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芙蓉初长成(又名芙蓉成长记)

第 8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不,爹爹,我生是玉家人,死是玉家鬼……”,艰难的吐完这几个字,玉蕊再没力气站立,被屋顶等候的刺客拦腰抱离,仍然回到后山顶。刺客知她心事,便在半山腰设下迷踪阵,一住就是十五余年。
第48节:情为何物(2)
本来在林中作一对神仙眷侣也是不错的选择,谁料女人心海底针,她既不后悔为爱私奔,又觉得愧对真心怜爱她的皇帝跟忠于皇帝的父亲。这是怎样的一种矛盾心思啊,无法平衡,她只能惩罚自己,她削发为尼了。
真是孽缘哪,尽管被赶无数次,刺客仍然选择留下与子偕老,埋骨青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爱恋,明知道这爱不大可能有结果,知道留下来的结果是肝肠寸断,寂寞终老,仍然飞蛾扑火,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刺客每月下山为两人采购衣食,还帮她买来木鱼佛经,为她盖了木屋,自己则在梅林外,等待伊人的回心转意,十五年如一日。无须情话绵绵,不必山盟海誓,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是心痛得麻木了吧,姑姑平静的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而两个听众却早已泪如雨下。
姑姑淡然的讲完故事,脸色苍白,却面无表情,直挺挺的那么坐着,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然而,娃娃能感觉到,她内心在沉痛中,一切的思维好象都已停止了,似乎,她在待死,似乎,她的灵魂已从r体中飞了出去!
“行尸走r”,娃娃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四个字,她紧紧握住姑姑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姑姑的鲜活的灵魂。
她是她的亲人,所以她为她的痛而痛;她同是女人,所以为这个凄美的故事感动悲伤。但,这并不表明她认同她的做法,既然不能彻底挣脱世俗的枷锁,为什么还要私奔?既然选择了真爱,又何必用如此愚蠢的方式伤人伤己?你当年若多一分责任感,就不会为爱抛下丈夫儿子私奔,而是继续你安逸的贵妃生活。你若再多一分洒脱,就该跟有情人归隐山林,做对神仙眷侣,而不是为过去的遗憾成为一堆行尸走r。你现在的痛苦那不是自找的么?你惩罚了自己,连累了爱人,难道就能对丈夫儿子补偿了?
娃娃对姑姑的做法确实不以为然,但她不忍开口指责,也无力说服她执拗的荒谬的处事原则。这样的女人是封建社会的必然产物,她们的思想不是娃娃这样的“穿越”女子能理解的。在没摸清姑姑内心深处的心思之前,她不敢贸然开口,以免弄巧成拙。时候不早了,娃娃服侍已瘫软身子的姑姑歇息,自己则拉出琼儿选了一间空木房打地铺。
娃娃问琼儿对这事怎么看?琼儿难得露出庄重的表情,认真答道:“小姐,奴婢钦佩姑小姐的勇气,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洒脱,只是,只是……”
见琼儿犹豫,娃娃鼓励道:“但说无妨。”
“只是,这样做有点自私的,咱们女子的使命就是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这样跟个男人私奔,有,有些轻浮,不过想来姑小姐也是一时冲动才失足成恨的,她现在为自己的过错吃斋念佛十五年,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你的意思是说姑姑做的没错?”娃娃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琼儿闻言,急得结巴道:“小,小姐,好歹她也是您的姑姑啊!虽然这样苟且偷生有些可耻,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只要您不说,我不说,这事就这么过去吧,让他们在这儿过完余生吧。”
娃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说就让姑姑这么着了?”
见小姐有些被自己说动,琼儿更加恳切道:“小姐啊,您冰清玉洁见不得这样的丑事,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哦,您,您就忘了此事吧,赶明儿咱们就离开这个是非地吧!”
娃娃不信邪的再问一遍:“琼儿,你是说我们明天就离开,然后就任他俩在这儿自生自灭?”
琼儿真急了,提高音量:“小姐,平日里您虽然古灵精怪,但还是很善良的,怎么到了自己人这儿就变得冷酷无情了呢?您,您还真要死自己的亲姑姑不成?”
娃娃无话可说了,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啊,在畸形的封建礼教熏陶下,死个偷情的妇人好像是天经地义的,而放过她,却反而像做亏心事一般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娃娃感慨,连出身江湖的琼儿都是这样的观念,就更别提被女诫喂大的名门闺秀了。按这个时代来衡量,姑姑还算是个勇于冲破礼教枷锁的巾帼英雄了,只是就像那些农民起义一般,虽因为民心的进步而起义反抗,却仍然因不够进步而以失败告终。想到这里,娃娃对姑姑多了份理解,姑姑追求真爱没错,她用惩罚自己的方式赎罪也正说明她善良不够自私。这样的女人,可悲可敬亦可恨!
第二日天蒙蒙亮,琼儿还在睡梦中,娃娃悄悄掩门出去,穿过梅林,来到昨夜黑炮男子留步的地方,四处张望。少顷,那男子无声落在娃娃身后,冷冷问道:“你找我?”
娃娃转身,甜甜唤道:“姑丈!”
第49节:情为何物(3)
姑丈一愣,嘴角颤抖,硬声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姑丈,姑丈,姑丈!”娃娃连声叫道。
姑丈喜形于色,这对面部僵硬了十五年甚至有可能更久的人来说,突然的面部大动作会不会抽痉哪?娃娃有些担心。
姑丈柔声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我是来帮你达成心愿的。”娃娃问道:“你跟我姑姑有过肌肤之亲么?”
姑丈一副见到鬼的模样,不回答娃娃也知道没有了,便自顾说道:“不是我说您,您这样就算一辈子都得不到她的。”
姑丈打断她的话:“这是个闺阁小姐该说的话么?谁教你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跟你姑姑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莫要再提这些龌龊事了,更别在你姑姑那儿提起,不然有你好受,听到没?”
娃娃撇嘴:“我这是帮你,你不知道,这女人都善变的,当年或许她一心向佛,可难保十五年后的今天,她还是相同心思啊。任何人都会因为冲动做过些偏激的事情,您能确定姑姑心里没有半点后悔么?她若有心后悔,你不主动求好,难道还要她一个女人家倒贴不成?”
姑丈迟疑问道:“这,这话她让你来说的?”
娃娃摇头:“这倒不是,不过我觉得她吃斋念佛十五载,再大的罪也该赎尽了,该是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了,难道您不想跟姑姑举案齐眉如胶似漆,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话的诱惑力太大了,姑丈病急乱投医,请教道:“你小孩子家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娃娃凑近他的耳朵“如此这般”一番,姑丈不以为然道:“万万使不得,这样一来,你姑姑必定寻死。”
娃娃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你要特别留神,把可以寻短见的东西都撤离,然后寸步不离陪着她。”见姑父又想开口反驳,娃娃伸手制止继续道:“你之前就是太君子了,才失败的,要知道这烈女怕缠郎,贞妇这一套,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为了爱扮一回小人一点也不可耻,侄女我支持你。”
姑丈仍担心:“可防不甚防啊,没了剪刀匕首绳子之类,她还可以撞墙,从崖上跳下去啊,我每月还得下山一趟的,总不能带上她吧?”
“姑父啊,这么着,您那,先把好事得逞了,然后她要撞墙,您就说‘你撞我也撞’,她若要跳崖,您就告诉她‘你跳我也跳’,她要是解下衣带要上吊,您就也解下裤腰带宣誓‘你吊我也吊’。
姑丈轻咳一声:“这不是无赖么?”
娃娃一拍大腿叫道:“啊呀姑丈,您总算开窍了,就是要无赖,越无耻越有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拉不下脸皮拐不到媳妇啊。姑姑一直不接受您,多半是因为‘烈女不事二夫’的顾虑,您一旦来个霸王硬上弓,好事成都成了还能咋地?女人嘛,一哭二闹三上吊,您就陪她折腾几日,只要几次寻死不成,她就会认命的啦。”
姑父觉得这法子虽损了点,却也不失为良策,只是困惑道:“你这小丫头,打哪学来这套下三滥的?”
娃娃现在已经不怕他了,蹬鼻子上脸道:“您就省省力气对付我姑姑吧。哦对了,这事还得等我跟琼儿下山后再做,这女人都是死要面子的,若让旁人见到这样的事,说不准真会羞愤寻死,到时候就弄巧成拙了。”
第50节:美人救书生(1)
23.美人救书生
娃娃回到木屋,琼儿已经起了,正焦急寻找失踪的小姐,娃娃带着她去向姑姑辞行。姑姑不便挽留,只叮嘱她们一路小心,亲自送到梅林出口处。梅林外等候的姑丈向姑姑点点头,便一手提一个丫头,一炷香功夫,便送到了山下。
姑丈从胸口掏出一枚铜牌交给娃娃:“这是擎天盟的令牌,现在的门主是我弟弟,他叫冷浩然,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吧。不过,你贵为相府千金,恐怕不一定稀罕此物。”
“谁说的?”娃娃马上藏好令牌,好像怕被抢回似的,口里念念有词:“擎天盟呢,门下从杀手到餐饮,只要能挣钱的买卖都涉足,可有钱哩!姑丈,这令牌让他们做什么都行吗?”
姑丈点头:“只要力所能及的,尽管要求。”
娃娃一时高兴得意忘形起来,鬼鬼的问道:“姑丈啊,您是不是打算用侄女我教您的方法收服姑姑啦?这令牌是您给我的报酬,对吗?”
姑丈板起脸,教训道:“没上没下,胡说八道个什么?你既然叫我一声姑丈,做姑丈的总要给份见面礼吧,再油嘴滑舌,令牌还来。”
娃娃一听,跳离三步远,连声讨饶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姑丈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姑父转身正要离开,娃娃突然想到什么,出声叫道:“姑丈且慢。”
姑丈回身等她讲话,一向厚脸皮的娃娃竟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道:“姑丈,您,您知道该怎么做的吧?您要是不懂,可以到集市买本‘春……”
话未说完,就被姑丈隔空点x,再也吐不出象牙来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姑丈。姑丈冷冷道:“看在你姑姑面上,恕你童言无忌,哑x半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话音未消,人已没了踪影。
娃娃气的直跳脚,她是j婆了些,可那还不是为了姑姑将来的幸福嘛,你要真那么厉害,怎么还会等到十五年后我来指点?这过河拆桥的家伙,有种你就别用我的法子,哼!
回到留仙阁,娃娃的哑x正好自动解开了,琼儿追问小姐事情原委,娃娃靠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反问道:“琼儿,昨夜是谁说离开那个是非地后,就再不提此事啦?”
琼儿受挫,撅着嘴为小姐打点洗澡水去了。
由于一夜地铺睡得都不踏实,娃娃擦干湿发便开始补觉,还不忘嘱咐琼儿也回她隔壁小屋小憩片刻。
可是因青儿是不是就是姑姑的孩子这个疑问困扰,没睡多久就待不住了,索性去看望小意青顺便探探伯母的口风。昨日几次张口想问姑姑孩子的事,又怕惹她伤心便硬是忍下了。
意青见是姐姐来了,高兴的扑了过去,挂在姐姐身上不肯下来了,他娘亲笑着要抱他下来,小家伙嚷嚷着不要。娃娃笑对伯母说不打紧,搂着胸前的小袋鼠坐到他之前躺着的卧榻上,问弟弟:“在玩什么呢?”
他娘亲脸上笑着,嘴上却抱怨着:“这孩子顽皮的紧,一时半刻都消停不下来,还爱捉弄人,昨儿竟将一条毛毛虫塞进了瞌睡中的先生鼻孔里。先生气的甩袖离去,今儿也没来上课,只打发个下人来说身体不适要告假。唉!想必又得换夫子了。”
娃娃忙安慰道:“这也未必是坏事,我看那夫子成天打瞌睡,早该换下了。”
伯母一听也觉有理,可转念一想,神色黯淡下来,心酸道:“看着这调皮的小子,总让我想起他哥哥小时候,青儿多乖啊,安安静静的从不让人c心……”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哽咽了,娃娃忙柔声安慰伯母。
小意青也知道自己惹娘亲伤心了,老实安静下来放开姐姐,跑到娘亲怀里奶声奶气道:“娘亲不哭,不哭……”
此情此景,娃娃实在不忍心趁机打探青儿的事,软声细语宽慰好伯母便告辞了。
次日清晨,娃娃故意打扮的更像姑姑,去祖母处请安,祖母拉过孙女细细打量,感叹道:“几日不见个儿又长了好些,像个大姑娘了,也越来越像……唉,吃过东西没?”
娃娃见祖母转了口风,也不急躁,回答吃过了,接着故意连打三个哈欠。祖母笑话道:“大清早恁般犯困,昨夜没睡好?”
娃娃迷茫答道:“嗯,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醒后再没睡好。”
祖母皱眉关心道:“什么样的梦?若是恶梦需得请个神婆来,帮你压压惊。”
娃娃摇头道:“祖母放心,也不算是恶梦,我在梦中见到一个跟孙女很像,但比孙女年纪大些的女子,也不知是不是将来的芙蓉。”
祖母肃容问道:“多大年纪?”
娃娃歪着脑袋想了很久,迟疑道:“大约十六七的光景,孙女也不大确定,看不真切。”
祖母捧心喃喃道:“为何我老太婆没梦到?”
娃娃笑:“祖母,您说笑的吧?人怎能梦到和别人相同的梦呢?”
祖母拉起娃娃的小手问的有些急切:“告诉祖母,你都梦到什么了?”
娃娃为难道:“祖母,芙蓉记不清了呢,只依稀记得好像抱着个孩子坐在房中。”
祖母闻言哽咽道:“是了,是她……。”
见祖母失态,娃娃有些被吓到,正要出去喊人,祖母对她摇头表示无妨。娃娃止步,追问怎么回事?
祖母抽出锦帕拭去混浊泪珠,戚戚道:“那是你姑姑,呜呜呜……”
娃娃大惊失色:“祖母您糊涂啦,芙蓉只有一个大伯,哪来的姑姑啊?祖母您醒醒,别吓孙女啊!”
祖母抱住孙女哭道:“芙蓉莫怕,祖母没事,只是想起了你的姑……姑……”说着竟有些气喘起来,吓得娃娃急忙拍她后背。祖母顺顺气对孙女道:“芙蓉,我的宝贝啊,你其实还有一个姑姑的。”
娃娃困惑道:“可我从没听说过啊?”
祖母点头,带着哭腔道:“那是因为她死了,大家怕我老婆子伤心不敢提罢了,旧人不提,新人不知,这事恐怕连你娘亲都不知道呢。”
然后祖母向娃娃详细讲起了她姑姑的故事,具体到姑姑小时候爱吃什么菜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连续讲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停。娃娃也认真听着,后来的事讲的跟姑姑说的差不多,只是祖母口中的结局是姑姑产后体虚,留下尚在襁褓的二皇子便撒手人寰。
娃娃仔细观察祖母的神情,相信祖母没有骗她,看来祖父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不知道姑姑未死,也不知道姑姑其实留下的是一对双生子。
第51节:美人救书生(2)
娃娃不想祖母太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便岔开话题道:“怪不得呢,那二皇子跟青儿哥哥那么像,原来是姑表兄弟呀。”
祖母感慨道:“是呀,前年宫宴祖母第一次见到他,也很吃惊,没想到这对表兄弟那般相像呢。”
娃娃又问祖母,为什么皇帝那些儿子们从不公开露脸,好像只有二皇子出现过一次?祖母也不大清除,只说好像后有刺客还未抓住,为了皇子们的安全,皇帝下令功夫未学成之前不得私自“出关”。那次皇帝生辰宴会,那些小皇子们都还在苦练不得外出,只有二皇子正好功成出关,所以赶来为父皇祝寿。而大皇子据说从小体弱多病,没有习武,所以没能出现。
这倒是有可能的,据娃娃所知,确实有刺客外逃,至少她遇到过的三个都仍在“逍遥法外”呢。如此说来,青儿自进宫后没再出现过的原因,从理论上倒也说得通。只是,青儿到底是陪着皇子闭关练武呢,还是他本来就是二皇子或是他的孪生兄弟?
满腹心事的娃娃回房路过一个三岔入口,左拐是回她的留仙阁的,右拐是通往大伯房的,直走是去爹娘那儿的。娃娃想着心事没留神,便忘了打弯,待反应过来已走了十来步远了,本来大可回头多走十步路就回到岔路口,再回房的。可是今日不知怎的,竟懒得不愿多走那十步路,干脆错到底,往爹娘处去了。
爹爹不在屋内,娘亲高兴的拉过女儿,见她翘着嘴,担心的问道:“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
娃娃将走错路的事告诉母亲,娘亲听完,伸出食指戳了下女儿的脑门笑斥道:“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为那十步路嘛,再说了,来看看娘有什么不对?人家的女儿都贴心着呢,就我命苦,生了个野丫头,整日里不知都跑哪儿去了,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影儿。难得来一回,竟告诉娘来一趟是那般不情不愿,你存心来气娘的是不?”
娃娃扑到娘亲怀里撒娇道:“谁说才十步的?一来一回就是二十步了啦…。。”还想撒娇,那边弟弟见娘亲被姐姐霸占了,不满的哭闹了起来。
娃娃皱眉离开娘亲怀抱,跺到床前,恶狠狠的瞪着弟弟,弟弟缩缩脖子对着娘亲哭的更凶。娘亲上前要抱,娃娃赌气拦住不让,说不能再惯他了,自己坐在床沿上跟才十五的月大的弟弟耗上了,她倒要看看他能哭多久。
弟弟哭了一阵儿没等来娘亲,从指缝里偷看,发现娘亲趟在卧榻上绣花,而姐姐却坐在自己边上瞧好戏。也不哭了,自己玩起拨浪鼓了,娃娃收回目光,又胡思乱想起来。
正出神呢,脑门一痛,居然是弟弟揪她头发,见姐姐吃痛,乐得咯咯笑。娃娃怒,要教训他,娘亲忙跑来阻止道:“算啦,他才多大?他又不懂,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当真越活越回去了?”
见弟弟得意的样子,娃娃敢打包票,他绝对知道抓头发会痛才那么干的。娃娃猛的扑过去拽着弟弟的头发,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然后扔下惨哭的弟弟,对娘亲笑道:“现在,他就懂了。”
娃娃受不了弟弟的哭声跑回自己的留仙阁,换掉那身模仿姑姑的装扮,溜出府散心去也。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娃娃走在人群中没被淹没,反显得更出众了。
此时正是柳暗花明的三月天,春风暖暖却仍夹着丝冷意,娃娃一身简雅绿罗裙,粉颈上围着条雪白的狐裘,衬得她面靥更是娇美如花,凡路过者不论男女竟不去看那明媚晴光,成行花柳的春景,皆频频回顾娃娃。
途径一家药店,见那边人声喧哗有不少人围观,好奇心起,便上前看看是何事。只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正指挥两个药店伙计驾着个落魄书生将他扔出门外,嘴里还骂骂咧咧:“上次的药钱还欠着呢,还敢来赊,告诉你,若三日之内不还钱,本少爷就上门砸了你家铁锅。你个穷酸秀才,没钱还敢来丢人现眼…。。”
娃娃看那书生,鼻青脸肿,身上旧衣被撕破好多处露出瘀青,却仍然倔强的马上站起来,双目死瞪着伙计,看样子还想讲理。那伙计见他如此,提拳还想再揍。
娃娃认出这就是上次那个迂腐书生,便出声娇喝道:“住手。”
“是谁敢管大爷……”原来是个俏生生的小美人,恍惚间好似见到那天上嫦娥离玉阙,神魂飘荡,陡起y心。那店主人变脸速度奇快,诞笑道:“小姐有何贵干哪?本店货品齐全价格公道,小生是这儿的少东家,我可以给您打八折。”见娃娃绷着脸,咬牙改口道:“打六折。”
娃娃暗恼无赖对她起色心,打定主意要教训一下他,便眼波流转,斜睨着他,娇笑道:“奴家确实要来买药的,可是一时走急了,竟忘了拿银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等娃娃说完,那无赖少爷便故作大方道:“想来小娘子也是急着用药,不如这样吧,小生好人做到底,戴上药随小娘子走一趟吧。”
娃娃笑的更加花枝乱颤,含情脉脉看着他,娇羞道:“那就有劳公子了,公子可真是好人哪,奴家,奴家无以为报,得空定携母上门叩谢……。”
恶少听的骨头酥了,兴奋道:“小姐不必客气,小姐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小生马上让人备上。”
娃娃对他福了福,娇声道:“奴家急需一支千年人参,不知贵店可有售?若是没有奴家就到别家去问问吧。”
恶少吹嘘道:“有,有,有,那千年人参价值一百两黄金,不是家家都有的,这京城大概也只有本店有售了。”说完让伙计去取,伙计迟疑道:“少爷,这千年人参不同凡物,那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您给打了六折,老爷回来会扒了小的皮的。恶少唯恐在美人面前失了体面,拍拍胸脯道:“还不快去,有事本少爷担着。”
娃娃检查人参成色,倒是上等货,便带着恶少回家,到了拐弯处,娃娃不小心一踉跄,那恶少正好来个英雄救美。娃娃娇气道:“哎呦,奴家的脚扭到了,痛煞奴家了,公子帮取张跌打膏药来吧。”
那恶少正因刚才抱得温柔满怀,喜的三魂飘飘,七魄渺渺,对美人惟命是从,p颠p颠取药去。娃娃拿出袖中刚才一招“火中取栗”得来的人参,收进怀里,去追落魄书生去了。
第52节:挑战冰块(1)
24.挑战冰块
正午时分,娃娃腹中饥饿,便打算找家酒楼用餐,来到素称为美食一条龙的玉琼街,整条大街酒旗飘扬,显得非常繁华。娃娃本打算去她常去的那家一品香的,可瞥见不远处一面旗帜上的图案竟跟她新得的那枚铜牌非常相似,心里明白这一定是擎天盟旗下的酒楼。娃娃改变主意,向那家名叫楼外楼的酒楼行去。
楼外楼的规模跟一品香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楼外楼开张不过五年,而一品香则是百年老店,有口皆碑。不过这生意到是比一品香还欣荣,想来应该有它自己的特色吧,娃娃找了个位子坐下,叫了一桌招牌菜,引来多方侧目,大概都在疑惑这个娇俏小姑娘怎能消灭这一桌菜?
这里的菜味道确实不错,可是她今日就是要尝遍这里每一道菜,还得留着肚子尝下一轮呢。于是乎,每盘只吃一小口便赏给街上的乞丐们,怎么说她也是丐帮大小姐,好处还是得分给兄弟们的。
娃娃自己呢,又叫来一桌新菜,同样只尝一小口便又赏给乞儿们。如此换了十来次菜,每次十二盘,盘盘价格不菲,掌柜的虽有些担心这位小姐没带足银两,但见娃娃穿着富贵,身上随便哪样饰物都抵得过这些菜钱,便由她去了。只是担心这么多乞丐影响生意,没让小乞儿们进来,只派伙计端出去倒给他们。
娃娃吃饱喝足,大摇大摆要走了,伙计忙拦住赔笑道:“这位小姐,您还没付菜钱呢。”
娃娃无辜耸耸肩,无赖道:“我没银子。”
那伙计傻了,也不是没见过想吃霸王餐的无赖,只是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无赖,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小姐您别开玩笑,您若是没带银子大可留下件首饰,回头来赎。”
“这样啊,那好吧,不知押上这个行不行?”娃娃掏出铜牌。
伙计见到铜牌脸色变了三变,恭敬道:“请小姐稍等片刻。”说完便跑去掌柜那耳语一番,那掌柜的边听边向娃娃这边张望,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其实也是娃娃试探的目的,因为她想会会冷浩然。
掌柜的亲自将娃娃请进雅间,问此牌来历,娃娃不想跟小篓娄废话,指名道姓要见冷浩然。也不知他们是怎么个联络法,半个时辰后,娃娃见到了他。
话说娃娃正端着碎花细瓷茶盅,品尝上好雀舌,掌柜的恭谨迎进一白衣人青年,古铜色的肌肤,瘦高身材,满头黑发束起来,用一根白丝带齐额勒住,显得他的额角更宽阔,鼻梁也更显挺拔。再配上一双冷漠却黑白分明的眼睛,娃娃的评价是:又帅又酷。
眼前这人的身影与十年前的白衣少年重叠,透过他的眉眼,娃娃还想到了姑丈,这必是冷浩然无疑了。
娃娃绕着冷浩然一圈,从头看到脚,又从脚评到头,看的旁边的掌柜的冷汗淋漓,慌张告退,免得被门主发彪时的怒气波及,小命呜呼。
一个冷酷的男人,在被个黄毛丫头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游移的时候,再厚的冰寒面具都会爆裂。冷浩然拳头收了又松,松了又紧,咬牙道:“你看够了吗?”
哈哈,这就是娃娃要的效果,首次交锋,自己胜啦!对于冰男人,你就得让他自己先破了冰层,否则他那副对你爱理不理的样子,绝对会把你气的内伤的。
第53节:挑战冰块(2)
娃娃料他也认不出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被他嫌恶的小娃娃,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报那一“扔”之仇。当下摆起臭架子,将手中的铜牌在冷浩然面前晃两下:“有人送我这铜牌,说有事尽管去找他弟弟冷浩然,只要力所能及必当从命。冷大门主,您说那人的说作数么?”
冷浩然的激动目光从铜牌移到得意洋洋的小丫头脸上时又恢复了冰点,冷然道:“自然作数。”
这是娃娃意料之中的话,理所当然的点头表示听到了,眼波流转,眸中闪过一道狡诘目光,抬头挑拌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话算话?”
冷浩然反剪双手于背后,免得一时按捺不住,一掌毙了“可爱的小姑娘”。承诺道:“擎天门一向视信誉若生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只要不违江湖道义,不危害擎天门的事。姑娘但有所愿,擎天门上下定当全力以赴。”
娃娃摇头苦恼道:“我现下还想不出要你们办的事。”
“无妨,等姑娘想到时再告知冷某吧。”
娃娃眨着无辜的小鹿眼睛,气死人不偿命道 :“我又不认识你,我还是不能确定你是否真的说话算话呀,万一到时候你反悔了,怎么办?”
冷浩然铁着脸道:“那姑娘有何高见?”
这话正中娃娃下怀,回他一个如花笑靥:“这样吧,我先提几个小要求试试,看你是否当真一诺千金,可以吗?”
见对方点头同意,娃娃提出第一个小要求:“我要到你们擎天盟参观一下。”
就这样,没过多久,擎天门不少属下见到一向不近女色,面无表情的门主,纠结着眉毛回来,后面跟着个乐呵呵的小美人。
众人实在好奇的紧,只是惧于门主平日里的威严,不敢打听,纷纷拿眼瞟着杜总管。杜总管接收到兄弟们的暗示,打量着娃娃问冷浩然:“师弟,这位是……”
娃娃认出此人就是当年绑架她的大个子,白了他一眼,对冷浩然娇嗔道:“冷大叔,你们擎天盟里的人好没礼貌,哪有这样把人当猴赏的?我就算还小也是个美人啊,也不能随便唐突的。”
众人虽惊奇于这小丫头的“不自谦”,但更吃惊于她对门主的称呼,这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确实年幼。但门主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被个半大姑娘叫成“大叔”,着实有些怪异的,都盯着门主的反应。
冷浩然其实心里也吃了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再说他也不知道这丫头的来历,她要叫“大叔”就随她吧。众人见门主默认,大失所望,本来还以为会是将来的门主夫人呢,没好戏看了,各自散去。
冷浩然对杜总管交待道:“师兄你招待一下这位姑娘,她若有什么需要,照着办就是了。”又转头对娃娃说:“冷某还有其它事务要办,恕不奉陪,姑娘请自便。”说完,自去了。
娃娃对此大为不满,哼,你越是不理我越要缠的你头疼!只匆匆扔下句“我自己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去吧。”便追冷浩然去了。只留下杜大个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娃娃一路跟随冷浩然来到一座两层楼前,楼中卷簷内本横一退光漆匾名为“冷傲楼”,冷浩然转身张口欲言,娃娃抢答道:“你忙你的,我看我的,井水不放河水。”
冷浩然本来纠结的眉头更皱的打结了,不过,终于还是没赶人,自己进了书房。
娃娃跟进书房,环顾四周,里边除了桌椅文件文房四宝各类书籍外,别无它物。这也太寒酸了吧,擎天盟那么有钱,却连买几个摆设都不舍,简直比葛朗台还葛朗台。不过有个性,跟它主人一样给人酷酷的感觉。
冷浩然坐到书桌前开始办公,并不理会娃娃,娃娃这儿摸摸那儿碰碰,自得其乐。这时有个小厮奉上茶来,好奇的偷瞄娃娃,娃娃对他俏皮一笑,做个吃点心的动作,那小厮回头看门主,见主子没制止便领命去了。
不多时,那小厮回来,指挥后头两个小厮将茶点摆到几子上,然后哈腰告退。娃娃见冷浩然用小厮代替丫鬟,很不理解,这还是男人么?真可怜,不会享受美人恩,有机会她就发发慈悲教教他吧。冷浩然抬头对上娃娃“怜悯”的目光,困惑不已,不过他选择无视她。
娃娃忽而大快朵颐,忽而将美味糕点丢出窗外喂鸟(虽然还没发现任何鸟类,不过总会的吧),忽而倚墙寻思,忽而跑到冷浩然面前赏玩书桌上的东西。每当冷浩然忍下把小丫头直接扔出去的冲动,用目光威胁她的时候,娃娃总是一副“你忙吧,不用招呼我,我知道你很忙,我不打扰你”的体贴表情。
冷浩然对她已经没有脾气了,认命的埋头继续批阅文件,最后倒是娃娃自己坐不住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七百二十度,跑外边我行我素去了。
第54节:挑战冰块(3)
却说娃娃出了书房,四处溜达,途中遇到不少探究的目光,娃娃一律灿烂回笑,自然的就像在自家花园闲逛一般。那些人大概都已经听说过今日来了个活泼小美人,见到娃娃无人上前盘问,只是行注目礼。娃娃从这些人中挑了一个最年幼的男孩,问他愿不愿意做她的向导,男孩没想到这个漂亮姐姐会找他帮忙,呆愣愣的点头应承。
这孩子名叫杜雷,好巧不巧正是杜大个子的独生子,今年十岁。这些都是娃娃费了好大工夫问出来的,因为这位杜小子也是个三g子敲不出个闷声来的人物,果然是一方水土一方人物。
不知是娃娃太有亲和力,还是杜小子天性本不是那么木纳,只是因为后天的环境使他懒于言辞。开始是娃娃娃娃一个人侃侃而谈,然后是娃娃问十句他答一句,后来是一问一答,最后两人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谈了。
杜小子介绍说这里是擎天盟的总部,除了办公外,从门主到小厮都住在这里,整个擎天盟占地一百零八亩,总共有七七四十九个结构面积相同的方方正正的院子,这些院子又排列组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大院子。
娃娃环顾四周,果然如此,从大门到院门都是砖砌的走道,四边都是方方正正的内院,修了门廊,各自独立。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是那么有条不紊,能不干净么,这么大个地方居然找不出一颗树,没有小鸟叽叽喳喳,蚂蚁早在八百年前都搬家了,到目前为止娃娃发现的唯一的生物便是男人。
这些人都是怎么生活的呢,看看杜小子,本来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被熏陶成根小木头,如果不是娃娃的出现,他长大后必定也是个冷酷的男人。娃娃觉得这一切都是冷浩然的错,他自己爱装酷也就罢了,还非得让所有的人陪着他酷,看看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简直就是下一代的坟墓嘛。
娃娃越想越觉得冷浩然罪大恶极,立志要跟他对着干,现在该怎么做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娃娃拉着杜小子去找人帮忙。那枚铜牌威力太强了,没有一个人多问一句为什么,只照着娃娃的吩咐完成任务。
话说冷浩然自娃娃走后趁这一日之中难得的静谧,赶紧专心处理公务,忽然听见楼下闹哄哄的,有种不祥的预感,往下一看,又是那个丫头。这丫头到底在作什么怪,怎引来那么多平日里不敢靠近此楼的属下们在院外围观?一定不会是好事,冷浩然立马下楼探个究竟。
见门主下楼,院外众人作鸟兽散,只余下院内的娃娃和来不及逃之夭夭的杜小子。冷浩然面无表情的问杜雷:“你不去跟你爹练功在这做什么?”
杜小子见到师叔怕得像老鼠见到猫,不敢吭声,只往楼上方瞄。冷浩然顺着往上瞧,映入眼帘的是红漆金字“笑傲楼”,原先的“冷傲楼”牌匾呢?啊,好象正踩在娃娃脚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冷浩然一把揪起娃娃后领,把人家娇滴滴的小美人丢出大门外。唉呀呀,可怜的娃娃哟,这是她第二次被扔了。
娃娃被直接丢出擎天盟大门,还是p股着地,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揉,怒骂道;“混蛋,你不知道这样会丢死人的吗?”
冷浩天不但没理她,还吩咐手下关紧大门。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本来打算换掉牌匾后打道回府的,天色也不早了,没想到这个冷混蛋这么没风度。既然这样,姑乃乃就跟你耗上了,哼哼,反正有琼儿的掩护,今夜就算不回去也不会穿帮。
娃娃施展轻功跳入擎天盟高墙,为什么之前她会功夫还被摔得如此狼狈呢?怪只怪冷浩然的功夫太高深莫测了,娃娃的看家本事在他眼里好比三岁小儿耍戏。看来要对付这个冷混蛋,不可硬碰硬,要以柔克刚,想到这儿娃娃笑得异常诡异。
娃娃再次来到冷浩然的书房,扑过去带着哭腔道:“冷大叔,您别赶我走,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知道错了……”哭着哭着铜牌“当”一声掉在地上。
冷浩然见到铜牌脸色缓和许多,淡淡问道:“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娃娃一听有转机马上邀功道:“冷大叔,我知道我的字写得没您好,我不该抢了您的风光。那‘笑傲楼’三个字应该请您来执笔的,不如您现在就赐下墨宝,我马上让人打造块新牌匾,嗯,比我那块更大更红的……”
冷浩然听了她的认罪词,本来舒展的眉头又打死结了,揉着太阳x无力道:“罢了罢了,看在我大哥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说吧,还要我为你做什么?”
娃娃兴奋的跳起来,抱着帅哥喊道:“冷大叔你真好!”电闪雷鸣间,出其不意,连点冷浩然两大要x。
第55节:湿材挑烈火
25.湿材挑烈火
冷浩然做梦也不会想到小丫头竟有这等心机,还真是y沟里翻船了,冷冷盯着娃娃,看她吃了多少豹子胆。
娃娃故作羞涩道:“呀,冷大叔,您干嘛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见冷浩然眉毛倒竖,娃娃点评道:“冷大叔,其实呢,您长的还凑合啦,坏就坏在你这双冷酷的眼睛,你要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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