。
说了别过来!他用从没用过的严厉语气对小夏吼,强迫自己向窗边又移了移,离小夏远了一点。
这是怎麽啦?小夏不自禁的又往前走,看他忍痛忍得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才一会儿功夫,汗水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浸透了。
他的蛊毒发作,而他在对抗啊!那黑猫又说,蛊要他撕掉你的衣服给我欣赏,他不肯嘛!
什麽?这答案让小夏大吃一惊,随即又感到侮辱。她岳小夏竟然倒霉到被一只猫性s扰吗?!
你这色猫!她又生气,又心疼万里,於是提了血木剑去追杀黑猫。接连好几次,把房间内的东西打翻了好几件,还累得气喘吁吁,却仍然没能伤那黑猫分毫。它不是魂体,在灯光下有影子,加上小夏没有那个功力,所以奈何不了它!
有时间杀我,不如想办法别让他痛死吧!那猫嬉笑着说。
小夏被说得心慌意乱。觉得那只会笑,会说话的猫说得不是假话,於是转头看看万里,见他为了抵抗蛊的威胁而强忍着巨大的痛楚,一个念头在心里冒出并挣扎了一下,最后一狠心道,好。不用他来,我自己脱,只要你放过他!说着咬牙解开了自己衣服最上面的一粒扣子。
喵呜——黑猫满意的叫了一声。
不要!万里则大喝,你看不出——来吗?身体上的疼痛使他说话也断断续续,并不是它要看的,而是背后的人要通过猫眼羞辱你,你不能那样——那对我来讲也——士可杀不可辱!啊——万里终於痛叫出声,身体内无形的力量带得他向后倒去,让他一下摔在窗子上。
汗水流入了他的眼睛,让他有一瞬间看不清楚。但他却突然模糊的看到木楼对面的树林边上站着一个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此刻正对着他这边的方向看来!
他猛的甩了一下头,把汗水甩掉,用力分辨。一下子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原来是他!
那个人在笑,志得意满、得意洋洋,而那张脸他是认得的,小夏幕后——幕后的人是——是——没等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袭来,就像有什麽把他的内脏全搅碎了,疼得他无法呼吸,而后颓然倒地!
万里!小夏大叫着跑过去扶起万里,只见他整张脸都蒙上了一团黑气,而且那黑气不再流动了,顽固的笼罩在他脸上。
她徒劳的用手擦了几下,根本没有用,万里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时断时续,彷佛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下蛊的一定是你的主人是不是?小夏气疯了,一定是你的主人!带我去找他!她放下万里,捡起地上的血木剑就向黑猫冲过去。
喵呜——黑猫轻蔑的叫了一声,一下就避开了小夏。然后转头用那双绿眼看她,彷佛在说,有本事你就来啊!
因为知道这木楼的其它人一定被魇住了,没有人出来能帮她,也因为对万里的生命的威胁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心上,所以小夏几乎丧失理智,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拚命循着黑猫的踪影追了过去!
她要救万里,她不能让他死!
黎明前的黑暗是那种乌沉沉的黑,浓得好像化不开一样,包裹住天与地,让任何闯入其中的东西丢成为这黑暗的一部分。
小夏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林里乱跑,根本看不清那黑猫的踪迹,只是凭借对它跳来跳去时带起的风声的感应,还有它那双幽绿眼睛的指引。
其实这黑猫如果要逃的话,小夏肯定是追不上的,可它好像故意要引小夏到什麽地方去一样。在跑一段后就会停一下,转过头看小夏有没有跟上,小夏才一接近,它就又闪身向前,始终让小夏追不上它,又跟不丢它,还让小夏一路猛跑,没半点喘息之机。
黑暗中,小夏只看见猫眼在闪,虽然腿沉得要迈不开了,但还是咬紧牙关追着它不放。
万里,等着。我来救你!她心里无声的喊!
她不知道它要带她去哪,它也明白带着她的很可能是个陷阱,不过因为血木剑在手,因为对万里深刻的关心,因为想到这是救他的唯一线索,使她勇气倍增,不顾一切,紧跟在那黑猫身后越来越深的进入到山林中去。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后山的,那里是附近村寨的人安葬往生者的地方——也就是坟场!
砰——
高低不平的路面上突然又多出了一个异物,让小夏狠狠的摔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和枯枝让她一阵刺痛,感觉一定是受了点皮外伤。不过她没心思管这些,生怕跟丢了那黑猫,立刻就想挣扎着爬起来。可因为她狂奔了一哭太疲惫了,一下子竟然没能起身,又重重摔在地上。而且为了保护血木剑,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就倒地了,被那个刚才绊倒她的东西咯得肋骨生疼!
喵呜——那黑猫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嘲笑,听得小夏心头火起。
勉力爬起来后,她顺手抓住绊倒她的东西,泄愤一样去砸那黑猫。可在出手的一瞬间,她硬生生又把动作收了回来。
手中,是一只绣花鞋!鞋面上绣满了各式花朵,相当华丽,不过却破旧之极!
是那个怪人穿的。她听阮瞻讲起过!他说过这个人是揭开谜底的关键人物!
那怪人就在附近吗?难道阮瞻一直没有找到的人,被她遇到了?!
她迅速爬起来,在树木中东瞅西望,可眼神所及之处,除了四周影影绰绰的树木和野草,什麽也没有发现。
喂,你在吗?求你出来!她胆怯的轻喊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在山林中回响着,传出很远,可惜没人回答她。
她清了清喉咙,想要再喊,这时却觉得眼前一阵冷风猛的袭来。她下意识的一躲,险险避过了黑猫的攻击!
喵呜——它厉叫了一声,那对绿眼瞪得大大的,怒气冲冲的放s出吓人的光芒,一付责怪小夏不继续跟着它走的模样。
而后它彷佛看出小夏不再上它的钩,而想进林子里寻找其它人,所以又弓起身子对小夏二次袭击,来势又凶又猛。
小夏下意识的抵抗,因为手中握了血木剑,所以一挡之下是把剑身指出去的,那黑猫见状只好弹到了别处去。显然,虽然它并不十分怕血木剑,但多少也有些避讳。
不过,它实在太矫健了,小夏虽然有宝贝在手,但一来不能发挥血木剑的真正威力,二来动作太慢,所以不会几回合,已经被黑猫抓伤了手臂和脖颈的好几处地方。而看黑猫的意思,除非小夏和它走,否则它会抓死小夏才甘休!
跟我走!它又一次发人言。
小夏不说话,警惕的望着它,手里握紧那只绣花鞋,身体语言明确表示,她不想冒险去找救万里的法子,因为她有了新的机会!
喵呜——
它又一次厉叫,但这次竟然传出哭泣一样的声调,然后猛得向小夏扑来,目标是小夏的眼睛。
小夏惊叫着矮身避过,差点被挖掉双眼,正怕它再袭击,自己无力抵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念着她听不懂的文字,语调平直,就像是诵经一样,然后小夏看到了另一双绿光的眼睛出现在树林的边缘!
那黑猫惨叫一声,逃跑了!
第三十一章她是女人
你是谁?小夏虽然害怕,但感觉对方没有恶意,於是壮着胆子问。
没人回答。
不过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眨了一下,小夏这才注意到,这双眼睛的绿与黑猫眼睛的绿是不同的。黑猫的眼睛是幽绿幽绿的,泛着冷光,非常邪异,而躲在树丛后的那双眼睛却是正常的眼睛在黑夜中的反光,不过要更加明亮,并泛着一点绿色!
小夏爬起来,觉得躲在树丛后的应该是人类。并不是因为他诵经时用的是听不懂的人类语言,(黑猫也会说人话,可并不是人类。)而是根据那双眼睛距离地面的高度,以及在静夜中传来的细细的呼吸声来判断的。
请问——
她话还没说完,树丛忽然乱动了一阵,传来连续的沙沙声,而那双眼睛一闪就不见了。小夏看不太清楚,但凭感觉就知道躲在树后的怪人正在转身离开。
别走!她大叫一声,不顾死活的追进了树林里。
这一侧是密林,没有路。那个人走得很快,小夏在昏黑中只看到大片丛生的植物在自己面前分开后又急速合拢,不得已把血木剑当开山的器械,一边劈开挡路的植物,一边叫,请等一下——有事请教——人命关天,求你帮个忙吧——啊——
她一时没有砍开前方的灌木,结果那柔韧的枝条反弹了回来,正好抽打到她的脸上,让她感到一阵辣辣的疼,连眼泪都出来了。可她还是不肯停下脚步。拚命向前追,求你,停一下!
她继续叫着前方那个彷佛是躲她一样的、越跑越快的、已经渐渐模糊的背影。求你救命!救救他!你要什麽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不让他死!停一下,至少把你的鞋拿走!啊——
小夏又摔了一跤,而且狼狈得连爬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眼见着前方的影子完全消失,连树丛中有人走过的痕迹也消失不见了,心里明白那个怪人已经离开,不由得悲从中来,趴在草丛中放声大哭。
万里中的蛊很邪,阮瞻说只有找到丛林怪人才有办法。这山那麽大。找个存心要躲起来的人是多麽困难。而她好不容易遇到了,却被她跟丢了!
她为什麽这麽没有用!为什麽一点忙也帮不上!像她这种人继续活着,对这个世界一点贡献也没有!只会浪费粮食!她平白无故的葬送了能够挽救万里生命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简直就是个白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自责的哭着,心里所有的惊恐和不安此刻全被心碎的感觉所代替,完全不管周围的情况如何,任性的乱揪身边的野草。发泄着她一直忍耐的悲伤,没注意到那怪人在树丛中躲了一会儿后又慢慢的走了回来。
万里——你不要死——万里——她把脸伏在地上,想着把自己闷死算了。但却在此时发现有一双脚出现在她面前——只有一只脚上穿了绣花鞋,另一只打着赤脚!
她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面前的一对黑瘦肮脏的脚腕,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你帮帮我,一定会有好报的!她抽噎着,你要什麽都可以,只要你救他!
把我的鞋给我!头顶上传来僵硬的声音,分不清男女,也分不清喜怒,小夏甚至分不清他(她)返转回来,是同意帮她还是只是来要回她的鞋子。
她爬起来,不敢看对方的脸,很怕听到拒绝的回答,只是恭敬的双手把鞋奉上。
那人拿过鞋子,也不穿上,只是爱怜横溢的抚摸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的把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小夏因为低着头,正好看到他(她)一双瘦骨嶙峋的、如j爪一样的手,长长的指甲,满手全是泥污,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好像电影中妖怪的手,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然而此时,那双手却伸了过来,轻轻抚摸上她的脸!
小夏僵直着不动,心里虽然有些发麻,可是怕躲开的话会显得不友好,这个怪人就要不帮自己了,所以拚命命令自己要忍耐,感觉他(她)的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极轻,彷佛很爱惜一样的反覆摩挲。
多细腻光滑啊!他(她)叹息着低语,年轻多好!
求你救我的朋友!小夏哆嗦着声音请求。
他中的是死蛊,除非下蛊的人死了,否则他活不了!那人幽幽的说。
下蛊的人是谁?
那人的手在她脸上僵了一下,没说话。
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对不对?告诉我吧!我会报答你,你要什麽条件我都答应,求求你!
他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
只要你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他!
他啊——那人的身体也僵直了,只说了两个字后就开始不停的喃喃自语,说着小夏听不懂的话,但他(她)的手却没从小夏脸上拿开!
告诉我吧!小夏哀求。
不——不行——他会杀死我的!那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小夏的脸,神神秘秘的说。
小夏立即闻到了一股酸臭恶心的味道,夹杂着泥土、烂叶、腐r和说不出的怪味,还看到了他(她)满口残缺的黑色牙齿!
听说长期吃死人尸体的人,牙齿就是黑的!
这念头和这怪人的形象突然让小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她依然不想放弃打听下蛊之人的事,於是为了退自己要逃的慾望,她捉住怪人的衣襟,急声问,他究竟是谁?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罢了。可那人却像受了很大惊吓一样,突然向后猛退几步,带着小夏虽然松开了手,却把怪人的衣襟撕开了!
可能是适应了黑暗,小夏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怪人的两个乾瘪的茹房——她是个女人!
此时,怪人大声叫了起来,新娘!小新娘——不,不,我不敢了——新娘给你!还给你!不要杀我!我离开,我死!死得远远的,永远不再出现!
她惊恐的大叫。泛着绿光的眼睛东张西望。好像有什麽东西在树林深处监视着她。而她在表明心迹一样。然后还没等小夏明白过来她所说的新娘是怎麽回事,她就发疯似的迅速窜进了密林中。
小夏傻站在那儿,眼看着面前的树丛在中间分开一条细线,纷乱的动了一阵,发出沙沙沙的碎响,然后归於平静。静到只能听见草虫的鸣叫。
她又一次失去了唯一的线索!
她不知道该不该哭,只觉得无力和绝望。
怪人是个女人,虽然从她穿绣花鞋的这件事上有过怀疑,不过今天是第一次确定,她的的确确是个女人!
可是她说的新娘是什麽意思?指的是那个蓑衣鬼吗?听说她死的时候就是新娘!而这怪女人不也穿的是新娘出嫁时才穿的绣花鞋吗?听她的语气,她抢了人家的新娘,这又是怎麽回事?
她肯定是认识那个下蛊的人的,而且好像那个人和什麽新娘有关系!
沙沙——
侧面的草丛中又传出脚步声,小夏心里一紧,以为那怪女人又绕回来了,兴奋的转过头。
没有人。
不过,沙沙声依旧传来,草丛不断的向两侧分开,彷佛有什麽人从树林深处走出来,可就是看不到人影!
小夏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怕自己因为泪眼模糊而出现幻觉,可细看之处,情况是相同的,而且从草丛的痕迹看,那隐形的东西在逐渐靠近她!
沙沙沙——
五米——三米——两米——
又一丛草在她面前不远处倒下然后又弹起,小夏眼见着草丛在被压倒时,泥地上出现了一对脚印,男人的脚印!
一个看不见的男人正一步步走近她!
恐惧,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而是极度的害怕、惊恐、无助,外加被无形的东西追杀的压迫感,这些感觉让她一开始没能做出反应,但当那对脚印再度迈近时,她的大脑及时发出了跑的信号!
不回头!
这是她自从开始遇到怪事以后,总结出的经验。所以她不转头看背后的事情,尽管身后的沙沙声一直存在,好像她跑多快,也不能甩脱跟着她的隐形人。
她不知道隐形人是什麽目的,不过也不会傻到停下来去问他。她只是拚命跑,想着这黑暗就要过去,等天亮了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光明是多麽美好的事啊!
停下——宝贝!身后突然发出了男人的呼唤,声音虚虚的,像是从远方传来,不像是就在身后,同时一个柔软的不成话的手摸到了她的背上,让她骇得惊叫了一声,几乎摔倒在地。
滚开!她叫了一声,不理会身后是什麽东西,拐了个弯继续逃。
她不能按即定的方向跑,谁知道那隐形人是不是把她当作猎物,要把她赶到设计好的地方去,就算现在的她是待宰的羔羊,她也不会乖乖的进入屠宰场的!
所以她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尽量把方向打乱,虽然她自己也辨认不出方向了。
身后,并没有脚步的声音,只是沙沙的,让小夏感到不是人在追她,而是蛇一类的爬行动物,而那只柔软的手一样的东西则一直试图摸她的背与腰,使她一路跑一路尖叫不断,每次都险险的避开,没有被搂个结实,或者被抓住头发。
天为什麽还不亮?
小夏焦虑的想着,不知不觉的从密林中穿了出来,跑上了一条行人踩出来的小路。身后的东西催命一样的跟着,使她来不及判断什麽,只能顺着路逃,虽然知道还是甩不脱,但追击者的速度在空旷地带好像慢了一点。而且也没有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了,只有印在地上的脚印尾随着她!
疲劳,让她几乎虚脱;心脏,如擂鼓般在她胸腔里剧跳;天空,只是才略微发白,这证明光明还要一会儿才能来临;而她,快坚持不住了!
此时,前方一个地势平缓的地方闯进了她的视野。
这地方树木稀疏,比较开阔,小夏想也不想的就跑了过去。但一闯进去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墓地,四周全是半圆的坟包,有的有石碑,有的只是c了一根木条,在这才发白的天色下,宛如一个个影子在静穆的盯着她。
那种被围困的感觉让她停了一下,想立即离开这里,可那对脚印却又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迫得她不得不向前,心里充满了绝望的感觉,难道自己这样七拐八拐,还是没能摆脱无形中的那只手,终究还是被赶到屠宰场了吗?
她慌张的绕过一个坟包,藏身在一棵大树后喘着粗气,偷看到那对邪异的脚印失了方向一样停在离她不远的一个地方,不禁把身体向树后缩,想再避一下。
她屏住呼吸,悄悄的,慢慢的向后,再向后——
背后,一阵寒气浸了过来,并突然有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
这让她下意识的大叫出声,因为转身太急,一下子坐到旁边的坟包上。坟包上c着个破旧的木条,上面歪斜的写着几个字,字迹已经模糊,看不清是什麽。
一个一身破旧灰衣的人背对着她站在树边。
可是,他是怎麽出现的?刚才明明没有人在!而且他背对着小夏的话,又怎麽能拍到她的肩?在这个黎明前的时分,根本不会有人出现在坟场里!除非他是——
小夏又惊又累,几乎动不了,只是坐在那里,而那个人也一直没动。这让小夏看清楚他似乎是个老人,不过他一直低着头,也不转身,从小夏那种在背后仰视的角度,乍一看会以为他是没有头的。他很瘦,很瘦,赤l着脚腕,可是却看不到他的脚,因为他的脚竟然是没在土里的!
那边!他突然开口。
小夏骇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缩了下,结果更紧得偎在了坟包上。这使她突然想到,她不是依在人家的家门口吧!
走那边。他又说,伸手向左一指。
小夏这才明白,他是在给她指路,可为什麽?
快!他再说,换手又指了下右边。
小夏向右望去,原来是她的惊叫已经暴露了行踪,那脚印又追了过来。
没时间怀疑,她勉力爬起来向左跑去。跑了十几米远,忽然听不到追踪声了。
她蓦然转身,果然见那脚印就停留在她身后不远,在原地徘徊了一阵,显得很不甘心,但就是没过来!
他不敢过来这边!只要再往后走一点,然后等待天色彻底放亮,一切就结束啦!
小夏这麽想着,就一边监视那脚印,提防它突然袭击,一边慢慢后退,可没退了几步,就觉得脚下一软,咕咚一下掉进了一个深坑。
疼痛和惊吓使她痛叫出口,然后当她左右观看时,则差点吓昏过去!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丛极美的花上,而离她不远处,有一具棺材。一具腐尸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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