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绑在树枝上,直至把我们围在了一个不大的圆圈中。
我们要放火烧个空地出来!他说了一声,然后假装用打火机一点。
彭的一声,火一下子在四周烧了起来,因为是符咒引起的火,竟然燃烧得很好,没有浓烟,也没有越界,就按照阿瞻事先圈定的范围烧出了一个圈圈。
我看阿瞻蹲在地上,在四方画完了血符咒,就招呼同学们把圆圈中心的杂草也拔掉。这样,我们就好像呆在了一个空地里。
阿瞻,你要去哪里?看到阿瞻要离开,一直默不作声的娜娜叫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她和其它同学一样怕,因为整晚我们都处於惊吓中,我竟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我要去找失踪的同学,你留在这里,万里会保护你们的。阿瞻回答了一句,然后不等别人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现在我们谁也不能出这个圈子,只要我们团结,坚守在这里,一定会没事!我见阿瞻走了,大家像失了主心骨一样,只好硬着头皮装老大。
我把阿瞻留下的符咒包裹在那些被拔掉的杂草里,燃成了一个火堆,指挥大家围火而坐,告诉他们无论有什麽样的异动也不要理会,只要呆在这里就一定会没事!
阿瞻会回来吧?娜娜坐在我身边,浑身颤抖的问。
我一边安慰着她,还要一边注视周围的情况。
此时是相对平静的,因为火,因为我们的忙碌,那鬼怪竟然有一阵子没来s扰,可是也因为这不寻常的平静,让我们心头像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感觉他们在酝酿着什麽更大的y谋,表面上虽然还好,但强烈的不安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上。
果然,当柴火刚一微弱下来,四周又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
呜——
那女人哭了起来。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哀求着,我的孩子要生出来啊,呜——他要饿死了!
我们谨守着在一起,身子挨着身子,胳膊挨着胳膊,大家抖成一团,也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重复着,慢慢的靠近了来,但始终没有进入圈子内,显然那画在四方八卦位置上的血符咒起了点作用。虽然不能退她,但至少让她进不来。
我此时也意识到,阿瞻对付的是那个怪婴。
好狠心哪,拉我出来哪,我冷!
她继续说,但我们就是不理!
哼,躲着会有用吗?她作怪半晌后,突然发了脾气,声音y狠之极,然后我们就听到了耳边忽忽的刮起了怪风。
一个东西从黑暗的树林中刮了过来,感觉像个气球一样,鼓鼓的,但又轻飘飘的,一直飞到我们的上空!
看看我!气球突然说。
我们明明知道是那女人的声音,并不是气球,还是忍不住往上看去。
滴答——
一滴血落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谁是下一个?
那滴血落在了微弱的火堆中间,彭的爆出一抹强烈的绿光,让我们看清了那个气球的样子!
那是个人形的气球,也和人一般大,有着人的四肢和五官。但由於充足了气,四肢可笑的支楞着,脸上的五官也涨大变形——鼻子扁平,嘴巴咧开,像是俯身对着我们傻笑!
只是他的上嘴唇有些萎缩,整排牙齿都露在了外面,让那笑容呆滞而恶意,而且——他没有眼珠,眼睛的部位是两个深d,血就是从那里滴出来!
如果气球有d,怎麽能充气呢?一个声音慢悠悠的说。不知道是谁说的,也分不清男女,只觉得就在耳边吹风一样,突然就有了这叹息的语调。
是啊,为什麽能破d的气球能充气,能飘上天呢?几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主动随着她的问话这麽想——
安静,几秒钟绝对的安静!
突然,一个女生尖叫一声,吓得抱头趴在地声,一只手哆嗦着指飘在半空中那被一根血红丝线牵着的气球。
她认出了这个气球的来历!应该说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气球!
一时间,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然后啪的一声爆裂声,空中的气球破了,夹带着漏气的风声,直扎到地上来。
地上的人惊叫着四处躲,这样一来,精心维护的圈子就散开了。
那情形太诡异了。我慢慢走了过去,低头看那个破了的气球。
那是个人,是那个惊慌中跑回水潭的同学。他不知怎麽被吃掉了身体的所有部分,只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然后被充足了鬼气,当做气球放到空中去!
吃吃的闷笑声传来,轻蔑、邪恶——
我的儿啊,终於吃饱了!她拖长了调子数着。第一个,被吃得骨头不剩。
说着,一串东西被抛到圈子中心来,又吓得众人四散躲避。我用手电一看,是一付牙齿,上面挂着一件西藏风格的饰物。那是第一个被抓走的女生的,她一贯喜欢这个。
第二个,不好吃。只要了他的头。第三个真美味啊,除了他的皮!可是——谁是下一个?!
是啊,谁是下一个?
这念头充斥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彷佛悬在我们脖子上的一把利刃,让我们呆站在那里不敢动,除了惊恐的呼吸,完全不知所措!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紧绷的琴弦终於断了一根,一个女生被吓得完全丧失理智,哭叫着脱离了大部队。闯入了漆黑的丛林中!
我急得要去追她,但发现娜娜紧紧拉着我不放手,吓得都站不住了,其它的同学也是如此,我根本无法离开,因为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阿瞻说得虽然冷酷,但却不无道理。我们保不住全部的人,只能保住一个算一个。
想到这里。我连哄带吓唬的把同学们又集中在一起,现在十五个人中,死了三个,失踪一个,阿瞻离开了,就只有十个人了。
中间的火堆已经灭了。我把大家集中起来后,然后硬着头皮把那具没有头的尸体,那张人皮,和那付牙骨集中到一个角落去,一来让他们晾在那里不太恭敬,二来也实在碜得慌。
我做这个的时候,娜娜一步也不离开我,一直拉着我的衣角不肯松开。想必是她怕得要命,因为我还算冷静,让她觉得安全吧!
那个女生跑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这时候我还真怕她也被弄成人皮气球放到我们头顶上来,那种心理上的惊恐不是脆弱的人能承受第二回的,否则真会有人疯掉也说不一定。所幸,这事再也没有发生,可能是那个怪婴去追阿瞻了,因而没有人吃掉猎物吧!
但我们静坐了不大五分钟,那女人又唱了起来,歌词只有一句——谁是下一个?
往中间挤一挤,互相拉着,出了什麽事也不要抬头,也不要跑!我吩咐大家。
这时候的同学们像羊羔一样温顺,几乎是机械的执行我的命令,或者这时候无论谁说出什麽,他们都会照做。而那个歌声,此时又停了!
雨后的密林湿气很重,坐在地上时间一长,就让人感觉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寒冷彻骨,加上死寂中不确定但又随时存在的恐惧,让我们一直打着哆嗦。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见雨后的月亮竟然爬上了天空,但月光却是惨白的,衬得树林更加显得y森和诡异,不过视线倒是清楚了不少。
我藉机仔细观察周围,但没看到任何东西,除了黑暗的树丛还是黑暗的树丛!只是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点白光,我不禁用力瞪大眼睛看,却还是看不清,只觉得是一点古怪的白挂在树枝上。
我想了一下,觉得情况不明,有必要看清楚,於是就掏出背包内的望远镜,对着那个方向仔细看。
望远镜里模糊一片,随着焦距调整,我从一棵树搜寻到另一棵树,一直没找到那个东西,但正当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那团白色却突然映入了镜片中!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白得吓人,不像是死人,倒像是日本歌舞妓的脸,精致但又诡异,眼部漆黑而嘴唇血红,嘴角还挂着点什麽东西,像是碎r一类的!
我骇住了,竟然没有挪动望远镜,就那麽呆呆的看她,但因为手抖,视线歪了一点,而她好像知道我在看她,主动侧过头来,让我们的视线对接。
她笑了。脸上的白皮一块块往下落,血红的嘴唇动着,从唇型上看是在说——谁是下一个?
我大吃一惊,连忙扔掉手中的望远镜,好像这个被她碰过了。然后我突然又觉得不对——我看到她的嘴唇在动,为什麽声音却好好像是在身边传来的?!
这时候娜娜在我怀里抖了起来,让我意识到那声音确实就是来自我们身边!
谁是下一个?
大家都低着头,那声音闷声闷气的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方向,但我听出声音是来自我们这十个人之中。
是有人疯了吗?还是惊恐中下意识的反应?
谁在说话?我大喝一声,但声音都抖了。
没人回答我!可那问话却在继续!
谁在说话?再不回答我要不客气了!我大声说话以压服恐惧。
还是没人回答,连头都没人抬!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急忙拉着娜娜向后挪了一大步,把头抬起来?全体!
死寂!
连虫鸣也没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没有,甚至——除了我和娜娜,连呼吸声也没有。
你确定吗?那女人的声音又突然出现,这一次是在我背后不远的地方。
我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循声回望,也紧紧的把娜娜搂在怀里不让她回头看,只是盯着眼前的同学们。
慢慢的,他们抬起来头了!
我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一个同学也保不住了!
因为他们全体不对劲,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僵硬、呆滞。翻着白眼看人,在这月光的照s下闪着白光。这让我知道,他们不是死了,就是被控制了,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
忽——
平地起了一阵小旋风,同学们像是树木的枯叶一样,随风就直立起来。慢慢的向我和娜娜近,像要把我们两个活剥了皮一样的扑过来!
跑!我只说了一个字,就拉着娜娜开跑。
但是我谨记着阿瞻的话,决不跑出这个圈子,因为我知道她就是想让我们跑出去,那时候就没有什麽能保护我们了!
我们在圈子里躲闪奔跑,那些同学就四处围堵。好在他们中邪后的行动不那麽灵活,所以我们虽然在娜娜的惊叫中险象环生,但却一直没有被抓到!而且我有血木剑。它虽然小,也伤不了那些同学的r体,但每当我胡乱挥舞木剑时,就会让那些追击我们的同学窒一窒,这样就为我们赢得了时间!
月光下,空地上人影乱窜,娜娜的惊叫和那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冷笑交织在一起。这让我又想起和阿瞻小时候遇到的那个捉迷藏的小鬼,不禁惧意稍减,开始愤怒起来,心想老子怎麽那麽倒霉,总遇到要玩躲猫猫的怪东西!
这一生气,脑子竟然清醒了一点,一边跑一边想着为什麽会这样?同学们明显是中了邪了,因为地上有他们的影子,肯定不是死了,看他们能弯身,能随意转弯,也不会是殭尸,但为什麽呢?怎麽中的邪?我和娜娜为什麽没事?
那个女鬼一直进不来这个被血符咒保护的圈子,顶多用妖法放个人皮气球,她又是怎麽控制这些人的呢?
还有,在逃跑之中,我总觉得有点什麽不对头,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麽,只觉得有些不对。直到我们第三次险险躲过比较凶险的袭击,并看清比其它同学要厉害的角色是谁,终於看出了事情的破绽!
赵江——
他没有影子!
而且他的左手缺了一根食指!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
赵江在下水救娜娜时可能已经死了,不然在那种危险的水流中,以他这样瘦弱的身体,不良的游泳技术,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保护的作用下,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将娜娜救上来!
所以,那个怪婴出现在他的背包里;所以他是第十五个;所以怪婴吃的食指是他的;所以同学们无声无息的就中了邪!
而娜娜,因为和有血木剑的我在一起,或者因为是赵江爱慕的对象,所以能够没受到伤害!
啊——
娜娜又叫了一声,这次是一个同学差点扯住她的头发。我把她拚命往怀里一拉,一下子双双摔倒在地!
起来!我连滚带爬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坚持一下,天要亮了!
你们跑不了的!那女鬼也意识到天色的问题,开始疯狂尖叫。
我们只觉得魔音入脑一样的难过,但又没办法堵住耳朵,难受得心脏都要裂了。而这时,一团黑雾开始蔓延开来,渐渐的让我们开始看不清路了。
我知道,这是那东西最后的反扑!
第二十二章包氏父子
黑雾很快的笼罩在树林中的这片空地上,渐渐的,我连紧跟着我的娜娜的脸都看不清楚了,只好抓紧她的手,让我们不至於因为意外而失散。
因为雾气,我不再看得清血符咒的界限,每次都是冲到树林边缘才能意识到就要出了保护圈了,然后再骤然返转。
坚持,再坚持一下!我拚命鼓励娜娜,但回答我的只是娜娜因为紧张和疲劳而变得粗重的喘息!
其实我自己也累得够呛,虽然明知道天就要亮了,可是又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在这一秒钟躲过了追击,在下一秒钟就有可能被掐死!
霍次一声,侧面有一个同学窜了出来,因为黑暗,因为他们面容上一样的诡异表情,我还没认出来他究竟是谁,就被抓住了手腕。
我从不知道中邪的人力量是那麽大的,他的双手几乎像铁钳一样让我无法挣脱,抓得我的小臂钻心的疼痛,像是要我松开娜娜,可我就是不肯放手,直到我自己都听到骨头卡嚓一响,——手腕断了!
娜娜松手了,我没有放弃,可是她可能意识到给我造成的痛苦,所以松开了我!
骤然的压力消失,让我扑倒在地,再转头,娜娜已经没了踪影,只有她的哭叫在慢慢的拖长。但还没等我爬起来,那个同学又一下扑倒在我身上。
我急了,用血木剑直刺他的眼睛,在他动作一窒的时候又收回木剑,用力蹬开他,连滚带爬的摆脱开纠缠,向着娜娜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发疯的跑,发疯的喊,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管不顾,心想反正我的脚步和喘息声都会吸引来杀手。那麽我还有什麽好顾忌的,可是娜娜就是消失了踪影和声音,不再传递给我任何信息!
彭的一声,由於我跑得太快。迎面就撞上了突如其来出现的东西。我没觉得疼痛,只觉得撞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上,弹得我又一次坐倒在地。
在这里!人形气球说。
我咬着牙,爬过去迅速刺他的脚面,亲眼见他又一次漏气,摊在地上。但他这一次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在地面上蠕动着、成为一层皮以后,还是蠕动着向我爬来!我现在仍然形容不了当时那种从心底麻上来的感觉。前些日子我看到顾与方的人皮衣服就觉得受不了,可能就是当年学生时代留下的心理y影。
我怕他爬过来拉我的脚,吓得转身就跑开了没想到下一个黑暗中等着我的竟然是那具无头尸体!我一闯进他的感觉范围,他就挥动手臂要把我推到左边去。
我猜想那边一定是血咒的界限外,所以硬着头皮往相反的地方躲,但他的臂力超大,挥舞起来霍霍生风。而且这个男生的个子本来就矮小,没了头后我更是可以俯视到他的脖颈,那血r模糊、到处都是咬噬痕迹的断口差点让我吐出来,一闪神的功夫就被打到肋骨,一下冲出了好几步远!
我踉跄着刹住脚步,抬眼一看,黑雾已经在我的后方了。
我知道我冲出了保护界,抹头想要再冲回去,因为知道黑雾里虽然危险,却只有中邪的同学,没有想害人的鬼物,当然除了赵江以外。但那里面毕竟相对安全,所以我还是要进去等待天亮,可这时娜娜的哭叫却传进了我的耳朵。
救命!救命!放开我!啊——叫得声音都岔了。
我一听这个,哪还顾得了自己,顺着声音就寻了过去。才没跑出几步远。就看见娜娜披散着头发趴在地上,两手拚命抓着地上的植被,两脚乱蹬,可草丛中好像有什麽东西拉着她,要把她拖走!
我左手手腕断了。用不上里,右手还拿着那柄小血木剑,无奈之下,只好把剑放在上衣口袋里,用右手拉开草丛!
陷在草丛中娜娜的脚,徒劳的踢着泥土,被一点一点向后拖,一只鞋已经掉了,但我发现并没有什麽东西拉着她,而是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暗处。我听着她惊恐的呼喊,慌乱的扯着草,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试图救她,可是根本不行!
情急之下,我伏在地上用力握住她纤细的脚腕向后拉,却蓦然看见一个不寻常的东西——那付牙骨没在草丛里,死死的咬住了娜娜的裤脚!
这是那位女生的遗骸,正是她要把娜娜拉到树丛中去,让娜娜挣扎不开的!
几乎是本能的,我上去就用力踢,但一脚并没有把它踢开,它却哀号起来,那声音碜得人连腿都软了!
一付牙骨就那麽哭了起来,而且还是那个女同学的声音,让我不忍再踢!心想她也算可怜,无缘无故就惨死在这里,只剩这一点残骸!可是它虽然哭却不松嘴,继续拉起娜娜来。
我没有办法,只好闭上眼睛乱踢,只听到它尖声惨叫,然后那咬人的感觉移到我的脚趾头上,吓得我连鞋都甩脱,连鞋带牙一起踢到很远的树丛中,然后拉起摆脱了钳制后,一直蹲在地上的娜娜跑了起来!
已经接近黎明了,月亮像浸过水一样不再明亮,天色变得更黑,让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黎明前的黑暗吧。可是我也听阿瞻说,清晨四点一过,阳气就开始上升,在黑夜中游荡的东西的气势就微弱了!
所以黑雾不见了,我模糊的看到赵江瘦小的黑影站在空地边缘,后面的一排黑影跟着他,正在向回水潭的地方走去!
他要带这些中了邪的同学们回到鬼窝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这样想着,呼喊就冲口而出!寂静的山林中我的呼喊十分嘹亮,可那一队人彷佛什麽也没听见一样的不理我!
娜娜,你站在圈子里等一下,我要把他们拉回来,不能任他们被带走!
我转过头匆匆忙忙看了娜娜一眼。想要放开她手,但她却死抓住我!
别怕,我马上就——我又一次转头,但后半句话却噎在喉咙里。
我们也一起去吧!她慢慢抬起头。
不是娜娜。是那个女人!身着曾漂浮在水面上引诱女生的那件精美红衣,一张歌舞妓样的白脸,脸皮不动,但眼睛在笑!
为什麽我拉回来的是她?娜娜在哪里?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用力甩脱她手,这时候才感觉到手中湿冷,想到刚才一直拉着的是她,只觉得恶心,下意识的向手上望去。却见到手中全是尸虫,在爬着,在钻着,忙碌的要扩散到我的全身。
我吓坏了,很丢脸的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拚命把手在地上擦,把那些尸虫从手上清除掉,但看到它们落在草地上后还再向我爬来,吓得一边叫一边退!
那女人冷笑着、不紧不慢的追着我走,步步把我上绝境!
一棵巨树挡住了我后退的路,断手疼痛得我几欲昏厥,那只正常的手因为被尸虫咬得发麻,已经没有了感觉,而我也被那女鬼压迫得再无力逃跑!
我惊恐的盯着她,非常怕见不到早上的阳光!
死吧!
她轻声细语的说,彷佛这一刻她为之唱摇篮曲的是我,只不过是让我永远入睡!她向我扑过来,直挺挺的砸向我,我只有闭目等死,看她像附体一样跌落在我身上!
啊——
惨叫声响起,不过却不是我。而是她!
我睁眼一看,见她整张脸如同面具一样脱落,露出下面残破的骷髅头!咽喉的部位有一个奇异的红色小d。不过这红色一点也不带邪气,反而散发着美丽的微红!
慢慢的,那小d上开始着火一样的起了一股烟。这让她一直痛苦的尖叫,然后头部突然歪倒在一边,最后竟然滚落在地上!
当时的我只有二十岁,绝对的小毛孩子,所以被这情景骇住了,完全不知所措,看她用那双枯爪用力撕扯自己的脖颈,好像那里真的着火了,最后竟然满地打滚,露出那身华丽寿衣下的灰朽的骨架!
我呆呆的看着,没有意识到天色亮了起来,作为人类的最好的时光来临!而当第一丝美丽的晨光在山尖上照s下来的时候,那女鬼像能看到一样,慌忙抱住自己滚落在一边的头,夹在腋下,飞也似的跑了几步,然后突然隐没不见!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我的胸口鼓了一块,是因为我仓皇的后退时,把上衣口袋里的小血木剑拱了起来,那女鬼扑过来时正巧刺穿她的咽喉,这样才救了我的小命!如果她改用抓的或者其它杀人方法,我就不会知道原来日出是如此的美丽。
我坐在那儿,恍如隔世一样!呆坐了半天,简单处理了一下折断的腕骨才站起来。此时阿瞻烧出的那个空地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也没有了那三具尸体,假如人皮和牙骨也算尸体的话!
我们出来十五个人,阿瞻为了大家的安全吸引走了那个厉害的怪婴,可我却只保住了自己!让那些同学全部遇害,其中还有我的第一个心上人——娜娜!
看着像打过仗一样的满地狼籍,我又伤心又不知道怎麽办好,没用的痛哭起来,可这时背后却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
一晚上的惊魂让我敏感至极,所以一下子跳了起来,握住血木剑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两个黑衣人站在树林边上好奇的看我!
他们是一老一小,道士装扮,不过脸上全是嬉皮笑脸的神态,一点也没有道骨仙风的意思,反倒像是跑江湖卖艺的骗子!
师傅老爹,这就是他说的那些同学吗?怎麽只有一个?年青人问。
老头没说话,向我努了努嘴。
那年青人看了我一下,然后眼神发亮,大叫了一声,显得极其兴奋,吓了我一跳,那就是血木剑吗?我要摸一下!
我此时已经看出他们是人,不是鬼,而血木剑对人类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不过看这年纪和我们相仿的小子的意思,明显对血木剑有相当的兴趣,於是我连忙把剑放进口袋里,一付要我死容易,要我拿血木剑难的神情!
切,小气!那小道士明白了我的肢体语言,站住了脚步,你不给我看,他也会给我的!很稀罕吗?
你说的他是谁?
阮瞻吧?可能是叫这个名字,我记性不太好!他搔搔头,昨天他传意念给我爹,同时也是我师父的那位可敬的老人家,说这里有百年以上的鬼妖,要我们来帮忙!
你们又是谁?我依然警惕。
我爹和他爹是故交。他解释,好奇的盯着我,好像我这种惨状让他很开心,使我徒生厌恶,我们是可爱的包氏父子!
第二十三章鬼妖
包氏父子叫做包小同和包大同,不过奇怪的是父亲叫包小同,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却名叫包大同。
他们说是阿瞻用意念叫他们来的,我对此半信半疑,一方面我感觉到他们并无恶意,另一方面经过这一夜的惊魂,我又不太容易接受新的情况。可是我心急阿瞻的情况,最后决定还是相信他们,所以就一起到水潭那边去了。
真的,有道术的人都会这种意念的传送方法,俗人称这个为心灵感应,不过看你呆呆的,说了你也不懂!包大同话很多,我很讨厌他,可他偏偏缠着我说。
你们这些世俗中的人都不爱说话吗?八年前我见过那个什麽阮瞻的一次,他比你还厉害,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的。他嘴里砸砸有声,一付我搞不懂你们的白痴模样,那付嘴脸不知为什麽让我讨厌极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一只手是断的,不是因为急着找阿瞻,我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张嬉笑着的脸上!
他一路上就那麽絮絮叨叨,从半山到山脚下也没停止过,当我就要被他念得头疼欲裂、忍无可忍时,却一眼看见阿瞻静静的坐在水潭边上。
阿瞻!我叫了一声,立即跑了过去,见他鼻青脸肿,身上多处出血,右手用树枝简单的固定住,显然也是断了!
难兄难弟哦!身边的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语气里带着忍不住的笑意,让我火冒三丈,不过阿瞻倒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你没事吗?阿瞻不理包大同,转头问我。
我没事。可是一共死了四个同学,其余的也不见了。我羞愧难当,把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你刚才不说!包大同又c嘴。也许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到线索呢?
我气坏了,但还没说话,阿瞻就说,你能有什麽用?
那你叫我们来!
我是想请包大叔。谁知道跟来一个没用的!
呃——包大同被阿瞻噎得回不过话。我想笑,但一想到这一晚上的遭遇又笑不出来!
小孩子。不要见了面就吵嘴!包小同大叔终於开口,总算镇住了先打一场嘴仗的场面,刚才我过来时注意到了,确实有y气一直延到这里来!阿瞻哪,是怎麽回事?
有一个怪婴,好像是那个女鬼的孩子,不过从我和他交手的过程来看,他可不是鬼!
是被痛殴的过程吧!包大同咕哝了一句。
阿瞻不理他,继续说。我一到水潭这边来,他就一路追击,拚命要阻止我。好几次,我差点死在他手里,我猜他至少有百年道行。不过,我知道他的老巢一定在这里!所以等天一亮,他突然消失后,我就守在这儿,看有没有什麽异动。
包大同听到这儿,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麽,但在接到他爹的一对白眼飞刀后,吐了一下舌头,闭嘴不说话了。
他也不能见日光吗?包大叔问。
阿瞻摇摇头,他对光线很敏感,阳光一出山尖就突然隐没了,可他又不是鬼,这我能感觉得到,这是怎麽回事呢?
一定是鬼妖,也就是说虽然是妖,但是生活在地下,与极y之物为伍,以腐y之物为食,所以也一样害怕光线。
可是,这是怎麽回事?我们怎麽就招惹他们了?我悲愤的问。
这些东西哪能用常理来揣测。包大叔叹了口气,我们先看看吧。阿瞻哪,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我不太确定,但是应该在那一侧。阿瞻伸手一指,我刚才感觉到有鬼气也潜入那里!
不确定?可惜了你的天生良能,怎麽就封起来了呢!哎,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包大叔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慢慢走到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去,步法奇特,好像是按照一定规则走的阵法一样,我们就在他身后跟着。
阿瞻所指的那个方向就是我们露营地的前方一点,昨晚曾经被水淹没了,不过才一晚上的时光,水又迅速的退去,露出了像河滩一样的石子地。因为那些小圆石湿润可爱,昨天我们还捡了一些,从没想过那下面能够有什麽可怕的东西!
这地方是一个象盆地一样的低洼地,三面是绝壁,一侧是地势缓和的山地,慢慢向上延伸着。我们就是从山地这一侧进来的,事实上这也是这小山谷的唯一出口。在山坡的正对面,就是那条虽然小,但秀气可爱的瀑布,和那个白天看来清澈见底的水潭。
美丽的阳光此刻正明晃晃的照在这个山谷中,新雨后的景色看来是那麽清爽美丽,可昨晚我们却差点死在这里,它在我的记忆里如同地狱一般!
包大叔闭上眼睛,并没有像我想像中的道士那样掐指细算,只是闭目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时辰不对,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对我们有利的时机。如果那东西很凶,我们只要困他到午时三刻,就能一网成擒。
包大叔说话颇有古意,我在一旁听得有点不大明白,后来才知道,原来午时三刻是一天中阳气最旺的时候,古代要在那个时候对犯人开刀问斩就是基於这个原因,他们认为这时候处死的人不会回来报仇!
我看着包大叔有条不紊的带着包大同做准备工作,又是找块大圆石做香案,又是摆符咒和法器什麽的,和阿瞻那两手轻描淡写完全不同,和做戏一样,心里觉得这父子二人相当不牢靠。而营地那边虽然满地狼籍,到处是我们昨天丢弃的东西。可我不敢上前去收拾。所以慢慢凑到阿瞻身边。
现在不趁机动手,那东西不会跑了吗?我低声问。
这是他们的老巢,现在天色亮了,他们的能力虽然强。但还没到在大白天就能跑出来的地步!再说,包大叔站住的那个方位,不是随便站的,是镇位。
这包氏父子是谁?我把声音压得更低,看着象群众演员,可靠吗?
包大叔是我爸的朋友,八年前的暑假,我爸带我去看过他们。阿瞻瞄了一下那神气兮兮的小道士包大同,他和我爸不是一个派系,但是惺惺相惜,所以互相有了许诺。如果哪一方遇到困难的事,另一方都要施援手一次,并且一定尽力,生死不论!
所以你用那个什麽意念找到他们吗?那他们是怎麽来这麽快的?
他们就住在这山里,我之所以同意和你们来这里旅行。本来是想顺路看看他们的。
我听阿瞻那麽说,心里对这爷俩的能力又多了一分怀疑,心想如果他们住在千里以外,一夜之间赶到这里,还可以说是御剑飞行或者有什麽法术,可他们竟然是住在这山里,那麽如果这麽晚才到,不就是拿腿走来的!
不过阿瞻显然看出了我的疑虑,补充道,我是早上才传的意念给包大叔,这一晚上我一直被追杀,差点连逃命都成问题,哪有时间申请支援。
那还差不多,看这位大叔带了那麽多零七碎八的东西,恐怕要收拾一阵子,那他们来的算快了!可是,真的没问题吗?那麽多同学生死未卜,我实在不能安心。
这麽说吧——阿瞻很肯定的望着我,我爸已经去世了,在我看来,在世的人中,如果包大叔治不了那个鬼妖,那麽大家一起等死吧!
听阿瞻都那麽说了,我只有闭嘴,但因为心里不安,所以不停的偷瞄那父子二人,见他们收拾好东西后,包大叔就坐在石头边闭目养神,就好像没什麽事发生一样,那份从容的定力到很是叫我佩服,而包大同竟然也能忍住不废话,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过了不知多久,反正到了我差不多快无法忍耐的时候,包大叔终於睁开了眼睛。
大同,守住镇位,听我号令。他站起身吩咐,阿瞻,你守住路口,决不能让他从此处出去!万里,你随我来,我要借你的极盛阳气!
我抬头看着他,几乎一瞬间就改变了对他的印象,开始对捉鬼捉妖充满了信心。因为此时的他是如此不同,已经不再是那个满脸堆笑,忠厚,傻气甚至有点滑稽的老人了,而是一付眼睛炯炯有神,举止气定神闲的大师气派!
我们三个小辈恭敬的应了一声,各自按吩咐行事。我跟在他后面,慢慢走上了那片石子地。
才一走到那里,就觉得脚下的石子不同寻常的动了起来,感觉有什麽在发抖一样。我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还没等爬起来就隐约听到地下有一个声音传来,儿啊,人常说慈母多败儿,你不该不听我的劝,去惹这群人的,他们之中有两个不是凡人,这下闯了滔天大祸!我是跑不掉了,儿啊,你快逃吧,拿着娘的珠子快逃命吧!快走啊,去吧!
催促,不舍,哭泣,正是那个华服女鬼的声音。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半点凶残和y森,而是悲凉和哀伤,和天底下的母亲送孩子远行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可能更凄惨一些,让我在一瞬间竟然有些不忍。
万里过来,站在这个位置!包大叔叫我,虽然没有阿瞻对敌时冷酷如刀的模样,不过也是很平静,好像做一件工作一样,没有丝毫怜悯。
我闻言走过去,见他在地上划了一个圈。明明是用一柄普通的桃木剑一比划,但却在地上突出了一个红色的引子,然后随手就燃了一张符咒在里面,奇怪的是连纸灰也没留下。
进到圈子里,我要借你的阳气!他说,不知道是不是设了结界,也不怕我们说话给下面的东西听到,你可以坐可以躺,甚至可以睡觉,只要不让双脚离开这圈子!做得到吗?
我还没有回答,脚下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整个地面发出隆隆的声音,好像局部地震一样。
他要来了!包大叔面色凝重的说了一句,立即用我无法形容的速度退到十米之后,守住了另一个方位。
我想问什麽,但还没说出口,彭的一声,地面冲破了一个大d,一个毛茸茸长尾巴的灰色小东西,破土而出。
第二十四章怪婴的脸
这一切太意外了,我被那小东西冲出来时所带动的气流掀翻在地,肋骨和手腕一阵巨痛!
可我根本顾不得这两处骨折伤,因为感觉到脚下有一股极大的推力袭来,好像还有什麽要冲出来,立即想起包大叔的嘱咐,拚命把脚压在那个圈子上。
还好我的腿够长,虽然刚才被震倒,但脚却还在红圈内,所以那片地面抖了一阵,又平静了下来。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也才有精力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麽!
只见那小怪物吱吱乱叫着,不出预料的冲向山坡一侧,但还没到树林边上就被把住出口两侧的包大叔和阿瞻联手挡住去路。
它跳转了一下,似乎感觉到阿瞻的能力偏弱,於是凌空就向他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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