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心中暗度,武林中常是胜者有理,待他等摆好阵式,自己等三人,赢了之后,再抖露呼延异的y谋,亦不为迟,故此便未言语。
呼延异见众人退入林中,一摆手中双鞭,说声:“请”,“嗖”的纵入林中,亦是一闪不见。
笑面跛丐顾了顾龙渊云慧,尚未开口,龙渊嘴唇微动,竟以“千里传音”之法,悄告二人。
“只勿多伤人命,最好是将他们点了软麻之x,以免造成再大的误会,难以解释。”
笑面跛丐闻声大为惊疑,初来时一股豪气,不由为之一消。
乃因过去他虽则晓得龙渊云慧,功力深厚,却怎的也料想不到,他已将真气,凝练得如此精纯,宛如实质之物一般。
老跛子自叹弗如,那他还有什么资格,指挥人家呢?
瞬悟间,他有些年华老去的感慨,他觉得自己真的该归隐深山,养赡天年了。
不是嘛?江湖中人才辈出,后浪而起过了前浪,他这个“前浪”,尚有何资格去领导后浪呢。
因此,他黯然无语的点点头,表示答应,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不肯移动。
龙渊见他答应,心中颇喜,长啸一声,声如龙吟入天,清朗如宇中皓月。
啸声中,肩不晃,脚未申,微一举步,倏忽间已入林内。
云慧心细如发,看出笑面跛丐,神色寞落,生像瞬息间老了十年,一时虽猜不着,何事令他感触乃尔,却仍然芳心不忍,呖呖莺声的招呼他:“叔叔,我们也进去吧。”
笑面跛丐,“啊”了一声,生似方由迷梦中回醒过来,应一声好,与云慧并肩而进,钻进林去。
林中树木稀疏,但一棵棵足可合围,高拔数丈,显然年代已久。
此际夜深,虽有皓月当头,但林中枝繁叶茂,却是黑暗十分,仅偶尔有月光树隙中撒下银辉数点,也不过铜钱大小,起不了什么作用。
只是,笑面跛丐功力深厚,云慧更不必说,已练成视夜如昼的夜眼,故而整个林虽则稍觉有异,却无大妨。
两人并肩而入,已不见了龙渊的身形,云慧倾耳查听,却闻得林木处,发生一阵阵金刀劈风之声。
云慧虽知龙渊的武功盖世无故,却仍是放心不下,当先疾往林内掠进。
笑面跛丐随后跟进,那知才转了四五株树,忽的不见了云慧身形。
他正觉愕然,不由呆了一呆,谁知道也他身形一顿之际,四面八方,金刀劈风之声霍然大作,老跛子扭头返顾,电目环扫,已见身侧树后,各劈出刀剑鞭拐,向身上要害袭来。
笑面跛丐入林前,答应了龙渊的请求,自不便下重手伤人。
只见他眉头一皱,原地螺旋般一转,双臂抡处,打出了两股掌风,向四周袭来的兵刃去。
旋转间,老化子电眼一瞥,见左方伸来的是一柄九环泼风大砍刀,心中一动,左手一圈,改推为拿,闪电般以中拇二指,夹住了刀背第一个铁环,猛力一拉,同时口中还道:“大小子,你出来吧。”
他这一拉的劲道,看似轻描淡写,其中的含劲,却是勇猛之极。
树后之人,各露着半边面孔,探臂出手,其他的被老跛子内劲一,全都缩了回去,只剩下这个倒霉的“唉唷”一声,果然应声“蹬蹬蹬”跑了出来,正是那弼马瘟神陆达。
其他的树后之人,望见陆达被迫显形,各个暴吼一声,展刃来救。
笑面跛丐“哈哈”一笑,左手一甩,竟用出了少林的绝艺,“沾衣十八跌”的外家功夫。
陆达本来就吃了一惊,铁塔也似的身形一显,情知又要吃瘪,握刀右手,方待松开,陡然间一股暗劲,由刀身传上身来,眼前一花,庞大的身子,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冉冉而起,“叭哒”一声,跌落在丈处,又来了一个狗吃屎。
就在此际,其他三面的兵刃,已堪堪袭至笑面跛丐的身上。
笑面跛丐又是一笑,双臂晃动,电般一转,欺近正面一株树后,探臂间抓出个使鞭的汉子,手一甩,那汉子依样葫芦,直摔了出去,跌了个头青脸肿。
其他二人,见不是路,唿哨一声,往后退去。
笑面跛丐“哈哈”一笑道:“别走,别走,你们两不陪陪他们吗?”
说着,跛腿一拐,已然跟踪而至,双臂伸处,已然轻描淡写的抓了那二人的后领,随手向陆达伏卧处甩去。
跟着看也不看,立即往林深之处掠去。
那知,方转过两株大树,却又遇上了一道拦阻。
这一组亦是四人,功力均高,四方呼应,此进彼退的,各以长枪铁刺,溜滑之极,笑面跛丐既有承诺,不伤人性命,故此不出重手,一时间竟被缠在此处。
前面的云慧,与他的情形,相差无几。
她适才先钻掠入林,尚找着龙渊,才转了几转,便撞上了黑漆漆一座铁塔也似的大汉,手执着九环泼风刀,凝立如山,双目如铃。
她骤然瞥见,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却见正是吃屡次的弼马瘟神陆达。
她不由嫣然而笑,缓移莲步,正待上前去也将他戏弄一下,那知那弼马瘟神,一望见她而竟未战先败,连连后退,呐呐摇头,道:“俺……俺不和你们娘儿们打,你走吧……。”
云慧见状,心中忆起龙渊之言,便即打消念头,掠身转扑林内。
那知转了数转,脚下倏忽间伸出两双钩镰枪,悄没声的直往她粉腿之上钩来。
所幸云慧的慧目如电,视夜如昼,否则这一下无声无息的偷袭,即便是玉腿无妨,罗裙亦必被钩破无疑!
云慧勃然动怒,直气得粉颊变色,娇叱一声,纤脚起处,已将前面的两柄钩镰枪,踢上半空。
同时她藉这一踢之势,借力上拔,让开了后面两枪,那方升未及一丈,头顶上“呼”的一声,一面奇重奇沉的大铁牌,已然当头拍下。
这一着,果然利害,若换个别人,非当场横尸就地,流血五步而死不可!
但云慧何等功力,她闻风知警,连眼皮也不抬,右手玉掌,往上一翻一托,“天地罡气”真力勃发,如潮涌起,劈空直撞大铁牌。
但闻得“叭”地一声,铁牌破空直上,这时间头上枝叶断飞,“咔嚓”不绝。树上隐伏之人,也跟着他的惊呼之声,冲空五尺,手舞足蹈的,朝下落去!
云慧此际又藉那铁牌反震之力,势化“斜飞r燕”,捷逾奔电,斜斜飘向树扣。
树后使枪那人,被云慧那一招“天王托塔”式,惊得张嘴结舌,疑在梦中,尚水回过神来。
这刻,眼前一花,面前俏立着那位娘子,不由得如见鬼魅,暴吼一声,挺枪便刺。
那知不刺还好,枪方举,眼儿已花,面前人影方失,脸颊上“叭”的着了一记,芳香与剧痛,交互而至,未等他张口喊第二声,腰眼上一麻,眼前一黑,一跤跌倒地上,晕了过去!
云慧一招得手,纤掌互拍,正在得意,身后倏又刺过来一柄锐刃。
她电急反腕一撩,内力出涌,撞在那利刃之上,“呼”他将利刃二折为二,电飞出去,“嗤嗤”没人树中。
身后那人,“哎唷”一声,反身欲遁,但觉得头上一阵巨痛,眼冒金星,已吃了一记“糖栗子”,紧接着也是腰上一麻,晕了过去。
云慧点中了这人的x道,芳心里恨他哑声暗算,飞起一脚,将那人踢了两个翻滚,抬头四顾,却不见再有人影!
她绕树寻找,却见地面上,七横八竖的散躺着十几个人,一望而知,是被人点了x道。
她身形如电,都无凝滞,不一刻便已找上龙渊!
此际,龙渊正处身于重围之中,七个镖师,围在他四周,刀剑齐施,组成了一个有攻有守,进退有秩的奇门阵式。
龙渊因不愿出那重手,故此一味游斗,乘隙蹈机,偶尔方使用点x手法,专点那干人身上无关紧要的小x。
云慧见他游刃有余,便不打算上前,娇躯一闪,复又转向别处。
那知兜了半圈,正撞到笑面跛丐,翩然而来,云慧唤声:“叔叔”方待询问,霍听见身右传来一阵惨呼与暴吼之声!
那一阵惨呼,乃是由林边传来,呼声入耳,云慧与笑面跛丐,都不由为之一怔。
云慧妙目一转,大呼:“不好。”
香肩一晃,疾往声音来处扑去,同时张口,叫道:“叔叔快设法救醒诸人,阻那恶徒行凶……”
语音摇曳,其脆无比。笑面跛丐闻之此言,心头电光一闪,勃然大怒,“哈哈”大笑,哑音大声骂道:“恶小子,你别跑,今儿老跛子若不得将你这毒如蛇蝎的东西,剥皮抽筋,誓不为人……”
骂声未完,跛脚一顿,亦随后向林边赶去。
此际正当深夜,那一声惨叫,与他这一声怒骂,均能传远。
远在林木深处的龙渊与对手数人,均已听见。
龙渊一听之下,知此事决非云慧或笑面跛丐所为,微一思索,顿时料之端倪,忙即施展出神妙不可方物的“天机步”闪出重围,朗声道:“诸位请先住手,尔等已中恶人j计,尚不自知,请速至林外等候,待我去捉住正凶,还尔等一个明白……。”
说话间,身躯闪动处,已然登上了巍巍树巅,正待掠向林外,电目闪处,霍望见林外有数条黑影,宛似惊弓之鸟,向金陵方向逃逸而奔。
龙渊目力奇佳,视夜如昼,明查秋毫之末,微一辨视,便发现为首一人非他,正是那三江镖局的副总镖头——金银鞭呼延异。
他勃然大怒,霍然仰天而啸,啸声中施展开绝世轻功,“神龙九式”身法,风驰电掣般,疾捷追去!
林中七人早已晓得龙渊三人的厉害,方闻惨呼之声,只当一是笑面跛丐下的毒手,故尔一个个只觉得心惊r跳,又怕又恨。
及至听到笑面跛丐怒骂之言,却不由大为诧疑,不知他意所指。
只是有一点十分显明,便是这杀人之事,决非是笑面跛丐所为。
龙渊这一席话,亦是令他们莫名其妙、糊涂,举行不解,但既然人家功力这高,攒空逸去,追之无及,既然人家又这般说法,到林边看看,到底是谁被伤了,凶手是谁,却也求之不得!
七人一行,疾掠而出,所经之处,见地上七横八竖的卧着自己的人,不由都心头惨然。
细一察看,却见皆被点中了晕睡之x,所用的手法,不但十分普遍,更是十分轻微,便是不去拍解,一时三刻间,也必会自己醒转!
这七人一一为之解开,被解之人,眨着睡眼,爬起来一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那七人一一解说,率先前行,遇着有被点x之人,立即拍解,不稍时将至林边,霍见时地上亦一职躺着四人!
原来,不知为何?在其中三人身上,各刺了一刀,刀刀刺中心肺要害,已然死去,同时那三人,头面上皮破血流,双目圆睁,神色狞厉,似是死不惧目。
另外一个,正是那弼马瘟神陆达,不知怎的,竟然未被刀伤,只是,他却也头破血流,黑脸染成了紫脸,软软的躺在一株巨松之下,迷晕不醒。
众人围过来赴忙施救,抹去血迹一瞧,赶情他头皮撞破,并不严重。
迅速将他救醒,尚未询问,这弼马瘟神陆达,一瞥见众人环立左右,顿时泼口大骂,道:“妈的皮,俺受那王八蛋的骗啦!于他娘,这鸟王八不知是安了什么心,竟对俺和这三个小子下毒手……”
他骂口不绝,却是不清不白,众人不由得纷纷提出疑问:是谁干的,老瘟你说……”
陆达骂道:“干他娘还有谁,还有谁?”
众人见他直骂,却说不出是谁,不由焦急的再提催问,道:“妈的,这王八蛋到是那个,老瘟你……”
语声乱哄哄的,正闹得不可开交,即听林外传来一阵清朗之音,盖过了全场,清晰的送入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元凶已获,诸位请出来一看便知……”
站在外圈的数人,闻声齐抢出林,目光到处,但见林外空地上,除了笑面跛丐与所谓“千面书生”“千面夫人”之外。
尚有三个蒙面人,直挺挺的站在当地,看穿着十分眼熟,不由“咦”了一声。
林中之人,随后陆续出来,望见那三个蒙面人都不由面露惊疑之色。
最后边,弼马瘟陆达,在他的同伙扶持下,走了出来,他一见那三人,顿时怒吼一声,骂道:“直娘贼,你们娘的真会装……”
骂声中,健臂一震,挣脱了同伴的手臂,大踏步上前去,“叭叭叭”连打了三个蒙面人,各人一记耳光。
直打得那三人,面巾脱落,“咕咚”一声,齐跌在地。
镖局众人,此际看清了那三人的庐山真面目,各个皆忍不住哗然大叫,有的并泼口喝驾起来!
原来那三人并非别个,正是出柬邀请众人,向笑面跛丐等寻仇的主人——三江镖局的副总镖头——金银鞭呼延异,及他的两个得力的手下镖师——矮金刚刘广泰,行者捧张广武。
原来这金银鞭呼延异果然是心怀不轨,早有异谋。
前数晚,在三江镖局之中,他曾亲眼目睹,笑面跛丐与千面书生千面夫人的身手,深悉此二个变幻莫测的人物,论功力尤在笑面跛丐,这位成名已久的前辈之上。
他自忖分量,绝对挡不住三人中任何一个的三招两式,故此在当时,一直隐身树巅,不敢出头。
第二天,于珩留书出走,信口雌黄,暗中栽赃,反指笑面跛丐等夜入其家,旨在劫财!
金银鞭呼延异,心怀j诈,功力虽未能登峰造极,出类拔萃,却一直妄想着,有朝一时,领袖群伦!
他那时一见于珩的留信,忽然间,心中灵光一显,便霍地想出了这一石二鸟的y谋诡计,欲借笑面跛丐龙渊云慧三人之手,除去目下在京的镖业中,可与他分庭抗礼的人物。
故而他才出面,柬邀了金陵各镖局之中,有头有脸人物,凡三十二人,故意装出万分沉痛的表情,把于三飞父子与镖师镖伙二十余人遇害之事,述说出来,要求大家为他等报仇雪耻。
这一来,众人全被鼓动,各个应允,共同协力来对付笑面跛丐等人。
那知,这钟山之会,一上来笑面跛丐等人,便要揭他的老底,呼延异急怒交加,连用激将的诡计,挑起战火。
却不料,他隐在暗中,偷窥之下,笑面跛丐与龙渊云慧三人,竟尔一反常态,并能不杀伤众人!
这一来,不由今呼延异大感为难,皆由他自忖,若众人一一被人制服,说明真象,自己的诡计,不能得逞尚在其次,最可怕,怕自己连想在金陵鬼混也都混不成了!
他藏在不树上,思忖再三,心头霍闪过一个歹念,立即找着他两个得力助手,来他个一不作二不休的彻底打算!
原来,他暗暗窥察,发觉龙渊与云慧,下手处十分轻微,仅仅是点了别人的晕睡麻x,让别人暂时失去知觉,却无大碍!不料呼延异却认为有机可乘,便悄声,吩咐手下二人,分头行事,乘众人晕睡之时,暗中下手,除去一个算一个,同时也正好将此毒辣之事,再栽在龙渊等三人头上。
那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行者棒张广武,矮金刚刘广泰,下树下手,别人不找,无巧不巧,却正找上了弼马瘟神等四人!
他四人初遇笑面跛丐,被那老跛子,使用少林的不传绝学——沾农十八跌的功夫,摔得一个个头晕眼花,跌在一处,暂时虽然晕迷,却因全是些皮r外伤,不一刻便即醒转。
就在他等回醒的片刻功夫,树上霍然跳下两个蒙面之人,默声不响的举刀便刺。
那三人刚醒过来,骤不及防,顿时只发了一声惨叫,便死去,只有弼马瘟神,醒得稍早,未待来人向他下手,便自滚开一边,大声急吼起来。
张广武刘广泰两人,虽然用黑巾蒙住面孔,但作贼暗害自己的熟人,终究有点儿心虚与内惭。
故而一听那惨叫之声,刺耳惊心,顿时大吃一惊。
正在此际,林中霍传来笑面跛丐的怒骂,与云慧的娇滴脆音,他二人皆见识过两人武学,那里还敢再向陆达下手,立时撒开四腿,疾急逃去。
金银鞭呼延异本来摸向林内,准备向别人下手,如今被惨号与笑面跛丐的喝骂所惊,顿时也改变初衷,向林外奔逃而去!
那知任凭他三人展尽脚程,直奔下山,尚未到达山脚,眼前人影一晃,还不曾看清是谁,便被人点了x道,提了回来!
此际,他三人抖露了原形面目,心中悔极怕极,但苦于x道受制,全身僵直,连眼珠都不能转上一转!
笑面跛丐满面笑容,望着地上的三人,心中却是恨极。
他“哈哈”一笑,其声沉如闷雷,电目一扫镖局群雄,沙哑着,道:“尔等身受这恶徒的愚惑,不辨黑白是非,若非我老跛子和他们两位,心存仁义,早悉诡计,尔等今日便是侥幸能从我老跛子手中保得性命,亦必被这恶徒暗害不可,尔等……”
弼马瘟神陆达,心直口快,恩怨分明,这时那能忍耐得住?
他一掌将三人打翻在地,恨意未消,飞起一脚,踢在矮金刚刘广泰的后臀上,怒吼骂道:“刁直娘贼,俺老陆与你这浑小子,有什么仇?他,他陆大云与你这臭狗蛋有什么恨?你这么狠……”
骂声里,矮金刚变成了滚地葫芦,一下子滚出了一两丈,面皮与身穿的衣服,都被地上的碎石树枝,挂破了多处!
他还不甘心,举脚欲蹴呼延异与张广武,龙渊却出言相阻道:“兄台且慢,请听在下一言!”
弼马瘟神陆,大环眼一翻,本待不听,那知目光一触到龙渊庄重英俊的面孔,不由被他的磅礴气势所摄,不敢再动!
未完待续,欲知后续情节,请登陆,章节更多更新更快,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六章 江上双燕议分飞
龙渊对镖界一干人等,双手一拱,朗声将王敬实等人,携带珠宝进京,变换粮米,救济巢湖灾民。
皖南四剑因恐实力不够,请托三江镖局局主于飞承保,于飞见财起意,暗杀五人,私自吞没珠宝!
自己等三人,暗中得讯,激于义愤,方才夜入于飞私宅,责以大义,勒令吐出珠宝,由自己等人,另外托人办理善后。
于飞起初,表面答应,暗令其子于珩,招待镖伙,意图以多为胜,而终被自己等为世除害。
那于珩见势不敌,乞求饶恕,那料他献出珠宝之时,竟暗中又作了手脚,将一柄珍贵的匕首,放入袋中,意图栽赃,留书出走!
呼延异乘机愚惑镖界同业,为他等报仇,其意在借他三人之手,将镖界高手一一除去等事情,一一述出。
众人闻得此言,顿时勃然变色,怒骂之声纷纷而起。
同时,其中忽然走出一位老者,对笑面跛丐三人,长揖为礼,道:“在下入云雕华化,力掌南城华雄镖局,今闻前辈与阁下一席相教,目睹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所作所为,实自愧有眼无珠,妄活了五十余岁……”
他一言未竟,人群中九大镖局中,另八位局主,齐齐越众而出,齐声道:“华兄之言,亦出自我等肺腑,造才蒙三人大度包容于前,指破j计于后,衷心实感……”
龙渊见众人,均能勇于认过,心中十分高兴,他微笑着望了云慧一眼,正待开口。
人群中霍又走出一人,扬声道;“阁下所说,虽然言之成理,但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却实难令人口服心服……”
众人一见,这人亦是三江镖局的一位镖头,人称赛仲连鲁智,平日为人,不但是正直无私,再喜好为人排解纠纷,济人之难,应人之急。
虽则一身武学,不见高明,却在金陵城内,十分受人尊敬!
俗云:“先入为主”,适才龙渊的一番话,众皆信独他疑惑,这质询之言,发出自他人之口,或能引起别人的误会,以为是呼延异一堂。
但如今赛仲连鲁智如此说出,却不由令人将信又疑!
笑面跛丐不认得他,但见他生得方面大耳,一脸正气,众人闻言,又皆面显异色,立知道此人,颇得人望。
他面色一寒,“哼”声,道:“阁下何方人物,可告见示老跛子知道!”
赛仲连鲁智望见笑面跛丐,突然间笑容收尽,不由心中发毛,但是他自忖并无错处,便朗朗声应道:“在下忝为三江镖局的镖头,姓鲁名智。”
笑面跛丐一听他亦是三江镖局中人,霍的大笑,双目电光暴s,正待发话。
龙渊在旁,亦看出鲁智似非邪恶一流,怕笑面跛丐,不问皂白,骤然动手,忙接口道:“阁下近日可在镖局之内?是否曾参与前晚一战?”
赛仲连鲁智摇了摇头,表示不在,笑面跛丐道:“你既不在,何以便断定此事不真?”
鲁智方待辩白!笑面跛丐又道:“好,你既不信,待我老跛子让你们呼延镖头,亲口告诉于你!”
说着,俯身抓住呼延异已散的头发,将他拉起:“叭”的一掌,拍在他的背上,震开了他的x道,厉声问道:“阁下居心,老跛子d若观火,今日还有你贵局的伙友不信,麻烦你亲口对他说说,如何?”
金银鞭躺在地上,虽不能言动,耳朵却是挺灵,早将来众之言,听了个一清二楚,心知今日是在劫难逃,任凭他用尽心思,也想不出解救之策。
此际x被解,却突起侥幸之念,顿时胸膛一挺,道:“老前辈可不要血口喷人,某家……”
一语未竟,笑面跛丐“哈哈”一声,电般举起右手,“叭叭”两响,在呼延异颊上,一正一反,打了两记耳光。
直打得呼延异齿落血流,后退五步。
赛仲连鲁智见状,长眉一轩,正待开口……
笑面跛丐,上前一把抓住呼延异下腕,暗运神功,紧紧捏住,笑声喝道:“小子你倒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跛子可要警告你,若是再不讲实话,就别怪老跛子层用‘五鬼搜魂’之法,来对付你了!”
呼延异右腕被他捏着,半身酸麻,腕骨如折,直疼得他额上冷汗淋漓,面色铁青,及听到“五鬼搜魂”一语,更不由吓了一身冷汗!
须知这“五鬼搜魂”之法,乃是武林最最y毒的毒刑,手法奇特,会的人极少。
笑面跛丐这心狠手辣之名,也多半由善用此法而来。
赛仲连鲁智闻言亦同时吓了一跳,但是他生性威武不屈,明知自己挡不住笑面跛丐的一根指头,却仍然大又凛然的抱打不平,道:“老前辈使用这y损手法,其若非人力所能忍受,何愁不能令人招承……”
他言中之意,十分明白,所指的便是,今别人受不住苦,自然会屈打成招。
龙渊心中暗赞,这鲁智果然是条汉子。
笑面跛丐却环眼一瞪,叱道:“小子你罗嗦什么,还不与我站远一点。”
说着,举手作势待点,问呼延异,道:“你说是不说?”
呼延异直吓得全身发抖,无奈右腕受制,全身力道尽失,连闪让都无力气,只得点头顿呼:“真的,真的,你说的都真!”
鲁智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欲走。
龙渊却已然接口询问:“那王敬实等五人的尸体,现在何处?”
笑面跛丐右腕一紧,催他道:“说实话!”
呼延异既身受挟骨之痛,又受那“五鬼搜魂”的威迫,那还敢再倔强,忙颤声回答,道:“在!在后花园假山地道之中,我……”
笑面跛丐哈哈大笑问一句:“可真!”
呼延异连忙点头,说:“小的岂敢欺骗你老……”
此活方完,笑面跛丐不容他再说下句,道一声“好”。
左手一指,点在呼延异七坎x上,右手一松,呼延异身子一软,便即萎顿于地,死绝过去!
那鲁智在龙渊问及王敬实尸体之际,霍又止步,此际见状,直皱眉头,却不再说什么!
笑面跛丐点死了呼延异,举步间掠到两丈外刘广泰身畔,一拉将他抓起,摔在张广武身畔,骈指虚空连点,顿时也点了两人的死x,面色霍寒,转对镖局来人,道:“此即是恶人下场,盼诸位以此为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为幸!”
龙渊抬头望天色,东方已现鱼腹白色,强压住心头若有所失的怅然之感,亦对众人道:“此事至此,虽似告一段落,但在下却以为诸位之中,或有人不能致信,放在下特请鲁兄与八位镖局局主,同往三江镖局,起出王敬实等人骨骸查验。”
说着,微微一顿,又适:“此外王敬实来京,壮志未成,珠宝仍存在下处,在下在此,人地生疏,有心无力,却欲请笑面前辈,主持大局,另请诸位局主与鲁朋友,鼎力相助,早日将珠宝变成钱粮,连同王老板等人骨骸运返巢湖,以济贫民,未知诸位,肯助成此义举否?”
此言一出,连赛仲连鲁智,亦大大相信了适才龙渊所说的一切,皆为真实,众人心中,顿时改怨为敬,齐口正容相问。
鲁智率先朗声道:“阁下侠心义举,鲁智不察,恶颜相向,想来着实惭愧,今阁下雅量相容,鲁智不才,誓尊吩咐,以继成王敬实诸人遗志……”’华雄镖局局主,入云雕华化,亦接口道:“阁下义胆侠骨,胜而不傲,功高盖世,华某不才,愿尊阁下吩咐……”
弼马瘟神陆达,亦嚷嚷道:“喂,喂,喂,算俺老陆一份……”
云慧这半天俏立在龙渊身后,未曾c嘴,这刻儿见陆达头裹白布,面黑如铁,手指脚跺地穷嚷,不由“嗤”地娇笑一声,脆应道:“好,少不了你就是!”
陆达的铜铃大眼,一扫云慧娇颊,后面的话,竟霍地咽了回去,半晌才呐呐的,小声埋怨:“俺不和娘们说话,你,你答什么腔嘛!”
他语声虽已放小,众人的耳朵,却都受过严格训练,无一不灵,故此除了笑面跛丐,脸寒如故外,其余的无不哄笑起来!
龙渊见天色不早,便道:“此间未了之事,敬请诸位料理一下,午前在下等与笑面前辈,在‘福隆’恭候诸位大驾,如何?”
赛仲连鲁智与众人一齐拱手,道:“阁下清便,鲁智与诸位局主,届时准到!”
龙渊拱手还礼,应:“好”,扭头以目征询笑面跛丐的意见。
笑面跛丐微一摔手,喝一声“走”,当先施展轻功,往山下上掠去。
龙渊与云慧并肩而行,看动作舒徐有致。其速度却是惊人之极,眨眼间已然到了山下,转瞬间便自不见。
镖局诸人望见些等轻功身法,不由得自心底泛起了惊讶与叹服,同时也泛起了许多感慨。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诸位局主商量着为几个死人,办理后事?
此际旭日东升,金光万丈,照澈了大地!
大钟山这时,在山上站着的诸位镖头的心里,黑夜过去,气象俱皆为之一新!
中午时分!
三江镖局的隔邻——“福隆”客栈里,突然光临了大批的镖界巨子。
店伙王嘴多,嘴多眼皮子也杂,那能不识,赶紧撅着p股,笑面相迎往里让,却听那为首的华雄局的局主,人云雕华化,道:“伙计,笑面前辈在那个房间?快去禀告一声,说老夫等九人,前来拜候!”
王嘴多一怔,咕嚷道:“老爷子,你找什么人?笑面前辈,小的店里可没有啊?”
众人知他弄错了意思,想来他亦不知“笑面跛丐”的名号,但,要是加以解说,却又都觉得有些碍口。
正有进退不得为难的当口,却听身后,突然起响了一阵大嗓门,道:“喂,小伙计,有一位老化子和一个小相公可在你们店里……”
众人回头一瞧,进来的正是铁塔也似的弼马瘟神陆达!
陆达老远就跟上了,进门望见八位局主,站在店里,不由奇怪的问道:“各位局主怎不进去,莫非那老化子不在这儿吗?”
王嘴多听他提起“老化子”扭头瞧瞧身后,见无别人,悄声笑道:“各位爷可是要找那又跛又拐的老乞儿吗?他在!他就住在后院里!”
说着回身带路,三转两弯,已进入了后面一所僻静的偏院!
偏院堂屋里,闻声迎出个跛脚的乞丐,正是那大名顶顶笑面跛丐。
诸位局主纷纷抱拳行礼,除了弼马瘟神陆达,英武镖局局主,赛仲连鲁智,与华化之外,其他六人,各皆自报了姓名,算是正式的见面。
笑面跛丐让众人让到屋中,纷纷落座,方道:“诸位光临,老跛子不胜高兴,前议之事,龙公子夫妇,交托于老跛子。老跛子在京,人地不熟,故尚请诸位多费点心力才好!”
说着,将桌上两只包裹打开,“哗啦”一阵乱响,倒出来无数珠宝,一时光s五彩,满室生辉,窗外日光,为之一暗。
王嘴多在一旁伺候茶水,瞥见这满桌的珠宝,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暗道:“哎啊!我的妈,这老化子当真怪得可以,有这么多宝贝,留着不用,偏偏要穿着一身化子衣,真他妈的有福不会享,天生的守财奴!要是给了我,哎呀,妈啊……”
诸家局主,半生开设镖局,保过多少红白之货,但却也未见过这多的珠玉奇珍,不由也惊得一怔。
弼马瘟神,心直口快,脱口出呼道:“乖乖,这宝贝可真值钱,喂,那么相公和娘们呢!”
笑面跛丐瞪了他一眼,取了一张纸来,放在桌上,方才缓缓道:“这些但请诸位分成九分,携去变卖,按此清单,换购衣食用器,用船运往皖中,至于王敬实等五位骨骸,请鲁老弟多费点心,设法起出,装入棺木,等候启行,同赴皖中……”
说完这话,方才转头答覆陆达的问题,道:“龙公子与夫人,因有他事,已然去了黄山,他二人托我老跛子,代向诸位致候,请看在巢湖千万灾民的份上,多费点心,至于托保运费,龙公子亦有交代,说是任凭各位的喜爱,在这堆东西里,任取一物……”
赛仲连鲁智,生性正直无私,不待笑面跛丐说完,便抢先道:“前辈与龙公子,生具豪性义胆,鲁智不才,却也不敢过于自菲,前辈何必提这托保之费?想以前辈声望,威震两江,但有前辈一人坐镇,宵小何敢妄图染指?我辈即使随行,亦不过稍出毫力而已,怎能谈得上承保二字,因此也再收不得什么托保费了……”
众人见鲁智这般说法,亦营随声附和。
但笑面跛丐却道:“实告诸位,这干东西,乃是龙公子在巢湖交托于王敬实,代办救灾事宜所用,龙公子家财万贯,幼逢奇遇,所得宝藏,珍宝无数,故此这一点意思,其意不在金钱,而是龙公子特地留给诸位,作个纪念,故些万勿推卸,方不负龙公子的心意!”
众人闻言,不由得大大惊讶,同时对于迷样的龙渊,更生出了一种高不可攀的尊崇与敬意!
他们不再辞谢,在笑面跛丐相让之下,各趋桌边,取了件珍珠,翠玉之类的东西,握在手中,心中却不由同时浮现了一位秀逸出尘的中年文士的面影,对自己含笑点头,频频承意。
同时,脑里也同时掀起了龙渊的谆谆嘱托,请求他对灾民尽心尽力!
然而,他们之中,除了笑面跛丐之外,谁又能晓得,龙渊的真面目?谁又能知道?龙渊如今已非是“中年文士”了呢!
金陵城外的江水,翻翻滚滚。
水波粼粼,映现了亿万个艳丽的太阳!
波澜的水面上,帆影点点,浆声渔歌,交互而作。其中有一艘单桅小船,溯水直上,乘着顺风,鼓浪而进,竟而十分快捷!
船舱中,有女如花,但见她肤白如玉,长发泛金,双眸湛蓝,罗衫胜雪,一望而知非是中土人士!
她依在窗侧,却不看江景,湛湛蓝眸里,s出柔和的光辉,注视着身畔一位奇丑的少年!
那少年身躯挺拔,着一身米黄儒服,头巾上嵌着一白中透红的温玉,由背影侧影望去,确实算得上风度翩翩。
只可惜面色章黄如腊,在颊上长着一大块黑疤,将整个的挺秀面容之美,破坏无余,令人望之惋惜!
但,那金发异族的少女,对少年的恋爱却不稍减,她望着少年,痴痴的凝望着窗外江水,若有所思,不由得轻启朱唇,莺声呖呖的询问:“渊弟弟,你想什么啊?”
原来,这奇异的少年,正是龙渊,他闻得云慧软语相询,目光一转,移注到云慧的如花娇颜上,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细碎的银牙,轻叹一声,道:“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屈指算来,小弟离家,已有七月。这一年之约,眼看将满,家中诸老均亦年迈,故此小弟穷思,近中必返家一行,方全孝悌之义!”
云慧闻言,芳心里颇为猜疑,拿不定主意,是否也随着龙渊去!
须知,云慧她虽则深爱龙渊,两人又曾互订了终身,但是她自幼受天下第一剑孤独客的教养,恩深如海,自从孤独客惨遭横死,她便曾矢誓为孤独客还报血仇!
如今好不容易,从于三飞口中探得了参与当年之役的人物,正待大展身手,进一步察纠主谋为孤独客报仇雪恨的时候,却不料龙渊竟霍然提出回家之事。
其实返鲁一行,倒是简单不过,但到了家中,龙氏一家九对老人,只有龙渊这一个宝贝根苗,怎肯再随便放他出外?
云慧若是随去,那龙氏诸老,若不中意还则罢了,若是中意云慧,堪为子媳,岂能不马上便为他二人成礼完婚?
若是结了亲,云慧她初则身为新妇,不能出外去抛头露面,乃是情理中事,稍过些时,说不定有了身孕,则诸位长上,必定更不肯让她离家,去为她师父报仇雪恨,参加那凶险的打斗场面!
如此一来,岂不把心怀壮志的云慧困在家里,再也不能完成壮志了吗?
但,话说回来,若是云慧不随龙渊回家,这两地相思之苦,尚在其次,万一旧事重演,龙氏九老要着龙渊娶妻生子,以接香火,则岂不大大糟糕?
云慧她这么思索着,虽则为时甚短,但由于寻不出两全其美之策,不由得发起愁来。
龙渊见她不答,已然奇怪,注视等待片刻,瞥见云慧的娇容之上,忽泛起愁苦之色,不由更加诧疑,忍不住轻握住她的玉手,询问道:“慧姐姐,你怎么啦!你难道不愿意跟我回家去吗?……”
云慧一歪身依偎在龙渊胸前,幽幽道:“渊弟弟,我不是不愿,实是不能……”
此言一出,不由令龙渊大吃一惊,他“啊”他一声,惊问:“何故?”
云慧长叹一声,柔声解说:“渊弟弟,你自幼与我一起长大,自然晓得,我身受恩师扶养教导,深恩如海,我唯一的心愿,便是要代师报仇,但若是随你回家……”
按着,她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接着又道:“渊弟弟你想,我怎能只谋求自己的幸福,而置恩师的血仇于不顾呢?”
龙渊听罢,这才恍然,细想之下,家中的伯伯叔叔,均盼孙心切,若云慧跟随自己去,她的推测,十有九成,会成为事实的!
但她不回去,自己能不回去吗?
龙渊这么自问,答实却是否定的!
皆因,这道理十分浅显,龙渊他素性笃厚,事亲至孝,他这一次出来,主要的目的:一者是暂时避免,诸位伯伯叔叔,他成亲,娶那些不中他意的女子‘二者便是来找寻云慧,接她回去,与她成亲!
故此,他暗与长上相约了一年之期,如今约期将满。一者是他不能对长者失信;再者诸位长上,均已年屈古稀之龄,除其父亲龙致勇外,又均未练过武功,学过什么驻颜延寿的修练法子。
因之,人到了这般年纪,已算是到了风蚀残年,稍微受点风吹雨淋,小病小灾,便有生命危险!
龙渊这九门一子,怎能忍心在外游荡,而不在家中承欢于老人膝下,养生送死,以尽人子的孝悌之道呢?
故而说什么,龙渊都得回家,那怕是这一去,由于亲情与法理的束缚,再也不能出来游历,也非得回去不可!。
但他能勉强云慧,与他一齐回去吗?
龙渊自思,他虽是爱她至深,也不能陷她于不忠不义,虽则他不赞成滥杀无辜,但由于数日来,事实的教训,便令他了解到,有些个坏人,确实不能容他们活在世上。
因之,龙渊的触景伤情的乡愁,却又加上了一份更重的情愁,任凭他聪敏盖世,却也找不出两全之法!
云慧见他不语,幽幽一叹,又复幽幽道:“我知道,渊弟弟,这事对你来说,实在是不公平,我早就觉得你不该爱我的,我……”
龙渊一听她扯到这基本的问题上去,不由一震,急然道:“慧姐姐你怎可这么说法,小弟自幼随你长大,受你之恩,如姐如母。而今长大成人,又承你不弃,以身相许,此恩此德,小弟何能还报。便再说,抛却了恩德二字不谈,但只是爱之一字,由来已非一日,在小弟初解人事之际,已然穷于心,那时虽未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