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瞧着她笑语嫣然,他黯了眸色,低下头试图捅捉住那抹嫣红:“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不要,他们在看啦!”苏秦羞红了脸,既怕引人注意,又要抵抗他的进攻,只能轻轻地扭动身体,小心翼翼地挣扎。殊不知这样半推半拒,反而挑起他更强的征服欲望。
“他们敢!”君默言霸道而含糊地低语,不肯放过她,轻昵地舔吻着她的唇瓣。
苏秦羞窘地涨红了脸,蓦地睁大了眼睛,死命地瞪他——天哪!他疯了!光天化日之下,他的手往哪里摸?
他露出森森白牙,冲她得意地笑——她好傻!他哪舍得让别人看到她的娇羞万种的风情?别说他们根本不敢过来,再说,有他高大的身躯挡着,除了水里的鱼,有谁看得到?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轻轻地拉低她的衣衫,露出她雪白圆润的香肩;粗燥的大掌灵巧地从领。滑进去,热热地覆住她柔软的胸脯,轻轻地慢慢地揉捏;居高临下,用着热辣辣的眼神看着她美丽的r尖在他的手下变的艳红和坚挺。
“你疯了!”苏秦死命地咬牙,阻止从嘴里迸出细碎的低吟,又紧张又害怕,身体却被他撩拨得兴奋地发抖。
是,他真的疯了!竟然象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般急切。她随便动一下手指,他就已经情不自禁;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觉得性感撩人。恨不能分分秒秒都跟她纠缠,想要跟她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挤进她整身体。
他微微喘息,脑子里全是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神经亢奋得让他害怕,好象有一把火在心里慢慢地烧,奔腾的情绪急欲寻找渲泻的出口,仿佛只有她的身体,能消解他万分之一的痛楚。。。。。。
船上数天,春光无限旖旎,君默言几乎要被这种夜夜春宵,夜夜苦熬,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的窘况疯。每次,她得到满足,象只靥足的猫咪,蜷缩在他的怀里坠入甜美的梦乡。而他却只能拥着那团火苗,睁着眼睛等待天亮……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上了岸,他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心情愉悦地搭着帐篷,急切地盼望着夜晚的来临。
另外一个差点要变疯的却是无尘——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每说一句话都要被无香打?他想不通,船上明明打扫得很干净,怎么会有老鼠?半夜打架吵得他睡不着。还有,既然船上有老鼠,为什么无香不准他去捉?还有还有,虽然已是三月底,但草原上气候偏冷,毒蛇哪有那么早习来?为什么王爷要骗小雪说这里有很多毒蛇出没?
“王爷,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应该还要稍晚一点蛇才会出来。”无尘看着惊魂未定,还巴在王爷身上的小雪,热心地提供他的经验:”其实,蛇也不可怕啦,只要你不去惹它,它一般都不会袭击你的。所以……”
“这小子傻乎乎的,小雪你别理他就好了,听王爷的话防着点也没错。”无香淡淡一笑,伸手去打无香的后脑勺——吼!真快被他气死!下次打死也不跟他一组!
“我又没说错,干嘛打我?”无尘不解地大叫,偏头灵巧地躲过——开玩笑,被打了那么多次,还不学乖?
“默言,你骗人!”发现上当的苏秦生气地松开环在君默言腰上的手,跳离他的怀抱——他好坏,故意吓她!
“因为你欠揍!”君默言凛容,冷冷地扫了无尘一眼,翻身跃上马背,轻夹马腹,闪电如刑箭般冲进了那片茫茫的绿色海洋。。。。。。
“可恶,真的不带我!”苏秦恨恨地望着绝尘而去的三条人影,气得直跺脚。
“王爷,为啥不带小雪啊?”无尘拍马追上君默言,与他并骑,追着狂风大声地嚷。
“笨蛋!没看出来吗?王爷要去猎火狐!”无香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奇怪,难道这家伙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
“火狐?天啊,王爷你想跟小雪……”无尘恍然大悟,兴奋地张大了眼睛。
“笨蛋,你才知道?”无香嘴角噙着骄傲的笑容,打断无尘的话:“王爷要按照草原上的规矩,送火狐给心爱的姑娘求婚,懂了吗?”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无尘好迷惘哦。
“那个不算,我猜送完火狐,接下来该去赤霞湖了。对吧,王爷?”不用他回答,无香径自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半眯着眼睛,深深地叹息:“咱们,也该有个小王爷了。”
君默言不语,策马飞驰,俊逸的面容上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那丫头,肯定还在那里生闷气呢,骂他不定怎么凶呢!瞧,他的耳根都热了,哈!
他微眯着眼睛,想象着他亲手把火狐送到她的手上,向她表白深藏在心底的情意时,她脸上那种感动又激动的表情——说不定,她又会傻乎乎地掉眼泪。
不过,不要紧,这一次,他允许她哭。因为他会吻掉她所有的泪;会用最温柔的眼神让她融化;会尽最大的努力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欢愉;会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是的,就是今夜!他决定了,要把她真正地变成他的女人;要让她在他的身下纵情地呐喊;要释放她深藏在体内的热情;要让她象最美的花儿感开在他的眼前;要让爱在草原上熊熊燃烧。。。。。。
篝火在哔剥地跳跃着。
君默言坐在火边,苏秦趴在他的膝盖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游牧民族们载歌载舞。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托着她的青丝,想着白天的事情,忍不住心生懊恼——不该多管闲事,出手救了库尔伯大叔他们的族人,害他终究没有猎到火狐。
“我跟你认识的女人不一样,你要我做一个端庄娴淑的王妃,我真的做不到。而你的野心也不止于此,所以,我想,你的世界并不适合我。”
秦秦这理性中带着点伤感的话,又回想在他的耳边——他当然知道,他的秦秦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他深深地了解并引以为傲。他珍惜她的这份特质,不想改变她。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想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好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只有自己变得最强,才能为她撑起那片更为广阔和自由的天空。她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着她的纯真,她的无邪,不被世俗所污染——而她,好象并不理解,一心只想逃离这样的他。
这让他沮丧不已,也困惑不已——为什么,权力这个几乎是人人向往的东西,她却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呢?不但不在乎,甚至还有些不屑。
“有所得,必有所失。世上没有白吃的牛餐。你得到了权力,你就必然要为了它失去更多东西。其中,最宝贵的就是自由。”
这是她偎在他的怀里,对着蓝天碧水发出的感慨。
他当时不以为然——有了权力,才不会受制于人,所以就等于拥有了天底下最大的自由。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能号令天下,主宰众生的人,难道还没有自由?笑话!
然而细思之后,却发现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一旦拥有了权力之后,就会受制于权力,受制于制度,有时候还得受制于大臣……反而不如现在的一身轻松,海阔天空。
最起码,他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带着心爱的女人到处游荡,夜夜软玉温香抱满怀,不必再饱受那相思之苦;君惜玉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在皇城里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与莫晓风私会,提心吊胆,步步为营,半步也不能行差踏错。
不对,假如惜玉爱的是个女人的话,这些烦恼不就消失了吗?
也不对,就算莫晓风是个女人,以莫家的势力还不足以与萧家抗衡,所以,惜玉要想立他为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连最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那个权力要来何用?
不对,如果不能保护,只能说是惜玉的能力不够,无法压制萧家,怪不得别人。如果换成是他,区区萧昆,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不管谁反对,秦秦都绝对会是皇后的唯一人选。
可问题又来了——秦秦会答应吗?她会愿意因在高墙深锁的深宫之内吗?现在他是个王爷,自然可以逍遥无忧。一旦登上帝位,百务缠身,怎么可能抽那么多时间陪她?
一旦她开始寂寞,一旦她开始无聊,一旦皇宫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会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那时,权力再大,又有什么用?
他烦躁地发现,他开始摇摆不定——可恶的秦秦,随口几句话,轻易就推翻了根植于他内心深处的某些观念。
“苏姑娘,苏姑娘!”热情的巴族人开始有节奏地拍着手掌,欢呼着要苏秦表演。
“默言。。。。。。”她手足无措地站在中间,向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不要紧,你随便吼两声好了。”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神情紧张地捏着衣角,细碎的汗珠从鬓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哈!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终究也有害怕的时候啊?看着她象被围捅的小鹿般惊惶失措,他暗暗好笑的同时,又心生怜惜。随手抽出那枝久久不用的碧玉箫,低首就唇,悠扬低回的箫音很快在静寂的夜空响了起来。
箫音安扶了她的情绪。她镇定了下来,忽然开口唱了起来。声音甜美,清脆悦耳,细听歌词,却骇然发现她唱的是一首儿歌。
“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她的天真,她的单纯,她的快乐,迅速地感染了大家。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孩子们合着她的歌声高唱,姑娘们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篝火哔剥地燃烧,映着一张张笑脸。
草原的夜晚,被欢歌笑语点缀得分外的明朗和美丽。
他放下玉箫,惊奇地看着她,带着满心的感动,胸中涨满了自豪——这就是她,再难堪的局面,她都能轻松地化解,带动所有的人情绪,使围绕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忘掉烦恼,沉浸在欢乐之中。
她的身上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是欢乐和幸福的源泉。敢请问,君公子是从黑雪来的吗?”跟随着巴勒族的商队李掌忽然靠过来跟他说话。
“是,李掌柜有何指教?”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秦秦累了,进帐篷里体息去了,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唉!白天不应该吓唬她有蛇出没的。
“不知君公子与昭王君默言有没有交情呢?”李掌柜状似无意地打量着他,淡淡地试探。
“在下只是略有所闻,倒无缘相识,不知李掌柜与他是什么关系?”他暗暗皱眉,收摄了心神专心应付他——这人明明素不相识,为什么打听自己的事?
“君姓在黑雪属于皇族,君公子气度非凡,怎么会与他不相识呢?”李掌柜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素闻昭王性格冷漠,绝非易与之人。君某生性淡泊,不喜交结权贵,就不去碰那个钉子了。”君默言淡淡地一笑,随口据塞。
“是啊,传言破天剑君默言是马贼逆天帮的幕后主使,听说此人生性残酷暴戾,杀人如麻。”库尔伯接过话头,带着感恩的表情望着君默言:“君公子仁慈宽厚,温文尔雅,今日多亏了他仗义援手,驱还了那帮贼子,使我族人和李掌柜皆幸免于难。他又怎么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呢?恕我直言,依苏姑娘活泼的性子看来,怎么也不象是一个王妃。”
“是吗?”李掌柜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不知李掌柜为何时昭王如此感兴趣呢?”君默言不动声色地反过来试探李掌柜。
“呵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在下碰巧亦是黑雪人,这里离大凉山赤霞峰又很近,再加上君公子的姓,提到他,也是很正常的嘛。”李掌柜哈哈一笑,轻轻松松地跟他绕着圈子。
“王爷,北边好象有异常的动静。”无尘无声无息地从身后钻了出来,一脸凝重地附耳低语。
“去看看。”君默言顾不得再套李掌柜的话,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匆地往北急s而去。
就在此时,闷雷般的马蹄声响过后,从暗夜里忽然涌出如蚁的人潮。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s向那些美丽的毡帐。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马儿的嘶鸣和猎狗的狂吠,打破了夜的宁静。牛羊和马群如开闸的洪水倾泄狂涌,四散奔逃。
“秦秦!”君默言低叱一声,与无尘对枧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折返身子朝苏秦的帐幕扑了过去。
不在!苏秦竟然不在!面时空空如也的帐篷,君默言象被雷劈中了脑袋,一下子懵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马嘶人喊,哭泣哀嚎,他茫然呆立——秦秦会去哪里?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落到赋人的手中,他全身的血y顿时凝结,冰凉一片。
“接着!”无尘抽出破天剑,扔了过来,厉声喝道:”王爷,快杀出去,救小雪!”
他霍然而醒,接过剑,钻出帐篷,无香已牵了闪电等在外面。他翻身跃上马背,低叱一声,高举着刑剑冲入了贼群。
秦秦,他的秦秦!他一定会把她敕出来!
他心急如焚,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r横飞,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他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
前面,李掌柜被一群贼人包围。正带着几个伙计,持着一柄利剑苦苦支撑。眼见形势危急,他离得太远,巳救之不及,李掌柜就要血溅五步,做个倒下亡魂。
他不假思索,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夹了雄浑的内力,声威哧人,几可穿云裂石。将那贼人吓阻,就只片刻之间,他飞马赶上,破天剑脱手而出,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他长啸,出手,杀敌,飞马赶上,抄剑回手,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
火石之间。神态威猛,恍如天神降临,吓得众赋人发一声喊,四散逃窜。
“默言。。。。。。!”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听到奏秦绝望的呼喊,顺着夜风吹入耳中。他按磐细听,警觉地左右张望,急切地在人群里搜索着她的身影。
熊熊的火光下,他浅紫的长衫被鲜血浸染成深紫,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漆黑的长发飞散,目光y悒鸳猛,面色寒冽如冰,神情焦灼狂乱。
“逆天而行,违者无赦!”无香见机急快,朗声长啸着迅速从左边抄了上来,吓退敌乓。
贼人畏惧天逆天帮的势力,转瞬之间如潮水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无心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贼众和巴勒族人,君默言拨转马头,依着直觉,朝草原的尽头疾驰而去。
远处,一条纤细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在暗夜里奔逃着。
“秦秦!”他狂喜着追了上去:”秦秦,我在这里!”她明明听到了,却头也不回,他越叫她跑得越快,象只受惊的小兔,惊慌失措地朝草原深处走去。忽然,她脚下一拌,娇小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秦秦!”他疾驰而至,修长的双腿勾住马腹,一个蹬里藏身,人已倒翻至马腹下,伸出健臂将她柔软的身子稳稳地抄到了手上,微一使力,带着她翻身上了马背。
“不要!”她流着泪,惊叫着在他怀里挣扎,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
“秦秦,是我啊 ”他焦灼地轻拍她的脸颊,温柔地低哄着她:”别怕,贼人巳经被我们赶跑了。”
“别碰我!”她尖叫着,身体瑟瑟发抖,下意识地躲闪着他的碰触。
她害怕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低头瞧了瞧满身血迹的衣衫,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狂性大发,杀人如草芥的残暴的一面巳充分地暴露在她的面前。所以,她害怕了,退缩了,她痛恨他的行为,讨厌他的碰触……
他眉峰紧蹙,涩然一笑:”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应该一直守着你,寸步也不离,是我错了。”
她抿唇不语,木然地移开视线,呆呆地望着满目疮夷的营地。
这里到处弥漫着悲伤和死亡的气息,空气里飘着滚滚的浓烟,地上躺着横七竖八来不及搬走的尸体,各种皮革,毛发,布帛燃烧后的臭气混和着充塞在鼻端。
天空下起了小雨,冲刷着这罪恶的痕迹。
她在风雨中颤粟,不由自主地哭泣,那断续而压抑的哭声,犹如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脏。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那么明媚,那么快乐,那么单纯又那么善良,为什么他却把她变得如此失魂落魄?
望着她那空d迷惘的眼睛,他几乎有些厌恶起自己——如果不是他多事,带来了库尔伯的族人,她又怎么可能遭遇到这场惊心动魄的大屠杀?
“秦秦,你必需好好体息!”看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那纤细得仿佛随时要倒下去的身子,他心痛如绞。不顾她的意愿,抱着她弯腰钻进了帐篷,强硬地把她按在地毡上,霸道地命令她:”忘掉!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通通忘掉!”
风吹着雨丝不停地从破损的帐篷里灌进来。她趴在地上干呕,他心疼万分又一筹莫展,默默地站在她的身旁,忽然恨起自己非但没有阻止这一场杀戮,甚至还是其中最残忍的一个,吓坏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看到如此残酷惨烈的一幕。”他脸色y郁,想去拥抱她柔弱的肩膀,却终于不敢造次。面对不停淌泪的她,他悠然长叹,心里满是苦涩,声音低哑而忧伤:”你放心,我不碰你,你安心地睡吧,我去帐外守着。”
“别走……”她惊跳起来,猛然牵住他的衣角,仿如捞到一根救命的稻革。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依恋,怯怯看着他:”不要走,不要让我一个人。”
“不,我不走!”发觉她恐惧的并不是他,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狂喜地扑到她的身边。唯恐又吓到她,他把手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按到怀里,象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默言,你到哪里去了?我看到好多贼人,他们拿着刀疯狂地杀人。我看着他们奔跑,看着他们倒下,看着冲天的火光,看着血y染红了天幕。。。。。。 默言,我好害怕!她倒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他心痛如割,一叠连声地道歉,一遍遍温柔地吻着她,安稳她激动狂乱的情绪,低低地哄着她:”嘘,别担心,都过去了,我会守着你。你相信我,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保证。。。。。。
她终于平静下来,偎着他的胸膛进入了梦乡,却依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抽咽,眼角,不停地有涠水潸然清落。
这一刻,他忽然领悟——原来,男人的战场,是女人心上最痛的伤。
“有什么事,说吧 ”君默言望着苏秦纤细的身子沿着小溪渐行渐远,微微有些不耐地催促。
“象,真象。。。。。。”李掌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迟疑了许久,在他越来越不耐的目光下,才万般感慨地开了口。
“李掌柜”,君默言面色蓦地一沉,冷冷地斜睨着他:“有话请直言,君某没时间跟你废话。”
“王爷和玉太妃长得可真象啊。”李掌柜悠然长叹,絮絮地念叨:“其实,我昨天一直在怀疑你的身份。。。。。。”
“你见过母妃?”君默言一惊,黑眸中倏地s出精光,直直地盯着他不放。
儿时的记忆太模糊,他只依稀地记得母妃端庄典雅,恬淡娴静。说起话来温温柔柔,印象中好象没有看到她发过一次脾气。自从他离开皇城之后,再也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过母妃的事。想不到在这蛮荒的革原上,居然会遇到她的故人?
“是,玉太妃绝代风华,见过的人很难忘记。”李掌柜轻轻叹息,双目中流露出悠然神往的光泽,似乎巳陷入了回忆之中。
“不知李掌柜所为何事?”君默言微微不悦地打断他的暇想——他眼中明显的倾慕之色让他很不舒服。
在他的眼里,母妃是高贵纯洁,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男人都不得亵渎——既使是暗中仰慕也不行。
“王爷,不知当年玉太妃之事,你了解多少?”李掌柜轻咳一声,终于决定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而来。
“你想说什么?”君默言微眯眼睛,防备地瞧着他。
“实不相瞒,在下李刚,二十年前,本是萧昆身边的死士。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与玉太妃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一个上元日,满城的烟火,满街的行人。先皇大赦天下,携玉太妃走出宫门与民同乐。我随侍逍遥王赏灯,于大街上惊鸿一瞥,见到了玉太妃。”
“后来,王爷偶遇了一绝美少妇,他们二人男的俊朗,女的娇柔,彼此一见倾心。后来又相约共赴庙会,同赏梅花。这一来二去的,难免行差踏错,到得后来发现那美艳妇人竟然是当今圣上的雪妃,两人已互生情愫,欲罢不能了。。。。。。”
“胡说!”听到这里,君默言面色铁青,厉声喝止:“一派胡言!姨娘端庄娴淑,温柔慈善,又岂是你嘴里那不知廉耻,违背伦常的女人?”
“王爷请息恕”,李掌柜被君默言激动的神情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李某若无真凭实据,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信口雌黄?请王爷三思。”
“好,你有何凭证?拿来我瞧瞧?”君默言冷笑着向他伸出了手:“李刚,若是你拿不出来,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李刚摇了摇头,镇定地凝望着他:“如此重要的东西,李某岂会随身携带?李某只是感念王爷的救命之恩,不忍玉太妃含冤莫白,这才冒死说出真象。王爷如若不信,李某也没有办法。我的一条命本就是王爷所救,要杀要留,悉听尊便。”
“好,就算姨娘与萧昆那贼子有。。。。。。染,又与我母妃之死何干?”君默言胸中似滚过万丈波涛,他咬着牙,死死地握住拳头——心中其实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仍固执地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
“有一次萧王爷与雪妃在庙里私会,被前去进香的玉太妃无意之间撞破。。。。。。”
“不,不要说了。”君默言挥手,打断了他的叙述,闭着眼睛深吸了一。气:“我要证据,证据呢?”
“小人这些年来不敢回到黑雪,躲在大漠与革原之间游荡,在三河甸置了房产,东西收得十分隐秘。王爷如若不嫌简慢的话,还请屈尊移架。。。。。。”
“好,就去三河甸。”君默言肃着容,冷冷地结束了谈话,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慢慢地追上苏秦。
谁又知道看似平静无波的他,心里正经历着一场天人交战,血r厮杀呢?剧烈的疼痛似干万只毒蚁噬咬着他的心脏——只要一想到这几年,姨娘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就觉得恶心!
谁想得到一直温柔和煦的姨娘,竟然如此荒y无度,恶毒残忍?可怜的母妃,无意中卷进了一幕丑闻,为了亲情,为了亲人,一直到死都守。如瓶。
可是姨娘呢?她做了什么?为了掩盖自己的j情,不惜诬陷栽赃,无中生有,嫁祸自己的亲姐姐。
她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如此厚颜?在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之后,还能处之泰然,安之若素?怡然自得地登上皇后的宝座,再无耻地以一副清心寡欲的圣洁模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别人夸奖她驻颜有术,羡慕她雍容华贵的时候,谁又想得到在那富丽堂皇的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毋凝呢?
难怪当年柯家满门遇难,只有姨娘幸免。在冷宫沉寂多年之后,又东山再起。萧昆会力排众议,助她登上后位;多年之后,又是他扶助惜玉登上皇位;难怪大哥会莫名的英年早逝,三弟懦弱自是不足畏;难怪萧昆虽然势力日强,却始终未起谋反之心!别人都说他忠心耿耿,谁又想得到他是乐在其中呢?
他没想到,苦苦追寻了二十年的真相,揭开迷底之后,却是如此的不堪!
可笑父皇,妄称是一国之君,听信谗言,误宠j佞,竟然连最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哼!临死悔悟又有何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默言,出什么事了?”察觉到他的异常,苏秦讶然地询问。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发誓绝不会重蹈父皇的覆撤,让心爱的女人卷进那残忍血腥的宫庭斗争里去。
他根本不敢想象,对人毫不设防,单纯善良,正直率真如她,该如何在后宫那群如狠似虎的女人中生存?要保护她,他必需够强、够大、够狠、够绝!
问题是,她会领情吗?她会接受吗?好象很难!
三天的路程,他却象是走了三十年,心境迅速地苍老,越到后来,他的心情越是忐忑。他不知道他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揭露这桩丑恶的j情?他不敢想象惜玉知道真象后的反应。
他尚且如此,惜玉情何以堪?
可笑的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把林征鸿当成罪魁祸首,明里暗里都在思索着要从他的身上挖出惊天的秘密。没想到,他心中狡猾如狐的林尚书却只是一个愚忠愚孝的古板老臣。
在林征鸿的心中,君就是天,皇权高于一切。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他明知被误会,却一直默默承受,不发一语。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误导他进入歧途。。。。。。
亏他自诩聪明睿智,这些年来,却一直被一个又呆板又愚笨的家伙牵着鼻子走!陷在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出口与方向。
终于从李掌柜的手中得到了那几封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书信,捏住了太后与惜玉的把柄。他终于可以给予他的仇敌致命的一击!
二十年来,他一直以惜玉做假想敌。一直梦想着要把他拉下那个金碧辉煌的宝座,梦想着给他致命的一击。把这些年惜玉从他手里夺走的一切统统抢回来——包括亲情,父爱,皇位,爱情,女人。。。。。。等等等等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奇怪的是,当这一切马上要变成事实摆在眼前时,他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他的心里,除了悲哀还是悲哀!
他默默地揣着那几封泛了黄的书信,象藏着一把杀人的利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拆开阅读。
如果不理会这写信的两人的身份与背景,他不得不承认,那是几封声情并茂,感人肺腑的情信。那缠绵哀怨的泣诉,那让人销魂蚀骨的相思,读了让人不由掬一把同情的泪。
可是,如果联想到他们的身份——一个是有夫之妇,还是个皇妇,一个是有妇之大还是个王爷,他们无媒苟和,私相授受,不惜以”毁灭”为代价来成就他们所谓的情,那丑态百出的嘴脸,就不能不说会让他深恶痛欲了。
“默言……不要,不要再杀人了!”
苏秦呼地坐了起来,怔怔地望着他,秀气的额头上满布着细密的汗珠,小巧的鼻子因恐惧而皱起来。
“秦秦,又做恶梦了?”他低语,握住她挥动的小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地安抚着她。
“好多人,好多血……”她一脸的怔忡,颤抖着偎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小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衫,显得惊魂未定:”好可怕……”
“对不起。”他握紧了拳头,好后悔没有把无名带在身边——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浪漫的旅行,谁想到却成了她这一辈子的噩梦?
“默言,你答应我,再也不乱杀人了,好吗?”她默默地仰望着他,软语相求:”那样满身戾气的你,真的好可怕。”
“谁说我要杀人了?”他苦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难道我是不讲理的魔王?见人就杀?”
“可是,你的身上有杀气,我感觉到了。”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身子忍不住地抖。
他这几日反常的沉默,真的让她心好慌。那种感觉,就好象被他排除在心门之外,很不舒服。
她明显地感觉到他有心事。因为,他再也不会象以前那样,没事总爱粘着她,撩拨她,亲她的小脸,摸她的头发,不时跟她说几句暧昧的悄悄话……
“没有,你的感觉错了。放心,我答应你,如非必要,不会再开杀戒。”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她都以为他睡着了,才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所以,你安心地睡吧。”
他不得不惊叹女人直觉的灵敏。
这些年来,他早已学会了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永远是一副淡定冷漠的样子面时世人。他本来以为他已尽量地克制住了心中的恕气,他不说,就没人知道。
他以为没人能看出他的异常。想不到她早巳看穿了他的伪装,她的触觉早巳深达他最隐秘的内心世界。他的喜恕哀乐在她的面前早巳无所遁形。
“默言,你有心事?”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小心地试探。
“没有,你别乱想。”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早点睡吧,明天开始,要走山路了,会很辛苦。”
“哦。”她欲言又止,淡淡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边,背对着他闭上眼睛沉睡——唉,他终归还是不信她,不肯对她吐露心事!
“你好好睡吧。”他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低叹,默默地步出房间,悄然替她掩上了房门。
要想兵不血刃的报仇,好难!这件事一旦揭露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有多少人诛连九族?
想要皇位更替,江山易主,却不要经过一番血雨腥风,一番厮杀拼斗,岂非是痴人梦话?
进入青云岭之后,离赤霞山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原来单纯的带秦秦给母妃瞧,现在突然加入了另一个内容。他的情绪低落令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秦秦更是孩子气般鼓着腮帮子不理他,让他有些啼笑皆非——其实,他何尝不想高高兴兴的带她去见母妃?只是事出意料而已,他也不想啊。
“小雪,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惹他为好。王爷每次到这里来心情都不好。”无尘在火堆边忙着料理山j,单纯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忧郁。
“为什么?”苏秦大奇。
“咳”,君默言轻咳一声,从林中踱出来,阻止无尘那家伙。无遮拦地乱说话:”你和无香先回山寨去吧。”
“你去哪?我也要去!”苏秦一听着了慌,早忘记了自己在生他的气,跳过去拉住他的手。
“当然。”她急切的表情取悦了他,微笑着携了她的手,慢慢地往密林深处的赤霞湖走去。
他决定了,复仇的事先放在一边,反正也要跟云涛他们商量了再做决定。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秦秦见过母妃,正式成为君家的媳妇。
这段日子以来,他早巳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如果失去了她,不论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默言,你会不会突然把我扔下?”踏着满地的落叶,苏秦忽发奇想,偏过头望着他。
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撤在她的脸上,闪着淡淡的金光。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深藏在眼底的落寞和恐惧却无所遮蔽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怕吗?”他默默地凝望着她,淡淡地反问。
看着忐忑不安却又强装坚强的她,他的心猝然痛了——难道,她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
“唉,你的朋友究竟住在哪里?走那么远,脚酸死了。”她噘着唇低声抱怨。
她在回避。
“我背你?”他按捺住心底的那丝失落,开个玩笑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好啊,蹲下来。”想不到她老实不客气地拉低他的身子,一脸欣喜地跳上了他的背——那毫不犹豫的亲昵感,似一道暖流情然地滑过他的心坎。
她纤细的臂轻轻地圈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胸脯亲密地挤压着他宽阔的后背,柔嫩的颊亲热地贴着他的脸,微微紊乱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旁。
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如果可以抛却世上的一切烦恼,就这么背着她,一直走在寂静的山林里,永远不出去,该有多好?
她舒服地趴在他的背上,满足地低叹:”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
“秦秦,留下来!”君默言蓦地停下脚步,扭过头望进她的眼底,热烈地幢憬着未来:”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总是嚷着要离开?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生一堆孩子,一起到老!”
“别傻了。”苏秦美丽的大眼睛里涌出伤感的泪雾,向来单纯率性的她,此刻竟显得格外的成熟与世故,透着饱经沧桑的忧郁:”我渴望拥有的是一份纯粹而唯一的爱。对我来说,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分享,唯有丈夫必需是唯我独爱,唯我独宠的。我很自私,我无法忍受别的女人抢走属于我的爱,介入我的家庭,占掉我丈夫的床。”
“默言,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有能力也有野心的人。你的梦想是九五之尊,因此,你注定了会有无数的女人。对我来说,你可以是个好恋人,也许还可以是个好情人,但绝不会是心目中的好丈夫。”
“当岁月流逝,当青春不在,当热情消失,当爱情褪色……那时,除了妒忌,不甘,怨惧……我还剩下什么?然后,我就会变得跟若水一样,为了一个男人失去尊严,失去自我……最后,变得面目可憎。而我,讨厌那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所以,你就在这些假设发生以前干脆地放弃,潇洒地离开?”君默言静静地聆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你别怪我,人总是自私的,我只是不想到最后落得一身的伤。”苏秦低低地叹息:”让我们记住在一起时的美好与快乐不好吗?只要曾经拥有过,又何必一定要天长地久呢?”
“为什么你只要曾经拥有?对相爱的人来说,天长地久不是更令人神往吗?”他反手把她从背上拖入怀中,轻轻地捧着她的脸,紧紧地盯视着她的双眸,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正色地道:”你说得没错,也许天底下有很多女人等着给我投怀送抱。可是,她们全都不是你!”
“天底下秦秦只有一个,我心爱的女人,我想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一直都是你,也一直只有你。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那些霸业,那些权力通通都没有了意义。”他深深地望着她,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所以,我有你就够了!要那么多的女人做什么?”
“默言。。”苏秦怔怔地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听着他近乎承诺的告白,只觉鼻中酸涩,激动的泪水一下涌进了眼眶。
“傻瓜,我爱你!”他低叹,俯身吻住那双总是轻易就惹他心动惹他心疼的水眸,吻掉那仿佛落在他心上的泪珠,捅捉住那诱人的艳丽唇辫,热烈碾转地亲吻,传违他灸烈的爱情……
就这样背着她在深山密林里穿行,在悬崖峭壁上攀提,他的心好快乐。他发现,往日这段y暗晦涩,充满了悲苦的道路,今天竟是格外的明朗。那终年被浓郁的树叶覆盖住,照不进阳光,散发着浓浓的腐臭的味道的山林,变得那么可爱和美丽。
当美丽绝伦的赤霞湖呈现在眼前时,他的心底一片温暖澄净,再不复往日的忧伤和痛楚——原来,爱,可以抹平伤痕!
“哇,有温泉耶!”苏秦欢呼着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冲到湖边,脱掉鞋袜,快乐地戏起水来。她扭着头兴奋地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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