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名字叫白川?”赵母问。
“不是。”赵水无否认得及时,抬眼一瞥夏彰,他竟然还好意思坐下,“他乱说的,我们就共同认识这一个姓白的,他以为是他而已。”
可是她在感情问题上的信誉度几乎为零,赵母不怎么相信,反而是先看夏彰:“是吗?那小白叫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在同一个健身房,对吧?”
“白哥不是就和你在同一个健身房吗,你们还一起签的约。”夏彰接到暗示,又多嘴。
赵水无的脸黑下去一半,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健身房那么多姓白的。”
可惜赵母已认为她在狡辩,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行了,不管什么‘黑川’、‘白川’,我跟你爸也讲过那么多遍,你老是推辞,趁今天,我们给你下个最后通牒,最迟下周六,你总得捎带个人给我们看。你可别觉得我们催婚,你当初自己说的,有男朋友,而且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
赵水无连假笑都快笑不出来,早知道当初就换个说法,哪怕现在被逼相亲也比这处境强。她挖个火坑,结果把自己推进去了。
“我知道了,下周六是吧,一定给你们带个活的来。”她端起从进门来就没动过的茶杯,一口气喝干净,才泡过第二道,这茶又浓又苦,“没别的事我先回那边了,明天还上班呢。”
看她态度还可以,赵父和赵母不多纠缠:“回去吧,好好工作,别整天弄些幺蛾子事情。”
“我倒是也得有那个功夫啊。”她答话,扫一眼夏彰,“不像某些人。”
“那个……那叔叔阿姨,我也走了。” 他赶紧站起来,跟在赵水无后面出门。
才走到楼底下,她就停脚回身:“你今天真够可以的,找事都找到我家里来了,还拿走三千块钱。”
她双臂抱胸,倒没想过把钱要回来。
夏彰知道今天的行为有些过分,却又抹不开面子:“你拿走我妈三十万,我就跟你爸妈要三千……”
“那我还挺感谢你。”她假笑两声,“不过我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冲着我来就可以,不要打扰到我父母。你也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这些事情传出去,对他影响比对我还大。”
“你要真这么替他着想,当初就不要做这种事。破坏别人家庭,害我爸妈离婚。”
赵水无无话可说,眼睛转向别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家里住进了别人,何露怎么跟你说的?”
从刚才她就觉得不对劲。何露来的那天,季缜已经拾好包袱走人,她对他的印象应该只有那通电话,和赵水无不清不楚的半句话而已。
“露露说你好像在和一个年纪小很多的人交往。”夏彰低下头,“然后我去问了白哥,他告诉我,那男的在你家住一周了……还总是经常在夜里传出来一些动静……”
就知道和他逃不开关系!
赵水无都不知道应该先骂谁:“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在跳健美操呢。”
“你不是每周都去健身房吗,平时还跳操啊?”
“你还挺有逻辑。”她简直无话可说,“那你不觉得被白川利用了吗?”
“之前不觉得,现在发现了,但我也能理解白哥。如果你的新恋爱对象是他的话,我会同意的。”夏彰答,“可是你明明在和他交往,还总是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他拉不下脸去破坏,所以才会想别的办法。”
“你是我爸还是我妈?我爱和谁谈和谁谈,轮得到你同意。”赵水无差点被气到内伤,他这强盗逻辑一点不输于她,“而且我们去爬山那天明明是他带了别的女人吧!”
“他那肯定是为了气你,谁让你之前和那个国外来的搞在一起。”
赵水无算是彻底跪拜,她决定停止这种无聊的翻旧账,再这么说下去夏彰能把恐龙灭绝都怪到她头上。
回到小区,赵水无没掏钥匙,直接去猛戳白川的门铃。她面无表情,什么时候门打开,她什么时候停下。
看来是真被吵得不行,白川拉开门时还在小喘气,跑过来的。
赵水无见他出现,没等他说话,想也不想,抬手先是一巴掌。但力度不大,纯粹泄愤。
白川被打了也不惊讶,正要张口,她已转身。他蹬着拖鞋跑出来,拉她的胳膊,被赵水无一把甩开。她在包里翻钥匙。
“水水。”他不多碰她了,靠在墙边。
“闭嘴。”赵水无不抬头,看见他那张脸就生气。平时放钥匙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她烦躁更多。
“你不想听我解释吗?”
他能有什么说辞,她都能想出来:“没兴趣,我还有别的事要干。”
“夏彰说,他今天在你家里犯了个错,让叔叔阿姨知道‘小白’是谁了。”他又说,“你不打算带我去见见他们?”
“我会带‘小白’去见他们,但不会带白川。”可能是出门太急忘了拿,她放弃寻找,干脆蹲下来输密码,“你和夏彰还真是无话不谈,不过,今天他也什么都跟我说了。”
他笑,都在这气头上,她还有心思玩文字游戏:“你别想套我话。”
赵水无抬眼又垂下,那动作,不只是为了瞧他,还顺道翻个白眼。她按下门把手,提醒他:“你家门没关。”
“那就不关。”他说,如果这时候回去关门,他敢保证,赵水无就会立马闪身进家,关门反锁,除非他把门撬下来,都不可能再打得开。
其实她也还有些问题想问他,让他先去,承诺自己不会躲起来。
白川回身小跑,她没忍住交待:“别忘了拿钥匙。”
他却直接拉上:“我记得密码。”
虽然心中有诸多想法,赵水无还是遵循待客之道,去给白川倒水。只是她没忍住,也不避讳,端着两个杯子拐进厨房,从调料架上找到白醋。虽然她不会做饭,但有时外卖味道不尽如人意,扔掉又可惜,她便常备些调料来拯救。
她动作那么明显,白川当然知道没好事。
所以赵水无特意把一个水杯放到他面前时,他偏偏伸手去拿了另一杯。可刚喝半口,一股强烈的酸味仍旧冲进喉咙,甚至蔓延到鼻腔。
他极力抑制,把水杯放下,赵水无已经笑倒在沙发上。
“你怎么知道我会拿那杯?”他赶紧取面前这杯,想要中和口中味道,但这一大口下去,情况更甚。
赵水无看他终于抑制不住,表情完全失控,是从没见过的狼狈,笑得更加抽搐:“我两杯都倒了醋。而且你面前这杯倒得更多。”
他也是头回见她这么幼稚,等那股酸劲过去后,把这两杯稀释醋倒掉,洗干净杯子,重新接满纯净水。
赵水无看他动作时就已经问上:“诶,我问你,你当时为什么会突然要买车牌?”
“因为总是摇不到啊。”他说了等于白说。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之前一直都在南方吗,过户也是有摇号资格才可以的,你怎么会有资格?”
“因为我也是本地人。”他答,“只是在国外待久了,和全国各地的中国人都有接触,回国又直接在南方工作,口音没那么明显。”
赵水无坐直,盘腿:“你是本地人?那你为什么要去南方上班?”
“总部没有我合适的岗位,就想着先在南边工作几年,找机会转回来。买车牌那时候是调度已经确认,但我还没有摇到号,又听说来年指标缩减,可能性会更低,我不能没车的,干脆就买了一个。”
“那你这房子到底是谁的?”
“朋友的。”
可她不是很相信,半倒下去。随着后倾的动作,她的右腿也微微伸直,以维持平衡。
脚尖就在距离白川大腿几厘米的地方,他歪头看见,习惯性地抬手抚过。这一摸不得了,她整个人都快蜷起来。
“我从来不骗你的。”他发现,弯了嘴角。
赵水无知道此话不假,他的确从来不欺骗她,只是隐瞒而已,但对女人来说,并无区别。
他的指头又划过她的脚心,痒和其他异样感同时传递到大脑,赵水无缩得更紧,轻踹他:“你别摸我。”
他果真了手:“我刚刚喝了两口醋,现在嘴里还是酸的,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
她不回话,于是白川又点上她的脚踝骨,不用力,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连皮带心地痒。
“我道歉还不行吗。”赵水无投降。
他的手已经滑上小腿肚,她躲也没力气躲,说又说不出第二次拒绝的话。
“可惜已经过时效了。”他摸到她大腿内侧,“现在的事情不是道歉能解决的。”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的上身已经倾斜过来:“那我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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