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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一直都是个有些保守的人。
陈云正再能胡闹再能折腾,也都是在她所能接受的范围内。像现在这样的要求,曼曼接受不来。尤其是现在,她被逼就范,更让她觉得脏,觉得恶心,觉得屈辱。
曼曼浑身气血上涌,险些晕过去。
她想也不想的道:不要
陈云正呵呵冷笑:矫情,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矫情。现在说不要,是不是有点晚了。
长发从陈云正的指缝间垂下来,遮住了曼曼的半张脸。不是很疼,只是头皮发紧,可他抓得那么用力,带着一股你休想逃出生天的气势,曼曼丝毫动弹不得。
曼曼被迫闻着和着他的和她的体血的腥气,心口里一阵一阵的往上涌酸水。她想推开陈云正,可他手如铁钳,紧紧的箍着她,压的她死死的不能动弹。不容得她说是还是否,陈云正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
曼曼呼吸都不能,又窒息又呛,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
有心酸,还有委屈,更有耻辱,还有无地自容。
从前两人在一起,陈云正不是没提过这样的要求,可曼曼觉得羞耻,不管他怎么求怎么闹她都没答应。
那时他顾及着她,也就没强迫过她。
可现在,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留情面了。可见他有多么暴怒,可见他对她有多么薄情。
忆起从前的恩爱,曼曼痛楚不可当。
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思考的余地。腥涩之味充斥着曼曼的口腔,令人作呕。再多想一分一秒,她都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事情到了坏的不能再坏的地步,曼曼情知道矫情果然是最没用的,她索性横下心,想着快点帮他弄出来完事。不管他会不会兑现承诺,起码她可以得到暂时的解脱。
可曼曼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她都快累死了,陈云正还是没有一点要缴械投降的意思。
曼曼羞愤之极。
她用手撑着陈云正的双腿,想要借此逃脱出来。她不断的摇头呜咽,表示她不行她不能她不会她不要再陪他玩了。
陈云正却不肯放过她,抓着她的头发,让她仰视着他,道:又想逃避,又想退缩了休想,苏曼曼,你还是学不乖啊,凡事一旦开头,如何结局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你自己说,要不要我帮你
曼曼愤恨的瞪他,可是觉得自己跪仰的动作实在卑贱,没有任何的底气,从而越发羞愤,她索性闭了眼不看他。陈云正呵呵笑道:好,你硬气,你傲气,你有骨气,只怕就算到死你也弄不出来了,你说如果你是这么死的,会不会成为今古第一人啊
他边说边恶意的往前一顶,堪堪顶在曼曼的喉咙,曼曼就是一噎,五脏六俯都恨不得要吐出来了,却被他堵的严严实实,只是嘴角的银丝越来越多。
他这混蛋。
死也不让她死的安生啊。
曼曼睁开眼,愤怒的瞪着陈云正。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到底想怎么样
陈云正同样愤怒的回望着苏曼曼,这个没心的女人,她有什么立场指责自己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她逼迫的吗不是也吗她从前就一直拿也自己当成卑贱的丫头,现在她如愿以偿了,又屈辱个什么劲呢
陈云正不为所动,甚至还面带怜爱的替她掠起眼前的长发,虽是笑着,说出来的话越无比的冰冷:你真该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不知道有多美
曼曼又是一阵恶心。美就怪了,是丑吧。能美到哪儿去衣衫不整,长发蓬松,眼睛红肿,满嘴满身都是口水,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陈云正还嫌不够恶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我把人都叫进来帮你服侍我可好看你这么可怜,我真担心你下巴要脱臼了。
曼曼真心吐血了。陈云正这混蛋,这恶魔,一旦没有了感情,他比谁都冷血都残忍,他说的出做的到,他是真能让司玲等人进来看她这样的丑态的。
曼曼艰难的摇头,目露求乞之色。陈云正啧啧两声道:你看,我一直都比你心软,看你这样无声的渴求,我再恨你还是会答应你。横竖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说到最后,他的喉咙也跟着生疼起来,竟有哽咽之意。
陈云正恨透了自己。
他伤感什么他疼什么他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女人这女人心如铁石,反倒自己一味的心软心善,对她好,她也不领情,还只当自己好欺负。
陈云正抓着曼曼的发顶,快速的在曼曼口腔里进出。曼曼生不如死,喉咙一次次被顶到,又疼又恶心。
她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连哭都不能痛快。
陈云正丝毫不留情,由慢及快,再到全无顾忌,把曼曼顶的身子一摇一晃,如同暴风雨中柔韧的柳条,眼看就要脱离树根萎靡倒地了,又被陈云正拉回来,再被他撞的身不由己,然后再拉回来。
将近一刻钟后,陈云正总算松开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长发。
曼曼颓然的朝后仰面倒下去。她的嘴里又酸又疼,喉咙更是如同被刀生生绞过一样,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赤果的身上则满是污浊,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可这都抵不过陈云正最后说出来的话让她疼。
他说:苏曼曼,别做梦了,我凭什么放过你你值得我好好待你吗你就当长个教训吧,否则你迟早还会吃亏。跌在谁手里不是跌呢别用这种愤慨的眼神瞅着我,彼此彼此,我瞧你和你瞧我是一样的。这便是背叛,你也该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做不到就别许诺,开始了就没法回头,苏曼曼,这是一条绝路,你心甘也好,情愿也罢,逼不得已也行,你已经没了回头路。
临走他还要轻轻拍拍她的双颊,没什么感情的道:你说的,我们早就完了,不用时刻挂在嘴边提醒你自己,这只会让人觉得你心虚。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文氏私下里的协议,活该,那是你自己的事,凭什么让我救你
阳光一点点升起来,大喇喇的攀到窗棂上往屋里探看。四月的阳光,是带着暖意的金黄。可落在曼曼眼前,是一道道目眩的金光。
她缓缓的伸出手,终于无力的垂下来盖住了脸。
从前最爱暖阳,不只一次的憧憬过会和他一起带着孩子,在阳光下奔跑、散步、晒太阳如今梦想不曾实现,而温情面纱已被撕开,宣示着恶梦才刚刚开始。
这金黄的阳光忽然就变的恶心起来。
陈云正早就走了,那道重重的摔门声还带着回音,响在曼曼的心上,更衬的他说过的话如同一道道鞭痕,深刻的烙在她的皮肉里,疼的她冷汗涔涔。
曼曼自嘲的笑了。可这一笑,嗓子生疼,眼泪和鼻涕就都流到了唇角,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居然还知道疼呵
要心做什么就是为了疼的么
陈云正走了,曼曼还待在屋里,脑子和心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呆呆的坐着。门吱吜一声开了个缝,不等人探头进来,曼曼哑着嗓子怒斥:出去没我的吩咐,谁也别进来。
她都开始佩服自己,这么难熬的境况都熬过去了,竟然没想着自我了断。苏曼曼,你还真是命硬啊。
司珑吓的手一抖,慌忙阖了门,隐约瞥见屋里一片狼籍,只得陪着小心道:姑娘,奴婢帮您收拾收拾
曼曼还是两个字:出去。
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许久都没停歇,司珑四人就在院子中间站着,满脸都是爱莫能助的神色。
文氏起的迟了些,等她梳洗已毕,六爷和苏姑娘闹翻的事早传的沸沸扬扬阖府皆知了。文氏也只是笑了笑,吩咐锦缎:替我去看看苏姑娘,她若方便,就说我去瞧瞧她。
锦缎去了,不一会来回道:苏姑娘闷在屋里发脾气呢,谁也不见。
锦绣哼道:都这时候了还耍主子脾气呢,没有六爷宠着,她屁也不是。
文氏嗔怪的瞪她一眼道:少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说是这么说,脸上难掩春风得意,想了想道:既是苏姑娘心情不好,那就罢了,等她心情好了想见人了咱们再过去,不然还得让人以为咱们有意挑衅呢。
锦绣又接话道:奶奶太仁慈了,她什么身份,您什么身份她倒拿乔摆起款来了,规矩都忘的脑后了吧。
文氏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漱了口,道:你少在我跟前嘀嘀咕咕,有多少话私下里说说算了,别让我听到。
锦绣抿嘴一笑道:奴婢晓得了。
不让当着奶奶说,那便是背着奶奶,怎么说奶奶都不管了锦绣咽不下这口气,她替文氏憋屈有些日子了,趁着苏氏虎落平阳的时候不好好踩踩都对不起自己。
文氏闲着没事,开始打理家事,白术也把陈云正的帐册都交了上来,恭恭敬敬的听她差使。文氏只略略翻了翻,便把帐册放到一旁,笑着对白术道:知道你是爷身边的心腹,家里的事还少不得你帮忙,我就擅自做主,让你当这府里的大总管吧。
白术躬身回话道:承蒙奶奶看得起,小的只好腆着脸试试,若是小的做的不好,就请奶奶随时指正。
文氏抿嘴笑道:你跟着六爷历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里需要我一个没出过门的妇道人家指正,你就只管放手去做吧。
面对文氏如此刻意的讨好,白术欣然受之。他知道,这位新六奶奶如此拉拢他,看的也不过是六爷的面子。虽说他时常在外跟着六爷跑,可什么都抵不过枕头风,因此这位六奶奶是得罪不起的。
她给他颜面,他也就还她赤诚。
论完正事,文氏又问起白术多大年纪。听说白术比陈云正还大着一岁,倒是心下一动,笑问道:你可说亲了不曾
白术赧然道:小的不急,爷常说,尚未立业,何以成家小的也不敢耽误了人家姑娘。
这话说的有意思。究竟是不想成家呢,还是说有了意中人只是没过了明路一时不好开口一般男主人身边的总管眼睛都是乐意盯着女主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的,这也算不成文的规定,有点亲上加亲的意思,彼此都是心腹,男主人女主人也都格外放心。
文氏倒真有心把自己身边的锦绣或是锦缎给了白术。他跟着六爷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精明能干,若不是出身低微,倒的确是个人才。
只是白术不开口,文氏也不好强塞。毕竟从前有苏曼曼,她身边也有四个水葱一样能干漂亮的贴身大丫鬟,不知道白术是否对谁有了这层没挑破的心意也未可知。
文氏便笑道:原来你是个胸有大志的,倒显得我急切了些,只不知你可有中意的姑娘了就算不急着成亲,也可以先订下
白术神色平静的道:蒙奶奶过问,小的常年跟着六爷,少进内院,可去哪儿认识人家姑娘去,奶奶这不是取笑小的吗
文氏笑出声,道:这倒是正理,若是你不嫌我多事,我就替你留意着,替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如何
白术便行了个大礼,喜形于色的道:小的求之不得。
等白术退出去了,文氏还盯着屏风发呆不语。锦绣上来换了茶,道:奶奶何必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奴才就算他是六爷身边的心腹,可毕竟是奴才,他哪敢对您不恭敬
文氏回神,瞥她一眼道:你呀你呀,哪儿都好,就是坏在一张嘴上,若不是我知道你打小就跟着我,也是为我一片忠心,我早把你撵出去了。
锦绣有点委屈,道:奴婢不说话,您说奴婢是锯了嘴的闷葫芦,奴婢说话,您又说不爱听逢迎拍马虚假客套的话,奴婢只能说实话了。
文氏道:这倒成我的不是了
锦绣忙道:奴婢哪敢。
文氏抿了口茶,有些闷闷的放到一旁,挑了挑眉问锦绣:你和白术也没见过几面,怎么对他这么大意见
锦绣张口就道:他才说了一个字,又悻悻的道:奴婢哪里敢对他有什么意见。他可是六爷身边的红人儿。还说没意见,话里都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文氏懒的追问,左不过是从前见面起过的小争执罢了。锦绣的性子的确是有点莽撞,不会做人,这点就不如锦绣稳重更沉得住气,也难怪白术不喜。
锦绣原本要说不说的,见文氏不问,倒不好再说了,只在一边生闷气,文氏自不会把她的小心思放在心上,只和一旁的锦缎说话:你觉得白术怎么样
锦绣听这话大惊。听奶奶这口气,倒像是只要锦缎说声好,就要给她和白术点了鸳鸯谱一样,当时瞪大眼睛,颇有点惊恐的瞅着锦缎。
锦缎自然明白文氏的心思。她打小就跟着文氏,没少看过她为人处事,早就断了要跟着主子一起服侍男人的心思。
至于将来嫁谁,那也是奶奶说了算,她的意见就是只要是奶奶的意见她就全然没意见,对于白术,她很明白文氏就是摆明了要拉拢的意思,白术心里明镜似的,装的一无所知,其实他的心思也很明了。娶妻又如何有利了皆大欢喜,一旦奶奶在六爷跟前讨不到好,白术随时可以把娶来的妻子休掉。
因此锦缎并不热衷,只淡淡的道:奴婢瞧不出来,也没细看,大抵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吧。
她虽是无动于衷的模样,文氏却明白了她的心思,含笑道:你放心,好歹也是一处长大的,我自然要替你好好做主,不会轻易的就让谁欺负了你。
文氏听说苏曼曼砸了东西,面上笑意浅淡,嘴里却一点都不含糊,吩咐锦绣:去把册子拿来,你带上册子过到沁芳园,一样样对了,顺便告诉苏姑娘知道,该赔多少银子,一件件都标清楚了可别说咱们趁火打劫。
沁芳院里的摆设大都是文氏叫人布置的,自然动用了许多她的嫁妆。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品,当初锦绣还嘀咕:一个奴才出身的丫头,说的再好听还是个奴才,奶奶您何必拿这么多好东西白填限万一碰坏了打碎了,那可不少银子呢。
等到今儿锦绣才算明白文氏的用意。
她苏曼曼发脾气不要紧,可砸了奶奶的东西,便是把她生生剐了她也赔不起。这回她就别指望着再出府了,做上几辈子的奴婢,也还不清这债。
锦绣接了差事,兴兴头头的带了两个小丫环过到了沁芳园。司珑四人无精打采的坐在廊下,看着她们脸上的郁气,锦绣的笑意就越盛。
上前笑道:哟,几位姐姐们好清闲啊,就说苏姑娘宽和慈善,果然不假。还是你们好命,摊上这样的好主子,就跟小户人家的小姐们差不多了,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真真让人羡慕。
司玲就听不得她阴阳怪气的说话,猛然站起身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闲不闲着关你什么事
锦绣下巴一抬,道:没规矩的东西,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再敢混说话,回头奶奶家法教训。
最后一次虐了,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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