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合欢txt

第 22 部分

得有些凉了,又将小袄紧了紧。
湖畔细风吹得她凌乱散下的发丝随风轻舞,那缥缈发絮便勾得她素淡的容颜越发惹人情动心怜……她的风情,于言谈中自然流露,一样不需要刻意修饰。
玄柯微蹙着眉,连他也不知为何,如今越发地不愿青娘与外人接触了……怕她听多了言论对自己生出误会,也不愿她哪怕从自己身上分出一丝一毫的心思给别人……他想要她完完全全就只是、只能是他的女人。
心底里有些厌恶这个凭空多出来的陌生美妇,还有那她话中有意无意的挑衅。怎奈何她终究是青娘的朋友,便依旧好脾气道:“无事,你们继续聊着,朕在马车上等你。”
转了身,淡淡扫了小京一眼,见她吐着舌头,便要往马车上行去。
高大的背影在日光下打出斜长的影子,紫苏眯起眼,发现他竟是比从前在漠北时瘦了不少。从前她在镇上,偶尔见他随着勤务营的将士出来买办,远远的看他从街心穿过,身着精致的银色铠甲,手握斑驳寒刀,威风冽冽,引得镇上的姑娘们如同定了身、失了魂。他却从来只是淡漠看着前方,冷傲极了,一点儿也找不见昔日少年端端风雅含蓄的影子。
她那时候故意着一袭耀眼红衣从他身旁袅袅穿过,一身扑鼻的香粉味道,想勾引他来看她,他却依旧是目不斜视;她有时恼极了,便又在店里头招着帕子,调/戏他年轻的副将进店喝酒,想要将他也引到店里来,他却始终也没来。
她想啊想,想到了后来,懊丧又成开心了。兴许他因为自己死了就再不肯动情了也未必,终究他们也曾互相喜欢过啊,却碍于命运与身份……那种年纪生出的情愫最真最纯了,轻易可忘记不了呐。
可是某天午后,镇上却忽然来了个女人,凹的腰、翘的臀,走路软趴趴的袅啊袅啊,只第一眼看她,紫苏便嗅到了同类的危险气息。心里头敲起了鼓,忍不住就去勾引青娘,想要将她的信息掌握。
果不其然,渐渐便开始听女人骂他没心没肺瞧不起人,怨他没道理赶她孤儿寡母走,起先还骂得气势汹汹,到了后来越骂越红了脸……一直到如今,他们互相俘虏了。只有她,竟然还不肯死心,甚至到了方才,还在想着如何摆个更好的姿态去吸引他的目光。
可惜他的眸子始终专注看着别人,里头盛着满满爱宠,哪里容得下其他?这眼光她熟悉呀,从前有一个男人也曾这样凝过她……原来他不是不懂爱,也不是不肯爱,只不过是还未遇到那愿意爱的人。
……
紫苏笑着,心里头好生薄凉,却又忽然有些羡慕青娘,因她什么也不主动计较,从来不争也不抢,她得到的,都是别人自愿给她的。不像她,费劲了心思,最后依旧是落得一场空。
还想占着什么旧情分,求他放了她儿子……真个是傻子啊,他既然动了她儿子,就注定不念她的那点旧情了。过了三十的女人,还能如此天真,可笑至极。
“你不用走了……我走就好……”紫苏开口告辞。//
身旁的青娘却淡淡截下了话茬:“玄柯,你也不要走啦,她不是别人……”
玄柯顿了步子,原本不悦的心情忽然有些好转,只为她一句“不是别人”。她竟然肯将他介绍与她唯一的好友,这是从心底里接受了他吧?
终于是看了紫苏一眼,淡淡的晕出一抹迷人浅笑:“这便是你要拖我找的好友麽?……好似镇上的老板娘。”
那笑,却看得紫苏心酸……他对她笑,不过是因着青娘的恩赐。
却又一时忍不住有些苍凉的欢喜,原来他竟是曾经注意过她的呀。
紫苏眼里流光潋滟,凉凉笑着福了个身:“皇上好记性啊……不放心我这妹妹,出来瞅她一瞅,这便要告辞了的。”
款款走过玄柯身边时,带起一股淡香清风。眉眼间是一贯略带嘲弄的笑,那笑容像一本隔了很久很久的陈年旧画……
一身的红。
有女子置于花丛,咯咯的笑,眼里头带着嘲弄与悸动的欢喜:“你看他,刚才明明看我了~~谁说他不好女色了?”
一抹被捺藏了数年光景的旧影一瞬疾疾从玄柯脑袋里掠过,好似你再不抓她,她下一秒便立刻找不见了。
“等一等。”玄柯嗓音低沉,气息有些不匀。待意识恍然时,已然将女人纤细的腕牢牢握在了掌心里。
“啊——”紫苏毫无防患,本就虚软无力的身边一下栽进玄柯宽阔的胸膛里,一股生猛的成熟气息沁入鼻端,熏得她一颗心砰砰跳动起来……曾经在脑袋里勾画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都比不过此刻的这一抓啊,抓得心都要碎了。
紫苏抚着心口,看了一眼青娘:“吓死人了呀,小魏你可真不小心,险些都要将我绊倒了。”
青娘垂在袖中的手紧了紧,眼睛瞎了,感官却是更灵敏了,谁的气息在浮动,谁的味道在身旁,她如何能不知道?
嘴上却嗔怪道:“你这女人,多大年纪了还这样咋呼。小心点呐,不要伤了骨头。”
周遭气息涌/动得更厉害了,她知道他们此刻的紧张,也知道自己该走了。不管怎样,只要紫苏还活着,终究要有见面的这一天不是麽?她再是自私,也不能自私到不给那刻骨旧情一个了解的机会呀……不论那了结的结果于她是好是坏,这样的时刻她本就不该继续留在这。
青娘用手拨着轮椅:“小京在哪里呀?这会儿凉了,你带我去马车里躺躺吧。”
“不用走。”
“别走呀。”
两只手同时摁在了左边的扶手上。
……
那么重的力道,一定是她先摁上了,他又覆了上去。紫苏的手她见过的,保养得如同二八少女,比自己常年挑水绣衣的手指柔软了不知多少倍,握在他手心里,一定十分美好吧……讨厌,想这些做什么呢?青娘你不要太贪心不足。
青娘笑起来,揩着鬓间细碎的发丝,干脆也不装了:“看你们,都是老朋友了,难得见一面,好好聊一会儿吧。该走的还是要走,不走的依旧留下来……一切随缘分。你们都是我爱的人,何用着这样骗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说完了,兀自咯咯的笑。
这下反倒是紫苏与玄柯尴尬了。
紫苏浅笑着,埋怨自己方才一味怪过她自私。
玄柯眉宇深凝,恍然抽回了大手,抚上青娘尖尖的下颌:“那你去马车里等我,不要着了凉,我一会儿就来看你。”
然后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青娘却知道,他这会儿一定在看紫苏,她也一定在看他……一瞬间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烦闷与凉意,为着他竟然没有留下自己,哪怕象征性假假的留上一句都没有……虽知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也知自己不该如此狭隘,却依旧还是不高兴。
一、二、三……
推着轮椅默数了七下,后面还是没人叫她,然后便一口气自己划到了马车边。
玄柯收回视线,将手中一条精致小链递过,好看的眼眸濯似深潭:“你……东西掉了。”
却是一块淡紫色的玲珑玉坠。
紫苏笑着推回:“这是送给娘娘的,方才忘了给她……”顿了顿,又问:“是不是觉得我这礼物廉价得很?”
也不待玄柯回答,自己便抿嘴笑起来。原还想做出从前放肆的模样,却如何也做不出,她知道自己此刻眼角一定有两条淡淡的鱼尾纹;也知他虽然在看她,眼角余光却分明在停留在不远处的马车上。
是啊,早已经是另一个人了的。只有她,还在痴痴做着那个梦。
可她有什么资格呢?与他的亲兄欢好了,还为他生了个儿子,然后又继续反过来,渴望再与他一起麽?真个是笑话,好没脸面啊……忽然觉得自己在玄柯面前真心廉价极了,倘若他认不出她是酒家老板娘还好,认出来了更尴尬了,一点脸面都剩不下来。
将军拽着紫苏的腕:“紫钰?”微颤的磁性声音,都有些不可置信。
紫苏抽了抽,想要抽回来,对方却拽得更紧了。只好瞥过头,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笑:“哧哧~~,这名字多少年没有人再叫过了,听得好生别扭。”
很久很久以前,她在湖边冲他笑,笑着都差点跌进湖里,惊叫的时候,也有一只手将她握住,那时他的手细腻白皙,也没有如今这样的力气。扶完了她,见她一脸的羞红,又立刻懊恼地甩开她离去,好生别扭的风雅少年。
因着女人的挣扎,玄柯恍然抽回手:“……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问完了又觉得还不如不问。这样一个女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从皇宫里逃出来,十多年来独自在外头默默营生,皮肤黑了人也瘦了,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原来她竟最后又去了漠北……是对自己还存了那不该的心麽?
他终究欠了她啊……他曾屡屡安慰过自己,那不过是少年时再正常不过的悸动情怀,丝毫没有过任何的交集,他应是什么也没有欠过她;可是这一瞬,看着岁月在她风韵娇/容上留下的淡淡痕迹,如何却忽然觉得自己欠了她许多?
无奈,欠了的是她一厢的情债,终究做不到分出他的爱来还……
紫苏笑:“有什么好不好的,日子不是照样过。”
玄柯心中空荡荡的:“几时回了京城?……你那时在漠北,怎么也不去找我?”
“哪儿敢找呀?听一听你的威名都已经吓得够呛了……”自动隐去了自己试图勾搭他的一幕幕,怕越发让他觉得廉价。
“……对不起,那时候我……”
“那时候的你最讨厌女/色了对麽?哧哧~~过去的不提啦……”紫苏忽然抬起头来,这时候眼里没了早先的潋滟朦胧,笑得好生洒脱:“说说现在吧……想不到你才做了皇帝,便这样薄凉。那孩子可是有哪里对你不住麽?你竟这样折磨他。”
玄柯不语,要他怎么说?眼看着青娘日渐消瘦,他如何能不知道‘不归’正在迅速往她骨髓里钻。每一次要她,他都觉得是最后一次,轻易不肯将那欲//望//释放,想要把她爱得更久更久……只因怕她忽然什么时候就将他忘记,或是陷入了不归之路。
可他费劲了心思寻那两个人,却如何踪迹也寻不到。倘若不是到了这个份上,他如何也不会狠心去动她的儿子。
见玄柯不语,紫苏心中愈加寒凉,还以为他毕竟是动过心呢,原来根本没有……内心终于生出恨意来,偏偏要去挑衅他。
她故意说:“我可以认为你还在爱我麽?你可是恨那个男人抢了你的初恋,然后你便这样折磨他的儿子?可是你再恨他,他也已经死了,孩子又有什么错?”
她的声音高而动听,一直随风飘到不远处的马车旁,她知道那个女人一定吃醋了,却也一定会帮她。她们都是一样的人,想要的不会让给对方,却丝毫不影响情/爱之外的友情。”
“孩子没有错……可那错的人,他没有死。”玄柯凝着眉,磁性嗓音里含着沉痛。忧虑看着轮椅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背影,他原不想让她听到这些,不愿让她误会他心狠,可是他知道她在听,听得很认真。
“嗡——”紫苏身子豁然颤了颤……没有死麽?知道玄柯一贯并不弄虚作假,那绷了很久很久的心弦一刻忽然散了,想好的台词也秒秒间无了踪影。
没有死啊……呵呵。愣怔了片刻,又哧哧扬声笑起来,桃花眼儿朦胧了,赶紧扭头去看青娘瘦削的背影。
也是啊,越是坏透了的人才越不容易死呢。他那样的恶人,为着目的什么做不到?当初她死也不肯从他,他也不急不慌,只命人给她日日喂药,她让受不了情/欲勾人,终于自己褪了衣裳拜从在他身下,等她渐渐尝到了欢/爱的极致美好,从此再离他不得;
后来以为她死了,又把那个相似的女人折磨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只为要让她做自己的替身……
一直总觉得青娘欠她,这会儿却恍然明白原是自己欠了人家。
一个女人孤零零带着个吃奶的孩子出来营生,定是前一个男人对她不好到了极点的。吃了不知多少的苦,好容易寻到一个肯疼她宠她的好男人,谁还能不心动?
紫苏凉凉道:“呵呵,那算我错怪了你吧……只可怜了我的儿啊,我倒情愿被关在里头的是我自己。”
边说边转身走了,好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可就这样一个妹妹啊,你若是不对她好,小心我不放过你~~哧哧~~”
一袭红衣款款,很快便袅袅失了踪影。
……
呵呵,妹妹麽?真好啊。
青娘笑起来,听到那个男人说:“我这一世,当护她很好。”纠结的心便又暖了软了,忍不住又开始心疼紫苏。换做是谁,听到心中的男人对着自己说,他要爱护另一个女人一辈子,那感觉定是无比心酸吧。
却不容她长久思想,一股寒风将将袭来,知道玄柯走到身边来了,虽看不到他,却知他此刻脸上定然眉头深凝着,很是纠结。也不说什么,只任他俯下//身,将她抱上了马车:“身子这么凉,没用早膳就跑出来了麽?”
玄柯将青娘松散的发丝往自己滚烫的胸膛里埋,嗓音涩涩哑哑的,与方才的冷漠判若两人。薄唇缱绻着俯下来:“我还以为你去了哪里……以后,莫要再离开我的视线太远。你如今一忽儿就忘了事,我怕我再也找不见你。”
细腻舔//吻着青娘发凉的唇,长臂揽过她盈盈腰身,好似要将她深深刻进他的骨髓里……
他的心,终究被触动了啊。
青娘闭了眼睛回/吻过去,声音软趴趴的,好似问得十分随意:“从前你说死了的人就没有了,谈什么爱与不爱。如今她却没有死……你该要如何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呀?”
玄柯顿住,抚在女人腰身上的力道越发紧了,好似要惩罚她一般,大掌探入她宽松小袄内握住她一圆/傻瓜,我的心如何你总也看不见?这世间情爱没有如果,这样的问题,只允你最后问此一次。”
“唔~~”柔软贴近粗糙,好似瞬间被抽了魂魄,青娘吃痛,声音越发没了力气:“我倒是信你呀~~可你不知道,外头将我咒成了什么模样?都在说我霸着你,自己不会生孩子,还不让沾染宫里头旁的女人,害你没了子嗣……我如今成了那祸国殃民的丑狐狸了,哧哧~~”
玄柯两道剑眉蹙起,女人脸上的薄凉看得他心痛。没想到千瞒万瞒,还是被她知道了里头的消息。他的宫里的确是藏了数名新晋的妃子,做了皇帝,很多事便身不由己,你若不要,你便坐不稳那个位置,想要达成的目的就完不成了。
倘若她不知,他心中亦能好受些……当下越发缠/绵/抚//弄起青娘,恨不得极尽了他的爱宠,好化开她郁于心中的结:“青娘……有些事,你如今想不通,日后却终将明白。我玄柯可对天起誓,这一世,定然只你一人。日后若是你听到什么误会了什么,请一定记住我此刻对你说过的话。”
他的声音难得如此苍凉严肃,青娘想到昨晚他那般不要命的一次次要自己,心底里开始发凉,嘴上依旧调侃道:“哧哧~~你是要封后了麽?……那个才貌双全的华倾颜?”
玄柯不语,表情十分痛苦:“对不起,请暂时原谅我……我要为我们日后的脱身做好铺垫。”
竟然真的是……呵呵,女人呀,总是可怜,免不了总要被男人当作那踮脚的石头。
“你也不要纠结了,我听说她为人十分的好,她做了皇后,必然也不至于过分看我不顺。你要封便封了吧,总归比我这瞎子来得强……我本来还想说反正我这样的身体,大约也不能替你生儿育你,不介意你要了紫苏,可你既然早已有了人选,我便也用不着c心了。哧哧~~”青娘白苍苍的手指抚上将军刚毅的脸庞,眼睛空空的,忽然有些酸。
想到几日后便要开始的封后典礼,玄柯心痛至极舔//上女人丰//润顶/端的一点圆//红,发狠缠//咬起来:“不要再说了!倘若你没有这样的病,我早已带你离开……今日有人揭榜,我这便带你去见他……相信我,玄柯定然治好你的眼睛你的毒,让你为我生下这世间最可爱的小公主!”
他磁性嗓音难得哽咽着,那空余的手早已褪下青娘烟紫色外衫翘//挺的胸//ru立时震//颤在狭小的车厢内,荡//漾的白与中间傲//娇的红,直看得他下//复部又是一紧……他如今技巧更是娴//熟了,三十而立的孔武男子,初尝了鱼//水之//欢,此后便再也忍捺不住,每次一见她,便总也忍不住想要她。
双臂环住女人盈盈纤//腰,将青娘抱上他的双膝,解开的腰带下分明是一张蓬勃gu//胀的白色大帐//篷。
“啊——”青娘身子一沉,那蓬勃下的衮’物毫无预兆地顶//进了她最柔//软的最深处,刺//痛激得她轻声吟//唱……
豪华马车开始震//颤,车厢暗影下两道年轻的身体不要命纠//缠,窄小的空间内尽是绝望的诡秘yin//糜声响……欢乐来时且贪欢,她终究还是贪恋他给于她的这般极尽爱//宠啊。
作者有话要说:咕噜。。。。。瓦就知道乃们不信瓦素亲妈。。。
☆、娘子合欢
一路行到将军府门口;玄柯将青娘小心抱下马车。夕阳淡下,天气渐凉;他却不过只着一件白色中衣;下头是黑色的青缎长裤;简洁干练的色彩,越发衬得那一副魁梧之躯英气人。
青娘裹着玄柯宽大的袍子;整个儿把脸埋在他精悍的胸膛里不肯看人。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发髻一定是散乱的,脸颊也必然是潮红的;袍子下寸缕未着的肌肤不用说也定是紫红一片……这个霸道的男人;他如今是越发的熟能生巧了;总能有各种想不到的新奇将她伺弄得欲生欲死。
想到方才巅峰的一幕,攀着玄柯肩膀的手一瞬没有了力气,白皙手指都将他顺滑的白衣揪得一片儿褶皱。
“娘子在想什么?”玄柯俯在青娘耳边轻问,丝毫不介意在众人面前对她好。爱极了青娘这副小女儿的娇羞,因这娇羞,只为他一人。
不知从何时起,私下缠绵的时候,他总爱唤着她娘子,好似他们是芸芸众生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对。
“讨厌。”青娘嗔了玄柯一眼,虽看不清,猜也能猜到他此刻满带宠溺与戏谑的笑意。都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因着紫苏带来的悲凉,经了一场身与心的抵/死/交/融,此刻二人又复了先前的好。
玄柯便笑,抓住青娘打在胸前的小拳放至唇边轻吻:“呵呵,傻瓜。多少回了,总这样害羞。”又对着一众仆人道:“修缘先生如今何在?”
那动作,于二人看来再是平常不过,可惜看在旁人眼里却已是万般恩爱。
难得皇上如此生性冷傲,对着娘娘却这般小心翼翼,一众的丫头纷纷低下头红着小脸笑,这个拧拧那个,那个拽拽这个,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
人群后便有沧瑟的嗓音应道:“鄙人在此,久等皇上不来,正要准备告辞。”
却是一名五十余岁的江湖野鹤,皮肤黝黑,发须半白,清瘦的身型,着一袭半旧不旧的灰色长褂,一身风尘仆仆。只一双不大的眼睛倒难得炯亮有神,视线略过亲密依偎的二人,见女人满面红晕,分明是□过后,那眉眼便是一暗,笑着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这声音好生熟悉呀……青娘抚在玄柯肩上的手一松,心里头没来由有些慌乱。可惜却又如何也想不起来来者是谁,她如今的记忆越发困难了。
“先生慢走。难得青娘今日出去赏玩,又偶遇旧人耽误了时辰,还望先生海涵,快快请进。”玄柯忙将青娘放至轮椅上,对着修缘谦恭让了礼。
他执意在人前叫她青娘,从来不叫她爱妃,倒让青娘心里舒服了些。
修缘却也没有真要走的意思,嘴边挂着淡淡嘲弄的笑,戏谑道:“美人难违,看来皇上亦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呵呵哈~”
言毕,自个儿转身去了前厅,瘦长的背影微有些佝偻,右臂长袖空荡,随风轻舞,却原是个断臂游侠。
自古江湖上性格乖僻、不讲礼数者居多,况玉面夜叉封杀了各路奇人异士,放榜多少天难得第一次有能人揭榜,玄柯也不恼他无礼,自随在后头走了进去。
前厅里早伺候了茶水,待二人坐定,玄柯淡淡打量起修缘,见他长而不大的眸子,里头含着淡定悠远的光芒,一身不羁,洒脱随性,眼里头便含了欣赏。
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久闻修缘先生医术奇诞,为人大义。朕为青娘四处寻访高人,唯今只先生一人前来,实属难得。”
修缘摇着半旧竹骨扇,他是个半老之人,随身的一切亦是半旧的。玩味戏谑道:“皇上、娘娘与花幽谷的恩怨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不过江湖与朝廷的过节在下一向不管,两袖清风,身无旁骛,哪儿有趣我便去哪儿。平生克毒无数,却是头一遭遇得娘娘这样的体质,还不知治得治不得,皇上先不及夸奖。”
他说的洒脱散漫,那话中之意,却是治得来治不来都无所谓,于他不过就是场游戏。
玄柯凝了眉,他幼年虽学过医术,然都是些正派学识,那些旁门左道的奇门怪毒知之甚少,每夜帮青娘针灸,也只是控制了眼盲,旁的毒却是毫无他法。便是宫里的御医也说过,青娘身中多毒,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治得了的。
虽已在暗中打探周全,终归仍有些不放心,便又笑问道:“青娘身中花毒在前,如今双目失明,又加之不归沁入五脏心髓,毒与毒相生相缠,先生打算从哪个毒先治起?”
修缘不语,也不管天家避讳,自伸出手搭上一旁青娘的脉搏,闭了眸子……
冰凉的触感,让昏昏欲睡的青娘一瞬颤栗,想要松开,那指尖却握得更紧了……心里头莫名很是慌乱,空余的一手忙拽紧玄柯长袖,怎也不肯松手。
原来除却‘无明’、‘不归’,竟还有‘噬心’……离失忆发作顶多不越十日。修缘睁开眼睛,因着意外的发现,嘴角便浮上一抹微不可察的狡黠,笑道:“这不归,原是情绝致死的毒,是无药可救的。好在娘娘如此坚强与之对抗,中的瘾倒也不深,在下尚有方法可行。怕只怕她身子本就亏虚,受不得……”
玄柯抚着青娘白苍苍的手背,面上尽是怜惜:“受不得如何?请先生直言,但能解青娘之毒,无论如何代价,朕定然全力以赴。”
那副发自内心的焦虑与缱绻,看得修缘眸间又冷,顿了顿又复了神色:“主双目为合谷x与丰/隆x,娘娘不过双x被毒所封,按说皇上近日所行针灸早该让她痊愈,可惜不归之毒已渗入六腑七窍,毒毒相缠,故而不归不解,双目难复。”
“这不归原为断尘草所制,相传断尘草乃千年南国亡帝姬殇所化,最是情绝义断,中毒者或一世绝尘断念,孤老而逝;或一世贪欢,极乐致死……娘娘身中花毒,注定是后者。虽频频承受皇上雨露,看则好转,实则毒却已入了骨髓,多则半年可活,少则三月归西。”
他后面的话越说越冷淡,就仿佛学童背诵一般,一丝儿情感也不带,听得小京好不高兴。小京叉着腰骂:“放肆,哪里来的破烂骗子!我们娘娘好得不行,将来还要长命百岁!”
“呵呵~~小姑娘若是不信,半年内一切自然可见分晓。修缘从来只做开心事,如今既惹来不悦,这厢便告辞了。”修缘淡笑,拂着宽长下摆悠然起身,卷着一身风尘便要告辞。
“叮——”门外侍卫左右交叉一拦,阻了去路。
修缘便顿了步子,笑看着玄柯不语,眼里波光流动,分明在问:这便是皇上的待客之道麽?
“退下去,不得无礼!”玄柯眉头紧锁,叱退了众人,忙将修缘拦下:“先生勿怪,朕多年漠北领兵,家奴失了管教,好生胆大得紧,万望海涵。请先生但说无妨,愿尽闻其详。”
“呵呵哈~~果然是个且柔且刚的皇帝。”修缘大笑,倒是没了要走的意思:“要治亦可以。‘不归’断尘,修缘却是来续尘,化去‘不归’需得用九九八十一味药浸/浴三七疗程,待娘娘脱胎换骨,毒便算是清了……不过,却要委屈皇上辛苦一些日子。”
这游士言语间的挑衅玄柯如何看不分明?只是眼下,能有法子终归是好的……反正这府邸四周早已做了无数的埋伏。
玄柯握紧青娘冰凉的手心:“但能化了青娘的毒,朕辛苦又有何妨?只是……先生说的‘脱胎换骨’又指如何?”
“前程往事忘尽。”修缘淡淡应着。心里头开始冷笑,倒要感谢狗太尉坏心办了好事,正好给这女人下了‘噬心’。‘不归’乃无解情毒,爱得越深,毒入越深,偏偏‘噬心’盅让人忘情,倘若是全忘记了,又如何心痛得起来?那毒自然便也解了。
可惜他却不告诉他们这些,他要的,就是让她忘记……连着现在这张脸,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瓦回来鸟~~~周末有事临时出了门,于是耽误了更新,给亲们鞠躬道歉啦,群扑倒么么~尘子爱大家o(≧v≦)o~~晚上还有一更哈,本周恢复正常更新~(_)~
☆、娘子合欢
接连几日药浴与针灸;眼睛倒是好了不少,连带着脑袋都清明起来。可惜熏在那烫人的药汤里;却不是件好受之事。全身的脉路受热活络;就好似有无数的虫蚁在血管里又啃又咬;每一日泡完都像在地狱里走过一遭,连抬一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精致软榻上;青娘软趴趴蜷在玄柯怀里,抚着他胸前斑斑的陈旧刀痕:“这样泡到哪日算是个头呀~~把你都拖累得不行了。”
绵软的触感点上肌肤上酥□痒的,玄柯便低下头;抓住她的指尖在唇边亲吻:“三七二十一日;如今已过去六天;不远了。”
他的眉宇间很是憔悴,因着药浴过程中需要针灸,这样的活儿总不能让修缘代劳,这些日他便将奏折搬至府里,每日青娘浴在盆中,他便亲自为她施针。都已是肌肤相亲过的成年男女,只看着她玲珑胴/体在指尖莞尔颤动,却万般要她不得,旁的且不说,心底里的欲便是一种最折磨人的煎熬。
偏青娘又是个好强的角色,怕他担心她,无论痛成哪般,也只是紧咬着牙,宁可将唇上刻出一排深深的牙印,也要硬挤出笑容给他看。
那模样,却越发看得他无比揪心与痛怜。
情愿她是后宫里那些娇柔扭捏的角色,只受一丁点儿委屈便要掉上一盆的眼泪,可惜她不是……这样少见的女人啊,真心让他难以割舍。他如今也不劝她进宫了,每日在府邸里处理着公务,闲暇时便尽了各种爱宠对她好,只因害怕一转身,她便真的被那人脱胎换骨,再也识他不得。
……
青娘嘴上不说,内里却将玄柯辛苦的付出看得分明;可惜她亦知,除了她,他还有一群莺莺燕燕需要去照顾。
新帝登基,正是后宫去旧换新的时候,大臣们极尽了心思往里头送着闺女,那送进去的女人又有无数的名头需要他关顾,不是这个被那个欺了,便是那个不小心又着了寒受了凉。她虽不出门,只单看每日在窗外晃进晃出的内务府太监便已了然……即便心里头为他寻了无数的借口开脱,却依旧挡不住那份翻涌的不甘愿,不甘愿好容易掏给他的情被旁的女人哪怕分出去一丝一毫。
可是他不主动提,她便也不主动问。
也是啊,她又有什么资格问呢?……用外头的话说,她不过就是一只瞎了眼的丑狐狸、不下仔的毒妇罢。
或者,占着他爱她麽?……可是,爱又算得了什么?她在药浴痛极了的时候,记忆便清明起来,她将他们从最初的相识到如今的相依一遍又一遍回忆,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纯纯的爱,可惜却没有……从一开始便是情和欲啊。。。她先勾引了他,一次次让他尝而不得,最终勾了他的魂他的身。可是帝王家的女人从来色衰爱弛,这样的爱,哪里又能坚持多久呢?
她有时候想,不如走吧走吧,免得心里头添堵,反正她这病早晚也要将前程往事忘个干净,走了倒能落个痛快。可惜却又屡屡下不了狠心,早先还可以把瞎眼当做借口,如今眼睛清明了,却仍然还是不舍得走。
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自第一次抵/死缠绵后合欢嵌/入玄柯体内,心里头对他的依赖便日盛一日的强烈起来。明明前一秒还在恨他,但得他身体贴近,只稍轻轻一闻他的气息,却立刻又不受控制地酥/软了,脑袋里只剩下最原始的爱/欲/缠绵,再没了其他。
她有时候都要怀疑起来,这合欢呀,到底是女人用来锁住男人的,还是用来捆绑自己……倘若是捆绑自己,她都恨不得杀掉那个白衣翩翩的虚伪第一公子了。
……
二月的天到了夜里很是寒凉,冰凉绵/软的胴/体贴在男人精悍胸怀里,久了下/头那青龙便渐渐浮躁起来。
青娘“哧哧”的笑,小唇儿贴向玄柯古铜色的胸膛:“你看你,还说不想要我~~看呀,这是什么……”绵软小手探进那隆/起的亵裤下,握住一杆//大而灼//热,欲要将身体往那物/上/坐下……密/林里早已是一片儿的湿,忍了这六日,她都快要疯了的。
“唔……不可!”潮/湿的粉/红/花/瓣贴近昂扬龙首,下一秒便要沿着龙身滑/下,怕几日药浴前功尽弃,玄柯忙豁然推开青娘盈盈翘/臀坐起身来。
汩汩甜/y瞬间擦过龙首,黏/腻/湿//滑的奇妙触感,让那蓬勃燃烧的欲越发热/辣起来。
分明箭在弦上,女人却偏不肯罢休,越发蛇一般缠裹而来,馨香小/舌舔着他胸前斑驳的刀痕迷离娇/吟着:“不信你不想要,哧哧~~这么多天都没有了,你不想吗?……还是你去找过她们了……”
“该死……莫要再胡闹,”玄柯眉眼里浮过一丝痛苦,为着屡屡不被理解的苦恼。孔武臂膀环裹着青娘瘦削的肩,力道大得青娘吃痛凝了眉。
他知道她内心在想着什么,她这样的女人,从来心里头爱记事,记了还不告诉你,偏要存起来,等到哪日同你吵架忽然的吧拉拉同你翻起旧账来。他不是不想同她解释,可是如今的局势,他能做到的只能是这些,又如何给她解释的理由?解释不好了,反搅了二人面上难得的恩爱。
“傻瓜……你以为,我对你的只是身体的需求?”淡淡胡茬抵在女人柔软的红唇上,着她直视他,想要让她看进他的心。
可惜青娘却不看,她将眸子瞥到了一旁的鸳鸯红枕上,知道自己不该屡屡频繁的破坏和睦,却还是忍不住道:“你宫里头的女人定然要把我恨死了……花一般的年纪,却夜夜独守空闺……哦呀,如今该有五十个了麽?五十个都在咒我,我可吃不消呐~~我哪有那么厚的脸皮?”
“……她们如何能与你可比?你若不信,便让我再发一次誓,我玄柯今生今世唯有青娘你一人!”玄柯清隽面容上略过一丝懊丧,他们近日为着这些问题屡屡不快,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从前还好,爱抚了她便能消去她的疑虑,如今因着药浴不能碰她,她却越发的起了疑心……
然而誓言发得多了,便没有了最初的意义。抚着青娘腰际的大手一松,从她绵软的身子上褪了下来,才涌起的欲一瞬也失了踪迹……
青娘却又后悔了,后悔自己忍不住又破坏了这难得美好的夜晚。可是看着身旁男人疲倦的面容,口里的狠话便又忍不住冒了出来:“现在是没有,以后难保不会有呀……日久生情,你从前不是也很讨厌我嚒?”
好似偏要看到他为自己心痛,才能证明他真的只在乎自己一般,曾经爽快洒脱的她几时迷失到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了?真心讨厌啊青娘。
“以后也不会有。”
以后我就带你离开了……玄柯闭了眸子,这话他却没有说,长臂揽过女人削肩,将她牢牢裹进了他的胸怀。连日不分黑天白夜的c劳,无论身与心都早已疲累到不行,多么想快些卸下纷尘带了她离开,可是他做不到只顾及儿女私情,他终究是先皇至亲的后人啊。
感受着男人渐缓的呼吸,青娘心中更冷了,她这般在意着他,他却睡着了。
怄气咬着唇,也不管他听得到听不到,自顾自道:“也未必……后日不是便要封后了麽?哧哧~~美人儿躺在身边久了,傻子才不会动心……”口中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酸得要死。只还不及她说完,小唇儿却被那睡着的男人将将堵了个严实。
“该死的女人,你如何总要考验我的耐心……”玄柯本已气极,只因着青娘这末了的一句话,忍不住又爱起她的胡搅蛮缠来。精致薄唇勾起一抹玄弧,将她剩下的话埋入他滚烫的气息下,不容她继续张口气他:“不会有那一日……给我半年时间,你要的,我全部给你!”
滚//烫的粗糙大掌终于毫不迟疑地抚过两圆柔/白丰/润,女人果然一瞬又软了。暖暖小屋内,便渐渐晕开来一片粗细合匀的暧昧喘/息。
没有抵死缠绵,薄凉的情/欲亦让人沉醉……可是半年,半年的变数太多了。她这样自私的女人,可没有自信他半年不爱上旁的美色。
………………
清晨时分,皇城外的塔笼子铺着淡淡阳光,建筑倒是别具一格,可惜那里头的少年却好生伤人眼目。
青娘站在塔下,看着玄铭佝偻着清瘦的身板,拼命嚼一块黑硬大饼,猴子一般缩成一团,模样儿狼狈极了。她将他比作大了的川儿,一会儿又将自己比做紫苏,心里头忍不住便是一阵抽疼:“何必这样装疯卖傻?从前不是胆子很大麽,那不要命的烟你都敢吸……”
“快吃吃、吃大饼,吃完了大饼,父皇就打回来,做皇帝……”少年却不理她,贪婪咀嚼着那堪比石头的食物,眸光飘得老远,红蒙蒙一片。
青娘抬头,眯眼看了一会儿玄铭那身单薄的褴褛旧衣,黄黄绿绿的,也不知到底沾了多少的肮脏之物……帝王人家呀,果然日升一幕、日落一幕,从来变化得让人措手不及啊。
明明还是一片暖阳,却忽觉脊背凉得可以,便紧了紧衣裳道:“我许是快要不记事了,这几日难得的精神十分好。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是真疯假疯,你都不会死……我会让他不杀你。”
“噗——”少年身板终于顿了一顿。还以为将要说些什么呢,下一秒却又立刻扔了饼子跳到栏杆旁,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哈~~饭!我母妃让你来送饭的麽?小贱人,本太子要吃光你家的猪头r!”他的眼里精光濯濯,看着青娘一身素净的白裘,好似要将她剖光了吃掉一般。
青娘却也懒得计较,知他听进了她的话,便掉转了身子向湖边走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既选择了那条浑浑噩噩的路,她又何必去戳穿他?
临湖边的草地不知何时却早已候了一辆马车,豪华的装饰,车门上挂着精贵流苏,一看便是不寻常人家的女眷。
直觉的就想走了,不愿与那不想见的人相面对。可惜那女人却已在后头叫住她:“青娘子留步。”圆润动听的嗓音,一听便知道平日里保养得万般妥当。
她没有名号,从前人们唤她将军夫人,如今那将军做了皇帝,她却未受封,人们便捡了最简单的称呼叫她。
叫得真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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