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无非是希望早日看到她成亲,了却一桩心愿罢了。”
“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希望儿女这一辈子平安顺遂,开心快乐而已。晚月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怎么可能不想她幸福?婚姻本来就是一辈子的大事,明知道她不愿意,不开心,又怎么忍心去她呢?”
“那么,小雪姐姐,晚月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晚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照实说:“她没跟我提过,平素我也没见她跟哪个青年男子来往密切,按说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女儿家的心事很难说的,既然她这么激烈的反对,总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我是为她好,乘着现在花一般的年纪嫁了,还可以当个正室,博得相公的宠爱。若是再拖下去,几年后就只能等着给人当妾室填房了。“晚晴低着头闷了半晌,期期艾艾地把她的担忧说了出来。
望着她那固执的小脑袋,我真恨不得拿个锤子把她敲醒——她十六岁嫁人,也是方家明媒正娶,大红花轿抬过去的,又享受到了丈夫几年的宠爱呢?现在不过是二十几岁就已被妾室排挤,沦为一个既不得势,又不当家的主母,有什么意义呢?
我怜悯地看着她,想了想,缓了语气:“晚晴,以色侍人,终有色衰爱驰的一天。这个道理你明白吗?不管将来晚月嫁给谁,我都希望那个人是爱她的才华,慕她的人品,而不仅仅是看中她的姿色和家世。”
“小雪姐姐,你的意思,是不肯放她回赵家了?“晚晴一脸的失望。
什么叫我不肯放她回去?
我按捺住脾气,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看着她:“晚晴,晚月虽然住在我们家,但我绝对不会,也没有那个权力禁锢她的自由。她想住多久,想什么时候走,决定权在她的手里,我无权干涉。如果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你不妨直接去王府找她,当面说清。我保证,绝没有人敢拦着你。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
“对不起,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晚晴有些着慌,无措地看着我,讷讷地解释:“那个安公子的人品真的不错,我偷偷去看过了,长得也一表人材,听说脾气也很好,又有功名在身。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一门好亲事口可是,晚月连面都不肯见,一口就拒绝了。爹娘觉得事有蹊跷,这才……
“你们的意思是她肯定有心上人了?“我讶异地看着她。
那小妮子倒从没在我面前露过口风呢。不过,晚月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拿主意,烦有点男儿之风。
“是,如果不能劝她回来,烦请姐姐替我们打听一下她的心事。”晚晴慎重地托负:“如果男方家世人品都不错的话,想拜托昭王爷替我们晚月做了这个现成的媒人。”
“我当然是没有问题。“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不过,这是她的私事,我问归问,她肯不肯告诉我,就是另一回事了。”
“晚月她最听你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那一切就拜托了!“晚晴喜不自胜地站起来,千恩万谢的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禁莞尔一笑——弄了半天,她前面跟我都是来的虚的,说了一大堆废话,把我往这上面绕,最终目的却是想让默言替晚月言婚?
不过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
晚月究竟有没有心上人呢?如果有的话,那个神秘的人会是谁呢?
这几年她几乎与我形影不离,每天来往的不外乎赵家和学校。这么单纯的环境,也没什么机会让她接触过多的异性啊。
晚月心高气傲,一般的男人也不会看在眼里。
难道她在打理赵家的生意时,看中了某今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或者是赵家的某间商行的主管之类的人物?
28双喜临门
晚晴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回了王府。
这么大的一桩八卦放在眼前,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奇怪的人,家里今天有什么喜事吗?怎么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笑得合不拢嘴呢?明明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啊?
“出什么事了?”我随口叫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家丁。
“回王妃的话,府上有大喜了。”他躬着身子笑眯眯地回答。
“大喜?”我纳闷地看着他:“喜从何来?”
“王妃不知道吗?傅帮主要成亲了!女方正是齐王府的莫三郡主啊,现在王爷他们正在听涛楼喝酒庆贺呢!”
“什么?”我大吃一惊,提起裙子就往听涛楼飞奔而去。
傅云涛昨晚一夜未归,我还以为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在何处眠花宿柳去了呢!想不到他一回来,就扔了一个炸弹给我!不,岂只是炸弹?简直就是个原子弹!
远远的,已能听到听涛楼里人声鼎沸,一片笑语喧哗。逆天十八骑好象全员到齐,在听涛楼前的院子里大摆筵席,闹个不体。
“默言!”我气喘咻咻地冲了进去,扶着廊柱上气不接下气:“云涛,真的要,要,要成亲了?”
“你知道了?”默言笑着向我招手。
大家让出他身边的位子,我走过去,左右张望了一阵,却不见晓筠一一是哦,我真是白痴,她面子浅,这一堆大男人笑闹,她哪招架得住?肯定是躲起来了撒。
“怎么回事?”我把目光直接锁在了傅云涛的身上。
“还能是怎么回事?”傅云涛笑得意气风发,胸脯拍得啪啪响:“有我神功盖世,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傅二公子出马,区区一个女子,还能搞不定?当然是手到擒来了!”
“嗟,你就吹吧!”我不屑地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揭他的老底:“前天晚上,也不知是谁,半夜不睡,跑来扰人清梦,硬是把我和默言拖起来陪他喝酒,哭天抹泪的耍了一夜的酒疯?”
“嗬嗬。。。。。。!”大家纷纷起哄,笑得东倒西歪。
“应该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了。”默言笑着拉我入坐,淡淡地调侃:“不管怎么样,晓筠答应这门婚事,总算是功德无量,替黑雪的女子灭了一个祸害,就为了此事,也当浮一大白。”
“师兄!”傅云涛被默言糗得狼狈万分,不停地拱手作揖,向他求绕:“你就行行好,给我个面子,在晓筠面前千万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哦?”
“哈哈哈,不说也行,你把起死回生的秘决说给我们大家听听,就饶了你。”我哈哈大笑,抢过话头半是嘲讽半是好奇地看着他。
“小雪,你不是都知道吗?何必一定要为难我呢?”傅云涛苦着一张俊脸,尴尬地看着我笑:“我自罚三杯,还不行吗?”
我知道?奇怪,我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
等一下——不会吧?
我眼睛倏地一亮,猛地睁圆了眼睛,直直地瞪着他:“老天,你真的做了?而且有效?”
“是,多谢嫂子的大媒。”云涛这一礼一揖到地,却是完全发自内心地感谢了。
“秦秦,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默言一头雾水地来回看着我和云涛:“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你有教他什么办法吗?前天晚上我明明在的呀,怎么就没听到呢?”
“就是,小雪人们打什么哑迷?说出来听听吧!”大伙跟着起哄。
“讨厌啦!”我跺了跺足,伸手用力推了默言一把。
他还有脸说?同样都是男人,而且还是师兄弟,怎么相差这么远呢?
“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默言莫明其妙地看着我。
“云涛你快点讲,不要连累王爷。”无名笑着出来打圆场。
“呃,呃…这个…”傅云涛平日脸皮厚得跟城墙有得一拼,想不到也有害羞的时候?吱吱唔唔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昨天初几?”
“十五啊。”无垢立刻回答。
唉!想必昨晚的月亮一定很大了?默言忙得要死,一直呆在书房,我看着无聊,早早就睡了,他几时抱我回的房,我都不知道。至于天上是有星星还是有月亮,根本就不曾分心去管,更别提它是圆是扁了。
瞧瞧吧,这就是结了婚和谈恋爱的区别!有人花前月下诉衷情,有人相顾无言倦欲眠。。。。。。
失落啊失落,打击啊打击!
“那就是了,景色美,气氛佳,创意再加上诚心,难怪晓筠会动心。”我有气无力地答。
“小雪,你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云涛向晓筠求婚了。至于他用了哪些花花点子,不问也罢。他本身就长得一副勾人魂魄的妖精样,若再来些歪点子,晓筠哪里抵抗得住?当然是马到成功了。嗟,这花花公子,凭什么连老天都帮她的忙!”我又妒又恨,忿忿不平地甩袖走人。
“噢~~”
“啊!搞了半天,原来昨晚城外放烟花,是你小子搞的鬼啊?”
傅云涛不语,一径嘿嘿傻笑——那就是承认了啦!
大家恍然大悟,有的拍桌有的击掌,围着云涛闹腾了起来,捉住他拼命灌酒。
放烟花?
我死命瞪着云涛俊逸的脸蛋,气得头顶要冒烟。
啊咧咧,我不活了,那是我跟默言提的要求啊!他居然盗用我的点,子,哼!
“秦秦,你去哪里?”默言那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还跟着起轰,瞄到我起身,这才赶紧拉住我,眼睛却还看着酒杯,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你们继续喝酒,我找晓筠。”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哦,她在楼上云涛房里,晚月陪着呢,去吧。”他一无所觉,笑容可掬地放开了我的手,转身又跟他们斗酒去了。
死默言,明明那天说话的时候三个都在,云涛听到心里去了,他却当成了耳边风。呜呜,我现在想起来好亏啊!
结婚的时候我是替书雁嫁过来的,他连新房都没进来,算什么婚礼嘛?更谈不上什么浪漫了!就算后来的赤霞湖之行,勉强算是补度了蜜月旅行,但是,没有一场真正属于我们的婚礼,怎么想都是人生中的遗憾嘛!
求婚?瞧瞧那棵木头不知不觉的傻样,我这辈子是想都不要想了!
呜呜,我不要啦!想我一个现代人,居然连求婚都没收到,就这么糊里糊涂把自己嫁掉了,我冤不冤啊?
“小雪姐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刚在楼上一冒头,晚月就匆匆地把我拖进了房:“快点看看,晓筠姐不知生了什么怪病,我劝了半天了,她硬是不肯让无名看,还不准我说。”
“病了?”我一惊,倒把心里的失落给吓回去了,急急往晓筠身边跑,一把拉起她,上下打量了一阵:“我瞧瞧,哪里不舒服?”
她面色红润,脸带桃红,手里捏着一条手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七分羞涩,三分甜蜜,神清气朗的很,哪里有半分的病弱纤纤的模样?
“没有啦,小雪姐姐,你别听她瞎说 ”晓筠拼命缩着肩膀,脸一直红到颈下。
“有啦,有啦!”晚月焦急地坚持,突然掀开她宽大的袖子给我瞧:“你看,她手上好多红斑,好像身上也有,…”
我愣了一下,笑喷——傅云涛果然不愧是情场高手,攻心毕后还不忘攻城掠地,打上自己的印记,c上钓鱼台上那面国旗。
“小雪姐姐,你干嘛笑?”晚月困惑地看着我。
“哈哈,小丫头,她这不是病,至于是什么等你成亲了就知道了。”我笑眯眯地示意晚月过来帮忙,两个人合力把晓筠按倒在床上,坏心地去掀她的衣服:“坏丫头,这么快让他带坏了?我看看,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好姐姐,你饶了我吧!”晓筠红着脸拼命躲闪,却哪里敌得过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不多会儿,已被我们揭开了上衣,露出里面粉红的抹胸,雪白的肌肤上果然是战迹辉煌。
“咝,天哪!”晚月惊得目瞪口呆,手一松,晓筠已乘机翻身逃了出来,眼波流转娇羞无限地掩上衣服,垂着头不敢看我们两个。
晚月再笨,这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得粉颈通红,除了一迭连声地喊天,基本不会说别的话了。
啧啧啧,真是没用!我那时好歹也坚持了半年多,才沦陷在默言的魔掌之下。她才这么半个月的功夫就身心被俘了啊?
天才和白痴果然还是有距离的!
“说吧,那臭小子除了用烟花,还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你?”我清了清喉咙,开始了严厉的审判:“我不是听说,你不肯见他,一直把他拒之门外的嘛?怎么昨天就见他了呢?见了就算了,居然一见面就失身,你…哎!”
唉!难怪这古代小姐的闺房是不能轻易让男人踏进去的——她们对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力嘛!
“我没见他,是云涛哥把我绑架出去。”晓筠垂着头,羞愧万分地低语。
呃,绑架?我真是服了他!这么劲暴出格的事情,也只有这坐逆天帮二把交椅的家伙才做得出来呢!
等等,这小子的称呼什么时候从色鬼一下子跳到了云涛哥?简直是连升八级,坐云屑飞车都没这么快。
所以说,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这最后一道防线,那感情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要我怎么相信,默言跟秀荷纠缠了十年,却一丝感情也没有?
“。。。。。。他带我到郊外,重演了当年的一幕,然后对我说,这么多年,他从来也没有把我忘记过。他还说,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他希望我给他一个机会,忘掉过去,重新开办 …”
哇咧咧,想不到这臭色鬼,居然还挺有情有义,想得到重组现场这一招来感动佳人。唉,月色宜人,景物清幽,伊人如玉,孤男寡女,深夜相对,两情脉脉之际,一对热血青年,谁能把持得住?
晚月又是羡慕又是惊叹地望着晓筠:“晚筠姐,事已至此,傅帮主怕是得尽快请人上门提亲了吧?”
“是啊,这男方的媒人不用说默言是当之不让的了,只是女方得找一个合适的证婚人呢。”我抚着下巴,略一沉吟,笑了:“有了,我怎么把大哥给忘了?”
“对,林大人来做女方的证婚人,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晚月拍着手欢呼。
晓筠含羞带怯地垂下头,低低说了一句:“一切请姐姐做主。”
我想起晚晴下午说的那翻话——选日不如撞日,索性今天把这两丫头片子的婚姻大事一次解决了,省得我一直gauge在心里。
“丫头”,我吊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晚月打量了半天,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这才冷不防地问道:“这里也没有外人,说说看,你到底看上谁了?”
“哪,哪有?别胡说!”她吓一跳,红着脸避开我的视线。
“咦?晚月有心上人吗?我怎么不知道?”晚筠讶异地看了我一眼,轻轻捉住她的手:“我们都是好姐妹,有什么不好意思?何必瞒着我们?说出来,大家帮你审查审查。”
“多谢姐姐的好意,只是晚月及不上晓筠姐的美貌,也比不上小雪姐姐的聪慧,更没有两位姐姐的福气,哪有人会喜欢我?”晚月神色黯然地垂下头。
嘿嘿,她说没福气,又说没人喜欢她,意思就是她果然有喜欢的人咯?只是那个笨蛋不知道或是不领情?
“丫头,你这话里有玄机哦。”我眯起眼睛仔细盯着她满是红晕的双颊:“说,究竟暗恋上了谁?还不快从实招来?”
“小雪姐姐。。。。。。”晚月还没开口,泪先掉了下来。
“呀,别哭啊!”晓筠吓了一跳,急急搂住她的肩,柔声哄道:“好了,我们不你,你不说就是了,也别哭啊!”
我却听出她哭声里有压抑许久的委屈,淡淡地拨开她的发,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晚月,那个人拒绝你了,是吗?”
“呜呜呜……”晚月咬着下唇,委屈地点了点头。
晚月性子执拗,脾气刚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不,也许她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
她这么伤心,倒让我听着倍觉心酸。
“那个人是谁?我倒要瞧瞧,他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居然连我们这么可爱能干的晚月都忍心伤害?”晓筠捏着拳头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别怕,你说出来,我们让姐夫和云涛哥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噗!“我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这么快就把他划成自己人了?你羞也不羞?还没嫁给他呢,就想着c控他的言行了?”
再说了,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讲道理,唯有感情一事没道理可讲。喜欢与不喜欢都是那么莫明其妙。
“晚月,他不喜欢你不要紧,擦干眼泪,这世上多得是好男人。”我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望着她的眼睛戏谑地道:“你瞧,十八骑里这么多年轻英俊的男生,你随便挑一个,我就是绑也绑他们入d房。”
“对啊,无尘不错,纯真善良,温和大度,将来成了亲肯定是个疼人的主。”晓筠热情地推荐,见晚月不说话,笑了笑:“要不,无香大哥也行啊。别看他不怎么说话,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心肠挺好的呢。你不记得了?五年前,你第一次初潮的时候,吓得直掉眼泪,就是他,……
谁知道,晓筠的话还没说完呢,晚月突然“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我与晓筠对视一眼,愕然地瞪大了双眸,异口同声地怪叫了起来:“不会吧?你真的喜欢无香?”
“我不能喜欢他吗?“晚月垂着头,小声地抽泣着口
“不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们完全不知情?”
“重点是,他为什么拒绝你?“我不理晓筠的八卦,想要理出头绪:“你怎么跟他说的?他又是用什么理由拒绝?”
“他说他跟我年龄相差太大,配不上我。“晚月咬着唇,委屈的泪水挂在腮边:“我们也只差八岁,这天下间老夫少妻的多了去了,我爹跟我娘还相差十几岁呢,还不是挺好?他分明是敷衍我。”
“说得对,你就应该这么直接跟他讲。”晓筠握着拳生闷气:“那个臭闷葫芦,他又是怎么回你的?”
看不出来,晚月倒是勇气可嘉。到底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几乎能想象得到,无香乍一听到她的告白时,那副惊吓的样子有多狼狈了。
“可是,他被我急了,干脆说他无意成亲,我能有什么办法?”晚月垂头丧气。
“哧!“我失声笑了出来——无香给这倔妮子碰的钉子对她打击不小。
“小雪姐姐!“那两个人一起不满地瞪我。
“别急,让我先私下问问无香,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笑了笑,示意她们稍安勿噪:“不过,我不能打包票,毕竟强扭的瓜不甜,相信这个道理你们也懂。”
“恩,只要让我知道真正的理由,我就死心。“晚月倔强地抿紧唇:“我要知道,到底我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
“恩。“我点了点头,起身出了房,站到走廊上,冲着院子里大喊了一声:“无香!”
“嘎?”无香惊跳起来,竟然慌乱地差点掀翻了桌子,一抹可疑地红云慢慢地涌上了他黝黑的脸宠。
“什么事?“默言疑惑地抬头望着我。
“无香,你上来。”我不理默言,冲无香招了招手,温柔地笑了:“我有话跟你说。”
“嘿嘿,我知道!“无尘已醉得七七八八,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他喜欢晚月,可是。。。。。。”
“无尘,你别胡说!”无香厉声喝叱,跳起来去捂他的嘴。
可是,他身后那帮逆天帮的兄弟哪里肯放过他?早已不知伸出多少只手拉住他,一起鼓噪:“无尘,说下去,我们要听!”
“无尘!“无香四肢无法动弹,急得满头大汗。
“嘻嘻,我们是好兄弟,呃!“无尘一边拿着筷子击碗,一边打着酒嗝,笑得憨态可掬:“无香不许我,呃,告诉你们,呃,我就,呃,不告诉你们呃,他喜欢,呃晚月姑娘,呃!”
“还有这回事?”默言惊讶地看了无香一眼,再抬起头来望我。
我耸了耸肩,向他扮了个鬼脸,跑回房间:“听到了吧?这回放心了吧?”
谁想得到呢?
这个春天,昭王府竟是双喜临门呢!
29惆怅满腹
昭王府一下搞定两桩婚事,大家都兴致高昂,这场酒,一直从下午喝到午夜时分才结束。
默言醉熏熏地回到房里,连鞋也来不及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夜风轻拂动窗纱,流动的光影将融融的月色带进了房间。
默言低喃着翻了个边,伸臂把我拥到怀里,浓浊的洒气喷到我的脸上。
我伸掌想推开他的脸宠,突然发现他眼角一条细细的鱼尾纹。
原来再英俊的王子,也会有慢慢衰老的一天。
王子会老,那么公主呢?
我一惊,猛力推开他,跳到床下,剔亮了烛光,睁大了眼睛对着镜子拼命地看。
完蛋!居然也有,而且还不止一条!
我愣愣地望着那纤细的纹路,象是一道惊雷劈在了头上,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千篇一律的日程,我还没来及好好享受我的婚姻生活,怎么能这么快就老了?
是,现在还不晚,春天还未远走,月色也还正浓。乘着年轻,还可以踏月赏花,留住青春的尾巴。
“默言,醒醒!”我用力摇着他的肩膀。
“恩。”他眼也不睁,低声地哼哼。
“你醒醒啊。”我爬上去,轻拍他的脸。
他随手一捞,已把我抱在了怀里,低声咕哝了一句:“乖,别吵。”
“快点起来,我要去看月亮!”
“唔”,他低哼,一动不动。
“我等你,快点来。”我拿开他的手,跳下去穿衣服。
“呼呼。。。。。。”他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居然还发出阵阵可怕的酣声。
“君默言!”我生气了,抓起一本书哗地扔到他脸上。
“怎么啦?”他霍地一下翻身坐起,睡眼惺忪,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他还好意思问?云涛偷了我的创意求婚成功,他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压根就没想过要弥补一下我,象个没事人一样!
我气恼地瞪着他,哭丧着脸:“我也要去看月亮啦!”
“月亮?”他讶然地看着我:“月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发神经,你睡吧”我忽然泄了气,怏怏不乐地低语。
“哦,你也早点睡吧,明天好多事。”他点了点头,随意敷衍了我一句,躺下去,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我望着他平静的睡颜,忽然委屈地掉下了眼泪——这,就是我抛弃了一切要过的婚姻生活?
“秦秦,你昨天没睡好吗?”一大早,神清气爽的默言望着我吓了一跳:“怎么顶着两只熊猫眼?”
“你今天不是好多事?你好兄弟要成亲呢,还不快去忙你的?我气无力地回他。
“咦?你哭了?”他凑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仔细地省视我。
是哦,也不知是谁击碎别人的美梦,现在又来假装关心?
我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淡淡地转过头:“我都多大了?没事哭什么?大概喝了点酒,没睡好,眼睛才肿了吧?”
“嘿嘿,云涛那边就只要提亲就好。但是无香难办了点。”默言笑得一脸讨好地凑过来,揽住我的肩:“秦秦,你新买的那幢宅子,我看送给无香好了,怎么样?反正咱们也不会去住,你难道忍心让无香住到丈人家去?”
嗟!以为我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想乘这机会,把我那个“美男养成”计划连根铲除。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好吧,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另外替他买一幢就是了。”默言如意算盘落空,只得摸摸鼻子,识趣地闪人。
“要送就送吧,反正我留着那空宅子也没用。”我低低叹了一口气一一跟他赌气有什么用?他根本是不知不觉嘛!
“秦秦,谢啦!”他惊喜地回过头,倏地朝我露出雪白的牙齿,粲然一笑,帅得一塌糊涂。
哎,看在这张让我无论看多少遍依然会脸红心跳的俊颜份上,我就原谅他的无心之过好了。谁让我爱惨了他呢?
“得了,不过一幢宅子罢了,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我没好气地低语一声,抿着唇笑了:“快点去吧,我去找大哥。一事不烦二主,索性晚月也交给他好了。”
“恩,快去快回”,默言龙心大悦,居然头一回对我找大哥一事不摆脸色给我看,还笑眯眯地吩咐:“别又一聊上就没完没了。对了,要不要我晚点去接你?”
“不必了,你要跑两家,估计事情也不少。我去说一声就回来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好,我走了。”他向我挥了挥手,笑还颜开地离开了。
吃过早饭,我套了车,慢慢地朝国子监走去。
老实说,这个地方,自从林书桐成亲之后,还真是很少来了。
进到国子监,早有认识我的学生热心地把林书桐的行踪告诉我。
我寻到当年第一次遇见江子枫的树林边,一眼看到林书桐伴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妇缓缓而行。
啊哦,好像我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大嫂,李依雪今天也来了呢。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好笑的是每次依雪要是慢下来,拉开一段距离,林大哥就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等她;她赶上几步,他又会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两个人就这样,在疏离中保持着一种怪异地亲密与默契。
“大哥,嫂子,你们好。”我硬着头皮上前打着招呼——来都已经来来了,总不可能掉头回去吧?
“小雪,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书桐回过头,一脸的惊喜。
“小姑,你来了?”李依雪笑得一脸的矜持,向我微微敛衽行了一礼
“大嫂客气了。”我慌忙还了一礼,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在这年纪轻轻的嫂子面前,总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她看似平淡的目光里含着一丝我看不清也想不通的莫名的敌意。
“依雪,你先回去吧,我跟小雪有事要谈。”林书桐淡淡地交待了一句,掉头就朝我大踏步地走来。
“不要紧,也没什么大事,嫂子留下来也如…”我紧张得双手乱摇。
“不必了,我在此多有不便,就先告辞了~“李依雪淡淡地笑,不等我说完,曲膝行了一礼,便要走人。
“别!”我一急,几步冲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大嫂,是我来得莽撞了,防碍了你们谈话。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你还是留下来陪大哥吧 ”
“既然好容易来了,当然要留下来用过餐,再送你回去。”林书桐偏偏不肯合作,热情地挽留。
“是啊,你难得来一次,多玩一会吧。”李依雪面色微微一变,瞬间间恢复了自然。只是那脸上的笑容,怎么瞧都似乎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而那平淡的语气里,似乎也带了些淡淡的讽剌。
“真的不用,我跟默言约好了,他还等着我呢”我按住心底的不自在,笑着拒绝他们夫妻的好意。
一提到默言,林书桐和李依雪夫妻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谁也不再接留我了。
我心中更加不自在,只得匆匆把来意跟他说了一遍,急急地跑走了,象是背后有鬼在追。
呼,真是奇怪,他们夫妻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那看似温温柔柔的嫂子,好像还蛮有一股子倔劲呢。
也对,要是没有一点脾气,还不给林书桐那死硬的家伙任意地搓扁打圆?今天瞧来,林书桐似乎对她有些忌惮呢。
哈,真好笑,我干嘛没事研究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本来打算了要在国子监里好好玩一会,消磨掉半天的,现在这么狼狈地跑出来,硬生生多出了半天的时间,不知该如何打发了。
对了,好久没见到师傅,不如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到他?
虽然跟他约好了见面的方法,奇怪的是我一次也不曾用过。更奇怪的是,每一次我想见他的时候,他都会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何不再去试试看奇迹是不是仍然会发生?
30猝不及防
我期待的奇迹并没有出现,林子里很安静,偶有鸟儿的鸣叫,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专心地练了一会儿暗器,因为总是缺了准头,很快就兴致缺缺了。又不想这么快就回去,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枯坐在阶前。
“会来,不会来,会和”,“我低着头,无聊地摘着枝上的叶子,玩着幼稚的游戏。
“你神神叨叨在念些啥呢?”一双黑色的薄底快靴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惊喜地抬起头,笑逐颜开:“大哥,你来了?”
“我看看,不错,现在有模有样了。”他慢慢地踱过去,看了看撒了满地的铜钱,唇角露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老打不准。“我把他的话当成赞美照单全收,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是自然,你下盘不稳,腕力也弱了,出手太慢,心又不够狠,失了准头不奇怪,能打准那才叫奇了怪了呢。”
“大哥!”我生气地跺了跺足,不服气地看着他:“你说我下盘不稳,腕力也弱,出手太慢我都承认。可你怎么知道我心不够狠?”
“那么,在你的暗器出手时,你是否将它想象成你的死敌,必需一击而中,致之死地而后快?”他漫不经心地俯身,自地上拾起一枚铜钱,捏在手中把玩。当“快”字脱口而出时,他突然出手,“哧”地一声,铜钱似闪电一般向我疾奔而来,擦过我的发鬓,没入身后的门框。
我呆了一下,拍手喝采:“好功夫!”
“你为什么不躲?”笑容从他脸上隐没,他冷冷地望着我,声音严厉而冷肃。
“嘎?”我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刚我看着你时,眼里已有杀气,你居然毫无所觉?飞镖袭来,竟全然不知闪避,真是愚不可及!”他厉声喝叱。
“你刚刚眼里有杀气吗?我没看出来诶。”我吐了吐舌头:“你发的镖,我干嘛要躲?我以为你气我没好好练习,吓吓我嘛。再说了,速度那么快,我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啊。”
“至少也该有躲避的意识啊!”他无奈地长叹:“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镖,我若是直取你的咽喉,你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哎,不会的啦,你是我结义大哥,又是我师傅,无缘无故怎么会取我性命?”我两只脚吊在阶前乱晃,笑嘻嘻地看着他,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
“我是想要你知道,明枪易躲,暗等难防,你懂不懂?”
“嘿嘿,我知道啊。”我张口就答:“最亲近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最无害的人,也许就是隐藏在你身边最危险的敌人;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却是最危险的地方……”
“你背得还真熟。”他望着我,张大了嘴巴,听着我发表着一连串的“高见”,嘲讽地笑了。
那可不?这些可都是小说里的经典台词嘛!我近年来虽然懒散了,但是基本功还是不会忘的嘛。
“背得那么熟,不防来试验一下吧。”他抛了几枚铜钱过来,唇角挂着揶揄的微笑:“把我想象成你最大的死敌,用你全身的力量向我发镖吧。”
“s你?”我愕然地望着他:“万一打中了怎么办?”
“哈!”他冷笑一声,藏在面具下的黑眸忽然精光四s:“你放心往我身上招呼就是了,若我不幸真让你给打死了,算我倒寒。”
“嘿嘿,说不定没打死,却给我弄个终身残疾出来,要我养你一辈子,我不是亏大了?”我自知失言,索性嘻皮笑脸地跟他胡扯。
“少废话,开始吧。”他肃容低叱。
“好吧。”我胡乱地应了一声,抓了一把铜钱,瞄准了他的咽喉,哧哧之声不绝于耳,转瞬已丢了十数枚出去。
“停!”他大喝一声,冷然望着我:“你以为开玩笑吗?若是再这样胡闹下去,你也不必学了。”
“呃,大哥。”我蓦地红了脸,尴尬地垂下头去:“说实话,至今为止,还没有谁是我欲致之死地而后快的人,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那么,闭上眼睛,想象你心里最恨的那个人的样子。”他静静的看了我半天,语气忽然放柔和了下来:“你总不会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你连憎恨的人都没有吧?”
憎恨?我凝眉想了一会,脑子里忽然闪过秀荷娇美白皙的面容,想着默言与她共度的十年美好时光,心中一悸,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就是现在,动手吧!”
心中妒恨交加,他话音刚落,我手一扬,飞镖已电s而出。
“好!”他兴奋地低叫,招手接住那柄铜钱镖,脸上漾起满意地笑容:“果然孺子可教也,怎么样,要s中其实很容易吧?”
当他为我刚才那一刻的成功而喝彩时,我心中鼓荡的却是满满的羞愧,与后悔,还有止不住的惊心与动魄——那一刻,我的眼里不但出现了秀荷,还有默言。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始终不曾原谅他,竟是连他都恨上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眼中一酸,忽然流下泪来——哪里容易?如果一定要倍尝了辛酸与痛楚才能学成绝艺,我但愿自己一生都不去沾染那些东西。
“咦?哭了?”他怔了一下,掸了掸衣角向我走来:“这么点小事就高兴得哭?”
我慌乱地垂下头,举袖拭去泪痕,却不料那眼泪却越擦越多,似乎是一发不可收拾。
自从秀荷突然闯进我的生活之后,眼看着默言那么痛苦与颓废,我既不忍苛责默言,也不愿对外人倾吐我的失败。而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是站在默言那一边,随着时间的推移,秀荷淡出我的生活,这份痛苦也就沉甸在我的脑海里,无处宣泄,慢慢地发酵。
今天被慕临风无意间把藏在我心里的秘密挖掘出来。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份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淡,反而化成了更强烈的情绪默默地埋藏在了我心底,不知何时会暴发?
“真的哭了?”慕临风在我身前站定,惊讶地俯视着我,伸指托起我的下巴:“刚刚你想起谁了?为什么这么伤心?杀死了仇人不是应该很痛快吗?怎么你的反应会这么奇怪?”
“你不用理我,让我哭一会就好了啦!”我抽抽答答地回了一句,也顾不上脏,索性伏到阶前放声痛哭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不理你?”他悠然长叹一声,忽地伸臂把我搂到怀里,轻拍我的背,无奈地低语:“哭吧,哭吧,我的胸膛借你靠。”
“呜,我才不要靠男人,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边哭边恨恨地骂,还不忘伸手去推他,他不动如山。
“好,不是好东西。我不是,你也不是。”他倏然而笑。
“你还敢笑?”我伸指用力戳他,泪水滚落腮边:“觉得我很好笑吗?嘎?嘎?”
“你一点也不好笑,而是“……他默默地望着我,忽地住口不语。
反正推不开他,我慢慢放弃挣扎,他的怀抱很奇怪地给我一种熟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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