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南部扑倒桑原哲矢。
浅田追了出去。
少主?
南部小心翼翼的扶起桑原哲矢,发现他的左臂流血了。
少主,您受伤了,属下立即唤人找医生来。
看看手臂的伤势,桑原哲矢突地长叹。
静香之于他,是个致命的危险!
就像现在,明明是该心无旁骛的重要时机,他偏偏满脑子都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
她将会是他进军地下霸业的弱点。
他不能再纵容她在他心田里茁壮。
是该拔除这根扎在他心上多年的刺了,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刺会越扎越深,越难去除。
他拒绝给敌人这个足以毁灭他的机会。
不必了,打个电话叫静香来。该解决的就一次解决吧!
大小姐的医术当然没话说,但是等大小姐来到这里不就太晚了?还是让分会的医生帮您先包扎妥当再请大小姐过来,也省得大小姐担忧。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该怎么做了?斜睨多嘴的南部,桑原哲矢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少主!浅田回来了,带来几名喽啰。
抓到人了吗?南部急忙问。
没有,让他给跑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南部气急败坏的吼叫。
桑原哲矢没有制止他。
南部和浅田常为了比较谁对他忠心而吵架。
他喜欢看他们为他起争执却无伤大雅的场面,提醒他这世界上还有人对他是忠心的。
中村分会长已下令追查了,我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担心少主的安危,所以……
你是暗示我一个人没办法保护少主啰?未免太瞧不起我了,还调来这么多人。南部不满地说。
不是暗示,是明示。这些人也不是我调来的,是中村分会长调度的。
浅田转向桑原哲矢,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关切地看着他臂膀上已干涸的血迹,责备地瞅了眼南部。
南部,你竟没叫医生?
不用了,是我不让南部叫的。如果非叫个人来的话,就叫静香来吧!桑原哲矢淡淡地说。
大小姐?
浅田不解地望向南部。
南部回给他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是,属下这就去打电话请大小姐来,请少主先让医生察看伤口好吗?
我等静香。
是,那属下告退。浅田无奈地退出。
少主太固执了,冒着伤口可能受感染的危险,非等大小姐来不可,简直是孩子气嘛!
浅田。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谁?好熟悉的声音,沉思中的浅田停下脚步。
是我。桑原静香扯下假发,从y暗的角落走出。
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浅田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
这是相处久了的人特有的心电感应蚂?少主才嚷完要找大小姐,大小姐竟然就神奇地出现在这里!
他……少主还好吗?桑原静香唯一关心的是桑原哲矢。
还好,只是手臂受了点伤。眼见大小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浅田赶忙再补充一句,没什么大碍啦!不过,少主坚持要等大小姐来,不肯给分会里的医生疗伤。
真的?我去看看。桑原静香转身就要走进房里。
大小姐,请等一下。浅回叫住了她。
还有事蚂?
大小姐打算如何向少主解释您在五分钟内就从本会赶到关西?
我……对喔!如果让他知道她早就潜伏在这里等他,他肯定暴跳如雷。
我……坐电车来的?桑原静香试问。
浅田摇摇头。
不行啊?那……直升机?直升机够快了吧?
浅田仍然摇着头。
还不行?那怎么办?
眉心紧蹙,桑原静香低头思索。
有了!她抬起头,满怀希望的脸蛋明亮耀眼,就说我到附近拜神祈福,刚好接获通知,才能这么快赶到。
浅田赞同地点头。
但是,请大小姐进去之前先换件衣服,免得让少主看出破绽。他比比她身上的男装。
浅田,你真是个细心的人,有你和南部跟在身边,是少主的福气。她由衷的说。
能跟随少主是属下的荣幸。
你进去通报一声,说我随后就到。
是。
浅田和桑原静香分别去处理各自的事。
桑原静香轻敲两下房门,推门而入,平静的表情配上墨褐色的连身裙装显得合理又得宜。
你们都出去。看见她,桑原哲矢下令闲杂人等退下。
他坐在椅子上,白色衬衫沾满鲜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而他不以为意的神情,彷佛受伤的不是他。
她不发一言的走到他身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剪刀,一刀剪开他的袖子。
伤势比想象中轻微。她说。手中忙着替他清理、包扎伤口。
吓到了?他调侃。
没有,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见血就晕倒的小女孩了。
这次就留下来吧!
为什么?你从不让女人见识你的饶勇善战。她以为他会将她遣回本会。
妳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我何必再费心思将妳送回去?况且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护送妳。
我不需要人家保护,我能自己来就能自己回去。她负气地说。
妳不想陪在我身边?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幽幽觑了她一眼,他叹气道。
不,我想留下来。我不想傻傻的待在家中为你担忧,那种磁味我尝怕了。
妳开始在抱怨了,十年来暧昧不明的关系,令妳厌倦了吗?
他的态度很诡异,像是故意找碴。
她深知他怀疑不安的心,再度向他保证,我对你的心一如以往,从没改变。我只求你以后每次出任务都让我同行。
她跪下来恳求。
我答应妳!他轻轻抚摸她枕在他膝上的头。
她的发柔软如丝,令他爱不释手。
他掬起一小撮秀发嗅着,是她特有的馨香,沁人心肺。
他的心突然急速跳动。才决定要放开她,怎么又答应让她缠上身?欲推开她的双手停在她肩上十公分处,迟迟落不下去。
少主、大小姐,用餐了。门外传来呼唤声。
他猛地站起来,开门走出去。
桑原静香跌坐在地,错综复杂的思潮涌现脑海。
他真的变了,时而热情,时而冷淡。
为什么?
一顿饭吃下来,她仍搞不清楚他迥然不同的态度所为何事。
避开桑原静香探索的眼光,桑原哲矢忙着狼吞虎咽。
会长,抓到一名可疑人物。有人在门口大声嚷嚷。
去去去,没看见少主和大小姐正在用餐吗?这种小事也敢来打扰?不要命了吗?中村像赶苍蝇似的挥动手臂的肥r。
那人可能是刺客……小喽啰委屈地辩道。
带进来。桑原哲矢喊住转过身的心喽啰,他正需要个理由来躲避桑原静香x光般的眼神。
须臾,一个被绑得像r粽的人倒在他跟前。
南部上前,踢踢一动也不动的刺客,将他踢翻。
是个女的?
刺客满脸瘀痕,留着短发,但身材玲珑有致,细腰丰臀,应该是个女人。
桑原静香在她身旁蹲了下来,大胆的行径教人捏一把冷汗。
桑原哲矢蹙紧眉头。
大小姐小心!浅田提醒道。
刺客昏迷不醒,你看不出来吗?南部揶揄他。
浅田扁扁嘴。
在大小姐面前,他才懒得和不识相的人斗嘴。
桑原静香拉起刺客的双手,看一看、闻一闻,然后立身走向桑原哲矢。
怎样?他问。
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对少主开枪的人,但我可以肯定她常拿枪,并且在几个小时内曾扣过扳机。她的手上有烟硝味。
南部,把她弄醒,我要亲自审问她。
南部衔命,如抓小j般拾起刺客往大厅走去。
少主的晚餐……不用了吗?中村斗胆问。
花几十万元叫来的外烩大半都还没动,若是他们不吃,他就可以大快朵颐一番了。
妳呢?桑原哲矢回头问桑原静香。
她摇摇头。
撤掉!他冷冷去了这两个字,让众人簇拥着离去。
中村看看满桌的山珍海味,在心中盘算着要从哪道佳肴下手。
中村,还不快过来!
桑原哲矢的叫唤吓跑了中村贪吃的念头,中村边迈开短短的小胖腿边回头,心有不甘地吞了下口水。
第三章
又痛又吵!
全身疼痛难当,四肢动弹不得。
耳中充斥着各种叫嚣,像是非把她吵醒不可做的。
可是她不想睁开眼睛,不想再面对丑恶的人世。
还不醒?可恶的畜生!居然装死?
男人口出恶言,还端了她一脚,踢得她连内脏都隐隐作痛。
她是真的想死啊!偏偏命大死不了。
从小到大,二十一年了,老是被当作沙包来打,没练成铜墙铁壁、金刚不坏之身,倒也变得耐踢耐撞,不想活都不行。
悲哀,是她的宿命。
喂,那个谁,去搬桶硫酸来,我就不信弄不醒她。
是同一个人的声音,那男人不但声音难听,连心都是黑的。
硫酸?
不睁开眼真的不行了。
她努力撑大被打肿的眼睛,血块挡住视线,模模糊糊的影像在眼前晃来晃去。
终于肯睁开眼睛了!再装死呀!小心我叫人拿硫酸泼妳。
又是那个恶狠狠的男人!
谁快来制止他,她实在不愿再听到他开口了。
南部,你退下。柔软的命令响起。
有人靠近,隐约可见是个高挑瘦弱的女子。
是,大小姐。南部退开。
原来是狐假虎威,还听命于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她轻哼。
那女子蹲在她面前,伸出手。
要打她吗?
她瑟缩了一下。
别怕,我只是帮妳擦擦脸。痛蚂?血渍黏上眼睛了,很不舒服吧?满脸伤痕,一定很痛。
不用妳虚情假意!她撇开脸,这女人的温柔让她很不自在。
反正我柳川夏落入你们手中,也没想过会好过。
臭女人,我警告妳,别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把我们大小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还有利用价值,把妳剁一剁喂狗都嫌麻烦。
骂完,南部劝桑原静香,大小姐,这女人给脸不要脸,您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干脆让属下鞭笞她几下,包准她乖乖听话,从实招来。
南部几时变得如此粗暴了?印象中,他虽没有浅田的绅士风度,但也挺和蔼的呀!
桑原静香缓缓站起来,交给你们了,我先回房去。
要走了?桑原哲矢抓住她的手肘,视她退却的眼,不敢看我身处的世界?
不顾她的意愿,他继而吩咐,中村,拿把椅子给大小姐坐。南部,解开那个女人,让她站起来说话。
这才是王者该有的气度嘛!柳川夏在心中评论起桑原哲矢。
真后悔刚才没让那个什么大小姐的擦脸,不然就可以看见是谁如此英气人了。
南部不情不愿的扯着柳川夏身上的绳索。
轻一点,笨男人。难怪你只能当人家的属下,一辈子听命行事。她忍不住叫骂。
臭女人,妳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我拿盐酸帮妳漱口。南部抡起拳在她眼前挥舞。
柳川夏歪着嘴,转过头。
妳叫柳川夏?是妳对我开的枪?桑原哲矢问,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平淡口气。
你又是谁?报上名来,我柳川夏才不随便向无名小子开枪哩!浪费我的子弹。
桑原哲矢。
哦!原来是桑原门的少主,失敬失敬!难怪气质冷冽骇人,她假意弯腰作揖。
开枪的不是我,如果是我开的枪,你现在就不会好端端的在这里问我这种傻问题,而是到y曹地府去向地藏王申冤了。
柳川夏自夸的话一说完,只听到众人倒抽一口气。
不知死活的笨蛋,就算枪不是妳开的,光是这句话就足够让妳死一百次了。南部忍不住又骂。这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尖酸刻薄得让人抓狂。
桑原哲矢唇角微扬。好大的口气!有意思的妞儿!
桑原静香皱起眉头。
他眼中的光芒代表什么?
他对这样伶牙俐齿、不知分寸的女子感兴趣吗?
那妳晓得是谁开的枪吗?桑原哲矢再问,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性。
菊帮啰!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柳川夏翻个白眼。
这还用问吗?亏她本来还满欣赏他的,想不到是个绣花枕头。
妳怎么知道?妳是不是和他们暗中勾结,想对我们少主不利?南部c嘴。
用膝盖想都知道,笨男人。近几个月,菊帮冲着桑原门的面子在关西大肆扫街,连警察都无力镇压,要是连这都不晓得的话,就不用在道上混了。她吼回去。
声音大就赢啦?她又不是哑巴,要比大声谁不会?
菊帮的哪个人?还是菊帮雇了哪个组织的杀手来狙击我?妳应该认识吧?能从百公尺的屋外s透玻璃再穿过手臂,除了需要一把好枪外,更要有精准的枪法,相信妳不会不知道。
一般杀手通常都跳脱不出集团控管,就算不属于同一组织,私底下也多会互通讯息。
枪,我是知道啦!不过,精准的枪法?我看不见得吧?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柳川夏道。
那人如果真要我的命,肯定是办得到的,尤其当时我的保镳就站在我身边睁大眼睡觉。
少主……南部和浅出双双跪下,属下失职,保护不周,请少主降罪。
起来,懂得戴罪立功就行了。错不在你们。
转过头,凝望坐在椅上的人,桑原哲矢轻抬起桑原静香的下巴,是谁的错,妳知道吗?谁有这个木事让我流血受伤?
桑原静香摇摇头,她也很好奇。
是妳,我美丽又无辜的姊姊。靠近错愕的苍白脸蛋,他弯下腰,在她耳边倾吐,因为我当时想起了妳,妳让我恍惚失神。
惊呼一声,桑原静香旋即举手捂住嘴。
是她?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她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若他所说是真的,为何他的眼里尽是无言的谴责?
原来刚才那个女人是桑原哲矢的姊姊?柳川夏暗忖。
她的声音甜甜柔柔的,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笨蛋,他刚才不是称赞她美吗?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姊姊的?
人家高兴不行吗?关妳啥事?
柳川夏嘟起嘴,不爽极了。
喂,臭女人,妳快招,妳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暗杀我们少主?南部急着立功,一雪前耻。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这个臭男人。柳川夏嘴硬地道。
妳皮痒欠揍是不是?!
够了,南部。桑原哲矢制止南部。
中村,带她下去疗伤,晚上送到我房里。
话落,也不管旁人怎么想,他转身就走。
哲矢?追了两步,桑原静香停了下来,凝睇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夏季的关西冷得她的心都冻僵了。
大小姐。浅田来到她身后。少主可能只是想单独审问柳川夏,没其它的意思,您千万别往坏处想。
谢谢你,浅田,还让你费心安慰我。桑原静香感激地道。
她向浅田深深一鞠躬,再抬起头时,脸上挂着微笑。
换上干净的衣物,一身清爽的柳川夏,脸上的伤涂满黄黄紫紫的药水。
笨蛋医生,把她秀丽动人的五官当画布画呀?要她怎么出去见人?
走快一点!想让少主等妳吗?妳还没那个福分!押送她的南部嘲弄地上下瞧着柳川夏。
别这么铁齿,哪天我柳川夏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上少主夫人,第一个踢出桑原门的就是你。
哈哈哈!真是笑掉我的大牙。排队等着我们少主宠幸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就算轮一百年也轮不到妳。
我c队不行吗?
c队?南部嗤之以鼻,也不撒泡n照照自己,妳这副骨瘦如柴的模样,鬼才会看上妳!
没眼光,我这不叫瘦,是娇小,懂吗?死肥猪!
妳……瘦皮猴!
死肥猪!
两人你来我往的。
南部,少主正等着审问犯人,你不快一点,还有闲情逸致和她抬杠?浅田久等不到人,打开门探望,看见这两人又斗起嘴,立刻出声催促。
犯人?我柳川夏何时变成犯人了?
妳被揍得跟猪头一样,五花大绑地丢到会里来,不是犯人是什么?南部回她。
我……我倒霉嘛!好不容易完成任务逃离做案现场,才刚跑到后出想避避风头,谁知道误中山上猎户捕野猪的陷阱,又碰到你们桑原门的哪个白痴混蛋加三级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敲昏。等我醒过来,就看到一只死肥猪想叫人拿硫酸泼我。柳川夏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妳活该!南部凉凉地道。
这么说,妳真的不是菊帮派来的?问话的是等不及他们三人进房而自己出来的桑原哲矢。
他还真是好看!
柳川夏吞着口水。
喂!少主问妳话,妳不回答,在发什么呆?南部用手肘拐了她一下。
看他帅,不行啊?她回头怒瞪他,再怎么样都比这只猪好。我早就说过我不是菊帮的人,是你们自己不听。
那妳完成了什么任务?杀了谁?在他们全进入房间,并确认没有人偷听后,桑原哲矢问。
我干嘛告诉你?我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杀手耶!休想从我嘴里套出消息。
妳不说的话,我怎么保护妳?带着魅人的笑,桑原哲矢第二度对桑原静香以外的女人展现出善意。
我……她看傻了。
他在向她示好耶!桑原门的第二代传人,天下少有的美男子。
我什么?快说!
耳边又传来南部的咆哮。
我有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才告诉你。
哼!还拿乔!南部暗骂在心。
妳说。
把这个人赶出去!他一直吱吱喳喳的,吵得我不能专心。柳川夏指向南部。
我?南部指着自己的鼻子。
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专心?
骗猬ㄟ!她还不是猾想少主,打算支开旁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正当南部在心里嘀咕时,桑原哲矢出乎意料的下了道命令,南部、浅田,你们到门外守着,不许放人进来。不但叫南部出去,连浅田都不留下。
大小姐也不行吗?临走前,浅田问。
大小姐也不例外。桑原哲矢严峻的口吻堵得浅田哑口无言。
说吧!南部和浅田出去后,桑原哲矢再问。
我先坐下来,喝杯茶、吃个包子,再慢慢说给你听,怎么样?她和他打商量。
别得寸进尺。他嘴上虽这么说,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这女孩太有趣了!
在他计画把静香拋诸脑后之际,柳川夏出现的正是时候。
不过,我允许妳坐在我旁边。桑原哲矢拍拍身旁的沙发椅。
柳川夏大摇大摆的坐了上去。
茶和包子呢?
笑着瞅她一眼,桑原哲矢唤来南部。
叫中忖准备一些点心送进来。
还有饮料喔!我想喝花茶。柳川夏指定。
什么?南部诧异不已。
没见过哪个杀手喝花茶的,她分明是找碴嘛!分会里都是大男人,有人会喝花茶才怪。要他去哪里生啊?
去找浅田商量,他一肚子鬼,找他准没错!南部在心里打定主意。
浅田确实帮了南部这个大忙。
大小姐那里有。浅田说。
你怎么知道?
大小姐时常犯偏头痛,心神不宁,每晚睡前都要喝杯洋甘菊来纾解压力。浅田老实的回答。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是不是泡上幸子了?才会对大小姐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南部调侃他。
胡说八道!你说我没关系,牵扯到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就不行!浅田生气的说。
知道啦!只是开个玩笑,这么严肃干嘛?我这就去找大小姐。
等等,我去!你嘴笨,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得大小姐不悦,就吃不完兜着走。
是,你厉害!你行!你去,我等你。南部乐得将这个差事丢给浅田。
说真的,他也怕对上大小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彷佛能拆穿他的善意谎言似的,得他走投无路。
桑原静香倚在窗怡边,看似惬意,实则内心焦虑多疑。
她臆测着桑原哲矢让人将柳川夏送进他房里的用意。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其它女人,她也都能平心以对。可是,这个柳川夏令她害怕。
她看见了他眼中从未有过的光亮,璀璨如星。
这代表什么意思呢?在他对她突然忽冷忽热的当儿?
大小姐?您休息了吗?
浅田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冥思。
进来!
大小姐,属下想向大小姐要些花茶。
花茶?你要喝花茶?桑原静香觉得纳闷。
是……是少主要的。少主可能是因为菊帮的事心烦,睡不着,属下才自做主张的来叨扰大小姐。
浅田将进门前编的台词说得顺畅流利、合情合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是桑原静香,是这世上最了解少主的人。
浅田,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桑原静香要求。
大小姐。浅田抬起头来,视线到处游移,不敢直视她的眼。
大小姐对少主的感情是如此让人不忍。
真不知少主是怎么想的?
知道如何冲茶吗?要不要我去?她幽幽叹道。
对不起!少主交代,不准让其它人进去。浅田嗫嚅,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属下。
其它人?她成了其它人?
彷如青天霹雳,桑原静香一下子刷白了脸,站不住脚,连忙扶着窗。
大小姐,您不要紧吧?浅田急问。
桑原静香摇摇手,软若无骨的柔荑似乎连挥动都显得力不从心。
你走吧!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洋甘菊花茶,交给浅田。
大小姐……
静香转过身背对浅田。
浅田凝望她瘦削抖动的肩膀,悄悄出门。
怎么样?大小姐有没有为难你?南部迎上前问。
这是什么话?大小姐是这种无礼取闹的人吗?她一句话也没多说,就把花茶交给我了。浅田桑原替静香辩护。
就是这样才教人心疼,而且,她的背影看起来好哀伤!
南部命人泡好花茶,再进入桑原哲矢在分会的上房时,柳川夏已将整盘点心吃得一乾二净。
她看见南部手上热腾腾的花茶,大嚷着,快!快拿过来。泡个茶这么久,当采花贼去啦?
妳懂什么?这花茶可是向大小姐要来的,妳省着点喝。
南部回她一句,把桑原静香也供了出来。
乍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桑原哲矢的心漏跳了一拍。
是静香带来的茶?她到现在还在喝花茶?晚上还是睡不好吗?
当她知道这茶其实是柳川夏要喝的时候,她在想什么?是否又会一夜无眠?
嗯!好喝!不愧是桑原门的大小姐,连喝的茶都是高档货。当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其不错!你缺不缺妹妹?我给你当义妹好了。柳川夏欣羡地道。
权势不如妳想象中的迷人,能做自己才是最幸福的。桑原哲矢又破例对她说教。
是,少主说的是!有钱有权的人说什么都对,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没人敢反驳。柳川夏话中带着酸意。
她从小连自己的父母长的是圆是扁都不晓得,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更别说穿金戴银了。
而他,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当然可以轻松地说:权势不迷人。
柳川夏一脸架惊不驯和不屑。
她根本把他的话当马耳东风,天真稚气的不像个杀手,反倒比较像他妹妹。
桑原哲矢笑着警告她,别喝太多,会想睡的。我可不许妳在回答完我的问题前就睡着了。
里面加了安眠药?柳川夏讶异地盯着快见底的茶壶。
没有,是这花茶本身含有镇定的功效,别再喝就是了。妳现在吃饱了,也喝足了,可以专心回我话了吗?他问。
行!吃人嘴软。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柳川夏的优点,就是干脆、不牵拖。
想当然耳,和她也分熟的友人不会跟她说太多,三分熟的同行更不可能对她透露重要机密。
三言以蔽之,她根本就是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桑原哲矢也不知道她不知道所以,她就不用怕啰!
妳究竟晓不晓得是谁对我开的枪?
他怀疑她是来骗吃骗喝的。
知道一半算不算?
拿她没辙了!
先听听她知道的部分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妳说!桑原哲矢退而求其次。
我有个朋友曾向我炫耀,说他受到菊帮的委托,拿了五千万要取你的命。不过,我这个朋友昨天嗝p了。
他是哪个组织的?
不知道!我们做杀手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往,尊重彼此的隐私、不互揭疮疤是我们的行规。
除此之外还有呢?他追问。
我想想……
三十分钟过去……
妳想到了吗?桑原哲矢捺着性子问。
六十分钟过去……
别催!我还在想。柳川夏先声夺人。
一百二十分钟又过了……
两人相对无言。
桑原哲矢放弃了。
妳走吧!
不行!我吃你的、喝你的,再怎么说也要挤出个消息给你才够义气嘛!你等等,我今天想不出来,不代表明天也想不出来。就算明天地想不出来好了,后天总想得出来吧!我可不是老年痴呆喔!别小看我。
她可不能让他赶出去。少了桑原门这个强而有力的盾牌,她还活得过明天吗?不被菊帮的人干掉才怪!
柳川夏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其实,她就是她口中拿了五千万要取他性命的人。
只不过她的枪法太烂,常常瞄准头部中肩膀,瞄准心脏中肚子的。
菊帮会找上她也是误打误撞,不晓得听信了哪个仇家的错误消息?
后来,菊帮的人知道她失败了,就翻脸不认人,一路追杀她,想讨回酬金。
她哪来的钱?钱都被组织拿走了,她只是个过路财神。
现在搭上桑原哲矢,他对她还算不错,不像外面传的那般凶恶,若能赖在他身边,一辈子有吃有喝的,何乐而不为?
柳川夏打的如意算盘,桑原哲矢一无所知,只当她是孩子气,正好利用她这颗棋子来让静香死心。
就这样,柳川夏在桑原门关西分会住了下来。
第四章
你别一大到晚跟着本小姐,处处针对我、j蛋里挑骨头行不行?小心我向哲矢哥告状。
柳川夏双手腰,瞪着跟了她一整天的南部。
谁准妳这样称呼少主的?没大没小!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干嘛怕我跟?南部也不甘示弱。
他找到了比浅田更好的吵架对象,并且乐此不疲。
哲矢哥准许的,看不惯的话就叫他收回成命啊!谁做贼心虚了?我问心无愧,干嘛伯你?柳川夏气呼呼的。
问妳啊?干嘛伯我?南部反问。
臭男人!碍手碍脚的,害她都没机会接近桑原哲矢,连他们开会都被摒除在外。
柳川夏眼波流转,瞥见桑原哲矢,兴奋的奔到他身边。
哲矢哥,你开完会了?
嗯!谁给妳气受了?瞧妳的小嘴都噘到屋顶了。
他宠溺的摸摸她俏丽的短发,他亲昵的动作被有心人士解读为──柳川夏是少主的新欢!
尾随在后的桑原静香身子微晃,浅田立即上前搀扶她。
好冷!冰冻了一夜的心,麻痹、无知觉。
谁敢给柳川小姐气受?我中村第一个跳出来帮妳出气!中村使出谄媚的本事。
是南部!你替我出气吧!马p精!柳川夏没给中村好脸色。
南部先生?小的不敢,嘿嘿!中村拍不着马p,还被踹了一腿,讪笑两声。
南部,有空的话就去追查菊帮的事,别整天找小夏麻烦。桑原哲矢道。
是,少主!菊帮幕后黑手的事已大有斩获。南部报告。
很好,你和浅田到我房里来。
那我呢?柳川夏问。
妳就和静香玩吧!静香,小夏就交给妳了。好好照顾她。
嗯!桑原静香点头皱眉。
玩?他叫她陪他的新宠玩?太不重视她的感觉了吧!
静香姊,妳不愿意陪我的话没关系,我一个人到处晃晃就好了。
不是,我……该如何启齿,说她不知道何谓玩?
这样吧!妳不必陪我,我……陪妳。柳川夏想乘机看看大小姐是怎么当的。
不行!这样我无法向哲矢交代。
我陪妳……柳川夏开口。
妳陪我?
妳怕哲矢哥吗?妳是他姊姊,为何怕他?柳川夏不解的问。
等等!桑原静香举起右手,妳一句我一句的,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妳在说什么,这样不是办法,妳先说。
静香姊先说。
妳先说。
妳……
我坚持。桑原静香厉声道。
我说就是了!妳是哲矢哥的姊姊,不用怕他,也不用陪我,让我来陪妳。
柳川夏无意中踩到桑原静香的痛脚,提起她最忌讳的姊弟二字,让她当场沉下脸。
我不是怕哲矢,而是尊重他。不过,我想对妳这种人而言,可能连尊重两个字都不会写。
柳川夏睥睨地上下打量她。
妳也不弱嘛!是只有着尖锐爪子的野猫喔!为何老是装成唯唯诺诺、风一吹就会倒似的柔弱模样?
猫咪也不是随便露爪抓人的,只要妳不招惹牠,就能平安无事。桑原静香平静的说。
我招惹到妳了吗?
别巴着哲矢不放,他不是妳高攀得上的。
十年了,他身边的女人没一个能待超过两个礼拜,柳川夏也许可以。他俩这两天来的相处,让桑原静香有了这样的感觉,但基于私心,她不打算告诉她。
我又不求什么,高兴就好。柳川夏望着桑原静香黯然的脸。
她干嘛以一副警告情敌似的态度对她?
有恋弟情结的嫌疑喔!
柳川夏狐疑地瞅着桑原静香。
为什么这样看我?
妳和哲矢哥感情很好喔?是不是不自觉的对他的女伴起反感呀?柳川夏试探性的问。
桑原静香寒着脸,别多管闲事,这不是妳能过问的。妳若是逃得不够远,当心神出鬼没的猫爪喔!
怕怕喔!她的眼神好可怕,惹不起,还是别玩了。
静香姊,妳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嘛!人家刚才只是在和妳开玩笑,妳别生气。女人生气会长皱纹,会老得快……
柳川夏态度一转,发出甜得腻人的嗓音,使桑原静香蹙起眉头。
这时,房门砰地被推开,桑原哲矢边走出来边吩咐。
浅田,交代中村立即动员五十名弟兄,包围菊帮,让原本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随时待命,另外再派十个人跟着我们。他交代着。
有结果了吗?查出是谁在幕后c控菊帮了?桑原静香急忙问。
嗯!是渡边和夫。他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渡边和夫是谁?很难缠的角色吗?柳川夏问。
不然为何大家的脸色都这么难看?
不关局外人的事!南部推开她。
我才不是局外人,我是……不能说,如果暴露自己就是s杀桑原哲矢的杀手,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柳川夏猛然闭紧嘴巴。
妳是什么?南部不死心地追问。
我是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一下嘛!柳川夏推着南部,走开!别挡路!哲矢哥……
她叫住口走到大门口的桑原哲矢。
你要去哪里?
去找渡边和夫。
我和你们一起去!她追上前。
不行!说话的是桑原静香,她赶到柳川夏身边,拉着她,妳当是去玩吗?他们是去找渡边和菊帮的人谈判,谈判不成的话,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演变成激烈的场面,很危险,妳别去!以免哲矢还要分神照顾妳。
妳说的是妳自己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杀手,就算帮不上忙,最起码也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我还是个医生咧!要是真打起来,有人伤亡,才有实质上的帮助。
妳……妳……猫爪又露出来了。柳川夏双肩夸张地往前一缩。
猫还有一种情况会主动攻击人,妳知道吗?
柳川夏摇着头,什么情况?
保护它的小猫咪或所有物的时候。桑原静香恶狠狠的瞪大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其威胁性。
我不去就是了嘛!干嘛这样吓人?柳川夏不满地嘟起嘴。
何况被桑原静香这么一搅和,她也追不上桑原哲矢了。
桑原哲矢带领数百名弟兄,来到菊帮,直接点名找渡边和夫。
五十多岁的渡边满头白发,皱纹满布五官突出的清瘦面容,佝偻的身躯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
他嗄哑地对着桑原哲矢等人吼叫。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求见我?我等的是桑原正男,桑原门的门主,不是你这个r臭未干的小毛头!
晚辈桑原哲矢,桑原门的少主,代表家父与渡边先生谈判。桑原哲矢镇定地道。
你是他的儿子?你……母亲是谁?渡边突然激动起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与渡边有什么关系,桑原哲矢仍礼貌性的回答,家母是鹰帮的佐藤和美子。
不是……她……
渡边神色一凝,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带了多少人来?
门外至少有两百人,但是屋内只有晚辈和身后这两名保镳。
意思是指,如果他在里面出了任何事的话,屋外的弟兄们就算保不住他的性命,也会和菊帮拚个你死我活。
不卑不亢,好!桑原正男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气。可惜,他的好运碰到我渡边和夫就玩完了。
好狂妄的口气!桑原哲矢蹙起眉。
家父希望渡边先生能释出诚意,先偿付我关西分会的所有损,其余的好好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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