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烈日挑起眉,看来她真的懂了,而且,还懂得连脸都快抬不起来了。
圈著她的身子一转,他将她推倒在床上,剥除衣物的速度快得让她不安。
你不……噢!
撩起层层内裙,他的手指已经迫不及待的挤人她亵裤的缝内,乾脆直截了当地刺激起她的女性核心。
噢——她惊喘一声,看著他扯开自己的衣襟,l露出丰满光润的双ru,上头的r蕾变大了,茹晕的颜色变得暗沉,流露出富有神秘的丰采。
烈日不停的深呼吸,亢奋得都快抓狂。
他哪是因为什么肥胖的缘故而不理她,而是大夫曾对他耳提面命,暗示她有孕在身时,尽量减少与她行房的次数,因为,她的身子骨太娇小,恐怕承受不了过多的压力。
不要看……尹之雀急著想将衣裳整顿好。我好胖……好丑……
烈日毫不犹豫的亲吻她的圆腹,温柔的有如一抹吹拂过的春风。
尽管她怀孕後的身形臃肿,但身形高大的他依然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抬起她的圆臀,将自己小心地推入她的体内。
一股被饱盈的充实感,让她忍不住屏息。
嗯哼——夹紧他的双腿,她无言地催促他快些行动。
等等。他的气息也开始炽热了,但是,有些话他非跟她说清楚、讲明白不可。
你并不胖……饱满倏地从她的体内迅速抽撤。
也不丑……他的g子抵著她柔嫩的开口磨蹭起来。
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他让坚挺进去一点点,却又立刻退了出来。
懂吗?他挑逗著、刺激著她,却就是不肯满足她。
烈——地真的要疯了!她无法忍受这种兵临城下却不开战的阵仗。
还不行。他恶意的想报复她对他的不信任,烈日悠闲地吸吮起她的r尖,那份绝妙的酥痒感觉让她浑身痉挛,连脚趾头也卷了起来。
烈———她忍不住嘤嘤啜泣。
还不行。烈日再次回答,拇指按上她硬实的蜜核,开始邪恶地搓揉,挑逗著她最细微的神经。
烈!噢!这种感觉……她浑身—僵,屏息凝神感受那种麻辣的火热刺激。
还不行……他的额头渗出汗滴,另一手则缓缓爱抚著她身上柔美的曲线,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烈……尹之雀被挑逗得濒临崩溃,索性主动将手搭上他的肩头,重重地将他往下压,覆盖在自己身上。
他精壮结实的身躯猛然一僵。
啊!小麻雀,但愿你没那样做……
做什么?啊!
一记突然且凶悍的冲刺卷走了她微弱的疑问。
诱惑煽情已经结束,接下来,全然性感的亢奋之旅才正要开始……
除夕夜,笑语如珠,酒酣耳热。
清汤大燕、脆皮烧鸭、如意笋片、鲍鱼烩肚、什锦长年菜……道道佳肴美饀由厨灶中陆续端出。
源源不绝的酒香让大厅的气氛也醉了,筵席问净是轻松的笑语。
烈爷怎么还没来咧?
是啊!咱们的肚子等得都快扁罗!
全城齐聚的飨宴,众人理所当然要等待城主夫妻俩郑重入席,方能开动。
只是……
我可不可以不要进去啦?膳厅外,尹之雀已经是第三回停下脚步,想直接掉头走人。
不行。烈日稳稳的抓住她。
尹之雀此时像极了被老鹰逮个正著的小麻雀。
你在害怕?他颇为讶异地发现这一点。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和那么多的人一起吃饭过。 碧大婶还说,我要对那些叔叔伯伯讲些什么鼓励、赞美的话……难道我不能打一声招呼就好了吗?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说啦!如果我说错了话怎么办?如果他们都不喜欢我怎么办?她的小手一直不肯放开他的袖摆,愈说就扯得愈紧。
你是我的妻子,他们不会不喜欢你。烈日这才发现在尹之雀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根深柢固的畏怯心感,且常在她最开朗灿烂的笑颜底下,不经意的跃出枱面。
是吗?他们真的会喜欢我吗?她摸摸自己的睑。他们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我什么都不会,长得又丑又难看。
不许骂我老婆。烈日轻捏一下她的小手,领头踏人膳厅。
烈爷好!夫人好!所有的人整齐划一的起立作揖,声若洪钟。
这一年来大家辛苦了。烈日郑重的回礼答谢。烈某在此谢过各位。
谢谢烈爷!大夥已经习惯於男工人的精简言语,待他话一落便齐声欢呼,直彻云霄。
所有的目光紧接同时转向尹之雀,
天哪!她真的非得开口不可吗?
这个……我不太会说话。好恐怖喔!怎么大家都盯著她瞧呢?所以,我只说一点点的话就好了,可不可以?
夫人客气了!
这段开场白还真新鲜!众人忍住笑意回应,并且迫不及待的洗耳恭听。
那……我首先要谢谢碧大婶,因为,她教了我许多炊煮之事。
站在墙角的碧大婶低呼一声,生平从来没有被如此公开盛赞过,她的老脸倏地涨得通红。
还有负责照顾园子的忠叔,因为,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我在那里跑来跑去。对不起,上回我不小心踩倒了一株蓝槿……不过,我有马上把它栽回去喔!她挺惭愧地顺便忏悔一下。
哈哈哈哈!原本众人强忍的笑意一下子爆发。
哇——哈哈哈哈!
哈哈哈——
他们怎么了?尹之雀有些莫名的看向烈日,没料到他的嘴角也不时的抽搐。
你说完了吗?因为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她,所以他不答反问。
不不下!还没有,我还没有说到小红、阿生他们兄妹,小翠花儿、张三大伯、李四小叔、王五爷爷……她认真地扳著指头数数。
哇——
这下子大夥儿可不觉得有趣了,因为,如果她真的按照这串名单念下来,今晚的年夜饭不就甭吃了?
我想不用那么麻烦了。烈日适可而止的制止她。一句谢谢大家就够了。
咦?可是……尹之雀迟疑地面向群众,这样不太有礼——
不会不会!众人马上整齐一致地将头摇成波浪鼓。
好吧!尹之雀顺从民意,点了点头,鼓起脸颊深吸—口气,吐出清亮的肺腑之言,谢谢大家!
鼓掌声响亮得几乎震破屋瓦。
当大半的人都在欢聚一堂时,屋外的风突然冷冽起来。
一抹飘然的身形拂过碧瓦红砖,无声无息的栖到屋脊——从那窈窕的身形判断,那是一名黑衣掩面的女于。
她的眼中闪著复仇与势在必得的光彩,仔细地、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身形,屏息等待。
尹之雀发誓,她只有暍一小口酒而已,那……桌上那只多出来的酒杯是谁拿来的?
嘻嘻嘻——她努力眨著眼睛,发出快乐的笑声。
你醉了。烈日又好笑又怜爱地看著她傻呼呼的醉相。
我……我才醉……没……有……没……你醉醉……才才……
呵,原来麻雀这种鸟儿喝醉了後便会变得结巴起来。
夫人醉了啊!原本打算一一来敬酒的部下,立即很识相地打退堂鼓。
扶夫人回房休息。烈日朝墙角随侍的小红招手。
他心想,只喝一小口酒,除了醉意外,应该不会对她怀眙六甲的身子造成太大的影响才是。
是。小红赶忙向前福了福身,便扶著尹之雀离席。
烈日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的身影好久,才又转头继续聆听别人的交谈。
黑衣女子在叶缝问观察著,看见烈日踏入房内後旋即熄灯,双掌不禁因嫉护而紧握著。
尽管远离了天地之城,但她仍可听闻到烈日是如何的娇宠他的小妻子的传言,每听一回,她的眼睛便红了一回。
只因,那些本来都该是她——伍葳葳的!
不愿再多想其他,伍葳葳悄悄的来到後方庭园,找到一扇仆人进出的小门,打了开来。
呼!一群彪形大汉立刻闪身进来,各个手持兵器,领头者正是胡里!
伍葳葳找上胡里合作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一个是为了报丧子之仇,另一个则是为了讨回丢尽的颜面。
伍葳葳在天地之城客居了一段时日,自是了解城内每个角落的门路,这就是胡里欠缺的。
但是,胡里有整批饿虎帮的人手,也恰好弥补了伍葳葳的孤身一人。
他们有著共同的复仇目标——今夜,即将血洗天地之城!
一只火摺子被擦出一朵焰花,恶意地丢人柴房。
鲜明的火舌开始蔓延……
第九章
烈爷!
尖锐的嘶吼声传人他的耳中,烈日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翻身抓取衣袍套上。
烈爷,不好了!一名守卫顾不得礼节地闯入主人的房间。有人杀进来了!而且还放了火啊!
什么?
那守卫马不停蹄的报告著,现在女眷及孩子们先紧急送至檀塔避难,因为那儿离火场最远。咱们一部分的人正在救火,一部分正在对抗那些人……
可恶!都怪他太大意了;也许是因为除夕夜的缘故,大家都沉浸在一年一度的喜气洋洋中,戒备也松懈了,所以才让人有机可乘!
你要去哪里?尹之雀急忙跟著爬下床,一张脸因担忧而煞白了。
烈日回头,随手替尹之雀披上一件披风,吩咐守卫道:保护夫人到檀塔去。
烈!尹之雀急忙跑到他身边。你要去哪里?我不———
烈日的一记轻啄,安抚了她惶恐的心。
快去,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嗯!尹之雀也冷静下来,明白此时对他最好的帮助便是服从他,不妨碍他,因此,她乖顺地准备依言行事。
一踏出房间,尹之雀不禁倒抽口冷气,这才明白外头的情况有多恐怖——不是血就是火!
火舌张狂地吞吐一草一木,红光映著半边天,屋舍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然後在火焰中倾倒。
精壮的男丁正在和为数众多的黑衣敌人展开生命决斗。
左旁的守卫一刀捅人敌人的壮子里,而右边的保镖却被敌人一剑撩倒了。
呜……尹之雀用小手捂著嘴,一股恶心感掹袭上心头。
呀——一名黑衣人趁她怔愣之际抡刀扑上来,不料,偷袭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烈日一掌打得整个身子飞出去,倒地吐血而亡,
还不快走!烈日担忧极了,吼叫声变得无比粗野,他足一点地,投身纵人杀戮战常
请快过来,夫人。守卫深怕保护不力,拉著她的手臂朝檀塔的方向跑去。
呼——呼——檀塔就在眼前了。
快开门哪!我带著夫人——呃……一柄白刀笔直的穿透他的心口,守卫双眼一瞪便倒下了。
尹之雀呆呆地站著,看著以剑尖对准自己的伍葳葳。
腹背受敌,烈日沉稳地出招。
蔼—剑花一圈圈地翻转,所到之处一片哀鸣,敌人一具具的倒下,鲜血就像喷泉瀑布般淌流满地。
两道仇恨的、冰冷的眼光令烈日倏地转过身。
烈日发现自己正面对一名强壮的中年汉子,直觉告诉他,对方便是敌方首领。
两个男人互相瞪视,不动如山。
战场上的厮杀呐喊声,仿佛都不曾入他们的耳中。
他们的对视是那么地认真、胶著,四周凝卷起来的杀气正y恻恻地开始!
烈日骤然手腕一抖,剑气如虹,人随剑势向前袭进!
胡里也不慌不忙,手中大刀横空一架,硬是隔住烈日的招式!
豆大的汗珠从两人的额上迅速滴下,一下便湿了全身的衣衫,血丝从两人的嘴角渗出,两股内力僵持得不分上下……
噗!胡里吐出一大口鲜血,魁梧的身体连连倒退数步才踉枪的停下来。
你是谁?烈日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场暗中较劲简直是不分轩轾,他的脸色泛青,勉强才站得住脚。
啐!老子就是要取你狗命的人!胡里再次挥舞大刀,招式狠厉,毫不留情的朝烈日身上砍去。
烈日举剑相抗,招式显然比胡里灵活许多。
几个回合下来,胡里开始又气又急!
我就不信!老于今日若砍不了你,我就下姓胡!
烈日心念—动。胡虎?
对!胡里再次往前冲去。还我儿子的命来!
6
尹之雀僵硬地站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除了伍葳葳外,尚有几名黑衣人持剑镇压著那群老弱妇孺,其中一名正倒在地上的一汪血泊中,奄奄一息。
小红?!尹之雀忘了惧怕,情急地跨前一步,担心著她的情况。
别动!剑尖直比到她眼前。
不!让我看看她。尹之雀不从,执意想推开伍葳葳,到小红旁边一探究竟。
不晓得她的伤严不严重啊?
唰!伍葳葳的剑尖毫不留情的刺入尹之雀的肩头,拔出时带起一串血花。
夫人!一群妇孺们全都发出担心受怕的尖叫,其中好几个人还想冲上来,但是,被黑衣人制得死死的。
我没事。尹之雀忍著疼痛,一手按著肩头上的伤处,一边摇头示意要她们放心。
哼!看来你倒是对尹夫人这个头衔胜任得很愉快嘛!伍葳葳非常不是滋味,口吻酸酸的骂道:不要脸的小偷。
尹之雀闻言,脸色发白。你说什么?
小偷!伍葳葳不说还好,愈说愈有气!
你不配!天地之城的女主人的位置应该是我的。论姿色,我可是这一带最有名的美女;论家世,威武镖局是何等的风光:论才情,我伍葳葳舞剑弄刀乃至抚琴作画,无一下精。
我比你这个贱丫头优秀太多太多……可是,烈日居然会舍弃了这样的我,还以莫须有的名目毁了威武镖局,害死了我爹,害得我无家可归,这全都是你的错!
尹之雀很想伸手捂住双耳,免得被她的话震聋。
怎么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尹之雀居然还有心情抱怨哩
住口!伍葳葳耳尖地听见,怒不可遏地举剑再一扫,尹之雀立刻被扫得缓缓横卧在地上。
夫人!现场再次起了一阵s动,碧大婶甚至当场想跳起来冲到尹之雀身旁,却被黑衣人一拳打下。
不……身受重创的尹之雀竭力发出喊叫: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她们……呜!
她的肩头被伍葳葳的剑尖再度刺穿,口中发出凄惨的哀鸣,终於昏死过去。
伍姑娘手下留情。一名黑衣人赶快拦止她持续抓狂的举止。烈夫人还杀不得,她可是咱们重要的人质。
可恶!举高在半空中的剑势硬生生的打住,伍葳葳咬牙切齿地瞪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还不快出去看看,你们的头儿到底捉住烈日没有?我要在他面前杀掉这个小贱人!
是吗?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烈爷!受困的俘虏们惊喜地喊著,知道她们得救了。
浑身浴血,有如一尊战神地站在门口,烈日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炼火中的阿修罗、黄泉中的夜叉鬼!
你——伍葳葳大骇,手中的剑几乎要握不祝你……他……
胡里吗?烈日笑了,暗示地举高手中的剑,展示上面的斑斑血迹。
可恶!伍葳葳不禁咒骂道,看来胡里那个家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死得好!
她赶紧一把揪起尹之雀,将半昏迷的她架在身前做护盾。
别靠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幸好刚刚没一口气解决她,不然,此刻就惨了。
她受伤了?烈日瞪著尹之雀的伤口,骇然的道。
你做的?烈日非但不退,反而又踏前一步。
是……是又如何?伍葳葳决定都豁出去了,反正,不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怎样?不高兴吗?我还可以伤她更多!她反持剑 柄,恶意地朝尹之雀身上的伤口戳下去。
痛——尹之雀大声呼痛,迷蒙不清的双眼勉强睁开一道缝隙,看见模糊的影像在眼前晃动不已。
烈……尹之雀努力地从口中挤出声音,不可……以……快逃……逃……呜……她又痛得晕死过去。
哼,把她带下去。伍葳葳手一挥,耀武扬威得似个皇后。
两名黑衣人立即上前将尹之雀拖下去,丢到妇孺之中。
夫人哪……碧大婶涕泗纵横,赶忙接住她满身伤痕的身躯,迅速撕下身上的布料替她裹伤。
哈哈哈哈!伍葳葳痛快地仰头大笑,怎么样?烈日,你心疼吗?哈哈哈哈!
烈日脸上的表情更木然了,他连眼光也不再波动,变成两潭不变的死水。
我生气了。
第十章
完了!糟了!
随著烈日的那句宣言,以碧大婶为首的一群老仆纷纷倒抽一门冷气,忍不住拚命往墙角退缩。
不为什么,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见识过烈日生气的模样啊!
快过来!他们低唤著那些尚不知死活的新进奴仆躲好,动作之迅速,连黑衣人也拦不住,只能莫名其妙的看著这怪异的场面。
你们在怕什么?一名黑衣人忍不住想开口询问,但话未出口,一股热意突然从他背後窜起,迅速变成致命的灼烫!
啊!救命啊!那名黑衣人骇得丢下手中的兵器,毫无章法地猛打圈。
我的背……火啊!救命碍…火舌愈发壮大。
他的同伴们全都呆住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另一名黑衣人突然也感觉到自己手背上的烫意,恐惧地咆哮起来。
他拚命甩动左手,却怎么也甩不掉那簇益发旺盛的火苗,那道火焰犹如有生命般,一路蔓延上他的整条手臂。
不要啊!救命……谁来救救我……几乎是同时,一群黑衣人的身上全都冒出一簇簇怪异的火焰,烧得他们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救命——烧死可是最痛苦、最残忍的一种死亡方式啊!
什、什么呀……伍葳葳呆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这一幕。
外头的火明明没烧到这里来,他们……是怎么、怎么会自焚?!
传闻说,烈日之主丑如恶鬼。
传闻说,烈日之主有一身诡异的力量。
传闻说,烈日之主只要双眼一眨,就能让人魂飞魄散!
传闻说……
伍葳葳惊骇地看向烈日,烈日则露出一丝极其残忍的笑容。
无声无息中,无数簇火焰也从她的手脚上窜出——救命啊!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
夏天到了,蝉鸣不绝於耳。
今年的夏天很热,而且很忙。
快快快快!
产婆还没来吗?
乾净的布巾准备好了没有?
水呢?烧开了吗?
一群女人忙进忙出,手忙脚乱。
男人们则担心的在庭院中守候,不停地张望,不断地窃窃私语。
半年前的那场火灾虽然造成了天地之城若干的损失,但除了建物与财物外,损失的情况并不严重。
尹之雀的伤势经过及时抢救,接下来的半年都躺在床上静养,直至她生产完毕。
所以,现在——
哎哟——一记疼痛的尖叫声从房中传出,揪紧了每个人的心房。
夫人,您不要紧吧?小红不停擦拭著尹之雀额上流下的汗滴。
产房中,热腾如火,像一只蒸气十足的大澡桶。
我没事!在阵痛与阵痛的间隙,尹之雀勉强开口。
怎么会没事呢?跪在床边紧握著她的手,烈日回头便是一阵咆哮。产婆人呢?怎么还没有来?快去把产婆给我找来!
或许是烈日的神态与吼叫声太过严厉,一名刚端著水盆踏人房内的丫鬟吓得把水都给翻了。
笨手笨脚!烈日又是一句怒吼。
不要这样,烈。尹之雀微笑地安抚他。别紧张,好吗?
讨厌!原来不只是她紧张时才会多话,他也一样呢!
只不过她多话是用说的,而他却是用吼的。
我才没有紧张,我只是在……紧张。
烈日顿然无言以对。
可恶!他的确是在紧张。
想来真可笑,想他烈日在战场上以一敌百都面不改色,没想到现在一遇上这种女人家的事儿,他就自乱阵脚了呢?
不!这才不是什么女人家的事儿,他在心中暗忖,小麻雀是他的妻子啊!
我爱你。他情难自禁的将唇埋入她的掌心,烙下爱恋的痕迹。
我爱你,我的小麻雀。
烈……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她却隐约地明白了。
感动地注视著丈夫温存的举止,一股迟来的勇气凝聚在她心头,令她想现在一吐为快。
而且,孩子都要生了,再不说,还要等到何时……
烈……忍著又一波较为轻微的阵痛,她低低的开口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我……
她突然惊喘一下,咬牙忍下一股疼痛,一时间竟没法子开口。
该死!烈日轻声咒骂著,著急地倏然起身回头张望,对去而复返的小红大嚷道:立刻把产婆带来,快去!
是。小红得令,立即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尹之雀虚弱地伸手拉扯他的衣角。我话还没说完……
别说话,保留一点力气生孩子。烈日旋即又大吼:人呢?所有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都被你赶跑啦!老爷子,尹之雀在心中暗忖。
不!这很重要。尹之雀坚持的一字一句的说:我……我不是尹之蝶。
什么?烈日停住了叫喊,转身定睛凝视著她、
出嫁前一日,我在半夜里被大娘给……尹之雀大略简述了一遍当时的过程,不顾愈来愈剧烈的阵痛。
最後,我……看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尹之雀看到他不动如山的表情,绝望地合上眼。
他会如何处置她呢?
最初,开始假扮尹之蝶虽然是被迫的,可是,到後来她却是心甘情愿的帮尹之蝶解决这个困境。
不为什么,只因为尹之蝶是尹府中唯一待她如同家人的人。
但是,之後她慢慢变了,她变得贪心了,她贪心地想拥有天地之城内的友谊,贪心地想拥有一份从未有过的生活,贪心地想拥有烈日的爱!
她……真的是太贪心了,是不是?
可是,当一个人尝到盛宴的美味时,又怎能怪她的胃口愈来愈大呢?
烈日有资格生她的气。
因为,他娶了一个冒牌新娘,她不是大家闺秀,只是个侍婢之女;她没有琴棋书画的才情,没有优雅的容颜气质,她什么都比不上尹之蝶呵!
你一定是在生气……愁云惨雾密布在心头,尹之雀努力的眨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
你应该生气的。没关系,你可以把我休了以後再去找尹之蝶来当天地之城的女主人,她比我适合多了……
我知道了。他轻轻的拂去她眼中的一滴晶莹的泪珠。
你知道就好……咦?你知道?噢……又是一股阵痛,尹之雀深深地呼吸著。
你……你知道了什么?这回,她问得非常的胆战心惊。
烈日回了她一个莫测高深的表情。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尹之蝶。
早在半年之前,当他对尹之蝶起了疑心时,他就派人调查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深深记得那封飞鸽传书上的内容,尹府果然是以假乱真,企图鱼目混珠地蒙骗他。
按照尹之雀所说的,他是应该生气的,
可是他并不,他一点都不气,反倒觉得万分庆幸,对上天这种刻意安排的错误感到无比的满意。
坦白说,他若娶了那种飘飘欲仙的大家闺秀,那他的生活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精采活泼吧?
所以,当时他收到那张字条时,反倒是下定决心——他,要定了尹之雀这个小妻子。
凝视著她,他满腔情哀正欲倾诉之际,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
产婆来了!
啊!有什么话,稍後再说吧!
时光再度荏苒。
秋深渐凉,梧桐叶落?
一对年约十岁的双胞眙正在凉亨内对话。
姊,我跟你说喔!昨天我捉到了一只蚱蜢,很大很大的蚱蜢喔!
唔!
就在西边的园子里,待会儿我再带你去看,其实,我本来不是要捉蚱蜢的,而是想找一只天牛来玩玩,可是,没想到天牛不怎么好找,反倒是那只蚱蜢突然就跳到我的面前来了呢!
哦!
而且,那只蚱蜢还一动也不动的,好乖呢!它好像就在等著我,我伸手一抓就得手了,j玩吧?
嗯!
其实,几天前我也捉过一只蚱蜢,不过,那只蚱蜢可没那么容易……
你安静一点,好不好?做姊姊的终於受不了了,猛地放下书,和父亲酷似的双眼露出不悦的眸光,直勾勾地瞪著这晚了她半刻出生的小弟。
我哪有?人嘛!无聊时当然要说说话来打发时间嘛!对不对?姊,你想想看,如果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不喜欢开口说话,那市集逛起来岂不无趣极了?没有人说话,就没有人吟诗;没有人吟诗就没有人唱戏;没有人唱戏,就没有人……
显然这个做弟弟的,话说得非常自得其乐。
闭嘴!仿佛见识到第二个娘亲,做姊姊的突然头痛了起来。
如果不是爹命令她带著小弟到园子里来玩,不准他们打扰他和娘的午憩,她才不会如此忍受这只小麻雀的吱吱喳喳哩!
姊,你在想什么呀?我刚刚话还没有说完……
闭嘴!
不行不行,娘上回才告诉我一句话,灯不点不明,话不说不明,所以,咱们有什么话都应该要说清楚、讲明白……
噢!闭嘴……
天凉,好个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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