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51.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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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的高烧一直不退,都四天了,司玲和司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说是六神无主一点都不过分。
司珑把当初曼曼亲授的用烧酒退烧的法子都用上了,可效益不大。
她没有一点意识,就那么昏昏沉沉的躺着,水米不进。药熬好了,却根本喂不进去,她的嘴闭的紧紧的,撬都撬不开。
司玲急的哭的眼睛都红了,她站起来道:我去找六爷。
从她哭着回来,告诉司珑他当真要娶文家六小姐的时候,司珑就只说了一句话:姑娘说过了,从此他是他,我们是我们,再无关系。
足足三天,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再提陈云正。
可这会儿,司珑也没办法了。她很明白,姑娘这病,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到了这会儿,只怕除了陈云正,没人能解开曼曼的心结。
所以司珑默认了司玲的建议。
司玲深恨陈云正,可为了曼曼,还不得不去求他。等到了先前曼曼住的小院,又被陈云端的小厮堵在门外不得进入的时候,司玲更是气的三尸神暴跳。
如果有把她,她肯定挥着就上去了。
可再生气再愤怒,司玲也明白于事无补。
她低声下气,说尽了好话:不是我家姑娘缠着六爷不放,也不是我家姑娘说话不算话,就是听说六爷出来了,我家姑娘叫我过来瞧六爷一眼可还安好,她也好放心。
小厮们狗眼看人低,苏曼曼既然不是陈家六奶奶,对她的丫头也就不那么客气,跟打发要饭的乞丐一样,不耐烦的道:行了,六爷好好的,我家大爷说了,只要你家姑娘不来打扰六爷,六爷只会比从前过的更好。走吧走吧,别找不痛快,六爷是什么人,岂容你说看就看快走快走,不然大爷知道我跟你在这费了这半天的口水,怪罪下来我可承受不起。
司玲就是性子急了点,脾气直了点,可她不蠢,甚至很聪明,否则也不至于跟了曼曼这么久还很得她的器重。
司玲冷嘲的看一眼这小厮,慢条斯理的笑了,扬了扬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大爷,我家姑娘不是好欺负的,我们也不是非得缠着六爷不放,离了陈家六爷,我家姑娘也只会活的比以前更好。只不过,谁比谁活的更好,那就走着瞧吧。
小厮啐了一声,瞅着司玲的背影道:丧家之犬,说这种牛气话话有什么用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有本事别回来找六爷啊。
陈云正的小厮白术正从门里出来,听了一耳朵,不由的问:你跟谁说话呢
啊小厮吓了一跳,忙陪笑上来道:没,没,我这自言自语呢,刚才有个要饭花子,我给了她两个铜子把她打发了。
白术狐疑的道:我怎么听你说什么六爷
你听错了,我哪敢背后提六爷嘿嘿嘿,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大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把苏姑娘的事跟六爷透露,他哪敢信口胡说啊。
白术牵了马出来,一边打理着马鞍,理顺着马的鬃毛,一边道:待会儿六爷要出趟门。
这小厮立刻追问:哟,六爷这是要去哪儿
白术一挑眉,嘲弄的问:六爷要去哪儿还得跟你知会一声不成
小厮脸一红,讪讪的道:小的哪敢胡乱打听主子的事,这不是大爷交待过的,叫小的好生服侍六爷么
说白了就是监视。白术冷哼一声道: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六爷出门已经提前跟大爷打过招呼了。
陈云正确实跟陈云端打过招呼了,他并没隐瞒,把约了文六小姐在茶楼见面的事原原本本一说。
陈云端不拦他,只道:你大了,什么事自己做主吧,不是我非要限制你的自由,可你应该知道,这门亲事是你自己应下的,若是反悔,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算你不替你自己考虑不替爹娘考虑,可你应该明白,文丞相既然答应把和你闹事的那些举子们放出来,就有办法再把你们都抓回去。
陈云正呵笑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做蠢事的。
那就好。陈云端一脸欣慰:出去逛逛也好,在牢里关了这些日子,多散散心。跟文家姑娘好好聊聊,也问问她都喜欢什么,别怕花钱
陈云正觉得陈云端这些话很蠢。至于哪里蠢,他只能用一句很蠢的话来概括:无一处蠢。大概人长大了,活的时间越发,人也就越蠢。
他想,他也一样。
否则他怎么会接二连三做了这么多愚蠢到家的决定第一个蠢决定就是亲自写下和离书。他一直以为,没人可以将他和曼曼分开的,不管外界有多大压力。就连爹娘那么反对,给他设了那么多障碍,他都没屈服,甚至瞒天过海,给曼曼换了个崭新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迎娶了她。
但是,在这远隔千里的京城,他为了自己的理想、热血、义气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
第二个愚蠢的决定便是应下文家的婚事。
他现在也不明白大哥是怎么求到文丞相头上的,也不知道这门亲事是谁先提出来的,总之最后结果便是用他的亲事做交易,换得他的自由。
是他自己强力要求,换得所有举子们的自由。
这让文丞相很是恼火,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这让陈云正有个很大胆的猜测,这门亲事,很有可能是文家比陈家更为热衷一些。
那么,根源必在这位文六小姐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了文六小姐的眼的,可他知道自己是被人强权势压,不得不应下这门婚事的。
陈云正苦涩的想,这就是报应
天道循回,果报不爽。他当年强迫曼曼就范,她不愿意,他非得强迫她跟着他,现在,换成他被强迫。他们陈家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可在京城,在文丞相眼里,就跟一窝蚂蚁一样,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一家子。
他很能理解曼曼的心情。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曼曼对他的感情。如果说曼曼对他有爱,当初就不会那样排斥,甚至毫不犹豫的另嫁他人。
如果她本就无爱,不过是本着少受些痛楚和折磨,本着活着就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原则,所以才在日渐相处中和他产生的感情呢
那么,在他和这位文六小姐日后的相处中,是不是他也会和她产生近似于如股肱之类的撕扯不开的感情
他不想要这样的感情,甚至厌烦这样的感情。可曼曼如果对他是这种感情
陈云正没法再想下去。
其于种种原因,当文六小姐的丫环提出要和他见面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是男人,不愿意让女人轻看,更不愿意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所以在短暂的愣怔后他迅速掌握了主动权,定下了三日后的今天之约。
见一面也好,想问的想说的,都可以当面说个明白。
所以,这是第三个愚蠢的决定。他不想娶这位文六小姐,她长什么模样,什么脾气,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关心,更不介意,至于他们以后处不处得来,他也一点都不在乎。
可现在他就像个浑身被拴了线的木偶,谁都可以按照他们的意愿指挥着他做这做那,就是他自己不能。他除了屈从任人摆布,自己做什么都是无意义的反抗。
陈云正消极的近乎自暴自弃,迈步出了门,看起来还是无精打采。白术牵马过来,陈云正也只是眯眼瞅了半晌,才接了缰绳。
白术随手把银袋递过去给陈云正系上,道:爷,这是您的散碎银子。
陈云正唔了一声,眼睛盯着他手里的荷包,垂了眼睛,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那是个陌生又熟悉的荷包。
他伸手捏了下鼓鼓的银袋,漫不经心的道:还是你细心。大哥给了他两张银票,花起来并不方便。
白术嘿嘿笑了下,道:多谢爷夸奖。
陈云正问:我从前的小物件都扔了吧这是哪儿的荷包
白术愣了下神,道:这还是年前司针姑娘送小的新年礼物呢。
哦。陈云正点了下头,没再接着追问,只一扬鞭,打马出去。
白术也牵了匹马,翻身上去,紧跟着陈云正的身影追了上去。才出了巷口,就见路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跑到路中间,朝着陈云正挥舞着手臂喊着:六爷,停下,六爷,苏姑娘病了
陈云正心不在焉的抬起脸,恍惚听见有人叫自己,还在纳闷,这里谁认得他
白术已经惊叫起来:让开,快让开
马跑的飞快,那身影又没有躲的意思,眼看着就要冲撞上去。陈云正冷丁回神,一提缰绳,大声喊了一声吁
那马整个身子都站了起来,差一点把陈云正甩下马去。马前的姑娘受了惊吓,却仍是惨白着一张脸,目不转睛的盯着陈云正,跪下来道:六爷,苏姑娘病危,求您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送苏姑娘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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