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什麽?”姚平安站在楼梯底下仰望,“爹地受伤了吗?”
姚日轩往下一看,顿时囧了,祈民昊、祈安娜还有儿子三人正齐唰唰的看著他们。
姚日轩的脸顿时红了,把祈安修一推,“你放开,我自己走!安安不怕,爹地没事!”
“不行!”猪爸爸不肯放手,“我们慢慢走啊!”他还大咧咧的吩咐,“老爸,快给小轩把早餐摆出来,他们肚子饿了!”
祈民昊心想,我咋成了使唤长工?又不好发作,“早准备好了!安安过来跟爷爷洗手。”
祈安修用了三分锺才龟速的下了楼梯,还很是不悦的皱眉道,“这楼梯怎麽这麽多,有三十九级呢!能不能装个电梯的?”
祈安娜白哥哥一眼,“嫌高你就住一楼啊!什麽毛病?”
祈安修当真认真思索起来,“对哦!把一楼的客房改一改,我们搬下来住!谢谢安娜,你真是太聪明太可爱了!”
他……他居然用这麽r麻的话夸自己?这还是她哥麽?祈安娜瞠目结舌,很怀疑他哥是傻了还是被人穿越了?
早餐熬了粥,还煎了j蛋r饼,很是丰盛。
祈安修却一脸挑剔,“这油炸食物吃多了不好,老爸,你还是做点包子馄饨什麽的,再配豆浆牛奶比较有营养。”
姚日轩听得心虚,使劲拉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猪爸爸满脑子都是如何给他的猪宝宝进补,继续提出非分要求,“啊!对了,还有燕窝粥,那个东西很滋补的。老爸,家里还有没有燕窝?”
祈民昊很是不悦的瞪了儿子一眼,“燕窝没有!要吃自己买去!有得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嫌我弄得不好,你自己弄!”
祈安修嘟囔道,“自己买就自己买!不过老爸,你最近真要多做的好吃的给小轩,我一会买几本菜谱回来给你研究。”
嗯?众人听得不对劲了,目光又集中在姚日轩身上。
“小轩病了?”
猪爸爸笑得一脸得瑟,“小轩不让我说!嘿嘿!”
姚日轩怒火中烧,有这麽说话的麽?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平安立即紧张起来,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姚日轩身边,“爹地,你得了什麽病?”
姚日轩耳根子都红了,摸著儿子的头安抚著,“没事!爹地没事!”
祈民昊也问,“小轩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要是真有什麽,可不能讳疾忌医,得了病不可怕,只好好好治疗就行了。我打电话给陈院长,一会儿就陪你去!”
祈安修笑得越发诡异,“不用了!小轩这病不用治疗,只要吃好喝好休息好就行了!”
这叫什麽病?他居然还笑得如此开心?
祈安娜拿起一把小银勺做凶器,发挥律师本色问,“哥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我从现在开始,不停的盘问你!”
“是小轩不让我说嘛!”祈安修笑得直拍桌子。
“说!”三个不知情者看了姚日轩一眼,异口同声的命令。
祈安修依旧望著姚日轩,“那我可以说了麽?”
众怒难犯啊!姚日轩低下头,祈安娜当即道,“不反对即表示默认,你可以说了!”
祈安修深吸了一口气,很是骄傲的大声宣布,“我要当爸爸啦!”
什麽?众人还以为他要跟姚日轩结婚,给小安安当爸爸,祈民昊道,“可我们问的是小轩的身体状况!”
祈安修贼兮兮的看著老爸笑道,“就是小轩有了我的宝宝啊!”
什麽?祈安娜震惊了,“男男生子的技术发明了?”
倒是小平安很快就懂了,一脸兴奋的趴在姚日轩肚子上,“是爹地有叔叔的宝宝了!”
祈民昊一颗老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颤动,连声音都颤抖了,“安修你说什麽?再说一遍!”
祈安修见老爸神色不对,赶紧上前给老人家顺著气,“老爸你千万别太激动了!镇静,保持镇静!”
祈民昊怎麽可能镇静得下来?“你……你快把话说清楚!”
祈安修尽量用科学通俗的语言解释,“小轩的身体构造异於常人,多了一套生殖系统,他的身体是可以正常受孕的。而现在,”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诊断书作为呈堂证供交上,“他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都两个月了!所以,我要当爸爸了,小安安要当哥哥了,安娜要当姑姑了,而老爸您,也将多一个孙子!”
祈民昊被雷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祈安娜反应了过来,“我的天!哥哥你遇到双性人了!你怎麽这麽好彩?”
猪姑姑两眼放光,想到另一个切身相关的重要问题,“老爸,祈家有後了!你再不能著我嫁人了!哈哈!”
“哦耶!”小猪哥哥兴奋踩著椅子欢快的蹦躂,“我要当老大了,哈哈!”
猪爷爷哆嗦著手拿著那一纸诊断书,反应过来之後,念叨著亡妻的名字,“淑芬啊……我终於对得起你,解决了一个啊……哈哈!”
“老爸!明年咱们家就要新增一个小宝宝了!呵哈哈哈!”猪爸爸更是尽情狂笑!
姚日轩满头黑线的望著这满屋子笑得跟神经病似的一家子,低头,吃饭。似要化满腔郁闷为食量。
让你们笑!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让我们结婚吧
姚日轩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怎麽遇上这一家子?
一般人得知别人有双性体征不是都会觉得鄙视、厌恶甚至恶心吗?他们怎麽能这麽快的就接受了他和宝宝?祈伯伯居然还拿出珍藏多年的名贵红酒大肆庆祝,实在是太疯狂了!
好不容易等这老少四人闹腾够了,就开始办理正事了。
猪爷爷的办事效率比猪爸爸还高,立即打电话请人来重新设计装潢房间。
姚日轩现在只能、而且必须住一楼,楼上他们原本的房间让给小平安住。
猪姑姑趁机也提出来把她的房间也重新换套家具,她要搬回来照顾小侄子。这明显是想回来蹭吃蹭喝,可猪爷爷一高兴,全部pass!
因为担心有污染,家具不能添置新的,就把旧的搬下来用,实在要添加的,猪爷爷也很是严肃的要求设计师,价钱无所谓,但必须确保所有的材料都是环保无毒的。
把房子交给设计师折腾去了,那头全家总动员,集体跑出来大采购。
要给宝宝准备婴儿室,给孕夫添置衣物,要买的东西可真不少呢!
本来说要留祈安修在家陪著姚日轩休息的,可猪爸爸哪里坐得住?这是给自己宝宝买东西哦,他能不去吗?
於是大家前呼後拥,小心翼翼的带著姚日轩也出门了,那感觉,姚日轩不无怨忿的想著,还真象电视剧里的老佛爷!
采购地点当然还是祈家自己的商场,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
祈民昊可比他儿子的白金卡更加的vip,凭专用的钻石卡不仅折扣更高,而且记录消费就可以,费用按月从他老人家的帐户里自动扣转。
反正有大boss买单,不买白不买!
那一对无良的兄妹领著一个兴奋过头的小哥哥大扫货。
而姚日轩呢?就抱著儿子爱心特别贡献出来的,里面装了满满水果零食的小猴书包坐在店外看著他们采购。
只要他一动,绝对有四双眼睛盯著他,然後强力制止,“快坐下!你可千万别累著!”
有没有这麽夸张?姚日轩一头黑线,只好看著那一家子挥金如土,自己在那儿忿忿的磨牙。
他们现在正在挑小鞋子,猪爸爸拿了一双粉红色爱不释手,“多可爱!让我宝宝穿这个!”
猪姑姑挑了一双浅绿色的,“这个好q哦!”
小猪哥哥喜欢那个嫩黄色的,“穿这个走路就象小鸭子!”
猪爷爷摸摸小猪哥哥的头,自己拎了一双淡蓝色的交给营业员,“全部打包。”
这是他老人家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姚日轩就看著什麽东西都是四份四份的往外拿。有必要麽?当然没必要!他养过孩子,当然知道小孩子长得有多快,这些东西可能还没等用上就全都没用了。可反对有效吗?当然无效!
猪爷爷大手一挥,“没关系!多买了也可以给宝宝天天换新的嘛!”
这老人常说的隔代亲可真是不得了,他以前都没这麽宠过自己一双儿女,可对於孙辈,却是百依百顺。
姚日轩还有什麽话好说?
可他不知道,这一姑息纵容日後实实在在的养了个小败家子出来!衣服鞋子穿过一个月就算是旧的,坚决不肯再穿,非要再买新的,还非名牌不可。一点都不懂什麽叫做暴殄天物,脑子更是从来都不知道什麽叫做艰苦朴素。爹地要是不给买,就去找爸爸、找爷爷、找姑姑,总会有人买单。这是後话了。
小宝宝的东西买完了,就该买大宝宝的东西了。姚平安对弟妹的东西还有兴趣挑一挑,对於自己的东西却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只一头扎进玩具柜里,全由大人们包办。
再来到孕妇专柜,这里可没有男式服装。姚日轩紧盯著他们,谁要敢给他买那些带花边蝴蝶结的衣裳,那他真要发火了。
虽然私心都觉得姚日轩穿这些衣裳也会很漂亮,可看著他那红果果的小眼神,大家想想都觉得不妥。
正准备撤离,姚平安发现一样黑乎乎的衣服,“那个是干什麽的?”
小家夥不认得,却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在姚日轩肚子里的时候也曾经穿过。
旁边售货员笑著解释,“这个是防幅s服装,象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手机电脑、家用电器特别是微波炉、复印机都会有一定的幅s,正常人当然无所谓,可是孕妇肚子里的小宝宝却很容易受到伤害,而穿这个衣裳,就可以有效阻隔幅s,保证母子平安。”
这还有什麽说的?一定要买!
姚日轩指著那件防护面积最小的围裙小声道,“就拿那件吧!”
他以前怀安安的时候,邹建明知道他不好意思穿出来,特意挑了这种样式的送他,他都给藏在衣裳里头,生完安安就给扔了。
可祈安修上下打量了半天,“这个防护面积是不是太小了点?”
售货员指著旁边一件背心裙式的道,“这种比较好,是我们这里卖得最好的款。”
祈民昊发话了,“小轩哪,还是保护全面一点好。反正是在家里,没关系的,就拿这件吧!”
什……什麽意思?就在家里?姚日轩不好意思在外头问,那他上班怎麽办?
因为售货员还特别介绍这种衣服不耐水洗,泡过水後会降低防幅s效果,祈民昊很是豪气的直接让包了八件,一个月一件,始终要保持最佳的防护效果。
终於等他们觉得该买的全部买完了,要回家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车根本装不了,祈民昊直接叫来负责经理,弄一辆大货车拉了全送到家里去。
一家子又去超市采购食品,先拿了几本孕妇营养食谱,再按图索骥的采购了一堆j鸭鱼r、蔬菜水果,这才满载而归。
这设计师的动作还真快,很快就提供了好几款不同的方案供他们选择。各人都挑了自己中意的定下,设计师就指挥人开始施工了,因为大多是调整,所以半日内就可以帮他们全部完工。
姚日轩当然是坐在小客厅里等吃等喝,由著他们在外头忙去。逛了大半天,确实也累了,吃完猪爷爷供应的营养配套,姚日轩就在这儿临时给他搭的铺上睡大觉。任外头纷纷扰扰,翻天覆地,我自酣然独眠。
等他养足精神醒来,天都黑了,家里静悄悄的。
人呢?他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叫了几声都没人应他。
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姚日轩正在那儿东张西望,却忽然见到门开了,祈安修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晚礼服,打扮得异常帅气,捧著一大束洁白的香水百合向他缓缓走来。
他什麽也不说,脸上却笑得春光灿烂,一双眼睛明亮象黑夜中的灯塔,吸引著人不由自主的靠近。
姚日轩的小心肝啊,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这是要干什麽?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点猜到,却不敢去深思。
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却偏偏挪不开视线,只能傻傻的看著他一步一步向到自己床边,俯身在他额头轻轻一吻,“我的睡美人,你终於醒了!”
姚日轩脸上轰得一下烧了块大红布,热得连背心都出汗了。
祈安修如绅士般单膝跪下,深情款款的问,“小轩,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我愿执子之手,百年好合!”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真的听他富含磁性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姚日轩还是不争气的眼睛湿了。许多的喜悦、感动汇成热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洒上盛开的百合上,更显娇豔。
祈安修掏出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对嵌著钻石的白金戒指,即使在暗夜中,依旧光华璀璨,耀眼夺目。
“接受吧!”话里有命令的霸气,也是真心的恳求。
幸福来得太快,让姚日轩隐隐有些不自信,看著那近在咫尺的一对戒指,却象是看著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既渴望,又害怕。
祈安修手在裤兜里做了个小动作,忽然之间,姚日轩只觉眼前一亮,所有的窗帘全部被拉开了。
花园里赫然出现一个用无数火玫瑰搭建的巨大立体红心,四周还摆了一圈红烛,更显得浪漫温馨。
旁边站著两大一小三只猪,穿著可爱的道具服装,两只大猪拉著一条横幅不住晃动,“小轩,我爱你!接受我吧!”旁边小猪高举著一个招牌使劲摇摆,上面言简意赅三个字,“结婚吧!”
姚日轩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怎麽擦也擦不干净。
祈安修不等了,直接拉起他的左手,不容分说的就把戒指给他戴上,“你现在不表示反对就是接受了哦!”
姚日轩哭得唏里哗啦,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祈安修又干净俐落的握著他的手拿了另一枚戒指给自己套上,“好了,礼成!”
然後捧著他哭得花猫一样的脸,吻干他脸上的泪水,惹来外头一片尖叫!
祈安修没给他们太多看表演的时间,便转头吩咐,“快开饭!小轩和宝宝都饿了!”
姚日轩本来感动得一塌糊涂,听了这话当即又气得七窍生烟。
当他是饭桶啊?这麽温馨浪漫的时候怎麽能提到吃饭呢?
不过,他好象确实也有点饿。
那就……还是先吃饭吧!
晚上,回到他们布置一新的房间里,姚日轩知道,有些事到了必须说的时候了。
婚姻是神圣的,婚姻里不应该有任何欺骗。
“安修……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祈安修的脸色有些慎重,见他如此紧张,却故作轻松的一笑,“你先说!”
姚日轩不敢看他眼睛,“呃……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清楚,是关於我……和安安的……”
小安安的爸爸
半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里,姚日轩攥紧了被角,很艰涩的出声了,“安修,安安他……他其实……其实是我的儿子。”
祈安修差点没乐出声来,“我当然知道他是你儿子!你看他那长相,说他是别人儿子也不象啊!”
姚日轩摇了摇头,“他……他其实不是我跟芷君生的。”
祈安修脸色微微一变,“那是你跟谁生的?”
姚日轩抬眼看著他,眼神惶恐而脆弱,祈安修心里一紧,联想到一种可能,顿时脸色大变,却不敢再追问下去。
姚日轩又低下了头,声音极轻,可在这落根针都能听到的房间里还是无非清晰,“安安他……他是我生的。”
轰!祈安修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安安是小轩生的,那他……他应该还有一个父亲?也就是说,小轩之前还有男人?
祈安修的心一下子象被揉进醋缸里,酸得是说不出的难受,更有汹涌而来因心疼而愤怒的高炽火焰,“那畜生是谁?为什麽从来都不管你们?”
姚日轩的脸色很难看,深埋著头,已经是泫然欲涕,颤抖著声音怯怯的道,“我……我不知道……”
“你怎麽会不知道?”祈安修脱口而出之後,脑子里忽然冒出一种可能。
姚日轩在性事上非常青涩,完全看不出有多少经验,又不知道孩子的父亲,那麽,只有一种最黑暗的可能了,他的心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你被……侵犯过?”
姚日轩不抬头,却有水珠砸了他的手背上。
祈安修心疼得无以复加,紧紧的抱著他,“没事了!没事的!我不问你,你也别再说了!把过去全都忘了吧!”
姚日轩在他怀里轻轻啜泣,“我……我想告诉你……”
“好……那你说,有什麽我都跟你一起分担!”祈安修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要是让他知道那个王八蛋是谁,一定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断!
姚日轩感受著他坚实的怀抱,安心了许多,在他身上蹭去眼泪,才轻轻说起往事。
那一年,他才十八岁,刚刚参加完高考,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整个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为他高兴,有一个一直拿他当亲弟弟照顾的孩子王,陈武也从职业学院毕了业,被一家宾馆录用为厨师,想著离他上学的这所城市不远,修女嬷嬷给二人筹措了路费,让他们一起结伴过来。
本来姚日轩是想先去学校报个到,预习下新功课,等著开学就完了。可陈武陪他来了之後却发现学校还有一周才能开门迎新生,无奈之下,只好先随陈武去了他所在的宾馆暂住。却不料,在那里,遭遇了他一生的噩梦。
姚日轩强迫自己回忆起过去,“那天,本来是我在那儿住的最後一晚。我跟往常一样,等到十点锺才去洗温泉。”
祈安修听到这儿,忽地全身颤栗一下,“温泉?”
姚日轩点头,接著说下去,“那家宾馆是个温泉度假山庄,室外温泉只营业到九点,十点锺就已经没人了。陈武住的宿舍只有公用澡堂,我不能去那里洗澡,只好等到每晚那个时候偷偷去洗温泉。本来一直都好好的,从来都没有碰到过人,可是那天晚上,我刚下去一会,就有人来了。”
他没看见,祈安修的脸也白了,牙齿格格打架,颤声问,“就是那个……那个人来了?”
姚日轩摇头,“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女孩。”
说到这儿,他忽然感觉到祈安修全身都僵硬了,慢慢的松开了胳膊,“那……然後呢?”
姚日轩鼓起勇气说下去,“他们俩在温泉旁边的小树林里……先是亲吻,然後……呃,就是做那种事情……”
虽然事隔多年,可想起那天晚上看到了火辣场面,还是让单纯的姚日轩禁不住脸红心跳。
“我……我躲在水里,不敢抬头看。可……可没多久,他们俩就开始吵架,那个男的好象在骂那个女的,我没听清他们在说什麽,只听到什麽药啊,救不救的,後来那个男的打了女的一巴掌,那女孩哭著跑了,那个男的却还在那里。”
姚日轩至今还记得,“当时,那个男的好象呼吸很困难的样子,重重的喘气,我开始……呃……我那时什麽都不懂,还以为……以为他是哮喘病发作,就起来套了衣服过去问,却……却没想到……”给人拖进树林里强暴了。
姚日轩垂下眼睑,睫毛轻轻颤动彰显著内心的不安,不过还是公正的说了一句,“那个男的……可能是被人下药了。”
他从来都不敢去回想那晚的场景,只记得那个男人抱著他就象抱著一根救命稻草,如附骨之蛆般死死的缠著他,不让他离开。
整个过程中,只有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吻和比墨黑的夜更加深沈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後是身体被撕裂的疼痛,以及不停被抽c带来的奇怪而陌生的感官刺激。那种感觉让人叫也叫不出,反抗也反抗不了,好象陷进最黑最深的沼泽地里,无法自拔。
他以为这种折磨会永无尽头,却在一股滚烫的热流进入他的身体时,结束了这场酷刑。
那个男人尽情发泄後放松了对他的箝制,昏迷了过去。
姚日轩拖著残破酸痛的身体勉强在温泉里清洗了,逃之夭夭。第二天,就去了学校。这件事,他从此深埋在心底,任谁也没提。
祈安修的脸已经白得不象话了,“你……你怎麽没去……”
“告他麽?”姚日轩苦涩的道,“我要是当时说了,阿武就能拿刀子去为我拼命!他为人又特别仗义,为了护著我们孤儿院的孩子,常常跟人打架,我不能拖累他。若是真的起诉了,一定要验伤的。虽然你们家人都能接受我,可外人呢?会不会拿我当怪物?你调查过我的身世,知道我的爸爸妈妈为什麽要放弃大都市的繁忙,带我在那个小地方生活麽?其实就是希望我能得到一份安宁的不受打扰的生活。”
祈安修全身冰凉,开始不由自主的打冷战,“那你……你一点都不记得他了?”
姚日轩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天很黑,没有星也没有月,我……我一直闭著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的脸。”
凤凰古玉
听了姚日轩的故事,祈安修看著他,目光变得奇怪之极。象是一贫如洗的乞丐看著橱窗里五光十色的宝石,既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却又忍不住怯懦著偷偷张望。
说过最艰难的部分,後面就轻松了许多,姚日轩深吸了口气,坦然道,“我上大学没几个月,就开始出现妊娠反应。只是自己什麽也不懂。起初孕吐觉得只是肠胃不适,也没放在心上。後来不吐了,人就开始长胖,呵呵,还以为是长小肚子了。”
他又解释了一句,“我从小就有医院开的病假条,说是心脏不好,不能参加男生的体育活动,所以安安一直平平安安的在我肚子里长大。直到四个多月的时候,他会动了,我才觉得不对劲。再自己偷偷验了一下,才知道是有宝宝了。”
祈安修听得都快落泪了,咬紧牙关使劲忍著问他,“那……你怎麽办?你……你怎麽没想著回去再找找那个人?也许他没……没那麽坏,他可能……也在找你,只是找不到……怎麽都找不到!”
安修怎麽会有这种想法?姚日轩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躲他都来不及,怎麽敢回去找他?呃……其实那个时候我自己也好害怕,不知道该怎麽办。我……我曾经想带著安安一起自杀,可是又好怕别人找到我们的尸体,还是会泄露秘密。幸好,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芷君。”
“芷君当时刚刚失业,一个人心情不好,也跑到桥上来吹风。她看我走来走去,想跳又不敢跳的,便拦下了我,开导我。我……就把自己的事跟她说了,她心地真好,听说我的事後,就带我找到了邹医生。本来……本来我其实是不打算要安安的,可那时,第一次在b超机上看到已经成型,有心跳会呼吸的他,我就舍不得了。本来我这种人就有可能一辈子孤孤单单的,如果有个宝宝,也许将来,就没那麽寂寞了……”
姚日轩低著头,没见到祈安修眼里的泪光和他拼命咬著自己的手,强忍住的眼泪。
“芷君为了帮我,主动提出来跟我结婚,让安安有个合法的身份。那时她和邹医生都没有了工作,却还是收留了我。本来,我打算退学的,可邹医生不同意,说若是退学,只有个高中文凭,以後在社会上没法找工作。我又没什麽力气,根本干不了体力活。於是,我就办理了休学,和他们挤在一套很小的房子里。他们让我住唯一的小房间里,他和芷君就一边一个挤在客厅里,中间用帘子隔开。”
姚日轩伸手比划著,脸上却带了点淡淡的笑意,“那地方真小,又挤了三个大人,转个身就会碰到东西。特别是我肚子大了之後,根本就没办法出门,只好成天在那间小屋子里走来走去。我记得很清楚,前後只有三步,左右是一步,我就每天在那儿进进退退的活动一下。到安安生下来,地上的那一块油漆都让我全都踩光了!”
他讲得轻松,祈安修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汹涌而下,他用手掌紧紧捂著眼睛,不让姚日轩看见他的眼泪。
“你别难过,其实和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的。他们俩对我真的很好,有什麽好吃的,总是先顾著我。他们原本只是普通同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的交往了,弄得芷君老玩笑说安安是他们的大媒人。”
“直到我生完安安,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才带著安安搬回了学校里。但是他们还是一直有帮忙,象安安的奶粉、n布什麽的,基本上都是他们出的。要不然,我一个学生怎麽都不可能养活安安的。再之後,就遇到了你。”
祈安修只觉心如刀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姚日轩说得轻松,可那大学的几年,该是怎样的艰辛?说起来快,但过起来却不知是怎样度日如年的苦涩与艰辛。
姚日轩说完往事,倒是轻松多了,长舒了一口气,“本来我早就想告诉你的,只是怕你嫌弃我们,不敢吭声。我还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我的双性体征是家庭遗传性的,无法可医,安安是正常的男孩子,但有可能我也会生出双性孩子来,邹医生说,下周应该能出结果了。安修,要是宝宝跟我一样,你会不会不高兴?”
祈安修半天才控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抱著最後一丝希望问了一件事,“那你……你跟那个人……的时候,有没有掉过什麽东西?比如……手表戒指什麽的?”
姚日轩很奇怪他怎麽问起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没有。”
祈安修眼神刚闪了一点小小的火花,姚日轩下一句话却把他推向万劫不复。
“我只掉了一块玉。是一块凤凰形的羊脂白玉,正面是凤,反面是凰,那是我们家族不知道从哪一辈传下来的,专门留给每一代有双性体征的孩子。我爸爸说,凤凰是最尊贵的神鸟,我们家族,所有凤凰同体的孩子也是最受爱护的。安修,要是宝宝真的跟我一样,我们也来一起爱护他好不好?”
祈安修没有回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的往外走,每一步好象都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安修,你要去哪儿?”
“我……我脑子有些乱!”祈安修根本不敢回头面对姚日轩,“我想出去坐一坐,你先睡吧!”
姚日轩查觉到他强烈的不安了,也许任何人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都有些受不了吧?
他低头看著自己手上的钻戒,安修那麽爱自己,都肯和他结婚了,肯定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所以姚日轩说服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一同沈沈睡去。
外头给他们新布置的书房里,祈安修从柜子深处取出一只带密码锁的黑色小保险盒。
他浑身哆嗦著,好半天才鼓足勇气打开这只盒子。
黑色的丝绒里,静静的躺著一块莹白的玉,不知经过多少代人的摩挲,温润如凝脂,散发著谦谦风韵。
玉是凤凰形,正面是凤,反面是凰。系著一根细细的红绳,那红绳上还留有被人大力扯断的痕迹。
祈安修看著这块玉,彻底未眠……
这一夜姚日轩睡得甚不踏实。第二天一大早便醒来了,身边却少了那个带著幸福的笑意跟他道早安的人。空荡荡的大床上显得分外孤清,这一夜,祈安修都没有回来。
姚日轩心头有些忐忑,晨呕似乎比平常来得更加剧烈和凶猛,好半天才忍住了这股难受劲儿,匆匆忙忙洗漱之後,却见祈安修在外面书桌後的皮椅上睡著。
“安修,安修!”
才叫了两声,祈安修就迅速惊醒了过来。乍见到姚日轩,却象是见到鬼似的,连人带椅往後迅速滑开,却不防一头撞上後面的书柜,後脑勺磕得!当一声巨响。
“安修,你没事吧?”姚日轩急忙上前瞧他。
祈安修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如见到猫的小老鼠,“没事……我没事!”
姚日轩再迟钝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了。以前是恨不得整个人黏在他身上,现在是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是因为他的过去麽?姚日轩的脸白了。
见他脸色不好,祈安修努力镇静了下来,尽量保持声线平稳,“你……你先出去吃早饭吧,别饿坏了!我进去洗漱。”
忐忑的心情就因为他这一句小小的关心,顿时明朗了许多,“嗯,那我出去等你。”
饭厅里,祈民昊已经把早餐都准备得七七八八了,见姚日轩出来得这麽早,倒有些意外,
“伯伯早安!”
祈民昊略带嗔意,“你叫我什麽?”
姚日轩一下会过意来,微红了脸,“爸爸……”
祈民昊一笑,“这才对嘛!怎麽不多睡一会儿,安修呢?”
“他在洗漱,安安呢?”
祈民昊慈祥的一笑,“小家夥早起来了,跟我都出去跑了一圈了,在花园里玩呢!你去带他进来,准备吃饭了。安娜那个懒丫头也该起床了,我再催催!”
别墅里房间里都装有分机,他自去拨打morning call,姚日轩便出来找儿子。
花园里,清晨的空气是异样清新。昨日的玫瑰还未撤去,小平安撅著小p股不知在泥地上埋头捣鼓些什麽。
姚日轩看著儿子总是满心欢喜,“小安安,你在干嘛?”
“爹地!”姚平安转过小脸,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连早上灿烂的阳光也为之黯然失色。
“我在种花!把这些花种在地上,到时它们就能年年开花了。”
姚日轩瞧著满手泥巴的小家夥,哑然失笑,“小傻瓜!这些玫瑰是没有根的,种不活的!”
姚平安郁闷了,“那这麽多花不是全都没用了?”
姚日轩点了点头。
姚平安跟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还想把这些花都给爹地留下来的!”
“花开花谢,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不能勉强的。就好象人与人之间,有缘相聚……”无缘分离。
姚日轩突然觉得一大早说这些很不吉利,忙住了嘴,“瞧你这身脏的,快进去洗洗,一会儿还要上幼儿园呢!”
“哦!”姚平安不再追问了,乖乖被爹地牵进了屋。
祈民昊看了笑道,“这哪里来的小花猫,瞧这脏的!快跟爷爷上去换身衣裳下来。”
“不用了!”姚日轩道,“爸爸你忙,我带他上去就可以了。走吧,小花猫!”
小平安冲爷爷扮个鬼脸,和爹地上楼了。祈民昊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家里有个孩子,还真是快乐多了。
等姚日轩把儿子收拾干净,换了幼稚园的制服,出门正好与祈安娜撞个正著。
她穿著一套深灰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与平常疯疯癫癫的形象相差甚远,显得非常的干练。
小平安张大了小嘴,故意夸张的问道,“这还是姑姑麽?这是从哪里来的大美女啊?”
“你个小家夥,一大早就是来勾引我的!对不对?”
勾引?用词不当吧!人家才三岁多哦,怎麽勾引你个快三十的老女人?
祈安娜咬牙切齿的盯著小家夥洗得白白净净的小脸,嘟著嘴重重的亲了一口,明明就是她想占人家便宜!
小平安咯咯笑著,指著小脸问爹地,“有口红印麽?我要带去给唐慕辰看,他早上没有姑姑亲!”
这什麽逻辑!儿子以前没这毛病啊?肯定是这个叫姑姑的非常生物造成的麻烦。姚日轩一头黑线,牵著儿子下楼。
“哥,你不上来做护花使者吗?”祈安娜望著楼梯下面如梦游般的祈安修调侃,“这楼梯可有三十九级呢!”
祈安修抬眼往上,正好看到小平安冲他甜笑著招手叫“叔叔”,神情大变,整个身子都晃了一下,本来没休息好,苍白的脸变得煞白,好象是看到什麽骇人的怪物般惊惶失措。
那份过於明显的恐惧连祈安娜都觉得不对劲了,“哥你怎麽了?脸色这麽差?”
“啊……我……我昨晚没睡好……”祈安修勉强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祈安娜听得倒笑了,“你就是求婚成功也不用这麽兴奋吧?这结婚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呢!对了,你们怎麽打算的?去哪个国家注册?”
她和姚日轩一人一手牵著小平安,一起慢慢下来了,“这个我帮你们办吧!找一个同性配偶福利有保障的国家去注册,你们还要不要订个婚前协议?说起来虽然俗,但是对双方日後都是个保障,也避免了离婚时很多纠纷。”
祈安修听得眼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麽。
祈民昊却沈下了脸,“安娜你说什麽呢?职业病又犯了吧!我们家这麽几辈子,从来只有结婚的,没有离婚的!”
祈安娜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不过祈民昊也道,“你的头一句倒是说得象句话,小轩既然要跟安修结婚,当然要享受一切应有的待遇,这个安娜你帮他们把事情办了。啊!还有户籍,把小轩和安安的户籍尽快也迁过来!”
“遵命!老爸!”祈安娜调皮的冲他敬了个礼,“小轩,那你把你们的户籍资料什麽的整理一下全提交给我,哥的是在老爸那里吧?”
祈民昊应了一声,“你晚上回来我拿给你。”
祈安修嘴皮子动了动,犹豫了一下,却什麽都没说。吃饭的时候,他也反常的沈默,再不象平时那样,不是哄哄姚日轩,就是逗逗小家夥。
小平安倒是叽叽喳喳,“我今天要去跟唐慕辰说,我要当哥哥了,他没有!”
“不许说!”祈安修忽地厉声打断了他。
小平安吓了一跳,小勺里的馄饨一下掉到了桌上。
祈民昊瞪了儿子一眼,温言对小家夥解释道,“叔叔不是凶你,是因为你爹地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可以到外面乱说的,知道吧?”
小平安懂事的点了点头,悄悄抬眼看叔叔,却见他故意把眼睛垂下了,就是不看他。
三口两口的扒完了,祈安修把筷子一放,“我突然想起来公司有点事,先走了!”
“叔叔,等等我!”姚平安费力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下,从椅子上一骨碌爬下来,小嘴巴都来不及擦,背著小书包就要跟他走。
“你别过来!”祈安修如避鬼魅般连接退了几步。
“叔叔?”小平安愣了。叔叔怎麽了?
姚日轩心一沈,放下吃了一半的碗,“我也吃饱了,我们一起走吧!”
“不!”祈安修又是断然拒绝。
“安修你干什麽?”祈民昊很是不悦的皱眉。这态度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祈安修随便扯了个借口,“我……我先要去别的地方,带安安不顺路!爸,麻烦你送下他吧!”
“那我跟你走!”姚日轩满腹猜疑。一定要问问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不用去上班了!”祈安修直截了当的说,“你辞职吧!”
辞职?姚日轩傻了。
祈民昊也有些疑问,却就事论事,“这个我也赞同。小轩,你现在情况特殊,就是上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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