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位同居女友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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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女朋友是一起考上xx大学的,当我踏进这所大学的校门时,我就感到了一种危机,那是一个男多女少并且数量和质量都相差非常悬殊的大学。果然不出所料,才一个学期,我就感到我的女朋友抵挡不住周围环境的诱惑了。我明显觉察出她在故意跟我吵架,故意制造分裂因素,可是我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是善良的。我不想为难别人。”
“那一天,呃,我跟几位好友久别重逢,相约一起去吃饭,我带上了女朋友。那一顿饭,我点了一道松子玉米。这道菜,我吃过很多次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当服务员上完菜后,还非得再说一下菜名。这时,我恰好想起了我的童年。我小时候真的是采过松果的,我家的母j也真的吃过松子的。我说的那句话完全是有充分根据的,绝对不是故意说出来气人的。只是我采用了一个不恰当的表达方式,才引起了大伙的误会。我完全是出于对她的关爱,才劝她多吃。当时整个饭桌就她一个女人,所以我说:女人应该都吃点。这本来极其自然的一句日常就餐用语,而且我说得这么小声,显然只是对她一个说的。而我的一个朋友雷哥却问了一句:为什么?他是个非常非常喜欢问为什么的人,他对任何事情就喜欢问个为什么!而我也就知道他一听到‘女人’这个词就想歪了。当时,我也很生气他问这个问题,但我确实想不到其他可以回答的话,因为我脑子就萦绕着我小时候拿松子喂母j的那幅景象,所以,我说了一句令我后悔一生的话。我其实再也不愿提起那句话的。”张律师停下来了,好像真不说了。不过,故事说到这里,大伙都热切地期待着,倘若不说下去,恐怕会被她们分尸的。
于是,张律师说:“呃,我当时说:我家母j吃了松子以后,特爱下蛋。”
本能
张律师说出那句话以后,像要跳入冷水池前一样深深呼吸一口,然后等着在座的女性们发出肆无忌惮地嘲笑,或者进行疾风骤雨般地谴责。但等了好一阵,只听见小强忽然冲着张律师汪汪两声。谁也没有注意到它什么时候也跑来听故事了。
张律师不知道它听懂了没,也不知道它是冲自己叫好还是叫骂。总之,他并不喜欢只听到雄性动物的反应,他还迫切需要雌性人类的反应。讥笑也好,怒骂也好,他像一个乖乖伏法认罪,惶恐不安地等候宣判处决的罪犯。但事实上,女人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看着张律师满脸内疚和后悔的可怜像,也不忍心再责备他。他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他是个受了伤的男人。尽管那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论点是他亲口制造的,但他不是蓄谋,只是过失。因为一个小小的过失而毁灭了一段姻缘,是一个相当不幸的爱情悲剧,值得惋惜;但张律师的脑子里居然有那种迂腐论调,又真是可笑。
大家百感交集,说不出一句话,只有郁风轻问:“后来呢?”。嗯,女人跟孩子听故事都喜欢这么问。
“后来?后来我的朋友们都哄笑起来,就像你们刚开始那样哄笑起来。我刚说完时,并没有意识到我说错了话。直到他们哄笑起来时,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我知道她很生气,不过她没敢当着我的朋友们发作。大伙笑了很久,我只好尴尬地陪着笑。她也勉强笑了一下。只有我心里明白一切已经完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我已经超出了她忍耐的界限。当天晚上就证明了我的猜测,她很客气地跟我说了我们没有可能继续下去的种种原因。”张律师的眼眶湿润了,仿佛那个场面还在他眼里历历在目。
“我没有作任何反对。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女人面前胡乱说话了。”张律师刚说出口,就觉得那是一句可笑的矛盾话。
女人们看着他,沧桑的脸庞显出成熟而丰富的内涵,浑浊的双眸透出深邃而忧郁的气息。啊,一个成熟的男人欺骗起女人来,真是轻而易举呀!那或许是每个男人与生俱有的一种潜能。要不然,人类怎能繁殖到象现在如此鼎盛的数量呢?
看来,张律师说的不是一个笑话,也不是一个悲剧,而是一个能够俘获芳心的故事。当然,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被这个故事征服了,但不管怎么样,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们全都相信了这个故事,并且非常深刻地记住了它。她们在这一生里,将会牢牢地把松子玉米跟张律师联系在一起了。
“张春才!” 文月影(自由撰稿人)在楼上高声叫道。客厅的女人们想了好一阵子,才记得这个恶俗的名字是张律师的。嗯,听起来,像是张蠢材。唉,一个高智商的男人的遗憾。不过,据说取名最好跟人的性格或本质成互补,看来他爸取名还是正确的。
“啊?”张律师开始也显得惊讶,因为很久没人直呼他的r名。在律师事务所里,他的同事们全都叫他英文名:hanway zhang。像他这么土的名字,谁都觉得不好意思叫出口。但文月影,一个大喇的靓女就这么把它喊了出来。张律师抬头看见文月影正在楼上看着他。
“叫你呢,还傻愣,你上来一下,我有话问你。”说完不等回答,就进房间去了。
张律师正跟姑娘们沉浸在那个故事的感慨中,忽然得到一个陌生女人粗鲁的传唤,显得很不乐意。不过,很多时候,男人是不能违抗女人的。
张律师上去了,客厅里的女人们则一片低声哗然。纷纷猜测两人有什么秘密事情要谈。她们在背后议论起别人来,全都原形毕露,就连郁风轻这样的好姑娘也参合进去了。大概都有点妒忌吧。虽然她们并没决定要占有张律师,但也不乐意看着别人抢先占有他。不过,文月影刚才没听那个故事,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主动跟张律师取得什么突破性进展。
张律师满腹狐疑地上了二楼。文月影的房门是开的,张律师还是敲了一下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还穿着睡衣的文月影正坐在床边翻看什么,她抬眼望了一下,对这个热衷于繁文缛节的迂腐男人有点生气,恨不能说:一个不豪爽的男人简直不是男人,只很不客气地说:“别客气!进来吧!”
张律师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把地下室的相册全都搬到自己床上来了。哦,还有那一大叠的网页。一个客人怎么能随便翻人家的东西呢?从法律上说是故意侵犯隐私的。张律师差点就要责备她一下,但忍一忍就算了。毕竟这女人气势不俗,敢当堂大喊他的全名,还是别惹她好。
“请问有什么事情要讨论?”
“你先坐下。”
张律师拉了一把椅子,端坐在文月影正前面二点五米处,等候审问。
她问张律师:“为什么邱佩兰要把别墅抵押掉?”
“这个,可能她急需大笔钱,又没有熟人借给她。”
“为什么她会急需要大笔钱?”
“这个,那就不知道了。”
“你是她的律师,你就对你客户这么不了解?”
“如果客户不告诉我,那说明是她的隐私。我们是不能打探别人的隐私的。”张律师把“我们”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你真是迂腐的可以!你难道看不出这里面有很大的疑问吗?按照车秦凤出书的速度和销量来看,她每年收入至少在五十万以上,怎么会沦落到抵押房契的地步呢,这真是不可思议。她那么多钱都去哪里了?”
“她可能做了一些失败的投资。”
“不,她不像是个很活跃,喜欢投资的人。邱佩兰这些年过得几乎是一种自我封闭的生活。你看,她几乎从没跟别人合影过。除了这几张,好像是签名售书时跟几个书谜的合影。看着她,我总觉得,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物,她也不像网上说得那样完全利欲熏心,为成功不择手段的人。那里面一定隐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一想到这,文月影的脑子就兴奋地乱转,那可是名人的秘密呀。
张律师是继郁风轻之后又一个耳闻目睹文月影思考过程的人。她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女性思想者。思考问题对于思想者来说是一种权利,也是一种享受。他出神地盯着文月影的脸,电脑将它漂得雪白,加上她每天都没什么时间往上面油漆什么涂料。所以它是那样纯净柔美。文月影的头发凌乱地散披着,睡衣也是胡乱地裹在身上。一个喜欢无拘无束的女人。其实,几乎所有喜欢写东西的女人都是这副德行,她们对世人们公开的外表是文字,而不是衣着外貌。
文月影在思考的间隙里瞥见张律师的眼神不对,于是那张白玉般的脸上奇迹般泛起了红润,由此提醒了男人:这是一个女人,不能乱看的。张律师顿时不好意思地惊慌失措,忽然说:“呃,你饿了吗?”
“什么?”文月影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刚吃了午饭呀。”
“哦,不是,呃,我的意思是——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张律师也觉得自己太直接了,而且自己还没在这些女人中最后选好谁作为目标。由此可以看出即使是一个律师也会慌不择言的,尤其是单独在一个靓女的房间里的时候。
“嗯,不了,我还想写点东西。唉,你就不能再提供多一点关于邱佩兰的信息给我吗?我真的很想解开这个谜,因为这或许对小晴有帮助。你知道吗?”
“对不起,我实在知道的不多,要知道,邱佩兰只是我几个月前刚认识的新客户,另外我们也没接触过几次。不好意思,我实在无能为力。”
“唉,你太令我失望了。好吧,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文月影说完继续钻研那些相册。
张律师只好起身告辞了。
他到楼下又告辞了其他姑娘。
当天晚上,张律师在床上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了那么多幽默全都没发挥出来,倒是一个临时编的故事竟然让女人们全都相信了。真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c柳柳成荫。想不到自己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竟然当众扯谎,厚颜无耻地骗取了姑娘们的好感。不行,宁可打一辈子光g,也不能毁了自己一世的清誉。张律师决定找个机会向她们解释一下。
小晴跟米乐乐
从家通往学校的那条林荫道,在小晴印象里是熟透了的。他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抵达目的地。事实上,他走路很大程度是依靠“自动导航系统”的。这个系统地弱点就是太过于依赖历史记录。每学年换课室后,小晴都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来纠正系统目标。在妈妈的影响下,小晴小小年纪就沾染了随时随地思考的恶习,所以即使在走路的时候,脑子也没得闲。附近的人们常常看见一个小p孩背着书包,低着头若有所思地上学和回家,于是猜测:照这样发展下去,那孩子要么成为爱因斯坦之类的人物,要么把头撞到路灯杆或树干之类的地方去。小晴的妈妈并没有功夫来关注她儿子的这个重大安全问题,因为她本身就有着这个根深蒂固的毛病。由此可见,人类的一些毛病也是可以遗传的。
小晴每次来到神圣的校门口时,总要仰望一下神圣的校名,然后想一阵关于人生与上学的问题;他看见女同学的漂亮花裙子,不禁想到为什么只有女人才能享受裙子的凉快;他看见高年级的学生踢足球的时候,不禁要想一下为什么女生们喜欢在男生踢球时尖声大叫;当他看见名车在校道上神气实足地行走时,不禁要想一下:上帝究竟开什么牌子的汽车。当然,他也常幻想:哪天有个帅哥爸爸开了辆十几米长的大房车来到学校里,把他像老鹰抓小j一样拎走,将他带到满是幸福和鲜花的世界中去。
每年的开学典礼上,校长都要衣冠楚楚地站在礼堂的讲台上,看着天花板,自豪地背诵多年来一成不变的发言:这是一座非凡的学校,是天才聚集的地方,也是天才诞生的地方。你们将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教育,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才……
其实这学校跟其他学校没什么两样,主要目的就是把孩子都整成一个模子的“麻瓜”,幸亏老师们总是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孩子仍然是各种各样的。
这里同样活跃着相当多的坏小孩,他们拉帮结派,专横霸道,飞扬跋扈,仗势欺人,喜欢“保护”其他小孩。一直以来,小晴的年龄和个头都处于劣势,所以只好给人欺负。但米乐乐要在场,总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仗义行侠。这个黑白两道上都很有势力的女枭雄,总能令坏人们胆战心惊,退避三舍。这场面很令人感动,也很惹人妒忌。只要米乐乐在,坏小孩们非但自己不欺负小晴,也不准其他人欺负小晴,因为那种“美人救英雄”的戏谁也看不过眼。
米乐乐属于学校里的实力偶像派,细分下去则是“小资女生”目,“大众情人”科,“才华横溢”属,“驮枪师姐”种。(此类说法出自《小狗杰西卡》)
大部分孩子是这样盲目崇拜她的:五体投地地顶膜礼拜,不折不扣地言听计从;凡是米乐乐说好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凡是米乐乐说坏的东西,大家都讨厌。不受老师重用而落草为寇的男孩们虽然不满米乐乐的牛x气势,但也抱怨自己没有实力与她抗衡。
表面上,小晴是受米乐乐爱护的凯子,但她很酷,并不对他多说话,除了那句口头禅:“有本姑娘罩着,别怕。”这话只能把小晴搞得很自卑,他宁愿挨打,也不要一个女孩子家来护着自己。这像什么话?孩子心中常有此类苦闷,以致喝起啤酒来跟喝汽水一样。那次卓礼颜带他去酒吧时,很多人给小晴喝啤酒的样子吓坏了。她回来后对此事守口如瓶,免得人家说自己把小晴带成酒鬼。
米乐乐能混到今天的地步,也证明了她的确才华横溢。她能歌善舞,长期统领了学校里的歌舞大军,四处征战,八方卖艺,抱了不少奖杯回来;她在文学上还很有“造诣”,文笔酣畅,才情并茂,语出惊人。学校广播还专门为她开辟专栏。
小晴班里的同学们有个特点,就是喜欢上作文课。老师常常在作文课上当堂宣读两篇文章,一篇米乐乐的,一篇小晴的,一正一反,相映成趣。不过,同学们倾向于喜欢听小晴的文章,因为那个可以让大伙快乐好一阵。小晴的文章向来很出众,以跑题见长,加上语气老成,在班里自成一派,很有影响力,惹得班里的一些捣乱人物刻意追随和模仿。
小晴一度想扭转自己的作文长期不及格的局面。他恳求妈妈捉刀代笔,但没料到妈妈写出来的东西也跑题。主要是因为邱佩兰跟她儿子的联想能力都太强了,一写就不知写哪里去了。唉,这个高产的畅销书作家,号称状态好时能一日2万言,但对于小学生的命题作文,也感到束手无策。
谁的恶作剧
由于在学校所处的悲惨境界,小晴总是郁郁寡欢,垂头丧气。一个不幸的孩子,没有得到命运的垂怜,却还被命运再次无情捉弄。没了爸爸还不算,连妈妈都没了,这就叫雪上加霜。可怜的孩子只有用更加孤僻沉默来回答生活。
这天早上,小晴下课后去上厕所,侧耳听见“痴情地瓜”和“善良小鼠”在同一个茅坑里交谈。他们是学校里的蛊惑仔派,属四年级分会。“痴情地瓜”因为一次公开与“朝廷” 舌战,表现出色而新升级为“大哥”。
蛊惑仔们向来不怕脏不怕臭,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弄得厕所里进行。厕所就是他们长期负责的卫生区域和活动基地。每次受罚冲厕所,他们都是二话不说,无怨无悔,因为本校里几乎所有的“大哥”都是崛起于厕所的。
小晴本来对这伙人的地下活动毫无兴趣。但他们偏偏吐词清晰,直钻耳朵。
“这张够正点,有内容也有情节。”
“这张我看过,里面的人长得像猪一样,特恶心。”
“这个不好看,从头到尾,就拍了两个飞机场。”
“哇,这个封面够酷,不过我可不敢带回家去。”
……
小晴大概猜到了他们在干什么,不过懒得理会他们。他洗完手正要离开,“痴情地瓜”和“善良小鼠”已经出来了。那两个家伙通过长期的努力已经把幼稚可爱的形象改造成“酷哥”了。他们发现小晴也在这里后,吃了一惊,立刻拦住他的去路,责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没。”
“没?我刚才都看见你听到了!”俩家伙抓住小晴的手臂往墙上按。
小晴皱眉看着他们,迟疑了一阵说:“我就听见你们好像说要去机场,不回家。”
俩家伙对对眼色后,松开了手。这时,上课铃也响了。小晴乘机逃离厕所,“痴情地瓜”和“善良小鼠”追上去拉住他,最后威胁一句:“你要敢说出去,就阉掉你的小弟。”
“我倒要看看谁的小弟先没掉。”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袭来。两个小蛊惑仔大吃一惊,回头看见是米乐乐,赶紧溜掉。
林大丁老师是班主任,教英语,男,离异,有房,无孩子。他走马上任后,立刻宣布了自己的统治哲学:对广大人民实行民主,对一小撮顽固分子进行强硬的专政。号称“铁腕班主任”。他是个思想先进的人,喜欢跟旧有的一套教学方法对着干。他借口让孩子们练习口语,并发挥了一下班主任的权力,利用自习课时间公然在教室里播放国外英语大片。因此,孩子们大都热烈地拥护林老师。另外,他也是本校唯一带笔记本来上课的另类老师。
这节课,林大丁正在孩子们面前口若悬河地说英语。按照几个受专政的顽固分子的说法是:矫揉造作,卖弄风情,勾引未成年少女。
小晴不是未成年少女,所以没有被他吸引,正呆坐着编个故事解闷。故事刚有个眉目,后排就发生了s乱。
“u,stand up!what aroing?”林大丁忽然换了口气,厉声喝道。
“痴情地瓜”站起来了,他满腹委屈地说:“老师,我想跟她离婚,但她不肯。”
同学们哄堂大笑,林大丁老师差点当场晕倒。
现在的孩子各个都精灵古怪,心里素质不过硬的老师多半是要给弄得哭鼻子的。自从《鹿鼎记》广泛深入民间以后,男孩子们早不以有老婆为耻,而互相攀比究竟谁的老婆多。在这个学校里,几乎个个孩子都曾背着家长私下里跟其他同学结了n次婚。当大伙知道米乐乐的爸妈正在闹离婚时,班里又开始流行离婚。
不过,林大丁毕竟是林大丁,小时候也做过“蛊惑仔”,对付这个场面还是能撑过去的。他等孩子们安静下来后,冷笑道:“为了惩罚你违反课堂纪律,我决定罚你终生不许离婚。今后,谁还敢捣乱,也是这个下场。”这好像林大丁即时发明的一大酷刑。孩子们猜测:所谓“终生不许离婚”可能就是他们俩以后都要坐一块了。这个可郁闷呀!整个灿烂黄金的学生年代就这么跟一个人捆死了,可真惨。孩子们迅速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地端坐着。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去恭喜“痴情地瓜”跟他老婆白头偕老。“痴情地瓜”现在可真的满腹委屈了。他的胖“老婆”一边大口啃面包,一边用肥肥的小手拍他脑袋说:“靠,跟了我,你还委屈?”
“痴情地瓜”稍微恢复正常后叹道:“唉,这世界只许老师一夜情,不许学生离婚呀。”
下午第二节自习,根据林大丁的安排是准备放《铁达尼号》b面。
林大丁端着笔记本——本校最稀世罕见的宝贝,神气活现地登上讲台。他目不斜视,打开笔记本,接上投影。系统启动后,影碟探测器立刻开始播放笔记本里的影碟了。依照习惯,林大丁还要用英语跟同学们说几句幽默。但他还没开口,发现孩子们已经狂笑、哗然一片。
他回头一看,自己的笔记本竟然在播放《xx十大酷刑》。
倒霉与得逞
有那么一刻,班主任林大丁仿佛看到了一伙人准备对自己实行酷刑,两眼一黑,脑子里就像有座东西轰的倒塌。但孩子们的笑声把他硬是扯回到这个世界。他睁眼发现这个世界很不同,所有颜色都变了。
林大丁颤抖着手把播放器关掉。几个平时就喜欢发表观点的孩子开始说话了。
“老师,那个也有英文版的吗?”
“老师,别关呀,好看!”
“老师,继续,我们期待着。”
“老师,您可要注意身体呀!”
“老师,我们严重支持你播放!”
“老师,我们需要性教育!”
……
可怜的林大丁一时间忘记了表示愤怒,还红着脸半响不出声,更显得那是他的错——是他放错了碟。多年来,苦心塑造的伟大形象难道就这么在同学们心目中分崩离析了?
这是一个新时代、新品种的高科技恶作剧!这样的恶作剧也只能发生在像自己这么前卫这么富于创意的先锋派老师身上。说不定自己还是世界上第一个遭遇这种恶作剧的老师。林大丁开始脱离震惊,而冷静地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自认为硬汉的林老师目光坚毅地扫视着堂下乱成一片的孩子们。他们中大部分人欢天喜地,开怀大笑,笑逐颜开,眉开眼笑,喜形如色,满脸堆笑,洋洋得意,拍案叫绝。林大丁从这些千形万象的芸芸众生中发现了“痴情地瓜”得意忘形的样子。哼,原来是这家伙的故意报复。今天早上刚给他一个大快人心的惩戒,想不到他这么快就采取了同样大快人心的报复。
林大丁一言不发地看着孩子们,脸上慢慢呈现出怒不可遏的神情。他坚信自己,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一个年富力强的汉子,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受辱?怎么可能就此栽倒在一群毛孩子手里?
他一声冷笑,然后打开dvd笼,取出碟看了看,瞥见碟中倒映着自己沧桑而英俊的面容,忍不住欣赏了片刻。糟糕,忘记刮胡子了。
林大丁忽然故作惊讶地对大伙说:“这张碟不是我的呀?我从来都是买正版d9的,像这么不清晰的东西,是哪个傻冒弄来的?这种东西怎能满足人的需求呢?我奉劝那个傻子还是乖乖来把碟拿回去退了。要看,上我家去看。哦,碟在这里,套呢?没套保护,很容易弄花的,而且也退不了。快,孩子赶快行动起来,检查你们的书包,齐心把套给我找出来!”
大部分孩子响应了林老师的号召,哗一下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倾囊而出,以表示自己没有。因为林老师毕竟是对“广大人民”实行民主的好老师。班里的中上层总是一如既往地严重拥护林老师的。
林大丁打算亲自到后排去检查那几个长期受专政分子的东西。“痴情地瓜”一脸坦然地面对正走过来的林老师。林大丁看出他显然是有备而来,估计检查不到什么,正想转身回去,免得讨个没趣。这时,米乐乐站起来说话了:“我觉得小晴应该清楚,因为今天早上,我发现地瓜和小鼠恐吓小晴不许说什么秘密。”
真是柳暗花明!林大丁一脸坏笑的看着“痴情地瓜”:“咦,小子,你又欺负别人了?我记得唐老师跟你们说过,谁敢欺负小晴,谁就得跟她聊天。”
同学们都清楚:唐老师是世界上最令人受不了的老师,她大概是唐三藏的后代。她的信条是:对学生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林大丁离婚时,她曾找他聊过几次天。所以,林大丁非常清楚跟她聊天究竟是怎么样一种“酷刑”。
跟唐老师的“唧唧歪歪”相比,林大丁冷嘲热讽的训话简直是一种温柔享受。同学们喜欢告诫新来的说:宁愿栽在林老师身上一万次,也千万别栽在唐老师身上一次。不过,这话不知怎地就泄漏给了林大丁。他发现自己的弱点后,决定充分利用唐老师的强点。每当遇到需要严惩的学生时,他就借他山之力以攻石,惹得捣蛋分子都私下抱怨他来这一套真下流,非君子。
“只要你们俩老实交代,唐老师自然就不会找你们麻烦。” 林大丁摆出条件,开始跟他们谈判了。他又重新回到了讲台,高高在上地看着孩子们。
俩家伙竟然不受恐吓,他们大概觉得坦白那件事情真是一种耻辱,以后将没法做人。这就是所谓的“士可杀,不可辱”。这段“佳话”要是传出去,一定能树立起两个硬汉形象。
“你们不说?可以,小晴,你说。” 林大丁说。
小晴站起来,显得很为难。他低着头也不吭声。大伙都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很令人为难。
米乐乐鼓励他说:“你快说,别怕他们。有我呢!”
小晴犹豫了一分钟,还是没说。教室里安静地可怕。
“痴情地瓜”也好像不忍心为难小晴了,他忽然站起来说:“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抢小晴的东西看。因此我发现小晴书包里经常有那些碟,所以就强借了一些来看。不信,你可以看看小晴的书包里是不是有那些碟。”
这下可把大伙给懵了。怎么会这样呢?这真是大大出乎意料。
林大丁惊讶地看着小晴。小晴低着头。他没把书包倒出来。大概真有那些碟,尽管可能是栽赃陷害,但也没准跟小晴有关。林大丁显然是个明眼人,他能分清谁好谁坏。他暗自责怪自己不该把小晴卷入此事。看来,那些坏种真是越传越坏,越来越不好惹了。那些把戏比起自己当年用的手段真是高明了很多。
看着那几个家伙得意的样子,林大丁彻底生气了,一改君子风度,口气强硬地喝道:“法律不反对个人收藏,但坚决不允许传播。你们强借就是传播,必须将你们俩法办了!另外,我不关心这碟是谁的,我只关心究竟哪个家伙把碟放到我笔记本里!”
“老师,我知道你怀疑我。可我是有作案动机,但没作案时间呀。中午一放学我就回了家,而且很迟才回来。”
“这个我可以证明,我是跟他一起回家和上学的。”
“对,我也可以证明。地瓜兄向来光明磊落,才不会干这么无耻的事情。”
“老师您可要讲证据的呀!”
……
现实与梦想
看来,“痴情地瓜”这大哥还真当得名副其实,居然还有一大帮马仔撑腰。
干这行真够窝火!曾经多少次,林大丁真想狠下决心,把“白板”一丢,然后淋漓痛快地说:“老子不想干了!你们这些傻丫自个一边凉快去吧!你以为我想管你们?老子才懒得理你们!我才华横溢,思维敏捷,能征善战,是人类中的超级精英,还有一大堆大事业等着我去干呢!而我却还窝在这混帐的小地方,跟一帮傻乎乎的小p孩较劲。我这受的是哪门子的气?老子不干了!说不干,就不干!你们哭也没有用。我要离你们而去了,我就这么挥挥衣袖把你们抛弃在教室里,我才不在乎你们是伤心还是开心!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就这样擅自离开他的岗位了,满怀着悲愤和无悔!”
可这次,林大丁又把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辞职发言忍住了。他想到今年当班主任,年终奖金可能会比较多。唉,还是忍一忍吧,看在钱的分上。
“先到这里吧!不过,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一定严惩不怠。”林大丁的话显得惨白无力,万分无奈。那些r臭未干的毛孩子怎能理解离婚男人心中的沧桑和苦悲呀?
这事儿,最终倒霉的是小晴。大概,大伙都以为那碟是他的。坏人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好人则一而再,再而三的倒霉。这就是命运给这世界订下的规则,因为命运本身就是一个最坏的混蛋!
其实大伙都知道:自个爹妈要离婚可不是件什么好玩的事情。但米乐乐对于家门不幸倒是满不在乎,很有那种岿然不动,宠辱不惊的豁达德行。可怜那闺女走路时,还要跟同学们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爹妈离婚跟她有何相干。有时候悲伤注定不属于谁,而注定属于谁。在她影响下,大伙对班里的离婚也就满不在乎。大伙好聚好散,勉强在一起,还不如一刀两断了痛快。小晴本想找个机会去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更需要安慰。
这次放学,他决定走那条“远路”回家。自从米乐乐有宝马接送后,他已经很久没走这条路了。小晴走着走着,就陷入了幻想。他觉得现实中的自己真是太窝囊了,只好靠幻想来麻醉。这算是人的一种自我心里调节。
他最近正在幻想的故事是这样的:
因为无聊,班里组织去山里春游。糟糕的米乐乐竟被一只野兔吸引了。傻丫头追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结果掉下悬崖,但被一棵松树接住了。只有小晴听到米乐乐求救的声音,他找到一些藤本植物,编了根绳子,下去救米乐乐。米乐乐伤势不轻,完全走不了。小晴只好背着她走,走呀走,结果在山里迷了路。米乐乐很虚弱,沉重得像泰山一样,小晴走得异常艰难!异常艰难呀!但他保持坚韧的毅力,始终不肯放弃米乐乐。这不,最终,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他和她互相鼓励着,克服了饥饿、寒冷等重重困难,还共同战胜了几只野狼、豹子和狮子。凭着一把小刀和火机,两个小p孩在森林里顽强地生存下来。后来,他们居然还在一棵大树上建了座房子,屋里有兽皮铺垫的大床,房子外有阳台,阳台上摆着小晴亲手整的桌椅,风格清新,结实耐用。
白天,小晴就坐在那里,继续一本正经地设计两人的安乐窝,它将被扩建得更加美好。他打算修一座桥到另外一棵大树上去,在那里建一个储藏室,里面堆满了诸如巧克力、烤j、芒果、栗子……等很多好吃的,可以大大满足米乐乐馋嘴的需要。又修一座桥到另外一棵大树,在那里将建造小强的安乐窝;小强不知从哪也拎了一个老婆回来,还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下了很多小狗狗。又修一座桥到另外一棵大树,在那里建造一个书房,并向移动局申请无线上网——无线上网可能太慢了——不如直接向电信局申请宽带接入吧;夜晚来临时,米乐乐就跟小晴在烛光下一起上网。又修一座桥到另外一棵特别高大的树上去,那里有旋转楼梯直上树顶,树顶是个了望台,可以看见整片森林的美丽景色;米乐乐在那里养了很多鸽子;它们成双成对,早上飞出去,傍晚飞回来;当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两人就爬到那里去看月亮。那是多么美好而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当小晴计划着这些事情时,米乐乐则在一边做饭。她手艺很好,丰盛的午餐很快就摆上了桌子。他停下手来看着她,等着她彬彬有礼地说:“呵,该吃饭了。小傻瓜!”
……
可以,小晴却听见她很不客气地说:“嘿,你今天怎么又走这条路了?”
小晴愣在马路边,回头发现米乐乐追了上来。她今天怎么徒步回家了?
沮丧
小晴被米乐乐从梦想中拉回了现实。可是现实,小晴不喜欢。
她挟持一股青春可人的气息跑上前来,四根精制漂亮的麻花小辫子疯狂乱甩。小晴开始陷入尴尬困窘,一旦她跟自己的距离在二米以内,他就无可避免地落入到那种境界中去。小晴虽然很想跟她说话,但现在却害怕遇到她了。他正在失落中,心情糟糕得像一团浆糊。
他想装作没事一样自己走自己的路,可米乐乐不让。她冲到他前面,倒着走,盯他眼睛。她要跟他面对面地交谈。
“那些碟真是你的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吭声?”
“吭什么声?”
“傻瓜,你不吭声,大伙都以为是你的。搞得我们都帮不了你。”
小晴低着头,不想理会她。他其实想回答:这点小屈辱算什么?我妈还忍受着更大的屈辱。
“真是搞不懂你这个怪人,不识好歹。”米乐乐有点生气了。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小晴的问题让米乐乐大大吃一惊。她顿了一阵,大声说:“觉——得——你——可——怜!可怜虫!”
小晴竟然承认了,并用更可怜的样子来回答。
“对不起了。”米乐乐觉得自己口气太过分了。
“……”
她跟他,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小晴忽然问:“你爸妈真的离婚了吗?”他大概想:其实她也落入了一种可怜巴巴的境界,又有什么好神气的?
“嗯,还没,不过快了。”米乐乐回答地很轻松。
“你不难过?”
“离就离吧。很快我就有两个妈两个爸了,多好。”
小晴感到非常失落,非常失落,他现在连一个爸/妈都没有。
一尺之外的米乐乐闻到小晴的情绪,于是煞有其事地说:“别难过,我分你一个爸,一个妈。好不好?” 像大人给小孩糖一样,米乐乐想打赏一下小晴。
“我不要。”小晴才不吃那一套。那太假,哄小孩的玩艺,不可能实现。
前面,十字路口,往左,通往小晴的家,往右,通往米乐乐的家。但她跟他一起往左拐。
“你咋不回家?”小晴停下来问。
“唉,我家给瓜分了。”米乐乐总算有点难过。
“那你现在,有两个家了?”小晴说。
“可我哪个家都不想回。回家,真是件痛苦的事情!”米乐乐用她的巨大波鞋狠狠踢了一下路旁站着的一棵小树。小树颤抖了一下,树叶沙沙作响,骂道:你丫的,烦不?
“诶,我还从没去过你家呢。你家在哪?”米乐乐等着小晴邀请她去他家。可是小晴愣了老半天,没有吭气。他就这么低着头,不回答问题,似有莫大的苦衷。米乐乐识趣地说:“不过,我现在要先去我妈的新家,她就在那栋住宅楼。”米乐乐指了一下远处一群高层豪宅。
小晴看了看,那群石头巨人挺拔矗立,雄视四方,几片云彩环腰飘荡。呜,蛮远的。小晴问道:“今天,怎么没人开车接你了?”
“我现在是回我妈家,我妈不会开车,我只好走路啰。”
他和她继续往前走,保持距离地走,满腹心事地走,相互琢摸地走。
“诶,你平时在家如何打发时间?”
小晴看着米乐乐,他想好好回答,但发现自己一言难尽。所以,只好摇摇头。
他们到了一座人行天桥,米乐乐说:“再见了,我走这边。”然后向他挥动小手,并露出一个非常令人心动的:)。
“嗯,再见。”小晴回答。
太阳快下山了,小晴看着西方,沮丧,悲凉,无助,孤寂……
“你qq是多少?”她忽然从桥上探出头来问。
小晴仰头看着她,晚霞落在她的脸上,一张苹果般成熟的脸,天真里夹杂着妩媚。那女娃才十岁呀!她妈妈却满不在乎,说:“早熟的苹果好卖。”
“明天再告诉你,行不?”小晴一下想不起来了。
“你的昵称?”
“没牙的小象。”
“我,田鼠不不。今晚可记得加我。”
“哦,知道了。”
她很高兴,唱着歌儿回家。他却依然不高兴,板着脸回家。
小晴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家里可真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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