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凤皇朝

第 54 部分

久,女皇才放开她,道:“好,蓝儿,我就相信你的话,不过,我会留下一道密旨,如果有一天
你背叛了自己的诺言,自会有人拿出密旨来讨伐你,我想,你也不会希望整个安靖王府来为你陪
葬吧!”
陆风澜冷冷一笑,道:“皇上,您放心,安靖王府是我的家,那里都是我的亲人,我没那个狠心
抛弃她们。”
女皇微微一笑,道:“蓝儿,你恨我!”
陆风澜摇摇头:“不恨,我只是同情您。”
女皇一愕:“为何?”
陆风澜呵呵笑了起来;问:“蓝儿问皇上,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心里好过吗?”
女皇愣了愣,没说话。
陆风澜怅然道:“我也曾经胡乱猜忌过,结果搞砸了一切,后来遇到了芳菲,是他给了我信心,
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的错误与缺点,所以,我知道,有个相知相爱的人伴着过一生很幸福,而猜
忌多疑只会使自己不开心,连带着别人也不开心,所以,我知道皇上您心里并不好过。”
女皇半晌没言语,陆风澜接着说:“我母亲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为了皇朝为了皇上,呕心沥血还
赔上了两个女儿,这样的人皇上居然还怀疑她,难道皇上在怀疑我母亲的时候心里会好过吗?”
女皇脸色苍白,咳了起来。
陆风澜停下来,问:“皇上,要太医进来吗?”
女皇咳了半晌,才停下来,喘息道:“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陆风澜沉默片刻,道:“从来帝王都是孤独的,所以才称孤道寡。”
女皇平了平气,道:“好了,我知道蓝儿的心意了,你出去把她们都叫来。”
陆风澜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女皇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心中难以平静。
众臣听闻女皇的召唤纷纷进了寝宫,陆风澜却慢慢走出了金凤宫。
天灰蒙蒙地,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陆风澜伸出手来,洁白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雪花入手即
化。她终于知道了任芳菲的消息,时隔两年,她终于知道了他还活着。
“芳菲,你还活着真好,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只要还活着就有重见的那一天……”
凤都的上空响起了钟声,一下,两下,三下……
章节70
谢秋容轻手轻脚地进了寝宫,室内一个宫侍也没有,他看了看那张大床,纱帐低垂,一动也不动,里面也是悄无声息,如果不是知道那人一直都不出声,真让他以为这间寝宫里空无一人。
谢秋容走上前,刚要掀开纱帐,却听到一声冷哼从里面传出:“出去!”
谢秋容停了下来,低声道:“公子,奴婢从太医那里讨来伤药,就让奴婢给公子把身上的伤擦一擦,免得伤口恶化。”
里面没有动静,就在谢秋容以为里面那人再不会理自己时,那冷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把药放下,我自己来。”
谢秋容欲言又止,却终于还是依言把伤药从纱帐下面递了过去。
耳边铁链轻响,手中的药盒被拿走了。
收回手,谢秋容低声道:“奴婢去给公子端些吃食。”
没有回音,谢秋容不以为意,径自离开这个冰冷的寝宫。
来到小膳房,刚要进去,便听到里面的人正在闲话,不由站住了。
“你说,咱们怎么会被派到这个鬼地方,服侍一个叛国投敌的罪人,还是个寡廉鲜耻的y奔之徒,呸,真是丧气!”
“是啊,真不知道君上看中他哪一点?居然不杀他,还把他养在深宫里,好吃好喝地对他。”
“听说,昨天君上又宠幸了他,啧啧,你是没听到,那y声浪叫传出老远去。”
“说不定就是这样,君上才舍不得杀他。”
“定是他的狐媚功夫了得,所以君上才常常来,把薛贵君都冷落了。”
“唉,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狐媚子长什么样?”
“不知道,听说,自从进了这宫里,就没几个人见过他,总是把自己藏在床上不露面。”
“嘻嘻,说不定他天天光着身子好让君上着迷,想着他,所以不下来。”
“呵呵呵,还听说他那里很大,所以才让君上……”
谢秋容听不下去了,咳了一声,里面顿时静了下来。谢秋容走了进去,面如寒霜,骂道:“整天就知道搬弄口舌胡吣,不知道华贵是怎么死的吗?”
膳房里的众人吃了一吓,纷纷赔着笑脸道:“谢宫人来了,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几个浑人一般见识,我们几只老狗吃了一些马n,在混说,您不要见怪。”
谢秋容啐道:“我听了不要紧,如果传到君上耳中,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吓得跪了一地,哀求道:“谢宫人,请您一定帮衬着奴才们,奴才们以后再不敢胡吣了。”
谢秋容道:“起来吧,这次我只当没听到,再有下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众人大喜,没口子的道谢,叩了头爬起来,讨好地问:“谢宫人想吃点什么只管吩咐,奴才们一定尽心竭力让谢宫人满意。”
谢秋容道:“你们做些清淡的粥来,再配些合口的小菜,一会儿我来端。”
众人讨好地笑道:“哪能再让谢宫人跑来跑去的,等好了,我等自会送到谢宫人房里去。”
谢秋容笑道:“既然如此,秋容多谢了。”
离开小膳房,谢秋容禁不住想起刚来这里服侍这位众人口中叛国投敌的罪人时的情形。
那天,他一进到这座名为缚琴宫里,便被宫内狼籍一片的情形吓了一跳。君上身边的宫侍们都心惊胆颤地站在宫外,听着宫内不时传来君上暴怒的叫骂声,还有鞭子抽打的呼啸声,伴着君上的雷霆震怒夹杂着低低地呻吟,却没有求饶声。
听着那鞭子抽在身上发出的声响,谢秋容打了个冷颤,他们从未见过君上如此失态暴怒,亲自动手鞭打一个娇弱公子,可想君上的愤怒达到了极限。
不知过了多久,鞭声停了下来,他听到君上断断续续地声音:“……为什么……背叛……什么……”
不知道任公子怎么回答的,却听到君上冰冷刺骨的笑声:“好!好!好!”
片刻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声:“不,不,不要……”
那声音是那么绝望与悲痛,谢秋容忍不住发抖,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面色发白。
不久,他们便听到强自忍耐的呻吟声,伴着君上的冷笑,那呻吟声越来越难耐,众人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又听到君上一声怒吼:“你敢……”
一阵混乱,接着君上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居然敢寻死,我告诉你,你母亲的命就在你的手上,如果再敢寻死,我叫她给你陪葬!”
接下来的喊声是那样无助与凄凉:“原谅我……蓝儿……对不起……蓝儿……蓝儿……”
伴着那无助绝望的喊声是君上更加狂怒的喝骂……
那一声声喊叫与君上愤怒的骂声交织在一起,直至最后了无声息。
“来人!”
君上的声音最终传了出来。
谢秋容忙跟两个宫侍进到寝宫,眼角的余光扫到地上扔着鞭子与撕破的衣衫,还有斑斑血迹。几人服侍君上穿上衣服,君上厉声交待着:“给我看好他,如果有一丝差错当心尔等狗命。”
谢秋容等人跪下领命。
君上带着人走了,谢秋容几人这才起身。谢秋容吩咐人把东西收拾好,自己掀开床帐,想要服侍任公子起身,却在看到床上之人时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其他人不明所以,忙过来扶他起来,问:“秋容哥哥,怎么了?”
谢秋容镇定了一下,道:“没什么,你们去端些热水来,我帮公子擦洗一下。林青,你去找太医来给公子看看。其他人都下去吧,记住这里的事不许传出去,听到了吗?”
众人点点头,下去各办各事。
等人端来热水,谢秋容打发人都出去后,才把床帐掀开,拧了巾帕小心翼翼地给床上昏迷不醒的任公子清洗身子。换了好几盆水,才完事。也不喊人,自把床上的被褥都换了下来,累得气喘吁吁的。休息了好一会,才唤人来把换下的被褥拿去,再三叮嘱要烧掉。
太医来看视后,开了药方,留下伤药,叮嘱怎样使用。
送走太医后,谢秋容便吩咐人去煎药,自己拿着伤药抖着手给那一直昏迷不醒的任公子涂抹了一遍。
做好一切,谢秋容才发现,竟然没有衣服给他换,而他的衣衫已经成了碎片。谢秋容只好从自己衣箱里找出还没穿过的衣服给他换上。
药煎好了,谢秋容用汤匙一点点地把药喂任公子喝下,做这一切他都没让其他人c手,不知为了什么,他在见到这个任公子的相貌以后,便有一种感觉,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只怕这宫里又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打发其他人下去后,谢秋容坐在一旁盯着紧闭的纱帐陷入了深思。
所有玉璃人都知道任家的六公子任芳菲是君上早就定下的君后,而君上对任公子的宠爱也到了听之任之的地步,只因为他的心愿要遍游天下美景,君上便放了他去,却不料一去便不再回头,回来的只是一捧骨灰。君上的悲痛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虽然没有正式册封,却依然追封为君后风光大葬。世人没有不羡慕任家这位命短福薄的六公子,虽然生前没有享受到君后的尊荣,死后却依然夺了君上的宠爱。
几年来,就在世人对此事渐渐淡忘时,却惊闻任家竟然叛国投敌,被君上下旨抄家灭门,一番血洗,任家烟消云散,君上下旨把抓到的任家家主定下日子凌迟。
那一天,璃都所有人都涌出了家门,奔向法场,要看一看这个叛国投敌的罪人应有的下场。
而那天的变故也让璃都人多少年后还记忆犹新。
任家家主的囚车一推出,便被围观的民众投掷的东西所掩盖,叫骂声响彻云霄,如果不是禁军拼命阻挡,只怕囚车还没到法场,任家家主便被民众的怒火焚烧成灰烬。
囚车进了法场,众人都被隔绝在外,看着任家家主被拉出囚车,正要被绑在刑柱上,忽听一声长啸,那啸声震得人站立不稳,倒下了一大片,而架着任家家主的两个刽子手也跌倒在地,就在众人忡怔之时,一个灰衣人如神人一般降落在法场,手起剑落,任家家主身上的枷锁便分崩离析,这时,醒过神来的禁军们呼叫了起来:“有人劫法场。”
那人抓住任家家主冲着围上来的禁军们杀了过去,那一番血战,让参加过围攻侥幸活下来的禁军们在以后的岁月一想起来仍然色变,难以相信天下竟然会有如此出神入化般的功夫,而使出这般功夫的还是个男子。
就在禁军们胆寒不敢再上前时,变故陡起,任家家主一手抓住那人手腕,另一只手拍向那人胸口。那人措不及防,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那人一脸错愕地抬头望着任家家主,众人也被惊呆了。只见任家家主冷笑着扑向那人,那人一边退却一边厉声叫道:“你是何人,如何扮作家母?”
任家家主不言,只一味的狂攻猛打,那人虽然受了伤却依然勇猛无比,几个回合便制住了任家家主。那人把剑架到任家家主颈中,喝道:“你们把我母亲关到哪里去了?”
假冒的任家家主呵呵冷笑,看着远处道:“你回头看吧!”
那人回过头去,只见方才围得水泄不通的禁军们退了下去,闪出一条道来,迎面走来的是一个浑身冒着怒火的黄袍女子,正是玉璃一国之君韩潇,而她身边被绑之人与自己手中擒拿的假冒任家家主的相貌一般无二。
任家家主看着孤身涉险救来救自己的人悲声道:“菲儿,你不该来,不该回来!”
任芳菲松开了手,跪倒在地,悲呼一声:“母亲,是孩儿害了你们。”
韩潇手执利剑,指着任芳菲怒骂:“我一片真心待你,你却背叛羞辱与我,该当何罪?”
任芳菲站了起来,对着韩潇道:“一切的过错都是由我而起,你放过我母亲,我自当以死谢罪。”
“哈哈哈——”
韩潇放声大笑,嘲弄地道:“你以为一死便解了我心头之恨?”
任家家主高声道:“菲儿,快走,不用……”
话未说完,便被韩潇一指点了哑x。韩潇恨恨地盯着任芳菲道:“不想让你母亲死,便放下武器,自散功力。”
任芳菲浑身一震,自散功力,便是要自己成为一个废人任她摆布。
韩潇没给他时间考虑,一剑刺进任家家主的腿上,任家家主痛苦地跪倒在地。
任芳菲悲呼一声:“母亲——”
刚要上前,韩潇的剑已经指向任家家主的胸前,喝道:“站住,再上前一步,我便刺进去。”
任芳菲硬生生停了下来,看着血流不止的母亲,还有指在她胸前的剑尖,韩潇狞笑着把剑缓缓刺进任家家主的胸膛,任芳菲肝胆欲裂,叫道:“住手。”
韩潇冷笑道:“我数三个数,是自散功力还是要你母亲死,你自己选。一”
任芳菲在发抖。
“二”
此时大地一片静寂,众人都秉住了呼吸,所有人都盯着任芳菲看,他手中的剑抵在地上,发出阵阵颤声。
“三”
话音刚落,韩潇挥剑便刺,却被一物将剑击落,任芳菲抛掉手中的剑击落韩潇刺向母亲的剑,厉声道:“休要伤害我母亲。”
韩潇狠狠地盯着他,任家家主拼命地摇着头,只是苦于发不出声来。任芳菲痛苦地看了母亲一眼,抬手击在自己胸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
韩潇上前一步,抬手“啪”地一声打了他一巴掌。
任芳菲跌倒在地,韩潇上前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的羞辱我会百倍加诸在你身上,不想你母亲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活着。”
任家家主挣扎着扑向儿子,却被韩潇一脚踢翻,对她冷笑道:“任惠,你也给我记着,不想你儿子沦入花楼,你也给朕老老实实地活着。”
说着拖着任芳菲的头发便走。
任惠死死地盯着被拖在地上的儿子,眼中流出血来。
章节71
“咳咳咳……”
几声强自忍耐的轻咳由帐中传出,把深思中的谢秋容惊醒过来,忙上前问:“公子,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
“不要。”
阻止的话脱口而出。
谢秋容怔了怔,听他又咳了几声,才哑声道:“帮我倒杯热茶。”
谢秋容应了声,忙转身倒了杯热茶,送到帐中。
链声轻响,杯子被接了过去,片刻,纬帐轻动,一只苍白的手把杯子递了出来,腕上的锁链闪着刺目的寒光。
谢秋容忙接过,问:“公子还要吗?”
手缩了回去。
“不了,谢谢。”
谢秋容道:“公子不必跟奴婢客气。”
帐中又是一片静寂,不再有声响传出。
谢秋容出了寝宫,正要差人去小膳房催促,便看到膳房里已经把东西送了来,来人讨好地笑道:“没误了谢宫人的时间吧?”
谢秋容笑道:“可要谢谢你了。”
那人受宠若惊,忙道:“谢宫人说哪里话,为谢宫人做事是奴才们的荣幸。”
谢秋容笑笑,打发走来人,端着粥菜进了寝宫,对着纬帐道:“公子,吃些粥吧。”
里面没声响,谢秋容又道:“奴婢知道公子胃口不好,特地让他们熬的清粥,公子多少吃点一吧。”
好一会,里面才传出一声:“先放这吧。”
谢秋容应了一声,把粥菜放在托盘上,轻挑纬帐,放在了床上,然后又将纬帐放下,侍立一旁。等了会,也没听到动静,便低声道:“公子好歹吃上两口,回头见了老妇人怕老妇人又要伤心了。”
片刻链声轻响,谢秋容放下心来。
一会,里面传出话来:“麻烦你帮我弄些水来,我要清洗一下。”
谢秋容嘴里应着,眉头皱了起来,把托盘收下,自去唤人抬来木桶,放在纬帐后,加上热水,待听到公子已经进了浴桶后,才吩咐人掀开纬帐,把被褥换了下来。
打发众人下去后,谢秋容侍立一旁,听着水声,知道公子又在折磨自己,无声地叹了一声。
那天,谢秋容不敢稍离,便在地上打个地铺休息,时刻警觉着纬帐中的动静。
夜半,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压抑的哭泣声惊醒,谢秋容凝神听去,哭声来自纬帐中。
“……蓝儿……对不起……对不起……”
静寂的夜中,哭声凄凉闻之心碎,断断续续的哭声持续到了天明。公子不再哭泣,吩咐送水来清洗。谢秋容忙道:“公子身上有伤,太医嘱咐过不能见水。”
公子执意要洗,谢秋容无法,只好请来太医开了方子,熬成水送了上来。公子把自己泡在水里拼命地揉搓着身上的肌肤,本就伤痛累累地身体又开始流血,谢秋容看不下去了,强行把他拉出水来,公子受了伤,敌不过他,被他按在床上擦试干净,又抹上伤药。做完这一切,谢秋容累得气喘吁吁,公子紧闭双目,不停地流泪。
谢秋容真的不明白,一个受到君上宠爱的人,为什么会诈死埋名叛国投敌?他口中的蓝儿是什么人?会是公子心爱之人吗?是为了她背叛君上的吗?那人就那样好?为了她抛弃尊贵的君后身份,要知道君后的尊荣对男儿家来说是天大的荣耀啊。如今落得家破人亡身陷囹圄,可那个叫蓝儿的又在哪里?
宫里人对这个叛国的任公子有着天大的好奇,可他们谁也进不了缚琴宫,因为君上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进缚琴宫,宫外有禁军把守着,除了缚琴宫中人可以进出,谁也不要妄想进来一探究竟。
总管曾把他叫去暗中叮嘱,一定要好好照看任公子,不能让他出了半点差错。
谢秋容虽然不明白,但总管说话的语气却让他明白,虽然任公子背叛了君上,但君上是不会让他死的,不管是什么心思,总之是要他好好活着。
对于任公子,宫中人的好奇越来越大,他们不敢违抗君上的命令,却纷纷打起了缚琴宫中差人的主意,而谢秋容就成了各宫拉拢的红人。
因为有了总管大人的耳提面命,谢秋容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既不得罪各宫,也没透露出任公子的真实情况。可其他人并不明白,只说自己被差到一个叛国投敌的罪人身边是天大的委屈,自然抱怨不断,谢秋容骂了几次,他们不敢当面说,背地里仍然辱骂不停。
那天,公子身上的伤好了没多久,谢秋容见他胃口不好,便让人去小膳房吩咐熬些燕窝粥来。自己好说歹说,劝公子出了房门见见阳光。公子默默地坐在阳光下,脸色青白,一点生气也没有。谢秋容折些花来送给他,公子拿着花,手指抚摸着娇嫩的花辨,嘴唇轻动。谢秋容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看到公子一脸哀伤。刚要劝说两句,却听到一个骂骂咧咧地声音传了过来。
“一个不要脸的下贱货凭什么要小爷们侍候?这不吃那不吃,挑挑捡捡的,不就是凭着君上宠幸了他一次吗?还真当自己是个贵人了,呸……”
公子手里的花掉了下来,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谢秋容大怒,急步转过假山走过去给了那人一巴掌,骂道:“该死的下流坯子,谁叫你在这里胡吣?叫你传个话便累了你了?”
那人见是他,虽然不服气被打,却不敢顶嘴,谢秋容再要骂,却感到周围一阵寒气袭来,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明黄的身影闪过,那个叫华贵的宫侍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谢秋容急忙跪倒在地,韩潇冰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拉下去,杖毙。”
立即上来两名侍卫把已经昏死过去的华贵拖了下去,谢秋容身体发着轻颤,听君上接着道:“如果再有敢乱嚼舌头的,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宫侍们都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齐声应道:“是,奴才们知道了。”
君上自身边走过,宫侍们听着不远处传来华贵阵阵惨呼,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谢秋容起身到宫前侍候,却听到宫内传来公子凄凉的叫声:“芳菲已经是残花败柳,怎能再得君上宠幸,请君上放过芳菲,芳菲做牛做马报答君上的恩情。”
君上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我的,是我早就定下的君后,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早就宣你进宫,可你不仅不念君恩,反倒与她人苟且,居然阖家欺骗朕,让朕成了天下第一大傻瓜,你想为她守身是吧,我偏要在你身上印下我的印迹,你是我的,便是做鬼也是我的,你不要妄想我会放过你,我要把你们任家加在我身上的耻辱加倍讨还……”
衣服撕裂的声音,与公子拼命反抗和巴掌的声音传出殿外,其他人等都退得远远的,谢秋容也不敢停留,退了出去。
“不……不要……不要……不……”
公子拼命嘶喊着,最终还是……
君上离开后,谢秋容忙进寝宫服侍,公子不让他近前,只吩咐他打水来。
谢秋容让人打来水,公子把自己泡在水里拼命搓洗着,好象这样就可以把身上的印迹给洗掉。谢秋容偷偷看了一眼,便吃惊地不敢再看,只是见公子依然折磨着自己,只好强行把他拉出来,不让他再虐待自己的身体。
自公子的伤好后,君上天天来缚琴宫,而公子的反抗依旧,尽管每次都徒劳无功,每次都弄得一身伤痛。后来,不知道君上对公子说了什么,公子便不再反抗,而是默默地顺从,君上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可谢秋容却发现君上的笑容里带着些悲伤。
没过多久,君上派人把公子的母亲接了来,公子抱着母亲痛哭。
谢秋容虽然没见过任家家主,但任家的威名还是知道的,不敢相信任家家主会是这样一个苍白瘦弱的老妇人。她搂着公子流着泪,责怪他不该回来。母子两人哭诉着分离后的情形,只是公子瞒下了自己在宫中的真实情形。
母子两个低声叙谈着,不时发出一丝辛酸的笑容。
公子吩咐他拿来笔墨,撕下衣襟在上面画着,谢秋容偷眼望去,见公子画的是个女子,那女子很美,比男子还要美,谢秋容在宫中呆了近十年,美人见了许多,却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公子所画之人。公子把画递给母亲看,又撕下一片衣襟画着,这次画的是个小女娃,很可爱的小女娃,眉目间竟与公子有八分相似。
谢秋容明白了,那个女子大概就是公子口中的蓝儿吧,那个小女娃是她们的女儿。
任家家主看着小女娃的画像,老泪纵横,母子两人叙了好久,直至送任家家主的人催促了好多遍,母子两个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任家家主走后,公子呆呆地发怔,君上来时,公子还在发呆,谢秋容退下后,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一句:“……不再违逆……每月……见……一面……”
从那以后,公子不再反抗,只是每次受到宠幸后,依然把自己泡在水里不肯出来,而他的人也日渐消瘦。
章节72
谢秋容拿来巾帕,低声道:“公子,水已经凉了。”
片刻,公子自水中出来,接过巾帕把身上的水吸干,链声伴着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鸣响。链声刺激着谢秋容,让他的心一阵阵发冷。
自那天有人闯宫后,君上便给公子身上锁了铁链,连衣服也不让穿了。
公子的顺从让君上难得有了好心情,虽然公子依然不声不响,可君上仍然天天来。只有谢秋容知道公子每次在君上走后的自惩,他把自己泡在水中不肯出来,每次都是谢秋容把他给强拉出来。开始,还能听到公子无人时的低泣,时间长了,公子不再流泪,只是呆呆地发怔,除了在见到母亲时才会露出点点笑容。只是,谢秋容每次见到她们的模样便明白,这样下去只怕谁也活不长了。
不知道君上是不是也看了出来,不再粗暴地对待公子,常常给公子带来些珍玩珠宝,还送给公子一张古琴。说公子既然是琴圣,那这天下第一名琴便只有公子才配拥有。
公子手抚古琴,弹了没两下,琴弦断了,公子的手指流出鲜血。
君上的脸色发青,怒火在她眼中聚集,却在看到公子瘦不盈握的身体时,强自忍耐,恨恨地把琴砸碎,转身离开。
君上好多天没再来缚琴宫,可公子依然故我,只是脸色好了许多。
宫中这阵子很压抑,因为玉璃被金凤夺去了好几座城池,君上的怒火一天天高涨,已经有多位将军遭了殃。谢秋容还隐约听闻公子家逃脱的族人在暗中不断地谋划起事,意图救出任家家主,只是无功而返。
谢秋容这才明白,为何宫中又加强了戒备,缚琴宫更是多了好多禁军把守。
没多久,谢秋容听到人说君上答应了金凤的和谈要求,双方停止了战争,只是金凤人太可恶了,占住的城池不肯归还。
这些事,没人肯对公子说,因为公子就是为了一个金凤女人而背叛了君上。
那天,君上气冲冲地闯进来,当时公子正坐在窗前发怔,听到君上来也无动于衷。公子这样的态度让君上更为恼火,上前将公子打翻在地,把一团东西扔到公子身上,骂道:“你居然还想着她,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心里居然还想着那个贱人,你真是太可恶,太令我失望了!”
谢秋容吓得跪在一旁不敢出声,可公子捡起那东西冷笑道:“蓝儿是我的妻,慧儿是我的女儿,芳菲想自己的妻女谁也阻挡不了。”
公子随后惊恐地叫道:“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
君上先被公子的话气得暴跳如雷,抓住公子的头发恶狠狠地道:“你现在还有脸说自己的妻女,你不忠我在先,失贞在后,你这样一个不忠不贞的男子还有脸跟我说这些?我一心只想着能感化你,只要你能对我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心意,我也愿意欺骗自己把你的丑事忘掉,可你把我对你的真心抛到了泥土里,把我的自尊随意践踏,我是一国之君,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可你一次次的违逆我,一次次让我伤心,一心只想着那个不男不女的贱人,既然你不肯接纳我的好意,我也不会对你心存怜惜。”
回过头去怒喝道:“滚出去。”
谢秋容不敢违抗,急忙离开。
在宫外,便听得君上大打出手,而公子一声不吭,那一声声沉闷的声音让谢秋容不忍再听,正要捂住耳朵,却听得公子闷哼一声,谢秋容心头一颤。
好久,君上才离开寝宫。
谢秋容急忙跑进去,只见公子赤身躺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手臂扭曲,身下狼籍一片,那两幅公子画的画像成了碎片。
谢秋容的心抖作一团,连拉带拖地将公子弄上床去,一边唤人找太医,一边给公子擦洗。
太医来后给公子看过后也吓了一跳,公子的手臂断了,肋骨也断了一根。
给公子把伤处理好,太医走了,谢秋容呆呆地看着公子昏迷消瘦的脸庞心痛如绞,公子真傻,哪怕你骗一骗君上,低个头,认个错,君上也不会如此待你,可你为何不肯低这个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能值得公子为她付出这么多?此时,他无比憎恨那个让公子背叛君上的蓝儿来,公子为了她受了那么大的罪,可她在哪里?她知不知道公子所遭受的一切?
把那成了碎片的图收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煎好的药,一点一点喂进公子嘴里。公子一直昏睡着,谢秋容真怕他就此一睡不醒。却又一想,真这样一睡不醒对公子来说反倒是件好事了。
夜半,公子发出轻轻的呻吟声,把一旁假寐的谢秋容惊醒。
谢秋容扑了过去,惊喜地叫道:“公子,您醒了?饿不饿?奴婢给您端吃的来。”
公子紧锁眉头,低声唤着:“蓝儿……蓝儿……”
谢秋容气道:“公子,不要再想她了,不是她,您怎么会变成这样?”
公子依然低声唤着那个女人。
谢秋容强忍着泪,低声道:“公子,别想她了,你吃点东西好吗?”
公子不再说话,谢秋容忙把准备好的清粥端过来,一点一点喂公子。公子吃了一点,便不肯再吃。谢秋容放下碗,见公子额头冒出冷汗,忙找来巾帕给他擦拭。
就这样,细心照看着公子,一点也没发觉宫里进来一个陌生人,等那人把剑架到他脖子上,谢秋容才大吃了一惊。那人一指点在他身上,谢秋容僵住发不出声来,也动不了。
那人蒙着脸,看着床上昏沉沉的公子,眼中冒出愤怒的火焰,谢秋容虽然动不了也出不了声,但心里明白,这人是来救公子的,就不知道这人是谁?会是公子口中的蓝儿派来的吗?
那人轻轻唤着:“师弟、师弟……”
公子睁开眼来,看着那人,那人拉下面罩,颤声道:“师弟,是我,师妹请我来打探你的消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公子眼中流下泪来,哽咽着:“师姐……”
那人忙道:“不说了,我带你走。”
可是公子却摇摇头,痛苦地道:“不,师姐,你走吧,不要告诉蓝儿,千万不要告诉她……”
那人急道:“为什么不肯走?不行,我一定要带你走,你在这里受苦师妹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她被皇上关了起来,不放她出府,师妹托了人请我来找你,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不由分说,把公子抱了起来,公子痛哼一声,那人吃了一惊,公子惨笑道:“师姐,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是残花败柳,我对不起蓝儿,你转告她,就说我已经死了,不要再找我了。”
那人急怒道:“闭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你走。你忍一忍。”
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公子嘴里,把公子负在了背上,公子忍痛叫道:“师姐,不行,我母亲……”
那人道:“你放心,回头我再来救伯母,我们先走。”
那人背着公子出了寝宫,谢秋容没有害怕,反倒有一丝喜悦,公子如果能逃离真是太好了。只是外面那些禁军会不会发现啊?
不久,他便听到了外面一片混乱,随着人声越来越大,谢秋容也越来越为公子担心。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秋容以为过了一生,外面的声音才消失,接着,宫里涌进了许多人。他绝望地看到公子被君上给拖了进来,扔在地上,公子已经昏死过去。
君上发现谢秋容僵立一旁,上前踢了他一脚,谢秋容被踢倒在地,但身上已经可以动了,君上厉声道:“把这缚琴宫给朕围进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等人都退出后,谢秋容才敢爬过去看公子的情形。公子的嘴角流着血,身上虽然没再添新伤,但却他一直昏迷。叫过几个人把公子抬上床,想要去请太医,可宫外的禁军说什么也不放他们出去,说君上已经下了命令,谁也不许出入。
没办法,谢秋容只好揪心地看护着公子,可是,天一亮,君上便派人来给公子上了铁链,可怜公子还在昏迷中,便被锁住了手脚。
自那以后,公子再没有下过床,因为君上不许给公子穿上衣服,这样公子只能呆在床上。
谢秋容私下里跟人打听那天夜里的情形,那人背着公子已经出了缚琴宫,只是公子不肯离开,惊动了禁军,闻声赶来的君上派人押来了公子的母亲,公子以死迫那人放下自己,那人无法,只好放下公子离去。
谢秋容理解公子的苦衷,母亲被困,他如何能自逃,如果他能丢下母亲,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只是苦了公子了。
日复一日,春去冬来,公子就这样被困在床纬之上,君上依然常常来,她不再折磨公子,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动不动的纬帐,有时,她也进到纬帐里,但谢秋容知道,君上再没有触碰公子。
公子象成了一缕空气,如果不是偶尔听到他低低的轻咳,他真以为公子已经不在了。
宫中的气氛紧张起来,虽然缚琴宫里不许人出入,但那空气中紧张的味道还是让缚琴宫里的人知道出了大事。
“轰”地一声巨响,浓烟过后,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坑d。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不可思义的状况,金凤鸣双拳紧握,胸口起伏不定,她紧紧盯着一旁的蓝儿,蓝儿面无表情,平静地看着远处那个坑d。
片刻,欢呼声响彻整个实验场地,众臣拥在金凤鸣身边向她恭贺火药终于研制成功。金凤鸣听着众臣的贺词微笑着,眼睛却不时看向蓝儿。
离开实验场,坐在凤辇上的金凤鸣不时向外张望,骑在马上的蓝儿目光看似平静,实则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般。金凤鸣叹了一声,蓝儿这般模样让她很心疼,虽然她为的是另外一个人。
自从先皇薨逝自己登上皇位,蓝儿便向自己请求,说要研发新的武器。看着蓝儿坚定果断的眼神,金凤鸣明白,那个温柔和气的蓝儿已经不见了,竟有了以前未失去记忆时的神态,却又比那更成熟悉,更稳重也更加令人难以琢磨。
答应了她之后,蓝儿四处寻访能人异士,在她的诱导下,竟然制出了一种强弓,蓝儿叫它弩,这种弩不用臂力而是用脚,那种可怕的穿透力让身经百战的将军们也大为吃惊,而更令人吃惊的还是火药。
说起火药,金凤鸣不由啼笑皆非,蓝儿竟从深山老林里寻来练丹的道人,关在房里数日,出来后,便把一种黑色的粉沫拿给她看,金夙蓝不明所以,蓝儿便点燃它,那一瞬间所发出的耀眼的强光,让金凤鸣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蓝儿的解说更让她吃惊,这小小不起眼的东西竟然可以摧毁一座城墙。
而她果真做到了。
金凤鸣把陆风澜留了下来,在御书房里,看着蓝儿恭敬地站立一旁,金凤鸣问:“蓝儿,你果真下了决心?”
陆风澜抬起头看着她,静静地道:“皇上,臣在先皇的面前发过誓,一定尽心竭力助皇上夺得天下,臣不会辜负先皇与皇上的期望。”
金凤鸣看着她,陆风澜也看着她。
“蓝儿——”
金凤鸣欲伸手去抚平她额头上的轻愁,却在半空停了下来。
陆风澜道:“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不会负了先皇的诺言。”
陆风澜离开了,金凤鸣却久久不能平静。先皇临终的遗命,断绝了她对蓝儿的一丝期盼,先皇猜到自己会有的想法而先一步掐断了那丝牵连。
如今,没有人来妨碍她,可她却被自己的诺言给束缚住。
蓝儿如今的情形她能理解,她也知道蓝儿的夫婿如今的情况,蓝儿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以她的聪明,她不会想不到,可她忍了下来,不再寻问,全心全意投入到研制新式武器的工作上,她那令人瞠目结舌的想法曾让人难以置信,等到事实摆在眼前时,人们才明白,这个曾经的恶魔郡主已经不愧了恶魔的称号。
众臣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些畏惧与尊敬。
章节73
陆风澜看着面前的地图眉头紧锁,王云诗与韩殿芳对望一眼,不明所以。
沉思半晌,陆风澜抬起头,问:“可知道哪里有沙子?”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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