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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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乔燃披着白色斗篷，迈着小碎步朝着我跑来。
看她那样子，好像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见到久未谋面的情郎一样，脸上写满惊喜与幸福。可是，那苍白的脸色又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还是天太冷冻的？她到底在外面等了多久？为了迎接我挨冷受冻，值得吗？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我快跑几步，飞奔着迎上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这一抱，才感觉到她身体由内而外散着的凉气。
“傻瓜！干嘛出来接我，让老乔来就可以了。”我看了一眼乔燃身后的老乔，他穿着一身军绿色呢大衣，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红围巾，此刻正不悦地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埋怨我说：“要是没有你，小姐也不会跑出来受冻！”
黑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咱们快进去吧！冻死人了！”
我搂着乔燃，不停地替她搓着冻红的双手，心里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责任感。不管以后日子如此艰难，我都要替这个女人遮风挡雨。
乔燃吸着鼻子说：“浮生哥哥，谢谢你能赶过来。”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有好多话想说，只是碍着老乔和黑子在一旁，不好意思都说出来而已。
我傻乎乎地笑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指着身旁那颗大树说：“你瞧见没？就是这棵树！”
“怎么了？”乔燃问。
“当初你哥差点把我吊死在这颗树上啊！估计，他那时候就料到我会从他手里抢走你，才对我下那么狠的手！”我佯装叹气道，“以后他成了我大舅子，我想报复他都没机会了。”
乔燃抿嘴笑着，黑子瞄了一眼那颗树，突然跑过去摸了几下，边摸边说：“哎哟！姻缘树啊！我可得蹭蹭仙气，以后娶老婆就靠它的神力了！”
我和乔燃被他的逗得哈哈大笑，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老乔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乔带着我们进了大楼，上了电梯，直接到顶楼去见乔司令和乔老夫人。第二次见面，二老对我依然没什么笑脸。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叫我去客房歇着。
乔燃非拉着我去她房间玩，黑子和老乔则在套间休息。
红胡子自从进了基地，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是去找老朋友玩了。这是他的地盘，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他。
我替乔燃脱去外面的斗篷，揉着她通红的小脸，又替她捂了半天手，总算在她脸上见到一丝血色。
乔燃倚在我肩头，喃喃道：“浮生哥哥，我多担心你不来呀！我知道你不愿意被爷爷和叔叔他们安排插手我们的婚事，也知道你心里住着其他姐姐。有时候，我甚至还劝自己，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娶不娶我都无所谓。可是，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口就莫名其妙的难受……我是真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呀！”
“傻丫头！说这些干嘛？我不是来娶你了吗？怎么？嫌弃我没驾着七彩祥云过来呀？”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出租七彩祥云的人说咱们这山太高，人太凶，他们不敢过来。”
乔燃被我逗得咯咯直笑，看她笑得这么开心，我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浮生哥哥，你以前听说过咱俩这桩娃娃亲吗？”面对乔燃的突然发问，我赶紧晃了晃脑袋说“没有”。她突然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可听我哥哥提过！”
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来没把“娃娃亲”这事当过真。心里一直认为这是我爸攀附乔家的手段、借口或者是说辞。要不就是张家和乔家联姻联势，像过去大户人家那样壮大自己。说白了，都是从利益角度出发。听乔燃这么一说，顿时勾起我的好奇心来。
“我父母没的早，哥哥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小时候，我一哭闹不止，我哥就吓唬我，说我再不听话，和我定过亲的男人就不来娶我了。每次他这么一说，我就乖乖不闹，屡试不爽。后来，长大了，偶尔还会听他这么说。只是最近几年，才没听他提起过。”乔燃说完，唏嘘道：“所以我觉得呀！娃娃亲绝对是真的！”
我点点头，心里对乔英雄的印象改观了许多。
“不对呀！我记得你说你爸是青帮的人啊！”我突然想起上次也是在这间房里，和乔燃谈起她爸来，她一脸的不高兴，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怎么又“父母双亡”了呢？
“怎么说呢？我现在的爸爸，论起来应该是我小叔叔。父母没的早，爷爷从小就让我认叔叔当爸爸。”乔燃解释道，“我很不喜欢他，他人超凶。哥说爸管着青帮，自然要凶一些，如果不凶的话，坏人就会欺负他。”
我“哦”了一声，突然想起娜美来，这丫头很长时间没出现了，最近也不知道在干嘛。谁能想到根红苗正的乔家，竟然和西城四大帮派之一的青帮有瓜葛呢？世事难料吧！
“你哥呢？怎么没看见呢？”我转移话题，不想在乔燃叔叔身上继续浪费唇舌。
“他正忙着张罗咱们的婚事呢！上午来了很多客人，下午好像还有很多人要来。他忙着接待那些人，从早饭后到现在，一直没露过面。怎么了？你想见他了？我把他叫过来呀？”乔燃笑嘻嘻地说，“他昨天还说要和你谈谈呢！”
我心说，他哪里是要和我谈谈，是要弹劾我吧！
又和乔燃说了一会儿话，到了午饭时间，老乔说乔司令有请，叫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上次来这里是被乔英雄抓来，只知道这里有厨房，没想到还有餐厅。跟在老乔身后进了餐厅，不由得感慨这地方叫饭店还差不多！
乔家大婚，有头有脸的人自然要来不少。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餐厅大概几十张桌子，每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
这些人衣着华贵，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乔英雄忙碌其中，挨个招呼着客人。
乔司令冲我招手，示意我坐过去。
居中位置这张桌子大概能容纳三十人左右，乔司令和乔夫人坐在正中央，乔燃坐在她奶奶身旁，我挨着乔燃落座。
乔司令向在座的客人介绍我，我逐次向他们问好，这里面不仅有我外公，还有文成德、沈万三、王振东，还有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东城和西城的名人几乎都聚全了，剩下的那些穿军装的人应该就是军区大鳄。
滨海市以天桥为界，分为东、西二城。现在这张桌子上坐着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整个滨海的根基！
本来我还有点担心被他们识破身份，观察了半天，并未发现他们有啥异常表现，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这些人聊的话题我不愿意听，更不方便插嘴。百无聊赖之际，视线开始在其他桌的客人身上游走。
人群中，一袭锦绣白袍的丸子头冲我晃了晃扇子。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次。果然是他！
怪我太蠢！刚才看到文成德就应该想到，她肯定也跟着来了！文家的人来了，唐家的人却没来。这只能说明，唐家真的落败了，已经上不了这种大台面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一声叹息。昔日称霸东城的唐家，一夕之间落败，唐姸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吧！
乔燃小声问我：“怎么了？”
我连忙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乔燃点点头，说：“嗯，我也累。”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老是往丸子头那边飘。心里一个劲儿地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来，眼睛却不听使唤起来。
乔司令故意咳嗽了一声，说：“浮生，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连忙解释说：“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看见一个熟人，想过去打招呼来着……”
乔司令“哈哈”大笑道：“那就去吧！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好！我刚才和你说的，也是这句话。”
“爷爷，我和浮生哥哥一起过去看看！你们聊！”乔燃拉着我站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从桌前拖走。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在那里听他们说些不着边际的家国大事！
“你的熟人在哪里呀？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乔燃挽着我手臂，视线在人群中游走。我本来没想把丸子头介绍给她，奈何大老远就见她冲我招手，我想装瞎都没机会。
“这位是文斌，文大少。”我向乔燃介绍丸子头的同时，俩人同时乐了。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乔燃和丸子头异口同声道，说完还当着我的面拥抱了一下。
“我们同在军区大院长大，小时候上同一所幼儿园，那时候我和他关系最好了。”乔燃拉着丸子头的手说，“后来我身体不好，爷爷给我请了家教，我就没再上学了。”
丸子头捶着我胸口，阴阳怪气地说道：“行啊！臭小子！这么快就把乔家大小姐搞定了。这要是让唐姸知道，肯定送你一份大礼啊！昨天听爷爷说，你要娶乔燃，我还不信，特意跑来看看，没想到啊！还真有这么回事！”
最怕听到这种话，还是从她嘴里听到了。也难怪她这么说，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唐姸。不过，都到了这种时候，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一切已成定局。
我以为乔燃会问我：“唐姸是谁？”
可她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问。
就在乔燃和丸子头叙旧之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我的身子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这声音，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